第13章 Chapter 13(1 / 2)
被他吻着额头的少女睁圆了双眼。
裴鹤年叹了口气,他无法对着这双眼睛故作硬心肠,于是只好服软。
低而缓的语气,声音好听,
“跟他退婚,枝枝。”
“聿之恣睢薄情,绝非良配。”
“你们并不合适。”
面容娇美的少女轻轻地眨了眨眼。
裴鹤年一颗心提了起来。
向来在商场上叱咤风云,无所不能的裴先生心里竟然难得现出惶恐,他不敢再听对方的拒绝,更不敢再听那些上床生孩子之类的话。
所以只能强硬的将对方拥进自己怀里,用尽冠冕堂皇的语言,
“跟他退婚,枝枝。”
“剩下的事我来处理,不会让你们两家生出嫌隙。”
“跟不爱的人在一起会很痛苦,你还那么年轻,不应该因为赌气陷入深渊。”
像是关心晚辈走上茬路,毫无私心一般。
要不是他这么强硬的抱着自己,揉捏着自己的唇瓣,甚至疯狂到亲她的脑袋,眼底还带着炽热的欲望……
姜栀枝恐怕真要信了!
脑海中,姜栀枝疯狂的打出一个问号,问系统:
“他什么意思?”
“我跟顾聿之订婚,不是方便他追求乔颜吗?”
“他为什么还要帮着我退婚?”
系统看着任务条,一本正经地跟她解释,
【你好宿主,这个时候的女主角乔颜跟裴鹤年交集尚浅,他还没有喜欢上对方。】
【但这个世界中女主角和重要角色之间的羁绊是无法被斩断的,你只是他们play的一环,放心好了。】
系统一通安慰,姜栀枝放下心来。
她被裴鹤年抱在怀里,鼻尖又嗅闻到冷冽的雪松气息,丝丝入扣地包裹着她,似乎要将她融化。
外面风声疏狂,洗手间里却一片静谧。
男人扑通扑通有力的心跳声在耳边响起,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只见过几面的人,甚至一个小时前对方还扬言要废了他的手,可是这一刻,姜栀枝竟然在这个怀抱里,得到了某种片刻的安宁。
这个世界对她好像友好的多。
没有老鼠的叫声,没有蟑螂爬行的悉悉簌簌声,没有指甲在瓷板上拨动的尖锐,没有回南天里绵绵的潮湿,没有泛着霉味的木屑……
就算她是到处作妖的恶毒女配,也觉得这个世界不讨厌。
姜栀枝索性脑袋放空,偷偷往对方怀里靠了一下。
整个人放松下来,软软的脸颊贴在对方颈窝里。
拥抱着他的男人却身体骤然紧绷,心脏却不可抑制地软了又软。
他轻轻的抱着对方,像是怀抱易碎的瓷器。
风声疏狂,雨也萧萧。
清贵俊美的男人凤眼半垂,心头泛起别样的涟漪。
只是在下一刻,却将对方抱得更紧。
他的小爱慕者很可怜。
裴鹤年想着——
毕竟她一个人孤零零地喜欢他,喜欢了那么多年。
所以从今以后,作为补偿。
他要尽快帮她退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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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要加倍对她更好一点。
“好了,我未婚夫要来了。”
怀中的少女推开了他,似乎也意识到了他们行为的不妥当,
“裴先生,你这些话我就当——”
对上那双幽深眼眸的瞬间,姜栀枝嘴里的话磕绊了一下,立刻怂了,
“我会好好考虑的……”
她有点怕。
她怕反派大佬一朝翻脸,再给她直接干下线了。
好在裴鹤年松开了她,又轻轻地将那些散落的发丝挂在耳后。
耳坠上的黄色宝石折射出耀眼的光芒,上面还残存着自己的温度。
裴鹤年勾了勾唇,拇指撑过她的脸颊,又恢复了那副清贵斯文的姿态,嘱咐她,
“既然早晚要退婚,还是不要叫顾聿之老公了。”
老公老公。
老公个头。
他到底哪只耳朵听见自己叫顾聿之老公了?
姜栀枝按下门把手的瞬间,心里还在腹诽。
随着“吱呀”一声,房门打开了条缝。
姜栀枝鬼鬼祟祟的往外看了一眼,确定没人之后,才转过来身,露出某个熟悉的乖巧表情,
“我们两个一起走不方便。”
“你晚一会儿出去,好吗?”
也不等裴鹤年答应,她就顶着一张乖巧漂亮的小脸,“啪嗒”一下合上了门。
“枝枝——”
带着笑意的声音骤然响起,做贼心虚的姜栀枝迅速转身,对上了俊眉深目的顾聿之。
她的珠子哥未婚夫。
明明是眉压眼很显凶的长相,但大概是因为唇角噙着一丝笑容,整个人要显得亲和不少。
对方深色衬衫的袖口挽起,露出一截干净流畅的手臂,骨节分明的手指握着骨瓷杯子,上面还有氤氲的水汽。
“胃里还是不舒服吗?”
他问,“医生已经准备好了,要不要我抱你过去?”
他一边说着话,修长有力的手臂已经伸了过来。
顾聿之皮肤很白,手臂线条也很漂亮。
一条青筋蔓延着,像是某种青色蝴蝶的脉络,跟他的人一样,有种强悍又恣意的凛冽。
姜栀枝视线匆匆扫过,摇了摇头。
她不太确定刚才那匆忙的一瞬间,顾聿之有没有看到房间里的裴鹤年。
但是此地不宜久留。
“好多了,顾少。”
“谢谢您的茶,”
她说,“我自己来就好了。”
她伸手,想要接过来那个冒着热气的骨瓷杯子。
顾聿之那双狐狸眼却笑得弯弯,忽然握住她的指尖,带着她隔着一点距离,轻轻地触碰着杯口氤氲的水汽。
雾气缭绕,浓郁的白雾缠绕住泛着粉的指尖,像是用力又无所顾忌地,将那几根纤纤细细的手指一寸寸吞没。
有些热,被包裹的手指轻轻翘起。
顾聿之却依旧保持着注视的动作,喉结快速滚动。
姜栀枝看着他,终于意识到了对方为什么没有让她把杯子接过去,于是很真诚的感谢对方,
“谢谢顾少。”
“好烫。”
花瓣一样的唇开开合合,嫩红舌尖一闪而过。
顾聿之那双精明的狐狸眼有一瞬间的幽深,被吸引到挪不开眼。
他可怜又柔弱的小未婚妻,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完完全全符合他的口味。
漂亮,纤弱,楚楚可怜。
就连撒娇的样子也漂亮。
很容易会让他想到或许在不久的某天,对方也会这么娇滴滴地依偎在他怀里,哭得泪眼汪汪,
说,“好烫。”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喉结快速滑动的瞬间,顾聿之站姿都没有刚才挺拔了。
姜栀枝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是在被热气熏到之后收回了自己的手。
她忌惮着身后一门之隔的裴鹤年,没敢找机会继续完成任务,道:
“换个地方聊吗,顾少?”
顾聿之笑了一下,“我跟枝枝订了婚,再叫顾少未免生疏。”
“反正早晚是要结婚的,枝枝可以叫我老公。”
姜栀枝瞳孔震惊。
顾聿之又笑,“你年纪小,我比你大七岁,也可以叫哥哥。”
姜栀枝折中了一下,试探着开口:
“聿之哥哥?”
顾聿之“嗯”了一声,没有松开她的手,回应:
“枝枝妹妹。”
姜栀枝:“……”
不是。
半个多小时之前还在捉奸,突然就开始哥哥妹妹起来了。
是不是有点太亲热了?
她跟顾聿之在外面,一门之隔的地方,裴鹤年正在里面偷听。
裴鹤年年纪大心眼儿多,一肚子弯弯绕绕。
她怕跟顾聿之多说几句,又让裴鹤年不消停。
所以一边拽了拽顾聿之的衣袖,一边试图带人往外走。
然而脚步刚刚抬起,却被顾聿之拉着站在了原地,
“枝枝,那晚的事我要解释一下。”
姜栀枝没反应过来,“什么?”
顾聿之笑眯眯地看着她,声音不高不低,足以让几步之远距离内的人都听清,
“你和我醉酒发生意外那晚,套尺码不对。”
“我用最大码,那晚的是中码,****。”
姜栀枝一脸茫然的看着他,飞速运转的脑袋都快被卡到短路了。
他为什么突然说这个问题?
不是?
难道他觉得自己对他的尺码很感兴趣吗?
还单独拿出来说!
而且,好端端的刚讨论完水热不热,突然蹦到这个话题是不是有点思维太跳跃了?
还说什么最大码?
难道是想炫耀?
可她又没有,顾聿之有什么可炫耀的?
姜栀枝实在不懂,但还是给足了情绪价值,大方开口:
“哇!”
她赞叹:“聿之哥哥,那你好厉害的!”
灯光下,原本还在好整以暇看着她的男人突然被呛得咳嗽了一声,有些不自然地别过了脸。
顾聿之是很男人的长相,脸上锐角多,锋利恣意。
这样忽然偏过头去,耳廓微红,有种莫名的反差。
打牌的时候,顾聿之的衬衫纽扣解开了两颗,深色衬衫衬托着冷白皮肤,鼓胀的肌肉在手臂和胸膛撑出弧度。
如今随着那声咳嗽,胸口闷闷的震颤着。
想着自己的任务,姜栀枝火速抬手,借机帮顾聿之拍了拍,
“没事吧,聿之哥哥?”
她一脸真诚,纤细浓密的睫羽轻轻颤动,带着某种关切。
【检测到恶毒值变化,您的当前恶毒值为4%!】
「勾三搭四的恶毒女配」任务条又迅速往前涨了1/4格。
顾聿之轻轻握住了那只手。
姜栀枝手很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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软,滑,被水汽浸染过,泛着勾人的湿热。
顾聿之握着那只手,狭长的狐狸眼弯了弯,似乎带着歉意,
“我从小就跟别的男人不一样,所以有些自卑。”
“枝枝,谢谢你安慰我。”
只是在脚步迈开的同时,那双狭长的狐狸眼闪过幽光,落在紧闭的洗手间门板上。
唇角勾出一抹嘲弄的笑,带着某种不屑。
不知死活的想挖墙脚的淫男荡夫,连去洗手间这么短的时间也要来跟他的小未婚妻表白。
也就席靳那个傻逼能做出来这么不要脸的事。
按照以前的性子,有人敢觊觎他的人,他肯定会选择一脚踹开门,拎起花瓶将那个恬不知耻的男人砸个半死。
可惜,他的小未婚妻柔弱又可怜,怯生生地站在他身边,还会主动叫他聿之哥哥。
还是不要吓到她了。
她这么单纯,这么脆弱,说不定吓到了,晚上都会抱着被子掉金豆豆的。
顾聿之握着那只小手,在心里琢磨——
房间里的席靳大概要嫉妒死了。
不管是最大码,还是你好棒,都够那个蠢东西把牙咬碎了。
不过他既然色胆包天,敢勾引自己的未婚妻。
顾聿之视线扫过窗外的暴雨,唇角勾起弧度——
那么,大明星拍戏的时候出现意外,断个胳膊断个腿,也只能算他自己倒霉了。
姜栀枝从晚宴离开的时候,已经已经将近23点了。
离开时,顾聿之牵着她的手走进大厅的那一刻,姜栀枝明显看到了周围人震惊的表情。
人流如潮水般涌来,带着不加掩饰的讨好,奉承,赞美……如果不是系统早就说过她的人设,按照这种受欢迎程度,她甚至会觉得自己才是这本书的万人迷女主角。
顾聿之似乎对自己很感兴趣,时不时问她一些以前的事。
姜栀枝不敢回答的太快,她只能在系统的提示下回答,声音慢吞吞的,有些不太聪明的样子。
或许顾聿之也觉得她有些笨笨的,所以打发了那些来向她敬酒的人,又在姜栀枝的再三拒绝下,有些惋惜地送她上了车。
司机熟练的一路驶上高架,窗外的车灯疾驰而过,灯光几许明灭。
姜家的别墅在瑧园,独栋别墅,环境优美。
姜栀枝不动声色的下了车,撑着一把黑伞,在系统的指引下走走停停,又拐了几个弯。
明明是第一次来这里,不知道为什么,这里的一草一木都给她某种熟悉感,甚至有的时候系统还没开口,她自己就知道要拐弯了。
雨伞被佣人接走,姜栀枝自行上了三楼。
高跟鞋的响声在某扇门前停下,三楼最东边,采光最好的位置。
【走错了,这是女主角乔颜,也就是你表姐的房间。】
站在门前的少女眉心微微蹙起,听话的跟着系统往前走去。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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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门,踢掉鞋子。
赤脚站在地上的时候,木质地板的纹理和地毯交错,柔软和坚硬的触感交错传来,姜栀枝终于有了点脚踏实地的真实感。
暖黄色的灯光笼罩着整个房间,轻柔的音乐声像是某种安睡曲,在这一瞬间,姜栀枝那颗心突然软软的,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
将外套丢在沙发上,她径直去了浴室,卸了妆。
浴室的架子上放着叠到整整齐齐的睡衣,姜栀枝的视线扫过,纤细的手指上滑。
质感精良的小礼服顺着光滑洁白的小腿滑下,堆在地板上。
光裸着小腿的少女进了浴缸,然后闭上了眼。
舒适的温度带走了所有疲倦,恒温浴缸的水流包裹着她,有一种很虚幻又熟悉的奇妙。
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半个小时之后。
姜栀枝穿着一件薄薄的真丝睡衣,发尾还有一些微微的潮湿,她抬手捻了捻,忽然听到某种清脆的敲击声。
再抬头,几步之远的小阳台上,穿着白衬衫黑西裤的陆斯言正敲击着粉色的笔记本电脑,不知道在写什么。
姜栀枝脑袋里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下一瞬,陆斯言似有所感,抬眼朝她的方向看来。
四目相对的瞬间,姜栀枝从陆斯言那张雌雄莫辨的精致脸庞上,看到了某种诡异的震惊。
那双幽深的眼睛透过黑色碎发看过来,直勾勾地盯着她,盯着她每一寸裸露在外的皮肤,缓缓游移。
姜栀枝反应过来,“看什么?”
又不是没穿衣服。
她好好的穿着睡裙呢,有什么好看的?
少女的调子带着被水气蒸过的柔软,顺着空气蔓延,陆斯言终于回过神来,双手离开键盘。
很快,他径直起身,朝自己的方向走来。
然后又是熟悉的一套流程。
解衬衫,递藤条,跪地上。
声音也暗,
“回来的太晚,你的小组作业我还没有做完。”
“对不起,大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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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低着眼睛去看陆斯言,乌泱泱的睫羽垂在眼下,像是某种浓密枝桠的阴影,轻轻地“哦”了一声。
“知道了。”
跪在地上的陆斯言手指蓦然收紧,过分漆黑的瞳仁从黑色碎发中看着她,又是那种被毒蛇盯上的感觉。
姜栀枝清醒了一点儿,“明天继续。”
陆斯言定定地看着她,姜栀枝又不得不解释,
“太晚了,熬夜不好,明天继续。”
下一瞬,跪在地上的陆斯言垂眸,掩下眼底的恶毒。
真恶心。
又是这句话。
半个月之前,他们这位大小姐也是这样假惺惺地在别人面前宽容他,说着“太晚了,身体要紧”之类的话。
可是关上门之后,对方的鞭子抽的毫不留情,用尽最恶毒的语言辱骂他,骂他是下贱的畜生,骂他病床上的奶奶还不如早点死了。
她用那把粉色的小小的指甲剪剪他身上的肉,留下细小的伤口;又举起来那把价格昂贵的键盘往他身上砸,砸在地上都满是塑料迸溅的声音。
她向来会做这种两面三刀的事情,表面一套,背后一套。
前一秒还故作大方的跟他讲话,后一秒就会歇斯底里,乱打乱砸。
这一刻,对着熟悉的宽慰,陆斯言已经能预想到下一步自己的惩罚。
可他却也只是牵了牵唇角,心头勾起恶意的冷笑——
他早晚会杀了她。
“怎么不起来?”
少女轻软的嗓音响起,“你身上的伤还没好,去涂药吧。”
陆斯言眼皮一颤,露出某种“果然如此”的神情。
只是在这种嘲讽的情绪之下,不知道为什么,他还是不可抑制地感受到某种失望。
那个弯着眼睛,笑容明媚,用浴巾紧紧包住他的少女果然只是他臆想下的一场梦。
姜栀枝永远恶毒,永远狠辣。
跪在地上的青年干脆利索地起身,又迅速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不多会儿,他举着一个精致的海星瓶子过来,问姜栀枝:
“是大小姐来,还是我自己来?”
姜栀枝本来是有些困的,可陆斯言身上被泡肿又翻起的伤口,实在太过触目惊心,有些地方还结了痂,被衬衫摩擦又开始流血,将那一块皮肤都晕红了。
这一切虽然不是她造成的,可既然她穿了过来,烂摊子就得她来收拾。
姜栀枝举手接过瓶子,“我来吧。”
不知道这是什么消毒药剂,装在这么可爱的瓶子里。
外面还点缀着一颗颗的碎钻,光芒璀璨。
足够漂亮,却没有半点医用药剂的专业。
姜栀枝旋转着瓶盖,刚刚拧松一点儿,一股浓郁呛人的气息直直的钻进鼻腔里,呛得她眼泪都出来了。
含着水汽的眼眸随着咳嗽声而震颤,整个人都湿漉漉的大小姐捂着嘴巴,指尖滚落一点泪珠。
连狼狈的样子都像是勾引,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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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什么?”
陆斯言唇角勾着嘲弄的笑,提醒对方,
“提取出来的辣椒素,原材料源自印度,常用来做催泪瓦斯。”
他微微俯身,很悲天悯人一般,柔声问她:
“您还好吗,大小姐?”
姜栀枝眼泪汹涌,流个不停。
什么可恶的辣椒素,还存放这种迷惑性极强的漂亮瓶子里?摆在自己卧室?
原身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她没病吧?
姜栀枝一边将瓶子拧起来,一边盯着红红的眼睛,问陆斯言,
“不是拿药吗?为什么给我这个?”
陆斯言,“大小姐何必明知故问?”
“我明知故问?随便你拿什么碘伏或者是云南白药,你受伤——”
姜栀枝嘴里的话戛然而止。
她的眼睛弧度本来就圆,睫毛又长又浓密,这样抬着脸看人的时候,很容易给人一种又纯又天真的感觉。
好半天,才轻轻开口,有些难以置信的问他,
“你以前受了伤?我……就用这个给你涂吗?”
陆斯言看着她,笑了一下。
似乎是懒得回答,笑容也不达眼底。
黑色碎发下的眼瞳一片冰凉,眼仁泛着幽邃的光。
同一个瞬间,毛骨悚然的麻意从脊背密密升起,她说不清这种恐怖的来源是因为陆斯言的眼神,还是来自于用辣椒素涂抹伤口这个行为。
刚穿进这个世界的时候,系统就告诉她,她穿成了一位愚蠢,肤浅,爱嫉妒,会欺负人的恶毒女配。
就像看小说时作者交代的背景一样,她就这么听了一耳朵,接受了自己是个恶毒女配的事实,但并没有参与到这个世界的真实感。
可是这一刻,喉咙鼻腔里火辣辣的感觉传来,眼前站着皮开肉绽的陆斯言,姜栀枝似乎听到了自己脑袋里“嗡”的一声。
她以为的恶毒,或许是不给吃饭,拖延工资,语言侮辱,又或者到处指使人跑腿……
可原来,真正的恶毒是将人抽的皮开肉绽,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好肉,鲜红的伤口皮肉翻滚,然后再让人跪在滚烫的花洒下面……
就算停了花洒,也会有新的虐待等着他,比如手中的辣椒素,又或者其它无休无尽的折磨……
这样的虐待,陆斯言不杀了她都是好的,竟然还会收留她……
灯光下,握着海星瓶子的少女垂了垂眼睛,问系统,
“你们的任务都是这样吗?我也要这样虐待他吗?”
“我做不到,系统。”
“他是活生生的人,他有人权,他会死的。”
系统的数据块跳动了一下,似乎是在沉默:
【这不是我们的任务。】
【这是在你们绑定系统之前,原身自己的选择。】
【她做了太多恶导致自己被报复到早早下线不说,剧情也发生改变,男女主无法经历磨难,he。】
【所以后来才有了你们几位绑定恶毒女配的穿书者。】
姜栀枝垂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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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在陆斯言平淡的视线里,急急地往前走了几步,“砰”地一声丢进了垃圾桶里。
欺负人有一百种方式,没必要反人类到这种地步。
哪怕是路上的一只小狗被狠狠抽鞭子,抽到皮开肉绽,还要往它身上泼热水,涂辣椒素,姜栀枝也做不到袖手旁观。
更何况,小狗还会叫喊。
可陆斯言只会沉默。
姜栀枝长长的吐出一口气,才发现陆斯言一直紧紧盯着她,似有不解。
那位漂亮又娇气的大小姐拍了拍自己的手,像是怕蹭到了什么一般,直到将手上不存在的东西拍得干干净净。
她抬手,似乎是想碰了碰的伤口,又怕碰疼了对方。
轻而软的声音响起,柔软指尖染着绵绵的潮湿,像是春日早晨荡漾的湖水,浸染着他。
伴随着湿热的,好闻的玫瑰香气,
“对不起,是我太过分了,我以后不会再这样欺负你了。”
“别害怕,陆斯言。”
陆斯言眼神微闪,漆黑的瞳仁一寸一寸地扫视着姜栀枝那张漂亮脸蛋,饱满丰润的唇,和纤细修长的脖颈……
那么细。
那么脆弱。
似乎力气大一点就会断掉。
陆斯言一点一点地抬起自己的手,掌心中泛起热意,粗糙的指腹也开始痒。
今天姜家的晚宴,很多佣人都去帮忙了。
家里很安静,况且又在下雨,就算真的要杀人抛尸,也很容易隐藏踪迹。
陆斯言一寸一寸抬起了自己的手,落在少女纤细白嫩的脖颈上。
绯红薄唇勾起一点弧度,满心愉悦的想着——
按下去,收紧。
看她像濒死的鱼一样挣扎。
然后再轻轻松松的,
掐死她。
让她不要再演戏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陆斯言眼睫本来就长,纤长浓密的睫羽垂在眼下,遮住了眼底的情绪。
姜栀枝抬着头看他,不明白陆斯言为什么忽然要摸她的脖子。
【恶毒值发生变化,当前宿主恶毒值为6%。】
随着姜栀枝收回的指尖,脑海中的进度条,「勾三搭四的恶毒女配」又往慢吞吞前进了1/4格。
姜栀枝忍不住弯了弯唇角,
“陆斯言?”
不知道今天是不是属于新手保护期,她的任务都完成的很顺利。
甚至她还没有把怎么完成任务想明白,这些男人就一个一个送上门来,帮她刷进度。
姜栀枝心情大好,没有阻止陆斯言的动作,只是继续抬着乌溜溜的眼睛看他,
“怎么了?沾上什么脏东西了吗?”
带着馥郁玫瑰的湿软香气扑面而来,温温热热,有那么一瞬间,陆斯言脑海中叫嚣的恶意又开始沸腾了。
“是花瓣,大小姐。”
陆斯言听见自己平稳的声音响起,然后摘掉一小块绯红如血的玫瑰花瓣,递到姜栀枝面前。
骨节分明的大手在灯光下有如美玉,托着那一块残破的玫瑰花。
对面的姜栀枝不知道说了什么。
但是呼出来的气都很香,轻轻触碰着他的掌心,将玫瑰花碎片捡起来的动作像是某种柔软的小动物尾巴,在那里轻轻搔刮。
陆斯言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痒。
他看着那个一脸认真,漂亮的像是小天使的少女,忽然轻轻扯了扯唇角——
真有意思。
大小姐。
他改变主意了。
这么漂亮的脸恶毒的心,又故意伪善的装好人,自己不应该轻易杀死她。
陆斯言笑着,看向眼前的少女,
“大小姐,您该休息了。”
唇角的笑意不达眼底,幽邃的眼眸一片恶劣的兴奋,连脑海中都像是电击一般,叫嚣着某个念头。
他不杀她。
他应该玩弄她。
让她为曾经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让她痛哭流涕的伏在他膝边,撕下这张虚伪的面具,怒骂他,痛斥他,然后被他牢牢的攥在手里……
金尊玉贵的恶毒虚伪大小姐跌落神坛,连死都不能,能苟活着,哭着从他那里得到一点怜悯的资本存活。
又或者颤巍巍的跪在他腿边,哭得梨花带雨,可怜又无助地求着他。
她确实不应该死的那么早。
这样痛不欲生的结局,对她来说,才最适合。
阴沉沉的乌云笼罩了整座庄园,寂静的深夜,连虫子的鸣叫声都消失了。
姜栀枝陷进了柔软的被子,在干燥温暖的环境里,闻着好闻的气息,陷入了深度睡眠。
她又开始做梦。
梦里的父母面容模糊,牵着她的手。
她穿着软绵绵的背带裙,蹦蹦跳跳地晃着父母的手,脸上全是幸福的笑。
蝉鸣声,音乐声,穿着旗袍的母亲弯下身来,亲了亲她的小脸。
她不知道对方说了什么,但是她能清晰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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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幸福的梦里摇摇晃晃,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了五彩缤纷的棉花糖上……
而几步之远的地方,陆斯言却没有睡着。
他睡在那个小小的软软的,满是玫瑰香气的沙发上,身上还盖着姜栀枝的被子。
一定是被她贴身盖过的被子。
陆斯言满怀恶意的想着,要不然怎么会香得这么过分。
都被她的味儿浸透了。
房间里很暗,只能隐约看出床上人影的轮廓。
陆斯言静静的往那边盯了一会儿,有些茫然的看着眼前的一片漆黑。
为什么呢?
从来到姜家之后,他睡的一直是下人房。
因为大小姐喜欢欺负他,连家里的佣人也看人下菜碟,他的房间是最差的,阴面,潮湿,连窗户都被姜栀枝砸破了,还不允许管家找人维修。
甚至为了折磨他,姜栀枝还会往他床上泼水,只要在外面受了气,就会在他房间里疯狂打砸。
这样的生活他过了六年,他早就习惯了。
外面雷声阵阵,彻夜大雨,他钉在窗户上的塑料纸板不知道是被吹飞了,还是要彻底湿透了。
他早就做好了回去收拾烂摊子,然后在潮湿的房间里睡到天明的准备。
可是为什么,他又在意料之外的被留下了呢?
她真的要变好了吗?
不,不可能。
姜栀枝将来会这样,反复无常,当面一套背后一套。
8年前她跟着身为企业家的父亲下乡,资助失学儿童的时候,也是顶着这样一张小天使的漂亮脸庞,甚至还不嫌弃地握着他皴裂的手,小心翼翼的给他涂抹冻疮膏。
那个时候的她年纪很小,穿着山里人少见又新奇的毛毛领羽绒服,连颜色都是不耐脏的纯白。
说话也奶声奶气,学着她父亲的调子,让他好好上学,不要担心,她会一直资助他到上完大学。
让他什么也不用管,只要好好学习就好了。
黑暗中的陆斯言扯了扯唇角,眼底闪过片刻柔和。
初次见面的姜栀枝就像皎皎月光,不偏不倚,穿过幽深的大山,穿过坍塌的土坯房,落在了他身上。
大小姐人真好。
他想着——
长大之后,他要一辈子报答她。
可谁料第二次见面,她就像变了个人一样,又或许是觉得这种关心山区儿童的小把戏太过无趣,从而暴露了真面目。
她长高了一些,依旧穿着漂亮的,乡下人见都没有见过的漂亮衣服,颐指气使地看着他。
明明为了迎接要来的大小姐,他已经洗了澡,洗得干干净净,穿上了最干净的衣服,连冬天手上的皲裂也被冻疮膏抹好了。
可不知道为什么,上次还言笑晏晏活泼可爱的大小姐挑着眉看他,甚至还捂着鼻子往姜总后面躲,
“脏死了!”
“好臭!”
“爸爸,我们什么时候回家?”
身为大企业家的姜总给了他们家一笔钱,足够支付他奶奶膝关节磨损要做手术的费用,很和煦的弯下身来,让记者给他们拍了照片,又带走了他。
幼时的陆斯言很迷茫。
他看着那辆很大很宽敞的车驶过坑坑洼洼的公路,看着后视镜里的奶奶变成一个小点,看着那座深山离他越来越远,他忽然就感到害怕。
“让他跟我一起上学吧,爸爸!”
“让他住在我们家!”
陆斯言一脸信任地看着大小姐,对她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
可下一瞬,那个奶呼呼的漂亮小女孩却对他翻了个白眼。
“你跟它形容的一点也不一样,怎么这么丑?”
“真土,土包子。”
她压低声音,用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到的语气,
“老实点,不然我弄死你奶奶。”
“给我当狗,听到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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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系统说,原主在学校里翘课太多次,如果今天再不去的话,不用等到期末考,老师就会直接给她挂科了。
她粗略的在脑海中浏览着系统给的信息,忽而听到身后一声清响,接着是熟悉的嗓音,
“姨妈,您小心些,这里的地有些滑……”
姜栀枝偏头去看,餐厅门外,她那位表姐乔颜正一边小心翼翼的制止着母亲,一边从佣人手里接过毛巾,半跪下来。
乔颜本就瘦弱,穿着一身天青色暗纹的旗袍,垂顺笔直的长发从肩头垂下。
她两只手握着毛巾,跪着,卖力擦拭姜母面前的那一小块水渍。
而原身的母亲,又或者说自己的母亲,同样穿着一件款式相仿的旗袍,香云纱的材质。
无论从哪个方面看,乔颜跟她都比自己更像母女。
“颜颜,家里佣人这么多,这哪里用得着你自己动手,快起来……”
“姨妈,佣人拿钱办事,总是粗心。您前段时间刚刚摔伤,才刚刚养好身体,要是在这个地方滑倒又麻烦了。”
“我心疼您……”
乔颜一边说着,一边用瘦弱的手臂在地上努力的擦拭着,
“别人照料您我都不放心,俗话说伤筋动骨一百天,咱们还是小心一些吧……”
乔颜抬头,露出一个乖巧的笑容。
提到摔伤,姜母眼里的笑容迅速淡去,她叹了口气将乔颜扶起来,
“你这个孩子呀!”
她点了点乔颜的额头,亲密不言而喻。
姜栀枝看了一会儿,又埋头继续吃饭。
乔颜很明显是在做戏。
但是世界上没有完美的女主角,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小心思。
只要乔颜可以放过她,身为恶毒女配的姜栀枝也不打算去碍她的眼。
皮蛋瘦肉粥熬的软烂,姜栀枝刚舀了一勺,就听到“砰”得一声,瓷器砸在桌面上的声音响起。
“吃吃吃,就知道吃。”
不同于刚才的温柔,姜母声音很冷,带着嘲弄,
“你表姐昨天晚上被你害的哮喘都犯了,你就不知道愧疚?”
“你到底是怎么吃下去饭的?你没有良心吗?”
姜栀枝抬头,对上了姜母冷冰冰的眼神。
这种眼神不像是在看女儿,倒像是在看仇人。
姜栀枝不认识姜母,但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心脏又开始抽疼了。
生理反应比身体更诚实,她刚喉咙梗塞地叫了句“妈”,眼泪就立刻弥漫了眼眶。
呼吸有些困难,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抓了一把。
“我不是你妈,我这种小门小户,没有本事只会相夫教子的家庭妇女,怎么配做你姜大小姐的妈,”
姜母声音很冷,
“顾家那位皇太后才是你的妈,等你之后嫁进顾家,咱们俩的母女缘分也就尽了。”
心脏越来越疼,姜栀枝下意识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心口。
“姨妈,您别气,我就枝枝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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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我相信枝枝妹妹不是故意的——”
“她怎么会不是故意的?”
姜母的声音骤然拔高,带着某种掩饰不下的痛苦,
“是她将我推下楼梯不是故意的,还是她瞒着我,跟你姨父的小三在外面逛街不是故意的?”
“她明明知道自己的爸爸有了外遇,竟然选择瞒着亲妈,接受小三的礼物,跟小三做朋友?”
“颜颜你也见到了,她当时怎么说——”
姜母表情激动,眼泪几乎都快掉了下来,
“她说自己的亲妈,说我当家庭主妇当的脑子坏掉了,跟不上这个时代的发展,说每个人都是平等的,说我对小三有偏见,是个老古董!”
“小三的狗发疯,她为了躲开直接把我推了下去,让我滚了3层楼。”
“我在病床上躺了那么久,她一眼不来看我,每天在外面跟那些狐朋狗友厮混,咒我怎么不早点去死……”
姜母抹了抹眼泪,
“这种事我本来不想一提再提。”
“可是你看看,她竟然还敢跟个没事的人一样坐在这里!”
“冷漠,自私,我怎么生出来你这样的女儿?你小时候这么乖巧,长大后怎么就成了这种混账东西?”
姜母的控诉声声在耳,姜栀枝心底的钝痛越来越重。
眼泪一片模糊,视线被扭曲。
姜母的身形和梦中的母亲交错,重叠……
最后弯下腰来,亲了亲年幼的她的脸颊。
乔颜还在添油加醋,
“枝枝她毕竟年纪小,她会改正的。”
“不过也算幸运,姨母摔断了腿和肋骨,没有戳伤内脏,要不然后果真是不敢想……”
乔颜的话还没说完,就骤然卡在了喉咙里。
一道白色的身影从面前穿过,带着馥郁的玫瑰香气,动作很轻的扑进了姜母怀里。
正在抹着眼泪的姜母动作一僵。
某个毛茸茸的小脑袋靠在她的颈窝,发丝柔软,脸颊也软软的,跟很多年前自己抱着她的时候如出一辙。
身体被骤然抱紧,少女的手臂环在她身后,声音里带着哭腔,
“妈妈……”
穿着旗袍的女人脸上浮现片刻空白。
可是满心满眼依偎在她怀里的少女又在她颈窝里蹭了蹭。
大颗大颗的眼泪濡湿脖颈,声音又低又轻,带着濡慕,
“妈妈,我好想你……”
姜母愣了好一会儿,才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格外干涩,
“你这次,又想要什么?”
抱着她的女孩哭到委屈,姜母心脏也传来一阵阵的钝痛。
“我要你长命百岁,妈妈。”
“你会健健康康,妈妈……”
“我永远都需要你,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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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旁边的乔颜脸色骤变。
某种诡异又不妙的预感传来。
下一秒,姜母几乎是不受控制一般,抬手拍了拍姜栀枝的脊背。
像是温柔慈爱的母亲呵护午夜惊醒的孩子,每一个动作都出自母亲本能的反应,带着怜惜跟心疼。
乔颜脸色一点一点凝重了起来。
她在乔家住了5年,这么长的时间才让她这位姨妈的视线从亲生女儿身上挪开,转而关注自己,信任自己。
但怎么对方只是简简单单叫了一句妈妈,这女的就又心软了?
更何况,姜栀枝帮着小三对付她,还把她推下楼梯,都骂她怎么不去死,她怎么还可能原谅姜栀枝?
一定是自己看错了!
乔颜狠狠掐了一下自己的手指,在剧烈的疼痛中,听到了姜栀枝带着哭腔的声音,
“妈妈,我改好了,我以后会做妈妈的乖孩子……”
“你别不要我呀,妈妈……”
穿着香云纱旗袍的女人没有说话,只是那张经过岁月依旧美丽优雅的脸庞,已经挂满了泪水。
她就这样轻轻地抱着怀里的人,恍惚间觉得怀里的少女又变成了很多年前她的小女儿。
可爱,贴心,天真,淘气。
她不自觉地将人拥进怀里,轻轻的抚摸着对方的发丝。
几步之远的地方,乔颜眉心微微蹙起,一脸震惊的盯着眼前的一切。
怎么会这样?
她竟然还会抱着姜栀枝?
被亲女儿推到楼梯下,被骂去死也能原谅,还真是血浓于水的亲情。
记吃不记打的老女人。
乔颜心头有些烦躁,往某个方向一瞥,对上了不远处假装擦拭花瓶,又偶尔往这边偷看的女佣。
她们在窃窃私语。
看来不是自己一个人觉得意外,这间别墅里,所有人都讨厌姜栀枝。
姜母只是暂时被她欺骗,就像以前的任何认错一样,反正过几天又会死灰复燃,姜栀枝还会继续作妖。
毕竟姜栀枝粗俗,蠢笨,暴力,虚荣,水性杨花。
而她柔弱,清纯,美丽。
姜栀枝这样的人,注定生来就是为了衬托她。
乔颜心底冷嗤一声,脸上却是某种真诚的动容,
“太好了姨妈,你能原谅妹妹真的是太好了!”
“我真为枝枝这次的改过自新而开心!”
她的语气加重在“这次”两个字上,姜母抬起的手僵在了原地,又很快颓然落下。
毕竟她这位姨母心里明白,姜栀枝认错的时候没有100次也有80次,不管态度多诚恳,很快又会故态复萌,继续伤她的心。
乔颜正要继续添油加醋,却听到身后传来一阵熟悉的清琅声音,
“枝枝——”
一道高大的身影投射过来,穿着机车夹克的席靳身材越发优越,湛蓝的桃花眼荡漾着笑意,
“早上好,伯母!”
趁着姜栀枝转头的功夫,姜母偷偷擦掉了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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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靳笑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自己的头发。
昨天还是黑色的发丝如今染成了银白色,张扬的发色衬托着那张混血感十足的五官,有种极强的异域风情,冲击感十足。
“好看吗?”
被称为“近十年唯一神颜”的顶流男神耳朵染着微微的红,认真地看着姜栀枝,
“你小时候最喜欢的动漫人物,说他的发色很酷,昨天……正好从手机上看到了,就去找造型师做了个头发……”
席靳解释着,有些小心翼翼地看着她,像是生怕她会不满意一样,
“怎么样?这个颜色好看吗?”
脑海中的任务又亮了亮,是最后还没打满的1/4格。
面容精致的少女踮起脚尖,朝着席靳伸了过去。
反正姜家的别墅里没有别人。
只要她的动作够快,趁机撸一把席靳的头发,说不定就能判定成功,打满最后一点任务。
可是姜栀枝手臂刚伸出去,对面那个身材高大的青年就主动弯下腰来,拉着她的手指,摸到了自己刚做好的发型上。
席靳发质偏硬,摸起来有些扎。
“好看,这个颜色好漂亮。”
夸赞声中,席靳耳朵又红了几分。
姜栀枝故作不经意地碰了碰他红了的耳朵,席靳整个人都僵住了。
他没动,依旧这样低着头,任由她摸。
像是无论她怎么做,无论她多过分,他都不会拒绝。
会永远依着她。
【恶毒值已更新,当前宿主恶毒值为8%。】
「勾三搭四的恶毒女配」任务填满最后1/4格,任务完成。
竹马哥人还不错,姜栀枝又继续情绪价值拉满,
“你长得本来就好看,这个颜色很适合你。”
身材高大的混血青年露出一个笑容,抓着姜栀枝的手指,放在唇边吹了吹。
清冽温暖的气息从指缝滑过,有种微妙的侵入感。
伴随着席靳的声音,
“还有些染发剂的味道,别弄脏了你的手。”
忽然,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伸到两人中间,将他们两人隔开。
姜栀枝顺着手臂的方向看去,是穿着白衬衫的陆斯言,举着一块干净的湿毛巾。
黑色碎发下,那双眼睛静静地看着她,
“是要擦一擦的,大小姐。”
陆斯言面无表情,说着对客人并不算得体的话,
“沾上脏东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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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意盈盈的席靳眯了眯眼睛,看着这个突如其来的不速之客。
他当然知道这是谁。
陆斯言,姜栀枝资助的贫困学生,从小住在姜家。
后来她的小青梅不知所踪,继续顶替姜栀枝的那个人对陆斯言非打即骂,肆意折磨。
圈子里谁都知道姜家那位大小姐养了一条狗,这条狗看起来温驯,但骨子里没那么听话,所有人都期待着陆斯言反咬她。
直到昨天晚上,席靳又一次见到了陆斯言。
在那个混乱的房间里,陆斯言阴森森地盯着他的小青梅,看起来恨极了她。
怎么短短一夜时间,疯狗就开始想要变舔狗了?
席靳扯了扯唇角,对陆斯言露出一个轻蔑的笑,反手扯住姜栀枝的手腕,拉到自己身边,
“枝枝好像还没跟我介绍过这位是谁。”
“这是陆斯言,我的——”
没说完的话被骤然打断。
穿着机车夹克的混血青年手臂搭在姜栀枝肩膀上,一张过分深邃的英俊脸庞微微偏了偏,贴近姜栀枝。
从别的角度来看,两个人就像是咬耳朵一般。
偏偏说的话声音不算小,足以让餐厅里的任何人都听清楚,
“他也跟我一样,是你的好朋友吗?”
“但圈子里没见过这张脸,难道是你的同学?”
“不过一位成年的男同学也不会住在女孩子家里,除非他连自食其力的能力都没有……”
席靳好听的声音微微拉长,给人以无限遐想。
他又很轻很轻的笑了一下,像是突然明白了一般,
“啊,这位陆斯言同学,总不会是在吃软饭吧……”
不远处的佣人群里传来一声低笑,陆斯言那张昳丽的脸庞依旧平静。
碎发遮住眉眼,皮肤有种过分的苍白,看起来像是被水汽氤氲过的山水画。
被侮辱了这么多年,被那么多人看过笑话,陆斯言再强的自尊心也早就麻木了。
他是姜栀枝养的一条狗,是姜栀枝的劣质玩具,是她发泄怒火的沙包,是她在外跟人逗乐的道具,是被包养的下贱男人……
他心里只剩下恨,和想要报仇的怨怒。
可下一秒,少女轻软的嗓音响起,语气很认真,
“他是我的朋友。”
半垂眼帘的陆斯言骤然抬起眼睛。
对面,被席靳搭着肩膀的少女笑的眼睛弯弯,正在解释,
“他小的时候家境不好,又没有爸爸妈妈,所以我们家资助了他。”
“他奶奶身体不好,以前还动过膝关节的手术,不能劳累,所以我们把他接到了姜家。”
“他是一名很优秀的男生,成绩很优异,教授也很欣赏他,同学们都喜欢他……”
姜栀枝每说一句。
陆斯言手指就攥紧一分,一双漆黑的眼睛越睁越大。
他死死的盯着姜栀枝,想要从那张过分漂亮的脸上,看出一丁点的虚伪来。
可无论他多么努力,都只能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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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母也一脸震惊的看着自己的女儿。
这样的话……竟然会是枝枝说出来的吗?
她脾气不好,对着陆斯言这个时候从来都是肆意打骂,人前顾忌着他们还收敛一点,人后折腾起来简直要命。
她根本就不把陆斯言当人看。
可是现在她在说什么?
她夸陆斯言优秀?
她现在终于能看到别人的闪光点了?
还是说,她这次终于要改好了?
姜母心里闷闷的,像是被敲了一下。
看着自己的女儿,她忍不住弯了弯唇角,目光温柔。
下一瞬,手臂却被忽然抱住,乔颜的声音从耳边传来,怯怯的,
“姨妈,医生到了,来给我做检查。”
姜母点了点头,可是一双眼睛依旧望着姜栀枝,半点也没有离开那个身影。
乔颜眼睛闪过嫉妒,语气依旧怯生生的,
“对了姨妈,我看小陆手臂上的伤挺严重的,枝枝下手没有轻重,万一给他留下什么伤疤就不好了,要不然也让医生给他看看吧……”
话音落下,姜母的视线终于从姜栀枝身上挪开,望着陆斯言露出来的那一截手臂。
修长有力的手臂上蔓延着鞭痕,被抽打的地方肿胀鼓起,看起来有些触目惊心。
看着姜母细细的眉拧了拧,乔颜终于满意。
席靳再回过神来的时候,姜栀枝对软饭男的赞美,已经从“他很可怜他很优秀”发展到“他未来肯定一片光明”了。
席靳听得牙酸,心里也酸。
等到他的小青梅终于夸完,席靳才酸溜溜地应了一句,
“这样啊。”
他看着姜栀枝,一双碧蓝的桃花眼潋滟着水光,
“我说他是软饭男,你替他辩解了一大堆。”
“他骂我是脏东西,你却连管也不管。”
“没关系的,枝枝,我不委屈。”
“谁让我是你从小长到大的好朋友呢?”
他睨了眼陆斯言,眼底飞过几只刀子,转而又看向自己身边的女孩,笑道,
“我不像有的男人心眼小,爱生气,只会躲在女孩子后面。”
“我皮糙肉厚的,别人骂我十句,我都不会放在心上。”
“我更不舍得让你为难,枝枝……”
席靳推着姜栀枝往另一边走,
“看看你刚才说了这么多话,肯定说的嘴巴都干了吧。”
“我车上准备了你爱喝的饮料,正好今天天气好,我推了个通告,带你出去兜兜风……伯母……”
在席靳的絮絮叨叨中,姜栀枝朝着姜母伸出双臂,乳鸽投林一般环住了她。
被香香软软的小女儿抱着,姜母一时动作都有些僵硬。
“我才不要去外面玩呢,我今天要去学校。”
面容精致的少女看着自己的妈妈,越看越像那个一直盘旋在她梦境里的身影。
她笑得眼睛弯弯,乖乖巧巧,
“妈妈,我今天好好学习,回来会有妈妈亲自做的饭菜奖励吗?”
姜母心脏骤停,受宠若惊,“你要吃我做的饭?”
之前,姜栀枝从来看不起只会做家务的女人,她羡慕别人的女强人妈妈,看不起擅长厨艺的自己。
她甚至几次在外面跟人吐槽,明明家里那么多佣人,可她那位母亲却只会围着灶台转,守旧又古板,半点没有独立女性的模样。
就连姜母做的饭她也挑挑拣拣,这里不满意,那里挑毛病,吃不了几口就筷子一扔,出去跟朋友鬼混了。
可是现在,她说要吃自己亲手做的饭,还说是作为好好学习的奖励?
姜母眼睛亮起,声音都有些不稳,“好,好啊……”
“你想吃什么?我、妈妈已经好久没下厨了……”
姜栀枝笑眯眯的看她,撒着娇:
“妈妈做的饭我都爱吃!但是今晚最想吃妈妈做的脆皮烧鹅,如果有脆皮烧鹅的话,我今天晚上做梦都能幸福到冒泡泡啦~”
姜母激动到有些手忙脚乱,
“好,妈妈这就出门,妈妈亲自去市场买,今天晚上一定会有我们宝宝最爱吃的脆皮烧鹅……”
她的小女儿贴过来,轻轻地吻了吻她的侧脸。
暖烘烘的,带着香气。
像是羽毛一样蹭了过来,
“妈妈真好,我好喜欢妈妈……”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姜母急着去农场里选野生养殖的鹅,给司机打过电话就急匆匆的走了,看都没看旁边的乔颜一眼。
乔颜攥紧了自己的手,有些怨恨地瞥了眼姜母的背影。
下一瞬,一到视线却投射过来,让她如芒在背。
乔颜缓缓回头,看到刚才还乖乖巧巧抱着姜母的姜栀枝正盯着她。
那张弧度圆润的杏眼微微飞起,带着姜家大小姐不知天高地厚的骄纵。
“我是讨人厌的恶毒女配,所以出言不逊也正常吧,系统?”
得到系统的认同,姜栀枝盯着乔颜,红润的唇瓣勾了勾,
“乔颜,我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
从昨晚的捉奸事件到今天的拱火表现,姜栀枝大概明白了这个世界的女主角乔颜是个什么人设。
她本来打算跟乔颜井水不犯河水。
可谁让乔颜盯上了她的妈妈。
她可以衬托乔颜,当一个尽职尽责的恶毒女配。
可乔颜想欺负她的妈妈。
她做梦时会一遍遍梦到,浑身发着光香香的妈妈,扑到对方怀里就想掉眼泪的妈妈。
这不行。
轻软的嗓音带着冷,姜栀枝一字一顿,
“敢动我妈妈,你死定了。”
乔颜表情一僵,呼吸都有些不自然。
可是席靳和陆斯言还在这里,乔颜只能一脸怯懦的看着对方,
“枝枝妹妹,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和姨妈接近,可是我也很喜欢姨妈——”
“你没妈吗?”
姜栀枝声音凉飕飕的,带着嘲弄,
“还是说,有钱的女人才是你妈。”
小心思被骤然揭穿,乔颜脸色一白,
“姜栀枝,你——”
她眼睛一转,孱弱的捂着自己的心口,眼泪很快流下来了,
“枝枝,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但是你也不能这么诬赖我。”
“你总是惹姨妈生气,姨妈白天夜里不知道哭过多少次,我也心疼姨妈,我只是想替你对姨妈好一点……”
她哭得梨花带雨,求助的目光看向席靳。
那个身材高大的混血青年正把玩着姜栀枝的发丝,像是没有听到她可怜的哭诉。
乔颜又哭着把目光转向陆斯言。
陆斯言被姜栀枝欺负了这么多年,一定能很理解自己吧。
看着自己被欺负的模样,一定会唤起他的仇恨,然后让他狠狠的报复姜栀枝,最好一刀将她捅死。
乔颜满心恶毒的想着,抽抽搭搭地抹着自己的眼泪。
果然,陆斯言正若有所思的盯着她,目光幽暗。
他一定会心疼梨花带雨的自己,憎恶恶毒的姜栀枝。
乔颜心想。
可几步之遥的距离,陆斯言轻轻地捻了捻自己的指腹,脑海中又不自觉回忆起昨天夜里,那个带着玫瑰花香气的潮湿触碰。
穿着短裙的少女俯下身来,薄薄的眼皮含着未褪去的微红,像是春日枝头被露水打湿的粉嫩蔷薇花。
弧度圆润的杏眼湿漉漉的,睫羽濡湿一片,鼻尖也有些红,像是刚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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脆弱,纤细,娇弱。
哭都哭得很漂亮。
会勾起人暴虐的欲望,想要掐着她的脖子按在床上,看她是怎么把自己哭的湿漉漉一团,只能含着水气朦胧的眼睛他,可怜巴巴地求他。
怎么会这么漂亮?
一点也不像乔颜,哭得丑,还聒噪。
陆斯言漫不经心地捻着自己的指腹,幽深的目光扫向他身边这位大小姐,心头都涌起某种难耐地兴奋——
他确实应该留好大小姐这条命。
她欺负了他,本来就欠他的。
所以作为补偿,她就应该娇弱又可怜地趴在他膝头。
鼻尖红红,眼圈粉粉。
用含糊不清的语调,娇娇气气的喊他老公……
本着今天要带姜栀枝出去玩的想法,席靳开了一辆电光蓝的保时捷911。
很惹眼的颜色,跟席靳恣意外放的气质格外吻合。
昨夜的雨已经停了,太阳刚刚出来,地面还泛着潮湿。
席靳三两步走到自己车前,拉开副驾驶的车门,拍了拍,
“枝枝,你坐这儿。”
“哦,这位软饭——”
席靳话都说了一半,才像是明白过来自己说错了话一样,一双桃花眼似弯非弯,看着陆斯言,
“这位同学,不会也要蹭我的车吧?”
姜栀枝回头,忽然感觉自己碰到了什么东西,伴随着陆斯言倒抽冷气的声音。
定睛一看,陆斯言手背上的疤痕正在往外渗着血。
姜栀枝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见陆斯言不动声色地遮住了自己的手背,声音平静,
“我会开车,我可以开车跟着你们,放学的时候再接大小姐回来。”
“你都受伤了,还开什么车?”
姜栀枝尖翘的下巴点了点,“陆斯言,上车。”
陆斯言犹豫了一下。
席靳冷笑点评,“狐狸精。”
姜栀枝没听清席靳说了什么,因为陆斯言有些哑的声线再次响起,两道声线重叠,
“我的伤没事,已经习惯了。”
他一说习惯,姜栀枝立刻就想起来是谁办的坏事儿,又开始愧疚了。
“今天不许开车,伤好了再说。”
她反手去拉陆斯言,比她高一头的清瘦男人愣是被她拉得一个趔趄。
冷白的肤色,淡色的唇,有种近乎苍白的破碎感。
陆斯言站定,背着她的书包,碎发下的眉眼有些阴郁,似乎是有些犹豫,
“我晕车,大小姐。”
姜栀枝:“这好说,你坐前面。”
刚想好一会儿怎么帅气扣副驾驶安全带席靳:“?”
这次陆斯言没有反驳。
他点了点头,径直走向副驾驶的位置,看向席靳,
“辛苦了,席少爷。”
捏紧了拳头的席靳:“……”
他就知道这个软饭男陆斯言不是什么好东西。
死白莲花。
死绿茶。
席靳单手按着车门,声音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不麻烦。”
“说起来也奇怪,刚刚出门的时候还好好的……”
席靳盯着他,笑了一下,
“你说巧不巧,一提上车,伤口就裂开了。”
“陆同学该不是故意的吧?”
陆斯言闻声垂下眼睛,偏头看向姜栀枝。
他本来就清瘦一些,黑发红唇,长得又漂亮,这样低眉顺眼看人的时候,很容易给人一种可怜的感觉。
他没直接回答席靳的问题,只是那双深黑的眼睛静静的看着姜栀枝,轻声问:
“你也这样想我吗,大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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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栀枝从后座探出脑袋,看了看陆斯言,又看向席靳,主持公道:
“好了席靳,你别欺负他了。”
席靳:“我欺负他?”
席靳有种哑巴吃黄连的感觉。
全世界都能看到他吞了黄连,只有他的小青梅被绿茶心机白莲花蒙了眼,什么也看不见。
他一双剑眉微微蹙着,恨不能亲手替姜栀枝擦亮眼睛,指着陆斯言,语速飞快:
“你看不出来他很绿茶吗,枝枝?”
“刚刚出门的时候还好好的,这几步路的功夫他就流了血。”
“而且早不伤晚不伤,偏偏说到让他开车他才伤。”
“他就是故意的,故意把自己的伤口弄流血。”
“他就是想让你可怜他,他是个心机男!”
“都是我不好……”
陆斯言微微沙哑的声音响起,看向姜栀枝,将错误揽了过来,
“都是我的错,大小姐。”
“我拿书包用错了手,这才把伤口挣开了。”
“都是我不够注意,才惹得席少爷不开心,还向你发脾气……”
沙哑的嗓音格外低,听起来小心翼翼。
只是最后几个字他说的慢了一些,像是生怕姜栀枝听不懂。
姜栀枝有没有听懂不知道,但席靳绝对是听懂了。
靠在副驾驶门上的席靳快被气笑了,
“陆斯言,你真行。”
席靳咬牙,转向另一边拉开了主驾驶的车门,长腿一探坐了进去。
他连安全带都来不及系,转头就跟后面的人解释,
“枝枝,别听他挑拨离间,我哪里舍得向你发脾气。”
“他就是见不得我们俩好,故意挑拨我们的关系。”
视线落在少女白皙柔软的手指上,似乎又有软风吹来,轻柔的落在他脸上,香得要命。
席靳喉结迅速下压,放低了声音,
“你扇我脸,我都不舍得向你发脾气。”
姜栀枝:“……”
见她不说话,席靳又急忙补充,
“别误会,是我从来都不会向你发脾气。”
“你扇我脸,我也高兴。”
“怎么都高兴,只要见到你就高兴。”
“哪怕你一辈子扇我脸,我都乐意。”
姜栀枝:“……”
那张混血帅脸骤然放大在面前,正在盯着她的手,跃跃欲试。
姜栀枝连忙把自己的手藏到裙子下面,一脸惊恐,
“你这是什么癖好啊席靳!”
“你不会是有什么病吧?”
被她骂了一顿,席靳反倒闷笑出声,薄唇勾起好看弧度。
一双碧蓝的桃花眼眨了眨,看向坐在跑车后排的少女,语带暗示:
“如果枝枝喜欢,我也可以有病。”
“你喜欢什么病?没关系,不要羞耻,我都会演~”
眸光盈盈的少女用书本盖住了他的脸。
席靳没有躲开,纸页后面传来他恣意的笑,
“零食和饮料在后面,还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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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要去学校?真的不跟我去玩吗?”
姜栀枝严肃的拒绝了出去玩的诱惑,手指拂过后座包装袋里散落的东西。
五颜六色的零食,若干年前风靡全校的少女漫画。
有点怪,席靳好像把她当成了停留在某个年代的小朋友。
姜栀枝抽出来一个膨化食品的包装打开,用手指戳着放进了嘴巴里。
味道还不错。
有种莫名的熟悉。
好像她生来就该喜欢。
那辆电光蓝的超跑跨越半个A市,稳稳的停在某座艺术气息浓厚的大学门前。
虽说在这种高等学府上学的大学生家境都不错,但席靳的车刚刚停下,还是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
这么骚包的颜色,车牌还是标志性的0507。
有人不过是扫了一眼,就迅速认了出来,
“席靳的车?”
“不是吧,席靳都不是我们学校的,怎么会突然来我们这?”
“而且他那么火,不是要拍戏吗?”
“我姐妹担席靳,这绝对是他的车。席靳有一辆电光蓝的911,车牌号就是0507,说是他小青梅的生日。”
“我去,还真是席靳——”
不少手机举了起来,甚至还有人打开了摄像机。
下一秒,主副驾驶的车门几乎同时打开,两双长腿迈了出来。
“不是,我席哥染了银发,这张脸也太顶了!”
“今天这身好骚包啊席靳,现场展示孔雀开屏吗?”
“另一边是谁?娱乐圈的新人吗?”
“谁懂啊!一张帅脸紧接着另一张帅脸,今天的早八妥妥视觉盛宴!”
“怎么还有人?”
一只干净的小白鞋踩在地面上,修长纤细的小腿格外耀眼。
姜栀枝戴着席靳的超大墨镜,遮住了大半张漂亮脸蛋,一边把手放在席靳掌心里,一边小小声的嘟嘟囔囔,
“你好火,席靳……”
“早知道你停这儿,我跟陆斯言就提前下来了……”
席靳闻言,笑得更灿烂了,
“那有什么,枝枝。”
“你被拍到,咱俩趁势官宣!”
“你想不想拍综艺,不然现在摘掉墨镜,咱俩直接凭借这张大杀四方的脸去谈资源——”
姜栀枝闻声,反手推了推自己的墨镜,让它更牢固了一些。
这才理直气壮地拒绝,“我才不要去综艺被审判……”
席靳看着她,眼睛弧度弯弯。
时至深秋,她穿着一件灰色短裙,搭配MIUMIU白色针织毛衣,胸口别着一只小狗徽章,柔软的亚麻色卷发随意挽了起来,随着走路的动作,浅色风衣被风吹起。
千金感十足,慵懒又贵气。
单单这张脸妆都不化出现在娱乐圈,就够秒杀一大片。
她要真进圈,不知道多少人上赶着谈条件,给资源。
人群中声音隐隐约约,显然被出现的女生吸引了注意力。
“是不是哪个电影来咱们学校取景了?”
“席靳最近有官宣的电影吗?这是不是他们的女主角?”
“这墨镜妹妹鼻梁脸型太优越了吧!还有这身材这比例!是不是哪个娱乐公司刚签约的新人?能不能提前要个签名?”
有人目光灼热,姜栀枝跑得比狗都快。
席靳也想跟着她,但他流量太大,很快就被认出来的粉丝围住了。
有人问他要签名,有人在尖叫着叫他的名字,有人惊喜的问是不是要在他们学校拍电影,刚刚进去的女孩是不是女主角……
席靳手里握着签字笔龙飞凤舞,只是在听到最后一个问题时顿了顿,绯红薄唇微微勾起,
“不是拍电影。”
他望向某个身影消失的地方,笑着承认,
“但那位,确实是我人生中的女主角。”
“因为还在追,所以想请大家帮我保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今天上午的课是公共课。
阶梯大教室在12楼,大概因为上的是马克思主义原理,同学们的积极性都不高,已经临近上课,教室里可以容纳200余人的桌椅还空了将近一半。
姜栀枝率先迈入教室,陆斯言紧跟其后。
这些年,为了照顾大小姐的学业情况,陆斯言几乎所有的课后时间都要为她服务。
姜栀枝找了个位置坐下,听到教室里传来什么“席靳”“拍电影”之类的讨论声。
姜栀枝不过是好奇地往那边看了一眼,就收到了好几条隐晦的视线,还有带着恶意的吐槽,
“笑死,她可真能蹭。”
“就是故意对照着人家的衣服穿的吧?反正有的人家里有钱,想穿就穿喽~”
“吐了,一边在网上爆席靳黑料,故意抹黑席靳;一边模仿着穿席靳女朋友的衣服,某人这样自导自演,真的不怕精神分裂吗?”
“不会是表面得不到就想毁掉,实际上是席靳资深梦女吧!”
“笑死,谁不知道席老师心里有个人美声甜的小青梅啊!”
“唉,我们席哥也可怜,小青梅早早死了,我们哥天天活的像在守活寡……”
姜栀枝脸不红心不跳的听了一会儿,半点没有自己被骂的自觉。
只是听完最后一句话,姜栀枝忽然转头看着陆斯言,
“席靳他到处说我死了?”
陆斯言刚拿出来笔记本电脑,冷不丁对上姜栀枝忽闪忽闪的大眼睛。
陆斯言心跳蓦然加快,
“我不清楚,大小姐。”
“我不追星,对娱乐圈里的事情也不了解。”
两人并排坐着,离得很近。
陆斯言又嗅到了馥郁的玫瑰香气,像是带着小钩子一样,直直的往他心里钻。
陆斯言抿唇,“大小姐,你对席——”
“枝枝——”
“今天来这么早?我们还以为你今天又要翘课。”
几道声音响起,打断了陆斯言的话。
陆斯言循着声音的方向看去,一双漆黑的眼眸骤然染上冷意。
姜栀枝也随着转头。
迎面过来的是两男一女。
穿着皮衣的男生留着寸头。
另一个留着长发,穿的像艺术生。
唯一的女生穿着黑色毛衣,胸前是大大的香奈儿logo。
他们仨也不客气,径直来到姜栀枝后面一排,开始抱怨,
“今天怎么坐这么往前?”
“枝枝,你昨晚好高冷,站在太子爷身边,我们想跟你打招呼都挤不进去。”
“你不会是攀上高枝,所以不想理我们这种朋友了吧?”
“哎,我还没吃饭,那谁——”
穿着皮衣的男生一脚踹上陆斯言的椅子。
随着刺耳的“吱呀”一声,寸头皮衣男双手抱臂,下巴点了点陆斯言的方向,居高临下:
“你去给我买早饭。”
“我也要!我还是吃那家泡泡馄饨,不放香菜不放虾皮不放蛋皮,你来的时候跑快一点,上次都快坨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女生抱怨。
“就你们女的事多,那家馄饨离学校半个小时,你能不能吃点儿离得近的?”
艺术男冷嗤一声,看向陆斯言,
“一杯热可可,皮蛋瘦肉恰巴塔,记住,热可可一定要滚烫的。”
“天这么冷,把衣服脱下来包住我们的饭,别让它凉了,懂?”
他们说得理所当然,看陆斯言的眼神像是在看一条狗。
陆斯言眸底没有波澜,一双眼睛黑渗渗的。
落在笔记本上的宽大手掌顿了顿。
下一秒,一只柔软的手搭在了他手背上。
指腹很软,带着温温的热,却烫得陆斯言眼皮都颤了起来。
姜栀枝看着后排的三个人,声线平静,
“他不去。”
陆斯言紧紧盯着她的神情。
“他以后也不会去。”
姜栀枝声音很冷。
陆斯言薄薄的眼皮颤了颤,一颗心像是悬浮在海面上的树叶,不受控制的来回波动。
“好,不去不去。”
“枝枝,你今天脾气怎么这么大?怎么?不会是在太子爷那里受气了吧?”
寸头男的语气带着某种不怀好意,上下扫视着姜栀枝的脸,
“受情伤了姜大小姐,要不要我今晚陪你喝点儿啊?”
黑色毛衣的女生努了努嘴,“枝枝,不会是太子爷真的要跟你退婚吧?”
她笑得有些夸张,又有些幸灾乐祸,
“顾聿之要真跟你退婚,那你在圈子里的名声就完全臭了。”
艺术男也一边磨着指甲,一边帮腔,语气酸溜溜的,
“哎,我就说嘛,顾家那种家庭怎么可能看得上你。亏你还是个女的,脱光了把自己送上床人家都不要,真够丢——啊——”
骤然拔高的凄厉男声回荡在偌大的阶梯教室里。
那一个瞬间,整间教室都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
无数身影齐刷刷地转了过来,视线望向第3排中间的身影。
姜栀枝狐朋狗友中的一员,那个留着长发的文艺男,颤抖着身体弓成个虾,紧紧捂着自己的头皮。
殷红的血液从指缝中渗出来,将那一块黑色的头发染成黏糊糊的一片。
而与她相对的方向,穿着风衣的漂亮少女瞳仁微微放大,密密的睫羽随着眼尾的弧度上挑,眼底微颤。
总是沉默寡言的陆斯言站在她身后。
高大的身影投射下来,手臂半屈,抓着一截染了血的木板。
细碎的黑发遮住了眼,薄唇抿起的弧度带着某种森然。
在文艺男龇牙咧嘴的怒骂声中,陆斯言仍旧一言不发。
像座雕塑一样,默默伫立在姜栀枝后面。
这副场面,活脱脱大小姐跟她的恶犬。
“什么情况?内讧了?”
“别说,姜栀枝不说话的时候还蛮好看的。”
“嘶……气氛怪怪的,今天的姜栀枝和陆斯言怎么有种莫名的cp感?”
“这都能磕得下?你忘了大小姐是怎么对陆斯言的?还是别站在受害者的身上磕血糖了……”
“啧,徐恩灿不是个善茬,听说家里还有点关系,陆斯言打了他恐怕得进去蹲几天……”
“不是吧,这么优秀的人留下案底,那不就完蛋了……”
“你敢打我!姓陆的!”
徐恩灿疼的直掉眼泪,他一边捂着自己的头,一边嘶吼,
“你知道我叔是谁吗你就敢打我?”
“你完了!他妈的!我弄死你——”
“姜栀枝,看好你的狗!”
“姜栀枝,陆斯言也太过分了!”
毛衣女声音颤巍巍的,她似乎没想到陆斯言下手会这么狠,气息都有些不稳。
但视线再次转到姜栀枝身上时,她的语气自然而然又带了责怪:
“不是吧姜栀枝,你竟然还能坐得住?”
“连一条狗都管不住?快让他跪下来跟恩灿认错!”
寸头男也皱着眉,
“枝枝,你任由陆斯言这样的人打恩灿,他什么身份,我们什么身份?这不就是明晃晃打我们的脸?”
“必须跪下来认错,100个头,少一个都不可以!”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看吧,姜栀枝肯定又要当众折磨陆斯言了!”
“不至于吧?陆斯言这不很明显在帮她吗?她就恩将仇报?”
“你没进校园匿名吃瓜群吗?去年那个引起轰动的大瓜,姜栀枝当众用冻的硬邦邦的冰水砸陆斯言脑袋,打的头皮都破了,就因为陆斯言给她朋友买的粥撒了……”
“陆斯言怎么这么听她的?长这么大的个子,竟然不知道反抗?”
“陆斯言从小就被姜家资助,听说当年的高考分还没出来,清华跟北大就给他打电话了。但姜栀枝硬逼着他报了咱们这所大学……”
“我去!”
“等着,姜栀枝是个软蛋,一会儿肯定要抽陆斯言鞭子,让他给这群朋友道歉了……”
周遭的议论声似乎给了徐恩灿力量,即使捂着头,他又立起了那种高高在上的姿态,梗着脖子命令:
“陆斯言,我让你给我跪下!”
话音刚落,空气中就传来一声轻笑。
姜栀枝唇角翘起,手臂撑在桌面上,挡在了陆斯言身前。
在陆斯言缓缓抬起的眼皮中,他看到一截纤细白嫩的天鹅颈,沐浴在晨光下,连耳边细软的碎发都带着某种张牙舞爪。
熟悉的娇纵声音也随之响起,带着某种嘲弄,
“侮辱我,还想让我的人,跪下给你认错?”
听到“我的人”三个字,陆斯言心脏都空了一拍,像是被什么突如其来的柔软托住了。
他羞耻于自己的没出息。
可又控制不了猛烈跳动的心脏。
连呼吸都滚热,灼烧着他。
娇纵倨傲的大小姐挡在他身前,声线轻飘飘的,带着明晃晃的瞧不起,
“徐恩灿,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让陆斯言向你认错。”
明明姜栀枝无数次用着这种居高临下地语气讲话,可只有这一次,他无法感到半点厌恶。
姜栀枝说他是她的人。
姜栀枝在护着他。
脑袋开了瓢又被当众嘲讽,徐恩灿脸上挂不住了,咬牙切齿,
“姜栀枝,装什么装?”
“你不就是给太子爷下了药,硬贴上去才爬床的?”
“人家恭维你几句,你不会真以为自己是什么顾家的少夫人了吧?”
“就你这种脑子被驴踢了的蠢货,白给人家都不要,人家太子爷烦你烦的要命,订婚宴都没露面,你以为我们不知道?”
“我告诉你,你今天让我丢了这么大的人,我绝对让你往后不好过!”
“臭婊子——”
“啪——”
一道清脆的巴掌声打断了徐恩灿的怒骂,他似乎是咬到了舌头,疼得倒抽了口凉气。
姜栀枝甩了甩自己的手,眼底的厌恶像是在甩掉什么脏东西,声音平静,
“嘴巴不是很臭吗?继续说。”
空气中有些诡异的静。
无数道目光落到表情平静的姜栀枝身上,落到第一次被她保护的陆斯言身上,落到与她反目的徐恩灿一行人身上。
“姜栀枝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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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巴掌打的爽!有的人不用辱女词会死吗?”
“吐了,这群人天天霸凌同学,活该!”
“行啊!姜栀枝今天做人了啊!刮目相看了!”
嘲笑声从四面八方传来,到处都是看笑话的眼神。
徐恩灿捂着自己被打出巴掌印的脸,又羞又恼,一张脸涨得通红。
他想还手。
可陆斯言跟条疯狗一样站在姜栀枝后面,阴沉沉的眼睛,看他的模样像是在看死人。
徐恩灿心脏一抖,目光扫视到门口,瞬间哭出声来,
“张院长——”
姜栀枝意识到了什么,随即转身。
视线从雪白的墙壁上转过,意外看见一个高挑清冷的身影伫立在门口。
对方的鼻尖上点缀着一颗茶色小痣,规整的深灰色衬衫泛着光泽,手臂上随意的搭着一件西装外套。
慵懒,斯文,贵不可言。
姜栀枝瞳仁微微放大。
裴鹤年,他怎么在这儿?
“哈哈……裴先生……意外……意外……”
随着一道朴实的声音,姜栀枝终于意识到裴鹤年身边还跟着个大腹翩翩的男人。
对方脸上带着尴尬,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我们学校的学生素质都很高,但年轻人活力旺盛,容易冲动,一言不合可能就有些冲突。不会影响您上课,我马上处理……”
“怎么回事?”
男人偏冷的低沉语调在教室里回荡,他的声音不疾不徐,很有压迫感。
尤其是看过来的视线。
姜栀枝将自己被震的发麻的手藏到身后。
对上裴鹤年的视线,她莫名有点心虚。
“姜栀枝!又是你……”
大腹便便的男人扫了一眼,立刻就猜到八九不离十。
他们学校最麻烦的决定就是破格录取了姜栀枝。
打架骂人,霸凌同学,弄得校园里乌烟瘴气,影响很不好。
之前搞的校园内部的什么群里鸡犬不宁就算了,现在裴先生难得来一趟学校,正好又撞上了她惹事。
院长心里憋着一股火,两条麻杆样的腿撑着自己的大肚子往前走了几步,
“把你导员找来!你家长也打电话叫来!跟我去办公室!”
“还有这位受伤的同学,先去学校医务室处理伤口。”
院长急匆匆交代了几句,又瞪着一双大眼警告着教室里的同学,反而回过头去,笑眯眯的,
“裴先生,您先上着课,这几位学生的事情我来处理。”
他说完,又瞪了一眼姜栀枝,
“站着干吗?还不走!”
姜栀枝偷偷摸摸地看向裴鹤年,正好对上那双狭长的凤眼。
姜栀枝垂下头,老老实实的跟在院长后面,朝着裴鹤年所在的门口的方向走去。
徐恩灿也不骂人了,嘴里“哎哟哎哟”地卖着惨。
他一边给剩下两人交换了眼神,一边恶狠狠的盯着姜栀枝。
下一瞬,姜栀枝的身影骤然停住。
从他的方向,能看到姜栀枝微微抬着下巴,对着裴鹤年弯了弯眼睛,
“裴叔叔。”
这一声“裴叔叔”叫得石破天惊。
走在前面的院长茫然回头,有些摸不着头脑。
走在后面的徐恩灿如遭雷击,瞳孔圆睁。
只有被叫了叔叔的裴鹤年撩起薄薄眼皮,似笑非笑地看向姜栀枝。
目光交错的瞬间,姜栀枝隐晦地给对方发出一个求救的眼神。
“裴先生,”
院长的声音有些迟疑,“您和……姜栀枝同学竟然有亲属关系?”
那个穿着衬衫的俊美男人眉毛挑起一点弧度,没有直接回答。
反倒唇角微勾,朝她伸手,
“来,小侄女。”
姜栀枝硬着头皮往前走了几步。
裴鹤年手里搭着的西装外套换了个方向,单手揽着姜栀枝的手臂,将她收进自己怀里。
明明很绅士的动作,可是由他做出来,却带着某种强势的毋庸置疑。
裴鹤年声线依旧清冷,姜栀枝却从那道声音里听出了某种揶揄,
“嗯,有亲属关系。”
“毕竟我们枝枝,是连每年的生日的第一个愿望,都要用来祈祷我身体平安的……”
裴鹤年存在感极强的视线落在她身上,含笑的语气拖得长了一些,一字一顿,
“乖孩子。”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去往办公室的一路上,姜栀枝明显感觉到那位大腹便便的院长像只泄了气的皮球,强硬的态度一点点瘪了下去。
徐恩灿被人搀扶着哎哟哎哟地去了医务室。
陈院长给裴鹤年倒了茶,又急着出去接了个电话。
这间办公室很新,明显是刚刚收拾出来的。
办公室的摆件也少得可怜,像是没有人在这里工作过。
姜栀枝坐在最边上的椅子处,小口小口地喝着茶。
陆斯言就站在她旁边,也不说话。
只是会沉默着弯下身来,用纸巾小心翼翼的给她擦拭沾到水痕的指尖。
像只守着主人忠心耿耿,又心怀不轨的恶犬。
裴鹤年眯了眯眼,语气平淡,
“你可以走了。”
姜栀枝闻声眼睛一亮:“真的!”
裴鹤年的视线越过她,落到陆斯言身上。
目光交错的瞬间,陆斯言不卑不亢,垂下眼睛看着姜栀枝,
“大小姐需要我吗?”
外面的上课铃已经响了,姜栀枝看着窗外脚步匆匆的同学,好心的拍了拍对方的手臂,
“小陆,你要好好学习!”
陆斯言沉默了片刻。
明明他永远是那张波澜不惊的神情,可不知道为什么,姜栀枝却觉得这会儿的陆斯言并不开心。
陆斯言偏哑的声线在空气中响起,
“我打了人,应该承担责任。”
“你承担什么责任?明明是他们先出言不逊,是他们先辱骂我们!”
脸颊漂亮的少女抬头看他,长睫忽闪忽闪,
“放心,我会保护你。”
一直沉默着的陆斯言终于笑了一下。
他本来长得就好看,苍白而阴郁的脸庞浮现一丝笑意,有种薄冰消融的温柔,
“谢谢大小姐。”
那个身量偏清瘦的青年抬起头来,朝着裴鹤年方向看去,朝对方颔首。
随着“啪嗒”一声,陆斯言的脚步声随着关门声消失。
姜栀枝终于回过头,对上了裴鹤年那道存在感极强的视线。
“为什么这样看着我?”
姜栀枝被他盯得心里毛毛的,有些不自在,
“裴鹤年,你的表情好奇怪,你不会不打算帮我了吧?”
裴鹤年搭在桌面上的手指轻轻敲击了两下,清冷的声线没有什么起伏,
“我什么时候说过帮你?”
姜栀枝瞬间睁圆了眼睛,
“可是你刚刚还在院长面前说我们有亲缘关系,还承认我是你的小侄女。”
裴鹤年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那就算我说错了。”
“裴家的小辈在我面前向来乖巧,还没有人敢在我面前打情骂俏。”
“我可没有这种刚表完白,就跟其它人谈恋爱的小侄女。”
姜栀枝被他这种胡说八道的说辞,搞得有点摸不着头脑,
“裴鹤年,我没有谈恋爱。”
“他是我资助的同学,家境不好,所以很早就住在我们家了。”
裴鹤年抿了口茶,声音平缓,
“哦?那你们俩还眉来眼去,什么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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握着茶盏的修长手指暴露在空气中,呈现出玉雕般的光泽。
声音也凉凉的,
“我还以为自己一不小心,走到什么正演绎着‘棒打鸳鸯’的影视基地。”
姜栀枝:“……”
好奇怪。
裴鹤年今天说话怎么总是在阴阳怪气?
他不会真的不帮自己了吧?
毕竟早上的时候,她还信誓旦旦的告诉妈妈要来好好上学,还让妈妈给她做饭作为奖励。
这一眨眼的功夫,要是学校里的电话打了过去,说自己跟别人打架,妈妈肯定又要生气,还会不相信自己。
姜栀枝眨了眨眼睛,瞬间明白过来。
裴鹤年肯定是心里不舒服了。
像他这样的天之骄子,只有他瞧不上别人的份儿,怎么能让别人率先甩开他。
一定是刚刚自己的行为戳伤了他的优越感,所以他才这么阴阳怪气。
姜栀枝慢吞吞的伸手过去,拽了拽裴鹤年的衣袖。
下一秒,裴鹤年那道低冷的声音又凉凉响起,
“怎么,糖衣炮弹又要来了?”
“又要说那些甜言蜜语话来糊弄我?”
“你觉得我是那种三言两语就被迷的找不着北的蠢男人,姜栀枝?”
下一瞬,少女的馨香伴随着温热的吐息落了过来。
侧脸被人轻轻的碰了碰。
姜栀枝很大逆不道,两只手捧着他的脸,细软的调子都拖得长长的,
“裴鹤年,你不会是吃醋了吧?”
她说话的时候眼睛亮晶晶的,湿湿热的喘息扑在裴鹤年薄唇上。
过分暧昧的动作,连呼吸都交织在一起。
裴鹤年莫名觉得有些渴,落在少女唇瓣的眼神越发炙热。
“原来这样真的会吃醋啊……”
少女软软的声线在空气中晃悠悠的,可裴鹤年却觉得有些听不真切。
她在说话。
裴鹤年听得清对方在说什么,可是却有些不想理解。
他只想吻她。
意识浮现在脑海的瞬间,裴鹤年已经单手握住了对方的腰肢。
隔着薄薄的风衣,细而软的腰身,似乎脆弱到稍微用大一点力气就会断。
裴鹤年手臂上的动作放松了些,晦暗的目光在对方唇瓣上的扫视,重复着她刚刚说过的话,
“什么吃醋?”
那张漂亮脸蛋笑盈盈的看着他,连故意放软的声音都像是在撒娇,
“裴先生这样的人,也会明知故问吗?”
握在她腰身上的大手紧了紧,裴鹤年低冷的声音带着某种哑,
“毕竟有的小混账口是心非,最会顶着一张漂亮脸蛋胡说八道。”
被他箍在怀里的少女笑盈盈的看着他,纤细的手指沿着衬衫的纽扣,有一下没一下地拨弄,
“那不如裴先生猜一猜,那个小混账会做什么呢?”
隔着一层薄薄的丝质布料,指尖上游弋的触感都在放大。
心脏扑通扑通,心跳的频率骤然乱了。
裴鹤年喉结迅速下滑,晦暗的眼神盯着那张漂亮脸蛋,像是要把眼前的人拆吞入腹。
手机“嗡嗡”两下响了起来。
裴鹤年本来不打算接这个扫兴的电话。
可是下一秒,视线扫到上面跳动的人名,他忽然改变了主意。
他扫了眼指尖正在他胸口打圈,一无所知的漂亮小孩,接通电话。
又顺便点了外放,
“聿之,有事?”
听到顾聿之的名字,姜栀枝瞬间老实下来,偷偷收回了自己作乱的手。
顾聿之低沉的声音从电话那边传来,
“鹤年,你在A大?”
“你见到枝枝了吗?”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裴鹤年似笑非笑地盯着眼前的人。
姜栀枝后脑勺一凉,有点不妙的预感。
下一秒,握在她腰肢处的大手骤然收紧,姜栀枝忍着那道要尖叫出来的惊呼,闷闷的撞进了裴鹤年怀里。
好闻的雪松香气充斥鼻尖,她的发丝扫在裴鹤年颈侧,气息都交融在一起。
离得太近,胸腔里闷闷的心跳声伴随着裴鹤年低沉语调,听起来从容又优雅,
“我在。”
“你那里什么动静?”
话筒内外的两道声线交织在一起,姜栀枝趴在裴鹤年怀里,连动也不敢动,呼吸都不敢大声呼吸。
又是这种诡异的被捉奸的感觉。
她这位大名鼎鼎的太子爷未婚夫,为什么总在这种时候找她?
“没什么,一只小猫。”
裴鹤年声音里带着闷闷的笑,一边抚摸着她的发丝,一边漫不经心地点评,
“学校里的小猫,被养得很好。”
“只是脾气有些差,喜欢挠人。”
电话那边的顾聿之沉默了一秒。
这种违和的沉默,让姜栀枝一颗心提了起来,一脸戒备的盯着裴鹤年的手机——
顾聿之为什么不说话,他不会是猜出来了吧!
可很快,顾聿之的声音又从电话那边响起,带着某种恣意,跟平时如出一辙,
“野猫?”
“学校里的野猫最多,多的是学生用零食喂。不过野生的猫最脏,还是尽快打一针,别染上什么传染病。”
裴鹤年眼底的笑意不减,
“是别人娇生惯养的漂亮小猫。”
“太讨人喜欢,我决定把她偷走。”
电话那边的顾聿之又沉默了一下。
裴鹤年笑着转移了话题,“我在A大,什么事需要我帮忙?”
“枝枝跟同学发生矛盾,我怕她受欺负。”
“既然你正好在A大——”
姜栀枝总觉得顾聿之这会儿的语气怪怪的,却又听不出来哪里奇怪。
“既然你正好在这里,就帮我照看一下枝枝。”
“20分钟后有个会议,我必须露面,所以一时半会儿赶不过去。”
裴鹤年笑了一下,“可以。”
他声音一转,笑眯眯的看着一脸心虚的姜栀枝,凤眸漾起流光,
“不过我好像看到了她,聿之,要跟你的未婚妻讲话吗?”
姜栀枝瞳孔震惊,火速摆手。
她不敢发出声音,又怕裴鹤年会揭她老底,所以一边摇头,一边捂住嘴巴表示自己不想讲话。
可裴鹤年却像是听不懂一样,顺手将手机丢在桌面上,又似笑非笑的盯着姜栀枝。
他微微俯身,凑近姜栀枝在耳边。
像是很绅士一般,跟她说着不方便别人听到的悄悄话,
“未婚夫的电话,不要打个招呼吗?”
姜栀枝瞪了他一眼。
怕顾聿之听到,她捂着自己的嘴巴,不敢说话。
可惜那双湿漉漉的眼睛毫无威慑力,红而软的唇瓣微微抿着,看起来还有些可怜。
很容易让人想起某种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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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被别的男人捂住嘴。
被别的男人**。
裴鹤年那张清冷优越的脸庞闪过某种微妙的怔忪,心底泛起某种恶劣情绪。
那张锐利清贵的脸庞依旧俊美,只是嘴里却说着连他自己都分不清究竟是兴奋,还是吃醋的话:
“不是害怕叫家长吗?”
“正好你那个不值钱的未婚夫巴巴的送上门……”
“我们枝枝这么漂亮,这么招人喜欢,或许只需要小小声的叫一句‘老公’,恐怕有的男人就要昏了头,连那个紧急会议也不顾了。”
他又是漂亮又是老公,姜栀枝耳朵都忍不住发烫。
说的什么奇怪的话。
什么叫她喊一句“老公”,顾聿之就要昏了头了。
不过既然要叫家长的话,裴鹤年又不帮她的话……
年纪比她大的未婚夫,从某种程度上应该也可以冒充家长吧?
姜栀枝心头动了一下,偷偷往屏幕上觑了一眼。
她自以为做的隐蔽,可裴鹤年所有的注意力都在她身上,这点小动作是自然一览无余。
忽然,她还没来得及讲话,裴鹤年却脸色微变,抬手捂住了她的唇。
姜栀枝头小脸小,雪白软嫩的脸颊被男人的大手罩住,只露出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
掌心下,湿湿热热的呼吸像是某种沾过水气的柔软羽毛,一次次侵袭着他。
裴鹤年冷着一张脸,跟电话那边的人平静地交代:
“看错了,不是姜栀枝。”
“事情我会处理,挂了。”
他脸色不算难看,可姜栀枝分明感受到了危险。
压迫性的气场在周遭蔓延,姜栀枝瞬间抬起眼睛,拔腿就要跑。
可下一秒,男人有力的手掌握着她的腰,轻描淡写地就将她再度按到了腿上。
价格昂贵的西装长裤下,是结实硬挺的大腿,撞得慌里慌张的少女惊呼出声。
【别跑!】
系统的机械音骤然响起,带着提醒:
【崩人设了。】
【按照原书剧情,你嫉妒纯洁善良的的万人迷女主,嫉妒她不费吹灰之力,就可以轻易得到所有人的喜欢,嫉妒到发了疯。】
【你没有丝毫的自知之明,甚至东施效颦,试图用一张漂亮脸蛋勾引万人迷女主乔颜的后宫。】
【即使用了肮脏的手段和顾家联姻,也不能满足你的虚荣心——
你嫉妒你的竹马席靳带乔颜出道,成为瞩目的女明星;
嫉妒你的跟班陆斯言把一颗心捧给乔颜,宁愿被你折磨鞭打也不放弃他的心上人;
你更嫉妒翻手为云覆手雨的反派大佬,纵容乔颜为她荡平一切障碍……
乔颜轻而易举得到的一切,都是你费尽心机也得不到的东西。
所以,被嫉妒冲昏了头脑的你又开始作妖,你顶着太子爷未婚妻的身份持续引诱反派大佬裴鹤年,包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括但不限于给他打骚扰电话叫他老公,故意醉酒倒在他怀里,穿得清凉进他的酒店套房,甚至还主动给对方发私密照片……】
姜栀枝脑袋里打出一串省略号。
系统总结:【所以,你现在不仅不能跑,还要秉持你放荡无耻的人设,骚扰裴鹤年。】
姜栀枝低头,示意系统看她坐在裴鹤年腿上的不雅动作。
系统:【这才哪到哪!】
【你要恶心他!】
【快,趁现在,捏着调子叫他老公!】
【放心,你的一切做作行为在女主角的后宫团眼中都很可耻,十足十地倒胃口,让他们看一眼都觉得脏了眼睛……】
系统看着那张唇红齿白的漂亮脸蛋,机械音停顿了一秒,补充:
【没错,剧情就是这么设置的。】
【再漂亮也不行。】
熹微的晨光中,斑驳光影顺着窗棂落到地面。
一阵微风吹过,拂动少女发丝,扫在裴鹤年唇角,缠绵如春风。
再抬头时,那个刚刚还慌慌张张的女孩弯起眼睛,浓密睫羽形成一道自然的深色眼线,在眼尾处勾出弧度。
甜蜜的玫瑰气息吐在他脸上,像是山中不谙世事的的美艳精怪勾引过路的书生。
软着调子,呵气如兰,唤他:
“裴鹤年……”
“裴叔叔……”
“鹤年哥哥……”
连续三个不同的称呼,果然骚扰到眼前的男人眉心微蹙。
姜栀枝受到了鼓励,越喊越自信,调子拖得越长:
“老公……”
俊美清贵的男人瞳孔骤缩,一双凤眸全然是她的倒影。
连搭在她腰间的手都失了分寸。
姜栀枝火上浇油,娇声娇气:
“你真的生气了吗?老公?”
“你不要这样冷着脸看我,我真的有点害怕。”
“你不要不管我呀,老公……”
姜栀枝越喊越矫情,被她搂着脖子的男人却一动不动。
每一道细软的声音都甜得像灌满了蜜,又像是某种柔软的藤蔓,缠绕着裴鹤年的心脏,掩盖了他过快的心跳声。
周遭的一切都变得渺茫,只有坐在他腿上的漂亮小孩,用那种可怜巴巴,又无助的眼睛看着她。
纤细手臂环着他的脖颈,小小声地央求他,
“我只有你了,老公……”
“你知道的,你是我的初恋,你是我第一次喜欢的人,你是我的白月光,你很特殊,对我的意义跟所有男人都不一样……”
“你不能不管我的,老公……”
“你帮帮我呀,老公……”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院长再次敲响办公室房门的时候,已经是十几分钟过后。
姜栀枝依旧坐在椅子上,小口小口地喝着茶。
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
作为多年的教育工作者,陈院长很熟悉这种表情——
屡教不改的学生一旦找到靠山,就会呈现出这种烂泥扶不上墙的状态。
陈院长的视线从姜栀枝身上滑过,又落到姜栀枝的那位大靠山身上。
穿着深灰色衬衫的裴先生手里握着一只茶盏,不知道在想什么。
陈院长试探着喊了他一声,对方依旧在出神。
裴先生这么精明的人,竟然也有老虎打盹的时候?
陈院长有些诧异,又唤了对方一声,
“裴先生,徐同学的家长到了,您看您作为姜栀枝同学的家长,方不方便跟他见个面。”
“毕竟只是个小打小闹,同学间哪里有没矛盾的,而且这两位同学平时就是朋友,不过就是话赶话说急眼了,也没有什么深仇大恨。”
“要不然,咱们调解一下,让两位同学握手言和?”
话音落下,坐在主位上的裴先生终于敛了敛眼皮,将茶盏放下,
“握手就不必了。”
姜栀枝:“?”
连她都听得出来,陈院长口中的“握手言和”只是个文雅的说法,又不是真的要让他们握手。
裴鹤年这是被她骚扰太多,已经开始得了肢体接触障碍了?
陈院长办事速度很快。
不多会儿,一名西装革履的男人带着徐恩灿进来,脚步匆匆,
“裴先生——”
对方似乎是风尘仆仆,脸上还带着某种讨好,
“裴先生,这是场误会。”
“不过您放心,这孩子我已经教育过了——”
男人手臂一伸,将身后的徐恩灿拽了出来。
一会儿没见,徐恩灿看起来更惨了。
头上包着一块纱布,左边脸上带着巴掌印,右边脸上更是高高鼓起。
可明明自己只打了他一巴掌,徐恩灿不会是要碰瓷吧?
姜栀枝翘起睫毛,就见拽着徐恩灿的男人一脸歉意的冲她笑了笑,
“姜小姐,恩灿说了不该说的话,确实该打。”
“这孩子我已经狠狠打过了,您放心,回去我就让他跪着给您写道歉信。”
徐恩灿有些忿忿不平,但他不敢反驳,只能把他那些不满往肚子里咽。
看着脸颊高高鼓起的徐恩灿,姜栀枝托着自己的脸,狐假虎威地跟他对视,
“道歉信就算了。”
反正徐恩灿嘴贱,她也狠狠的抽过嘴巴子了。
穿着西装的男人感恩戴德,好像她的话是什么莫大的恩赐一样,
“姜小姐宽宏大量,但确实是我们家风不严,没有管教好小辈。”
男人的声音顿了顿,看向一直没有发表意见的裴鹤年,
“只是不知道姜小姐方不方便,我想邀请裴先生和您吃个便饭,表达我们的歉意。”
他这句话说的委婉,陈院长心里却啧啧两声。
徐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恩灿这位叔叔确实不一般,这么点机会都能抓住,试图在裴先生那里留下印象。
他的声音落下,裴鹤年那双淡漠的眼睛终于落在了他身上,
“不方便。”
男人笑了笑,也不尴尬,瞬间接上了话,
“那我们徐家的赔礼,一定准时送到府上……”
他犹豫了一下,像是在试探,
“只是不知道姜小姐什么时候方便,今天有没有时间?”
姜栀枝眼皮跳了一下,迅速反应过来,指向裴鹤年,
“送到他那儿。”
裴鹤年的视线看了过来。
姜栀枝冲他弯了弯眼睛,
“裴叔叔就能代表我,裴叔叔家就是我家。”
开玩笑,徐家的赔礼今晚送上门,那今天的事不就直接暴露了吗?
两人的视线在空气中交错,姓徐的男人却像是明白了什么。
徐恩灿正低着头无能狂怒,忽然,一道恶狠狠的视线落在他身上。
徐恩灿顶着一张猪脸抬头,有些茫然的看着又开始生气的叔叔——
不是,他不会又挨揍了吧?
有裴鹤年在,事情处理的很顺利。
姓徐的中年男人带着徐恩灿,感恩戴德的走了。
姜栀枝转头看向站在身边的裴鹤年,又看向教学楼的方向,跃跃欲试,
“那我去上课啦!”
向来冷淡从容的裴先生垂下眼睛看她,又在她茫然的视线里,轻轻摸了摸她的脸颊,
“我等你放学。”
姜栀枝脚步趔趄,“什么?”
她迅速后退一步,退到裴鹤年身边,友好建议:
“你不要工作吗裴鹤年?别把时间浪费在我身上呀。”
面容俊美的男人唇角翘了翘,声音都要温和许多,
“作为老公,有陪伴女朋友共进午餐的义务。”
“人生的重要选择上,我向来分得清轻重。”
姜栀枝脑袋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不是她的一切做作行为在女主角的后宫团眼中都很可耻,十足十地倒胃口,让他们看一眼都觉得脏了眼睛吗?
这是在干什么?
所以她顶着顾聿之未婚妻的身份骚扰裴鹤年,然后意外得到了一个老公?
但似乎是察觉到了她的想法,下一瞬,那双幽深的眼睛看了过来,
“还是说,刚刚在办公室,枝枝只是在骗我。”
“实际上的姜栀枝薄情寡义,信口雌黄,两面三刀,是会捉弄人感情的小骗子。”
他每说一个字,眼底的笑意就淡一分。
冷淡凤眸暗潮汹涌着危险,姜栀枝只觉得压力陡增。
像是只要她摇摇头,裴鹤年就会伸出那双漂亮的手,像送前面的攻略者一样送她下线。
姜栀枝一个激灵,迅速摇了摇头,乖巧地赞同对方:
“对的,男朋友!”
完了!
玩脱了!
“是要陪我吃饭的。”姜栀枝慢慢回答。
她敢否认,皮笑肉不笑的裴鹤年能掐死她!
可她跟裴鹤年谈恋爱的事被顾聿之知道,估计顾聿之也会掐死她!
这左右被掐的人生……
姜栀枝一边抬着白生生的小脸,一边看着裴鹤年,开始忽悠,
“可是我现在的状况,你也知道……”
她犹犹豫豫,又趁没人在,偷偷握了握裴鹤年的手,
“男朋友,我有未婚夫,你知道的吧?”
姜栀枝绞尽脑汁,一边故作贴心,一边在那里小小声的叹气,
“订婚是场意外,很突然,顾家人不喜欢我。”
“而且我认清自己的心了,你是我的白月光,我要跟你在一起,肯定会跟顾聿之退婚的。”
姜栀枝眨巴着眼睛,指尖轻轻的勾着裴鹤年的掌心,
“我知道你很厉害,什么都能帮我处理好。”
“但你跟顾聿之是好兄弟,我不想让你们发生矛盾,反目成仇。”
“交给我来处理好吗,男朋友?”
“我会处理好的,也会跟妈妈说清楚。”
“只是要委屈你,这段时间要跟我谈一场隐秘的恋爱……”
姜栀枝抬着一张漂亮脸蛋,眼仁湿漉漉的,看起来懂事又可怜,
“你会尊重我的想法,对吗老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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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大的排水系统做得很好,平整的地面没有任何水洼,微微泛潮的地面折射着日光。
裴鹤年扫了眼手机,姜栀枝刚刚通过他的好友申请。
冷不丁的,裤腿被轻轻蹭了蹭,低头才看见是一只小小的狸花猫。
裴鹤年弯下腰来,一边逗着小猫,一边嘱咐:
“去买几根火腿肠,要宠物能吃的那种。”
助理应了一声,急匆匆的脚步声很快消失。
不知道过了多久,青石板路的尽头,扶疏的枝叶后面,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带着某种恣意的调侃,
“这就是你的小野猫?”
裴鹤年没抬头,一边用掉落的银杏叶逗小猫,一边漫不经心地问道,
“不是有个紧急会议?这么快就赶来了?”
眉眼清贵的男人撩起薄而锋利的眼皮,似笑非笑地看向刚刚出现的顾聿之,
“你心里有鬼,顾少。”
被戳破了心里的想法,顾聿之也不尴尬,抬手推过遮挡的树枝,闲庭阔步一般走来。
正好裴鹤年的助理一路小跑回来,顾聿之问他要了火腿肠,手指灵活的剥开,递到小猫嘴边。
刚才还被裴鹤年用银杏叶逗的团团转的小猫似乎是有些怕他,连香肠都不敢咬。
顾聿之的心思本来也不在这只野猫身上,索性收起香肠,笑道:
“和你通电话时听到了一点动静,我有点担心——”
顾聿之语气顿了顿,一双狭长锐利的眼睛看了过来,直勾勾的盯着裴鹤年,像是要从他脸上看出某种端倪来。
裴鹤年也看着他,像是觉得好笑,
“担心什么?”
顾聿之眯了眯眼,笑意减淡。
他也说不出来哪里不对。
好像是因为有女人的动静,又或许是裴鹤年的态度反常,只是他没有听真切,也就没放在心上。
直到裴鹤年这么八面玲珑的人急匆匆挂断了电话,顾聿之才如梦初醒,品出了那点儿不对。
他知道他的小未婚妻不是裴鹤年喜欢的类型。
可是,一切由不得他不多想。
裴鹤年重新剥开了根香肠,递给脚下的狸花猫,声音冷淡而从容,
“你该不会是在担心我们通话的时候,你的小未婚妻正坐在我怀里,一边强迫她听你的电话,一边被我按着脑袋亲?”
“又或者在你心里,我确实存在有特殊癖好的嫌疑,喜欢抢好兄弟的未婚妻,还喜欢欺负那个可怜的小女生,强迫她发出不堪的声音,给她的未来丈夫听?”
裴鹤年表情从容,波澜不惊。
只是,这么古怪的话从他这张冷淡矜持的脸上说出来,即使已经像是陈述今天的天气那样平常,顾聿之仍觉得违和。
他紧紧盯着裴鹤年。
裴鹤年的表情挑不出半分错来,可他总觉得有种莫名的古怪。
两道目光在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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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那只喵来喵去的狸花猫都竖起了尾巴,尾巴尖上的毛炸开,一脸戒备地看着两人,几欲逃跑。
顾聿之看向自己的多年好友,唇角签了签,只是笑意不达眼底,
“裴鹤年,离她远一点。”
裴鹤年眼底笑意减淡,唇角带着某种讥讽,
“半个多小时前,你打电话让我照顾你的小未婚妻,说的可不是让我离她远一点儿。”
两人之间对峙的气场陡然一松。
顾聿之也觉得自己有点理亏,又或许是在疑神疑鬼。
他正犹豫着要不要说句抱歉,却听到裴鹤年那道低冷的声音响起,
“顾聿之,你今天真该来的早一点儿。”
哪怕早上两分钟,也能看见他的小未婚妻抓着自己的手,娇声娇气的喊男朋友;
早上十几分钟更好,还能看见他的小未婚妻坐在自己怀里,可怜巴巴的喊他老公;
或许更早一点,最好亲眼目睹他的小未婚妻勾着自己衬衫的纽扣,在上面打圈……
来的早点撞破这一切,看他还能不能这么镇定自若地摆出什么未来老公的姿态。
矫揉造作,自诩正宫。
好像除了他之外,全世界的人都是小三。
裴鹤年眼底拂过嘲弄。
脚下的小猫“喵呜”了一声,顾聿之语气平缓下来,笑容恣睢,
“抱歉。”
“今天枝枝的事情要感谢你,但我的状态不好,有点紧张。”
顾聿之也学着裴鹤年的样子蹲下,英俊的面容带着某种无奈,
“你也知道,鹤年。我跟枝枝之间有点误会,培养感情的机会也少。”
“但她实在太漂亮,挖我墙角的人多的要命,席靳那个狗东西昨天晚上还跟着枝枝进了洗手间,估计是在跟她告白……”
正在喂猫的裴鹤年动作一顿。
顾聿之没察觉到他的反常,反而叹了口气,在那里大倒苦水,
“没想到现在的男人都这么不要脸,明明枝枝已经跟我订了婚,还有人上赶着要破坏我们的婚姻。”
香肠递得高了一点,气得小猫喉咙里呼噜呼噜。
顾聿之:“那个什么该死的穷学生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但好在枝枝不喜欢他。”
裴鹤年眼底闪过微光,像是很漫不经心一般解释,
“是吗?今天姜栀枝同学就是在为了陆斯言打架。”
顾聿之表情一滞:“什么?”
裴鹤年似笑非笑,“想挖你墙角的人,或许比你以为的更多。”
旁边,顾聿之那张英俊的脸庞神情变幻,好一会儿才嗤笑一声,
“枝枝那么可爱,谁喜欢她都很正常。”
裴鹤年没有说话,顾聿之在安静两秒之后,又忍不住了,
“枝枝跟他很亲近吗?”
“我也不太清楚,毕竟那是你的未婚妻,”
裴鹤年起身,平静的声音听不出任何起伏来,
“但好像听见姜栀枝同学要保护陆斯言。”
顾聿之俊脸一黑。
裴鹤年看着他的神情,似笑非笑,
“我离得远,没听清楚,也不敢确定。”
“不过就算姜栀枝同学要保护他也正常,毕竟相识多年,感情深厚。”
顾聿之那张英俊的脸庞更黑了。
添油加醋完的裴鹤年勾了勾唇,漫不经心,
“不过你真的不打算退婚吗?”
“你们不合适。”
裴鹤年评价。
顾聿之也随着他起身,
“我知道,你们都觉得姜家跟顾家差距大,我们俩的初见不算美好,订婚也订的一团糟,不过我确实喜欢枝枝。”
裴鹤年看了他一眼。
顾聿之笑了一下,言辞中带着某种笃定,
“美好的感情注定多灾多难。”
“但我跟她订了婚,跟外面那些野男人到底不一样。”
“什么青梅竹马小跟班,她也就是一时新鲜玩一玩。”
“咔嚓”一声。
裴鹤年面无表情地折断了手里的树枝。
顾聿之越说心里越酸,还得在好兄弟面前强忍着不要表现出来,只能故作大度,
“而且她比我小那么多岁,我疼她还来不及,更不会因为外面这些不要脸的男人跟她发生矛盾。”
“所以,哪怕是什么初恋白月光,也得往我后面排。”
话音落下,顾聿之看着裴鹤年,像是在寻求赞同,
“对吧?”
裴鹤年咬牙,皮笑肉不笑,
“对,都排你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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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荫道中,不时有三三两两的大学生穿过。
A大是国内著名的艺术类院校,以学费昂贵著称。
校园里招收的一群二代们时不时往这边看两眼,偶尔会流出一两句低低的议论声。
毕竟,站在树荫下那两个喂猫的男人,无论是气度还是长相,都是一等一的惹眼。
一位穿着黑色大衣,脸部轮廓锋利,精明的狐狸眼,只是唇角翘起的笑意带着邪气;
另一位穿着深灰色西装,剑眉凤眼,鼻梁点缀着一颗小痣,冲淡了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
“有点眼熟……”
她们窃窃私语的讨论着,“也是拍电影的吗?”
“今天咱们学校,怎么这么养眼?”
大概是有相熟的同学经过,绕着裴鹤年裤腿的小猫“喵喵”两声,三步一回头,奔向了另一边。
刚赞美完自己甜蜜爱情的顾聿之双手抱臂,睨了眼逃跑的小猫,
“你的小野猫跟人跑了,不是要偷走吗?”
“再不追上去,可就真没影了。”
“啧……”
狸花小猫越过花丛,“喵喵”叫着,又开始绕着它的熟人打圈。
那人同样弯下身来,从包里翻找小猫的零食。
“还会有裴先生喂不饱的小猫?”
顾聿之揶揄,
“小野猫跟人跑了,裴先生打算怎么办?”
裴鹤年高大的身影沐浴在晨光中,绯红薄唇噙着一点笑意,
“你怎么能确定,它不是只跟对方玩一玩?”
顾聿之觉得今天的裴鹤年有点奇怪。
顾聿之扯了扯唇角,忽然转变了话题,
“今天怎么突然来A大?”
裴鹤年早年受聘为A大名誉教授,两者并没有合同上的约束,除了之前的两次讲座外,裴鹤年几乎不来这边。
今天这种情况,倒是一反常态。
顾聿之话音刚落,就见裴鹤年唇角的笑意更深了一些。
像是等着他提问一般,又像是早就准备好了这个问题的答案,
“看女朋友。”
顾聿之愣了一下,“什么?”
别人不知道,他比谁都清楚。
裴鹤年今年29,顾聿之见证了他27年的时间。
裴鹤年跟女人这两个字,完全沾不上边。
早年上学的时候,被女孩子私下评为校草的裴鹤年就很受欢迎,他话不多,人又冷淡,成绩优异,家世显赫,妥妥的符合那个年代女生幻想中的王子。
跟顾聿之情书收到手软不同。
裴鹤年第一次被告白,就只是面无表情的扫了对方一眼,然后冷冰冰的大步离开。
被冷落的女孩哭得稀里哗啦,这件事被发到了贴吧,年少的裴鹤年被骂了800层楼。
从那以后,再也没有人给裴鹤年表白。
就连后来生意场上的应酬,娇媚的女公关故作不经意将酒撒在他身上,裴鹤年一脸厌恶,让人有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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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就差签合同的合作方都被他丢了出去。
顾聿之觉得稀罕,几乎要笑出声来,
“你?女朋友?”
“你的女朋友?”
裴鹤年一脸平静的看着他,“不是我的,难道是你的?”
“也是这个学校里的大学生?大几?什么专业?”
“不知道是不是跟我们枝枝一样学珠宝设计,学校这么大,说不定还认识——”
顾聿之一脸兴奋,
“什么时候带出来见一见?”
裴鹤年:“她不方便。”
顾聿之那双狭长的狐狸眼瞳色深深,带着点怀疑,
“透露点信息,也不方便?”
晨光在两人身上交织,斑驳的光影照着奢华衣料,顾聿之懒散的语调带着某种试探,
“这么见不得人……鹤年,你这到底是在谈女朋友,还是在给别人做小三?”
日光下,裴鹤年挑了挑眉。
他当着顾聿之的面,从容不迫地掏出了手机。
骨感凌厉的手指在键盘上拨弄几下,拨出去了某个号码。
电话被很快接通,顾聿之看到裴鹤年眼里的神色温柔了些,推着电话里的人讲道,
“在忙吗,宝宝?”
电话那边,姜栀枝单手捂着自己的手机,鬼鬼祟祟往下腰来。
裴鹤年突然给她打电话,她还以为出了什么着急的事。
结果上来就是一句“宝宝”,喊得她脑袋都快懵了。
“在上课对吗?”
男人低冷的声线带着某种善解人意,娓娓道来,
“可能要打扰你一分钟,宝宝。”
“你大概知道顾聿之这个名字,他是我多年好友,正好他的未婚妻姜栀枝也在你们学校就读,不知道你认不认识。”
姜栀枝压低声音,“你疯了,裴鹤年?”
电话那边的人低笑一声。
磁性的声线顺着听筒传来,响在姜栀枝耳边。
“没关系,早晚都会熟悉。”
“你方便的话,中午我们一起吃饭。”
姜栀枝:“……”
电话那边又笑了一声,似乎是在逗她。
姜栀枝凶巴巴:“不方便!”
“好的,宝宝。”
电话那边的男人叹了口气,低沉的语调带着纵容,像是很溺爱她一般。
“抱歉,我女朋友她不太方便。”
姜栀枝瞳孔震惊——
所以刚刚,裴鹤年当着她未婚夫顾聿之的面,给她打电话,还问她中午要不要一起吃饭?
这会不会有点太刺激了?
姜栀枝耳朵开始发烫,瞬间捂紧了自己的嘴。
却不想,另一道熟悉的男声从电话那边传来,带着慵懒的笑意,喊她:
“嫂子?”
“是嫂子嫌弃我是个俗人不想见面,还是真的不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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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栀枝根本就不敢回答。
她觉得有一个算一个,电话那边的两个人都是神经病。
片刻的静默中,电话那边传来裴鹤年低沉的笑声,
“我们宝宝很害羞。”
在阳光伸展的树荫下,一身灰色西装的裴鹤年眉眼含情,当着自己好友的面,跟对方的未婚妻话别,
“宝宝,中午见。”
目睹全程,顾聿之啧啧称赞。
他一条长腿踩在台阶上,两只修长的大手合在一起,给裴鹤年鼓掌,
“是真没想到,我竟然还能看到这一天。”
“这就是一普通小孩吗?”
顾聿之问完,自己倒是又笑了,
“我倒是忘了,咱们俩情况不一样。”
裴家从商,裴鹤年年纪轻轻,就接过当家人的重担。
同龄人还在吃喝玩乐玩赛车,裴鹤年已经站在了叔伯那边的圈子里谈笑风生。
更别提刚刚接掌裴氏那年,裴鹤年当机立断,力排众议带着裴氏提前从形势大好的建筑业抽身,又一连收购12家公司,半年后一举上市。
后来,建筑业不出意外的爆雷,闹得很难看。
可裴氏却凭借先见之明早早转型,摇身一变成为手握制药餐饮旅游业的商界巨擘。
所以裴鹤年这种身份,未来要选什么伴侣,全在他自己喜不喜欢。
根本不会有被人置喙的苦恼。
也不会像他一样,要被母亲追着耳提面命,要琢磨父亲的心思,要考虑复杂的家庭内部,还有外界投来的众多视线。
“是个很不一样的小女孩。”
裴鹤年笑道,眼底带着化不开了的柔和,
“如果顺利的话,过年我想带着她回老宅那边,给他们见一见。”
教室里,姜栀枝百无聊赖地转着笔。
顾聿之跟裴鹤年都给她发了消息,但是她一条也不想回。
没有恶毒值在前面吊着,姜栀枝半点也没有做任务的动力,只是托着一张漂亮脸蛋,看着讲台上嘴巴一张一合的教授发呆。
手机嗡嗡两声,又是一条新消息。
姜栀枝扫了一眼,有些诧异的往另一个方向看去。
陆斯言依旧正襟危坐,修长的手指握着一节钢笔,在那里不知道记录着什么。
姜栀枝又低头看那条消息。
[陆斯言:早上没吃好,肚子饿不饿?要不要吃什么东西,我去买。]
姜栀枝不想吃。
另一条消息弹了出来。
[席靳:枝枝,电视台这边有一家谷子店,我给买了你推的吧唧拼图镭射票和全系列盲盒。]
[席靳:/图片]
[席靳:/图片]
[席靳:/图片]
图片点开是满满两大箱,姜栀枝瞳孔都在发亮。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兴奋,但那种懒洋洋的状态一扫而光,姜栀枝飞速回过去一条猴子伸手的表情包。
手机那边,收到消息的席靳弯了弯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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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枝枝,你不知道这家店有多火爆,我都快被挤飞了。不过好在我身体素质好……当然现在也没有那么好,突然有点头晕,可能是昨天药效的后遗症……你要不要来看我啊枝枝,我有点腿软……”
语音“嗖”的一下发了过去。
抱着三只大箱子的席靳健步如飞,还能注意不碰到对方。
在后面被挤得摇摇晃晃,但两手空空的助理:“……”
人潮涌动,都是年轻人。
助理连忙挤了过去,要帮席靳分担。
席靳顺势将箱子举高,拒绝了他的帮助。
助理不懂。
从昨天晚上开始,他们家这位艺人就跟疯了一样。
先是开车逛遍全城,非要找那些日期新鲜,但明显是七八年前流行的东西。
回去之后也不消停,又叫来造型师染了个银白色的头发。
好不容易折腾到后半夜睡了,他睁开眼睛,说到的又是一记重击——
席靳要请假。
说有很重要的事,必须得去。
谁承想还不到9点,席大影帝带着热搜去而复返。
经纪人还没问明白,他就摆了摆手,又冲来了这个谷子店。
什么吧唧徽章什么马什么口什么镭射票立牌,他听都听不清,认都认不明白,他们席哥却如数家珍。
小陈挠了挠头,感觉他们席老师被什么老二次元夺舍了。
终于挤出人群,陈助理还记着经纪人的任务,试探着问:
“哥,这也是给那个心上人买的?”
“心上人”三个字成功取悦了席靳,那双潋滟的桃花眼看了过来,格外傲娇地应了一声。
小陈继续问:“是圈子里的吗?但既然还在上学,应该不是……”
“你不会睡粉吧哥?”
口罩下的席靳心情不错,“胡说八道什么呢!”
“我这么纯洁守身如玉一男的,要睡也是枝枝睡我!”
“枝枝?她也叫枝枝!”
陈助理快对这两个字ptsd了,给席靳当了三年助理,他最不能听见的就是这两个字。
枝枝枝枝姜栀枝,他生平最讨厌的就是这三个字!
一个好好的小姑娘,叫什么不好非得叫枝枝,听起来和姜栀枝那个讨人嫌的恶心鬼一个名字!
小陈一边说着,嘴里不由自主嘟囔了出来。
前面的高大身影骤然停下脚步。
小陈不明所以,抬头看他。
席靳对他弯了弯眼睛,笑容开心: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姜栀枝!”
小陈脑袋里轰隆一声,堪比五雷轰顶:“什么枝枝!”
席靳隆重宣布:“姜栀枝!”
他快疯了,忍着即将尖叫的冲动,飞速拨通了某个电话,压低即将濒临崩溃的声音:
“完了完了完了哥!你一定猜不到席哥的心上人究竟是谁!”
电话那边的经纪人喝了口茶,语重心长:
“年轻人不要这么着急,咱们是实力派,又不是偷税漏税,只是谈个恋爱而已。”
电话那边的小陈崩溃尖叫:
“你根本不懂他要和谁谈恋爱!!!”
“谈的谁?姐弟恋?黄昏恋?我们家一个大影帝,总不能是插足别人做小三吧?”
“比这还完蛋——”
小陈压低调子,声音惊恐:“他谈的姜栀枝!!!”
“噗”的一声,一口茶水喷到了桌面上。
经纪人还没来得及擦嘴,就听一道清朗男声响起,带着某种大大方方的炫耀,
“没错,我未来女朋友就是姜栀枝!”
小陈飞速去捂席靳的嘴。
可已经来不及了,席靳轻而易举的将手机从小陈手里抽出来,道:
“刘哥,之前邀请我的那个恋综开机了吗?”
“没有的话帮我联系一下,我现在可以去,只要带上我的枝枝。”
电话那边“咚”的一声,似乎是一个什么摔在了地上。
好半天,刘经纪人的声音才从电话那边传来,带着某种茫然,
“我就说人太累了会幻听。”
他嘿嘿笑了一声,
“太好了,是幻听了,还好我有病!”
“根本就没有什么姜栀枝!”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教授宣布下课的瞬间,已经是姜栀枝第3次问新任务的到达时间,以及她什么时候能刷满恶毒值的百分点。
【恶毒值的提升依赖任务完成度,等到你后面完成高阶任务,恶毒值提升会很快。】
【而且随着剧情开展,或许你作一次妖就能完成好几个人的任务,刷满指日可待。】
【放心,你是数据系统筛选过完成这个世界任务的最合适人选,也是唯一平安度过捉奸事件的宿主。所以不用担心,只要积极完成任务,你的恶毒值一定能顺利刷满。】
姜栀枝点了点头。
【正好,根据原定剧情,你现在有了一个新任务!】
【原剧情:
美丽温柔的女主角乔颜察觉到了自己对未来妹夫顾聿之产生了不该有的心思,而暗自神伤,她照例去上课,却在食堂打饭的时候被恶毒炮灰欺负,用汤汁浇了过来——
千钧一发之际,男主角顾聿之从天而降,替她挡住了迎面而来的汤汁。
乔颜很感动,她一边羞耻于自己的动心,一边又控制不了自己的情愫,推开了那扇房门,而门内,赫然是正在换衣服的顾聿之……
对上顾聿之,乔颜红着脸不知所措,她一时竟然忘了离开;
无独有偶,下一秒,反派大佬裴鹤年也推门走了进来。
三人会面的修罗场,气氛尴尬又暧昧。乔颜担心反派大佬裴鹤年误会,连连道歉。
殊不知,她美丽娇弱的模样像只小兔子,瞬间吸引了两个男人的兴趣……
两人先后邀请乔颜一起吃饭,乔颜不好推辞,只能答应,这一幕正好被乔颜的备胎陆斯言看见。
处在阴暗角落的陆斯言捏紧了拳头,看着举止亲密的两人,第一次开始嫉妒他们,产生了想要变强的情绪……
由此,万人迷女主乔颜达成了顾裴陆三个男人互相提防,互相嫉妒的成就。】
姜栀枝认认真真听完,【那我呢?我好像没有出现。】
【那个恶毒炮灰是你指使的,目的就是为了让乔颜难堪。】
【你亲眼目睹了这一切,越发嫉妒乔颜。】
【所以,为了报复乔颜,你故意拍下她和几个男人的照片,又恶意p图发到了网上,试图引导网友对她进行网暴。】
姜栀枝“哇哦”了一下,抢答:【我知道了,然后我就会被狠狠打脸!】
系统的数据调波动两下,用数据块给她点了个赞:
【不错,这次网暴是乔颜进军娱乐圈的第一步。】
刚和系统交流完,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就伸了过来。
姜栀枝抬头,陆斯言正站在他身边,默不作声的帮她收拾着上课用到的工具——
印着某奢侈品牌的签字笔,一节课上完,笔盖也没有拔下来。
打开时会亮灯的美容镜,崭新的课本,吸管水杯,乳霜纸,唇膏,口红,甚至还有一个磨指甲的指甲锉。
姜栀枝:“……”
陆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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磨指甲的工具和美容镜要放到内袋。
吸管水杯帮她打开,递到她唇边。
姜栀枝一头雾水,但还是张开红润的唇,抿着吸管喝了几口水。
“嗡嗡”两声,屏幕再次亮起。
姜栀枝没有防备,一条消息迅速弹了出来。
[乔颜那个贱人到学校了。姐,我帮你报仇,给她点颜色看看!]
阅读速度过快,姜栀枝眼皮一颤,迅速挡住了手机屏幕。
她转头去看陆斯言,却看到身材清瘦的青年正站在她身边,低着头,用纸巾给她擦拭吸管上残留的口红。
姜栀枝松了口气,再度低头。
擦完口红的青年眼帘半垂,视线的余光中,那个纤细的身影抱着手机调转方向,鬼鬼祟祟地给人回消息,
[干完坏事就走,千万别被抓住!]
对方的消息很快弹了出来:
[我办事,你放心!]
下一瞬,姜栀枝再度转过头来,对着陆斯言命令,
“一会儿别跟着我,我要自己转一转。”
陆斯言点了点头,依旧沉默着,黑色碎发下露出半张过分昳丽的脸。
只是在那个纤细身影跑出教室的瞬间,陆斯言缓缓抬起眼睛。
眼神微动,似乎是有些诧异。
姜栀枝赶到食堂的时候,才刚刚11点。
她从手机相册中找到了原主曾经偷拍的照片。
其中,乔颜与陆斯言同框的居多,他们都住在姜家,所以拍出来的照片看起来关系更亲密一点。
乔颜还去过席靳的粉丝见面会,她戴着口罩,披着一头黑直的长发,包裹的严严实实坐在前排,看起来跟其他激动的粉丝格格不入,像谈了但没公开的嫂子。
乔颜与男主顾聿之的照片最少,只有一张出现在晚宴一角的同框照片。
根据任务来看,她今天的主要任务就是拍到乔颜跟反派大佬裴鹤年的同框照片,然后恶意p图造谣。
姜栀枝找了个隐蔽的位置坐好,又偷偷拿出手机。
还好她没有闲着无聊玩手机的习惯,要不然还不知道等自己想看的画面出现,她的手机还有没有电。
又是嗡嗡两声,顾聿之的电话打了过来,
“下课了吗枝枝妹妹?”
“我现在正在你们学校,中午要不要一起吃个饭?”
他喊枝枝妹妹,姜栀枝听成了芝芝莓莓,突然觉得嘴巴有点渴。
她火速起身排队去买奶茶,对着电话那边的人胡乱敷衍了几句,
“要的,你来二食堂。”
姜栀枝报了事发地点的名字,“一会我们在这见面。”
她刚挂断电话,打算扫码点单,裴鹤年的电话又弹了出来。
“你约了顾聿之去二食堂吃午饭?”
裴鹤年好听的声音凉飕飕的,像是在下冰碴,
“宝宝,不是说好了陪我吃饭?”
姜栀枝又胡乱“嗯嗯”了两声。
她今天要做任务,裴鹤年跟顾聿之要和女主邂逅,今天肯定吃不了饭。
姜栀枝顺势忽悠,
“当然是和你吃饭呀男朋友,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其他男人能比你重要~”
“但是你知道的,我的未婚夫在学校,就算要退婚也不好弄得太僵,毕竟以后我和你在一起,跟他也免不了见面。”
“我跟他见个面就去找你好吗?但是我真的最想见你……”
“我知道学校里有一家拌面特别好吃,只是要委屈我的白月光,纡尊降贵陪着我在这种普通的小食堂吃饭……”
她声音娇嘴巴甜,哄得电话那边的男人轻笑了一声。
下一瞬,姜栀枝忽然感觉周身的温度降了几度。
她似有所感,缓缓转头。
一道颀长的身影伫立在他身后,肩宽腿长,恣意慵懒。
顾聿之不知道在这里听了多久,一双狐狸眼弯弯,笑眯眯地看着她,
“老婆是要和谁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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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双狭长的狐狸眼黑沉沉的,盯着她,
“在这里?”
“和我们一起吗?”
姜栀枝脑袋都麻了。
顾聿之到底什么时候过来的?电话不是刚挂断吗?他怎么神出鬼没的?
再说了,就算自己打电话的时候他就在楼下,爬上2楼也需要时间,几句话的功夫怎么能走这么快?
【乔颜进学校了。】
系统的提醒声响起,姜栀枝灵光一闪——
原来这就是男女主角之间的吸引力!
害得她差点掉马,可恶的吸引力。
姜栀枝抓着手机偷偷放下,仰着一张白生生的小脸,问顾聿之,
“什么时候到的呀,聿之哥哥?”
顾聿之看着她笑,
“不巧,从白月光那里。”
姜栀枝眼前一黑。
她恨不得拍一拍自己这张该死的嘴,可是对着面前笑的危险的顾聿之,又只好故作老实,
“对不起……”
顾聿之抬手摸了摸她的脑袋,没有为难她。
反而掏出手机,帮她扫了码,很耐心的问,
“要喝什么口味,老婆?”
姜栀枝也顾不得追究他这句老婆了。
当面被抓包,她有点心虚。
被顾聿之乖乖牵着手,老老实实的回答,
“芝芝莓莓,温热,三分糖,谢谢。”
几分钟后。
顾聿之给她取回了那杯惹祸的奶茶,帮她插好吸管,又推给了她。
两人面对面坐着,姜栀枝吸一口奶茶,抬头看着对面的顾聿之。
平心而论,顾聿之这张脸长得足够招人。
一张棱角锋利的脸,薄唇,不说话的时候自带一股身居高位的冷峻,气场强大。
那双狭长的狐狸眼内勾外翘,但凡是脸上有一点笑意,就很容易给人一种被他关照的错觉。
就像现在这样,明明被他当场抓包,但顾聿之还是很好脾气的问她,
“还方便聊一聊刚刚的话题吗?”
姜栀枝点了点头。
顾聿之又笑了一下。
实际上牙都快咬碎了,“那位……白月光,是枝枝现在的同学吗?”
他看到坐在对面的少女迟疑了一下,然后摇了摇头,
“以前是,后来出国了。”
反正白月光都是要出国的。
而且一出国就消失,再也联系不上了。
顾聿之问:“是吗?枝枝这么漂亮,谁都会喜欢的。那位白同学竟然铁石心肠到,连枝枝都打动不了吗?”
对面的漂亮少女抱着手中的奶茶,耳廓泛着点微微的红。
“为什么没有在一起呢?”
顾聿之继续:“只是出国而已,现在出国这么方便,随时都可以联系,也可以见面。”
对方又摇了摇头,慢吞吞地讲着:
“他有喜欢的人,他不喜欢我的。”
顾聿之剑眉挑起一点弧度。
不喜欢,还追着来这个小食堂里吃饭?
怎么可能不喜欢?
这男小三挖墙脚的意图不要太明显。
“他知道我们订婚了吗?”
顾聿之自己问完,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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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该是知道的吧。”
“所以他是远在国外,千里迢迢,得知了我们订婚的消息,又再次出现在你面前,然后约着你一起吃饭?”
顾聿之笑了一下,没有继续说后半句话。
但就差把恬不知耻四个字骂出来了。
姜栀枝不敢再让他问了,连忙翘起长睫看他,声音很乖,
“对不起,我不应该跟他一起吃饭。”
“只是以前的同学,我现在已经不喜欢他了。”
“那都是很早以前的事情了,我们也很久没有联系过,之前有些隐约的喜欢,但是后来时间一长,也没那么喜欢了。”
“更何况我还遇到了你。”
轻软的调子带着少女的羞涩,圆而湿的眼睛看着他,白玉般的耳垂染着淡淡的粉,直视着他,很轻很轻的讲着,
“第一次遇见你的时候,你被很多人簇拥着,众星捧月。”
“他们都站在你身边,可是我的眼里只能看见你,你穿着一件深色的衬衫,灯光落在你脸上,我的心脏砰砰直跳,连朋友叫我的声音都没听见。”
“当天晚上我就失眠了,梦里梦到了你……”
声音恰到好处的停顿,软软的尾音让人遐想非非。
直视着他的眼神都开始闪躲,耳垂边的粉色更浓了,
“我费了很大的劲才打听出来你的名字,我想跟你做朋友,可是你好像不太喜欢我,连眼神都不愿意分给我半个……”
系统震惊,【你怎么知道的?】
明明知道顾聿之听不见她跟系统的交流,但她还是压低声音,
“不知道,我编的。”
心底的声音与口中的话在脑海中重叠,伴随着偏软的调子,很容易惹起对方的怜爱,
“但是……但是那晚上出了意外,你……”
穿着浅灰色针织衫的少女眼睫颤了颤,耳朵红的像是在滴血,
“你抱着我亲,比我梦里还过分……”
顾聿之呼吸骤然停住,稠黑的视线落在那双柔软的唇瓣上。
花瓣一样的唇,小巧丰盈的唇珠,被水迹润泽过,又红又湿。
说话到害羞的时候会抿一抿。在放开的时候会浮现出某种靡艳的红。
像是勾着人去吻她,含吮着那双柔软的唇,吻得又重又深。
“我、我很贪心,我不想错过你,所以我就故意拆了很多……”
她声音含糊的说了那三个字,调子越来越低,
“我故意栽赃你,因为我想和你谈恋爱,我想让你看见我,我想和你在一起……”
“顾聿之,你可以觉得我是个做错事的坏蛋,但是你不能怀疑我对你的喜欢,我真的很想和你在一起……”
她太紧张了,尾音听起来带着哭腔,显得越发好欺负。
荏弱的,可怜的,委屈的。
很容易激起男人的暴虐欲,想要对她做一些过分的事情,用某种颤颤巍巍的调子重复,说——
想要跟他永远在一起……
顾聿之喉结快速下压,握住了对方的指尖,
“你从来没有做错过,老婆。”
“你不知道看见你的那天,我有多高兴能跟你订婚。”
“甚至我都觉得结婚的时间太远,遥遥无期。”
眼里含着水雾的少女看着他,耳垂也粉,脸颊也粉。
顾聿之忍不住握着她的指尖,在众目睽睽之下,放在唇边吻了吻,
“我很荣幸,枝枝。”
他很荣幸,他可怜又娇气的小未婚妻这么喜欢他。
不然,他只能使出很多不光彩的手段,迫使她跟他在一起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乔颜到二食堂楼下了】
姜栀枝羽睫飞速颤了颤。
她没有收回自己的手指,只是用那种很委屈巴巴的眼神看着顾聿之的眼睛,轻轻道:
“我会跟他说清楚的,后面也不会再见他。”
男人握着她的手指紧了紧,带着某种宽宏大量的意味,
“没事,老婆。”
“老公不是小心眼的男人。”
“我会永远相信枝枝,枝枝也不需要跟我说对不起。”
顾聿之漆黑的视线落到那截莹白的指尖,勾了勾唇。
没用的男人才会为难女人。
一个两个,敢挖他墙角。
看他不把人找出来,当场把他那个会勾三搭四的腿打断。
恶心的蠢东西。
死了算了。
在系统的实时播报声中,姜栀枝用妆花了要补妆的借口,一路小跑溜了出去。
站在拐角处的那一刻,系统的声音和某条消息相约而至:
【乔颜来了!】
[乔颜来了!]
恶毒女配敬业满分,瞬间偷偷举起手机,从拐角处的墙沿探了出去。
食堂里有人来来往往,结伴路过的同学偶尔会好奇地看她一眼,然后继续往前走去。
毕竟大学生能做出来什么事情都不稀奇。
有人当街搞采访,有人在树下直播,不远处还有同学在拍段子,楼下还隐约传来几位摇子的呐喊声。
姜栀枝只是鬼鬼祟祟的用手机看外面的东西,简直不要太正常。
手机屏幕上,一个穿着白色羊绒外套的身影缓缓出现。
乔颜画着精致的妆,里面穿着一件蕾丝连衣裙,外面是裙摆状的大衣。
她本来就瘦,良好的剪裁勾勒着她的身形,走起路来弱柳扶风。
似乎是看到了某个身影,乔颜眼睛一亮,
“顾少,您怎么也在这儿?”
另一边的男人缓缓撩起眼皮,视线落在她身上。
顾聿之五官过于锋利,不做表情的时候整个人会显得有些凶。
乔颜被他这样面无表情的盯着,一颗心都上下跳了跳。
但很快她就露出一个笑容,顶着男人压迫感十足的目光走了过去,声音温柔的能滴出水来,
“您忘记我了吗,顾少爷?”
乔颜有自信顾聿之不会忘了她。
顾聿之这种人只是表面上冷而已,根据乔颜的经验,外冷的人大多内热,只要熟悉过后,顾聿之一定会对她热情似火。
毕竟,就连姜栀枝这种除了脸没有半点优点的人顾聿之都能看上,更别说是自己。
要知道这些年,她在自己的人物形象上下的功夫可不算少——
她留着一头标准的黑长直,从不染色,无论春夏秋冬,她总是穿着一袭白色的裙子,又或者是勾勒身材尽显温婉的旗袍,再斜斜的插上一只木簪子。
仙子一样,出淤泥而不染。
这些年下来,她给自己营造的人设效果显著。
就算是连同学都认不清的大学里,仅仅一次见面她就能留给人深刻印象,第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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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聿之这种上层社会名利圈里的人,一定各种网红小明星嫩模都见过了,像自己这种天然不加雕饰,洁白如栀子花的女孩,一定会让他眼前一亮。
更别提,今天听说顾聿之来了学校,她还是故意留了个小心机,就是为了给顾聿之一个难忘的偶遇。
反正姜栀枝那种人,顾聿之肯定是要跟她退婚的。
只要自己抓住这个机会,用姜栀枝表姐的身份接近他,借机怀上顾聿之的孩子,到时候母凭子贵,一定能够上位成功。
乔颜露出一个温柔似水的笑容,提示,
“顾少爷,昨天晚上我们才刚刚见过面的。”
男人稠黑的视线落在她身上,像是在打量她,又像是在重新认识她一般,
“哦,表姐?”
乔颜脸颊绯红,嗔道:
“我只比枝枝妹妹大两个月,而且很多人都说我比枝枝脸嫩,经常把枝枝认成姐姐。所以,顾少不用叫我表姐的……”
“你脸嫩?”
男人低沉的声音带着某种漫不经心,毫不留情的点评,
“骗骗别人算了,别把自己骗了。”
乔颜表情一僵。
顾聿之凉薄的视线落在她身上,很厌恶一般,
“还有事?”
乔颜从来没有被这样对待过。
她虽然这些年借住在姜家,不是姜家真正的大小姐,可是姜母对她的疼爱是真的。
就连姨父也很关心她,整个姜家上上下下,全都把她当成了真正的姜家大小姐。
不管是学校里还是圈子里,她永远都比姜栀枝受欢迎的多。
可是凭什么姜栀枝下个药就能拿下顾聿之,而自己不过是想跟他打个招呼,就要受到这种冷落?
一定是姜栀枝在背后说了她很多坏话。
所以顾聿之还不了解她,就对她有了偏见。
乔颜攥紧了自己的手指,红了眼眶,半哭不哭地盯着对方的眼睛,嗫嚅问:
“顾少很讨厌我吗?”
男人都看不了漂亮女人流泪,乔颜不信对方会这么铁石心肠。
下一秒,顾聿之淡淡地瞥了她一眼,
“当然。”
食堂里人来人往,似乎有人往这边看,还有人在偷偷嘲笑她。
乔颜一张脸涨得通红。
她的自尊心让她想转身就走,可是她的虚荣心又将她死死的钉在这里。
连哭泣的样子都是她一遍遍对着镜子练出来的,最梨花带雨的样子,
“顾少爷,不知道枝枝跟你说了什么,让你对我的恶误解这么大,但是我真的没有别的意思……”
“我只是很意外在食堂里见到了你,又没有见到枝枝,作为她的表姐和家人,我只是想帮她照顾你……”
顾聿之觉得聒噪,抬腿起身。
下一瞬,他敏锐地转头,似乎看到了某个不该出现的熟悉的身影,往拐角的方向走去。
而乔颜怕他要走,哭得跟抽风一样,越抽离他越近。
可忽然,一道惊叫声响起。
视线的余光中,一道被掀翻的餐盘直直朝着这边砸来——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乔颜本来是能躲开的。
不锈钢的餐盘在空气中画出一道弧线,油腻腻的食物飞了出来,后面是一张很熟悉的脸。
乔颜认得她。
姜栀枝的小跟班。
乔颜眼神闪了闪,没有立刻躲开。
喉咙里发出一声尖叫,她借着这个力道,柔弱无辜的往前一扑——
按照这个方向,她可以正好扑进顾聿之怀里。
没有人知道,她这件纯白文雅的大衣下面,是一件露背长裙。
从正面看,素雅的蕾丝严严实实,连脖颈都露出一点。
可若是随着躲避的动作,大衣裙摆飞扬起来,男人的手臂正好能蹭着连衣裙和大衣的间隙,落在她裸露的腰肢上。
保守,诱惑,室外,赤裸。
最隐秘的触摸,最极致的反差。
只有他们两个人知道。
这是她为今天的顾聿之精心准备的礼物。
她不信顾聿之会没反应。
电光石火之间,乔颜做好了一切准备,可怜巴巴的往前一扑。
可是下一瞬,意料之中被抱入怀中的动作并没有出现。
顾聿之冷着一张俊脸,往后退了一步。
乔颜“啪叽”一声,趴在地板上。
而顾聿之就站在距离她两步远的地方,冷眸半阖,低头看着自己黑色大衣上被溅到的粘稠汤汁,似是不悦。
食堂最隐秘的拐角处,姜栀枝也懵了。
剧情里不是这样写的啊?
按照剧情中的描述,顾聿之应该主动替乔颜等一下这个飞过来的餐盘,然后两个人抱在一起,感情升温。
可是从刚刚的角度看,顾聿之不仅半点没有要保护她的意思,反而很嫌弃的往另一边躲了躲。
姜栀枝脑袋里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然后就看到剧情设置中的恶毒炮灰,她的朋友飞速跑了过去,丢给顾聿之一连串对不起。
姜栀枝正探头探脑,决定情况不对,就带走她的恶毒炮灰朋友。
却不想,人还没有走出去,就被一只大手攥住了命运的脖颈。
掌心的温度有些烫,落在她泛着凉意的皮肤上,姜栀枝忍着想要战栗的冲动回头,
“裴鹤年?”
裴鹤年“嗯”了一声,一双清雅的凤眼落在她身上,皮笑肉不笑,
“心疼了?”
不是?
他到底哪只眼看见自己心疼了?
姜栀枝拍了拍他的手,对方终于松开。
刚刚还握在他脖颈处的指腹搓了搓,似乎她是什么脏东西。
这个念头从脑海幽幽升起的瞬间,姜栀枝弯了弯眼睛,决定报这个被命运扼住咽喉的仇。
她突然身体前倾,揽住了裴鹤年的手臂。
看着骤然放大在眼前的漂亮脸蛋,裴鹤年心跳都空了一拍。
湿而红的唇瓣凑了过来,热烘烘的气息扑了过来,问他,
“裴鹤年,你有没有什么想法?”
裴鹤年又想亲她。
稠黑的视线一遍遍地扫视着对方的唇,他突然感觉有些渴。
姜栀枝不怀好意,一边示意裴鹤年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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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两个是不是很般配?”
面容俊美的男人深深看着她,高大的身体一点点前倾。
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连呼吸都交织在一起。
冷淡的雪松香气伴随着落在脸上的呼吸,裴鹤年就这样静静的盯着她。
姜栀枝被被他盯得心里毛毛的。
咫尺之间的距离被再度缩小,直到鼻尖触碰到一起的时候,裴鹤年才稍稍偏了偏头。
偏冷淡的绯红薄唇顺着她的脸颊蹭过,带着点说不出来的痒。
姜栀枝下意识要摸一摸自己的脸。
可是手刚抬起来,又很快被男人的大手攥住。
裴鹤年低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他亲你了。”
姜栀枝立刻反驳:“别胡说,才不是,压根没有的事儿。”
裴鹤年举着几根手指,再次重复,
“他亲你了。”
姜栀枝:“……”
她怀疑裴鹤年上辈子是猎犬,下辈子是摄像头。
不知道是鼻子灵还是眼睛好使,她跟顾聿之坐在那么隐蔽的地方,裴鹤年都能看到她。
暴露在空气中的指尖蜷缩。
下一秒,柔软的湿纸巾落在了指尖,正好是刚刚被顾聿之握住亲吻的地方。
身材高大的男人站在他面前,修长的手指握着湿纸巾,一点一点的擦拭着她的手指。
像是有洁癖。
又像是要把几分钟之前,顾聿之残留在上面的痕迹全部清理干净。
姜栀枝觉得有点怪。
她觉得自己不该这么想,可是耳朵却忍不住红了。
“你是不是在嫌弃我裴鹤年……”
“你不是在国外留过学吗?你知道国外的人也会这样的,他们也会有吻手礼,也会贴一贴面颊……”
“裴鹤年,你没有亲过别人的手——”
狭小的拐角处,少女小声咕哝的嗓音戛然而止。
那双本就弧度圆润的眼睛睁得格外大,红润的唇瓣微微张着,震惊的看着眼前的场景——
爱干净,有洁癖,连她被亲吻的手都要被一遍遍仔细擦拭的裴鹤年,入神的亲吻着她的手指。
从淡粉色的指节,到修剪圆润的指尖。
在顾聿之亲过的地方停留,又像是在留下自己的标记。
似乎是察觉到了她的视线,一直半垂着眼睛的裴鹤年,缓缓撩起薄薄的眼皮。
然后看着她的眼睛,张开绯红薄唇,当着她的面——
咬着她的指尖,*了一下。
湿热的触感传来,姜栀枝脸颊一片绯红,挣扎着要躲。
裴鹤年却握着她的手腕,纹丝不动。
直到那根手指被松开。
清贵无俦的男人勾起唇角,
“现在亲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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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嗡嗡两声,不知道是谁发来的消息。
可姜栀枝没有心情看。
因为裴鹤年依旧用那双眼睛看着她,低沉的声音带着点儿哑,于无声中撩拨她,
“你很甜,宝宝。”
清冷的语调说出了多谢款待的意味,姜栀枝只觉得耳朵都快烧起来了。
裴鹤年……
是这种不正经的人设吗?
他不是清冷矜贵的反派大佬,只为万人迷女主动心吗?
现在是什么情况?
他变态吧!
姜栀枝红着一张漂亮脸蛋。
她调戏别人还能游刃有余,可要是也有人这么对她,完全空白的恋爱经验让她只能红着耳朵,连声音都磕磕绊绊,
“裴鹤年,不可以这样……”
“不可以怎么?”
裴鹤年低哑的声音回荡在她耳边,像是在故意勾着她,又像是在故意看她为难,
“不可以亲你的手?”
低沉的声线微微拖长,带着某种暧昧的缱绻,
“如果刚刚的行为让你不舒服的话,我也可以向你道歉。”
“抱歉,小乖。”
那个可怜又乖巧的漂亮小孩抬着一张俏生生的小脸,含着水气的眼睛湿漉漉的,有种被欺负过的可怜。
身材高大的男人很绅士一般,询问着她的感受,
“很不舒服吗?”
姜栀枝白玉般的耳垂羞成了一块红宝石,简直不知道该怎么办。
这是人类可以回答的问题吗?
她闭口不谈,那个身材高大的男人又微微俯身,摸了摸她的脑袋,
“好吧,小乖。”
低沉磁性的声音缓缓响起,带着某种宠溺,
“以后我会轻一点。”
姜栀枝简直不敢听他讲话,甚至想捂住耳朵。
可她连捂耳朵的简单动作都做不了,只能抬着一张红透的脸,试图教育对方,
“不要这样叫我……”
什么小乖小乖,被他用这种调子叫出来好羞耻。
“那我现在应该叫枝枝什么?”
裴鹤年摸着她的脑袋,很认真的跟她一起探讨这个问题,
“难道叫老婆?”
“虽然早晚会有这一天,但在你跟那个没有什么感情的未婚夫结束订婚关系之前,大概也他会这么厚颜无耻地叫你。”
裴鹤年骨节分明的大手微微下滑,遮住了她的眼。
清冷的雪松气息骤然浓郁,裴鹤年压着调子,也不太能分辨得清的声线问她,
“你能分清是谁在叫你老婆吗?”
被遮挡住视线,连模糊不清的调子都带着某种危险。
姜栀枝抿了抿唇,总觉得这会儿的裴鹤年有点怪。
好吧,小乖就小乖。
反正作为女主角和她后宫们play的一环,这个羞耻的称呼应该也不会叫太久。
“你想叫就叫,但是不要胡说八道,说我认不出来你……”
姜栀枝记着自己的痴情人设,义正辞严的讲着:
“喜欢你这么久还听不出你的声音,那我不成傻子了。”
唇珠被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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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鹤年依旧保持着微微俯身的姿势,大掌蹭过她的脸颊,
“知道为什么突然这样叫你吗?”
裴鹤年的声音有些哑,姜栀枝摇了摇头。
男人似乎是笑了一下,用只有她能听到的声音,
“人又小又乖,全世界找不到第二个。”
“昨天晚上的时候,我就想这样叫了。”
姜栀枝几乎是深一脚浅一脚从裴鹤年身边离开的。
她的耳朵滚烫,脸也滚烫。
要不是系统在她脑袋里絮絮叨叨,她恐怕又要被裴鹤年哄着亲一口了。
姜栀枝急匆匆转了个身,口袋里的手机又嗡嗡响了两声。
这次终于能拿出来,姜栀枝飞速解了锁,手机上就弹出来几条陌生消息。
[你好乖,老婆,膝盖好粉,腿好软好白……]
[好想亲……]
[好喜欢老婆,想舔……]
[他是谁?!!!你为什么要和他在一起!!!!!]
[为什么要让他亲你????]
一连串的符号看得姜栀枝拧了拧眉。
什么乱七八糟的。
发错人了吧?
纤细的手指只在屏幕上快速滑了几下,那串陌生号码已经被丢进了黑名单。
好了。
世界安静了。
姜栀枝的视线落在手机屏幕,很快又从手机屏幕落到了自己的手指。
雪白的,看起来与平时别无二致的手指。
可是姜栀枝分明闻到了很浅的雪松气息,还隐隐约约带着点灼人的热。
像是被烫到了一般,就像是刚刚回过神。
她红着脸打开了水龙头,有些急的又来回洗了洗自己的手。
好奇怪。
哪里都奇怪。
【对了,乔颜那边怎么样了?】
【和原剧情相差不大,顾聿之已经去换衣服了,我们可以找个地方等一等,等着乔颜误入换衣间看光顾聿之,三人修罗场,你再趁机偷拍同框照片造谣。】
姜栀枝点了点头,深以为然。
男女主角在爱情的火花噼里啪啦乱溅,这个时候的恶毒女配当然是可以休息的。
她用纸巾擦干了手,刚刚迈出房门,手机又突然响了起来。
看到上面跳动着顾聿之的名字,她有些诧异。
一边举着手机犹豫要不要接,一边迈着小腿往外走。
身后,隐约的开门声响起。
姜栀枝盯着手机屏幕,下意识的往道路旁边走了走,给对方让开位置。
可突然,一道大力揽住了她的腰肢。
惊呼声即将出口的瞬间,嘴唇被再度捂住。
呼出的热气落在她耳边,伴随着漆黑的室内。
陆斯言的声音从她耳边响起,有些不稳,
“大小姐——”
陆斯言唤着她的名字,呼吸急促,
“大小姐,帮帮我。”
姜栀枝飞速拍了拍对方的手,陆斯言磨磨蹭蹭松开了她。
姜栀枝转身,声音震惊:
“怎么回事儿陆斯言?”
“你被下药了?”
这是什么熟悉的霸总文学男主被下药即视感?
这可是大学校园!
姜栀枝一脸谴责地问系统,【正经吗?你们这个世界?】
系统犹豫。
【按剧情,陆斯言作为乔颜的备胎,出现在这里也很合理,毕竟他要目睹三人修罗场开始嫉妒吃醋……】
【不过陆斯言在这里的剧情几笔带过,没人知道他应该是什么状态,所以被下药也是有可能的。】
按照常见小说的狗血剧情,一旦被下药,势必理智尽失,天雷勾动地火,要这样那样那样这样的!
来不及多想。
姜栀枝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飞速伸手摸了摸陆斯言的额头。
很好!
很热!
姜栀枝扫视房间,迅速从陆斯言随身的背包里抽出来一瓶矿泉水,拧开,哗啦一声浇了过去。
清澈的水流顺着脸颊滑落,打湿了身上的白色衬衫,又一路沿着隐隐约约的腹肌下滑。
陆斯言愣了一下。
突然,那张过分漂亮的小脸放大在眼前,姜栀枝一脸正气地问他:
“怎么样,是不是舒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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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偏偏那张过分漂亮的脸蛋还一个劲的往他面前凑,用那种软乎乎的调子,像是在跟他咬耳朵,
“是不是感觉很热?”
“还心痒难耐,口干舌燥,意识昏沉,想要做点不理智的东西?”
“我知道,你肯定是中药了,但是没关系。”
她慢吞吞的讲着,很有条理,却说着让陆斯言无法理解的话,
“按照正常剧情来说,女主的男人就算是中了药也能洁身自好,然后大吼着让别人滚开,继续为女主守身如玉。”
“放心,我马上就滚蛋——”
身材纤细的少女举起两只手,做出投降的姿势,往后面退了退。
陆斯言却随着她往前一步。
拉开的距离被骤然缩短,清爽好闻的气息也随着扑面而来。
隔间很黑,摆放着杂物,狭小逼仄。
一道高大的身影落在她脸上,姜栀枝整个人都像是被他罩住了。
男与女的体型对比,还是在这种狭小的空间里,姜栀枝抬着眼睛看向对方,心底不由有些慌乱,
“陆斯言,你要做什么?”
虽然从昨天开始,她已经明确表明不会再狠狠欺负陆斯言。
可是有前车之鉴在,恐怕陆斯言还是会恨她恨的不得了。
该不会药劲儿上头,陆斯言打算痛殴她一顿吧!
姜栀枝继续后退。
陆斯言步步紧逼。
一退一进,距离永远在缩小。
难以言喻的沉默,两道明显的呼吸在空气中回荡。
直到姜栀枝再次后退一步,指尖碰到冰凉墙壁,陆斯言的手臂突然伸了出,大手挡住了她即将碰到的后脑勺。
骨肉碰在墙壁上的闷响,伴随着陆斯言有些哑的嗓音,颇有种娓娓道来的意味,
“什么中药?我没中药。”
陆斯言像是听不懂她在说什么,呼吸依旧带着微微的急,
“大小姐,有人在堵我。”
“不确定是谁的人,但或许跟上午的事有关系,他们想对我动手,我暂时甩开了他们。”
姜栀枝愣了一下,“有人要欺负你?”
“但是你没被下药?”
姜栀枝脸颊一热,看着被自己泼完水,身上湿漉漉的陆斯言,有些窘迫,
“抱歉啊……”
“我还以为你是误食什么不该吃的药了……”
陆斯言只是静静的注视着她,没有开口说话。
他衣衫单薄。
一件薄薄的白色衬衫外面,套着简单的黑色外套,拉开了拉链。
她那一瓶水泼过去,大多落在陆斯言胸前,极薄的白色布料被水浇过呈现半透明的颜色,露出影影绰绰的肌肉线条,还有一点儿粉。
姜栀枝瞳孔微微放大,又很快转过脸去。
什么事儿啊这都是。
太尴尬了。
“我让人给你送衣服来吧?抱歉,我也不是故意的,你现在是不是很不舒服?”
姜栀枝有点不好意思。
这么冷的天,就是有人一瓶水浇在她身上,她估计能直接感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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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穿多大码?”
姜栀枝又开口,“我马上打个电话,你再等一等。”
面容娇美的少女手忙脚乱的要摸手机,可是下一秒,覆在她后脑勺上的手指轻轻动了动。
指尖穿过发丝,带着微微的痒。
姜栀枝翘起眼睛看他,陆斯言依旧是那副沉默寡言的模样,细碎的黑色短发,黑沉沉的眼睛。
过分苍白的皮肤,弧度优美的唇都透着点儿病态的白。
直到有些哑的声调在空气中响起,缭绕在她耳边,
“大小姐,好凉……”
很难具体形容的语气。
要不是她这么讨人嫌,她甚至会以为陆斯言是在朝她撒娇。
姜栀枝有些茫然,看着陆斯言骤然放大的脸。
那张过分昳丽的脸庞,表情似乎有些微妙。
眼睛低垂下来,乌泱泱的羽睫打在眼下,有种看起来有种很好欺负的破碎感。
又或者被她欺负过,甚至在刚刚还被她不由分说泼了一瓶水,对方也只是很好脾气的垂下眼睛,向她示好。
愧疚再次浮上心头。
姜栀枝下意识摸了摸他湿透的衣服,指腹都泛起绵绵的潮湿。
极薄的衬衫,冰冷的触感。
隔着薄薄的一层衣料,是他滚烫的皮肤温度。
姜栀枝整个人像是被烫到了,瞬间收回自己的手指,
“抱、抱歉……”
“没关系。”
陆斯言静静的看着她,嘴角绽开一抹轻笑,
“我是大小姐的人,所以大小姐对我做什么都可以。”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只是刚刚你的脑袋好热,又说着让我帮帮你,我才理解错了……”
姜栀枝终于回神,在模糊的光影中,看到了陆斯言额头上那一层薄薄的汗。
刚刚他说有人追他,大概是跑得太急,所以才额头发烫,呼吸急促。
但是这么冷的天刚刚出了汗,又被他用凉水浇了上去。
姜栀枝迟疑了一秒,开始建议,
“要不然你把衣服脱掉?”
“那个,我没有别的意思……”
姜栀枝连忙摆手,努力证明自己没有在觊觎对方的美色,
“你的衬衫都湿透了,穿在身上一定不舒服,还不如把衬衫脱掉。”
“这件外套看起来还好,要不然先把外套穿上,他们很快就能把衣服送来,然后你再套在里面。”
“最近天气好冷,我担心会害得你感冒。”
陆斯言顺从地点了点头。
他终于松开撑在她后脑勺上的手臂,视线的余光中,姜栀枝看到了早上时出现的伤口。
陆斯言也注意到了,对她笑了笑,
“没事。”
姜栀枝有些愧疚,“那我出去等你,然后再帮你报仇。”
陆斯言犹豫了一下,“他们人很多……大小姐,我不确定会不会被他们看到。”
要是真被看到了动起手来,以她的战斗力,不仅帮不了陆斯言,还会给她添乱。
姜栀枝也沉默了一下,跟他商量,
“那还是先把衣服换了吧,我转过身去,保证不会看你。”
话音落下,她就自行转过了身。
墙角的视线更暗,一切都看不清楚。
朦胧的暗色中,在她转身而过的下一秒,那个身材清瘦的青年勾起的唇角一点点平直,眼底的乖顺都全然消失。
他下颚微抬,一张俊美阴毒的冷脸囚禁在黑暗中,带着居高临下地审视。
一边单手解着纽扣,一边肆无忌惮地扫视着少女小巧的耳垂,喉结快速滚动。
幽沉的视线像是攀爬的蛇,一寸一寸,潮湿而幽暗,沿着少女雪白后颈上的小块儿皮肤攀爬。
贪婪而灼热的,顺着衣领蔓延……
身后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姜栀枝知道陆斯言在换衣服。
但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是有一种很危险的感觉。
恍若有了实质一般的视线扫在她身上,带着某种恐怖的粘腻,一寸寸扫过她裸露的肌肤。
好像这个房间里除了她跟陆斯言之外,还有什么其他的东西在窥视着他们。
姜栀枝有点怕,连声音都磕磕巴巴,
“陆斯言……”
陆斯言没有讲话。
一道又凉又轻的呼吸落在她后颈上,吹得她的头皮发麻。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什么乱七八糟的鬼动静?
姜栀枝屏住了呼吸,头发都快竖起来了。
凉凉的呼吸扫在她后颈,伴随着那种幽暗而黏腻的视线,姜栀枝腿都开始发软,
“陆、陆斯言……”
她的声音磕磕绊绊,终于在某个瞬间鼓起勇气,转身朝后看去。
昏暗的房间内,光景随着视线化成一道残影。
一只手臂适时伸了过来。
大概是想扶她,但姜栀枝太过慌乱,被对方的动作挡得踉跄一下,身体不自觉的往前倒去。
然后“啪叽”一声,趴在了一块紧实滚烫的皮肤上。
大片的冷白皮肤上,有一抹惹眼的粉。
被水迹润泽,泛着未干的潮湿。
直直的对着她的眼睛。
姜栀枝瞳孔放大,睫羽迅速颤动几次。
脸颊腾一下烧起来了。
姜栀枝迅速站好,对上了陆斯言的视线。
昏暗的房间里,陆斯言就这样垂着眼睛看她。
长直羽睫落在眼下,在眼下打出密密的阴翳。
他的眼珠很黑,动也不动,就这样静静的盯着她,过分漂亮的脸庞因为不说话而浮现某种清冷,像是被欺负过很多次还任劳任怨的高冷学霸。
姜栀枝耳朵滚热,脸也滚热。
她觉得今天的自己简直像个流氓。
往对方身上泼水,答应了对方不转头,却又忽然转过身来往人身上趴。
都怪陆斯言,明明人在这里,却不回答她。
姜栀枝理不直气也壮,开始倒打一耙,
“为什么不理我?”
“陆斯言,你不知道我害怕吗?”
静谧的空间中,陆斯言低低地“嗯”了一声,帮她理顺了潮湿的发丝,
“我以为你在故意逗我。”
“抱歉,大小姐,我的脑袋确实有些沉,没有反应过来。”
掌心下的温度有些过分的热,姜栀枝忽然抬起手来,再次摸了摸他的额头,
“陆斯言,你什么时候发烧的?”
“什么时候发烧的?”
陆斯言声音很低,重复这句话的时候有些吐字不清的模糊,但是很快,他就轻轻的牵动唇角笑了笑,
“大概是昨天晚上吧。”
“昨天晚上就发烧了?一直烧到现在?”
面前很好骗的大小姐睁圆了眼睛,着急忙慌的朝他伸出手,去剥他身上的衣服,
“陆斯言,你长了嘴巴不会讲话吗?”
“生病了也不说,发烧了也不讲,晚上跪浴室睡地板,白天还要在生病的情况下帮我打架……”
她小小声声的嘟囔着,越嘟囔越心虚,似乎是有些懊恼,
“我可真不是个人啊……”
陆斯言也不反驳,只是在昏沉沉的房间中,用隐秘而赤裸的视线扫视着正在剥他衣服的大小姐。
没有嫌弃他的伤疤丑。
没有骂他脏。
依旧是那张粉团子一样金娇玉养的娇纵脸蛋。
可是那张过分漂亮的脸上,却没有露出半分鄙夷。
她在担心他。
像八年前那个冬天的初见。
她那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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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脸板的紧紧的,一边小声嘟囔,一边帮他涂着冻疮膏。
陆斯言忘了当时的自己是如何面目可憎。
可他永远记得,那个时候的他和现在如出一辙——
屏住了呼吸。
贪婪又热切的望着她。
门外不时有人走过,间或夹杂着嘈杂声。
可是静谧的房间里,陆斯言就这样一遍遍用赤裸目光扫视着眼前的少女,心中翻涌起无法平息的激荡。
连喉咙都开始发干发涩。
他真下贱。
陆斯言牵了牵唇角,不知道想哭还是想笑,漆黑的瞳仁很快湿了。
她折磨了他整整六年,无数个夜晚。
被抽打,被虐待,被折磨,饿肚子,被辱骂,跪在雨里,跟狗争食……
他被她折磨了整整六年。
可如今,她不过是对他流露出一丁点的好。
他就想尽弃前嫌。
甚至想牵着她的指尖,跪倒在她脚下。
缠绵又虔诚地吻她……
“抬手——”
少女细软声线响起的瞬间,房门被不轻不重地敲了一下。
姜栀枝拽着陆斯言脱掉的衣袖,下意识回头。
房门被从外推开,明亮的阳光落了进来,照得她下意识眯了眯眼睛。
那道黑色身影由模糊至清晰,在往上是顾聿之冷峭的脸。
姜栀枝瞳孔震惊,迅速松开了陆斯言。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陆斯言的衬衫被她扒掉了一半,如今正衣衫不整地挂在身上,半边身子都是光着的。
顾聿之的声音从阳光中传来,像是数九隆冬中锐利的冰柱,冷得要死,
“这么巧?”
“我来的时间不合适,是吗?”
姜栀枝这会儿有理也说不清了,连声音也干干巴巴,
“那个……陆斯言生病了,他在发烧——”
“是骚得狠。”
顾聿之沉着一张俊脸打断了她的话,视线越过姜栀枝,恨不得掐死陆斯言,
“当着我的面勾引我未婚妻,我是死的吗?”
房门被“啪”地一声关上。
室内再次恢复了一片漆黑,可顾聿之人高马大,存在感太强,整个房间显得更狭小了。
顾聿之抬手将姜栀枝拉到自己身后,一张锐利的脸庞充斥着某种不悦,直勾勾的盯着陆斯言,
“小杂碎,你要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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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自然看不到陆斯言眼底的那点乖顺又再次消失。
过分精致的脸庞,漆黑冰冷的眼睛。
他身形偏瘦,但是跟顾聿之站在一起,身高却旗鼓相当。
甚至当着暴怒的未婚夫的面,他还勾了勾唇,深黑眼眸带着某种轻蔑的挑衅——
欲盖弥彰地拉好拉自己被扒了一半的衣服。
身上纵横的鞭痕,急促起伏的呼吸。
顾聿之拳头捏得紧紧的。
如果不是他刚好赶来,这个该死的下贱男人打算对他的小未婚妻做什么?
这么黑的房间,看都看不清楚,他是不是还打算将枝枝按在墙上亲她?
反正他们两个已经生活了这么久,说不定早就有这种默契,默契到姜栀枝可以为了他打架,默契到就算被陆斯言按在墙上,掐着嘴巴亲,她也只会换种方式惩罚他。
顾聿之心里又酸又气,整个人快醋死了。
偏偏陆斯言还撩起薄薄的眼皮看他,唇角勾着一点若有若无的笑。
像是淫荡的情夫挑衅妻子出轨却无能狂怒的丈夫,语气里带着恭敬,脸上的神情却截然相反,
“顾少手眼通天,想弄死我这种小角色,不是跟碾死一只蚂蚁一样吗?”
“只不过,顾少再大的火也不应该当着大小姐的面。”
他甚至一边说着话,一边还在借机拱火。
好像顾聿之是什么会对着未婚妻发脾气的暴力狂,又好像姜栀枝躲在他后面很不安全一样。
“如果顾少无事生非,非要认为我跟大小姐之间有什么的话……”
他的语气顿了顿,带着某种微妙,
“那就算我在勾引她吧。”
模糊的光影中,顾聿之侧脸线条紧紧绷着,一双锐利精明的狐狸眼翻涌着怒火,看起来几乎要杀人。
他揪着陆斯言的衣领,手背上青筋爆起,一字一顿:
“陆、斯、言!”
被他揪住衣领的青年嘲弄地勾了勾唇,用一道极低极低,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带着某种兴奋的恶意,
“你老婆很甜。”
“你知道吗?”
顾聿之脑袋里轰隆一声,理智被焚烧殆尽。
而在他身后,急得团团转,跟系统疯狂吐槽“完蛋了完蛋了完蛋了”的女孩正在接受系统的安慰。
【不要慌,误打误撞。】
【按照剧情发展,顾聿之肯定是打算换衣服,然后不小心撞进了你们的房间。】
【男主跟重要男配陆斯言在句型中还没有很明显的交集,肯定不会为了你发生矛——卧C——】
系统的尖叫声被它狠狠压下。
与此同时,一道凛冽拳风朝着陆斯言挥了过去,拳拳到肉的声音在空气中响起,姜栀枝一脸惊恐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她宁愿相信自己是在眼花——
要不然,顾聿之和陆斯言,这两个按照剧情线还没有交集的人,怎么就突然打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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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人牙酸的撞击声伴随着金属物品倒在地上的声音,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血腥气,姜栀枝不确定是不是有人受伤了。
她仅仅愣了一秒,就飞快反应过来。
“别打了别打了……”
纤细的手臂不知道抓住了谁,又差点被力度带着甩出去。
她惊呼一声,缠斗在一起的两个人瞬间停下了动作。
房门又是一震“吱呀”,明亮的阳光照射进来,伴随着某道西装革履的身影。
长身玉立的裴鹤年站在门口,一张俊美脸庞面无表情,将姜栀枝拉到了自己身边。
他看着房间里缠斗在一起的两个人,薄唇噙着一抹凉薄笑意,
“这么热闹?”
他似乎是笑了一下,又似乎在生气,直到垂眸看着眼前的少女,确定对方没有受伤之后,才继续淡淡开口,
“抱歉,不知道各位在忙。”
低沉磁性的语调,连说出来的话都像是在阴阳怪气,明明语气很有涵养,可姜栀枝却觉得裴鹤年马上就要发火了。
也可能是因为裴鹤年不避嫌地握着她的手臂,攥得她都快痛了。
“需要清场吗?我跟枝枝可以先离开,这样方便两位继续。”
顾聿之冷着一张脸推开了陆斯言。
陆斯言脸上挂了彩,但他却像是没有痛感一般,漆黑的眼睛微微下移,落到裴鹤年身上。
明亮的灯光照亮了他半个身子,很容易会让人注意到他的脸。
可是顺着视线下移,处在阴影中的那半边身子,却最容易灯下黑。
顾聿之这个蠢货。
陆斯言唇线紧紧绷着,看着裴鹤年握着姜栀枝手腕的那个隐秘动作,眼底迸射出怒火。
蠢货,未婚妻被自己的好兄弟牵着,他还以为对方的到来是为了自己主持公道。
彻头彻尾的蠢货。
顾聿之被陆斯言愤怒又鄙视的眼神盯着,唇角溢出一声冷笑。
“你有种,陆斯言,敢挖我的墙角。”
姜栀枝有理都说不清,小声申辩,
“我们俩什么都没做……他不会挖你墙角……”
你的至交好友裴鹤年才会挖你的墙角。
姜栀枝默默咽下后半句话,试图劝和,
“不要再打了。”
顾聿之阴沉着一张脸,死死地盯着陆斯言,
“陆同学身手不错,正好格焰下周二有个拳击比赛,我会在那儿,恭候陆同学大驾。”
姜栀枝阻止,“顾聿之,你不要欺负他,他根本不会拳击……”
顾聿之一个眼神扫了过来。
他刚打完人,脸上的表情还有些凶,配合着一张阴沉沉的眼睛,姜栀枝嘴里的话戛然而止,往裴鹤年身边躲了躲。
裴鹤年唇角的弧度缓和一些。
顾聿之也却迅速反应了过来,解释,
“正规拳击馆,正规比赛,配有急救医生,枝枝,不会有危险。”
他转过头,依旧死死的盯着眼前的情敌,皮笑肉不笑,
“陆同学好歹是个男人,总不能一辈子躲在女孩子的裙摆后面。”
“对了,前三名还有奖金,最低的一档是5万。听说陆同学年轻缺钱,不如去试一试正当途径,毕竟一个大男人,总不能吃一辈子软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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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栀枝垂头丧气,走在裴鹤年和顾聿之身边。
中午的阳光落在她颊边,照得一张小脸粉粉白白,漂亮的像是含苞待放的蔷薇花。
趁着没人知道,姜栀枝偷偷问系统:
【我的任务是不是失败了?】
她真的好想要健康自由的身体,想要财富自由的完美人生。
她不想再回到那个阴暗潮湿的地下室。
【系统查询中——嗯?】
系统的机械音有了明显起伏,似乎连它自己也有些诧异,
【任务完成度50%,应该是数据判定修罗场成立,不过任务完成度60%才算合格,等到你继续恶意P图造谣女主,应该就能擦边过了】
姜栀枝瞳仁骤然亮起。
“小心——”
一只大手从旁边扶了过来,绅士的托住了她的手腕。
姜栀枝偏头看了一眼,是目色不明的裴鹤年。
醋包小气鬼肯定又要吃醋了。
这个念头在脑海浮现的瞬间,另一边顾聿之的声音也响了起来,
“我送枝枝回家就好。”
“裴总,不送。”
顾聿之声音冷硬,俊脸幽沉。
姜栀枝故作不经意的往他脸上看了一眼,一颗心又往下坠了坠——
好嘛,这个也生气了。
为什么她的任务不能换成惹男主和重要男配生气?
姜栀枝很不平地向系统提问。
要是这样的话,她的任务肯定不会擦边过,而是高分飘过了。
“怎么,不方便?”裴鹤年问。
顾聿之单手揽过姜栀枝的腰,语气不算友善,
“我和枝枝的家事,确实不太方便。”
裴鹤年勾了勾唇角,笑意却不达眼底。
姜栀枝被他俩这种诡异的气氛弄得头皮发麻,于是借机小小声的提出建议,
“我也不太方便……要不然有事下次再说吧……”
两道目光齐齐落在她脸上,存在感格外强。
姜栀枝:“……”
半分钟后。
姜栀枝坐在了汽车后排的中间,左边是顾聿之,右边是裴鹤年。
刚跟情敌打完架,顾聿之心里本来就不爽,更别提这会儿裴鹤年还丝毫没有眼力见儿,故意坐在了后面。
“你不能去前面吗?裴总?”
裴鹤年声音毫无波澜,“我晕车。”
顾聿之冷嗤一声,“晕车你还坐后面?”
裴鹤年:“我晕前面。”
姜栀枝:“……”
姜栀枝不敢说话,被他们两个人挤在中间,像个有些局促的小可怜。
偏偏她越是紧张,越是有人握住了她的手指。
像是调侃又或者是逗弄,再或者都不是,只是裴鹤年这个狗东西想威胁她,所以才用指腹静静的摩挲着她的手指。
“怎么跟陆同学待在那个地方?”
裴鹤年低沉的嗓音响起,像是爱护学生的老师,又或者关心孩子的家长,十足十的正派。
如果不是这会儿裴鹤年的手指已经插进了她指缝的话。
“关你什么事?”
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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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枝枝是我的未婚妻,跟你有什么关系?”
“怎么没有关系?”
翘着二郎腿的裴鹤年脸上带着得体的笑,声音平静,
“毕竟昨晚刚吃了姜家的饭。”
“拿人手短,吃人嘴软。遇上人家的小辈,于情于理都该关心一点。”
顾聿之紧紧的盯着裴鹤年,似乎是想要从对方脸上瞧出来什么破绽,
“裴鹤年,你那个女朋友到底是谁?”
“该不会刚刚当着我的面,你在给我的未婚妻打电话?”
姜栀枝眼皮一跳,整个人都快慌死了。
都怪裴鹤年。
干什么不好,非要当着顾聿之对面给自己打电话挑衅,还要紧跟着上同一辆车。
上同一辆车就算了,还非要跟顾聿之对呛。
他是生怕别人看不出来她们俩有鬼吗?
还是觉得当着她未婚夫的面会更刺激。
心脏扑通扑通跳个不停,耳尖又开始发烫,姜栀枝抿了抿红润唇瓣,一双含着水汽的眼睛望向裴鹤年,带着隐隐的央求。
裴鹤年稳如泰山,依旧是十足十裴家当权者的状态。
看他的样子,不像是当着好友的面跟对方未婚妻牵手,而像是在某个谈判桌前。
云淡风轻,泰然自若。
连语气都带着某种悲悯,像是听到了是很可笑的问题,一双凤眼撩起弧度,
“你总是这样疑神疑鬼吗?聿之。”
“如果早知道你谈起恋爱来就会这样无理取闹,连同乘一辆车的好友都要怀疑,今天我肯定不会上这辆车。”
“你一直很大方,聿之,这真的很不像你。”
裴鹤年评价。
顾聿之脸上的表情一僵,下意识的看向身边的小未婚妻,
“我今天真的气急了,姓陆的就不是个好东西,你年纪小又单纯看不懂,我是个男人当然能看出来,他心里全是脏东西。”
“枝枝,我没有在生你的气,我只是后悔没有陪你去洗手间,所以才让你刚刚害怕委屈。”
“枝枝,我平时不是这个样子……”
低冷的语调软了下来,带着讨好的意味。
像是闻着荤腥摇尾巴的狗。
裴鹤年漠然的收回了自己的视线,
“你是什么样子都不重要,但婚姻最重要的就是忠诚和信任,你连这么基本的问题都做不到,确实不应该早早步入婚姻的殿堂。”
被当着心上人的面揭短,顾聿之一张脸沉了沉,
“裴鹤年,你什么意思?”
裴鹤年也看着他:
“没什么意思,但看起来顾少又要怒气冲冲地质问我在跟谁打电话,又或者怀疑我跟你的未婚妻有什么不轨的关系。”
软嫩手背被男人粗粝手指蹭过,又一点一点包进掌心里,明明是很中肯的语气,但却随着占有欲十足的动作,莫名让姜栀枝有了种危机感,
“姜小姐,你来说。”
姜栀枝感觉有一堆破破烂烂的渔网包住了她的脑袋,一层又一层,解都解不开。
怎么这个在生气,那个也在生气。
她不过是脑袋往裴鹤年那边看了一眼,顾聿之搭在她腰间的手就紧了紧。
她被顾聿之拉着往他身边靠一点,裴鹤年又会握着她的手,跟她闹脾气。
被两个大男人挤在中间的小可怜睫毛颤了颤,语气有些怯怯的,
“说什么?”
裴鹤年笑了一声,眼底意味不明,
“你的未婚夫在怀疑我跟你交情不浅,或许在背着他偷情,又或者是在他不知道的地方,你被我占尽了便宜。”
“枝枝,不然你来告诉他,我们是什么关系。”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话音落下的瞬间,车厢里越发寂静。
前方的司机没有半点存在感,操纵着汽车换了车道,打算下高架。
不远处设置了路障,前方道路正在施工。
姜栀枝匆忙扫过外面的黄色立牌,又很快收回了视线。
“能有什么关系?”
“当然是普通的朋友关系。”
姜栀枝很心虚,只能回握着裴鹤年的手,祈祷他不要拆她的台。
好在裴鹤年也没有开口的打算,骨节分明的手指掏出无线耳机,塞到了耳朵里。
一副被冤枉到无语,懒得跟他们沟通的模样。
裴鹤年不插手,给了她发挥的空间。
姜栀枝得到了鼓励,偏过头来看向她的未婚夫,女主未来的丈夫,理直气壮起来,
“为什么总是在怀疑我?顾聿之。”
“我知道我配不上你……”
细软的声音陡然一转,伴随着那双水汪汪的眼睛,看在眼里很容易让人心生怜爱,然后怀疑错的人是不是自己。
“你是顾家太子爷,是名号响当当的人物,要追求你的人没有100也有80,如果不是发生了意外,你根本就不会跟我订婚。”
听到她旧事重提,顾聿之忽然有种不妙的预感。
果不其然,他那位漂亮又娇气的小未婚妻垂下眼睛,密匝匝的羽睫落在眼下,在白嫩细腻的脸上打出小块阴影。
声音也低,闷闷的,
“你不想和我在一起可以直说,我不怪你。”
“能跟你有过这么一段,我已经心满意足了。”
“我会永远守着这段回忆,永远在心里默默记着你……”
顾聿之一双剑眉拧了拧,连心脏都像是被闷闷的拍了一把,酸涩中涨着甜蜜。
他不是没有听过甜言蜜语。
京圈太子爷的诨名在外,多的是男男女女一窝蜂的往上扑。
有人弹着钢琴跟他表白,有人雨夜撞倒在他的车前,有人红着脸夸他的眼睛好看,有人背着情诗希望他能多看一眼……
他听过很多表白。
可是从来没有人能像姜栀枝一样,看一眼就让他觉得喜欢。
也没有人能像姜栀枝一样,只需要垂下眼睛闷声闷气的说两句话,就让他一颗心都像泡在了梅子酒里。
他知道她在示弱。
那个语焉不详的白月光,围着他转的席靳,被她使唤的陆斯言,甚至还有今天莫名其妙的裴鹤年。
她解释不清这些人的来历,也讲不明白自己跟这些人的过往。
所以只能抿着红红的唇,脸上带着很容易被人看穿的紧张,欲盖弥彰地要跟他退婚。
她那么喜欢他,哪怕是下药也要跟他在一起,怎么可能轻轻松松放他离开?
不过是怕惹他生气,欲迎还拒小把戏。
都怪她太爱自己。
想通的瞬间,顾聿之抬手摸了摸那张漂亮小脸。
英俊锋利的脸部轮廓被光影柔和,配合着一双深情楚楚的狐狸眼,连声音都十成十的好听,
“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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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泱泱的睫羽颤了颤,在空气中画出一道弧线。
含着水雾的眼睛看他,像是最名贵的宝石浸在池底。
连无声的眼神都像是钩子,牵住他的心跳,让他呼吸的频率都不能自己。
“没有怪你,也不舍得跟你退婚……”
顾聿之摩挲着对方的脸颊,声音很低很低,
“只是有些生气,因为吃醋而生气。”
“围在你身边的没有好人,他们都在觊觎你,只是你不知道而已。”
“而且,我们怎么会不般配?”
顾聿之哄着她,指腹从脸颊上蹭过,声音极低极低,
“我生下来就是为了给你当老公,为了等着你长大,然后在别人羡慕的眼神里把你娶回家。”
他声音本就好听,这样刻意压着调子哄人,听得姜栀枝耳朵都有些热热的。
她胡乱的点了点头,还没忘记自己胡搅蛮缠的初心,
“那你以后不能再怀疑我。”
那张英俊的脸庞慢慢放大,伴随着低哑声线,
“不怀疑你。”
只怪那些该死的小畜生一个个闻着味黏了上来,想要抢走他的心肝儿。
一个一个。
该死的蠢东西。
“顾总,前方隧道施工,光线会有些暗。”
司机的声音骤然响起,打断了顾聿之要亲吻她的动作。
姜栀枝松了口气。
后视镜的倒影里,裴鹤年依旧面无表情的听着歌,笔挺的身体倾向靠门的一侧,跟他们拉开了一个安全距离。
眼睛看向窗外,半点儿也没注意他们这边。
她拍了拍顾聿之的手,打算坐直身体。
在裴鹤年面前被顾聿之亲,她还没有做好这么狂野的心理准备。
忽然,车辆前方的光影骤然消失,升起的挡板阻隔了车灯前的光影,车厢里一片漆黑。
还没松开的大手再度捧住了她的脸颊。
灼热的呼吸落在她脸上,声音很低很低,用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清的调子,很绅士地询问,
“枝枝,我能不能亲你?”
舌尖的拒绝还没吐出,就被男人抵着再次回到口腔里。
骨节分明的大手捧着她的脸颊,很小心翼翼的动作,像是生怕力气大一点,都会弄疼了她。
一个浅尝辄止的吻,带着爱怜和珍视,落在了她唇瓣上。
但也仅仅只是落在了她唇瓣上。
呼吸交织在一起,姜栀枝听到了对方胸腔里的急促。
可顾聿之没有再进一步。
他就这样轻轻的吻了吻她的唇瓣,声音很低很低,
“姜栀枝,我很喜欢你。”
带着喟叹的语气,像是无奈的纵容,姜栀枝整个人呆在原地。
系统用数据块在他脑袋里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姜栀枝又把问号推了过去。
她一脸茫然,在无边的黑暗中努力睁大眼睛,像是要看清这场突如其来的告白。
可下一瞬,系统的尖锐爆鸣伴随着警告声在脑海中响起。
姜栀枝有些茫然地颤了颤眼皮。
后颈泛起一阵滚热的潮湿,像是被来自深渊的恶龙衔住。
尖锐的利齿啮咬着小块肤肉,像是嫉妒,又像惩罚。
温热濡湿。
激起层层战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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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亮再次充满了车厢内,车厢里的气氛却有些怪异。
顾聿之亲到了心上人,眼底带着餍足。
裴鹤年依旧侧脸看向窗外,眼底一片淡漠。
只有姜栀枝脸颊爆红,耳垂都开始滚烫。
她甚至不敢抬头,只能板板正正的坐在两人中间。
花瓣一样的唇又软又红,后颈也依旧残留着被啮咬过的**。
系统的尖叫声持续了十几秒,半点没有久经位面的淡定。
【为什么会这样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刚刚没看错吧?兄弟盖饭???】
【顾聿之亲一口就算了——不是!顾聿之也不该亲你!】
【裴鹤年不是克己复礼的反派大佬吗?他在干什么!他是变态吗?】
姜栀枝被它吵的脑子疼,
【可是,是你让我骚扰他,叫他老公的。】
系统瞬间偃旗息鼓。
几秒钟过后,又或者是十几秒。
系统的数据块跳动几次,像是终于恢复了底气:
【我知道了,这个世界的男主跟反派大佬之间并没有表现的这么和谐,他们俩只是塑料兄弟。
作为什么都不分上下,都是圈子里的佼佼者的两人,就算他们俩自己不比较,周围的人也会把他们放在一起比较,这样下去,他们自然而然的会暗暗竞争。
你跟顾聿之订婚之后,裴鹤年就把你当成了战利品争抢,他故意这样对你,是因为他想赢!】
系统急匆匆说完,才意识到自己可能说错了话,太过不尊重姜栀枝。
可它绑定的宿主不仅没有生气,反而煞有介事的点了点头,一脸认真,
【说的好有道理,不愧经验丰富的恶毒女配作妖系统!】
被姜栀枝真诚夸赞,系统的数据块闪了闪。
连机械音都听得出来有些羞涩,很努力的在鼓励她,
【信我的,咱俩一定可以!】
顾聿之亲手将姜栀枝送到了姜家别墅。
临别的时候,他还微微俯身,帮姜栀枝理了理鬓边的碎发。
万种柔情,依依不舍。
姜栀枝被他叮嘱着,嘴巴里应了几句。
一双眼睛越过顾聿之,又看到了几步之远的车上,后座的车玻璃缓缓降下,露出裴鹤年贵气十足的眉眼。
他就这样静静的盯着自己跟顾聿之话别,没有讲话。
可姜栀枝还是觉得后颈发烫,又忍不住红了脸。
直到那道纤细的身影消失在门口,单手插着口袋的太子爷才敛了笑意,转身朝着车上大步走去。
“哐”地一声,车门关上。
顾聿之一条长腿踩在地毯上,锐利的狐狸眼盯着裴鹤年,臭着一张俊脸,
“裴鹤年,你什么意思?”
“你在觊觎我的未婚妻。”
坐在另一边的男人扯了扯唇角,连声音都带着某种漫不经心,
“你非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
顾聿之骂了一声,倾身上前,猛的拽住了裴鹤年的衣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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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鹤年挑眉,适时露出一点惊讶的表情,
“顾少,真要动手,你不一定能赢过我。”
顾聿之咬牙切齿:
“裴鹤年,你到底在搞什么鬼?”
“我送枝枝回家,你也跟着上车,你到底想做什么?”
空气中溢出一声冷笑,
“当着你的面,我能做什么?”
“收一收你那满身恋爱的酸臭味,跟条疯狗一样,谁多看一眼你那位未婚妻,你就恨不得呲着牙咬上去。”
裴鹤年冷淡的声音没有丝毫起伏,可顾聿之却听出了某种嘲弄。
顾聿之不以为意,靠在真皮椅背上,
“裴鹤年,你什么也不懂。”
“看来你的恋爱谈的并不投入,你那位A大的小女朋友也没教会你什么叫喜欢,也激起不了你的占有欲。”
裴鹤年笑了笑,没有回答。
“所以你今天非要上这辆车,到底是为什么?”
“裴鹤年,你最好给我一个够分量的理由,不要拿什么晕车之类的话来糊弄我。”
裴鹤年眼皮一撩,朝他看了过来。
一双凤眼似笑非笑,薄唇里吐出石破天惊的话
“顾厌回来了。”
“这个消息,够不够有诚意。”
顾聿之脸上的表情僵在了原地。
片刻后,空气中爆出一声冷笑,顾聿之咬着牙,声音里带着寒意,
“他还敢回来?”
三年前,顾老爷子在生日宴上,隆重介绍了一位叫顾厌的青年。
他没具体介绍对方的出身,但那张跟顾老爷子年轻时一模一样的脸,胜过最好的证据。
顾老夫人脸色苍白,差点跌倒在地上。
顾聿之同样一脸震惊。
而花甲之年,身居高位的顾老爷子亲自带着这个刚刚露脸的顾厌,颇为用心的将他介绍给在场的各位大人物,一副尽心尽力为他铺路的样子。
当时整个圈子里都传疯了,说顾厌是顾老爷子的私生子,在生日宴这么重要的场合带出来,势必要委以重任。
后面的事情,果然不负大家所望。
顾厌被顾老爷子认做干儿子,名正言顺地住进了顾家老宅,短短半个月时间,就开始接手顾家那些见不得光的产业,甚至被委以重任,直接代替顾老爷子以股东的身份出席高层会议。
顾厌人也猖狂,当着所有人的面,公然就敢跟顾聿之叫板。
顾聿之自然不惯着他,带保镖将他堵在电梯里暴揍一顿。
可顾厌更疯,他顶着一头血出了电梯,在停车场静静蛰伏了三个小时,顾聿之刚一露面,就猛踩油门撞了过去。
此后两年,顾聿之跟顾厌分庭抗礼,你来我往,斗得不可开交。
直到半年前,顾聿之跟裴鹤年联手做了个局,将顾厌送了进去。
按照他们罗织的罪名跟顾厌的嚣张做派,顾厌一时半会根本出不来。
可不过短短半年时间,甚至还不到半年。
顾聿之拧眉:“这才5个月,谁把他捞出来的?”
裴鹤年:“你觉得呢?”
“他还真是疯了!”
顾聿之呼吸急促,恣睢冷笑,
“换个地方活着不好,非要出来找死。”
“我倒要会会他,看看他这5个月长进了多少东西。”
汽车稳稳驶动,在盘山公路疾驰。
姜家那栋别墅在后视镜中越来越小,裴鹤年扫了一眼,提醒,
“不要让他发现姜栀枝。”
“要不然,他会对她展现出比你更浓厚的兴趣。”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姜家的晚餐向来吃的冷落。
毕竟姜伯耀在外面养情人的事,被他女儿闹得人尽皆知,姜伯耀索性也就借着这个机会不回家。
而以前的姜栀枝又多的是饭局,狐朋狗友遍地,自然也不回家吃饭。
除了逢年过节,这还是第一次晚饭吃的这么热闹。
姜栀枝围着脆皮烧鹅打转,声音又软又甜,哄得姜母合不拢嘴。
乔颜走进餐厅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副场景。
“妈妈,你怎么知道我爱喝老鸭汤!”
那边穿着家居服的姜栀枝声音夸张,
“我不说妈妈都知道,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母女连心吗?”
而她那位姨妈,穿着一身雾青色旗袍,外面系着深色围裙,正笑盈盈的看着自己的女儿,气氛一片温馨。
乔颜扯了扯唇角。
真做作。
“脏,妈妈身上都是油烟味,快离妈妈远点——”
少女的笑声传来,带着某种促狭,
“妈妈身上就是妈妈的味道,妈妈永远都是香香的妈妈!”
她们两个你一句我一句,姜母还提前盛出来一小碗给姜栀枝尝尝,厨房里打下手的佣人也在笑,一切看起来都融洽的不得了。
乔颜捏着自己的拳头,眼底闪过妒火。
姜栀枝这回倒是学乖了,装了这么久,也不嫌累的慌。
“颜颜来了,快坐,饭菜马上就好。”
穿着白裙子的乔颜也快步赶来,要给姜母帮忙。
今天的晚饭已经在收尾工作,油焖排骨正在收汁,厨房里都是浓郁的香味。
“枝枝,今天院长把你带去办公室,没有找你的麻烦吧?”
乔颜关心的语气响起,瞬间吸引了姜母的注意。
“你去了院长办公室?”姜母问。
姜栀枝早知道乔颜不怀好意,唇角挂着嘲弄的笑,看向姜栀枝,
“表姐这么关心我的动向,怎么不去院长办公室给我帮忙?”
“枝枝又开玩笑,我就是一个普通学生,怎么能帮得上你的忙……”
乔颜故作谦虚,正准备把姜栀枝跟人打架的事情说出去,却不想姜栀枝快速截断了她的话,
“哦——看你急着去找顾聿之套近乎,我还以为你是要让他给我帮忙。”
乔颜表情一僵。
“怎么,你没有告诉他吗?”姜栀枝追问。
乔颜感觉自己上了贼船,这个问题没法回答。
她要说没告诉顾聿之,直接证明了她跟顾聿之套近乎是别有所图。
她这位姨妈被别人抢走了老公,平时最讨厌知三当三的人。
可她要是说告诉了顾聿之,姜母去责问顾聿之,她的谎话随口就能捅破。
没想到今天的姜栀枝竟然长了脑子。
在姜母期待的眼神中,乔颜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
姜栀枝看着她似笑非笑,
“看来表姐关心我是假,跟我未婚夫套近乎倒是真的。”
“套完近乎回来还要告状,然后继续看我的笑话,乔颜,你的脸皮是城墙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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厨房里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咕嘟咕嘟”的声音。
迎着姜栀枝和姜母的目光,乔颜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窘迫。
她在姜家的人设向来很好,连家里的佣人都夸赞她,都跟她亲近。
可现在,她能明显察觉到有目光落在了她身上,内容很不友善。
乔颜如芒在背,只能嗫嚅着,
“我太紧张了……”
“对不起枝枝,惹你生气了,但我只是想关心你……”
“院长让你去办公室,你怎么不给妈妈打电话?”
姜母拉着姜栀枝的手腕,眼底带着不加掩饰的担忧,
“他骂你了吗?还是说又要停你的课?”
“别怕,妈妈明天就联系人,妈妈有办法。”
姜母不是不知道自己的女儿不成器。
打架,骂人,顶撞老师,欺负同学。
她一次次去学校道歉,一次次上门赔礼。
她的心凉了无数次,可只要她的女儿站在她身边,依偎着她说几句好话,她就能一次次的原谅她。
她的女儿从小乖巧善良,后来落了水性情大变。
她只能一遍遍地责怪自己,责怪自己身为母亲却连孩子都照看不好,才害得姜栀枝生了病。
她带着姜栀枝去看了心理医生,甚至求佛问道,但都没有结果。
她也怨过姜栀枝无数次,怪她不懂事,怨她心太狠,手太辣。
可是母女之间的牵绊无法落下,她依旧心存希望,希望在某一天之后,她的宝贝枝枝能够长大变好。
她永远想念他那个乖巧聪明的小女儿。
所以,她可以一次次原谅对方。
只要姜栀枝还活着,她就会永远爱她。
姜母握着女儿的手,已经做好了舍出老脸去求人,让人帮忙说和的准备。
可是下一秒,她的小女儿眼眸弯弯,屈了屈自己的手肘。
甚至还煞有其事的拍了拍自己的手臂,
“我是见义勇为,妈妈。”
“不信你问裴鹤年,他都亲眼目睹了,还给我作证了呢。”
姜母松了口气,嘴里念叨着要找个机会谢谢裴先生。
姜栀枝视线瞥过乔颜,对方脸上的怨毒还没收去,又挤出来一个笑,看起来越发不伦不类了。
放在岛台上的手机嗡嗡响个不停。
姜栀枝没有去管,帮着姜母忙前忙后。
说是忙前忙后,实际上就是在旁边添乱。
她能看得出来母亲很宠她,连个装油炸小酥肉的盘子也不舍得让她端,说是怕烫到了她。
最后一样油焖排骨出炉,姜栀枝早就在餐桌前坐好。
陆斯言给她倒好了饮料,是自制的水果茶,几种不同类型的果肉中间,有肉眼可见的菠萝纤维。
姜栀枝垂了垂眼睛,不动声色地将果茶推开,
“我要喝鲜榨西瓜汁。”
姜栀枝从来这样,想一出是一出,也没人觉得奇怪。
就算她故意为难,别人也只会以为她要折腾陆斯言。
话音落下,陆斯言又将杯子端了起来准备拿走。
黑色碎发下,那双漆黑的眼睛不经意的一瞥,正好落到少女后颈。
细软而白嫩的肤肉,透着馥郁的玫瑰香气,光洁到像是最细腻的瓷器,毫无瑕疵。
甚至就在上午,她勇敢的挡在自己身前时,也依旧是一片雪白的细腻。
而如今,不过短短半天时间,那节雪白纤细的脖颈后,已然印着一块小小的红痕。
外沿是浅色,内里透出浆果一般的红。
像是被舔透了,嚼烂了。
堂而皇之的印在雪白的后颈上,带着某个男人明晃晃的炫耀。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那一瞬间,陆斯言几乎妒火中烧。
是顾聿之,还是裴鹤年?
整个下午他都没有跟着姜栀枝,又或者还有其他人。
黑色碎发下,那张过分昳丽的脸庞映射着某种阴郁,他一脸阴鸷地盯着那块绯色印记,胸膛剧烈起伏。
他知道他不该生气。
他甚至没有立场生气。
顾聿之是她的未婚夫,或许这就是顾聿之留下的痕迹。
又或者无论是哪个男人,他都不应该生气。
姜栀枝有了捉弄的新目标,能够转移落在他身上的注意力,给他留够更多的空间和时间忙自己的事,对他来说是再好不过。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怒气。
他甚至想掐着对方的脸,抚摸着她的脖颈,逼问她到底又勾引了哪个男人,到底带着哪个男人的一身味儿回了家,然后再倾身过去,亲自用唇去遮掩掉这些不得体的痕迹。
他太过愤怒。
甚至意识不到他竟然认为这里是家。
也意识不到在他的幻想里,只有自己留下的才是得体的痕迹。
旁边人脚步匆匆,有人碰了碰他的手臂,担心他惹恼大小姐。
陆斯言终于回神。
他往前走了一步,又迅速转身回来。
正在低头看手机的姜栀枝不明所以,直到陆斯言伸手帮她理了理衣领。
意识到什么的姜栀枝瞬间坐直了身体,将拉链拉到了最上方。
都怪裴鹤年。
姜栀枝心里嘟囔了一句,然后决定暂时不要回裴鹤年的消息。
手机又嗡嗡两声,还是没存过的电话号码,发过来不堪入目的信息。
[为什么要跟那个野男人在一起?]
[为什么要露出那样的表情?很喜欢吗?]
[以后被我亲的时候,也会露出那样的表情吗?]
[老婆只能是我的老婆……]
[真讨厌他们看你的目光,恶心的舔狗。]
[枝枝枝枝枝枝枝枝好想舔你……]
神经病。
姜栀枝骂了一句,打算把这个号码也拖进黑名单。
下一秒,一条新消息发了过来,又是一张图片。
姜栀枝点开,是一瓶很常见的矿泉水,水瓶已经快空了,只有最后一格还残留着水迹。
[老婆的口水很甜,我舍不得喝完。]
[可是舔过太多遍,已经没味了。]
[好喜欢老婆,我也想送给你一个礼物,等到全部装满的时候,我会包装好送给你。]
姜栀枝盯着最后一条信息,没太明白是什么意思。
系统弄出一点动静,似乎是有一些难以启齿,
【别看了。】
【那正好你看看……】
姜栀枝像个好奇宝宝,对它诚恳发问:
【这是我喝过丢掉的矿泉水瓶吗?为什么他要灌满水再送给我?他不怕我揍他吗?】
系统:【……】
【不是你想的那样。】
姜栀枝:【那是什么样?】
系统沉默了片刻,【拉黑吧,不要揍他。】
【你揍他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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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栀枝一知半解,还是果断听系统的话拉黑。
可惜系统也不是万能的,没有办法帮她查后面的人。
甚至姜栀枝翻了翻以往的信息,除了短信验证码和垃圾消息之外,根本就没有类似的骚扰信息。
也就是说,从她穿过来以后才遇到了这种情况。
姜栀枝拧着眉想了想,还没想明白,姜母就捧着最后一道菜端了出来,又指挥着家里的佣人调了调饭菜的顺序,把姜栀枝最喜欢的都摆在了她面前。
鲜榨西瓜汁也端了过来。
姜栀枝忙了一天,虽然没忙什么正经事,但却意外耗费了许多精力。
姜栀枝大快朵颐,扫清了小半盘脆皮烧鹅。
排骨段骨头也摞得高高的,在桌边跟打地基一样,码的整整齐齐。
小青菜也一口接一口,很快见了底。
姜母目瞪口呆,张罗着又让人添菜。
平日里她跟乔颜饭量都小,做饭做菜都是小份,如今这才一会儿下去,姜栀枝面前的就见了底。
姜母本来也以为,姜栀枝的乖巧大概只是伪装,她又换了新方式哄着自己,说爱吃妈妈做的饭。
可没想到,这次她是真的爱吃!
【我喜欢这个世界,系统!】
姜栀枝给脑袋里的系统点了个赞。
系统回顾着刚绑定他时扫描到的回忆,不由沉默了一瞬,
【以后会好的。】
姜栀枝吃着饭,突然感觉饭桌上的气氛有些不对。
姜母一脸慈爱的看着她,眼睛里几乎在冒星星。
乔颜则有些鄙夷,语气却很关心,
“枝枝,女孩子怎么能吃这么多饭?晚上吃这么多,会发胖的。”
姜栀枝动作熟练的将骨头搭在她的地基缺口,
“这年代还吃不饱,国家扶贫没扶到你?”
乔颜闭上了嘴。
姜母倒是高兴,她抬手摸了摸姜栀枝的脑袋,眼底全是化不开的慈爱,
“是要吃饱饭的,吃饱了才有力气。”
“我们枝枝小时候最喜欢吃妈妈做的菜,别的小朋友会吃米饭,我们枝枝从来不吃,每一粒米都要压的结结实实,偷偷藏在最下面。
牛肉烧鹅烤鸭海鲜,什么都爱吃,饭后还吵着要吃烤鸡腿。那么小的一个人儿,肚子圆圆的,鼓鼓的……”
听到姜母又在追忆往昔,乔颜默默翻了个白眼。
可下一瞬,她却听到姜母语气一顿。
顺着姜母的视线看过去,是姜栀枝面前的饭碗。
米粒被压得整整齐齐,一粒都没动,藏在油亮的鳗鱼段下面。
姜母还没从回忆里抽身,整个人愣住了。
乖巧小女儿捧着饭碗的模样还在脑袋回荡,一转眼又是歇斯底里的姜栀枝把桌子上的饭菜扫了下去,泼洒的米饭落了满地,黏黏地粘在地板上,像是某些黏在她心底深处的痕迹。
她已经忘了,她不爱吃米饭的小女儿是什么时候开始一反常态,嫌弃餐桌上连主食都没有。
或许是因为她只会做家庭妇女,给她丢了人,又或许是因为小孩子的叛逆。
思绪飞转间,眼前是一脸茫然的少女。
像是跨过漫漫岁月,从最软糯软萌的模样一点点长开。
又像是辗转多年,她终于再次出现在这里。
姜母脸上一片空白。
她似乎是想哭,又似乎想笑。
最后只能含着眼泪,将姜栀枝小心翼翼地搂进怀里。
姜栀枝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又下意识看向陆斯言。
就连不苟言笑的陆斯言,眼底都闪过诧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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烧鹅很好吃,一口咬下去,脆脆的焦皮和丰富的油脂在口腔中迸开,鹅肉嫩而细腻。排骨也好吃,炖的软软烂烂,隔着那层薄薄的筋膜轻轻一抿,浓郁的口感几乎就能香掉舌头……
她吃的很开心。
但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妈妈却会用那种眼神看着她。
好像她是什么失而复得的宝贝,是她捧在心尖上的掌上明珠,连用手帕给她擦嘴角的动作都小心翼翼。
甚至,妈妈还以为她不知道,偷偷转过身去抹了抹眼泪。
只是吃一顿饭,就能让妈妈这么高兴吗?
那原主还真不是个东西。
晚饭结束,保姆正好带来了快递。
姜栀枝不知道原主买了什么,只嘱咐陆斯言拿到楼上,一会儿她亲自拆开。
跟乔颜擦肩而过的瞬间,对方的声音传来,带着某种怒意,
“姜栀枝,为了让姨妈原谅你,你还是什么都做得出来。”
“我倒要看看你要装到什么时候。”
姜栀枝施施然走过她身边,伸腿。
“哐当”一声,气冲冲的乔颜一个不察,趴在了地上。
乔颜一声惊呼,连忙抬起来自己的手,痛的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姜栀枝眼眸弯弯,朝她伸出了手,
“这么不小心呢乔小姐?看来做坏事就是会心虚。”
乔颜怒目而视,“姜栀枝!”
佣人的视线看了过来,乔颜瞬间又恢复成了柔弱的表情,她朝着姜栀枝伸手,想要拉住对方。
下一瞬,姜栀枝“嗖”地一下收回了自己的手。
甚至还很嫌弃的拍了拍自己的手,粉白雪腮鼓鼓的,一副劫后余生的模样,呼了口气,
“好悬,差点就碰到了脏东西……”
乔颜气的脸都变色了,“你——”
而后,那个面目可憎的姜栀枝直起身来,大摇大摆的走出去了。
卧室。
姜栀枝随手拿过来一只美工刀,蹲在地毯上拆自己的快递。
虽然不知道原主买了什么,但是她很喜欢拆快递。
“刺啦”一声,最外层的袋子撕开丢在了地上。
原木色的纸箱有易拉条,扯住一边就可以轻松撕开。
力道没控制住,纸箱朝着一边偏了过去,无数纸片从里面洋洋洒洒飞了出来,落了满地。
好像是照片。
姜栀枝俯身下来捏住其中几张,翻转。
骤然,身形僵在原地。
无数个偷窥的角度,各种方向拍的她。
仰头喝水,听课,玩手机,坐在凳子上,跟朋友讲话。
角度也很刁钻,不知道是不是对方故意,照片的中心甚至会对着她的大腿,她的手背,她的脖颈,她的脚踝,还有她喝过水的唇……
诡异的视角,模糊的滤镜,被揉捏过的照片。
一切的一切,都给人一种强烈的被窥视感。
一股寒意从后背升起,姜栀枝飞速甩掉了手里的照片。
不是恶作剧,也不是发错了短信。
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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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栀枝下意识后退两步,盯着这个被拆开的快递箱,盯着地上散落的照片,只觉得毛骨悚然。
“怎么了?”
陆斯言的声音从阳台处响起,跪在地上的少女现实终于回过神来,声音有些磕绊,
“变、变态……”
陆斯言脸色骤变,放下手里的东西,大步走了过来。
陆斯言身形很高,笔挺的身姿遮住了灯光,站在姜栀枝和那一堆乱七八糟的照片之间,仿佛遮住了那些窥视的视线。
姜栀枝看到对方弯下腰来,扫视着地上的照片,然后精准的从地上抽出来一张——
如果不是确定今天穿了这件短裙,姜栀枝甚至怀疑照片上的人是不是自己。
刻意调整过的角度,像素因为放到最大而模糊,只露出来一双纤细均匀的腿,和走路时不会被人刻意盯着看的腿心。
即使一切都被短裙遮盖住,姜栀枝心底依然有某种浓烈的不适感。
她看到陆斯言举起了照片,盯着照片上她的腿,一寸一寸的仔细观看。
像是她的腿被细细扫视,又或者被对方的眼睛抚摸。
姜栀枝脸颊红的过分,正想把照片夺过来,却听到陆斯言没有波澜的声音响起,
“湿的。”
姜栀枝愣了一下:“什么?”
陆斯言捏紧了照片,照片上的影像随着他的动作有微微的扭曲变形。
与此同时,那张阴郁而昳丽的脸也转了过来,盯着她,一字一顿:
“照片有些潮,应该是被打湿过。”
“雨水,他的口水,又或者其他更恶心的东西——”
姜栀枝眼眸放大,眼底闪过慌乱。
口水不就够恶心了?
那个变态真的舔了照片?
更恶心的东西……他总不能尿在上面?!!!
或许是她的眼神太过震惊,又或许她的神情太过仓惶,陆斯言抿了抿唇,换了个问题,
“你第一次收到这些吗?”
“他还有没有用过类似的东西骚扰你?”
“是第一次,有的,有的……”
姜栀枝慌慌张张掏出手机,递了过去。
“我今天上午和晚上都收到了陌生号码的骚扰短信,或许就是这个人,他总在对我说一些很奇怪的话……”
陆斯言薄唇抿着,一言不发。
修长的手指拨弄着那几条短信,又很快转身拿过来电脑,指尖在键盘上敲击了几下,就进入到一个陌生的网站。
姜栀枝看到对方动作熟练的输入了骚扰号码,又快速扫过弹出来的英文,眉心拧起,
“境外号码,被你拉黑之后就注销了,什么都查不到。”
“还有,还有这个——”
姜栀枝心头一颤,拽着被自己甩飞的包装袋,将快递面单展示给陆斯言看。
陆斯言动作迅速的在上面敲击着键盘,可最后还是摇了摇头,
“上面的信息是假的,从单号到发货人的信息,全部不存在。”
“是他伪造了快递面单信息,然后找机会掺入了送往这边的快递车里。”
姜栀枝眼睛睁得更大了。
灯光下,陆斯言细碎的黑发垂了下来,在脸上打出嶙峋光影。
他的声音很低,蕴含着隐忍的情绪,
“这是你今天的照片,对方就隐藏在学校里,尾随你,跟踪你,偷拍下了你的照片,对着你的照片做一些恶心的事,然后再包装起来伪装成快递发给你。”
“他离你很近,大小姐。”
陆斯言缓缓撩起眼皮,盯着姜栀枝的眼睛,
“或许,他就在你认识的人里。”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姜栀枝心脏猛跳了两下。
与此同时,一阵刺骨的冷随着脊椎攀爬,像是有一只无形的手捏着她的脊柱,一路往上,又对着她的耳垂,幽幽地吐出一口凉气。
汗毛都要竖起。
她身边的人?
她认识的人?
会是谁?裴鹤年?陆斯言?又或者席靳?顾聿之?
除了这些人之外,她几乎没再跟其他人有过交集。
可是她已经答应跟裴鹤年谈恋爱,裴鹤年那种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清冷矜贵的反派大佬,也没必要做偷拍照片然后骚扰的事。
陆斯言更不可能。
部分照片的拍摄场景是在教室里,当时的陆斯言就在她眼皮底下,对方整个上午都在认真听课,没机会搞这种小动作。
至于席靳——
席靳早早的就回去上班了,还给她买了一堆东西,即使对方嘴里说过什么“打他的脸也高兴”之类的话,但席靳是明星,肯定最讨厌这种偷拍尾随的事,他不会对自己做出来。
顾聿之就更没有这种必要。
已经从外人的眼光看来,她跟顾聿之已经是订过婚的小情侣,或许在不久之后就会结婚。
顾聿之根本没必要偷拍她的照片。
灯光下,面容秾艳的少女微微蹙眉,黑白分明的眼珠荡漾着朦胧水意,红润的唇瓣微微碾压,唇珠也被挤得小小的,茫然又无助。
陆斯言垂着眼睛看她,声音很轻,
“不是所有人都会把恶劣的心思放在脸上。”
“有些人看起来人模人样,衣冠楚楚,但或许芯子里全是卑劣和肮脏,只会站在阳光照不到的地方挥散恶意。”
闻声,眼前的少女脸又白了白。
陆斯言没说完的话顿了一下。
姜栀枝没再看这些照片,任由陆斯言弯下身来,将那一张张的照片收好。
“他把这些东西快递上门,无非是为了恐吓你。”
“按照对方骚扰你的频率,或许明天还会有新动作,动作多了自然会露出马脚。”
“所以大小姐,不要怕。”
散落在地上的照片被一张一张收好,陆斯言站起身来,高大的身影笼罩着她,挺拔到像是顶天立地,
就连一如既往低哑的声音都带着某种安抚人心的意味,
“我会陪在大小姐身边,不会让他得逞的。”
姜栀枝没再问那些照片陆斯言打算怎么处理。
或许是剪碎,或许是烧掉。
但是按照国人的忌讳来讲,当着照片中的人处理确实会有些冒犯。
姜栀枝看着对方离开,又慢吞吞的爬到沙发上,手掌撑住自己的脑袋。
她的任务进度还没有全部完成。
姜栀枝打算使坏。
手指戳开相册点了点,突然发现还没有裴鹤年跟乔颜的合照。
网上虽然有裴鹤年的照片,但既然被公开过,肯定别人也能发现。
姜栀枝想了想,点开了裴鹤年的头像。
黑白色的头像,朋友圈干干净净,连偷照片的机会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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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不做二不休,姜栀枝直接拍了拍对方的头像,
[小姜小姜:在,看看照片。]
如今正是晚上9点,裴鹤年这种商界大佬或许需要应酬。
姜栀枝正打算丢掉手机一会儿再看,冷不丁的,一条消息很快发了回来。
[裴鹤年:?]
姜栀枝再度趴了下去,认认真真的给对方回消息。
[小姜小姜:多拍几张,我要看!]
使坏被发现了也没关系。
姜栀枝已经想好了万全的对策,到时候可以甩锅给手机病毒,就说是误点了病毒链接,实在不行还可以讲成丢了手机。
反正按照剧情发展,裴鹤年早晚都要讨厌她。
只要裴鹤年不想着砍掉她的双手,偶尔作一点妖刷新刷新对方的厌恶值也可以。
好一会儿都没有新消息发过来。
姜栀枝点进跟对方的聊天记录,正打算继续催一催。
屏幕上方的「正在输入中……」又在继续。
姜栀枝发过去一个表情包。
「正在输入中……」停了,裴鹤年的消息发了过来。
[裴鹤年:现在?]
姜栀枝的消息还没发过去,裴鹤年一条视频通话打了过来。
姜栀枝精神一振,忽然又诡异的生出些许愧疚的微妙。
她赶紧坐直身体,点开了接通。
视频通话接通的瞬间,入目便是裴鹤年棱角分明的半张侧脸。
对方刚洗完澡,穿着一件黑色睡袍,腰带松松垮垮的系着,随着走路的动作,还沁着水珠的胸肌腹肌若隐若现。
只是这件睡袍的深V实在开的太大。
大到姜栀枝不过是随意一瞥,耳朵就就开始发红。
她觉得裴鹤年有点儿不检点。
握着水杯的手臂一闪而过,裴鹤年摆正了手机。
AllBACK的造型,湿发,露出冲击力十足的优越眉眼,被水气熏到的唇看起来很湿,更别提还晃着那一点小痣的鼻梁。
很Daddy,又很欲。
很复杂的感觉,姜栀枝愿称之为命好女配的福利。
“要看哪里?”
话筒里传来裴鹤年的声线,不知道是经过夜色渲染,还是经过水汽蔓延,男人的嗓音带着微微的哑,响在她耳边,
“不是看过了吗?”
“跟你的小猪佩奇配色相去甚远,你不喜欢。”
姜栀枝回忆了一下,脸颊瞬间涨红,
“我没要看你那个!”
电话那边的男人“嗯”了一声,态度却极其坦然,
“如果实在想要,也可以看。”
姜栀枝脸颊更烫了。
她怎么会觉得裴鹤年是清冷孤绝的高岭之花?
裴鹤年讲起话来全是虎狼之词,简直不要脸。
她弱弱为自己澄清,“我不是这样的人,我对你的那个不是很感兴趣,我也不是很想看……”
电话那边的男人轻笑一声,
“是吗?”
“我还以为枝枝很感兴趣,很喜欢看。”
“毕竟那晚扒我裤子,那么努力。”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姜栀枝想辩解。
姜栀枝又哑口无言。
她的人设确实是这样,确实没有可以辩解的余地。
镜头那边,面容俊美的男人戴上了一副金丝眼镜。
流畅好看的脸部轮廓被光影柔和,金丝眼镜的边沿覆盖着光的折射,一双凤眼透过薄薄的镜片看她,忽而勾了勾唇,
“怎么还脸红了?”
姜栀枝脸更红了。
她故作不在意的捂上自己发烫的脸,凑到屏幕面前,声音小小,
“你有没有那种照片呀裴鹤年……我真的挺需要的……”
屏幕上,面容俊美的男人翻开了某页杂志,
“抱歉,我没有拍自己裸照欣赏的习惯。”
姜栀枝深吸了一口气:“我说的不是这个!”
“我很正经,裴鹤年。”
“你有没有比较日常的照片?我真的想要。你都是我的男朋友了,我要看你的照片还得偷拍,怎么想怎么都怪怪的……”
小小的软软的声线从话筒那边传来,裴鹤年的唇角微不可察的勾了勾,
“那你要用什么交换呢,宝宝?”
屏幕上,那张精致的少女脸庞骤然放大,密匝匝的睫羽颤动着,花瓣一样的唇都红得过分,
“这也需要交换吗?那好吧……”
她自顾自地说服了自己,又继续问他:
“那你要什么照片?我的自拍好吗?我现在就给你拍一张——”
屏幕上的女孩说着话就要起身,低沉的男声却再度传来,
“我不需要那么正经的,宝宝。”
屏幕上的漂亮脸蛋瞬间转了过来,瞳孔震惊:
“那你要什么样的?”
戴着金色眼镜的男人似笑非笑,剑眉挑起一点弧度,
“枝枝觉得呢?”
姜栀枝的脸越来越红,声音也犹犹豫豫,
“你要那种照片吗?可是、可是……”
“能给我留件衣服吗?”
她声音弱弱的跟裴鹤年商量,耳尖都红透了。
电话那边传来一声低笑,戴着金丝眼镜的男人看着她,带着某种无奈,
“小笨蛋。”
“嗡嗡”几声,照片传了过来。
的确是日常些的照片,但依旧是穿着西装出现在正式场合,大概是因为某些会议需要而留存下来的。
面容精致的少女眨了眨眼睛,听到了电话那边男人的声音,
“不需要交换。”
“枝枝想要任何东西,都可以直接跟老公开口。”
“也不需要拍这些奇怪的照片,无论是谁用花言巧语威胁蛊惑,枝枝都应该第一时间把他拉黑,而不是跟他讨论能不能保留一件衣服。”
“真正爱你的人,不会不尊重你的想法,更不会让你承担任何隐私泄露的威胁。”
姜栀枝眼皮颤了颤,更心虚了。
裴鹤年苦口婆心,可她却要用裴鹤年的照片办坏事。
红润柔软的唇抿了抿,姜栀枝声音很轻,
“那我问你要的时候,你为什么不拒绝?”
电话那边的男人微微俯身,看着她:
“小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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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栀枝要保存照片的动作僵在了原地。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哪怕我骗了你的隐私照片,然后传到网上发给别人看?”
屏幕上的男人挑眉,似乎有些诧异,
“你还有这种爱好?”
“好吧……”
似乎是在叹气,又似乎是因为无奈而纵容,被水气湿润的磁性声线透过话筒传了过来,撩拨着她的耳膜,
“如果你向往某种小众圈子里的文化,并试图在现实生活中与之贴近,我只能选择尊重。”
“但我确实还没有做好,网络上的每一个角落都流传我私密照的准备。”
“不过在此之前,为了讨某个人欢心,大概我还要顶着被别人认为是变态的目光,去做某个隐私性极强的手术,并顺便在旁边纹上你的名字……”
裴鹤年音调很沉,像是塞壬的低语,从危险寂静的大海深处传来,带着某种引诱,
“姜栀枝,你专用的。”
“哗啦”一声,水杯被反应过度的姜栀枝推到了地上。
姜栀枝一张精雕玉琢的漂亮脸庞红成了玫瑰色,精致小巧的耳垂都红到快要滴血。
“别说了……”
她磕磕绊绊,话都说不利索。
电话那边的男人笑出声来,修长凌厉的指骨推了推眼镜。
姜栀枝终于反应过来,“你又逗我!”
“也不算,”
裴鹤年看着她,一副很好说话的模样,
“下次见面亲我一口,我就考虑去做。”
姜栀枝脸颊滚烫,几乎没有继续跟裴鹤年交流的力气了。
虽然裴鹤年很好骗。
但论起谈恋爱来,裴鹤年对上她几乎是恐怖的碾压级别。
简简单单几句话,她的脸已经快红透了,人也快丢尽了。
姜栀枝恼羞成怒,反正照片也到手了,她顶着一张又凶又娇的脸蛋要说再见。
可惜话还没有说出口,屏幕中却骤然出现一道衣角。
穿着白色衬衫的陆斯言端着一杯柠檬水放在她手边,声音很轻,
“您大概什么时间忙完,大小姐?”
屏幕上的男人笑意收敛,半垂的凤眼盯着骤然出现的陆斯言。
以及陆斯言胸口处的粉色刺绣。
年轻,粉的。
裴鹤年俊脸微冷,眼底闪过一片暗色。
可陆斯言就像是没有注意到一般,动作熟练地半蹲下来,捡拾那些跌落在地上的玻璃碎片,
“您忙完后随时叫我,我就在外间。”
姜栀枝轻轻点了点头,只是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到一道凉凉的声线响起:
“有什么话不能现在说?”
屏幕这边,捡完最后一点玻璃碎片的陆斯言唇角扬起某个微不可察的弧度,似乎是有些犹豫,抬头看向姜栀枝。
明明是询问的动作,可是由他做起来,却像是欲言又止,意味深长。
好像他们俩真的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一样。
但明明万人迷女主的这几个后宫里面,自己跟陆斯言才是最清清白白的。
姜栀枝大大方方的拍了拍陆斯言的肩膀,
“没关系,不是外人,可以说。”
听到她的“不是外人”,裴鹤年臭着的那张俊脸总算好看了些。
可是下一秒,陆斯言的声音却冷不丁响起,有些迟疑:
“今晚还要我陪您睡吗,大小姐?”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裴鹤年瞳仁骤缩。
那张永远从容不迫的俊美脸庞铁青一片,声音里都几乎淬着寒冰:
“你说什么?”
镜头里,那个出言挑衅的青年勾了勾唇,以无比隐晦的角度看了过来,声音倒是恭敬,
“大小姐,裴先生在生气,我好像做错了。”
细碎的黑发下面,那双漆黑的瞳仁泛着幽幽光泽,看向某个戴着金丝眼镜的衣冠禽兽,平静问道:
“不过,我倒是很好奇,大小姐已经有了未婚夫。”
“裴先生,您有什么好生气的?”
带着哑意的年轻声线在空气中荡开,姜栀枝想要辩解的唇瓣张开,又突然闭上了。
空气中有种过分的静谧,连落叶拍在窗户上的声音都清晰可闻。
诡异的气氛中,捏着碎瓷片的青年勾了勾唇,看向镜头的另一端,
“还是说,洁身自好,克己复礼的裴先生,对于好友的未婚妻心存不轨,卑劣又无耻的起了挖墙脚的心思,想要哄骗我们单纯无知的大小姐。”
姜栀枝:“……”
倒是也没有那么单纯无知……
空气中传来一声冷笑,裴鹤年阴冷的瞳仁盯着他,眼底没有半分温度,
“陆同学很聪明。”
“不过,过慧易折。”
陆斯言一副受教的样子,看向屏幕中的男人微笑着,只是笑意完全不达眼底,
“裴教授言传身教,学生看在眼里,会好好领会的。”
奇怪的氛围,拉扯的对话,锋芒毕露的攻击性带着火花,处在两人中间的姜栀枝一点一点,不着急的往外挪着屁股,试图离开两个人的话题中心。
可下一秒,清瘦昳丽的青年却倏然转头,
“大小姐,太晚了,不跟裴先生再见吗?”
姜栀枝嘴里的话磕巴了一下。
忽然,屏幕的震动再次响起,上面意外弹出来席靳的名字。
裴鹤年很明显也听到了,问她是谁。
姜栀枝犹豫着还没开口,就听到又是一阵急促的嗡嗡震动声。
这次不只是裴鹤年,就连身边的陆斯言也来了新电话。
没再有片刻犹豫,姜栀枝接通了手机。
下一秒,席靳的声音从电话那边响起,有些急:
“枝枝,抱歉,你看到热搜了吗?”
“什么热搜?”
姜栀枝刚问完,陆斯言就迅速点开了微博,放在了姜栀枝眼下。
入目的几个词条中,最往前的那一条来自席靳。
#席靳女友
#海王女大
#裴鹤年身价
#顾聿之是京圈太子爷吗
#陆斯言理科状元
#鱼塘炸了。
与此同时,脑海中传来系统的机械音。
【任务进度60%,已合格!】
【本次任务已完成,宿主恶毒值+10%,当前恶毒值18%!】
任务成功的声音响起,姜栀枝睫羽都跟着不自觉的颤了一下。
她还没开始使坏,任务就已经完成了!
可是搜上连续的几个人名,很明显乔颜已经被爆料了,她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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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栀枝眼底闪过茫然,手指对着屏幕上某个词条戳了下去。
入目是一张长长的截图,略缩图聊天记录里人物太小,不点开根本看不清。
下面的评论则更瞩目:
「笑死,有些娱记不要太离谱,你说女大学生做海王我能理解,但你说女大学生做海王,同时跟影帝席靳,实业大佬裴鹤年,京圈太子爷还有某高考状元暧昧,将这四个人玩弄于鼓掌之中,要不要这么离谱啊?」
「过年冲kpi?你自己看看有人信吗?少看点番茄小说,脑子都看坏了!」
「慕名而来,让我看看1v4的活海王……嗯?!这是人类可以拥有的美貌吗???」
「不是!这姐!!!这姐不就是今天早上席靳扬言要追的那位吗?!」
「抱走席老师,非官宣勿蹭,有多余的时间可以关注我们席哥新电影警匪大片《双生》!」
「好像也没有完全造谣……算是跟他们的圈子有点小交集,不过姜栀枝跟顾聿之两人订婚了,现在属于未婚夫妻关系。」
「这个妹妹叫姜栀枝!老婆!听名字就知道是我失散多年的老婆!」
「不会是自我炒作吧?反正现实中我没见过这么漂亮的脸,图p得够狠的。」
「只是同框照也证明不了什么吧?张嘴就来?这是多大的仇给女孩子造黄谣,简直不要太坏了。」
「又是哪家经纪公司要炒新签约的小糊批,连蹭这么几家,不怕火花还没冒出来就被一盆水浇灭了。」
「顾聿之身份敏感,裴鹤年顶级大佬地位超然,席靳刚拿了影帝如今正红,连续碰瓷这几个人,不怕有命蹭,没命火?」
「我同学认识姜栀枝,对方人挺垃圾的,在已经有未婚夫的情况下,还同时跟裴鹤年陆斯言席靳暧昧,简直就是水性杨花的荡妇!只要有钱她跟谁都可以睡,简直丢我们女性的脸,大家不要被带错重点好吗?」
姜栀枝一连串看下来,眼睛越睁越圆。
怎么被骂上热搜的海王女主,突然就成了她了!
【我这算不算工伤?能不能申请工伤补偿……比如在千亿家产之外再送给我一栋大别墅这样!】
姜栀枝努力申请,系统弱弱驳回。
【别啊,我感觉真正工伤的人是我!】
【我们明明在认认真真做任务,兢兢业业走剧情,怎么突然就这样了!】
系统发过来一个吐血倒地的数据人表情包,姜栀枝瞬间老实了。
“枝枝,你看到了吗?”
“我现在已经编辑好了微博,随时可以发出去帮你澄清,但是枝枝,我的澄清微博发出去之后,可能会让这件事情闹得更大……”
席靳的声音有些犹豫,认真征求她的意见:
“或者我直接让人撤热搜,把这些通稿压下去,时间一久就会被淡忘了。”
【不行,这是万人迷女主乔颜爆火的契机,他就是凭借这个机会被某个经纪人看到,然后上了大名鼎鼎的恋爱综艺《心动时刻》,因为优异表现被称为娱乐圈万人迷,直男大杀器,一炮而红!】
【如果我们撤了热搜,这个剧情很可能不会触发,如果剧情无法顺利推动,这个世界就要被摧毁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姜栀枝犹豫了一下,“先不撤。”
电话那边的席靳笑声明显,“好,我跟他们打声招呼。”
片刻后,席靳的微博发出了一条新动态:
「席靳V: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图片。」
配图是一张沾染过岁月痕迹的照片,幼时的席靳推着秋千,藤蔓缠绕的秋千上坐着脸颊粉嘟嘟的小女孩,一双眼睛笑得弯了起来,公主裙的蓬蓬裙摆在夕阳中飘荡着。
五官轮廓已然清晰,分明是被爆料的女主角。
「这就是席哥的小青梅!我天!这也太乖了!」
「果然人年少时不能遇见太惊艳的人,现在完全理解席靳为什么单身了!可惜人家订了婚,关系再好也只能做朋友了!」
「妹妹好可爱,但是妹妹不是因病早逝吗?席靳为什么突然发这些?是不是回应那条养鱼传闻。」
「蒸煮活蹦乱跳,到底是什么人造谣人家妹妹死了,好险恶!」
「难以想象!如今我们炫酷狂拽的花孔雀席哥曾经也有老老实实给青梅妹妹推秋千的时候!呜呜!好看爱看!甜死了!」
「有预感,枝枝妹妹只需要略微出手,就能给我们席哥训成狗……」
下一秒,席靳被训成狗那条评论就被正主点了个赞。
席靳顺势转发,这次附上了被偷拍的照片。
两人目光相对,少女柔软的指尖搭在他的手背,清晨的日光笼罩着,有种过分的暧昧。
「席靳:很多年后,她又回到了我身边。」
刚刚安静的评论区瞬间又吵了起来,一波赞美和回顾青梅竹马的友谊,一波在磕cp,一波在骂姜栀枝不检点,还有一波怒斥席靳暗戳戳知三当三。
网上吵成了一锅粥,姜栀枝倒尤其安静。
她简单解释了没让席靳撤热度的原因,又抬着一张漂亮脸蛋,像极了因为羡慕虚荣而想要出风头的可爱小孩,对着屏幕那边的男人振振有词:
“我小时候就想当大明星的。”
“但是我黑料太多,肯定会被全网黑。”
“不过没关系,我脸皮厚,说不定能够凭借这一点熬成顶流。”
裴鹤年看着她,视线又若有若无的扫过碍眼的陆斯言,
“你现在最重要的任务,就是学会独自睡觉。”
“而不是让什么乱七八糟的阿猫阿狗都睡在你房间。”
被讽刺阿猫阿狗的陆斯言没有反应,他眼帘半遮,神情莫测。
脑海中闪过席靳舔狗一般的动态,视线中是雪白脖颈上那抹惹眼又暧昧的红。
陆斯言眼皮动了动,在几个强有力的情敌之中,终于找到了这抹痕迹的始作俑者。
隐秘的位置,嚣张的宣示。
只能是这位裴先生的作风。
他没有半点身份上的立场,可却处处管束姜栀枝,不知道的,恐怕以为他才是姜栀枝的未来老公。
陆斯言唇线紧绷,心底翻涌起醋意——
她为什么总在招惹这些人?
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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眉来眼去,你侬我侬。
不是未婚夫也没关系,被按着亲吻也没关系,在脖颈上留下别人的痕迹也没关系。
只要能满足她,是谁都没关系。
可是凭什么,她单单要把自己剔出去?
说不出是嫉妒还是吃醋,又或者多年畸形又亲密的关系被骤然打破,皎皎月光从他这条污泥遍布的沟渠里扫过,只是落在别人身上几秒,陆斯言就开始受不了了。
他恨这些引诱姜栀枝的男人。
他又怨姜栀枝谁都给好脸色,好像永远学不会拒绝。
他甚至觉得他比知三当三的裴鹤年还要下贱。
毕竟裴鹤年已经可以在没人知道的地方亲她。
而他只能像个被抛弃的怨夫一样。
被欺辱8年,对方稍微给点好脸色他就巴巴的凑上去。
结果还没碰到对方,就被一脚踹开了。
那边,姜栀枝自大的话磕绊了一下,
“压根没有的事儿,只有昨晚发生了意外,你知道的昨天晚上雨好大,陆斯言这房间根本没办法睡人。”
“而且你不相信我吗?”
姜栀枝凑过去一张白白嫩嫩的小脸,看向裴鹤年目露谴责,
“我这么纯洁单纯的小女孩,怎么可能那么随便!”
电话那边的男人叹了口气,似乎是有些无奈,
“枝枝——”
姜栀枝连忙打断了对方的话,
“我知道,今天一切恢复正常了,我跟陆斯言肯定不会再睡同一个房间。”
她信誓旦旦,语气轻快。
站在她身边的清瘦青年却垂着眼睛,遮住了眼底讳莫如深的情绪。
挂断电话,姜栀枝又点了点聊天记录。
顾聿之不知道去哪儿。
闹出来这么大的事,他竟然到现在都没有动静。
难道他还不知道吗?
姜栀枝抿了抿柔软唇瓣,正犹豫着要不要给对方回个电话,却听到陆斯言的声音响起。
“大小姐在跟他谈恋爱吗?”
姜栀枝肩膀一震,故作无辜,“谁?”
“裴鹤年。”
“哈哈……你怎么会这么想呢?我又不是这样的人,真是的,而且我已经有未婚夫了……”
“对了,我已经让管家给你收拾了新房间,你现在就可以回去休息了。”
“还有,明天先不要跟着我了。”
姜栀枝生硬地转移了话题,可陆斯言不仅一步没动,还在那里半垂着眼睛看她。
一双黑深深的眼睛像是冰潭深处的黑曜石,情绪很淡漠,盯得她头皮发麻,
“大小姐不要我了吗?”
姜栀枝被他这句话问的眼皮跳了跳。
房间里的智能灯光随着整点而变暗,陆斯言站在黑暗中,精致的脸庞若隐若现,看着她,
“是因为有了他,所以才不要我吗?”
姜栀枝心脏跳得更快了。
不知道是因为掉马的窘迫,还是因为被对方直白的指出,面容娇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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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陆斯言语气平静:“他亲你,我看到了。”
姜栀枝一双圆眼骤然睁大。
陆斯言:“我为了甩掉那群人跑进食堂,正好在拐角处见到了大小姐。”
“被裴鹤年抱着,搂着,束缚在怀里,亲吻。”
“他亲吻你的手指,甚至含着你的指尖吮吸,像是要把你吃掉。”
姜栀枝耳朵发烫:“别说了……”
“大小姐很喜欢吗?”
陆斯言忍着心里的醋意,看向面前面容娇美的少女,高大的身体一寸寸下弯,直至跪在她腿边,
“我也可以。”
乌泱泱的睫羽迅速颤动,姜栀枝感觉自己脑袋都快冒烟了。
一个两个,他们现在是疯了吗?
为什么突然会对着自己说这种乱七八糟的话?
纤细白嫩的指尖蜷缩在一起,姜栀枝忍着脸上的热度,故作不在意,
“你看错了,是个误会,一个吻手礼而已。”
“亲到手指沾满男人的口水也是吻手礼?”
陆斯言声音很淡,漆黑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她:
“那按照这种礼节,是不是大小姐还准备跟他接吻,上床?就算被裴鹤年**,******的东西,大小姐还会自我安慰是一种社交礼仪?”
姜栀枝脸颊迅速涨红,纤细的脖颈都像是拢了一层红纱。
细软声线因为窘迫而闷闷的,像是恼羞成怒,
“陆斯言,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可这一次,她的色厉内荏却并没有逼退陆斯言。
对方跪在她腿边,明明是下位者的姿势,说出的话却带着某种毋庸置疑,
“大小姐忘了我说过的,拍照片骚扰您的人就在身边,您却偏袒并且相信那些外人。”
“裴鹤年在A市叱咤风云多年,不是什么好东西。”
“您就算一时兴起找人取乐,也不应该选择这种危险的人物。”
跪在她腿边的青年声音平静,眼底却翻涌着滚烫的情绪,
“大小姐,我跟在您身边8年,没有人比我更懂您。”
“您可以在我这里,尽情的享受您想尝试的新东西。”
“我会忠诚于您,永远不会背叛您。”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狠狠拒绝他,羞辱他。】
系统的机械音突然响起:
【原剧情中,本来目睹完修罗场已经嫉妒吃醋的陆斯言心不在焉,被原主辱骂讥讽,赶下楼去。
而温柔美丽的万人迷女主乔颜再次出现,耐心地安慰了他,这更激发了陆斯言想要得到乔颜的阴暗念头。】
沙发上,垂着眼睛的少女睫羽颤了颤,
【要怎么羞辱?】
【无所谓,骂他没用,骂他是狗,瞧不起他。越是贫穷的人自尊心越强,你任何鄙夷的语气和神情都会激发他心里的恶意,从而给女主温柔开导他的机会。】
姜栀枝睫羽慢慢翘起,像是缓缓展开的扇翼。
身材清瘦的青年跪在他脚边,黑色碎发下是一张冷白的脸。
跟初见时看死人的视线不同,陆斯言瞳仁很深,在昏黄灯影的映照下,带着某种隐忍的期冀。
真奇怪。
原身欺负了他那么多年,他竟然会用这样的眼神看着自己。
姜栀枝缓缓伸出手指,捏住了陆斯言的下巴。
指尖下是滚烫的皮肤,陆斯言体型偏瘦一些,骨骼很清晰。
甚至今天上午的时候,他还主动站在自己面前,帮她教训了出言不逊的徐恩灿。
将愧疚和不忍按在心底,姜栀枝捏着青年的下巴,俯身探了过去,
“陆斯言,你好像没有搞清楚自己的位置。”
“陆斯言,你只是我养的一条狗。”
“我高兴了,就看你摇摇尾巴丢给你块儿骨头,我不高兴,你最好夹着尾巴走。”
湿湿热热的吐息落在唇瓣,鼻尖,陆斯言不由自主的分开唇,吮吸着那些蔓延开的湿热香气。
可他那位骄纵又任性的大小姐却浑然不觉,甚至还伸出纤细漂亮的指尖,在他脸上拍了拍。
不疼,扑面而来的都是她身上的香气。
陆斯言脑海中都空了一瞬,不由想起席靳那副摇着尾巴发愣的蠢样子。
那时的他甚至不理解。
可是这一刻,大小姐的巴掌扇在他脸上,他没有半点觉得羞耻的感觉。
很香。
很爽。
是听话的好狗才配有的奖励。
况且,她离自己这么近,讲话的时候吐息都能落在他唇上,呼吸都交织在一起,跟接吻有什么区别?
陆斯言心头升起难耐的兴奋,喉结快速滑动着。
在姜栀枝没注意到的地方,光影模糊的衣料褶皱里,陆斯言单腿前移,当着姜栀枝的面,光明正大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跪姿。
姜栀枝没有低头看。
陆斯言甚至觉得有点惋惜。
或许今天他不应该穿这条平平无奇的黑色长裤,会吞噬光线的颜色,硬挺古板的版型,让大小姐提不起来多看一眼的兴趣。
“我知道。”
陆斯言听见自己的声音响起,带着某种隐含的兴奋,
“我是大小姐养的狗。”
“所以,大小姐当然有尽情使用的权利。”
视线中,骄纵任性的大小姐愣了一下。
陆斯言想了想,像是某种经验丰富的销售人员,很平静地推销自己,
“我很干净,在大小姐的眼皮子底下长大,没有谈过恋爱,没有跟异性有过接触,没被别人碰过,甚至连自行抚蔚的次数都少的可怜。”
“我跟外面那些男人不一样,他们工作了那么多年,社交应酬,花天酒地,免不了逢场作戏。”
暗戳戳的拉踩过情敌之后,陆斯言那双漆黑的眼眸闪过某种粘稠的渴,轻声道:
“大小姐不是喜欢粉色吗?”
“我确实可以。”
视线中间,姜栀枝一双杏眼睁得圆溜溜的,震惊地看着他。
但很快,对方又调整好了自己的表情,看起来更凶,更可爱,
“闭嘴!”
冰雕玉琢的雪肤泛着一层淡淡的粉,耳廓也跟着红了,骂他:
“陆斯言,我真想提起你来抖一抖,把你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脏东西抖出去。”
陆斯言声音平静,“可以,但是大小姐最好不要这么做。”
姜栀枝冷笑:“现在知道怕了?”
陆斯言看着她,微微叹了口气,
“因为如果大小姐尝试这么做的话,或许真有可能抖出来脏东西。”
姜栀枝:“……”
“那样我会很抱歉,”
陆斯言看着她,声音里带着某种惋惜,
“弄脏了大小姐,我会过意不去。”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陆斯言是被姜栀枝拍在门外的。
猛烈响起的关门声,勉强在门外站稳的瘦削身影。
楼下传来佣人同情的视线。
可处在别人视线中心的陆斯言却伸出手指,轻轻的碰了碰自己的脸。
残留的细腻香气像是烙印一般,熨贴在皮肤表面。
陆斯言忽然后悔,自己应该多被扇几下的。
最好被她的味儿浸透,让他整个人打上大小姐的标记,再让那些香到勾人的味沁入肺腑。
陆斯言勾了勾唇,眼底是一片愉悦的幽暗。
“小陆,你还好吗?”
一道脚步声响起,紧接着是乔颜的声音:
“枝枝她就是这么任性,又朝你发脾气了吧?这么多年她还是没有半点长进,总是变着法的欺负人——”
看清陆斯言那张脸的瞬间,乔颜嘴里的话一顿。
陆斯言笑了?
真是稀罕,被人从房间里赶出来有什么可笑的?
是被虐待傻了吗?
乔颜想翻白眼,但是她正站在陆斯言旁边,又怕对方发现,所以白眼翻了半个硬生生顿住了。
不过有一说一,陆斯言长得确实越来越好看。
跟顾聿之风流恣意的模样不同,陆斯言的长相更偏内敛,或许是因为发丝太长遮住了眼,不动声色的样子总是显得人有点阴暗。
不过就算陆斯言再好看,乔颜也不会喜欢她。
她的人生目标很清晰。
她喜欢权势,喜欢被追捧。
她要做贵夫人,守着花不完的钱。
陆斯言不过是一个寄居在姜家,除了脸长得好看点,学习成绩优异点以外,家世财富都拿不出手的男人。
就算他真的是潜力股,乔颜也没打算用自己宝贵的青春陪对方赌。
毕竟,别说顾聿之裴鹤年,就连席靳他也比不了。
不过乔颜给自己立人设习惯了,顶着佣人们的视线,她还是一副春风化雨,体贴入微的模样,
“枝枝是又打你了吗?她这个人总是这么粗鲁,你是受伤了吗小陆?正好药箱就在下面,你可以先涂药——”
一道阴沉的视线投射过来,乔颜嘴里的话戛然而止。
下一瞬,乔颜看到陆斯言唇角微不可察地勾了勾。
他本来就长得好看,唇角勾起的那点笑容冲淡了整个人的阴郁,更别提还是白衬衫黑色长裤的装扮,少年感十足。
“乔小姐很讨厌大小姐吗?”
陆斯言突如其来的问句,让乔颜怀疑自己没听清,
“什么?”
“乔小姐好像很讨厌大小姐。”
陆斯言声音不高不低,却足够能让楼下客厅里打扫的大喇叭女佣听清楚,
“好像不管什么时候,只要乔小姐出现,就会迫不及待地给大小姐打上‘粗鲁暴躁虚荣跋扈’之类的标签。”
“就像现在这样,乔颜小姐没有对我进行任何问询,就单方面认为大小姐粗鲁的对我动手,甚至还要摆出一副为我好的模样,宽容大量的让我去下面涂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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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宽容大量”几个字从陆斯言的舌尖上吐出,有种阴阳怪气的违和。
可是看他的脸,却看不出任何怪异来。
甚至陆斯言依旧是平静笑着,可是嘴里的话却在向他发难,
“好像乔小姐很喜欢做拯救者的角色,却又不愿付出任何行动,而是慨他人之慷,为自己博美名。”
乔颜脸色变了变,“你别不知好歹,我这是为你好!”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乔小姐的为我好,大概就是问询过我的伤情之后,拿着刚刚的事情去向夫人讲述,然后继续离间她们母女的感情。”
楼下的女佣支着耳朵,表面上装作是在擦花瓶,实际上已经半分钟没有过动作了。
那人是个大喇叭,最喜欢添油加醋,拿着听到的八卦在附近各家佣人的圈子里说。
今天的事被她添油加醋拿去分享,乔颜用脚趾头想都知道那群人会把他传成什么样。
乔颜牙都快咬碎了。
她飞速瞥了眼楼下的人,转而恶狠狠的看着陆斯言,
“陆斯言,姜栀枝都这样对你了,你还为她开脱,你真下贱!”
抨击的话语并没有让陆斯言脸上的笑容有任何起伏。
那张薄唇依旧噙着轻笑,瘦削流畅的侧脸落在灯笼的明暗交界处,眼眸却是阴冷的晦暗,
“我再自甘下贱,也比不上乔颜小姐。”
“毕竟乔颜小姐主动送上门来,自己犯贱。”
“荒唐!”
顾家,书房里传来一声怒喝。
坐在主位上的顾仁康穿着一身中山装,将手里油光发亮的核桃串拍得啪啪作响,
“都是你办出来的混账事!平日的吊儿郎当不着调也就算了,关键时刻下半身也也守不住,沾上姜家那个甩不掉的蠢货!”
被责骂的顾聿之眉心蹙了蹙,
“爸,这是误会,不是枝枝的错。”
顾仁康的胸口剧烈起伏着,不管不顾身份,对着顾聿之破口大骂,
“我看你这个头里装的全是糨糊,摇匀都能拿出来糊墙了!”
“我们顾家什么身份?”
“在我这个位置,你知道多少眼睛盯着?我一辈子洁身自好,唯一的一次负面新闻还是托你和你那个未婚妻的福!你知道今天多少人看我笑话?夸我家里有个明星儿媳,我这张老脸都丢尽了!”
听到“洁身自好”几个字,顾聿之那双狭长的狐狸眼挑起,似笑非笑地看向某个方向,
“父亲洁身自好,那这个杂种是怎么来的?”
视线尽头的红木太师椅上,是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
明明是最规整的黑色西装,可是却被他穿出了混不吝的气场,深v的低领衬衫松松垮垮,毫不在乎地露出胸口隐约的一道疤。
被骂“杂种”,对方也不生气。
反而笑出了声,对着顾聿之鼓了鼓掌,一双眼睛流光溢彩,笑眯眯的,
“大哥说的好!”
“我是小杂种,哥是大杂种,爸是老杂种,我们一家杂种整整齐齐的!”
顾仁康闻声更怒:“顾厌!”
顾聿之扯了扯唇角,自在的双腿交叠,开始看好戏。
果不其然,下一秒。
他那位同父异母的弟弟顾厌便语出惊人,
“父亲别生气,大哥说的也没错。”
“当年父亲要真是洁身自好,也舍不出来我。”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顾仁康被他这句逆天的话气得胸口呼哧呼哧,像是被踹了一脚的破风箱。
可是语出惊人的顾厌还不算完,那张与顾聿之五分像的脸上露出某种兴致十足的表情,看向自己的父亲,
“不过,也不能说是爸的错。”
“毕竟当时的爸可能只顾着爽,把洁身自好给忘了。”
顾聿之懒懒的扯了扯唇角。
坐在主位上的顾仁康给自己顺了口气,又狠狠的瞪了顾厌一眼,
“闭嘴。”
顾厌见好就收,索性闭上了嘴。
闹剧看完,顾聿之也没了跟对方虚与委蛇的兴致,一双长腿抬了起来,
“爸,我会找出来这件事的始作俑者,给您和您的脸面一个交代。”
“你给我什么交代?”
顾仁康脸上积威深重,语气都带着居高临下的压迫,
“压着匿名发帖的人道歉,还是威逼利诱之后能让人把话收回?丢了的面子已经被踩在地上,再找补也于事无补。”
“你小的时候,爸教过你,亡羊补牢为时未晚,都是骗人的蠢话。”
“破了洞的衣服就不要再穿,丢进垃圾桶里,再换新的。”
这句话出口,引得顾聿之剑眉之间的痕迹更深了些,
“枝枝不是衣服,她是我的未婚妻。”
“更何况,这件事就是别人蓄意造谣,她本身并没有错。”
顾仁康:“她没有错,为什么别人造谣她?”
“归根结底,是她处理不好跟别人交往的分寸,也怪她没有半点脑子,丝毫没有嫁进我们这种家族应该有的政治警觉。”
顾仁康耐心告罄,摆了摆手,
“你把她睡了,我们也摆了跟她的订婚宴,算是一个交代。”
“如今闹出这种交际花一样的丑闻,要退婚,别人也怨不了我们,我们已经仁至义尽了。”
顾聿之一双狭长的狐狸眼眯了眯,看向自己的父亲,扯了扯了唇角:
“爸,我没打算退婚。”
“这件事由不得你!”
顾仁康大手往桌面上一拍,震得茶杯发出一阵响动。
他全然一副封建大家长的做派,像是某个深深宅院猩红灯笼下权力具象化的老爷,光影照在他脸上的沟壑,有种阴森的恐怖。
“去看看你母亲,聿之。”
正准备反驳的顾聿之动作一顿。
顾仁康却扯出某个笑容,皮笑肉不笑,带着某种嘲弄,
“你母亲生了病,总是不好好吃药,像个小孩子一样。”
“去看看你母亲,有你在,她总归会好好爱护自己的身体的。”
随着“吱呀”一道门声,穿着中山装的身影在烛火的摇曳下慢慢拉长。
冬日的寒风灌了进来,刀子一样刮在顾聿之脸上,勾勒着男人锐利而冷酷的脸部轮廓。
皮靴踩在地上的声音响起,接着是顾厌低冷的声音,带着某种戏谑,
“哥,要退婚了。”
身材高大的男人脸部线条紧紧绷着,薄薄眼皮掀了起来,一双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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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厌“哈”了一声,
“嫂子还挺漂亮的。”
他丝毫不掩饰自己的赞美,夸赞的话都说出了垂涎三尺的意味。
那张脸依旧是笑眯眯的,可是却笑得让人生厌,连嘴里说出来的话都带着居心不良,
“反正刚订婚的时候你也不满意,连订婚宴也没有出席。现在顺势退婚,不正好如了你的意?”
“不过,她确实很美。”
“年纪又小,又乖又纯,露出来的皮肤白白的,看起来又软又嫩,偏偏眼睛水汪汪的,看人的时候都像是带着钩子,到处都漂亮。”
顾聿之额角的青筋跳了跳,骤然攥住顾厌的领口,
“滚远点,顾厌!”
“我也想滚远点啊,大哥……”
被那双青筋暴起的手攥着衣领,似乎下一秒就会有拳头砸在脸上,顾厌那张邪美的脸上也没出现半点恐慌,反而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的大哥,说着挑衅意味十足的话,
“可是怎么办呢?嫂子完全符合我的口味。”
“我闻见一点味儿,就巴不得凑过去舔她了;她对我露出一点笑,我就恨不得让她骑在我头上……”
顾聿之呼吸急促,又尽量使自己平静下来,
“我们兄弟之间的斗争,不要牵扯到女人。”
“你也说了,她年纪很小,她什么也不懂,所以不要连累她。”
“像个男人一样,顾厌,不要让一个小女孩扯到我们家这潭浑水里。”
看着顾聿之脸上不加掩饰的紧张,顾厌眼底闪过诧异,但很快扬了扬唇,忽然放声大笑起来,
“真有意思,顾聿之。”
他肆无忌惮地嘲弄着顾聿之——这位被当成继承人培养的,心思诡谲的大哥。
谁能想到,两年以前,西装革履的顾聿之脸上还会挂着虚伪的笑,居高临下的盯着他被按在电梯墙角,被雨点般的拳头砸下来。
气势凌人,胜券在握。
稳稳站在权力巅峰的京圈太子爷,对付他这种出身肮脏的杂种,甚至连手指头都不用抬一抬,像是生怕会碰到他肮脏的血。
可如今,短短半年时间,他就轻而易举的被自己寻到了软肋。
顾厌嘲弄地看着他,脑海中浮现过千万种报复的方法,最后又归到那张笑到眼睛弯弯的漂亮脸蛋。
肤白貌美,天真娇纵。
笑起来的时候眼尾的睫羽会轻轻颤着,像是某种脆弱而珍稀的蝴蝶羽翼,在风中轻轻抖动着。
干净,明媚,艳丽。
被捧在手心里长大,撒撒娇就能得到梦想中的一切,连身上的味道都是香的。
跟肮脏的,被辱骂杂种的顾家私生子截然相反。
像是完完全全的两种生物,像是天堂和地狱的两端,有世间万物阻隔。
真是令人难忘的漂亮。
顾厌舔了舔自己的后牙,邪气四溢的眼睛闪过某种粘稠的兴奋,语气都格外雀跃:
“我也喜欢嫂子,大哥!”
“把她让给我吧!我会好好疼她,我不会吃醋,我也不在乎你们睡过几次。”
“除了**的时候,我可能会忍不住问一问她——”
“我和大哥,你更喜欢哪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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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着一张俊脸的顾聿之抬腿踹开了门,木门的吱呀声伴随着风声,逸散在宁静的午夜。
顾家的老宅有了年月,是200年前某个深受皇恩的王爷大兴土木,征讨了江南的能工巧匠,处处细心雕琢。
可是百余年的时光过去,褪了色的红漆在午夜的灯光下幽幽的亮着,像是陷落在泥泞中,久而未干的血。
顾聿之有些烦躁。
流转的光影落在他脸上,照得那张阴沉邪美的脸庞像是地狱中爬出的修罗。
褪去了往日的恣意,唇角抿起的弧度都带着某种可怖的森然。
花园里传来蟋蟀的叫声,顾聿之骤然停下脚步。
浓郁的血腥气在指尖弥漫开,嶙峋的指骨处扎满了未干涸的黏腻鲜血。
不知道是骨头断裂又或者是其他的挫伤,拇指上的皮肤高高肿起,连带着那块黑色扳指都传来勒痛。
聒噪的蟋蟀叫声从四面八方蔓延,像是某种紧缠着他而无所挣脱的枷锁。
顾聿之定定的站在月光下,皎洁的月光穿过树枝,在地面打出大片斑驳。
肿胀的手指存在感越来越清晰,扳指处的勒痛顺着经络蔓延,爬进神经中枢。
可半垂着眼睛的男人却像是感觉不到痛一般,只是那么静静的站着。
直到手机传来震动,一声又一声。
顾聿之有些烦躁的掏出手机,却在猛然看到屏幕上跳动的备注时,急促的呼吸缓了下来。
沾了血的手指过于滑腻,在屏幕上点击接听键都不灵敏。
可他依旧很有耐心,几次尝试过后终于接通了电话,耳畔传来少女轻软的调子,叫他:
“聿之哥哥……”
脆生生的调子因为舌尖的吞吐而显得缱绻,眼前又浮现那张貌美稠丽的脸蛋。
看他的时候会抬起一张小脸,下颚尖尖的,偏偏眼睛又圆又亮,像是某种品种名贵的小猫,因为不知道自己的可爱,所以连撒娇都是懵懂的。
顾聿之轻轻“嗯”了一声,心头暴怒的烦躁一点点平复下来。
他听到自己的声音响起,落在夜色中有些沉,
“宝宝,怎么了?”
亲昵的称呼从舌尖滑出,像是排练过千百次那样自然。
电话那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不知道在搞什么小动作,甜甜的调子有些心虚,小声小声地问他,
“聿之哥哥,你是不是生气了?”
“我知道你肯定看到那些新闻了,但是你一直没有理我,我就想你是不是生气了……”
电话那边的人慢吞吞的讲着,声音越来越弱,
“可是那些照片真的是意外,跟席靳那张是今天早上被抓拍的,他送我跟陆斯言来学校,我扶着他的手下了车;和裴先生那张就更是无稽之谈,那甚至不是这个月拍的,只是一张在晚宴同框的照片;陆斯言那张的时间也很久远,我没有在跟他搞暧昧,我只是拿书拍他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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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软的声线解释的很仔细,像是生怕他听不清晰。
大概是手机离嘴巴太近,说话的时候会溢出小声小声的喘息,带着某种紧张的顾虑。
冷不丁的,顾聿之忽然回想起顾厌那张犯贱的嘴里说出来的话。
“姜栀枝到处都漂亮。”
何止是到处都漂亮。
即使是眼前,即使看不到电话那边的人,顾聿之脑海中却全然是那张眉目盈盈的小脸,连说出来的话都好听,讲话的声音都怯生生的。
“是看到了,但是没有生气。”
顾聿之握着手机,声音很低,
“很担心我生气吗?”
电话那边的人轻轻应了一声,小声小声讲话的样子像是在跟他分享秘密,
“刚看到那条新闻的时候,我整个人都愣住了,手心都是凉的。”
“我好怕你会生气……好怕你会不理我……”
“顾聿之,你会因为这件事跟我解除订婚关系吗?你会不会不离开我?”
“我真的很担心,想打电话给你,可是又怕你对我说那种很凶的话,还怕这通电话过后,我没办法做你的未婚妻了……”
对方说了一长串,顾聿之却只听到了“你的未婚妻”。
疏冷的月光下,如雕塑般伫立的男人抬起手掌,盯着鲜血黏腻的手背,冰冷的血液一点点干涸。
手指根部传来的疼痛越来越清晰,只有那只象征着顾家继承人身份的扳指毫无变化,被鲜血染透也依然呈现出繁复古朴的玄黑色。
黑到像是一片沼泽,吞噬着一切干净和罪恶。
顾聿之牵动唇角,忽而极轻极轻地笑了笑,
“怎么会?心肝儿。”
熟悉的语调响起,带着某种甜蜜的恣睢。
顾聿之握着手机,死死的盯着上面的备注。
像是转生的厉鬼,学着人类的样子,轻声讲着:
“我们俩订了婚,这辈子都注定绑在一起做未婚夫妻,谁都不能拆散我们。”
“姜栀枝是顾聿之的,就像顾聿之属于姜栀枝那样。”
低沉磁性的声线在空气中蔓延,如果不是顾聿之手背的颜色太过血腥,眼底的神情太过偏执,简直就像月夜下情人祷告的耳鬓厮磨,
“所有试图拆散我们的人,老公都会让他付出代价。”
“当然,我们枝枝永远美丽纯洁,永远不需要为了别人的过失,而向老公认错。”
电话那边的漂亮女孩轻轻地松了一口气。
很微小的动作,但顾聿之还是注意到了。
很快,那道软软的声线再次贴了过来,近到像是贴着他的耳朵:
“我就知道,我的未婚夫和世界上的所有男人都不一样,他比所有人都好,比所有男人都可靠!”
“在你心里,也是最特殊的吗?”顾聿之问。
他屏住呼吸听着,电话那边很快传来答案:
“当然!”
“顾聿之是世界上最好的未婚夫。”
“顾聿之最疼爱我。”
握着电话的男人勾了勾唇,原本阴鸷稠黑的眼底散开一抹柔和。
他转着那只被鲜血浸染的扳指,撞击到骨骼处的伤口再次裂开,血珠从指缝滚落。
可他依旧像是无知无觉,薄唇勾起愉悦弧度,平静的将扳指从高高鼓胀的关节处拽下。
象征着顾家继承人身份的扳指浸透了血,静静躺在男人脏污的掌心里。
顾聿之扯动唇角,漫不经心地将那枚扳指抛起几次。
眼底寒色愈深,脏污的玄色戒指在夜色中浮沉。
耳边又传来聒噪的蟋蟀叫声。
身材高大的男人眼神一凛,反手抓住戒指,朝着某个方向狠狠掷去。
湖边发出一阵响声,被惊动的蟋蟀停止了噪鸣。
男人冰凉的唇瓣轻轻碰了碰手机边缘,像是亲吻着另一侧耳尖绯红的少女,带着某种病态的执着,宛如恶魔低喃:
“心肝儿,等着。”
“老公会给你想要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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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任务完成还算顺利,又或许是任务中出现的那点小插曲造成的负面影响已经轻松化解。
清晨,姜栀枝一边往脸上拍护肤品,一边跟系统窃窃私语:
【我连顾聿之对我发火的心理准备都做好了。】
【还想了一大堆哄他的话,可是还没等我发挥,顾聿之就宽宏大量的原谅我了。】
【其实他人还挺好的!】
系统沉默,系统欲言又止:
【其实前期他挺渣的,对女主也没有那么用心,反倒是女主为了他跟一众莺莺燕燕争奇斗艳,甚至有时候我看剧情都会觉得,是占有欲和争强好胜才让他选择女主,包括后期浪子回头,也是因为乔颜温柔善良的白月光人设太得人心,一边倒的舆论对顾聿之接手家业夺权有利,他顺势而为,才跟对方结婚的。】
【我们只是恶毒女配,只用来推动剧情,这个万人迷世界中的所有优质男主都将围着女主,他们会憎恨我们,帮助女主教训我们,是不会真心对我们好的。】
【所以……你千万不要喜欢他!】
镜子里,姜栀枝点出白色乳液在脸上拍拍,那张白白嫩嫩的小脸看起来软乎乎的,只是脸上的表情却有些奇怪,
【你有没有打过游戏?】
【统子哥,我打王者的时候,是不会爱上龙坑里那条龙的。】
今天上午没课。
姜栀枝慢慢悠悠吃了早饭,正打算秉持着骄奢淫逸的大小姐人设去逛个街,却不想人还没出门,席靳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几秒钟后,正在挑选腕表的少女骤然抬起眼睛:
“车祸!”
她飞速放下手表,急匆匆地朝门外走去,
“我很快就到,等等我!”
仁康私立医院的高级病房里,席靳躺在床上,指挥着旁边的护士,
“多缠两圈——对!这样看起来像样些!”
助理在旁边托着镜子,镜子里倒映着男人棱角优越的混血五官,一双蔚蓝的桃花眼亮晶晶的,看起来精神绝佳。
他捋了把自己的头发,露出光洁额头。
“我头上不能缠两圈吗?”
“这样看起来一点都不惨,”
席靳抬了抬下巴,欣赏着镜子里自己的脸,又很快摇了摇头,
“也不够憔悴。”
助理:“……”
护士看着他抿嘴笑,席靳又拍了拍自己的胳膊,
“既然脑袋上不能再缠两圈,那这里也给我缠厚一些,还有没有不用的绷带?都给我贴上!”
“你们真的不能提供血浆吗?”
“席先生,您那点小伤根本就不能算受伤,我给您包扎伤口的这段时间,恐怕你的伤疤都要结痂愈合了。”
席靳飞速往门外看了一眼,一张英俊的脸庞露出如临大敌的神情,
“一会儿我女朋友来了,你可千万别这样说!”
护士笑着点了点头,推着治疗车离开了。
席靳对着镜子照了照自己完美无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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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小刘要过粉底液扑在嘴上,整个人看起来并没有气色了许多。
席靳又咳嗽两声,捂住了自己的心口。
一副西子捧心的神态。
助理再次沉默。
席靳:“这样看起来惨吗?”
“我觉得还是不够惨,不能让枝枝看一眼就觉得心疼,然后抱着我啪嗒啪嗒的流眼泪。”
“算了,还是别流眼泪了,”
席靳自言自语的说着:
“她掉两滴泪,我今晚又要睡不好了。”
小刘举着镜子的胳膊都酸了,终于忍不住开口,
“我还真是不懂了,姜栀枝到底哪里好?”
“你都忘了她曾经是怎么对我们的了?买号混进粉丝群爆假料,私聊你大粉发恶意p过的丑照,新电影上映的时候花钱买水军差评,甚至还大言不惭地宣传咱们的所有奖都是买的,你消失一天他就造谣你去泰国做手术,被误导的粉丝去公司那里讨个说法,把吴总气的心梗都快犯了!”
小刘越说越气:
“哥你也是,这两天就跟邪了门一样,我真想找个大师给你算算,要不你还是去寺庙住几天,让住持看看你是不是撞了邪!”
“再要不然哥您接个神话系列的电影好了,就演钟馗,专门锁小鬼,克死姜栀枝这个鬼东西!”
他一顿输出,席靳也不生气。
一双桃花眼笑的弯弯的,很好脾气,
“小刘,你不懂。”
“她从小就很招人喜欢,你和她接触久了,也会喜欢她的。”
“我喜欢她?”
小刘气的鼻子都快歪了,“我就是倒立吃屎!把整个医院里的屎都吃光!我也不会喜欢她的!!!”
席靳笑着扯了扯被子,双手交叉放在脑后,声音晃悠悠的,
“那你可要加油。”
“大胃王小刘,你一定可以的!”
小刘骂骂咧咧,将镜子放回了原位。
估摸着时间快差不多了,席靳扯了扯被子盖住自己的胸口,又像是想起来什么一般,把头发揉乱了些。
微微凌乱的银白发丝衬托着一张剑眉星目的脸,席靳的双眼皮褶皱很深,眉骨的弧度尤为立体,这样在床上侧躺着,鼻梁在脸侧打出自然阴影,整个人便带着懒洋洋的深邃和恣意。
“她来了!”
小刘怨气十足的声音从窗口响起。
席靳飞速撑起身子的往门外看。
明明知道看不到人影,但其实只是做出来这个期盼的动作,就足够让他的心里泛起甜蜜。
将衣服的领口扯散了些,露出紧实的胸膛和腹肌,席靳又扯了扯被子,努力营造出不经意的氛围。
小刘对他这副不值钱的样子嗤之以鼻。
席靳又问:“惨吗?”
小刘冷哼,大声道:“想惨还不简单?”
“你直接说自己第三条腿撞断了,保准惨绝人寰,惨没边了!”
下一瞬,推开房门的姜栀枝瞳孔地震,嘴巴都张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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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他就看到房门“啪”地一声再度合上。
一切快的就像是幻觉,席靳转头去跟小刘确认,刘助理耸了耸肩,“哈”了一声。
不知道是三秒或者五秒,又或许时间更长,那扇紧闭的房门被人从外面轻轻的叩击了两下。
迟缓的声音,可以听出手指扣在门板上的节奏,紧接着是那道熟悉的轻软嗓音,
“可以进来了吗?”
席靳有些呆滞:“可以。”
随着“吱呀”一道开门声,一张肤白貌美的漂亮脸蛋随着缓缓推开的门逐渐清晰。
对方脸上的震惊已经全然消失,换成了某种得体而不失关切的表情,手里抱着一束花,
“席靳,你的伤怎么样了?”
躺在床上的混血青年看着那道纤细的身影越来越近,葱白如玉的指尖抱着花放在床头,又很快俯身下来。
随着她的动作,空气中又传来好闻的玫瑰香气,伴随着秋日清晨的风,带着点清爽的凉。
甚至,女孩的指尖还轻轻碰了碰他的脸颊,格外关切,
“怎么就出意外遇到了车祸呢?肇事司机在哪里?还痛吗?”
席靳被今天格外温柔的小青梅哄得整个人晕晕乎乎的,唇边扬起灿烂笑意,
“枝枝,我就知道你最关心我。”
他还没忘记自己的完美角度,一边轻轻咳嗽着,一边将领口抖得更松散了些,露出线条流畅的肌肉,日光透过窗帘洒了进来,皮肤白到像是开了磨皮滤镜。
“其实伤的挺严重的……”
席靳趁机抓住姜栀枝的手指,往自己胸膛上放,
“那边的道路是管控路段,但是跑长途的司机喝多了酒,开着一辆大货车就朝我撞过来了……”
席靳一边卖惨,一边握着那只软乎乎的小手,唇角却忍不住想笑,
“还好我英明神武,当机立断急打方向盘,这才险险的擦着对方的轮毂偏了出去,正好撞到桥墩上。”
坐在旁边的女孩倒抽了一口凉气。
席靳又见缝插针的咳嗽两声。
他单纯又可爱的小青梅连忙帮他顺了顺气。
手也软的过分,明明看起来纤细漂亮,可摸起来却又软又嫩,像是没有骨头一样。
席靳被摸得有些飘飘然,唇角的弧度都止不住放大,还没忘继续卖惨,
“还好我开的不是跑车,要不然以那个高度,估计车身都要从桥墩里冲下去,跌落到江水里了。”
“我那辆宾利底盘高,直接卡在了护栏的间隙里,半个车身落到桥外,发动机还嗡嗡的响。”
“还好我当机立断,抬起长腿踹开车门,这才成功脱险。”
他的小青梅倒抽了一口凉气,“好险!”
对方看着他,眼底是不加掩饰的关切,
“还好你聪明又冷静,要是换成旁人,估计吓都要吓坏了。”
席靳被她夸得心花怒放,“确实,当时小刘在车上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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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落下,空气中传来一股淡淡的死寂。
席靳那双桃花眼颤了颤,突然意识到什么,瞳孔骤缩。
下一秒,他的小青梅看向另一个方向——
助理小刘双手抱臂,对着姜栀枝怒目而视。
像是年画上会贴的门神,威风凛凛。
姜栀枝犹豫了一秒,欲言又止:
“但是……小刘看起来还挺健康的……”
席靳被这句话呛得咳嗽了一下,连忙为自己找补:
“车门被撞变形不好打开,我1米93,费了好大的劲才出来。”
“小刘又瘦又矮,钻了个缝就挤出来了。”
话题中心的小刘鼻腔里溢出一声冷哼,一副见不得他这种色令智昏的样子。
“是这样啊……”
女孩轻软的声线响起,柔弱无骨的手指拍了拍他的手臂,带着某种关切,
“还好你勇敢,席靳。”
“不过今天遇到了这么恐怖的意外,能留下来一条命就很好了,只要能活着,未来都会有无限的希望。”
“而且你是那么厉害的大明星,无数的粉丝在等着你,璀璨的舞台也在等着你大驾光临,席靳,你后面的人生会顺顺利利,一切都会好的……”
女孩的声线像是涓涓细流,格外舒服地淌进了席靳心里。
席靳很受用,一边抓着小青梅的手摸了摸自己的脸,一边继续卖惨,
“但是受伤那么严重,我确实什么都不方便……”
席靳视线往某个方向瞥了一眼,在一片水果中,迅速锁定了那一串紫红的葡萄。
苹果橘子太大,不能贴贴。
葡萄又滑又小,要是枝枝剥了皮递过来,他可以堂而皇之的舔一舔对方的手。
电光火石之间,席靳又继续暗示:
“我现在好痛,枝枝,我现在甚至连吃个葡萄都做不到。”
“是只能吃流食吗?”姜栀枝轻声问道。
席靳没反应过来,依旧盯着那张漂亮脸蛋看,
“什么?”
他的小青梅犹犹豫豫,似乎是有些欲言又止。
席靳隐隐感觉有哪里不对,好像是由于太激动,忘记了什么关键的东西。
“如果伤情实在太严重的话,我们还是应该听医生的建议,杜绝吃一些刺激的食品。”
手掌被几只细软的手指捧住,他的小青梅声音很轻,伴随着幽幽香气,
“不要害怕,席靳,一切都会好的。”
“你忘记我们以前学过的了吗?司马迁受了宫刑,处在人生的低谷,但他依旧不抛弃不放弃,最后写出了《史记》……”
不妙的预感增大,席靳愣愣地问:
“司马迁写《史记》,跟我有什么关系?”
他的小青梅表情奇怪,吞吞吐吐,
“虽然你受伤了……但是只要你振作起来,肯定也会在影坛上大有成就,成为闪闪发光的大明星。”
像个门神一样的小刘却爆发出一阵大笑。
电光火石之间,席靳反应了过来。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他终于知道了他的小青梅为什么会说这些奇怪的话,为什么会这么温柔的对待他。
席靳一双桃花眼骤然放大,反手握住姜栀枝的手,紧张道:
“不是!小刘开玩笑的!我的身体真的没问题!”
他的小青梅表情温柔,眼神里却带着某种悲悯跟可怜,
“嗯嗯,没问题,都会好的,我知道。”
席靳:“!!!”
他装不下去了,鲤鱼打挺从床上起来,跟姜栀枝展示自己的肌肉,
“真的枝枝,我好的很,我根本就没有受伤!”
他的小青梅一脸认真,小心翼翼的扶着他往后躺,
“好了好了,我相信你,你肯定没有受伤,快躺好!”
席靳有苦说不出,抬手指着罪魁祸首,
“刘助理!你马上帮我澄清!”
罪魁祸首立马低下头来,可语气里却没有半分诚意:
“都是我不好,都是我胡说八道,姜小姐可千万别信。”
最好赶紧相信,然后立马滚得远远的。
小刘祈祷。
那边的姜栀枝认真的点了点头,又拍了拍席靳的肩膀,
“我相信你,你好好养伤,以后一定会好。”
席靳这会儿真急了。
他一把掀开被子,骨节分明的大手掀起衣服,又推动白色抽绳,露出了垒块分明的紧实腹肌:
“你看一眼枝枝,就看一眼就知道我绝对没有撒谎,它真的好好的,半点问题也没有,不信你摸!”
什么阴影一闪而过,姜栀枝迅速反应过来,赶紧帮他按住衣服,
“别别别,席靳你可千万别冲动……”
她使出吃奶的力气,可席靳的牛劲儿比她还大,一副为了证明,势必要给她看一看的坚定模样。
姜栀枝一张脸都涨红了,死死的拽着席靳的裤腰,替他捍卫着万人迷女主后宫的贞操,:
“不行不可以我不能看……”
她急,席靳比她更急:
“长了就是给你看的,都是自己人,枝枝,快别跟我客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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尖锐女声响起的瞬间,惊得姜栀枝下意识往门口看。
也恰恰就是这一秒,手臂力量的松懈导致手掌迅速下滑,挣扎间被对方按了下去。
随着一声细弱的闷哼,席靳脊背都跟着弯了一下,一张混血的优越五官染上薄粉。
修长脖颈抬起,精致的喉结上下滑动。
配着一身纯白色的病号服,有种病美人的楚楚可怜。
可姜栀枝却没心思欣赏。
她飞速甩开了自己的手。
一张脸像是染成的红布,耳朵都在发热发烫。
偏偏门口的声音还传来,是提着果篮的乔颜:
“姜栀枝……你、你也太过分了!”
她指责着她,好像她是什么趁人生病占便宜的色魔,语气里都带着谴责和瞧不起,
“席少刚刚出了车祸,你就趁他不能动占人便宜,姜栀枝,你还是人吗?”
向来伶牙俐齿的姜家大小姐偏偏这会儿安静下来了,一双手藏在身后,像是办了什么错事。
乔颜急匆匆的脚步传来,紧接着还有一道平稳的脚步声。
似乎有道视线落在了她身上,落在裸露在外的皮肤,像是有了实质一般,沿着脖颈下滑,从她身上一寸一寸扫过。
黏稠恐怖的实质感,带着某种阴森的凉。
姜栀枝下意识抬起眼睫,看到了站在门口,不置一词的陆斯言。
他依旧沉默。
冷白精致的五官,被碎发遮住的眼,黑沉沉的视线落了过来,像是某种滑腻危险的爬行动物,给人一种深深的非人感。
与那次在浴室里的情况一样,很快,这种诡异的危险感觉就迅速消失。
站在门口的陆斯言朝着她的方向走了过来,手里提着果篮。
姜栀枝一张脸烫的要命,整个人也尴尬的要命。
好在席靳终于整理好了自己的衣服,转移了话题:
“你们怎么来了?”
“席少爷,是姨妈听说了你出车祸的事,担心的不得了,连早饭都没有吃好,非要过来看看。正好我顺路,就想着替姨妈看看您的情况,好让她老人家放心。”
席靳点了点头,他懒洋洋的靠在后面,病号服的衣领敞开着,露出线条漂亮的锁骨。
声音都带着某种慵懒,“替我谢谢阿姨,让她费心了。”
他说完话,又特意补了声咳嗽,
“也谢谢你们大老远的往这里跑一趟。”
那双蔚蓝的桃花眼在乔颜身上扫过,定定落在了他的情敌死白莲花陆斯言身上。
从进门之后,陆斯言就没有说话。
一双阴郁的眼睛紧紧地盯着他的小青梅,不知道在打什么鬼主意。
之前送枝枝去学校,被陆斯言摆了一道,席靳专门让人去查了他的详细资料。
家境贫寒,无依无靠。
除了学习成绩好点,有张能看的脸之外,再没有什么很突出的地方。
小小男大,不足为惧。
席靳视线在陆斯言身上停顿一秒,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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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号服下的胸膛起伏着,呼吸有些喘。
一副受伤生病可怜巴巴的状态,眼角眉梢都挂起不自然的薄红。
很容易让人想起宫斗剧里,为了夺得帝王的宠爱而自导自演的心机妃嫔。
陆斯言稠黑的视线落在情敌身上,得出以上评价。
可病床上的青年却像是演上瘾了,一边闷闷的咳嗽着,一边用另一只完好的手碰了碰姜栀枝的手背。
完完全全的勾引,说着不知道是示弱还是炫耀的话:
“枝枝,好渴……”
刚摸完不该摸的东西,还正好被那么多人撞到了,姜栀枝心里正尴尬,巴不得要跑路。
席靳华话音落下,姜栀枝“嗖”地一下,像是床垫上安了个弹簧,把她弹了起来,顶着一张过分红艳的漂亮脸蛋,
“我去倒——”
她一边说,一边急匆匆的往外走。
席靳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枝枝,水就在这儿,枝枝……”
那个急匆匆的背影跑得很快,声音从前方飘了过来,
“那我洗个手……”
意识到刚刚姜栀枝的手碰过什么,房间里一片死寂。
陆斯言不动声色的放下了果篮,转身跟着姜栀枝的方向离去。
席靳急得要下床,可乔颜却偏偏凑过来安慰他,阻隔了他的视线。
一墙之隔的地方,紧紧关闭的洗手间门。
姜栀枝忍着耳朵上发烫的温度洗手,滑腻的洗手液侵占了每一寸裸露在外的皮肤。
直到房门被再次打开又关上,陆斯言走了进来。
挺拔清瘦的身影阻隔了门外的灯光,他整个人站在阴影中,神色晦暗,语调森冷:
“他说受伤你也信,他说喝水你也听,你怎么这么单纯?”
“大小姐,我真怀疑别人把你骗过来*,你也不会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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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栀枝这次下手很重。
陆斯言抵了抵口腔里的嫩肉,舌尖上弥漫开甜腥的鲜血。
过长的黑色碎发在空气中摆出弧度,好看的眉眼露了出来,只是那双瞳仁的颜色太深,看起来莫名阴郁。
姜栀枝打完人就后悔了。
她好像下手有点重。
可陆斯言说话实在太难听。
纤细柔软的指尖暴露在空气中,因为没有控制好的力度,手指在空气中微微颤抖着。
陆斯言又闻到了那股熟悉的玫瑰香气,带着勾人的甜,钻入鼻腔,往他的五脏六腑钻。
心头有些能耐的痒,可他只是无意识的做出吞咽的动作,咽下味道甜腥的鲜血。
好渴。
有什么兴奋的东西在心底叫嚣,像是薄缦下笼罩着的明火,一点一点烧着了……
洗手间里没有开灯,光线有些昏暗。
陆斯言保持着侧头的动作停了好一会儿,才一点一点,慢慢朝着姜栀枝的方向看了过来。
冷白的皮肤,瑰丽的面容,深黑到让人心头发凉的瞳孔颜色。
他没有说话,只是朝着姜栀枝的方向,逼近一步。
随着他的动作,姜栀枝后退了一步,试图跟对方拉开距离。
可下一秒,陆斯言的脚步又跟了上来。
跟那天小隔间里被他用水浇湿的情况如出一辙。
但这一次,陆斯言眼底没有再流露出温驯的表情,也不像一只被驯服的听话小狗。
稠暗的眼睛带着某种隐隐的疯狂,又像是一只无形的手,对她裸露在外的每一寸皮肤进行勾勒,抚摸。
危险感和逼迫感传来,带来如影随形的威胁。
姜栀枝心头扑通扑通的跳着,恐惧随之蔓延。
【他不会打我吧?】
姜栀枝有些不安的询问系统:
【毕竟在原剧情中,我无家可归之后,陆斯言是唯一收留我的人,他还是挺善良的。】
系统给她打出一串问号:
【你没看全吗?】
【在他收留你之后,他对你进行的是无差别的打击和报复,原主曾经虐待他的行为都被再次用到了你身上,比如用藤条抽,用重器砸,用钝刀割破,甚至是放狗咬……你的身体和心灵都是承受着生不如死的折磨。】
姜栀枝动作一滞,一双瞳仁无意识放大。
连与系统交谈的声音都哆哆嗦嗦:
【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系统也学着她:
【我……以为你……早……就知道了……】
姜栀枝飞速关掉了跟系统的联络。
密而长的睫羽颤动几次,小脸白生生的女孩深深的呼出一口气,试图为自己辩解,
“陆斯言,你说的太难听了。”
逼迫感极强的脚步骤然停下,姜栀枝再次落到墙角。
昏暗的房间中,陆斯言那双漆黑的眼睛盯着她,没有说话。
姜栀枝被他盯得心头一抖。
两个小人在心里打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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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栀枝抿了抿唇,犹豫地,将那只打人的手伸了出来,
“陆斯言,如果你觉得很生气的话——”
细软声线戛然而止,含着水汽的眼睛都睁得溜圆。
瞳仁中倒映着眼前的场景,有种诡异的荒谬。
陆斯言被他打的是左脸。
可现在,他微微俯身亲吻她的手指,又顺势把右脸伸了过来,
“可以继续了,大小姐。”
姜栀枝:“……”
“应该还在生气吧,毕竟我说了那样的话。”
陆斯言带着哑的声线在空气中蔓延,像是很好脾气一般,握着她的手腕,往自己脸上拍,
“因为真的很嫉妒。”
“顾聿之可以,裴鹤年可以,甚至现在连席靳也可以,只有我会被你拒绝。”
“即使我承诺过忠诚听话,大小姐也依然讨厌我,甚至会躲着我。”
姜栀枝觉得他有点无理取闹,顺势往回抽了抽自己的手。
可青年强硬的动作让她纹丝不动,软嫩的指腹落在对方脸上,像是抚摸。
“我真的很嫉妒他们,大小姐。”
“所以才说了那些不礼貌的话,惹恼了您,您可以继续打我,或者惩罚我。”
他声音很低,密密睫羽垂在眼下,带着某种脆弱的可怜。
一时间,姜栀枝都怀疑是不是自己太凶了。
“算、算了……”
姜栀枝握紧了手指,磕磕绊绊的要往后缩。
可陆斯言冰凉的手指落在她温热的皮肤上,冷与热的极致对比,像是爬上来一条黏腻,充满攻击性的毒蛇。
“为什么要算了呢?”
面容阴郁精致的少年扯了扯唇角,笑容甚至算得上柔和。
他握着姜栀枝的手腕,粗粝的指腹沿着细腻而光滑的肤肉,狎昵地摩挲着,
“说错了话,本来就是要挨罚的。”
冰凉的手指像一条灵活的蛇,交错着插入少女指腹。
微妙的侵入感。
过分修长的指节包裹着她,带着那双柔软细腻的手,轻轻往自己脸上拍着。
姜栀枝屏住了呼吸,耳廓刚刚消下去的温度又开始发热。
这样的力度,这样被包裹着的动作。
连扇在他脸上的巴掌都是由对方掌控,她像一个可怜的,被操纵的洋娃娃,一下又一下,用手掌拍打着青年的脸颊。
不像是惩罚。
说成是调情还差不多。
姜栀枝脸颊又开始滚烫,扇了对方几下之后,终于忍不了这种怪异的气氛了,
“可、可以了……”
含着水汽的调子,声线都颤巍巍的。
要不是挨打的人是自己,陆斯言简直怀疑被欺负的人,是他这位金尊玉贵的大小姐。
“大小姐还气吗?”陆斯言问。
“没、不气。”
姜栀枝连忙回答,好像生怕的回答晚一点,对方就会对她做出来更怪异的事。
似乎是一声轻笑。
凉而哑的声线,灵活的钻进她耳朵里。
被包住手指的少女紧张的做出吞咽的动作。
下一秒,指尖传来濡湿的触感。
密密麻麻的痒意,像是千万只在网里撞来撞去的蝴蝶,震动的翅膀,胡乱的扑在她手背上。
湿热的,柔软的。
落在每一寸透着玫瑰香气的雪肤。
直到陆斯言微哑的声音响起,带着某种纷乱而危险的讨好:
“干净了,大小姐。”
“我说过,我会比他们更听话的。”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姜栀枝从洗手间再次折回的时候,脸已经红透了。
颊边是粉的,耳廓是粉的,连颤巍巍的手指都是粉的。
她想起了含着她指尖吻过的裴鹤年,又想到了半分钟之前没有差别的陆斯言。
甚至更恶劣。
亲吻着她的手指,还要抬起眼睛用那种炙热眼神看她,像是明晃晃的勾引。
被可恶的好胜心支配着,必须要她承认自己才是最会舔的那个。
还有说被扇巴掌也高兴的竹马影帝席靳。
以及那些找不到始作俑者的骚扰短信和照片。
围在她身边的,好像是一个又一个的变态。
反倒是被剧情说成恣睢肆意薄情渣男的珠子哥男主,看起来才像是最正派的。
可是最正派的人,也捧着她的脸亲过她了。
羞耻感在心头蔓延,如有实质的视线在身后逡巡,格外火热。
姜栀枝恨不得把一双手藏在衣袖里,再也不要露出来了。
他们消失了太久,席靳早就等不及了。
可乔颜太殷勤,他装病装得又过分,乔颜一口一个姨妈,事关未来丈母娘,席靳没办法只能听着她说。
“席少是要吃葡萄吗?”
穿着一身白衣的乔颜挽起袖口,涂着素色美甲的指甲捏住一颗葡萄,手指灵活的剥开,轻轻捏着递了过来,连笑容都像是不染尘埃的白月光。
语气格外温和,像是害怕冒犯到了对方一样,
“我已经剥好了,但是您介意吗?”
席靳为人绅士,在圈子里名声也好,向来不会给女孩子为难。
可是他有小青梅心上人,肯定不会和其他女性做出让人误会的举动,所以只是很冷静地和对方拉开距离,
“不了。”
乔颜笑了一下。
只是唇角勾起的弧度格外苦涩,像朵受了欺负的可怜小白花。
瞥向洗手间的方向,似乎更沉默了,垂手站在一边。
不远处,小刘冷嗤一声。
他就知道。
姜栀枝这种命好人坏的大小姐就会到处欺负人,连乔颜小姐也被她吓得不敢说话了。
刚出门的姜栀枝只顾着耳朵发烫,还没注意房间里奇怪的氛围。
看见姜栀枝的瞬间,席靳眼睛一亮,拖着调子喊她:
“枝枝……”
姜栀枝“嗯”了一声,想起了对方的要求,
“你还要吃葡萄吗?”
乔颜看着她,笑了笑:
“枝枝,你别生气,你刚刚洗手的时间太久了,我就给席少剥了葡萄……”
她语气很微妙地停顿了一下,
“他现在不想吃了。”
席靳瞳孔地震,一脸震惊的盯着乔颜:
她在胡说八道什么?
谁不想吃了?
他好不容易借着生病等来的福利,还没开始就被这个半路杀出来的搅屎棍搅散了。
可乔颜似乎没有注意到他的视线,只是很羞涩地举起自己的手。指尖上带着水痕,剥过皮的葡萄亮晶晶的。
她看起来很柔弱,语气欲言又止,暗示刚刚姜栀枝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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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栀枝没听出来对方的阴阳怪气,“我有什么好生气的?”
真正生气的人挤出来一个笑容,看向乔颜:
“乔小姐,你可以走了。”
被下了逐客令的乔颜脸色微微泛白。
她今天来的主要目的还没有实现,是不可能这样轻易离开的。
就这样僵持着的功夫,门外传来高跟鞋踩在地板上的清脆声响。
“我的儿——”
人还没到,一道爽利的女声就响了起来。
房门被推开,穿着银蓝色长款水貂的女人飒爽高挑,推了推自己镶钻的墨镜,朝着病床的方向扑来:
“我的儿,怎么就出车祸了?”
“快让妈妈看看,这胳膊腿还在吗?别的地方正不正常?别给我大儿子撞出毛病来了!”
“妈!”
好不容易扯散病号服前襟,露出紧实如玉胸膛,故作病美人的席靳被他亲妈刘女士拽的摇来摇去。
再这样拽下去,他包扎的伤口就要露馅儿了。
席靳连忙单手制止对方,隐晦的眨了眨眼睛,
“妈,别动,太疼了!”
说完,桃花眼又眨了一下。
刘女士瞬间会意。
她清咳一声摘下墨镜,理了理自己的水貂大衣,转过去扫视病房里的人。
小刘助理,陌生男同学,排除。
姜栀枝,排除。
目光落到乔颜身上时,刘女士忽然掩面,一把握住了乔颜的手,
“孩子,我一看你就面善,你是我们小靳的的朋友吧,真讨人喜欢……”
被刘女士骤然握住了手,乔颜受宠若惊。
她怯怯地应了一句,视线越过刘女士,落在姜栀枝脸上,然后勾了勾唇。
姜栀枝在这里又怎么样?
席靳的妈妈还不是越过她,一眼就看到自己了?
下一秒,病床上的席靳猛烈咳嗽了起来。
刘女士精神一振,话音陡转:
“可怜见的,这孩子瘦的跟没吃过饱饭一样……”
乔颜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席母顺势松开她的手,扫了一眼病床上的人之后,又开始转向另一个方向,重新排查被暗示过的未来儿媳妇人选。
小刘不对,男同学不对,陌生女孩也不对。
难道是姜栀枝?
小时候的姜栀枝和席靳青梅竹马没错,但是后来这个孩子越来越过分,两家闹了矛盾,私下里已经不来往了。
可是房间里没别人了。
那就只剩姜栀枝了。
虽然姜栀枝没有礼貌,教养堪忧,学习很差,素质低下。
虽然不理解她的好大儿为什么态度突变,但刘女士是很开明的母亲,只能选择尊重。
转过身的瞬间,刘女士脸上已经堆满了笑容。
她一把抓住正在发呆的姜栀枝。
巴掌大的软嫩小脸,貌美昳丽,骨肉均亭,连目光极高的刘女士都不得不承认,对方是一等一的美人胚子。
刘女士抬手摸了摸姜栀枝的小脸。
软软的,滑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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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儿子完全不一样。
倒是像她想要的女儿,可惜生不出来了。
刘女士嘴里的话磕绊了一下,又悄悄抬手摸了摸对方软软嫩嫩的脸颊:
“这孩子,这么多年不见,见到伯母怎么也不知道叫人了?”
原来这就是席靳的妈妈。
大概世界上所有的妈妈都一样。
姜栀枝第一次见对方,却意外的有种熟悉感,莫名觉得很安全,
“伯母好。”
她声音很轻,清澈的眼睛荡漾着浅浅的笑意,唇角勾起弧度,看起来格外乖巧。
刘女士愣了一下,思绪穿过时空的间隙,又很快回过神来。
“这孩子……”
她带着长辈的慈爱,轻轻地摸了摸姜栀枝的脸,柔声感叹:
“枝枝啊,伯母觉得,已经好久没见过你了。”
身后的席靳又咳嗽了一声。
姜栀枝踮起脚尖,视线越过刘女士肩膀,有些担心,
“席靳好像咳嗽的又厉害了,要不要叫医生啊?”
刘女士两只手搭在她肩膀上,将人按了下来,
“不用管他。”
下一秒,女孩疑惑的眼神传了过来。
刘女士掩饰性地咳嗽了一下,又很快叹了口气,手帕掩住半张脸,声音哽咽:
“枝枝啊,阿姨不瞒你,我跟你席叔叔在闹离婚,每天焦头烂额……”
她扫了眼病床上的人,拉过姜栀枝的手,递到席靳手里,又压了压。
痛苦道:
“枝枝啊,我这个儿子,就送给你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姜栀枝目瞪口呆。
大影帝脸上的表情有些奇怪。
他看了看正陷入“离婚纠纷”,掩着脸哭泣的妈妈,又转而看向一脸茫然的姜栀枝。
刘女士一边哭着,一边还不忘暗示性的捏了捏他的手,将姜栀枝的手指更紧的塞进他掌心。
席靳瞬间握住,神情很快跟上了,
“妈,你跟爸离婚,那我不就成没人要的小孩了?”
刘女士单手将姜栀枝搂进怀里,柔软的水貂大衣挡住了姜栀枝的半边身子,掩面哭泣的刘女士很是伤心,
“没错,爸妈暂时都顾不上你了。”
“但是还好你有枝枝,你跟枝枝妹妹从小感情就好,枝枝肯定不会丢下你的……”
刘女士说完这些,像是终于撑不住一般,抹着眼泪就大步离开了。
背影都很可怜,肩膀还一抖一抖的。
姜栀枝收回了视线,看向病床上的席靳。
面容英俊的青年目送母亲离开,又叹了口气。
一双桃花潋滟碧蓝眼眸看向姜栀枝,血色浅淡的唇勾起一点弧度,在出了车祸爸妈又要离婚的背景下,有种强撑的破碎感,
“没事,枝枝,不用有心理压力。”
那张棱角分明的混血五官带着点黯淡,握着掌心中柔弱无骨的手指,笑的牵强,
“我只是出了车祸,又不是不能自理,哪里需要你照顾我?”
姜栀枝犹豫了一下,终于回过神来。
她确实没有照顾人的经验。
按照她的任务要求,长期留在席靳身边,她真担心把自己这位竹马影帝给照顾死了。
姜栀枝点头:“也好,反正你有刘助理……”
席靳闻言,瞬间猛烈咳嗽了起来。
握起来的手指放在唇下,呼吸急促,脸颊浮现不自然的潮红。
看起来一副病的不行的样子。
刘助理很不屑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呵,亏我们席哥出车祸之前,还专门给你买了什么谷子小麦唧吧贴纸盲盒,就知道你人不行,太没良心了!”
后面的陆斯言微微蹙眉。
姜栀枝看向刘助理,欲言又止。
小刘助理挺起胸膛,看她的眼神像是在看某种邪恶势力:
“怎么?难道我说错了?”
“那些谷子小麦唧吧贴纸盲盒难道不是给你买的?”
亏他们席哥一厢情愿,又是熬夜染白毛,又是全城买东西,还大早上赶去车接车送,想要带人上恋综,还真是一颗真心喂了狗了!
他就知道姜栀枝这人不行。
也不知道他们席哥怎么就被猪油蒙了心了!
小刘助理义愤填膺,姜栀枝又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纠正,
“确实说错了。”
“是谷子,也就是周边,但应该没有小麦。”
“而且给我买的是吧唧,不是唧叭。”
“我没有收集这些东西的特殊爱好的。”
义愤填膺的小刘助理愣了一秒,年轻的脸上迅速涨红:
“你一个年轻女孩子怎么连这种话都能说得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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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啊啊羞死了!”
他顶着一张大红脸愤怒的转身离开,一头扎进洗手间不出来了。
室内再次恢复了寂静,偶尔有一道压抑的咳嗽声。
姜栀枝坐在床边,看着自己被对方握住的手,又看了看面容憔悴,唇上几乎没有血色的席靳,心头不可抑制的软了软。
她做好了来这个世界做任务会很难的准备。
有人骂她,有人造谣她,有人在网上黑她。
可同时她也收获了温柔的妈妈,会做一手可口的饭菜,永远干干净净没有潮湿的房间,还有虽然偶尔说话不着调,但是人很好的竹马席靳。
虽然可能随着任务的开展,席靳会很讨厌她,跟她分道扬镳。
可姜栀枝心里的那杆秤向来分得清好坏。
席靳给了她善意,她自然而然的要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给别人回馈一点。
姜栀枝帮对方扯了扯病床上的被子,声音很轻:
“其实我刚刚的话没有讲完。”
“我想说的是,也好,反正你有刘助理随时在这里,还有那么多医生和护士,他们会照顾你很好,不会有其他的危险。”
“因为我不会照顾人,也没有陪床的经验,而且我也有点害怕……”
唇红齿白的少女眨了眨眼睛,浓密卷翘的睫羽像小扇子一样忽闪忽闪,
“可能是那种都市惊恐传闻看多了,我觉得晚上的医院好可怕,墙壁那么白,走廊像是看不到尽头,到处都冷冰冰的,万一再听到奇怪的声音——”
她倒抽了一口凉气,有点儿垂头丧气,
“所以我不敢在这里陪床。”
他的小青梅坦诚又可爱,圆溜溜的眼睛水汪汪的,席靳心都要化了。
如果不是乔颜和陆斯言像个人形监控一样在这里盯着,随时会把话传达给未来丈母娘,席靳真想把人抱在怀里贴一贴脸颊。
“所以我只能在没课的时候过来看看你,或者你想要吃什么,我帮你去那家饭店订营养餐,然后在你无聊的时候陪你说说话。”
“当然啦,如果你实在孤单的话,有的课我也可以翘掉。”
面容娇美的少女朝他眨了眨眼,可爱到席靳捂了捂心口。
借着这个机会,他又咳嗽了一下。
将小青梅的手指包进掌心,英俊苍白的脸上带着某种善解人意的笑容,
“太好了,枝枝,我就知道你心里是有我的。”
那双桃花眼若有若无的扫过站在姜栀枝后面的死白莲花,席靳琢磨着对方那天的神情,也学着放低了声音,
“可是枝枝,这样会不会太麻烦你呢?”
他的小青梅摇了摇头,甚至还帮他扯了扯散开的领口,开始系纽扣。
细而软的手指,即使再小心,在捏着纽扣的时候也会若有若无的蹭过席靳腰腹。
像是一只漂亮小鱼摇着尾巴蹭过,席靳心里又痒又麻。
模样很认真,像是娇美的妻子帮出门的丈夫整理衣服,席靳喉结滚了滚。
他就这样直勾勾的盯着眼前的人,不由自主地,凑过距离那张脸越来越近……
冷不丁的,一只男人的手伸了过来,分开了他们俩。
一直没有说话的陆斯言表情平静。
当着他的面,握住了他小青梅的手,又顺势往外推了推他的肩膀。
“还是我来吧,大小姐。”
话是对着姜栀枝说的,可那张黑沉沉的眼睛却直直的盯着席靳,面无表情:
“平时都是我伺候您,连喝水都要我喂到嘴边。”
“您哪里会伺候别人呢?”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陆斯言动作很快。
席靳一脸不爽。
先是乔颜,后是陆斯言。
陆斯言个死白莲花就算了,姓乔的也跟脑袋被驴踢了一样,全来坏他的好事。
这么宝贵的受伤机会,他好不容易能光明正大的躺在病床上,体会被小青梅温声细语哄着的绝妙经历。
然而还没等他一脸柔弱地倒在她怀里,恰到好处地露出锻炼过的胸肌和腹肌,再哄着她摸一摸……
这么完美的计划,就全被他们俩给糟蹋了!
受了伤的席靳咳嗽了一声,自己拉好了被子,看向姜栀枝。
像是受了什么委屈一般,眼睛垂了垂,
“陆同学好像很讨厌我。”
“上次送你们去学校确实是我说错了话,但是实在没有想到,陆斯言同学会记这么久,跟我一个病人计较。”
那张弧度优美的病态薄唇牵了牵,语气里带着心疼:
“真不敢想,枝枝你在他身边受了多少委屈……”
“不过没关系的,我的病也不重,只是被他瞪几眼推几下而已,没事的……”
陆斯言面无表情,语气里倒是恭敬:
“上次的事我早就忘了,没想到席少还耿耿于怀,无事生非。”
“其实席少的度量应该大一点,毕竟您正生着病,万一郁结于心耽误的病情更严重,恐怕就出不了院了。”
站在两人中间的姜栀枝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
她发现陆斯言跟席靳好像天生不合。
只要他们俩一出现,立刻就能呛起来。
“好了好了,别再说了。”
姜栀枝试图打圆场。
脸色苍白的混血青年躺在病床上,一双碧蓝的眼睛看向姜栀枝,眸底黯然:
“枝枝也觉得我小肚鸡肠吗?”
姜栀枝连忙安慰:“怎么会……”
“那就是大小姐觉得我在刻意报复他。”
陆斯言的声音响起,过分漂亮的脸转了过来。
他看着姜栀枝牵动唇角,脸上带着某种苦涩的无奈,
“我所有动作都是当着大小姐的面,可是大小姐却只信他。”
“我知道,大小姐一直不喜欢我,所以无论我做什么,大小姐都不会相信……”
“我只是心疼他使唤您,看来都是我自作多情了。”
“没觉得,没讨厌!”
姜栀枝不敢惹他,连忙截住了他的话茬。
她生平最不会处理复杂的关系,可是总有这种复杂的场面要让她处理。
她有点儿小小的愤怒,一怒之下怒了一下,
“都是我不好,行了吧!”
空气中沉默了。
在两个人反应过来之前,姜栀枝抬腿就往外走。
“枝枝,昨天晚上那条爆料的事我还没跟你说。”
身后席靳的声音响起,气冲冲的姜栀枝小怒一下,又老老实实地坐了回来,
“说吧!”
陆斯言的表情也严肃了起来。
昨天晚上牵扯到的人物广,其中也包含陆斯言。
席靳没有将他赶走,反而扫了眼在旁边竖着耳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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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颜小姐还有事吗?”
穿着一袭白色大衣的乔颜看了过来,眼睛里带着担忧:
“是昨天枝枝在网上被爆料的事情吗?姨妈昨晚就知道了,我安慰了她好久,可她还是有些担心。”
她语气恳切,很像一位担心妹妹的好姐姐,
“所以我今天过来看望席少,也是想替姨妈分忧,想问问有解决的办法吗?”
她说完话,一脸恳切的看着席靳。
席靳则看向姜栀枝。
似乎姜栀枝一句话,他就能把自己赶走。
乔颜一颗心都提了起来,满脸戒备。
最近的姜栀枝不知道犯什么病,装好人的时间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长。
她这么喜欢跟自己比较,秀优越感,一定会跟自己为难,让她滚出病房。
可乔颜还不能走。
她甚至连应对姜栀枝的话术都想好了。
准备姜栀枝一开口,她就把“不孝顺不体贴”帽子扣过去。
“在这儿吧。”
姜栀枝的声音响起,打断了乔颜准备好的话。
乔颜愣了一下。
席靳倒不在乎,继续道:
“幕后搞鬼的人还在查,过几天会有结果。”
“昨天晚上我跟公司打过招呼后,一些极端言论都被清除了。
毕竟顾聿之的身份比较敏感,很多人也知道不能提他,所以删帖的事也没有激起很大的水花。”
“裴氏那边没有动作,对这件事也没有回应,这种冷处理很聪明,所有人都回应的话,倒是容易把矛盾激化。”
“当然,大多数人都不相信这条爆料的真实度,他们都猜测是哪个公司要捧新人,所以故意为新人的登台造势。”
席靳的语气很微妙地停顿了一下,
“其实这是一条很好的营销方向,如果枝枝愿意进圈,我手上有大把资源,还可以签下枝枝,为枝枝保驾护航。”
“尤其是最近很火的恋综《心动信号》给我发了邀约,枝枝要不要跟我去玩?”
“我倒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这次的热搜跟上恋综亮相,前面的谣言自然就不攻自破。”
【回来了,回来了!剧情扭转回来了!女主上的就是这个恋综,你爱她我爱她他爱她他也爱她!所有人一起扯头花,然后万人迷女主化身恋综魅魔,叭一下子就火了!】
姜栀枝脑袋飞速转着,正想怎么把话题引到女主身上。
乔颜的声音却冷不丁响起:
“可是枝枝已经跟顾少订婚了,再上恋综跟别的男人谈恋爱的话,是不是影响不太好啊?”
“毕竟顾家那种家庭,都是比较低调的。他们应该会很忌讳有一个在娱乐圈里待过,尤其是还上过这种恋综的儿媳妇吧……”
她一袭白衣,很是纯洁无瑕,全然一副看不过去,又不得不说的样子:
“枝枝就算再大大咧咧,也不能公开上恋综,跟一群男人谈恋爱吧?”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乔颜说完,眼底浮现一抹嘲弄。
什么破烂恋综,也就是一些破落户为了搞钱才去上。
她从小就是姜家大小姐的待遇,等到以后顺利嫁给顾聿之这种有钱人,才不需要抛头露面赚这种钱。
不过,娱乐圈她瞧不上,也不想让姜栀枝参加。
她不喜欢被姜栀枝盖住风头的感觉。
“其实并不一定上恋综就是为了谈恋爱。”
席靳没看乔颜,一双好看的眼睛落在姜栀枝身上,眼眸微弯,
“我参加的综艺不多,但也知道为了节目效果,大多数节目都有剧本的,甚至某个出圈的综艺名场面,还需要经过多次拍摄剪辑。”
“所以,短暂的上个恋综打造好人设,最后全身而退,也是可以的。”
“而且,并不是所有豪门都会对明星敬而远之,在信息化发展迅速的今天,诸多开始转型的企业在小辈的择偶上都放宽了选择:家具大王丁云升的老婆,天盛药业的儿媳,一位参加过全球小姐的选美,一位做过文化类节目的主持人。
两位有个共同点,她们在娱乐圈浸淫不深,只是玩票性质,而且人物形象很正面,大众好感度很高,前面娱乐圈的经验对他们来说算是正面buff。”
【没错,根据剧情来看,男主爸被爆出负面新闻,纷争不断,是男主顾聿之参加恋综吸引了火力。
而女主角乔颜能成功嫁进顾家,跟她营造出来的单纯善良温暖爱护小动物遗世独立的人设关系紧密。】
【深受重创的顾家需要一位形象正面的儿媳妇,而乔颜完美符合了他们的要求。】
姜栀枝“嗯”了一声。
而乔颜被她的动静搞得紧张了起来。
席靳的话她听到了,更听懂了。
如果剧本好人设好的话,有席靳保驾护航,收视率一定不用愁。
到时候短短的拍个几期再抽身,既能做所有人的温暖白月光,又能落个出淤泥而不染的光环,还会让她有更多的机会出现在一些更上层的圈子里。
一箭三雕的好事。
乔颜呼吸急促了几分,又故作不经意地问:
“参加这个节目有要求吗?”
“枝枝是素人,参加起来困难吗?”
病床上,穿着一袭白色病号服的席靳薄唇微微勾起,柔和的视线笼罩着他的小青梅,温声诱哄:
“想不想去玩?”
“我可以投资下一季,然后指定枝枝想去的地点,就当是旅游了,玩够了我们随时离开。”
席家之前做矿业生意,家里有的是钱。
连说话都格外豪气。
乔颜看了他好几眼,才突然出声:
“枝枝,你都已经有未婚夫了,不会去参加这种节目吧?”
姜栀枝看向眼底紧张的乔颜,突然笑了笑,
“你没未婚夫,你想去吗?”
乔颜心脏停了一瞬,呼吸都艰难起来,“我……”
“算了,表姐应该不屑于去娱乐圈参加恋综吧,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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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颜一张脸被憋得又红又青,还硬是说不出话来。
她只后悔刚才没有爽快答应,却不想只是短短几秒钟的功夫,姜栀枝已经转开话题,跟席靳说再见了。
目送着几个人的身影消失在门口,靠在病床上的英俊青年,含着笑意的桃花眼迅速冷了下来。
小刘助理也从洗手间出来了,只是脸还有些微微的红。
“监控调出来了?”席靳问。
小刘“噢”了一声,像是才反应过来一般,用纸巾擦了擦手,这才手忙脚乱地去掏手机。
邮箱里发了一条新邮件,赫然是一段监控视频,时间正是昨天晚上。
席靳将手机接过来,骨节分明的手指在屏幕上点了一下。
他开了倍速,看的很快。
小刘也屏住呼吸,凑着脑袋在旁边看。
时间线停止的最后一秒。
半个车头冲出桥外的豪车,风吹雨打的老旧卡车,一边的车灯照明不清晰,看起来像是里面的灯泡坏掉了。
“这孙子!”
小刘愤愤的骂了一句,
“喝了酒还敢开大车出来!得亏这是晚上,白天这条路的行人更多,他不知道要惹出多大的祸!”
屏幕黑掉了,倒映着席靳英俊的脸部轮廓。
他五官深邃,眼窝偏深,笑起来的时候一双桃花眼翩然,看起来恣意又潇洒,很好接触。
但一旦不说话,面无表情的时候,混血的五官看起来要锋利许多,嗤道:
“你真信他是醉酒驾驶,不小心开过来的?”
小刘:“啊、供词是这样说的,而且酒精含量已经超过醉驾标准了……”
病床上,五官英俊的混血青年撩起眼皮,恣意又潇洒,只是一双蔚蓝的桃花眼微微眯着,看起来危险十足,
“这是敲打我呢。”
对着一脸茫然的小刘,席靳剑眉微挑,
“昨晚的司机从下高速后,一直匀速行驶,路遇所有的红绿灯路口都能提前减速,稳稳刹车,证明他没有被酒精麻痹神经,或者说酒精作用并没有让他意识不清晰。
甚至他可以绕过管控区域,目的性极强地走上了滨河大道。”
“但是从上了滨河大道之后,他依旧匀速行驶,只是速度明显放慢,这是在等我。”
“货车底盘高,视野广,所以他能早早的发现我们,直到我们的车也拐上滨河大道,被他发现的那一刻,他才开始提速。”
席靳懒洋洋的说完,似笑非笑的瞥向呆滞住的小刘助理,
“这次听懂了吗?”
小刘愤怒:“这是谋杀!”
“谋杀算不上,撞上的一刻他急踩了刹车,而且载货量不高,所以很快刹住了。”
“不过是他背后的人要敲打我们,这才故意找了个机会恐吓。”
小刘震惊:“哥,咱惹上仇家了!”
“不是你,是我。”
躺在病床上的青年勾了勾唇,摩挲着自己的指腹,又放到鼻尖闻了闻,直到那股浅淡的玫瑰香气传来,那双湛蓝的眼底才重新染上笑意。
桃花眼弯弯,带着某种妖异的愉悦:
“顾仁康那个老东西,养了两个反社会人格的蠢货。”
直到将这三个字对上个常在某个日间新闻出现的名字,小刘嘴磕巴了一下:
“顾、顾家太子爷?”
“对!姜栀枝是太子爷的未婚妻!!他一定是为了报复我们!!!”
席靳冷晒:
“帝制社会早就被推翻了,少提这些封建余孽。”
小刘脸上一会儿红一会儿白,不知道想起了什么,他疯狂“啊啊啊”了几下,摇了摇席靳:
“席哥,你说实话!”
“你是不是被姜栀枝霸王硬上弓了,所以食髓知味,这才性情大变被姜栀枝迷得晕头转向的!”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小刘助理话音刚落,就见枕着手臂的席靳骤然起身,露出很不赞同的表情:
“你怎么会这么想?”
小刘刚松了口气,就听到对方的声音慢悠悠的,带着某种炫耀的自得,
“我们枝枝哪里需要霸王硬上弓?”
“她对我勾勾手指头,我立刻就能把自己洗干净卷被子里送她床上。”
小刘一脸的恨铁不成钢。
又听他们席老师语气飘飘然,带着期待:
“可是她刚刚摸过我了。”
“她的手可真软,要是能天天摸我一下就好了……”
“手那么小,又那么软,我都怕硌疼了她。”
“她从小娇生惯养,是吃不了一丁点苦头的。”
小刘:“……”
“不过,刚才的画面,让姓顾的那个封建余孽看到,就更有意思了。”
席靳依旧是笑着的,只是眼底没有半分温度。
席靳向来好脾气,大方随和,很好说话。
可这一刻,小刘却觉得他们席哥有点陌生,他只能鼓起勇气劝:
“席哥,咱还是别惹他了,俗话说民不与官斗……姓顾的是个疯的,他这次敢公然制造车祸,下次就不一定能做出什么事来。”
病床上的混血青年,脸上的笑意也尽数消失了。
总是带笑的眼睛拢着某种肃杀的阴翳,
“顾聿之是个疯狗,我才更不能把枝枝留在他身。”
“他那种人,会把我们枝枝吓坏的。”
小刘被他这幅截然不同的样子弄得心里毛毛的:
“但世界上漂亮的小女孩那么多,咱没必要非盯着一个姜栀枝……”
那道存在感极强的视线扫了过来,恍若实质。
小刘缩了缩脑袋。
席靳对他笑了一下。
小刘缩得更紧了。
“你怎么会这样想呢……”
恍若叹气一般的语气,却透着某种让人胆寒的偏执:
“这个世界上的小女孩再多,可我的枝枝只有一个。”
“姜栀枝就是姜栀枝。”
“这辈子,下辈子,我都非她不可。”
“不过,”
席靳轻嗤一声,语气带着讥诮的恶劣:
“托他的福,我进了医院。”
“确实该给那位封建余孽太子爷,送点回礼了。”
此后两天风平浪静。
就连乔颜都安静了许多,只是每天早出晚归,连饭都不在姜家吃了。
姜栀枝乐得不见她。
每天缠着妈妈,骗骗男人,过得很幸福。
除了偶尔还会收到骚扰短信。
熟悉的变态语气,很热情地问她要不要看看那个。
她顺手又拉黑了几个找不到头绪的境外号码。
这个世界的变态实在太多。
11月底,天气转凉。
姜栀枝秉持着人设,又开始逃课。
但她没让陆斯言跟在她屁股后面。
系统说,陆斯言年少早慧,如今正处在创业的关键时期,要做项目,还要拉投资,每天忙的不得了。
尤其是在恶毒反派姜栀枝的侵扰下,对方还能不为所动,在搞事业的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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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万人迷女主的男人,是不可能做真正的小白脸的。
姜栀枝没有背包,她穿着一件连帽的浴袍大衣,里面是成套的MIUMIU休闲套装,踩着一双干干净净的小白鞋。
衣服是姜母挑的,舒适又有活力。
就是不抗风。
可大概姜母大早晨给她搭配衣服的时候也不知道,她的宝贝女儿今天又要翘课。
白日里起了风,刮走了地表的余温,走在路上的姜栀枝裹了裹衣服,晃晃悠悠,拐进了学校附近的某个小巷子里。
再走200米,就会有一家卖肠粉的小店,味道很不错。
轻快的脚步声踩在地上,风里传来稀疏的枝叶声,被踢走的小石子撞在墙上,发出一声脆响。
她一边哼着不成调的歌,视线冷不丁的往前一瞥,脚步放慢了。
几米远的台阶上,正坐着一个年轻人。
对方穿着黑色冲锋衣,黑衣黑裤,很年轻帅气的长相,只是眉宇间有些邪气,长得就不像好人。
更别说他嘴角旁青了一块,正面无表情地擦着嘴角的血,一副刚跟别人火拼完的模样。
姜栀枝犹豫了一下,要不要故作无事,然后折返回去。
可是换一条路的话,要绕好大好大一个圈。
片刻的犹豫过后,姜栀枝脚步又加快了一些。
大白天的,对方肯定也不会怎么自己。
大概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NPC,她还是不要自作多情了。
姜栀枝脚步匆匆,看着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拉越近,身后传来风声,微凉的风扫着耳廓,把脸上那些残余的温度也刮走了。
一道存在感极强的视线落在她脸上,从耳廓蔓延到脖颈,又随着那阵冰冷的风,阴冷又粘腻地逡巡在她脸上。
三步,两步,齐平,姜栀枝正要再次加速,忽然听到了一声“同学”。
她假装没听到,正要继续往前走,对方的声音又骤然加大。
“这位穿白色外套灰色裤子白色鞋子,脑袋后面扎着一个亚麻色包子的女同学!”
姜栀枝瞬间停下脚步。
她生气了,退了回去,似乎是觉得个人审美遭到了质疑,有点怂,又一本正经的纠正:
“不是包子。”
对方笑了,可是笑起来更邪气了,比她这个恶毒女配还要像反面角色。
嘴里说着礼貌的话,语气却像是打劫:
“抱歉,因为不知道该怎么称呼,所以才故意这样叫你,你有纸吗,同学?”
姜栀枝掏出口袋里的纸巾给他。
但不知道为什么,坐在台阶上的青年没有第一时间接过来,反倒是盯着她的手指看了有几秒,目光热切。
像是她的手指上沾了什么奇怪的东西。
姜栀枝忍着收回手指的冲动,努力平静下来:
“还要吗?”
青年笑了笑,锋利眼尾高高吊起,即使脸上挂了彩也不显得难看,反而更潇洒野性。
看着不像好人,动作却有分寸,还很避嫌地没有碰到她的手,修长干净的指尖握住纸巾的另一端,
“谢谢,我正需要,借了好几个人的都没借到。”
他这副反派模样,能借到纸才是怪了。
姜栀枝心底腹诽,拔腿要溜,又听到青年的声音响起,带着某种恳切:
“同学,你知道这边哪里有个小药店吗?我受伤了,想去处理一下伤口。”
肠粉对面就是一家平民大药房。
姜栀枝给他指了指。
坐在台阶上的青年起身,姜栀枝眼前一暗。
青年高大的身影笼罩住她,攻击性极强的眉眼缠在她身上。
她抬头,仰视着台阶上的青年,看到对方又冲她笑,活脱脱像个霸凌小学生的高中生:
“同学,你有没有带钱,我钱包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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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栀枝怂怂地翻出自己的口袋,向对方证明自己也没钱。
谁料青年唇角的笑意放大,伤口又快挣开了,
“哦,手机支付也是可以的。”
姜栀枝没有办法。
索性就这几百米的距离,她像个被劫持的小可怜,跟着歹徒去了平民大药房。
店员很热情,哗啦拿出来一大堆药,美其名曰效果好,经济实惠,88块钱的大礼包,额外还送一包纸巾。
站在前面那个高大身影却只是伸出手来,点了点最下面一层,
“要这个。”
推销未果,店员撇了撇嘴,不情不愿地扫码,递了过来,
“2块5。”
姜栀枝一脸震惊,递出手机给他付了2块5。
可买完药,对方也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一副赖上她的样子,姜栀枝没有办法,索性带着对方去了对面的肠粉店。
然后看着对方唇角的伤口,恶狠狠的点了两份加辣的肠粉。
青年没有说话,打开了自己买的酒精,开始处理伤口。
唇角处一片淤青,洇着未完全干涸的血。
他用棉签蘸着透明酒精,脸上表情轻松,抬手按了上去。
亲眼目睹的姜栀枝倒抽了一口凉气。
酒精消毒,还有伤口,真有够狠的。
一次还不够,对方又换了根棉签,很快故技重施。
只是这一次棉签上沾过的酒精太多,透明的水珠随着按压从下颚滚落。
对方的肤色不算很白,脸侧还有一道不明显的小疤。
大概是由于疼痛的反应,颈侧皮肤上的青筋凸起着,透明的酒精从上面淌过,随着微动弧度,像是一条游弋的蛇。
两份肠粉被端了上来,上面的辣椒酱红艳艳的。
姜栀枝偷偷看了对方一眼,没敢吭声,拆开了筷子。
软软的肠粉被筷子夹着,随着滴落的酱汁会弯下去,第一口辣椒酱在嘴里爆开的瞬间,姜栀枝被呛得咳嗽了一声。
青年的视线抬了起来,落在她身上。
姜栀枝连忙拧开水灌了一口,故作无事发生。
只是手上的动作倒是实在,把那些多余的辣椒酱一点一点挑开了。
“是我哥打的。”
青年的声线冷不丁响起,解释着自己的伤口。
坐在塑料凳子上的女孩闻声翘起眼睛。
青年看着她笑,继续开口:
“我是他爸在外面出轨生的,我妈很早就没了,社区把我送到了福利院,在那里受了几年欺负逃了出去,后面到处漂泊,近两年才被对方接回去。”
“因为和所有人都不亲近,也不讨喜,说了不该说的话,所以我哥亲自出手把我打了一顿……”
他牵动唇角,还未完全愈合的伤口又要开始流血。
明明是一张很邪气很不好惹的脸,可是他偏偏露出这样的表情。
黯淡的,受伤的,无助的眼睛。
很容易让姜栀枝想起那个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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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练过泰拳,老师曾经是世界冠军,连他自己也拿过全国性的奖,下手挺重的。”
“没有吓到你吧,同学?”
“抱歉,那个家里没有人管我,我身上也没钱,所以没地方去了,这才鼓起勇气借了你的钱。”
对方看着她笑了笑,“放心,我会把钱还给你的。”
他这么坦荡,姜栀枝倒是有点心虚了。
就因为对方长得凶恶,不像好人,她就以貌取人,甚至还明明知道对方嘴角有伤口,却故意给人点辣椒。
“没……没事的,不用还……”
姜栀枝有些踌躇,盯着青年面前肠粉里的辣椒。
“要还的。”
青年闻声挑眉,直勾勾的眼睛盯着她。
明明是隔着桌子的距离,明明没有出格的动作,可姜栀枝却莫名感觉对方的视线很放肆,沿着她的脸颊流连。
连低笑的意味都有莫测,
“从小到大,我只理所应当的用过妈妈的钱。”
“你这么年轻,是做不了我的妈妈的。”
姜栀枝觉得他说的话很怪。
可要是仔细探究,她也分不清这句话怪在哪里。
可能只是开玩笑,是她太敏感了。
“抱歉,是哪句话说错了吗?你好像有些不开心。”
青年的声音带着歉意:
“我没上过学,也没受过正规教育,也交不到合适的朋友,父亲大哥都恨我,所以我不太擅长与人交往。”
“如果刚刚说了冒犯你的话,希望你不要放在心上。”
姜栀枝点了点头,“好的。”
虽然面前的人有些怪怪的,但他确实可怜,也挺有礼貌。
更何况,他还让姜栀枝想起了某段自己的经历。
作为摆脱了困境的过来人,看见那些依旧挣扎着像另一个自己的人,总是有一些宽容的。
“稍等。”
姜栀枝放下矿泉水瓶,起身朝着吧台的方向走去。
而在她身后某个看不到的方向,背对着吧台的青年绯红薄唇勾起,慢条斯理地拿过了那瓶被拧开的水。
很普通的矿泉水饮料,瓶口开着,上面还沾染着未干的水痕,以及一点残余的口红痕迹。
面容邪美的青年盯着这瓶水,眼底涌动着某种滚烫的热切。
稠暗的视线带着某种焦灼,让他无意识做出吞咽的动作,喉结快速滑动着。
他没有喝。
只是用两只大手捧着这瓶水,小心翼翼的放在鼻尖,深深地闻了一口。
温度降低的玫瑰冷香,好闻又勾人,香得要命,香得他恨不得将半分钟前那个漂亮女孩都一起拆吞入腹。
好漂亮。
好可爱。
他忍着几乎战栗的冲动,忍着那些叫嚣沸腾的念头,学着对方的样子,举起了瓶身。
不算宽广的塑料瓶口抵着下唇,温度偏低的水流涌了进来,舌尖翘起,感受着水中残存的玫瑰气息。
他们俩已经接吻了。
顾厌想。
他已经打上了嫂子的标记,将沾着嫂子气息的甜水咽进胃里。
他已经是嫂子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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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是不加蒜蓉辣酱的,还额外给对方点了一份小馄饨。
青年很开心,看着她笑:
“谢谢,真不知道同学你原来是这么善良的人,实在是太感谢了!”
姜栀枝被他夸的心虚。
实际上她一点也不善良,甚至10分钟前点餐的时候,还在暗戳戳地期待对方会被辣的龇牙咧嘴。
她还是蛮恶毒的。
姜栀枝一边想着,一边也冲对方弯了弯眼睛,笑得很矜持,
“不用谢,我妈妈从小就教育我要乐于助人的。”
“阿姨把你教的很优秀,不像我,连妈妈的样子都快记不清了。”
青年的笑容有些苦涩,但又很洒脱的摇了摇头,
“不说了,对了,我叫阿厌,你呢?”
姜栀枝一边认真的用酱汁涂抹肠粉,一边问他:
“哪个燕?”
“厌恶的厌。”
少女纤细的指尖停了一下,乌泱泱的睫羽翘了起来。
唇角染着一块青色伤痕的青年依旧是笑着的,向她解释:
“生我的那个男人,很讨厌我。”
姜栀枝吃饭的动作停下了。
她甚至开始愧疚了。
她真该死,人家不过只是试图找她借了点儿纸,买了2块5毛钱的酒精和棉签,她竟然就把人想的这么坏,甚至还要恶狠狠的报复对方。
对方这么可怜,没有妈妈,要挨打,被欺负,名字里都是被嫌弃的人生,连自己这种路人也要折磨他。
她可真该死啊。
大概是察觉到了她的视线,青年没有再说话,拿着勺子吃起了馄饨。
空气中传来虾皮和鲜汤的香气,姜栀枝却有些食不下咽,她慢吞吞的掏出手机,又悄悄打开浏览器,在屏幕上点来点去。
不多会儿,她心虚地将手机放进口袋里,修剪圆润的指尖在桌子上轻轻点了点。
正在吃饭的青年抬起头来。
姜栀枝声音很轻:
“在《诗经》中,有“厌厌良人,秩秩德音”的句子,厌有美好安和的意思。”
“阿厌,你往后的人生也会像你的名字一样,安静美好,顺遂平和。”
坐在对面的青年表情怔愣,唇角一直浮现的笑容消失了,狭长的眼眸带着她看不懂的情绪。
正当姜栀枝以为自己说错了,打算当成一切没有发生过的时候,坐在对面的青年却忽然笑了笑。
这次的笑容要真切许多,英俊邪美的脸颊上,甚至还有一个浅浅的小梨涡。
青年看着她,目光灼灼:
“谢谢你赋予它新的含义,也谢谢你的祝福。”
“今天对我来说,真的是一个新的开始。”
饭桌下,顾厌下意识地摩挲着自己的指节,忍着喉头难耐的渴。
心口滚烫,像是有人燃起了一把火。
烧得他四肢一片发麻,心脏都开始干涸。
今天来见姜栀枝,或许是一个不太正确的决定。
顾厌想着。
毕竟来之前,他只是想着逗弄对方,甚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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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离她太近了。
可以清晰地闻到她身上的玫瑰香气,听着她用那种很软很乖的调子,努力安慰他,试图给他美好的祝愿。
她是锦绣堆里被捧着,呵护着长大,没吃过一点苦,没见过一点人心险恶的漂亮小孩。
而他是被戳脊梁骨的杂种,被推倒在泥坑里的小要饭的,他是没爹生没娘养只会打架的怪物,是一次次脸上糊满了鲜血,在冬日的桥洞下等死的小乞丐……
对着那张春日薄雪一样的漂亮脸蛋,顾厌却觉得心口发烫,喉咙也发烫。
他越发严重的认识到,自己跟姜栀枝是两个世界的人。
单纯与卑劣,天真和阴暗。
天上地下,云泥之别。
他应该继续恶劣,搅得人人不宁,反正这个世界从来没有好好对待他过。
可是对着这张认真的脸,顾厌却只是握紧了手指,轻轻吐出一口气。
对着那双亮晶晶的眼睛,他无法再实施那些恶劣的,让人难以启齿的,会让她恐惧又慌乱的计策。
所以他只是将手指攥的紧一点,再紧一点。
约束着自己,努力学着顾聿之那副从容的样子向对方表达感谢。
或许确实应该感谢。
感谢上帝把嫂子送到了他身边。
他想,他真的要爱上嫂子了。
为了顺利翘课,姜栀枝在外面逛了一大圈。
再次折回学校的时候,天已经快暗了。
街边的路灯亮起,照亮了脚下的路。
秋风吹来寒意,沙拉拉的树叶飘在脚下,发出一点细微的响声。
姜栀枝又看到了骚扰短信,是半个小时之前的。
「不要跟其他男人靠得那么近,宝宝」
「我会吃醋的。」
「他笑的真恶心,你不觉得反胃吗?」
姜栀枝面无表情又熟练地将号码拉黑。
下一瞬,又是一条新消息发了过来。
「晚上不要一个人走路,很危险。」
「外面全是坏人,你没看到他们看你的眼神吗?」
「为什么不回我的消息,老婆?」
「别怕,老公会陪着你的。」
几乎是同一个瞬间,姜栀枝后颈处泛出麻麻的凉意。
似乎有什么黏腻而幽暗的视线笼罩住了她,从上到下,将她包裹的严严实实的。
姜栀枝心脏都空了一拍,迅速转身往后看。
身后是零星的行人,偶尔还有一辆自行车呼啸而过。
看起来一切正常。
那股粘腻的视线消失了,姜栀枝终于松了一口气,继续往前走。
或许对方只是发短信吓她。
哪里有这么巧,自己刚走到这里,对方就又跟过来了。
姜栀枝继续往前走,只是这次不敢再磨磨蹭蹭,明显脚步提快了许多。
从这里离学校很近,直径距离不过二三百米。
可不知道为什么,她跑得越快,那道黏腻的、冰冷的,恍若有了实质一般的触感就越发清晰。
混着冰冷的夜风一起,扫过她的耳垂,扫过她露出一小块的脖颈,以及任何裸露在外的地方。
那种不安的感觉再次加重,如果不是路灯下只有她的影子,姜栀枝甚至怀疑对方要黏上来了。
心跳加快,呼吸因为奔跑而急促。
可面前几十米远的地方,又是那条狭窄的小巷子。
那股黏腻的视线越发清晰,姜栀枝不敢停留,深吸一口气迈了进去。
小巷里没有路灯,黑沉沉的,只有手电筒的光芒照亮了那一块土地。
还好,那道存在感极强的视线消失了。
对方没有跟进来。
姜栀枝呼出了一口气,白色的鞋子踩在树枝上,发出“啪嗒”一声脆响。
忽然,举着手机的少女寒毛直竖。
她明显听到一道脚步声响起,比踩到树枝的她提前落地了半拍。
交错的,清晰的,落针可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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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再也忍不住了,随着“咔嚓”一声踩碎的树枝,她几乎不要命一般向前跑去。
身后传来一道轻笑。
凉薄而幽邃,像是某种逗弄猎物的恶魔。
他已经知道她发现了。
或者说,他是故意让她发现的。
忍着在喉咙里几乎要尖叫的冲动,姜栀枝衣角都跑出了残影。
呜咽的寒风灌进衣袖,吹的领口袖口一片冰凉。
可平日里明明不算长的小巷,在漆黑潦倒的夜中,却像是被人刻意延长了一样。
那道尾随的脚步声如影随形,跟在她身后。
不紧不慢,却将距离一步一步拉短。
姜栀枝头皮发麻,心跳加速,脑海中一片空白。
她不知道被人抓住会遭遇什么,所以脑海中只剩下一个念头。
跑!
千万不要被他抓到!
小巷中道路不平,更别提夜里还起了风,地上堆着潦草的树枝树叶,姜栀枝一个不稳,踩在染上寒霜的树叶上滑了一步。
手机在地上翻了两圈,似乎撞到了什么石头,最后盖在了地上。
最后一下撞击,光亮尽数消失。
浓郁的暗色笼盖住了她,将她一寸寸包裹,缠绕,禁锢。
与此同时,那的脚步声终于停下,停在了她身后。
姜栀枝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系统没有响应,周围没有人,只有荒芜破败的小巷。
脑海中千万种念头疯狂而过,她开始后悔没有叫上陆斯言,又后悔没有走一条更宽广的大路,更后悔自己没有把骚扰短信当成一回事,这才给了对方机会。
刺骨的寒风吹在身上,吹得宽松的浴袍大衣被寒风吹得摇摇晃晃。
隐约的光线中,可以看出是个身形很高的男人。
他戴着一顶鸭舌帽,帽檐下黑黢黢一片,什么都看不清。
那人弯腰俯身,姜栀枝惊恐的睁大了眼睛。
她下意识后退,跟人拉开距离,可脚下的树叶太滑,身体不受控制的朝后倒了过去。
下一瞬,男人的手臂牢牢的接住了她。
伴随着俯身的动作,捡起了掉落在地面上的手机,塞进了她口袋里。
又替她扯好了大衣。
听不出来年纪,或许是用了变声器,又或许确实是她不认识的人,
“怎么这么不小心呢?”
很亲昵的语气,仿佛他们是什么关系很好的朋友一样。
“跑这么快,摔伤了怎么办?”
“怎么在发抖呢,宝宝?”
他叫她宝宝,可他的声音分明是个陌生人。
被他禁锢着的少女戒备地盯着对方的方向,身体僵硬的像个木偶,喉咙都一片冰凉,
“你要做什么?”
对方笑了一下,像是她问了什么很愚蠢的问题。
低沉的笑声在夜晚破败的小巷蔓延,让人不寒而栗。
“老公不是说了吗?晚上走夜路危险。”
“宝宝总是不乖,所以老公只好亲自来了。”
“都怪地面太滑,差点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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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栀枝握紧了拳头,悄无声息的沿着大衣口袋,摸到了一根硬硬的指甲挫,藏在掌心里。
“你是给我发骚扰信息的人,还偷拍我的照片,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尾随的我?”
可这一次,对方没有再继续接着她的话往下说。
“我给家里人发了消息,他们会来找我,我劝你不要不自量力,也不要脑袋发热对我做出不好的事情。”
“什么事情?”
对方的语气有些盎然,完全没理会她的威胁,反倒揪住最后的字眼,开始盘问她:
“亲你?抱你?摸你?还是**?”
最后两个字出口的瞬间,姜栀枝恼怒的红了脸。
可两人之间的力量悬殊如此明显,她不敢惹恼了对方,只好冷着一张漂亮脸蛋,努力为自己说理:
“既然你了解过我,应该知道我的未婚夫是顾聿之,顾家不是你能惹得起的。”
“你敢动我,整个A市都容不下你,你会像一沟里的老鼠一样到处流窜,你会后悔今晚所做的一切。”
男人的鼻腔里发出一点低音,像是终于正视了这个问题,
姜栀枝提着的一颗心悬了起来,然而还没有落到实处,就听到男人的声音再次响起,
“那我们亡命天涯吧,老婆!”
他骤然贴了过来,呼吸喷洒在她脸上,音调里带着某种雀跃,
“我会陪着你,会护着你,不会让你吃一点苦头,像任何一对平常的年轻夫妻一样!”
“枝枝……枝枝……”
他声音很急,呼吸的温度都滚热了几分,落在她颈侧的细嫩皮肤上,似乎下一刻就会渴到落下来,
“好喜欢枝枝,好想舔枝枝,枝枝枝枝……”
姜栀枝握着指甲锉的手指再度收紧。
这个神经病。
她真的忍不了了。
姜栀枝屏住呼吸,飞速从口袋里掏出她的利器,朝着男人的脖颈捅了过去。
耳边传来风声,一切都似乎成了慢动作。
冰冷的指甲挫在空气中划出弧度,然而还没落到男人脖颈,姜栀枝的手掌就被一只戴着手套的大手包住了。
皮质手套在那只宽大的手上绷得紧紧的,包裹住了她,轻而易举地抽掉了她手中的武器。
“啪嗒”一声,指甲锉掉在了地上。
漆黑的小巷中,姜栀枝瞳仁下意识地睁到最大。
湿热的触感落在脖颈,带着令人脊背震颤的麻。
带着笑意的声音钻进耳朵,用某种戏弄的,低哑的狎昵,
“比我想象的还要香,老婆。”
“小小娇娇的,是从什么糖水罐头里泡着长大的吗?”
“打人的样子都那么漂亮,要不要再来一下?”
皮质手套包裹下的大掌攥住了她的手腕。
细细的,脆弱到让人担心力气稍微大一点都会折断。
他握着她的手,吻了上去,
“不要打了吗?那我可亲你了。”
姜栀枝耳朵滚烫,又羞又恼。
在呼啸的寒风中,她扬起另一只手,朝着男人的脸扇了过去,
“好脏,滚开!”
寂静的小巷,清脆的回响。
被她将脸都扇歪的男人口中逸出一声低笑,
“你怎么会这样想,心肝儿?”
他又换了一种称呼,用肖似顾聿之叫过她的语气喊她,声音低低的,
“我比他们可干净的多。”
他握着她的手腕,放在冰冷的唇上轻轻蹭着,
“连房间里都只有你的照片,各种模样的照片,个顶个的漂亮。”
“梦里也只有你,娇滴滴的,哭得我心软。”
“对了,收到我的纪念品了吗?”
男人笑着,湿冷的笑意带着某种惋惜:
“真抱歉,那张照片,都泡软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姜栀枝毛骨悚然。
她觉得他惹到了疯子。
这个疯子对待她,又像是猫捉老鼠一样,带着戏弄,耍着她玩。
姜栀枝已经做好了最糟糕的准备,可谁料下一秒,皮质手套就隔着衣服落在了她的腰上,膝下。
对方半跪在地上,轻而易举的将她抱了起来。
“怕我了吗?”
他说:“知道害怕,还敢一个人走夜路,跑到小巷子里来,胆子真不小。”
男人的脚步声在寂静的小巷中响起,像是底很薄的鞋,踩在了枯枝败叶上,不时发出窸窣作响声。
“还好这次遇到的是我,如果遇上别人,你可怎么办呢?”
陌生的音质,带着某种金属的质感,随着偏低的声线在微凉的空气中浮沉,有种莫名的哑。
姜栀枝心里将对方骂了100遍,但是怕激怒了对方,她一直没有讲话。
可她越是不说话,对方说的就越起劲,
“他们可不会像我这么好心,这么心疼你,还会抱着你走。”
“他们只会看你漂亮又娇弱,怯怯地逃也逃不开,然后把你逼进肮脏的墙角,捧着你的脸亲你,亲的你满脸都是口水也不停下。”
“姜栀枝,”
男人的脚步停了一下,喊着她的名字:
“你不怕吗?”
远处20米的地方,是小巷路口。
出了小巷往东就是他们学校,咫尺之遥。
从这个地方,已经能清晰的看到小巷外路灯余晖的光影,金色的尘埃在空气中晃动,吹落的树叶飘飘摇摇,穿过巷口这道金黄色的画框。
姜栀枝握紧了手指,死死地盯着巷口的方向。
盯住了所有的希望。
可是抱着她的男人手臂收的太紧,姜栀枝能清楚地感觉到对方手臂上的肌肉线条。
悬殊的力量对比,让她难以逃脱。
更何况对方把她抱过来,未尝没有像猫捉老鼠一样逗着她玩的心思。
漆黑的巷道中,被抱起的少女垂下眼睛,睫羽密密地扇动几次,带着无助的怯弱:
“我怕……”
少女细软的调子很轻,因为恐惧发着微微的颤。
男人胸腔里溢出一声低笑,:
“我可以给你个机会,老婆。”
“现在不是放学时间,外面的人少,但也并非不会有人路过。”
“这样,我允许你叫一声救命,如果有人闯进来救你,我就把你松开……”
“但是,如果你的叫声没有被任何人听到,枝枝,那我就只能很抱歉的亲你了。”
空气中静悄悄的,只有残存的风声。
过了好一会儿,那道女孩的声音才再次响起,像是终于深思熟虑之后,得出了这个可以接受的答案,怯生生地答应他,
“好。”
对方懒洋洋的笑着,胜券在握:
“那我数三声,3,2——”
忽然,一道大力传了过来。
柔软的布料勒成了一条线,陡然缠住了男人脖颈,死死绞紧!
窒息感骤然传来,男人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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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栀枝趁机滚下,顺势踹了过去:
“死变态,去死吧!”
骨骼碰撞的声音响起,对方倒抽了一口凉气,弯下身来。
姜栀枝再气恼也不敢踢第二下,跌跌撞撞地往外跑去。
没了腰带的浴袍大衣在空气中划出弧度,小巷边沿的明暗交界清晰可见。
手指即将碰到那条线的一秒,在呼呼的风中,她听到了男人的低笑,带着某种兴奋的愉悦,
“你比我想象中更聪明。”
“老婆,我好像更喜欢你了……”
外面的风很大。
大衣的裙摆被风掀了起来,宽松的长裤被吹到撞在腿上。
姜栀枝心有余悸,朝巷口的方向看了一眼。
里面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清。
她不知道对方已经跑了,或者又隔着这片黑暗,正用那种恶劣的,戏弄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她。
心脏剧烈的跳动着,姜栀枝拍了拍自己的心口,劫后余生一般掏出手机,打算报警。
可是手机已经打不开了。
不知道是摔坏了,还是因为没电了。
她快步往前,正打算先进学校,却听到身后传来一道汽车鸣笛声。
流畅的车身从旁边穿过,后驾驶的车窗缓缓降了下来,是裴鹤年那张清贵无尘的脸,拧着眉看她:
“一身泥,去哪里打滚了?”
车厢内一片温暖,姜栀枝手里捧着一杯热水,肩膀上披着裴鹤年的西装。
雪白漂亮的脸蛋染着未褪去的仓惶,唇瓣紧紧抿着,几乎要褪去血色。
她小口小口的喝着水,睫羽颤来颤去,像是真正脱离了危险才感到后怕。
她旁边,穿着黑色衬衫的男人面色肃冷,修长凌厉的指骨在屏幕上翻动着,一张俊脸越来越黑。
姜栀枝更不敢说话了。
不知道看到了什么,裴鹤年的呼吸重了几分,空气中的温度都陡然降低。
姜栀枝像个小鹌鹑一样缩了缩脑袋。
“这种情况多久了?为什么不告诉我?”
“就……”
姜栀枝嘴里的话磕绊了一下:
“就那天晚宴之后,一开始以为是发错了,后来、后来告诉了家里人……”
“哪个家里人?”
姜栀枝更心虚了。
“总不会是那个陆斯言陆同学?”
裴鹤年声音冰冷,带着某种即将到来的危险,
“他能帮你什么?”
“没用的废物。”
“他该不会是信誓旦旦的说着要保护你,然后明知道在你有危险的情况下,把你一个人丢到街上?”
姜栀枝声音小小,“我没想到会回去这么晚……也没有让他跟着……”
“那你想到今天会被人尾随吗?”
车内的灯光下,裴鹤年那张俊美无俦的脸庞偏了过来,一双凤眸冷若寒星,带着极重的威压,
“你以为你会永远都这么幸运吗?”
“如果今晚没有逃出来,你知道会发生什么吗?”
“那么无耻的人,连发骚扰短信尾随你都做得到,还有什么做不出来?”
“那个所谓的机会只是借口,不管有没有人听到,他都会拖着你向小巷深处走。”
“然后把你按在冰冷的墙壁上,掐着你的脸亲你,用恶心的调子发出不堪入耳的声音,亲的你站都站不住,只能一边哭着一边乖乖叫他老公。”
裴鹤年脸庞阴鸷,一张脸铁青到恨不得要杀人,
“你真以为他会放过你,让你好好的从里面走出来吗?”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车内的光影中,捧着热水杯的可怜小孩,眼泪汪汪地看着他。
眼是湿的,唇是红的。
小脸白生生的,下巴尖尖,纤弱又可怜。
像是听了他的话知道怕了,又或许只是在害怕他。
想跟他拉开距离,可最后只是缩进他的衣服里,声音小小的,像是央求,
“别、别说了……”
乌泱泱的睫羽垂在眼下,打出大片大片浓密的阴翳,衬着如雪的肤色,孱弱到了极点。
面容俊美的男人微微蹙眉,积蓄在心头的暴虐和担心最后只化成一道叹息。
他伸手摸了摸对方的脑袋。
毛茸茸的发丝,细而软的蓬松触感,像是某种精致鸟类最柔软的腹毛。
即使他说了这么重的话,他可怜又柔弱的小女朋友也没有躲。
乖乖的让他摸着脑袋。
甚至还主动抬起脸,在他掌心蹭了一下。
裴鹤年心跳空了一拍,心底软的不成样子。
车内的灯光被一时遮住,又很快再次恢复了光明。
身材高大的男人将他可怜又娇气的小女朋友抱在怀里,按着她的脑袋,按进了自己怀里。
鼻尖萦绕着熟悉而清冷的雪松香气,连心脏的跳动都是能让人安静下来的频率。
姜栀枝垂下眼睛没有说话,只是动作很隐秘地扯着裴鹤年的衣角,跟系统小小声讨价还价:
【真的不能告诉我是谁吗?我保证不乱说。】
【不会是裴鹤年这个狗东西贼喊捉贼吧?他来得那么快……不过好像也不对,他的脖颈没有红痕,头发没有被棒球帽压过的痕迹,哪怕一点点。】
【而且,我都答应跟他交往了,他也不会这么无聊吧?】
系统一个格一个格的往外抛数据块:
【我是真的不知道,没骗你。】
【系统只有查阅已知剧情,发布任务,提交完成度的权限,能探知的范围仅限女主乔颜……你看,退一万步讲,我是不是帮你排除乔颜了!】
姜栀枝:【……】
头顶的发丝被人轻轻的碰了碰,或许是裴鹤年在吻她。
那道几分钟之前还阴沉沉的调子终于放缓,有力的手臂轻轻地拢着她,小心翼翼的将她抱在怀里,像是对待某种易碎的瓷器,
“事情我来处理。”
“别怕。”
趴在他怀里的女孩轻轻地转了转脑袋。
其实她没有很怕,她不怕黑,危机也已经解除了,现在很安全。
她只是想知道那个人是谁。
她没有解释,只是软软的脸颊贴着男人的颈窝,找了个舒服的姿势,一点一点蹭了进来。
四周一片静谧。
抱着她的男人也没有讲话,留给她消化一切的时间,骨节分明的大手抚摸着散落在后的柔软发丝,一下又一下。
车窗外的人潮慢慢多了起来,已经是放学的时间了。
连接着数据线的手机嗡嗡两声,上面跳动着陆斯言的名字。
姜栀枝伸手过去,偷偷按了静音键。
可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一只大手却骤然包住了她的手指,牵着她的手,点击了接听键。
电话那边传来陆斯言的声音,
“大小姐,我在笃行楼楼下,您打算下来了吗?”
笃行楼是姜栀枝上大课的教学楼,可姜栀枝人早就溜了。
她正犹豫着怎么把人忽悠回去,却听耳后传来一道冰冷的声音:
“她在我这儿。”
电话那边的呼吸骤然停住了。
不知道过了三秒还是五秒,电话那边才终于传来陆斯言的声音:
“大小姐在哪儿?麻烦裴先生告知地址,我马上去接她。”
裴鹤年俊美斯文的脸庞满是寒戾,向来从容不迫的声音都积蓄着低气压:
“你有什么资格接她?”
“照顾人的事都做不好,最好带着你那个蠢笨如猪的脑袋滚出姜家。”
电话那边的呼吸急促了几分,终于明白过来:
“大小姐出什么事了?”
“大小姐——”
电话被猛然挂断,怀中人抬起了眼睛。
“你很信任他吗?即使他答应过会保护你,又把你一个人丢在街上。”
对着那双湿漉漉的眼睛,面容俊美的男人忽然觉得自己接下来的话有些残忍:
“五分钟的时间,足够尾随你的歹徒离开。”
“而离开作案现场的犯人,通常会第一时间折返,欣赏自己的杰作——”
“你的恐惧,眼泪,痛苦,依赖……”
下一瞬,男人的吻落了下来,羽毛一样落在她发丝上,娓娓道来:
“你怎么就能确定他是好人呢?”
“别太相信他,宝宝。”
“畜牲往往披着人皮,真相也会潜藏在谜题之外。”
黑色加长版的劳斯莱斯幻影缓缓启动,路灯的光影流转在熏黑轮毂,扬起渐落的黄叶。
车窗上倒映的树影不断后退,只有一张稠艳白皙的小脸,像是在思考什么,浮现片刻空白。
而在车后的某个方向,墙壁照不到的阴影处,身形消瘦的青年依旧保持着听电话的动作。
漆黑的瞳仁穿过黑色碎发,阴沉沉的望着汽车尾气消失的方向。
将手里的东西捏成了碎块。
“已经吩咐下去了,裴先生,姜小姐。”
助理的声音从副驾驶的方向传来:
“重点排查A大华歆东区109号—137号路段,私人保镖和私家侦探都已就位。
该名歹徒身高约192cm,成年男性,有锻炼痕迹,反侦察意识强,戴着一双皮质手套,棒球帽,腿部或有撞击痕迹。
同时,已经安排人调取广州路路段所有监控,时间从下午5点开始,截止到6:40,逐帧查看,有消息他们会第一时间联系我们。”
车厢里,裴鹤年单手揽着怀里的人,端着杯子喂她喝水,声音浅淡地“嗯”了一声。
姜栀枝的手机被放在文件袋里,交给了助理。
不多会儿,一部新的手机送了过来,跟她的一模一样,连手机壳的颜色都没有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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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栀枝接过手机,又很有礼貌的对着裴鹤年表达了感谢。
裴鹤年好像一直是这样。
永远从容不迫,永远游刃有余。
像是大家族里培养出来的最优秀的继承人。
有他在的地方,就能处理好一切。
姜栀枝吃完了半个蓝莓贝果。
裴鹤年抬起手指,轻轻地帮她蹭了蹭嘴角的面包碎屑,
“吃饱了吗?”
坐在他怀里的漂亮女孩点了点头,又很快摇了摇头,实话实说:
“还要留着肚子,去吃妈妈做的晚饭的。”
“我回去太晚的话,她又要担心了。”
大概是她这副抬着小脸认真讲话的样子太可爱,裴鹤年静静看着她,一直冷着的脸终于勾起一点微不可察的弧度。
骨节粗粝的手指从少女软嫩面颊上蹭过,男人低沉好听的声音放的很低,像是在哄小孩,
“这么乖宝宝吗?”
灯光下,唇红齿白的少女看着他,慢吞吞地摇了摇脑袋,
“是在你身边才这么乖,男朋友。”
“我好像总是在惹祸,总是给你制造了很多麻烦,让你没有办法安生。”
“为了不让你讨厌我,所以我才要乖一点儿。”
男人修长的指节蹭了蹭她的脸颊,清雅凤眸闪过心疼。
他的声音很轻,带着诱哄的意味:
“没有闯祸,不是你的问题。况且,我也很乐意用虚长的经验,为某个小朋友处理麻烦。”
“可以淘气,可以不听话,也可以闹脾气,更可以因为害怕扑在我怀里掉眼泪。”
“小孩子有任性的权利,老公会处理好一切。”
“枝枝在我身边,永远都不需要学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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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浴袍大衣上沾了泥,腰带丢失了,裤腿上也脏兮兮的。
妈妈向来细心,见到她这副样子肯定担心,恐怕又要用那双含着忧愁的眼睛摸摸她的脸,问她到底怎么了。
司机早就下了车,裴鹤年也很绅士地替她关好了车门。
或许是怕她害怕,裴鹤年并没有离车很远。
隔着单向的隐私玻璃,她甚至能看到靠在后车门上的裴鹤年。
明明知道对方没有回头,甚至回头了也看不见,姜栀枝还是耳朵有些烫。
她速度极快地脱掉上衣,刚打开纸袋里的衣服准备换上,衣服的包裹中却骤然掉落一套贴身衣物。
他怎么连这个都准备了?
或许不是他准备的。
送手机来的助理是位姐姐,衣服也是她送过来的。
女孩子向来细心,说不定她误会了自己跟裴鹤年的关系,误以为他们俩发生了什么不可描述的事,所以才连贴身衣物也准备了。
耳尖绯红的女孩儿跟做贼一样,换好了干净整洁的衣服。
就连换下来的衣服也卷得整整齐齐,贴身衣物放在最下方,盖的严严实实的。
她敲了敲车窗,门外的男人没有转身,而是问她:
“好了?”
姜栀枝降下车窗,手臂撑在落下的窗玻璃上,戳了戳裴鹤年的肩膀。
月色清冷,树枝的倒影落在他身上。
随着转身的动作,光影在男人立体优越的脸部流转,扫过那双弧度优美的唇瓣。
风吹过对方单薄的衬衫,领口处的锁骨若隐若现。
“合适吗?”
男人低沉的嗓音响起,姜栀枝耳朵又开始隐隐发烫,只能故作云淡风轻地应了一句,
“合适。”
从里到外完全合适。
无一不是她的尺码。
裴鹤年唇角微抿,摸了摸她的脑袋。
那辆黑色的劳斯莱斯幻影停在姜家别墅的时候,已经晚上8点了。
姜栀枝手里抱着一捧花,是裴鹤年替她准备的。
她一边鬼鬼祟祟的跟人道别,一边偷偷摸摸地拎起了那个购物袋,准备趁乱拿下去。
可是下一秒,那双凤眸却看了过来,视线不偏不倚,正好落到她手上,
“拿回家的话,你要怎么解释这两套一模一样的衣服,小乖?”
姜栀枝犹豫了一下。
可是想着购物袋底下藏着什么,她又握紧了几分,声音慢吞吞的,
“那我努力不让妈妈发现。”
下一瞬,男人倾身过来,清冷的雪松气息也随之而至。
凤眸笼罩着她,睫羽也垂了下来,高挺立体的鼻尖上点缀着一颗小痣,为这张清冷孤绝的脸添了一份活色生香。
像是浅淡水墨画中滴落的一点朱砂,整个画面都灵活起来。
“不信我吗?”
裴鹤年静静地注视着她,声音清淡,
“在怕什么呢,宝宝?”
“觉得我是那种很不可理喻的人,会在你离开之后拿出你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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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觉得,我是那种变态吗?”
他这样说,姜栀枝连忙摆手。
裴鹤年这种人,成熟淡漠,矜贵自持。
永远从容,永远云淡风轻,一双清冷的眸底带着物欲满足后的倦怠,好像没有什么能入他的眼睛。
姜栀枝很赞同系统说的,裴鹤年要私下里跟她交往,是为了给顾聿之打擂台。
所以她很快摇了摇头,细软蓬松的卷发再次被扎成了一只小丸子,随着动作在肩后蹭来蹭去。
“只是有些不好意思,因为全部是脏衣服,不好意思再麻烦你。”
“不麻烦。”
男人骨节分明的大手伸了过来,华贵的腕表折射着灯光,发出璀璨光芒,
“我让阿姨去处理就好。”
姜栀枝松开了握着包装袋的手,但她没有起身。
一双漂亮又干净的眼睛就这样直直的盯着的腕表看。
裴鹤年以为她喜欢,摘下递了过来。
干净的表盘折射着灯光,款式简约而大气。
车厢里,面容娇美的女孩盯着那块表,摇了摇脑袋,像是终于明白过来一般,点评:
“你的手表是刚刚戴上的吗?”
裴鹤年眼皮微不可察的抬了抬,脸上却没有什么表情:
“好像是。”
少女泛着粉意的指尖伸了过来,在那块价值不菲的腕表上点了点,指尖沿着表盘摩挲,好心劝他:
“下次还是收好吧,不要放在口袋。”
裴鹤年没有解释,只是声线很平稳的向他的小女朋友道歉,
“抱歉,下次我会注意,小乖。”
今天别墅里的气氛有些不一般。
一路上的灯全开了,喷泉里撒着晶莹的水珠,佣人也脚步匆匆。
姜栀枝踩过长长的实木连廊,脚步刚迈进餐厅,就听到了一道熟悉的男声,带着恰到好处的恭维:
“阿姨的手艺真好,鸡腿烤出的颜色简直像油画……好像有迷迭香的香气,阿姨用了柠檬跟迷迭香吗?”
妈妈的声音,传来带着惊讶,“小顾对香料也有研究?”
“算不上有研究,只是知道一些,但阿姨做的菜实在是太香了,我就忍不住猜了猜,还好没有出错。”
“怪不得枝枝一直在说,妈妈做的饭是最好吃的,这次是我有口福了……”
视线扫到餐厅的方向,顾聿之那双内勾外翘的狐狸眼弯了弯:
“枝枝——”
餐厅里,身形高大的青年穿着一件雾蓝色衬衫,袖口挽了起来,露出流畅结实的手臂线条,手里端着烤盘。
姜栀枝一眼就看了出来,那是她爱吃的鸡腿。
“聿之哥哥!”
少女嗓音轻快,快步走了过来,脑袋往顾聿之手臂旁贴了贴,深深的闻了一下烤鸡腿的香气。
“小顾还在呢!”
姜母嗔怪,又往后扫了一眼,
“怎么自己回来的?和你一起的人呢?”
顾聿之的视线也落在她身上,像是在等着她回答。
姜栀枝视线飘忽,自觉不可能现在掉马。
既然没有掉马,那问的就是日常跟着她的陆斯言。
她眨了眨眼睛,故作不在意,
“小陆在后面,马上就来。”
话音落下,房间里有一瞬过度的寂静。
只剩下厨房里隐约的响声。
姜栀枝抬头,恰好看见她口中马上来的陆斯言,戴着隔热手套,捧着煲汤的罐子走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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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栀枝眼底对美食的期待换成了惊恐。
不是!
姓陆的这小子的腿这么快吗?!
他知道自己和裴鹤年在一起,他又这么小心眼,喜欢发疯还喜欢生气,他不会偷偷回来告状了吧!
姜栀枝心虚的要命,偏偏顾聿之那双狭长的狐狸眼落到了她身上,带着某种探究。
妈妈一边摆着筷子,一边叹气,
“小陆半个小时之前就到了,说是你让他先回的家。”
“如今外面不太平,尤其是傍晚,你看着这大街上人来人往的,可是谁知道有什么危险?近几年的经济形势不好,有些性格极端的人,他们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万一碰上这种人,不是要把妈妈吓死吗?”
最后一双筷子摆好,妈妈的视线看了过来,终于回归了主题:
“晚上和谁一起玩了?”
晚上。
一起玩。
这两个词搭配在一起,再加上裴鹤年的名字,多么令人遐想的三个词……
姜栀枝倒抽了一口凉气。
这顶绿帽子亮出来,恐怕男主角会微微笑着,优雅地让她从阳间滚出去。
温暖的灯光下,饭菜的香气混合在一起,姜栀枝却觉得脊梁骨都泛起一阵麻意。
几道视线落在她身上,像是催命的倒计时。
姜栀枝嘴里的话磕磕巴巴,很没有底气:
“晚上……就是……那个……”
“女孩子在一起总是有许多小秘密。”
冷不丁的,顾聿之含着笑意的清朗声音响起,手臂搭在姜栀枝肩上,带着某种坦荡的偏爱,
“阿姨,您就别问她了。”
脸颊微红的少女睫羽颤了颤,猛然抬起头来,眼里带着震惊与感激。
面容英俊的男人看着她笑,指腹轻轻蹭了蹭她的脸颊,
“好了宝宝,去洗手,要开饭了。”
有顾聿之的话,姜栀枝一溜烟跑了个没影。
身后隐约传来姜母的声音,似乎是有些无奈,
“小顾,你也不能太惯着她……”
顾聿之一张俊脸带着得体的笑,动作利索的将烤盘放在隔热垫上,
“阿姨,枝枝年纪小活泼贪玩,这不是坏事。”
“她这辈子,就该快快乐乐,吵吵闹闹的长大,我喜欢纵着她。”
姜母叹了口气,看着顾聿之,越看越满意。
她之前总觉得顾家门楣太高,这门婚事又是枝枝强求来的,古往今来多少例子,上嫁总是免不了受气,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
可没想到,顾聿之这孩子倒是负责任。
有包容心,情商高,会讲话,人品好,长得也是一等一的好看。
对着未来女婿,姜母的心安定了些,温声道:
“小顾,你去酒柜选两瓶喜欢的酒,今晚尝尝阿姨的手艺。”
姜家的走廊很长。
花园里的团团玫瑰挤挤挨挨,扶疏的枝叶在晚风中婆娑着,送来浅淡的玫瑰花香。
穿着雾蓝色衬衫的男人笑着应声,一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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浓稠到能吞噬一切的黑暗中,走廊干净的玻璃上倒映着他的身影。
剑眉星眸,鼻梁高挺。
只有勾起的唇角瞬间放平,俊美如杀神。
光影在脸上流转,他拨出去一通电话,眼角眉梢都压着让人胆战心惊的情绪。
电话那边的人声音恭敬:
“顾总,我没看清,天太黑了,不过似乎是一辆幻影,黑色车身。”
顾聿之冷着脸挂断了电话。
熄灭的屏幕倒映着半张锐利脸庞,微眯的狐狸眼带着压迫感,唇线都紧紧绷着。
片刻后,他又拨出去了一个号码。
电话过了一会儿才接通,传来裴鹤年素日冷淡嗓音有一些微妙的哑:
“大情种怎么这个点儿给我打电话?”
顾聿之懒得跟他废话,
“华歆东区那一整条商业街,是不是都在裴氏名下?”
电话那边传来一声轻笑:“有事?”
“我们枝枝被一条甩不掉的狗黏上了,”
顾聿之咬牙切齿,恨不得将那个光明正大撬他墙角的人生吞活剥,
“之前在A大食堂,我就听见他给枝枝打电话。我们枝枝善良,还说他是白月光。”
电话那边,听到这三个字的裴鹤年长眉微挑。
顾聿之还在继续:
“什么不要脸的白月光,分明是蓄意勾引别人未婚妻的淫男荡夫,仗着曾经的一点情分,使尽了手段插足别人甜蜜的婚姻,真让人恶心。”
电话那边有微妙的停顿,很快传来裴鹤年的声音:
“可是你们还没结婚。”
“那有什么关系?我们已经订了婚,很快就会结婚。”
“年前年后都有几个好日子,之前一直觉得年前太赶了,如今看来迟则生变,不如尽快定下来,年底倒也有个吉利的日子。”
裴鹤年拧眉:“你这么急?”
“你不懂这种老婆被人盯上的感觉,”
顾聿之声音又冷了几分,说话都带着咬牙切齿的意味:
“枝枝很优秀,到处都是一群疯狗摇着尾巴追她。”
“我只恨那夜睡了过去,不然这段时间过去,说不定我们枝枝都显怀了,就算父凭子贵,我也能把他们碾压过去。”
“算了,到时候来给我做伴郎。”
疾驰的黑色幻影上了高架桥,穿梭在夜幕中。
车厢内,裴鹤年修长凌厉的手指把玩着一抹白色,疏冷的声音没有什么起伏,眼底却闪过烦躁,
“我拒绝。”
“随便你。”
巨大的落地窗前,身形挺拔的男人打开酒柜,瞥了眼餐厅的方向,压低了声音,
“那个该死的白月光男小三藏的很深,我一直没查到对方的消息。但他今晚见了枝枝,还把她送回了姜家。”
顾聿之冷嗤:
“他也知道自己见不得人,所以停下车就灰溜溜地滚了。”
“陆斯言半个小时前到的姜家,按照时间来算,那个男小三最起码五点钟就去见了枝枝,正好华歆东区那一整条街都是你家的,帮我查一查对方的动向。”
顾聿之一张俊脸沉着,声音凉的都像是在飞刀子,
“我倒要看看,这个敢挖我墙角的小杂碎是不是长了三头六臂。”
他左一句男小三,右一句小杂碎,恨不得生啖其血肉。
电话那边,把玩着柔软蕾丝布料的男人掀起一双冷淡凤眸,薄唇吐出几个字:
“你也说了,人家是白月光。”
“这样按照时间来算,说不定人家两人才是两情相悦,情投意合,真心相爱;而你这位订了婚的未婚夫,才是那个横刀夺爱又不被爱的男小三。”
顾聿之听不得这种话,剑眉拧着:
“说的什么胡话,你疯了?”
“我跟枝枝是过了明路的未婚夫妻,以后连死都要葬在一起的。”
“少用这种疯话跟我开玩笑,我跟枝枝才是情投意合,天造地设。”
“这么没劲的玩笑,我开不起。”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裴鹤年没有说话。
一张俊美斯文的冷冽脸庞转向车窗,肃穆又贵气。
顾聿之这通电话打的也烦。
他跟裴鹤年相识多年,虽然说不上是掏心掏肺的好兄弟,但圈子总共就这么大,他们两个又合得来,无论是生意场上还是私下,他们的关系都算融洽。
不知道为什么,这段时间的裴鹤年跟疯了一样,总是拿话刺他。
顾聿之冷声,“鹤年,你最近很不对劲。”
裴鹤年没有起伏的声音从电话那边传来,
“怎么,又觉得我嫉妒你?”
扯来扯去,又扯到了这个话题。
啰里啰嗦,阴阳怪气。
毕竟裴鹤年比他大了两三岁。
可能男人一旦要上30这个年纪,都是这么不可理喻。
顾聿之懒得跟他啰嗦,“帮不帮,不帮我自己查?”
电话那边的男人笑了一声,
“让我帮你查,你手里总得有点信息。”
顾聿之拎着酒往回走,“对方开了一辆黑色幻影。”
裴鹤年不咸不淡的声音从那边传来:
“这么巧,我也有辆黑色幻影。”
“我现在就不能听见黑色幻影!”
顾聿之咬着牙,
“死缠烂打又见不得光的男小三才爱开这种车,我建议你趁早换一辆。你也谈着恋爱,别给自己找晦气。”
“是吗?”
裴鹤年声音淡淡的,“我不介意。”
顾聿之的身影再次折回餐厅的瞬间,他的小未婚妻已经乖乖坐在餐桌旁,见到他就眼睛弯弯:
“聿之哥哥!”
顾聿之眼底浮现柔情,一双长腿迈了过去,俯身摸了摸少女的脑袋。
他的小未婚妻偷偷瞥了眼厨房的方向,鬼鬼祟祟地跟他讲话:
“刚才的事还没来得及谢谢你,谢谢你帮我讲话。”
“要是没有你的话,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怎么谢呢?”
顾聿之蹭了蹭她的耳朵,眼里带着藏不住的笑意,
“只有这两句的话,老婆,是不是太过没有诚意了?”
明眸皓齿的女孩牵住他的衣袖,雪白的手指搭在他手腕处,轻轻的扯了扯他,示意他往下俯身。
顾聿之听话地弯下腰去。
暖烘烘的热气扑在他脸上,带着好闻的玫瑰花香,像是某种直往他心里抛的小钩子。
声音也娇,又甜又媚,连勾人的香气都是奖励:
“我就知道,顾聿之是最好的未婚夫,只有我才这么幸运,有能跟聿之哥哥订婚的好福气!”
顾聿之唇角的弧度都压不住了。
心里比淌了蜜还甜,他又想起来那个该死的恬不知耻的男小三,暗戳戳地问她:
“那枝枝最喜欢谁?”
柔软唇瓣蹭在他耳边的少女抿着嘴巴笑了笑,弧度圆润的眼睛亮晶晶的,细软的调子都拖得晃晃悠悠,
“未婚夫,你怎么会问这么笨的问题!”
她哄着他,小小地叹了口气:
“世界上这么多男人,我当然最喜欢你!”
顾聿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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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眼皮半阖,看着握在自己手腕处的纤细手指,眼底全是化不开的柔情蜜意。
偏偏他的小未婚妻还依旧紧紧的抓着他,用那种说悄悄话的调子邀请他:
“聿之哥哥,一会儿你要不要挨着我吃饭呀?”
顾聿之“嗯”了一声,随着偏转的动作,弧度优美的薄唇蹭过她的脸颊。
意料之外的动作。
英俊恣睢的男人有些诧异,很快伸手蹭了蹭她的脸颊。
软的过分,像块嫩豆腐。
绯红薄唇微微勾起,连道歉都说出了多谢款待的意味,声音又低又苏:
“抱歉,好像不小心亲到了。”
“心肝儿,你到处都这么甜的吗?”
他不禁逗的小未婚妻耳朵又红了,乌泱泱的睫羽无助的抖动着,有些窘迫的偏过视线。
下一瞬,蔓延的粉意几乎在半秒的时间里布满了整张漂亮小脸。
他的小未婚妻睁圆了眼睛,长睫忽闪忽闪,一脸震惊地盯着桌面:
“他他他——”
顾聿之随着她的视线看了过去,屏幕上那通电话时间还在逐秒增加。
上面三个大字,备注着“裴鹤年”的名字。
顾聿之撩起眼皮:“忘记挂断了。”
两人话音落下,空气中又是一片死寂。
长久的安静里,一直默不作声的电话那边传来某道熟悉的声音。
似乎是笑着的,但笑得姜栀枝头皮发麻。
“两位这么恩爱?”
裴鹤年冷淡的声音传来,表达对他们的祝福,
“恭喜。”
姜栀枝:“……”
情况太紧急,姜栀枝翘着睫毛,都快呼吸不过来了。
偏偏电话那边的人还没有挂断的意思,很自如的语气跟他们闲聊,嗓音平静:
“刚刚就听聿之说,和弟妹的好事将近,还不知道定在什么时候。”
“不过A市彷山未开放的那片区域,有裴家的私庙,顾伯母闲来也会去庙里上香诵经,正好智尘大师不日就要归来,二位正好可以陪着顾伯母一起去,让智尘大师算个好日子,举办婚礼。”
姜栀枝:“……”
顾聿之:“麻烦了。”
“不麻烦,都是自己人。”
电话那边传来裴鹤年的笑声,可姜栀枝又开始头皮发麻。
她觉得裴鹤年被她气疯了。
“我跟聿之情同手足,聿之的事就是我的事。”
“A市那几家私立医院都是裴氏控股,等到来日完婚,弟妹有了身孕,后面产检的一系列事项,我这个做大哥的,也能略尽绵薄之力。”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姜栀枝都不知道这通电话是怎么挂断的。
妈妈再次回到餐桌旁时,还一脸担心的摸了摸她的额头,
“怎么看起来这么热?”
何止是热,姜栀枝觉得后背都出汗了。
恐怖。
恐怖如斯。
她不仅当着裴鹤年的电话,跟顾聿之撒娇卖乖被抓包,还被裴鹤年喊弟妹,还要介绍大师给她算结婚的日子,甚至连产检都要给她包圆了。
他那么爱吃醋,占有欲又那么强。
当着顾聿之的面打电话喊她老婆,同乘一辆车也敢把玩着她的手指亲她。
姜栀枝简直不敢想象,裴鹤年是用什么样的表情说出来刚刚那些话的。
完了完了。
她这次真的不敢见裴鹤年了。
这边的姜栀枝还没瑟瑟发抖完,那边一道白色的身影就进了门。
对方穿着新中式的长款羊绒大衣,胸前是精致的苏绣,衣服的版型也好,收腰瘦的细细的,白色的连衣裙却随着动作在空气中晃动。
“姨妈,枝枝,顾少爷也在。”
乔颜最近回家总是很晚。
系统说,乔颜最近一直在找朋友打探上综艺的事,参加了几个圈子里的聚会,如今跟某位制片人成了朋友。
那部大名鼎鼎的恋综确实有找素人的习惯,但素人也不能是真素人,名校毕业,家境优渥,容貌出众这三条,最好都是要沾边的。
乔颜很得对方青睐,已经在拟邀约的名单里了。
姜栀枝假装不知道。
【新任务已触发!】
系统的声音冷不丁响起,姜栀枝坐直了身子。
【原剧情:
恶毒女配姜栀枝为了满足自己的虚荣心,多次邀请顾聿之来家里做客,她嫌弃姜母丢人,找朋友推荐了私厨来家做饭,顾聿之本就厌恶姜栀枝,原本不想去。
可鬼使神差的,他眼前却是浮现某个温柔小意的身影,他知道那是姜栀枝的表姐,温婉贤淑,比他那位恶毒淫荡的未婚妻,更适合做顾家的小夫人。
或许是为了见到他的念头在作祟,顾聿之答应了家宴邀约。
而温柔美丽的万人迷女主得知了这件事,看着形单影只的姨妈,她偷偷给不回家的姨父打了电话。
可没想到,姜父直接带着小三回了家,还命令姜母把位置让给自己的情妇。
在外人面前受到羞辱的姜母几乎要落下眼泪,可姜栀枝又展现了自己更自私恶劣的一面,她讽刺妈妈是大婆教,根本不明白现在的女性都自由解放,早就可以追求自己的爱了。
她命令姜母给小三让位置,又蓄意讨好父亲,给他端茶。姜父,姜母,姜栀枝,情妇四个人之间爆发激烈矛盾,乱作一团。
而本来就对姜栀枝心存不满的顾聿之,看到她这副跋扈愚蠢的样子,还有满是丑态的姜家人,心头掀起浓浓的厌恶。
好在美丽温柔的万人迷女主乔颜及时制止了这一切,温柔的安慰姜母,更让顾聿之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对这位表姐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姜栀枝听完,精致的眉心也跟着拧起来了:
【我不会这样对妈妈。】
系统:【那就和上次一样,只要达成60%的及格分,就可以判定任务完成,增加5%的恶毒值。】
系统退了一步,可姜栀枝并没有很快答应。
她依旧拧着眉毛,很想不通的样子,
【你不觉得奇怪吗?给姜父的电话是乔颜打的,最后安慰妈妈的好人又是乔颜做的。】
【她明明知道那个男人在出轨,而且已经长期不回家,跟外面那个女人过在一起,她为什么非要打这通电话?】
【她明明可以什么都不做,可是坏事是她做的,好人又是她做的,而且你一直在强调她温柔善良,如果真的善良的话,她怎么会让疼爱他的姨妈伤心?】
系统理所当然:
【可是剧情就是这样写的。】
【写的?】
姜栀枝隐约间好像觉得自己抓住了什么,问它:
【所有世界的剧情都是你们写的吗?】
系统用数据块堆出来一个闪闪发光的NO!
【世界线剧情取决于位面之女的选择,她会选择正确or错误的男人成为男主,从而走向HEorBE的人生,新旧生命的更迭,世界线剧情随之延伸,生生不息,直至今日。】
【而人类社会的历史变化恢宏庞大,精妙绝伦。正如亚马逊蝴蝶翅膀的扇动会造成弗罗里达的飓风,正常情况下,我们只负责检测协助配角或NPC,并非会插手小世界的剧情走向。】
【除非在某个世界的位面之女出现大问题的时候,我们才会进行监管,拨乱反正。】
【不幸的是,这个世界的女主被偷走了气运,灵魂销声匿迹,又被外来者占据了身体。而乔颜恰好住进了姜家,又正好处在剧情旋涡中,与女主的契合度很高。】
姜栀枝:
【所以她并不是真正的女主,而是你们选择了她,要把属于女主的人生送给她。】
【怪不得在我刚刚穿来的时候,你们会说任务者多次失败,剧情无法推动。】
【因为这不是她的人生。】
【真正的女主被占据了身体,被抢走了人生,被分走了母爱,被剥夺了爱意和友情。而被多次筛选选择的我,是助纣为虐的刽子手,对吗?】
系统沉默。
过了许久,才终于再次开口:
【别想这么多了。】
【你的任务完成的这么顺利,健康自由的身体和千亿家产都唾手可得,何必花心思在一个消失了的人身上呢?】
【况且,如果剧情无法拨回正轨,继续不可控,这个小世界就要被摧毁了。】
姜栀枝没有讲话。
因为随着娇笑声和两道脚步声,妈妈给她夹菜的动作骤然僵住了。
姜栀枝下意识朝着餐厅门口的方向看去——
穿着西装的中年男人英俊儒雅,手里挽着一袭红色吊带裙,披着狐狸毛披肩的女人。
两人动作亲昵,甚至那个长相跟她有几分相似的男人,还伸手刮了刮女人的鼻尖,
“淘气!”
姜伯耀,原身的父亲,那个出轨的渣男。
姜栀枝放下了筷子。
姜伯耀哈哈笑了几声,拥着怀里的女人来到桌前,跟顾聿之打招呼:
“贤婿,你到家里来做客,怎么也不联系爸呢?”
顾聿之那双狭长的狐狸眼撩了起来,眸底翻涌着一片墨色。
“枝枝,你小妈。”
姜伯耀大手一挥,指着姜母的方向:
“还在这里傻坐着,一点眼力见儿也没有!”
“阿娇来了,你去厨房吃,这个位置让给她。”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姜栀枝朝着妈妈的方向看去。
出乎意料的是,被指责的母亲并没有望着颐指气使的父亲,而是下意识的望向自己的方向——
一双忧愁温柔的眼睛,带着惶恐的痛意。
她似乎想说什么,却只是嘴唇翕动着,最后也只是闭紧了嘴巴。
面对丈夫的指责和逼上门的小三,她没有立刻回应,而是第一时间看向的是自己的女儿。
她在害怕。
害怕这段时间又重新恢复了活泼可爱的小女儿,又再次死灰复燃。
抛下她,跟站在对面的两人归到同一个阵营里。
心口像是被人狠狠的锤了一把,又像是被压上了一块大石头,憋得喘不过气来。
姜栀枝一句“妈妈”还没有喊出口,姜伯耀的声音就再次响起:
“你看她也没用!”
“瞧瞧你这副样子,别人的妻子都貌美如花,我倒好,娶了个黄脸婆,看你一眼就倒胃口。”
“我为什么整日不回家,多反省反省你自己!”
“好了老公,别说这些了,姐姐也是为孩子操心,这才顾不上打理自己。枝枝啊,一段时间不见,你又漂亮了,我最近又发现了两个美容院,手法特别好,这周末咱们一起去吧?”
扭成水蛇腰的女人语气亲近,带着明显的讨好。
但也明显把她当成了傻子。
原主怎么会愚蠢到,抛下那么疼爱她的妈妈,去迎合这种人呢?
吵吵闹闹的动静,迅速让佣人的眼睛看了过来。
这样的事情发生太多,其实他们早就习惯,甚至猜都猜得出来后续了。
无非是大小姐又是一通发脾气,将碍眼的夫人赶走,然后亲亲昵昵的跟那个第三者在一起。
凭心而论,夫人温柔慈爱,对大小姐再好没有。她是难得的好母亲,事事总以女儿为先,把姜栀枝照顾的很好。
可她们照料的这家大小姐,却是个彻头彻尾的白眼狼。
嫌弃疼爱她的母亲,讨好在外面鬼混不管她的父亲,还跟那个总是耀武扬威的第三者在一起。
这样的白眼狼,谁都会瞧不起。
也不怪夫人的心一次又一次的寒了。
墙角里的阿梅撇了撇嘴,给旁边的人一个“你看吧”的表情。
可忽然,一道脆生生的调子响起,语气冰冷,
“哪家美容院这么丧尽天良,教你学勾搭有妇之夫,还忝着一张脸阴阳人家的妻子?”
穿着吊带裙的女人表情一滞,完全没想到她会这么说。
毕竟姜栀枝是个蠢货,自私虚荣,给点好处就能收买,她随便两句对方就能屁颠屁颠地帮她做事。
可现在,她骂自己?
姜伯耀更气了,指着姜栀枝:
“说什么呢?阿娇可是你的长辈,你就这么不懂礼貌?”
脸庞娇美的少女明显表情冷淡下来,转而看向他:
“只顾着骂她,忘了骂你了。”
“你有什么脸说我妈妈不好看?我妈妈最漂亮!谁像你,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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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公!她骂我们是癞蛤蟆……”
女人惊恐的声音响起,姜伯耀怒火中烧,他想掀了桌子逞威风,可是视线扫到旁边的顾家太子爷,又强行压下了自己的怒火,
“反了你了姜栀枝!我就说这个女人教不好你,给阿娇道歉!不然,我停了你的银行卡!”
对面的漂亮女孩看着他,忽然弯了弯眼睛:
“好啊,那你最好祈祷自己千万别死,要不然你所有的银行卡,肯定都要被我继承了!”
“不过祈祷也没用,爸爸,您肯定会死的吧!”
她一脸认真,卷翘浓密的睫毛忽闪忽闪,眼睛亮晶晶的,一脸期待的看着他。
气得姜伯耀血压都快上来了,
“姜栀枝!”
“爸,快消消气,万一今天您脑梗进了急救,我这么不孝顺,肯定要给您拔管儿了!”
姜伯耀狠狠的捶了一下胸口,话都快说不出来了,
“混账!混账东西!”
“还有你——”
姜栀枝清软的调子晃悠悠的,又看向一脸惊恐的小三,又冲她露出一个笑容:
“你和我爸这么相爱,真的是让我很感动!”
“等我爸死了烧成灰,我就把他的骨灰撒在你家,反正你那么喜欢他,一定愿意整天都和他在一起的吧?”
女人哪见过这种场面?
用最可爱的语气说出最恶毒的话,明明是笑着的,可是声音却阴恻恻的,偏偏她说的又有画面感,像是什么恐怖片的配音现场。
恰好,什么毛绒绒的东西扫在她后颈,女人惊叫一声,缩进姜伯耀怀里。
姜伯耀本就有高血压,被她撞的一个趔趄,两人在肉体碰到地面的“噗通”声和女人的尖叫声中,齐齐跌倒在地上。
大理石的地面拖了几遍,光滑可鉴。
碰撞声异常猛烈,姜伯耀只觉得头晕眼花。
他还没缓过神来,就见一张可爱的小脸突然出现上方,眼巴巴地看着他,语气很遗憾:
“爸爸,您没死啊?”
姜伯耀被这句话呛得猛烈咳嗽了一下,身边的女人撞到了他的肋骨,他连骂人都有气无力:
“姜栀枝,你这个混账东西,你以后别想从我这里拿一分钱……”
“哗啦”一声,一瓶酒浇了下来。
抱在一起的两人脸上,头上,到处都是猩红酒液。
冰凉的酒液呛进鼻腔,喉咙,两个人狼狈的咳嗽着,可是被酒泡过的地板太滑,他们连挣扎的动作都格外滑稽。
“抱歉,爸爸,我又手滑了。”
“这样,您回家身上多盖点儿土,再加我敬的这一杯酒,这就是妥妥的大型祭奠现场!”
“爸,您看全天下的爸爸,谁有您这样的好运气啊……”
她调子拖的长长的,声音里带着赞叹:
“您还喘气呢,祭日就提前过上了!”
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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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王八蛋,我看你是找打!”
他也不管不顾脸面了,也顾不上旁边的太子爷女婿,抬手对着姜栀枝就要扇过来。
突然,一只有力的大手攥住了他的手腕,黑黢黢的瞳仁没有半分人气,盯得人心里发寒。
另一边,那个不孝女正被顾家太子爷半揽进怀里。
对方以一种保护的姿势护住她,英俊森冷的脸染着居高临下的不悦:
“拳脚不长眼,姜先生年纪大了,还是不要逞能,免得误伤自己。”
姜伯耀心头猛坠,他愤愤地咬着牙,一把推开了陆斯言,
“你们娘俩给我等着!”
“下次就是跪下来求我,也别想让我进这个家门!”
两个来时还气势汹汹的身影,狼狈到一瘸一拐,落水狗一样的逃了。
璀璨的灯光下,陆斯言目光幽幽,盯着两人离去的身影。
又在某个隐秘的视线里,悄无声息地打量着贴住姜母的大小姐。
这是第一次,大小姐义无反顾,站在了夫人那里。
饮食习惯变了,性格变了,良心也冒出来了。
简直不像她。
真是让人咋舌,又细思极妙的怪异。
几步外。
顾聿之一双狐狸眼眯了眯,狭长眼眸黑沉而危险。
耳边传来少女撒娇的细语,他漫不经心地掏出手机,编辑了条消息出去。
屏幕熄掉的瞬间,倒映出一张阴鸷的脸,带着山雨欲来的怒意。
他现在最见不得蓄意插足别人婚姻的第三者。
要不是怕冲撞了婚期不吉利。
他真想弄死这对狗男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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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浪费掉了刚醒好的红酒。
顾聿之给她开了一瓶PalominoFino,浅金色的酒液在玻璃杯中浮沉,澄澈透明,像是漾入杯中的一抹金色阳光。
姜栀枝喝不来太酸的酒。
但是这杯却正好,清甜的果香,杏仁的微苦,口感轻盈柔滑,配合着榛子和碧根果的芳香气息,像是卷入口腔中的泡沫。
旁边的顾聿之正在跟妈妈闲聊,他们从香料的发展史聊到贵价香料的收藏,甚至还聊到了甜罗勒和薄荷的区别,又聊香茅草对于东南亚料理的意义……
妈妈只有在聊到美食的时候才会这么自信,侃侃而谈,温柔沉静。
柔软的发髻挽在脑后,穿着一件黑色旗袍,带着岁月沉淀过的美丽。
喝过酒的脑袋晕晕乎乎,姜栀枝就托着脸看她。
如果说疲惫又无救的婚姻让妈妈陷入泥沼,那么说无知又叛逆的女儿则又是重重一击,让她在无望的婚姻里沉没,无处可逃。
她好像习惯了沉默,习惯了忍耐,习惯了被丈夫嫌弃,习惯了把自己装进保守的旗袍里,充当一个维持着姜家运转的工具。
可是,她好像忘了曾经的她也是一个充满希望的小姑娘。
她忘记了她自己。
托着脸的左手换成了右手,姜栀枝暗暗下定了决心。
不管任务完成或失败,她终究要离开。
而在此之前,她必须帮着妈妈从这个糟糕的婚姻里,逃出去。
鲜花的香气,混合的酒类的香气,烹饪的气息……
干燥舒适的温度,耳边轻柔的细语,还有青年低沉的笑意。
一切都成了最好的白噪音,让她昏昏欲睡。
“但是,姨妈,要说到香料店的话,城北有家李氏……”
乔颜又在搭话。
姜栀枝现在对她这位表姐完全没有好印象,她努力撑起身子让自己坐好,试图加入他们的话题。
“什么比利时?”
姜栀枝问完,又自言自语,
“可是我想吃巧克力……”
姜母被她逗得摇头。
顾聿之抬手蹭了蹭她的脸颊,低声哄她:
“是不是困了?要不要去睡觉?”
姜栀枝连忙摆手,“我要去洗手间!”
她必须洗个脸让自己清醒一下,然后回来继续盯着乔颜,看她还打什么鬼主意!
将裴鹤年的西装放下,脚步声消失在门口的方向。
顾聿之的视线跟了过去,姜母的声音又再次响起,
“小顾,你刚刚说,想请大师算一算日子……”
餐厅里的声音被抛在脑后,姜栀枝抬腿上了楼。
木质地板刷了桐油,微黄的灯光落在上面有些暗。
风里传来花香,是她最喜欢的玫瑰花。
再次回过来的时候,她已经站到了房间门口。
又是乔颜的房间。
姜栀枝一头雾水,自己调转了方向,转而往另一边走去。
“你怎么在这儿?”
卧室里,姜栀枝对着洗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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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斯言穿着白色衬衫灰色长裤,面前端着一个干净的粉色小盆,正在里面搓洗着什么。
有点眼熟。
姜栀枝愣了一秒,只觉得脑袋“嗡”的一声,声音颤抖:
“陆斯言,你在干什么?”
陆斯言一脸从容地看着她,甚至还冷静的卷了卷衣袖,
“洗衣服。”
姜栀枝盯着那个粉色小盆里的东西,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从尴尬到窘迫,从羞恼到无语,直到整张脸都变红,才恼怒出声:
“你是不是变态!”
陆斯言看着她,“我不是。”
“大小姐,”
低哑的声音在回头间飘荡,陆斯言慢条斯理地将盆子里的水倒出,这才好整以暇地盯着她。
像是要从她脸上盯出什么来,
“大小姐的衣服,一直都是我在洗。”
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姜栀枝,漆黑瞳仁幽光诡谲。
虚无缥缈的谎话信手拈来,也依旧游刃有余:
“难不成,大小姐忘了?”
整个人卡在门口的漂亮女孩呆呆地看着他,嘴里的话磕绊了好几下,才红着一张脸蛋,故作不在意:
“笑话,我怎么会忘?”
“让你给我洗衣服是给你面子。”
“我只是提醒你而已,别忘了——”
瘦削昳丽的青年忽然笑了一下。
黑漆漆的眼眸荡漾着波光,眼底带着某种愉悦。
他陡然逼近故作张牙舞爪的大小姐,对方嘴里的的话戛然而止。
陆斯言两边的袖口挽了起来,一双骨节分明的手指还沾着水痕,眼帘半垂,问她:
“别忘了什么?”
“别忘了,我只是大小姐养的一条狗?”
低沉暗哑的声音在空气中响起,带着某种暗潮涌动的兴奋,
“大小姐可能忘了,我早就是你的人了。”
姜栀枝觉得他有病,又想一巴掌拍过去。
但是有之前被对方抓着手舔的经验,她想了想,还是没敢。
只是矜持地伸出一根手指头,抵着陆斯言的胸口往后推了推,
“正好,我有话问你。”
陆斯言被她推的往后一步,听话地点了点头。
经过最近的事,姜栀枝对陆斯言的情感很复杂。
原来陆斯言并不是以德报怨的圣父,反而比她更反派,按照剧情还会把她关起来,狠狠折磨她。
本来有这些,就足够姜栀枝怕他了。
可是经过被尾随的事,裴鹤年分析过之后,她又觉得尾随她的人,也有陆斯言的可能性。
毕竟他对着自己的时候总是那么过分。
总是会说很多不堪入耳的话。
说不定被欺负了这么多年,他就是那么恨自己,所以才故意尾随她,跟踪她,恐吓她,学着顾聿之的调子报复她。
可是除了这些不好之外,陆斯言又很听话。
给她背书包,帮她做作业,帮她打架保护她,帮她背黑锅,连口渴时的水都温度正好递到她嘴边,堪称无微不至。
姜栀枝不知道该怎么对待他,只能抬起漂亮的眼睛,逼问对方另一个问题,
“是不是你告的状?你有没有把我跟裴鹤年在一起的事情告诉别人?”
陆斯言眼底的笑意消失了,“大小姐还是不信我吗?”
“我怎么相信你?”
姜栀枝问他:“如果你替我打掩护,我早就可以相信你了,根本就不会被妈妈问,也不会被顾聿之怀疑。”
“陆斯言你真的很过分,你明明什么都知道,却不告诉我,非要让我担惊受怕——”
“那大小姐呢?”
陆斯言打断了她的话,问她:
“大小姐跟裴鹤年在一起的时候,不也没告诉我吗?”
被他直戳要害,姜栀枝开始心虚。
她抿着过分柔软的唇,语气强硬: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我跟你是什么关系?只是跟朋友见个面而已,你就上纲上线。陆斯言,你不要太过分,你根本就没有资格管我。”
“大小姐不是知道吗?我是一条善妒的疯狗,只会围着大小姐身边的男人撕咬。”
陆斯言微微俯身,拉近了与她的距离,语气里带着偏执的恶欲,漆黑的视线落在她脸上,一层层游弋逡巡。
像是恶犬巡逻着自己圈占的土地,声音里都满是不加掩饰的嫉妒,快要醋疯了:
“大小姐带着一身别人的味回家,甚至连贴身衣服都换了,还不许我发疯吗?”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姜栀枝只觉得脑袋里炸出一声惊雷,双眼徒然放大。
她分不清是窘迫又或者是震惊,只觉得脖颈一片发烫,喝过酒的脑袋更像是拢了层雾一般,有些转不过来。
明明是一模一样的衣服……
一样的牌子,一样的尺码,没有任何区别。
可陆斯言怎么知道她在外面换的衣服?
甚至……甚至他还知道,她连贴身衣物都换了!
他在诈她?
还是说,他已经变态到,连她早上要穿哪件贴身衣服观察了?
姜栀枝耳朵红的像是在滴血,视线又忍不住往下瞥,看向某个正在浸泡着衣服的小盆子。
更觉得羞恼,羞耻,羞愤。
她觉得陆斯言有病。
她本人根本提都没提,他就主动拿过来搓搓搓。
那可是……
姜栀枝气得瞪了他一眼。
陆斯言有病,原主更有病。
怎么能让一个成年男人给她洗这种衣服?
姜栀枝恨不得把那些衣服捞出来随便藏个地方,可是对着陆斯言,她又只能故作淡定,
“我没有,是你太敏感了。”
室内璀璨的灯光让陆斯言脸上的表情一览无余。
他似乎是笑了一下,只是一笑显得整个人更疯了。
连声音都咬牙切齿,直勾勾地盯着她:
“一身裴鹤年的脏味,也是我敏感了?”
“还是说,大小姐心里确实坦荡,已经关系好到在裴鹤年面前换贴身衣物也觉得无所谓。反正……”
他语气顿了顿,又忍不住旧事重提。
像个发疯的妒夫,妻子带着鬼混回来,衣服里里外外都换干净了,他还要像个无能又懦弱的丈夫,替她处理那些见不得人的痕迹。
甚至算不上真正的妒夫。
毕竟那个该死的未婚夫正在楼下,一脸无知地奉承未来岳母,连未婚妻和别人鬼混也不知道,彻头彻尾的蠢货。
可他甚至还不如顾聿之那个蠢东西。
一无所知又幸福,占据着未婚夫的身份,堂而皇之地站在她身边,接受所有人的承认。
甚至万一出了意外,他们还能结婚,拥抱,亲吻,上床。
她会怀着那个该死的顾聿之的孩子,看着他殷勤的以孩子父亲的身份自居,将她搂在怀里亲吻。
而他,连名分也没有,掏出真心也不被承认。
像个没有人放在眼里的通房丫头。
甚至连通房丫头也不算。
通房丫头也是要暖床的。
这种待遇他是不配的。
陆斯言嫉妒到想发疯,又找不到切切实实的落脚点。
只能忍着那些连天的醋火,咄咄逼人:
“反正大小姐有自己的处事原则,连被男人按着亲都能说成是社交礼仪,还有什么事做不出来呢?”
“那么不要脸的人,见了面就直勾勾地盯着你,脑袋里全是见不得光的想法。表面上装得高洁无尘,实际上平时打个视频衣服都快开到底了,生怕勾引不到你。”
陆斯言越说越快,越说心底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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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他又用了什么办法,大小姐才奖励的他?”
“大小姐不是嫌弃他不是你喜欢的类型吗?”
“那为什么又变了?”
“还是说,那位清冷孤高、矜贵自持、克己复礼的裴先生已经去做了手术,诚挚又无耻地邀请我们大小姐,他好友的未婚妻,去鉴赏他的术后风光?”
姜栀枝没有讲话。
陆斯言一通输出,绕东绕西,她听得脑袋卡顿了。
黑色碎发下,陆斯言薄唇紧抿,看着她。
平时应该生气到扇他巴掌的姜家大小姐,只是抬着一张巴掌大的白玉脸庞,耳尖是粉的,脖颈也是粉的。
红唇雪肤,貌美秾丽。
像是春日枝头,开到最明艳的玫瑰花。
眼底带着澄澈的茫然,明明是看着他,但不知道又在想哪个野男人!
陆斯言快气疯了。
他觉得姜栀枝在故意钓着他,故意冷暴力他。
故意逼他发疯,等着他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再狠狠嘲弄他。
一反常态的姜栀枝比之前更可恶。
以前的那个蠢货,他只想报复她,惩处她,杀了她。
可对着如今的大小姐,他却只想跪倒在她脚下,发疯一样亲她,威胁她,逼迫她,弄哭她。
他只想用尽一切手段,吸引她的目光落在他身上。
他渴望得到她的爱。
他被她困住了。
璀璨的灯影下,陆斯言上前一步,抓住了她的手腕。
过分纤细的手腕被他攥在了掌心,脆弱的像是春日玫瑰新生的枝茎,仿佛他的力气只要再大一点,对方就要脆弱的断掉了。
垂着眼眸的清瘦青年指尖顿了顿,力道放软了些。
深黑到几乎无机质的眼睛,闪动着幽谲而诡魅的光泽,黏腻地落在她脸上,顺着那张漂亮脸蛋一寸寸下滑。
他握着那截纤细的皓腕,抚摸着在空气中散发着玫瑰香气的肤肉,举了起来。
“要先打我吗?”
“还是等我问完,大小姐再打?”
不等她回答,他低低地,用一种躁动不已的声音问她:
“为什么换衣服?”
“脏了,破了,还是被撕坏了?”
“又或者说,跟我通电话的时候,你们在*吗?”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陆斯言问完,一双眼睛盯紧了她。
他已经做好了被扇巴掌的准备,甚至连眼睛都没有眨。
可咫尺之遥的地方,抬着纤细下颚的漂亮少女只是颤了颤长睫,眉心微不可察地蹙起一点弧度,
“你为什么会这样问?”
没有恼羞成怒,甚至也没有辩解。
就这样大大方方地看着他,用一种很维护的语气:
“裴先生才不是这样的人,你不要这样在背后讲他。”
陆斯言已经做好了所有的准备——
无论是她们做了,又或者是迎面而来的一巴掌,再或者是红着一张脸威逼利诱,让他不要讲出去,不然就给他颜色看。
可这个出乎所有意料的答案,却无可抑制的让陆斯言呆愣在原地,脑海中一片空白。
半晌没有回过神来。
他知道大小姐在玩弄男人,所以他嫉妒发疯,平等的痛恨每一个人。
可他也知道大小姐不会偏向某一个人,无论那个人是她的未婚夫顾聿之,又或者是竹马席靳。
她只会嘴上讲两句甜言蜜语哄哄人,转身拍拍屁股就把人抛之脑后。
可现在,她居然在替裴鹤年辩白?
她爱上他了?
她以为裴鹤年就是什么好人吗?
陆斯言呼吸急促,喉结快速下滑。
那双漆黑的眼睛盯着少女,眼底浮现出某种被抛弃的仓皇,眼眶弥出红意:
“大小姐,你不能——”
冷不丁的,姜栀枝抬手捂住了他的嘴。
馥郁的香气涌入鼻腔,陆斯言几乎不舍得呼吸,微微张开了唇。
灯影下,骄纵漂亮的大小姐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正用一种古怪的眼神打量着他。
拽着他衬衫的衣领,往下扯了扯。
细软指尖蹭过他的脖颈,不知道在看什么。
陆斯言忍着几乎战栗的冲动,不错眼珠地盯着她,喉结快速滑动着。
姜栀枝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忽然出声:
“脱了。”
陆斯言猛然抬起眼睛。
大脑宕机,像是停止了发条的钟表,丧失了运转的能力,灼热的呼吸扑在少女掌心,因为空气的不流通而有些闷,带着某种难以置信:
“什么?”
大小姐收回了她的手掌,命令他,
“脱掉。”
情绪的转变太大,短短几秒钟时间,从绝望到幸福,几乎冲昏了陆斯言的脑袋。
明明在以前被用藤条抽的时候,他脱过无数次上衣。
可是这一次,大小姐没有再用藤条作为武器。
那双漂亮的,永远含着水汽的眼睛盯着他,沿着他剥落的纽扣,落在他每一分皮肤上。
陆斯言甚至控制不了自己的心跳,只能动作僵硬的继续这个动作,直至那件衬衫顺着肌肉线条明显长腿滑落。
坠在地上,发出一点细微的声响。
大小姐靠在门上,抬着一双明亮的眼睛,眼尾因为睫羽的弧度而微微向上翘,湿红柔软的唇瓣吐出两个字:
“还有。”
陆斯言心脏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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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几分钟之前他还在发疯。
可是这一刻,他已经全然忘了自己听见裴鹤年被维护时的后怕,甚至忘了那些没来由的嫉妒。
大小姐四处留情的任何一个蠢东西,面对这样的情况,也不会比他更沉着冷静。
他想,他已经表现的够好了。
被那双漂亮的眼睛盯着,他忍住几乎战栗的冲动,带着激动而渴盼的羞耻,褪下长裤。
他的身体不够好看。
伤疤很多,走势狰狞,刀伤,烧伤,冻伤,鞭痕,旧伤叠着新伤,多年未愈。
但大小姐不一样。
大小姐的皮肤吹弹可破,大小姐生来就高高在上,连扇他巴掌的时候都带着香。
他羞耻于展示自己的身体,这会让他觉得所有的狼狈都无处遁形。
他甚至想请求对方把灯关上。
他怕大小姐会露出嫌弃的眼神。
毕竟他不是裴鹤年那种生来就养尊处优,当成继承人培养的上流人士,有最顶尖的营养师和私教,帮他塑造可以勾引女人的身体线条。
他只有满身难看的伤疤。
他怕大小姐会拿着丑陋的他,跟裴鹤年比较。
然后用鄙薄的眼睛看着他,挑剔的打量着他的每一寸皮肤,一览无余地扫视着他。
直到最后嗤笑一声,给他加上淫荡而廉价的砝码。
那颗迅速跳动的心脏慢慢上升,几乎要提到咽喉。
陆斯言修长分明的手指颤了颤,闭上了眼睛。
“啪嗒”一声。
空气中一片寂静,只有靠在门边上的大小姐发出一点响声,似乎是倒抽了一口凉气。
陆斯言体热,秋日的衣衫向来单薄。
灰色长裤逶迤坠地,僵在空中的手还没来得及收回,继续下一个动作,就听到姜栀枝着急忙慌的声线响起,
“不用!”
“可以了!”
陆斯言那颗落不到实处的心脏悬了又悬,他不知道大小姐在干什么,只是在几息过后,睁开了双眼。
漆黑幽谲的瞳仁闪羞耻,陆斯言下意识的去寻找那个身影,却见姜栀枝正把玩着衣服上的纽扣,故作不在意的提醒他,
“可以穿上了。”
竟然不是陆斯言。
姜栀枝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该松一口气,还是应该苦恼。
可是临出小巷子那一下,她确定自己踹到了人。
对方体脂率低,小巷里一片漆黑,不知道是踹到了小腿还是大腿。
但如今,陆斯言脖子上虽然有些微微的红,但仔细看又不是勒痕。
而且腿上除了陈年旧伤,半点没有被重物击打过的痕迹。
不是他,那是谁?
身边人的可能性很大。
毕竟那个歹徒详细的了解他的信息,甚至连未婚夫顾聿之会叫她“心肝儿”都知道。
如今认识的人中,只有陆斯言跟她朝夕相处,陆斯言还总是口吐狂言,再加上裴鹤年的提醒,他自然而然就会怀疑他。
可如今陆斯言已经洗清了怀疑,她不得不把目光再转移到其他人身上。
姜栀枝看着空气出神,陆斯言却低头扫视了一眼自己的身体,眼里浮现某种黯然。
姜栀枝等了好一会儿,都没等到陆斯言的动静。
可她确实不敢再看。
穿的比画室里的裸体模特倒是严实一点,可他那么大的反应,姜栀枝怕自己再看会长针眼。
姜栀枝不知道对方为什么一直没有穿。
大概是觉得受到了羞辱,毕竟他被自己逼的脱到只剩一件。
姜栀枝默默往外面偏了偏脑袋,给他留够了时间。
不知道过了多久,身后传来一道咳嗽声。
陆斯言低沉的声线带着哑,轻声问她:
“很丑吗?”
“所以才对我视而不见。”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咫尺之遥的地方,那个故意偏着头往外看的少女微不可察的动了动脑袋,只是细软的发丝暴露了她的行动。
陆斯言垂下了眼,手指攥进掌心里。
他听到那颗悬起的心从高处被剪断,重重的落了下来,四分五裂,狼狈一片。
明明早就知道这种答案。
凌乱发丝下,是一双幽沉而黯然的眼。
他自嘲的牵动唇角,却无论如何都做不出来坦然的表情。
他只是觉得一切荒唐的可笑,他的怨,他的爱,他的喜欢,他的嫉妒,他望向她的每一眼。
他甚至想要落荒而逃。
却听到下一秒女孩的声音响起,带着某种理直气壮,又有一些心虚:
“我哪里知道?”
“你还穿着一件,我又没有透视眼。”
陆斯言心脏裂开的速度冻住了。
可是,他问的明明不是那里……
竟然不在乎吗?
他矜贵娇纵的大小姐并不在意他丑陋的身体,无视他扭曲的伤疤,也不会用高高在上的调子,对他指指点点。
不觉得他卑劣而自甘下贱吗?
他猛然抬起眼睛,盯着眼前的身影。
纤细的,孱弱的身影,柔软的发丝虚虚地挽成一个小丸子,落在细嫩而修长的脖颈。
灯光将她的发丝照成了浅色,翘起来的碎发在耳下,毛绒绒的。
无论从任何角度看,又纤弱又漂亮,没有半分威慑力。
可偏偏她轻飘飘的一句话,就能让他那颗心像坐过山车一样,从一个极端飞,向另一个极端。
飓风刮过的狂喜掩住了震惊,他无法形容此时的心情,只恨不得把她喜欢的一切都双手奉上。
陆斯言呼吸急促了几分,大步迈了过来,
“大小姐,你想不想——”
姜栀枝耳尖迅速涨红,语气里带着羞恼,打断了他的话:
“陆斯言,我不想!我一点也不想看!”
细软的嗓音像是浸透了水汽,带着某种恼怒,很没有志气,小小声的在那里嘟嘟囔囔,
“我真是服了,为什么一个两个,都想让我看?”
裴鹤年问她要不要照片。
病床上的席靳拽着要给她看,比强买强卖的小摊贩还热情。
那个不知名的骚扰短信变态狂也问她想不想看。
现在还要再加上一个陆斯言。
他们是不是全都有病?
难道她就长着一副很喜欢鉴赏那个的模样吗?
真是搞笑。
姜栀枝越想越生气,从小声嘟囔变成大声斥责,要不是这会儿的陆斯言衣衫不整,她简直想回过身去邦邦给他两拳,
“你不觉得我们俩这样很奇怪吗,陆斯言?”
“你是成年男性,我是正常女性,你现在身上就那半截布料,非要跟我讨论丑不丑的事情。”
“你觉得我很有经验吗?你觉得就这一点,我能发表什么很绝妙,很与众不同的看法吗?”
“我是鉴赏大师吗?”
“你要是觉得自己长得很漂亮,非要想显摆,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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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么单纯漂亮可爱纯洁的小女生,你非要跟我讲这么私密的事情,我真的会怀疑你是变态!”
她越说越理直气壮,情绪越激动。
脸颊鼓鼓的,脖颈粉粉的,耳后的细软发丝扫来扫去,像是被春风吹拂的柔嫩花丛。
身后,面容精致而阴郁的青年看着她,忽然没忍住翘起唇角,轻笑一下。
他好像忽然明白了,为什么那些恶心的男人都黏了上来,疯狗一样围着她转。
大小姐实在是天下第一可爱。
可惜这么简单的道理,他到现在才明白。
黝黑的眼眸带着很少出现的柔和,收的锋利的下颌线都被镀上一层金色光影。
他就这样静静的看着气鼓鼓的大小姐。
带着某种阴暗的狂热,潮湿而痴缠地裹紧了她。
姜栀枝嘴里的话卡了壳。
她本来很理直气壮的,可是陆斯言在她背后笑。
笑的凉飕飕的,连空气的温度都下降了。
一下子给她笑的不自信了。
还是别说了。
嘴上占再多便宜,以后挨打的还是她。
姜栀枝见好就收,硬生生将嘴里的话转了半圈,
“废话少说,先把你的衣服穿上。”
一道炙热的呼吸落了下来,扫过绒毛一样的碎发,落在她头顶。
姜栀枝背对着青年,看不到对方的动作。
自然而然错过了陆斯言眼底病态的迷恋,和那抹逐渐盎然的兴味。
带着哑意的声音从身后响起,似乎含着某种叹息,
“可是,好像来不及了,大小姐。”
姜栀枝颤了颤眼皮,下意识回头。
青年昳丽的脸庞骤然放大在面前,眉眼弯出弧度,交绕的呼吸抚着她的脸,一如对方幽深难测的眼睛,
“您已经离开太久了,大小姐。”
姜栀枝脑袋一懵。
下一瞬,房门被敲响。
门外传来顾聿之的声音,喊她的名字:
“枝枝,你还好吗?”
姜栀枝的酒劲儿瞬间醒了。
偏偏陆斯言还对着她笑,仿佛现在衣衫不整,陪着她一起被捉奸的人不是他一样,用低哑的声音说着开玩笑的话,
“怎么办呢,大小姐?”
“他一会儿打小三的话,大小姐会护着我吗?”
姜栀枝忍着手痒的冲动,警告他:“闭嘴。”
陆斯言听话地点了点头。
姜栀枝推了他一把,顺手就要关上洗手间的门。
房门挂了半截,陆斯言的大手却伸了出来,阻挡了她的动作。
时间本来就急,姜栀枝一脸警告的看着他,
“说话。”
“大小姐以为,把我关在这里就安全吗?”
陆斯言暗哑的声线带着某种克制的兴奋,像是很为她考虑一般,替她分析眼前的情况,
“洗手间就这么大,浴室里连个遮挡都没有,顾少随便把门拉开一条缝,就可以看到房间里的我。”
“以大小姐的力气,恐怕连阻挡他都做不到。”
“就像现在这样……”
陆斯言一边说着,手上微微使劲,在姜栀枝震惊的目光下打开了那道门。
“况且,大小姐,您不是喜欢裴先生吗?”
陆斯言稠黑的眼睛盯着她,炽热的呼吸落在她脸上,低哑的语调带着某种蛊惑,
“大小姐何不趁着这个机会,跟顾聿之退婚呢?”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姜栀枝一巴掌拍在了陆斯言脸上,将人推了进去。
他在说什么乱七八糟的狗屁话?
现在跟顾聿之退婚?让他目睹捉奸现场?
她是喝酒了,不是活腻了。
敲门声只在刚刚不声不响的叩击两次,便再也没了动静。
姜栀枝深吸了一口气,调整好脸上的表情,将房门打开了一条缝。
门外站着她的未婚夫。
身高腿长,背光而立。
无边的夜幕在他背后凝结,山体连绵,化成一道深色剪影,风里传来浅淡的玫瑰花香,团团簇簇的玫瑰花在晚风中碰撞。
姜栀枝看不太清他的神情。
只是在心虚的扑通扑通的心跳声中,手指撑开门缝,偷偷地瞧着对方的表情,
“聿之哥哥……”
细软的声线在含着玫瑰香的空气中酝酿,带着某种讨好的意味,听在人耳朵里简直就是撒娇。
模糊的光影中,看不清神色的男人轻轻应了一声。
他没有强行要她开门。
线条凌厉的大手伸了过来,微微粗粝的指腹蹭过她的脸颊,低沉的声线带着关切,
“怎么离开了这么久?”
“是喝过那些酒之后,胃里又不舒服了吗?”
之前的谎话被重提一次,姜栀枝脑袋上的汗都快冒出来了。
上次顾聿之在外面敲门,里面的是裴鹤年。
这次顾聿之还在外面敲门,里面的人换成了陆斯言。
上次就算了,她为了做任务,确实有点小动作。
可这次她跟陆斯言确实清清白白。
要不是为了搞清那个尾随她的变态是谁,她也不至于让陆斯言扒衣服。
都怪那个该死的变态。
站在门内的女孩腹诽,脸上依旧是乖乖的弯了弯眼睛,任由男人抚摸着她的脸颊,声音很轻,
“没有的,很好喝。”
她看着顾聿之的眼睛,伸手按在顾聿之手背上,软软的脸颊主动往他掌心里蹭了蹭,嗓音软糯:
“未婚夫选的,很适合我。”
看不清男人脸上的神色,但落在她脸上的目光更温和了些。
“不邀请我进去坐坐吗?枝枝。”
“有些事情,不太方便在外面说。”
姜栀枝倒是想拒绝。
可顾聿之都这么开口了,她怕越是拒绝,就是越引起对方的怀疑。
于是只能点了点头,松开了顾聿之的手,
“方便的。”
纤细莹白的指尖在月光中晃动,刚刚暴露在空气中不过半秒,就又被男人伸过来的手指勾住了。
顾聿之手上起过茧子,有些粗糙。
修长指骨蹭过少女绵软手背,轻轻的握住了她的手指,收进自己掌心里。
很熟练的动作。
配合着这样好的月色,有种莫名的缠绵。
如果不是她的浴室里面,还藏着一个衣服都没穿完的陆斯言的话。
姜栀枝越发心虚,没敢拒绝。
房间里收拾的很干净。
大片大片的暖色,衬着灯光下那一张莹莹润润的漂亮脸蛋,很容易给人一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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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聿之那双狭长的狐狸眼若有若无地从帷幔飘飘的阳台扫到衣帽间,最后又落到紧闭的洗手间门。
他握着小未婚妻的手掌,磁性好听的声线娓娓道来,
“刚刚枝枝走的急,大概没听到岳母说,周末打算去庙里进香,拜一拜菩萨,顺便让大师算算适合嫁娶的好日子。”
“不过,以岳母的慈爱,大抵是准备祈求我们枝枝健康平安,万事顺遂的……”
顾聿之声音微顿,唇角牵起一点弧度,
“其实,我很羡慕枝枝。”
面容娇美的少女抬起眼睛,长睫忽闪忽闪,
“阿姨对你不好吗?”
顾聿之对着她弯了弯眼睛,做出笑着的动作,可却半点没有高兴的感觉。
语气平静到可怕,像是没有感情的陈述者:
“我母亲很爱我父亲。”
“她很崇拜她的丈夫,也很少会违抗父亲的决定,即使知道对方是错的。”
“她对我的好,都是以博得父亲的爱条件的。”
他困在那种扭曲的亲子关系里太久了。
那个畸形而腐朽的家族,精明而伪善的男人是背后操纵者,他提着无形的线控制着名为母亲的傀儡,意图控制傀儡诞生下的他。
所以,一旦他露出反抗的念头,顾厌就被接回来了。
面容英俊锋利的男人眼帘半垂,掩下一闪而过的情绪,
“但是没关系,我已经有枝枝了。”
握住女孩手指的动作很轻。
英俊恣意的男人看着她笑,指腹蹭了蹭她的脸颊,扑开的睫羽透出无限柔情蜜意来,
“我有枝枝,已经胜过全世界。”
大概越是强大的男人流露出这种一往情深的脆弱,总是难免会让人怜惜。
姜栀枝很好心的抓住了对方的大手,贴在自己脸上蹭了蹭,安慰道:
“顾聿之,会好的。”
“你是这个世界上最厉害的人,无论什么样的困难都不能打倒你,所有的挫折对你来说都是磨刀石,最后,你一定能够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
“你忘了吗顾聿之,你是最特殊的。”
毕竟,顾聿之才是这个世界上的男主角。
少女温吞的声线在空气中晃晃悠悠,连空气都是安静的。
好像她总有这样的魔力。
简简单单的几句话,就能让他听进心里去。
她想要点什么,只需要一个眼神,他就会毫不犹豫的为她赴汤蹈火。
顾聿之看着她,灯光下的狐狸眼熠熠生辉,折射着宛如宝石般的光泽,
“那枝枝会一直陪着我,站在我身边吗?”
那双宝石般的眼瞳里,完完整整的倒映着她的身影。
珍之重之。
仿佛在他心里,自己就是全世界。
姜栀枝不敢对上这双眼睛,飘忽的长睫抖动着,很快垂了下来,像是羞涩,
“会的。”
“只要你需要我。”
摸着男人大手的动作一顿,姜栀枝忽然将他的大手拉了下来,蹭了蹭他拇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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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受伤了,顾聿之?”
“可是上次见面的时候还好好的,是跟人发生矛盾了吗?”
她就这样抬着亮晶晶的眼睛,满脸关切的看着他。
顾聿之不动声色,眼底看不出半分波澜来,哄着她,
“皮外伤而已。”
“畜生伤人,教训了一下,已经好了。”
他的小未婚妻点了点头,捧着他的手,声音轻轻的,
“还是要小心一点的,聿之哥哥。”
顾聿之很温柔地答应了她,“老公会注意的。”
他又开始老公了。
姜栀枝盯着他的大手,
“但是,你的扳指怎么没了?”
初次见面的时候就在,后来去学校那次也在,古朴庄严,大概是象征着什么身份的信物。
“因为打算戴婚戒。”
顾聿之好听的声音钻进她的耳朵,带着笑意的尾音都有种莫名的撩人,
“扳指和婚戒不搭,所以摘掉了。”
“对了,这张卡你拿着,没有限额。”
泛着磨砂质感的黑卡被男人修长的食指夹着,塞进了她的衣服口袋里。
像是过节时被妥帖照顾的小朋友,甚至对方还格外贴心的拍了拍她的口袋,哄着她,
“算是我上交的保护费。”
“老婆,以后要多多关照了。”
他的小未婚妻翘起睫羽睫看他,一双杏眼乌溜溜的,鲜红欲滴的唇瓣张开一点,透着诱人含吻的靡艳。
顾聿之忍不住俯身,蹭了蹭那时候柔软的唇。
声音里带着克制的哑,呼吸交错,
“不关照也没关系。”
“就算被老婆欺负,我也求之不得。”
呼吸声交织在一起,他娇气又柔弱的小未婚妻睁着一双水意莹润的眼睛,柔软湿红的唇因为紧张,被无意识的碾压着。
顾聿之喉结下压,嗓音里带着克制的哑,很绅士地咨询她的意见,
“可以亲吗,老婆?”
姜栀枝脸蛋酡红,暴露在空气中的手指无意识的蜷缩。
她还没有想好拒绝的话。
下一秒,“哗啦”一声。
浴室里面,似乎有什么东西被撞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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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小未婚妻瞳仁骤缩,花瓣一样的唇都跟着抿紧了。
可顾聿之却像是没有听到一样,似笑非笑地盯着眼前那张漂亮脸蛋,绯红薄唇微微勾起。
在那道突兀的碰撞声中。
在少女一闪而过的慌乱眼神里,俯下了身。
柔软的唇瓣被占据,绵软的呼吸失去章法,扫在他脸上。
甚至连含着潮气的眼睛都不知道闭上,怔愣地望着他。
又娇又可怜,被欺负的时候也不知道反抗。
听话的被他抱着亲,手指都不知道往哪里放。
怎么能这么乖。
顾聿之急促的呼吸骤然失序,在即将濒临失控的前一秒,按着对方的后脑勺塞进了自己怀里,
“好了。”
嗓音哑的像是被砂纸打磨过。
不知道是说给自己听,又或者是说给他怀里,被亲的脸颊粉粉的可怜小女生听。
只有猛烈的心脏跳动声,一下一下的撞击着胸腔,似乎快要飞出来了。
无与伦比的感觉。
肾上腺飙升的速度远超跳伞或者赛车,脑海中空白一片,精神却又无比亢奋。
这样的感觉,在之前的27年里,他从来没有体验过。
身材高大的男人抱着他的小未婚妻,低下头来吻着她的发丝,带着万般的恋恋不舍。
姜栀枝趴在他怀里,没有讲话。
【哎呀,只是亲一口而已,反正你也被亲过了。】
系统看不到她的脸,对着一个圆溜溜的后脑勺,试图安慰她,
【也不算吃亏,毕竟顾聿之还蛮帅的,而且这还是他的初吻!如果不算车上那次的话……】
【不会哭了吧?】
【振作一点,宿主!】
【你忘了吗?我们可以的!】
系统跳动的数据条越来越快,被男人按在怀里的一张小脸抬了起来。
脸上带着一点压过的红痕,耳尖粉粉的,眼睛亮亮的,
【顾聿之的胸肌好大!】
她的声音里带着震惊,跟它交换信息:
【我的脸都埋进去了!】
系统:【……】
它就多余说!
下一秒,它就看见它这位能说会道的宿主抬起头来,对着面容英俊的男人脸颊红红,
“顾聿之,我还没允许你亲我……”
她一副可怜样,一双明亮的眼睛水汪汪的,看起来像是受了多大的欺负。
似乎顾聿之一句话不如意,马上就能掉眼泪了。
果不其然,下一秒,高大英俊的男人俯下身来,捧着她的脸,很郑重地向她道歉,
“对不起,老婆,我以为——”
“好了,我原谅你了……”
细声细气的女孩打断了他的话,脸颊缭绕着薄薄的粉,带着怯怯的羞涩,
“但是,你不能因为我喜欢你就欺负我……”
俯身道歉的男人身形骤然僵住。
黑色瞳仁迅速放大,一双内勾外翘的狐狸眼闪过怔忪,连眼睛都跟着亮了起来,带着不加掩饰的惊喜,
“老婆——”
“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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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尖绯红的少女打断了他的话。
勾了勾顾聿之的手指,牵着他往外走,
“太久了,妈妈会多想的……”
温暖的室内灯光下,那个英俊恣意的男人紧紧盯着他的小未婚妻,高挑挺拔的身影被女孩牵着,往外走去。
系统瞠目结舌。
它刚用数据块给姜栀枝点了一个赞。
下一秒,又是“哗啦”一声。
连续两次声响,被哄到唇角都忍不住翘起的顾聿之终于清醒过来,停下了脚步。
马上把人哄到门口的姜栀枝后脑勺一凉,敏锐的察觉到了危险。
她回过头,又是一张单纯无辜的漂亮小脸,声音干干巴巴,
“应该是没关窗……不用管它……”
“顺手的事。”
顾聿之摸了摸她的脸,迈着大步朝洗手间的方向走去。
姜栀枝一颗心都快跳起来了,跟在男人身边,急得团团转。
顾聿之的脚步停在洗手间门口,骨节分明的大手握住门把手,手腕微微下压。
锁舌弹动的瞬间,姜栀枝心脏都飞了起来。
前面顾聿之的动作却忽然顿住了,低哑的声线在空气中响起,带着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对了,后半场好像没有见到陆同学。”
“枝枝知道他在哪里吗?”
枝枝再知道没有。
但枝枝还是摇了摇脑袋,试图糊弄过去:
“好像……或许是跟阿姨们一起吃饭了吧……”
“是吗?”
男人棱角分明的侧脸暴露在灯光下,一双狭长的狐狸眼沁着冷意,嗓音倒是一如既往的温柔,
“陆同学这个人,总是会出现在意想不到的地方。”
“打架需要我们枝枝挡在前面,生病也需要拽着我们枝枝。”
“不过,他好像挺容易生病的。”
顾聿之皮笑肉不笑,一双狭长的眼睛透过玻璃,像是看到了门后的某个人,
“万一陆同学,又好巧不巧,正好在枝枝浴室里发烧……”
他轻嗤,
“那可就不好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姜栀枝紧张的都快忘记呼吸了。
从她的角度,恰好能看见顾聿之嘴角噙着一抹冷笑,手腕下压,推开了洗手间的门。
洗手间的格局一目了然。
法式轻奢风的地砖,干净明亮的光线。
上方的射灯照耀着洗手台上的粉色玫瑰花,一整片偌大的镜子平铺在墙壁上,外圈的灯影散发着柔柔的光泽。
极窄金色边框隔断了淋浴房,全透明的玻璃后是与装修一致的同色系浴缸,一览无余。
什么都没有。
没有任何能藏人的地方。
更别说陆斯言的影子。
顾聿之脸上的表情空了一瞬,落到某扇打开的窗户。
夜里起了风,透过没关的窗棂吹了过来,落在洗手台下方的护手霜瓶子被吹得咕噜噜的转。
姜栀枝站在她旁边,鬼鬼祟祟的往里看。
一边震惊,一边心虚,一边偷偷的在那里深呼吸。
“是佣人忘记关窗了,阿梅总是有些粗心。”
那双弧度圆润的眼睛转了转,落到男人身上,语气有些幽怨,
“可是顾聿之,你为什么觉得陆斯言会在我房间呢?”
“我们俩都订婚了,连这点信任都没有吗?”
“明明你之前答应过,再也不会轻易怀疑我。”
“聿之哥哥,我真的会难过。”
顾聿之身形一僵。
脑海中猛然闪现裴鹤年说过的话。
或许裴鹤年对他的评价并没有错。
他坠入爱河之后,脑子确实不清楚,已经开始疑神疑鬼了。
他明白自己占有欲极强的爱,更嫉妒所有有可能分走他的小未婚妻注意力的东西。
顾聿之没有第一时间说话,姜栀枝怕他发现了什么,更心虚了。
她伸出手指拽了拽顾聿之的衬衫,试图带人离开案发现场。
“抱歉,宝宝,是我太紧张了。”
那张英俊锋利的脸庞转了过来,握住了她的手指,语气里满是歉意,
“刚刚听到那些动静,我还以为有人趁你不备,偷偷溜了进来。”
“是在洗衣服吗?”
男人的视线转向洗手台上某个突兀的粉色小盆,在姜栀枝震惊的视线里,看着他走了过去。
“这种衣服交给别人洗,确实不放心。”
明亮的光影下,男人动作流利的解开袖扣,随着袖口完结的动作,露出一截锻炼过的手臂线条。
青色的脉络纵横交错,像是上帝精心打造的艺术品。
当然,如果不是对方继续伸手,握住了盆子里的衣服的话。
顾聿之手很大,指节修长而凌厉。
衬得被泡软的衣服更小的可怜了。
姜栀枝嘴里的话磕绊了一下,耳朵“腾”地一下烧红了。
“不、不用……”
可顾聿之的动作比她的拒绝还要快。
姜栀枝脸也热,耳朵也热,脑袋都快冒烟了。
她紧走两步,恨不得把那团衣服从顾聿之手里的拽出来。
可是下一秒,那双含情的狐狸眼转了过来,声音温柔,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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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早一些的话,就不用让我们枝枝动手了。”
天杀的!
枝枝根本就没有动手。
枝枝连布料都没摸到。
她只是傍晚回来怕露出破绽,顺便换了身更舒服的衣服,就把衣物都丢进脏衣篮里了。
谁知道不过短短的晚饭时间。
她可怜无助的小衣服就被人从脏衣篮拎了出来,又被两个男人霸凌了!
姜栀枝想死。
她又想疯狂的摇晃着系统,问这个世界上的男人是不是都有点病。
系统的机械音贱兮兮的:
【服务型男主,你懂得!】
她不想懂。
“以后这些衣服我来洗,”
水痕顺着顾聿之脉络分明的大手滚落,合着那到磁性的声音一起,
“我们枝枝的的手,不需要做这些。”
姜栀枝:“……”
不是。
她本来也没想做这些……
姜栀枝有种说不出话来的无力感。
她眼睁睁的看着顾聿之将她的衣服翻来覆去,确保每一个角落都冲洗得干干净净,
甚至那双骨节分明的手还托着她的衣服,一脸认真的问她,
“烘干机不在这里吗?”
别墅里有专门的洗衣房,姜栀枝的洗手间没有专门烘干衣服的机器。
但是她脑袋都快不转了,就这样静静的盯着对方的手,摇了摇头。
男人挑了下眉。
姜栀枝瞬间明白过来。
她怕顾聿之服务型人格一上来,真的会抓着这件衣服去烘干。
姜栀枝满眼惊恐,一把夺过自己的衣服,
“可以了,可以了,剩下的我来就好了!”
将顾聿之推出房门外的时候,姜栀枝脸上依旧滚热。
太尴尬了。
她想。
她这辈子都不要交服务型人格的男朋友。
服务型人格,实在太可怕了!
而一墙之隔的地方,卧室里某个封闭的衣柜。
面容阴郁精致的青年神情淡淡,手里捏着一团柔软的触感,落在鼻尖。
馥郁的玫瑰香气传来,浸染着他的鼻腔。
又似乎一路蔓延,顺着呼吸道落入震颤的心房。
绯红唇角勾起一点嘲弄的笑,隔着薄薄的一层门板,望向脚步声离开的方向。
他怎么会认为,自己会把东西留给他?
这位自矜身份的太子爷未婚夫,委实有点太蠢了。
顾聿之是十点离开的。
姜栀枝十点零五就爬上了床。
门外传来两道敲门声,姜栀枝不情不愿,拉过被子盖住了脑袋。
放在桌面上的手机“嗡嗡”两声,是陆斯言的消息:
「大小姐,是我。」
「我有很重要的事要跟您说。」
姜栀枝翻了个身,假装睡着了。
脑海中传来【叮】的一声,像是微波炉到时间了。
系统换了新音效,效果绝佳。
姜栀枝骨碌一声坐了起来,听到了系统的提示音。
【糟糕的家庭聚会,任务已完成!】
【您的恶毒值出现变化,宿主恶毒值+5%,当前恶毒值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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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栀枝:【是早就完成了吗?不愧是我往姜老登脸上泼红酒的时候吧?确实蛮恶毒的!】
【不是,当时的任务进程有变化,但未达及格线。】
【就是刚刚完成的,刚刚那一秒。】
【万人迷女主乔颜早就在大门等候,拦下了顾聿之的车,不知道跟他说了什么。】
【任务进程再次往前推了一点,到达合格线,所以自动判定任务完成了!】
【应该是对应原剧情的最后几句,乔颜又做了什么,让顾聿之对她开始感兴趣。】
【嗨!我就说万人迷女主和她的男人们之间存在无法展开的羁绊,是注定要在一起的!】
系统一脸感慨,姜栀枝却一脸严肃。
【你不会是爱上顾聿之了吧?】
系统小心翼翼的声音响起,姜栀枝郑重地摇了摇脑袋。
【任务已经完成1/4了,而且你也说,后期的任务越困难,恶毒值就越高。】
【我要抓紧时间帮妈妈脱离那个男人。】
她精致的眉毛拧了起来,带着担心,
【不然,我离开以后,她会承受不住的。】
系统:【其实她只是一个非重要npc,就是为了给万人迷女主提供资金和地位上的支持,你对她的感情很奇怪,发展的太突兀了,根本就不符合常理,你没发现吗?】
坐在床上的女孩好半天才松开了拧紧的眉心,
【我知道。】
【可是我控制不了自己。】
【就好像……】
她试图整理着语言,眼底浮现出某种迷茫,
【就好像我和她之间存在着什么看不见,却实质性的联系,似乎有什么曾经把我们连起来,后面又被迫斩断了。】
【可能是因为她跟我梦里的妈妈好像。】
女孩的声音轻轻的,肩膀缩了起来。
柔软的发丝落在后颈,纤瘦的身影带着某种被遗弃的可怜,小小声地讲着:
【我要帮她的。】
【万一,我自己的妈妈,也被别人这样欺负呢……】
系统没有讲话。
桌面上的手机又是嗡嗡两声。
姜栀枝扫了一眼。
「大小姐,之前给你发骚扰信息的人,今晚是不是跟踪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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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大概是刚洗过脸,来得又急。
一张俊美到堪称精致的脸庞笼着点儿潮湿的水汽,被水打湿的黑色碎发随意捋起,露出阴郁的眉眼。
梳妆台边,双手抱臂的少女抬着眼皮,冷着一张漂亮脸蛋,脾气很臭:
“你怎么知道有人尾随我?”
别墅的暖气早就供上了,貌美又娇气的大小姐脸颊热烘烘的,花瓣一样的唇却因为干燥黯淡了光泽。
陆斯言又想起了顾聿之那个炫耀一般的吻。
他收回视线,给姜栀枝倒了杯水。
弯下身来,哄着她喝:
“晚上从校门口出来的时候,看到一辆熟悉的车,很扎眼的车牌号,应该是那位裴先生。”
“当时的我正被那位裴先生挂了电话,对方刚骂完我……”
陆斯言声音顿了顿,熟练的俯下身来。
一只灼热的大手握住姜栀枝的脚踝,带着几乎能将人烫化的温度,那截纤细的脚踝都似乎被烫到颤了颤。
而陆斯言眼帘半垂,握着那节纤瘦伶仃的脚踝,穿好了被踢了一半的鞋子。
“当时我就意识到了不对,大小姐应该是遇到了什么危险。”
替她穿好鞋子,陆斯言并没有起身。
他依旧保持着单膝跪地的动作,握着那些细腻雪白的脚踝,像是握着一只含苞的玫瑰花茎,动作很轻。
“再加上大小姐又换了套与出门时一模一样的衣服,应该是不想让夫人担心,所以我更确定是出现了意外。”
“是被那个人尾随了吗?他吓到大小姐了吗?大小姐看到他的脸了吗?”
坐在椅子上的少女垂着眼睛看他,被水迹润泽过的唇瓣恢复了饱满,漂亮的唇珠都带着诱人含吻的意味。
漂亮的不像话,开口却伤人:
“陆斯言,你想说什么?”
陆斯言看着她,嗓音温柔,带着不被信任的苦涩:
“大小姐不是检查过了吗?”
“只是没想到,大小姐第一个怀疑的人,竟然是我。”
“不过看起来,我应该是通过了大小姐的检验,要不然也没资格继续待在姜家。”
“我知道大小姐不会信我,只不过,我想给大小姐看个东西,是阿梅给大小姐熨烫衣服的时候发现的,她以为是个纽扣,丢在桌面上了。”
一个极小的黑色圆片出现在陆斯言指尖,在灯光下泛着幽幽的光泽。
姜栀枝猛然坐直了身体,从陆斯言手指上捏了过来。
金属质感,因为体积小而不重,托在手指上几乎没有什么重量。
姜栀枝忽然明白了什么:“窃听器?”
陆斯言:“我在网上查了同类产品,有窃听和定位位置的功能。”
“哪件衣服?”姜栀枝问。
陆斯言看着她,神情平静,
“浅咖色风衣,那天席靳开车送大小姐去了学校,我们跟徐恩灿发生矛盾,大小姐就跟我分开了;后面因为我生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病的事情闹出点不愉快,是顾少和裴先生一起把您送了回来。”
“大小姐只在那天穿过这件风衣,窃听器就在风衣口袋里。”
梳妆台的镜子里倒映着姜栀枝的侧脸,她捏着手里那颗纽扣,
“你是说,他们中有人尾随我?”
陆斯言那双漆黑的眼睛盯着她,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反而将自己的手机递了过去,
“这是我今天下午的时间线,下午4点去了格焰拳击俱乐部,5:30坐地铁回来,50分钟的路程,出站后第一时间回学校,接大小姐放学。”
手机屏幕上,赫然是地铁消费的支付时间。
停留在17点32分。
“我没有作案时间,大小姐。”
“更何况,那天对方寄来的照片里,某些照片的角落是有我的身影的。”
“我当然没办法做到既在前面偷拍大小姐,又把后面的自己照进去。”
陆斯言声音很轻,薄薄的眼皮颤了颤,长直睫羽扑散开来,
“如果您认定尾随您的人是熟人,那不妨先从身边的人考虑。”
“尾随您的歹徒多高,喜欢用什么语气,用了什么试图掩盖纰漏的伪装……”
低哑的声音在空气中飘荡,姜栀枝莫名就想到了那双怪异的皮质手套。
像是在掩盖什么。
为什么非要多此一举,戴那副手套?
他的手跟别人不一样?又或者受伤了?
这个想法在脑海中闪过的瞬间,镜中倒映的少女骤然掀起长睫。
顾聿之受了伤的手指从眼前拂过,姜栀枝的呼吸都急促了几分。
但是,怎么可能会是顾聿之?
“我很后悔今天没有跟着大小姐,才让大小姐差点出了意外。大小姐打我骂我,用藤条抽我都没有关系,是我罪有应得。”
很诚恳且大公无私的语气,半点没有怀恨在心的感觉,甚至还主动替对方说好话:
“裴先生也是关心则乱。”
“又或许,裴先生那么聪明的人,只是存着私心,故意误导大小姐背后的歹人是我,让大小姐把我赶出去。”
“但不管怎么说,一切都是我的错。”
“如果今天下午我没有去格焰,这些肯定都不会发生。”
连续出现的熟悉名字,镜子里的少女蹙了蹙眉:
“你去格焰做什么?”
跪在她膝边的青年声音平静:
“顾少说的,我不能一辈子躲在大小姐裙子后面,他会在格焰等我。”
“我等了半小时,没有见到他,所以回来晚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临睡前,姜栀枝总觉得自己好像忘了什么东西。
可惜今天一天经历的实在太多,又是被打劫,又是被尾随,攻击完姜伯耀,还要应对前来捉奸的未婚夫,临睡觉还要思考那个变态男的身份……
这一天过得比一个月都精彩,酒意上来,脑袋昏昏噩噩,她实在想不明白,索性去睡觉了。
梦里也不安稳。
一会儿是身后响起的脚步声,一会儿被人捉住手指,按在漆黑的小巷里亲。
她扇了对方一巴掌,对方索性变本加厉,又把另一边的脸凑了过来,闷着调子喊她“心肝儿”。
外面传来敲门声,陷在烟粉色天鹅绒被里的少女翻了个身,扯过被子盖住了脑袋。
即将再次陷入梦乡的瞬间,层层叠叠的被子里面伸出来一只手。
下一瞬,睡眼朦胧的少女掀开被子坐了起来。
完了!
她就说忘了什么事!
她把小心眼的裴鹤年给忘了!
昨天晚上!裴鹤年听完她和顾聿之的对话,整个人都已经气疯了!
姜栀枝匆匆忙忙把手机拿过来,上面已经显示没电了,连接了数据线又开了机,迎面弹出来几条消息:
席靳给她发了医院里的鲜花和自己的笑脸,角落里露出一截绷带,还有散落的药丸,看起来有些可怜;
顾聿之问她宿醉过后,脑袋还痛不痛,顺便给她定了某个私人餐馆的药膳;
陆斯言也照例给她发了早安,配图是熬的咕嘟咕嘟的粥,食材煮的软烂。
只有裴鹤年那里静悄悄的,停留的还是昨天上午的聊天记录。
姜栀枝心虚的拍了拍对方,又发过去一个笑脸。
裴鹤年没理她。
姜栀枝自知理亏。
不理她才好,反正她也没想好怎么胡说八道。
手机利索地往床上一丢,去了洗手间。
洗漱完,姜栀枝顶着一张湿漉漉的漂亮脸蛋,穿着AlessanraRich姜黄色针织套装下了楼。
客厅里隐约传来母亲的声音,正在宣扬什么“结婚”“大师”之类的封建迷信。
姜栀枝苦瓜着一张小脸,踩着鞋子跑了过去,
“妈妈,你能不能不要一大早就催着我结——”
嘴里的话磕绊了一下,剩下的字卡在了喉咙里。
客厅里,穿着银灰色西装三件套的男人唇角噙着浅笑扫了过来。
打理精致的发丝映衬着晨光,高鼻深眉,五官立体,带着久居高位的疏冷,只有鼻尖一点小痣,在光影中若隐若现的晃动着。
姜母闻声,笑着跟她招手:“枝枝来,跟裴先生打个招呼,你们之前见过。”
姜栀枝:“……”
熹微的光影中,面容俊美的男人看着她,笑了一下:
“枝枝跟我,不只是见过。”
他不笑还好。
他一笑,姜栀枝觉得后脑勺又开始嗖嗖往外冒冷气了。
她迅速给裴鹤年使眼色,可裴鹤年唇角依旧噙着那抹让人后背发凉的笑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根本不接她的茬,继续开口:
“我们还挺熟的。”
姜栀枝瞳孔地震。
这就解释上了?
他不会下句话,就要说他们俩已经亲过了,而且正在谈恋爱吧?
“瞧瞧我这个脑子,上次晚宴的时候,裴先生还跟我们枝枝打过麻将呢!”
裴鹤年依旧笑盈盈地看着对面的女孩。
像是和蔼的长辈,公允无私的看着自己的晚辈,声音里的透着温和:
“不止,之前有同学跟枝枝发生了误会,我作为见证者,帮她做了证。”
“说起来,上次枝枝见到我还知道叫叔叔,这次怎么装不认识了?”
面容俊美的男人看着她,薄唇吐出三个字:
“小侄女。”
当着亲妈的面,姜栀枝想死一死。
“是有这么回事,枝枝到家后还跟我说过,事情一忙,我也忘了亲自上门向您道谢。”
“这还多亏了您,裴先生,我们枝枝淘气,让您费心了。”
姜母一边说着,一边牵着女儿的手坐到自己身边,声音里带着嗔怪,
“这孩子,一点礼貌也没有,裴先生跟小顾是多年好友,你跟聿之订了婚,以后是要跟裴先生多走动的,怎么能跨过辈分去叫叔叔?”
“聿之那孩子是叫裴先生大哥的,裴先生如果不介意的话,我们枝枝也叫大哥好了。”
姜栀枝一脸假笑。
清贵俊美的男人笑得比她真诚万分,
“没错,聿之也这样叫我。”
“姜小姐不用见外,我跟聿之关系亲厚,算起来你还是我弟妹,以后跟着他叫大哥就好了。”
姜母的视线转了过来,给了姜栀枝一个暗示的眼神。
他的小女儿露出一个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憋了半天,才慢吞吞憋出来两个字:
“大哥。”
裴鹤年收回视线:
“说来也巧,昨天跟聿之通话的时候,正巧弟妹也在。只是不知道聿之把智尘大师的消息转达给伯母了没有?”
姜母正色:“智尘大师的名号我是听过的,大师弘扬佛法,周游列国,听说已经一年多没有回过A市了。”
“如今托裴先生的福,让智尘大师算个吉时,保佑我们枝枝跟聿之余生幸福甜蜜,我也能安心了。”
“都是应该的,”
裴鹤年看着她,“伯母不用见外,既然枝枝叫我一声大哥,叫我鹤年就好了。”
“总归都是一家人,没必要这么客气。”
他向来是上位者的角色,举手投足都带着拒人千里之外的矜贵,如今脸上带着温和笑意,刻意与人拉近距离的样子,分外能给人受宠若惊的好感。
连低沉的声音都格外有说服力:
“聿之踏实聪明,这些年在顾老爷子的扶持下做出了不少成就,年轻有为,确实俘获了不少小姑娘心中的芳心。”
“老爷子和老夫人两个人也相敬如宾,平时连个争吵也没有,是圈子里交口称赞的模范夫妻。”
“有他们两个做榜样,聿之跟枝枝一定会像阿姨希望的那样,生活幸福,感情甜蜜。”
他的声音娓娓道来,带着真诚的祝福,可姜母的脸色却凝滞了一瞬。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在前些年,顾仁康和他夫人两个人确实是是圈子里的模范夫妻,两个人恩爱了几十年,相传从来没有红过脸。
可谁料三年多以前,顾仁康带回去一位青年,名义上说是收为义子,但是对着那样相似的一张脸,谁都明白这哪是什么义子,分明是在外面生下来养大的私生子。
更别提顾仁康还全然不顾外界的眼光,一手扶持着那个上不了台面的私生子,跟亲儿子顾聿之打擂台。
在顾仁康的刻意纵容下,两位少爷派系分明,斗得很凶。
这件事刚出来的时候,顾仁康没少被人在后面戳脊梁骨。
大家都是女人,自然会同情那位丈夫出轨,私生子跟亲儿子争家产的顾夫人。
姜母脸上依旧带着笑,只是眼底的笑意却换成了忧愁——
做母亲的,哪有不为儿女担心的道理?
她也担心上梁不正下梁歪,未来女婿会跟他父亲顾仁康一样,表面光明磊落,实际上私生子都带回家里来。
她的枝枝可没有顾夫人那样显赫的娘家。
她只有一位没用的妈妈,一位出轨的父亲,和在圈子里本来就排不上号的家境。
如今看起来感情好的时候是甜甜蜜蜜,可是万一以后同床异梦,丈夫出轨,她的女儿连哭的地方都没有。
昨天晚上刚稳定下来的那根心弦又晃了晃,越来越不安。
“是,我不担心……”
姜母握着杯子,为自己定了定心神,带着感谢转移了话题:
“说起来,裴先生跟聿之那孩子年龄相仿,如今他们俩订完婚就要结婚了,裴先生还是没有成家的打算吗?”
问题一个比一个死亡,姜栀枝扶着自己的额头,躲避裴鹤年那道笑的她浑身凉飕飕的视线。
她推了推姜母的手臂,压低声音:
“妈妈,别问了……”
照裴鹤年这种小心眼儿爱吃醋的脾气,她怕妈妈再问几句,裴鹤年真能把“是的伯母我们亲过”这种话都要抖出来了。
围着披肩的手臂被轻轻推了推,姜母笑着摇头,看向另一边的青年,
“她又嫌弃我话多,人年纪大了就这样,看见单身的优秀男性女性,就想问问他成家的打算,裴先生别介意。”
“不介意。”
男人磁性的声音响起,连尾音都带着恰到好处的笑意,很容易让人心生亲近,
“我知道,阿姨是关心我。”
“之前一直忙工作,没有过谈恋爱的想法,所以成家的事更是无稽之谈。但这段时间确实遇到了喜欢的女孩,最近在交往。”
姜栀枝头皮发麻的感觉更重了。
听到意外八卦的姜母却眼睛一亮:
“裴先生如今已经有正在交往的对象了吗?”
裴鹤年向来低调,手腕硬,眼光好,品性高,身边没有绯闻,是十成十的好女婿人选。
早两年的时候,圈子里不少贵妇人盯着他,就想给家里的女儿牵牵线,让两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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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无一例外,连面都没见上,就都被对方婉拒了。
如今这么多年过去,裴鹤年身边连个女伴也没有,每次圈子里的聚会,用着下午茶谈天的时候,一来二去总能把话题绕到他身上。
但没想到,圈子里消息最灵通的人都不知道的事,却让自己听见了。
姜母忍着好奇夸赞:
“能跟裴先生投脾气的,一定是性格长相家世,各个方面都优秀的女孩,只是上次宴会,怎么没见裴先生带人来呢?”
光影中,长腿交叠的男人唇角的笑意勾了勾,俊美无俦的脸庞浮出几分无奈,
“说出来不怕您笑话,我也是第一次谈恋爱,竟然被一个小孩给耍了。”
一道存在感极强的视线落在姜栀枝身上,伴随着男人的调子,控诉着她的恶行:
“对方说着喜欢我很多年,却一边跟我交往,一边在外面偷偷交了其他男朋友。”
“就连她跟对方接吻,都被我听到了。”
向来优雅温婉的姜母“哐当”一声,不慎让茶盏碰出声,
“现在的孩子,怎么都变成这样了?”
多年丈夫出轨的经历,让她对于这种事情越发无法容忍,就连看着裴鹤年眼神都带着某种同情,
“裴先生,那您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裴鹤年慢悠悠的喝了口茶,视线扫过缩在姜母后面,试图降低存在感的姜栀枝,
“我打算找上门,为自己讨一个说法。”
“毕竟她先招惹的我,又对我始乱终弃。”
“始乱终弃”四个字从那双弧度优美的薄唇中吐出,莫名给人一种阴冷的瑰丽。
正义感十足的姜母嘴里的话磕绊了一下。
这样的话倒是少听。
从来都是男人高高在上,就算在外面乱搞,也觉得是自己占了女人便宜。
她还是头一次听说,有男人自称被始乱终弃。
尤其那个男人,还是像裴鹤年这样家世显赫,雄踞着整个A市翻手为云覆手雨的人物。
倒是个难得的情种。
想说的话在嘴里转了一圈,姜母硬是找不到合适的词来安慰对方,只能有些尴尬地喝了口茶水。
还好裴先生这种在商场的大风大浪中磨练出来的人并没有露出半分窘迫,他依旧从容,云淡风轻的视线扫过来,落在姜栀枝身上,
“不过,这些年我跟女孩子相处的经验少,我也很想向姜小姐请教一下——”
“在这种女朋友已经移情别恋,第三者穷追不舍的情况下。我究竟要怎么做,才能让我的女朋友迷途知返,回心转意?”
穿着西装的男人修长的手指摩挲着茶盏,氤氲的水汽模糊了他的眉眼,被水迹润泽过的唇一片绯红,肃杀又艳丽。
即使是有礼貌的询问,配着这样一张脸,也莫名给人一种慵懒的压迫感。
更何况,姜栀枝本就心虚。
“是误会吧……”
姜栀枝尴尬的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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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在一起也是误会?”
“弟妹对误会的定义还是真是让人耳目一新。”
裴鹤年神情淡淡的,说出来的话却带着平静的疯感,跟那张矜贵凉薄的脸全然不符,
“照这样下去,他们俩弄出来孩子,我就要升级当爹了。”
旧事重提。
姜栀枝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她尴尬的耳朵都红了,动作幅度很小地捣了捣妈妈的胳膊。
姜母心情复杂,压根没注意到女儿的小动作。
她甚至算是没有礼貌的盯着裴鹤年这张脸——
这样的身份长相,也会被花心的小女孩抛弃吗?
果然,人心不古,世风日下。
她倒是真好奇,那位女生新找的那位,得优秀成什么样了。
信号还没成功传出去,裴鹤年已经放下茶盏,站起身来,
“时间不早了,既然事情已经交代完,那我就不打扰了。”
姜母连忙起身,“劳烦裴先生亲自跑这一趟……裴先生吃过饭没有?正好家里做了早饭,都是些家常饭菜,您要是不嫌弃,正好留下来尝尝我的手艺。”
面容俊美的男人唇角勾起:
“那会不会太麻烦您了?”
“不麻烦的,枝枝——”
姜母把女儿推了出来,“你带着裴先生随便走走,我去看看厨房那边。”
穿着高跟鞋的脚步声还没消失,一道高大的阴影就笼罩下来。
遮挡了窗外的阳光,完完全全的盖住了她。
姜栀枝心慌的要命,还没来得及开溜,就被一只大手攥住了手腕。
男人粗粝的手指蹭过细嫩腕骨,禁锢着她,缠绕着她。
随着轻轻一扯,猝不及防的女孩撞进男人怀里,红唇溢出闷哼。
“躲什么?”
随时会有人经过的客厅里,身材纤细的少女被男人搂着腰,圈在怀里:
“怎么,怕我吃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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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栀枝被裴鹤年圈禁在怀里,耳朵发烫。
妈妈随时可能回来,家里忙碌的佣人也随时会从客厅里经过,又或者谁都会随意往这边看一眼,看到她被另一个男人冷硬圈在怀里的模样。
她努力挣了挣,依旧纹丝不动。
倒是裴鹤年的声音更沉了些,似乎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在里面,
“怎么,他能亲,我抱一下都不可以?”
“根本就不是这么一回事……”
姜栀枝声音小小,鬼鬼祟祟的往旁边看着,很没有底气,
“他根本就没有亲我,不是你想象的那个样子,只是不小心,不小心蹭到了我的脸。”
“不是你想象的那种亲吻的,真的不是故意的,只是凑巧了而已。”
她来来回回的重复着“凑巧了没故意不小心”之类的词,可越是这么说,裴鹤年脸上的表情越难看。
一张俊美无俦的冷脸,眼底寒光迫人,醋意熏天,
“你倒是会为他开脱。”
“我还不知道,你跟他的关系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亲密。”
“现在亲到脸是不小心,那是不是过两天滚到一张床上也是不小心?又或者被他搞大了肚子,你还要替他辩解,说他不是故意?”
姜栀枝声音弱弱的:
“根本就没有的事,你不要胡搅蛮缠……”
脱口而出的词语飘荡在空气里,周围的温度更低了几分。
姜栀枝瞬间回过神来,放软了声音:
“你知道的裴鹤年,我很早以前就喜欢你——”
“喜欢了我12年?无数次对着我的身影祈祷能多看你一眼?连生日的第一条愿望都是祝我平平安安?”
裴鹤年熟练的接过来她的话,骨节分明的大手带着对方的后背,往自己怀里更紧得压了压,恨不得将人压进自己的身体里。
声音冷的直钻人的骨头缝,
“嘴上对着我山盟海誓,结果转头跟别人亲亲我我。”
“姜栀枝,我真怀疑你到底是真的爱慕我,还是这些根本就是你的谎言。”
姜栀枝眉心微不可察的跳了跳,心脏都空了一拍。
她觉得现在的裴鹤年很危险。
是她三言两语糊弄不过去的危险。
眼睫颤了几颤,纤细莹白的手指伸了出来,在男人心口处拍了拍。
面容娇美的少女抬着一张漂亮脸蛋,一双含着水汽的眼睛带着不加掩饰的担心,
“你听我解释好不好,裴鹤年?”
“怎么能这么气?你气坏了身体,让我怎么办?”
清软的尾音在清晨的尘埃中摇晃,少女的指尖轻轻碰了碰他的脸,软糯的嗓音带着安抚的意味:
“我知道你是担心我,所以才这么气。”
“可不只是你心里委屈,老公。”
她轻轻的拍着他,
“你不知道挂断电话之后,我昨天晚上一夜都没睡好。先是失眠了半夜,睁开眼睛就是你的脸;后面模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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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害怕,怕你不理我,怕你跟我分手,怕你误解我。就连早上的信息我都没敢多发,担心你觉得我烦,把我拉进黑名单……”
浓密卷翘的睫羽颤了颤,随着说话的动作垂下来。
晨光落在她脸上,巴掌大的脸庞白到近乎透明,唇珠上泛着一点微粉,像是颜色浅淡的白描牡丹花,带着孱弱的冶艳。
在名为怒意的狂风中拂动着,荏弱又可怜。
她动作幅度很小的吸了吸鼻子,眼圈红红的,声音又低又浅,
“我知道,都是我的错。”
“我没有像你这样出众的能力,所以就连跟别人虚与委蛇的事都做不好,你应该骂我的,随便怎么骂都可以……”
“一切都是我的错,千万不要气坏了你的身体……”
存在感极强的视线落在她脸上,裴鹤年修长结实的手臂依旧死死的箍着她的腰,只有捏在她下颚处的动作放轻了点。
她皮肤嫩,尖翘的下巴被对方捏着,松开的时候已经有了浅浅红痕。
明明只是被捏了捏下巴,就露出来这样一副好似任人欺负的样子,最容易吸取男人恶劣的暴虐欲。
想弄哭她,欺负她,看到那双眼睛啪嗒啪嗒地往下掉着泪,却只能像现在这样用乖乖的调子祈求他的原谅。
可她这副样子,面对的可不只是自己。
昨晚电话里的声音缠绕在耳边,裴鹤年声音沉沉:
“虚与委蛇?”
“原来声音甜甜的喊对方哥哥,夸赞他是最好的未婚夫,连跟他订婚都是福气,这也叫虚与委蛇。”
“还说什么‘世界上那么多男人,最喜欢的是你’——”
裴鹤年重复着她的话,声音冰冷得像是开了锋的利刃,
“这样的话,你甚至没有对我说过。”
“姜栀枝,你让我怎么信你?”
少女薄薄的眼皮颤了颤,落在男人肩膀处的手指都紧了几分,
“那些只是骗他的谎话而已。”
“裴鹤年,就连顾聿之都知道,我有个心心念念的白月光。”
“你知道的,那个人只能是你。”
“我已经在想退婚的办法,我会跟他解除订婚关系,以后抱着我亲,跟我滚到一张床上的人,只能是你。”
裴鹤年呼吸骤然停住,连搂着对方腰身的动作都开始僵硬。
光影下,白皙俏丽的脸庞染上一层粉意。
她环着他的肩膀,踮起脚尖,湿热的呼吸扫在耳侧,带着暖烘烘的香气。
舌尖缱绻,吐字清晰:
“我只会被你搞大肚子,裴鹤年。”
脑海中“嗡”的一声,呼吸声并着心跳声一起失序。
那双清雅的凤眸微微放大,侧过去看紧贴着他的漂亮少女。
对方抿着湿红的唇,瞳孔湿润,带着委屈,
“你不相信我也没关系,时间会证明一切。”
“裴鹤年,只要你愿意回头,我永远都会站在原地,等着你。”
风里送来玫瑰花香,寂静的客厅里,只有两道明显的呼吸。
姜栀枝翘着长长睫羽,柔软白皙的手指捧着男人的侧脸,满心满眼都是男人的身影:
“不管出现多少波折,你永远是我心里最特殊的那个。”
“我所有少女时期的宝贵记忆都和你相关,直至死亡,都不会有人比得过你。”
“这辈子和我厮守一生的人,只能是你。”
余光中出现一道身影,悄无声息。
裴鹤年搂紧了怀里的人,一双狭长的凤眸紧紧盯着她,掀起激荡的暗涌:
“你又骗我。”
脸颊绯红的少女抿了抿唇,环着他的肩颈,踮着脚尖,轻轻吻了上去。
甜而软的呼吸,少女的声线在空气中飘荡,轻而易举地钻进了他心里:
“我舍不得骗你。”
穿着西装的男人伫立在光影中,占有欲极强的,单手搂住怀中的少女。
微微侧头,接受着怀中人的献吻。
只是那双冷淡矜贵的凤眸,染着某种嘲弄。
睨向另一边的情敌。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我这次算是下了血本了。】
姜栀枝念念叨叨,趁着踮脚的功夫跟系统吐槽:
【我这个冰清玉洁的小女孩的初吻要没了。】
系统胡乱答应:
【没关系,明天就刷新了,你这个冰清玉洁的小女孩的初吻又回来了!】
对着这个答案,姜栀枝无比满意。
她点到为止的亲了对方一口,打算立即撤退。
可支起的手臂还没来得及推开对方,又被裴鹤年按着脑袋吻了回去。
冷淡的雪松香气将她环环包围,裴鹤年强势的怀抱永远干燥温暖,带着能让人安定的频率。
姜栀枝被亲得晕晕乎乎,索性放弃了挣扎。
还是不能随便跟人亲嘴的。
姜栀枝想着。
毕竟亲嘴了过后就不能不认账了。
她没有实锤的地下恋情,这次终于被裴鹤年找到了证据。
绵软的呼吸声中,传来一道清晰的脚步声。
姜母的声音从远处响起,越走越近:
“枝枝啊,可以请裴先生过来吃饭了……”
被男人圈在怀里的少女迅速抬起眼睛。
入目是一张放大的俊脸,清冷慵懒,带着肃穆的贵气。
姜栀枝伸手去推他,又被男人轻而易举地捉住手臂,再次困在怀里。
那么强势,好像根本没有放开她的打算。
可是妈妈的脚步声越来越近,随时会发现他们现在在做什么。
姜栀枝慌得不行,裴鹤年却依旧冷静。
骨节分明的大手摩挲着发丝,嗓音低哑:
“专心。”
专什么心?
他疯了吗?
她就知道他疯了,虽然表面看起来衣冠楚楚,人模人样,但其实从昨天晚上开始就被她气疯了。
说不定他今天说的全是实话。
他就是觉得自己被始乱终弃了,所以才找上门来,找她讨一个说法。
完了完了完了。
姜栀枝一颗心七上八下,凌乱的像是被敲击的牛皮鼓,呼吸都开始紊乱。
早知道她就不哄着裴鹤年了。
最起码今天不哄。
万一到时候她还是要被对方按着亲,但最起码不会被妈妈发现。
完了完了完了。
她这次真的要被捉奸了!
姜栀枝从来没有这么慌过,哪怕刚刚穿进来的时候也没有这么慌乱。
可怀着她的男人却依旧云淡风轻,就像被捉奸的另一个人不是他。
风里送来玫瑰的清香,姜母的声音带着疑惑,越来越清晰,
“枝枝,人呢……”
楼梯旁的拐角里,一身运动装的青年碎发散乱,无机质的深色眼眸盯着拥吻的身影,带着黏腻的湿冷。
握着花瓶的动作几乎不稳,手臂上青筋暴起,带着无法消除的戾气。
他恨不得将那两个人扯开,握着手中的花瓶,对着裴鹤年那张恶心的脸砸上去。
凭什么?
顾聿之就算了,顾聿之起码名正言顺。
他裴鹤年是什么鬼东西?
偏偏情敌的视线落在他脸上,带着某种居高临下的挑衅。
手指穿过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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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深更重的吻了下去。
陆斯言只觉得心脏被人放了一把火,烧的他四肢近乎颤抖,脑子都开始不清晰。
他想狠狠扯开裴鹤年,将人砸倒在地。
他更想替代他的位置,光明正大的含着大小姐柔软的唇,把她搂在怀里。
她那么娇气。
裴鹤年又没有伺候过她,万一弄疼她了怎么办?
他更需要的是自己。
黑暗和暴戾的念头驱使着,他情不自禁地往前走了一步。
阴郁的眉眼暴露在阳光下,刺眼的阳光让他眯了眯眼睛。
“小陆,看到枝枝了吗?”
夫人的声音近在咫尺,从另一边响起。
不过三五步的距离,很微妙的角度。
只要对方继续往前迈两步,就能绕过花瓶,透过花窗的间隙看到两个拥吻在一起的身影。
被男人圈禁在怀里的大小姐身体僵硬,晨风拂过她的发丝,看起来像是微微颤抖。
陆斯言捏紧了手指,紧紧的盯着两人的方向。
他完全应该指认出裴鹤年。
毕竟夫人疼爱大小姐,不会为难她,更不会让她受委屈。
而只有这个恬不知耻的裴鹤年,故作清高的男小三,厚颜无耻的老男人,才应该被疾言厉色的夫人训斥着,赶出去。
让他再也不能接近大小姐。
让他彻底消失在大小姐面前。
让他再也不能用这种居高临下的挑衅看着自己。
就算他不指认,他也可以默不作声,等待着夫人的脚步继续往前。
然后在震惊中发现这一切。
陆斯言捏紧了手指,骨骼的挤压传来巨痛,那张精致到阴郁的脸庞却没有丝毫起伏,扫向夫人的方向,
“刚刚在外面看到了。”
他听到自己的声音响起,带着近乎诡异的平静,替裴鹤年遮掩过去。
他恨不得杀了裴鹤年。
可他却不得不替对方遮掩。
即使对方在亲吻着他的心上人,他也要蒙上眼睛,说着有利于对方的谎话,帮对方塑造着清雅持正的形象。
他不能让夫人发现裴鹤年和大小姐的关系。
不然按照夫人的性格,真的会赶走裴鹤年。
然后以最快的速度,定下大小姐跟顾聿之的结婚日期。
用最丰厚的嫁妆,把她嫁出去。
裴鹤年再猖狂也只是个见不得光的第三者。
可顾聿之不一样,他占据了所有社会认可度上的优势。
自己的揭发,只会让顾聿之顺势往上爬,甚至会拿到法律上的认可,在一场蓄谋已久的盛大婚礼中,成为大小姐名正言顺的丈夫。
大小姐不能嫁给顾聿之。
他明白这个道理。
裴鹤年那个老狐狸也明白这个道理。
所以他轻而易举的利用他们共同的目标,炫耀性的让他看这场亲吻的好戏,算计着他会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
而作为妒火中烧的情敌,他却只能替对方圆这个无耻的谎言。
半边阳光落在脸上,穿着运动装的青年微微笑着,看向一墙之隔的夫人。
神情和语气都挑不出半分错来:
“他们应该在忙。”
“我去喊他们回来吃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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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栀枝终于推开了将她禁锢在怀里裴鹤年。
一道存在感极强的视线落在身后,烧得她耳朵都在滚烫。
偏偏衣冠楚楚的男人俯下身来,修长漂亮的手指伸了出来,落在她红而饱满的唇角。
低沉磁性的声音带着暗哑,毫不遮掩的夸她:
“做的真乖,好孩子。”
姜栀枝脸更烫了。
她顶着一张红透了的漂亮脸蛋,脖颈是粉的,锁骨也是粉的。
一如清晨里颤巍巍的粉色玫瑰花,受不得风霜雨雪侵袭吹打。
连骂人的样子都漂亮,湿而圆的眼珠抬了起来,愤愤不平地拍掉落在她唇角的大手:
“裴鹤年,你疯了?”
裴鹤年看着她,俊美矜贵的脸庞噙着淡淡笑意,一双凤眸笼罩着她,声音很温和:
“是疯了。”
“昨天晚上,听到你被聿之亲,又说全世界最爱他的时候,我就已经疯了。”
“能坚持到现在,云淡风轻的站在你面前,像正常人一样跟你讲话,就已经算是奇迹了。”
姜栀枝又开始理亏了。
她有些心虚地偏了偏脑袋,又被男人托住脸,转了回来。
“跟他退婚,小乖。”
裴鹤年看着她笑,一张俊美无俦的脸庞带着淡淡冷意,明明是商量的语气,说出来的却全是不容置喙的话,
“作为补偿,我会把城北那块他一直想要的地给他。”
“乖一点,宝宝,不要气我。”
“说了那么多句爱我,总要拿那么一丁点的诚意出来,对吗?”
她的手机不知道什么时候转移到了裴鹤年手中,男人修长的指节捏着它,递了过来:
“发短信就好。”
“告诉他,你要跟他退婚,你不爱他。”
“我会跟他讲明白,处理好这一切。”
脸颊粉粉白白的少女盯着暗掉的手机屏幕,试探着抬了抬手。
系统的机械音骤然响起,带着某种惊恐:
【不行!】
【在剧情中,你一直以顾家小夫人的身份自居,大为炫耀,狐假虎威,根本就不可能主动提跟顾聿之退婚。】
【作为要被打脸的恶毒炮灰,在后期的作妖之后,你是要被顾聿之狠狠甩掉的。】
【现在贸然改变剧情走向,后面的任务肯定就没办法完成了,我们都会完蛋的!】
少女纤细的手指悬停在空气里,弧度圆润的指尖轻轻颤着。
身后,面容冰冷的青年盯着那双暴露在空气中的手指,游移的视线一寸一寸,落到姜栀枝后颈。
忽然,对方的动作很细微,微小到几乎不可察觉的,往他所在的方向偏了一下。
像是某种信号的传递,又像是在仓惶的眼尾一颤中,发出求救的信息来。
她需要他!
陆斯言呼吸骤然停止,心脏都空了一拍。
又听到裴鹤年虚伪做作的声音响起,看起来好像很和煦,却拉满了针锋相对的危机感:
“怎么,他的意见,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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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大的气场扑面而来,姜栀枝觉得空气都开始粘稠,有些难以呼吸。
裴鹤年唇角依旧噙着那抹若有若无的笑,看着她,偏了偏头,等着她的答案。
忽然,穿着运动装的青年大步向前,握住了姜栀枝的手腕。
细腻软滑的触感,带着甜味的玫瑰香气扑面而来,可惜被裴鹤年身上那股永远矫揉造作的雪松味污染了,闻起来酸的厉害。
毫无瑕疵的一张脸蛋。
唇瓣湿红,唇珠漂亮。
鲜红欲滴,像是裹着一层蜜。
即使知道大小姐被人按在怀里亲了那么久,即使做出了心理准备,可亲眼目睹的这一瞬间,冲击力远远超乎他的想象。
陆斯言盯着那双泛着盈盈光泽的唇,脑袋一片空白。
喉结迅速滑动着,品出一股从心底蔓延而出的,无法抑制的渴来。
他几乎无法控制住自己的动作,连握着那截皓腕的手指都微微颤抖着。
两人中间。
手腕处被更紧的攥了攥,捏在下颚处的手指也在用力。
某种怪异的被争抢的感觉传来,姜栀枝心里冒出一点尴尬。
即使刚刚那个暗示性的动作是由她做出来,故意诱导陆斯言给她解围。
但他竟然没有策略的吗?
就这样上来硬抢了?
他不是很聪明,甚至拿过理科状元吗?
顶着两道直勾勾的视线,针锋相对的气场格外尖锐。
求救无果,姜栀枝努力挤出一点泪光,看向裴鹤年,
“不是、不是这样,退婚的事我会提出来……”
弱弱的调子,很惹人怜爱的提出哀求。
潮湿的眼瞳睁得很大,长睫忽闪忽闪,扑在眼圈处那一层氤氲的粉,像是受了多少欺负一般。
瞪人的样子和撒娇无异,一如被他按着后脑勺亲吻的时候,半点没有威慑力。
可半分钟前,她被他圈在怀里,这副样子只对着自己。
而如今,她却用着同样的表情,在另一个男人面前展示。
裴鹤年唇角噙着的笑意一点点消失。
凤眸微垂,看蝼蚁一般的视线,落到那个总是在刷存在感的穷小子身上,
“把你的脏手拿开。”
穿着黑色运动装的青年没有看他。
像是着了魔一样,眼神直勾勾的,将另一只手抬了起来。
姜栀枝眼睫颤了颤,盯着突然出现了的那一只手。
略显粗糙的手指,手背上有疤,或许是因为没有受到过好的对待,手指的骨节处因为冻伤而略显宽大,但又因为修长的指骨,看起来不算难看。
又在她愕然的眼神中,掠过裴鹤年托着她下颚的指腹……
落在她被亲吻过的唇瓣上。
姜栀枝瞳孔震惊。
裴鹤年冷眸微眯。
只有陆斯言满脸期待,因为急促的呼吸,指尖都微微颤抖起来。
粗粝的手指微微下压,碾过那双被别的男人亲吻过的,湿热柔软的唇瓣。
蹭掉了唇瓣上的水痕。
也蹭掉了属于裴鹤年的痕迹。
姜栀枝怎么也没想到是这个走向,脑袋几乎要卡壳。
下一瞬间,猎猎的拳风在空气中响起,呼吸急促的陆斯言被一拳打得脸庞偏转,又很快反应过来。
裴鹤年明显是接受过专业训练,但陆斯言是不要命的打法。
拳头砸到骨骼声响起的瞬间,她迅速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她想拉架,可是又怕误伤了自己,只有手指缝里传来隐约的声音,让人听不真切:
“那个……能不能换个地……”
忽然,一条手臂搭在他肩膀上。
某道懒洋洋的声音从耳边传来,带着调侃:
“哟,我来巧了,这么热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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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着酒红机车夹克的席靳将一粒海胆鲜虾水晶饺放进嘴里,瞬间眼眸发亮,病气都跟着舒展了:
“伯母!就是这个味儿!”
“说出来不怕您笑话,从上次以后,我都那么多年没尝到这个鲜甜味儿了!”
他这么说,姜母笑得眼角都展开细纹,声音里带着怀念,
“是啊,这都多少年了。”
“当时你和枝枝都小,这么高的一点儿……”
姜母一边说着,一边忍不住伸手比划了比划,
“那么小的两个小孩儿,吃起饭来胃口却赶得上大人了,吃什么都香,谁看见都喜欢……”
女人的语气带着细微的怅惘,视线看向自己的女儿,眼底荡漾着万分柔情。
“那时候我爸妈都忙,只把我丢给保姆照顾。是伯母心疼我,每天一早把我接来,还让枝枝陪我一起玩儿。”
席靳声音朗朗,往姜栀枝那边靠了靠,深邃立体的五官骤然放大,一双潋滟的桃花眼眨了眨,
“唉,小不点儿还总是缠着我过家家,手里抱着洋娃娃,说自己是妈妈,让我做爸爸……”
那双蔚蓝的眼眸似有似无地扫过一旁穿着西装的男人,视线的余光中还有一道端着汤煲过来的身影。
席靳勾了勾唇,带着笑意的声线在空气中晃晃悠悠:
“说实话,我小时候一直觉得,我跟枝枝长大以后就该结婚呢。”
“汤好了。”
陆斯言的声音骤然响起,冲散了席靳的话。
戴着手套的陆斯言端着砂锅,轻轻放在了隔热垫上。
盖子打开,换了汤勺。
陆斯言眼帘半垂没有讲话,开始给客人盛汤。
砂锅海鲜粥的香气扑面而来,席靳闻了一下,又开始转向未来丈母娘的方向:
“伯母,不是我说,您完全是世界顶级厨神的材料,我在外面吃过那么多顿饭,没有一碗饭能比您做的味道更好!”
姜母笑着摇头,“小靳嘴巴甜,从小就会哄人。”
“我哪里会哄人?”
席靳人长得本来就好看,这会儿更是一脸认真,将那一小碗海鲜端起来,
“只闻味道就香的不得了!这再尝一口,恐怕鲜得眉毛都要掉了!”
“这么成功吗?”
陆斯言偏低的声音响起,一双眼睛看着席靳,表情很认真:
“是我做的,谢谢你的肯定。”
席靳迅速回头,一副吃了苍蝇的表情。
姜栀枝抿着嘴在旁边偷笑。
裴鹤年没有讲话,一张俊脸没有什么起伏,看这两个邀宠献媚的人在那里勾心斗角。
姜母的声音传来,
“今天的粥是小陆做的,这几天一直是他给我打下手,在旁边学做饭,今天早晨说想试试,我就在旁边指导的他。”
“小陆很聪明,人又仔细,是个好孩子。”
听见他被姜母夸,席靳几乎是咬着牙应和:
“陆同学倒是多才多艺。”
死白莲花,竟然连这个赛道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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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该的。”
陆斯言声音淡淡的:
“我不是那种十指不沾阳春水的男人,只会高谈阔论,却连一顿饭都不会给心爱的女人做。”
再次被内涵的席靳咬着牙,看向另一个方向,试图祸水东引:
“裴先生怎么看?”
衣衫革履的男人撩起眼皮,俊美清贵的脸庞带着得体的笑,
“我对物质没有太高的需求,所以不太懂对美食的鉴赏。”
“不过小陆说得不错,多掌握门技能总是好的。之前在国外留学的时候也学着给自己做过饭,但不知道水平究竟怎么样,有机会的话,还希望伯母别嫌弃,多提点我。”
他这话说的客气,又抬高了姜母,任谁听到都会开心。
姜母笑着答应,热气腾腾的饭桌上,气氛很融洽。
如果不是饭桌下,姜栀枝的手指已经被握住的话。
几根纤细均匀的指节被男人把玩着,指腹带来微痒的触感,从指节一直蔓延到指缝。
“尝尝。”
面容俊美的男人嘴角噙着一抹笑,示意姜栀枝,
“陆同学费心做的,喜欢吗?”
席靳偏头看她。
陆斯言的视线落在她脸上,带着期待。
看热闹看到自己头上,姜栀枝硬着头皮笑了一下,处在四道视线的中心里,慢吞吞的拿起了汤匙。
“好喝的,继续努力。”
“瞧我这个脑子,人年纪大了确实不行了,小顾那孩子一早就让人送了药膳来,说是见你昨晚喝了酒,怕醒来头痛。”
“东西还在厨房里热着呢,我让人端过来。”
“我来!”
席靳自告奋勇,霍然起身。
凭借高挑的身高差,他一眼望见某处折叠起的桌布,还有姜栀枝有些不自然的动作。
脚步声顿了一下,席靳迅速调转方向,笑眯眯地插入两人中间,
“裴先生,我突然想起来,出车祸的这条胳膊还有些不舒服,劳烦您搭把手。”
裴鹤年起身,似笑非笑地看着眼前的小兔崽子,
“好啊。”
厨房里,温在砂锅里的药材发出阵阵清香,伴随着中药的气息,氤氲在空气里。
穿着西装马甲的男人解开袖扣,动作不紧不慢的挽起袖口,露出流畅漂亮的肌肉线条。
就是这只手,刚刚在下面偷偷占枝枝便宜。
席靳双手抱臂,看着裴鹤年,又气得磨了磨牙。
看来他这场病生得不好,专门给情敌制造机会了。
“马上过了年,裴先生就该30了吧?”
“不过都说男人过了30就不行了,裴先生也可以跟好兄弟顾少取取经,毕竟他跟您年纪相仿,还算有自知之明,已经开始研究药膳了。”
裴鹤年一脸平静,半点没有被他惹怒的神情,骨节分明的大手握着汤匙,在药膳中转了转。
中药的香气氤氲开来,伴随着裴鹤年毫无波澜的声音,
“对30岁这么大的恶意,是知道自己活不到吗?”
席靳表情一僵,“裴鹤年!”
汤匙轻轻放下,那张棱角如刻的脸庞转了过来,深色衬衫配着一张矜贵肃穆的脸,带着某种居高临下的嘲弄,
“不是自诩跟枝枝的关系很好吗?”
“我行不行,你去问问她,不就知道了?”
“顺便再去跟她告状,就说我诅咒你活不过30岁,看看她会不会偏向你,这位……”
男人弧度优美的薄唇吐出两个字,嘲讽的意味越发浓重,点着他的身份:
“过期竹马。”
席靳那张深邃的混血脸庞浮现几抹愠色,一双桃花眼亮如寒星,死死的盯着裴鹤年。
裴鹤年则打开了水龙头,慢条斯理地洗着手。
动作格外成熟稳重,半点看不出来十几分钟前还跟年轻人打过架的模样。
席靳眯着眼看他,掏出手机在掌心拍了拍:
“听闻裴先生跟顾家太子爷交好,是多年挚友。”
“不过,裴先生挖墙脚的事,顾少还不知道吧?”
他语气里带着明晃晃的威胁,洗完手的男人却只是很轻描淡写的扫了他一眼。
然后掏出手机,对着冒热气的药膳拍了一张,发给了顾聿之。
穿着西装的男人眉梢玩味挑起,一双凤眸似笑非笑,
“跟我玩威胁?”
“小兔崽子,你爹在牌桌上跟我敬酒的时候,你还没断奶呢。”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昨天晚上,你又去了姜家?”
窗外的阳光已然明亮,透过木质窗棂洒在刷了桐油的餐桌上,却无端暗了几分。
顾仁康的声音从上方传来,带着隐隐的不悦,
“我记得已经说过,让你退婚。”
穿着藏蓝色衬衫的男人袖口挽起,青色脉络在手臂蔓延,随着切牛排的动作,优雅而漂亮,
“我记得当时,已经回绝了父亲。”
顾仁康的呼吸急促了几分,将茶盏重重的撂在餐桌上。
一旁,挽着发髻的女人身体抖了抖,她迅速看向自己的丈夫,又把求助的目光望向另一个方向,
“聿儿,别气你父亲。总归不过是一个女人,哪里犯得着跟家里人置气?不过是退婚而已,只要你喜欢,我们这种身份,多的是人上来攀亲,你大可以换成一个更喜欢的——”
“啪嗒”一声,尖锐的刀锋撞在盘子里,殷红血水随着刀尖流出,蜿蜒成一股小溪流。
青年面无表情,扫向女人的方向。
一双狭长而深的狐狸眼,不做表情的时候冷得瘆人。
顾母提了一口气,柔声道:
“结婚还是要选个门当户对的女人,不过这个姜栀枝要是真的喜欢,实在放不下,大可以当成情人养在外面,我和你父亲都不会说什么。”
对面的青年勾了勾唇,脸上的表情终于松动了。
顾母那口气还没松下来,就听亲生儿子的声音缓缓响起,冷的像是结了冰:
“当成情人养在外面?”
“您已经吃够了父亲出轨的苦,竟然还可以这么轻易的说出来,安排着另一个女人重蹈覆辙。”
“您真是让我大开眼界,母亲。”
顾母脸上的表情僵了一瞬。
秀气的面容经过多年岁月依旧不掩当年的容色,她生的漂亮,岁月的痕迹并没有磨损她的美丽。
化着淡妆,梳着精致的发髻,手腕上挂着一条种色顶级的帝王绿翡翠,脖颈里是一串翡翠串珠,尽头挂着一尊佛,雍容富贵。
大面积的红木映衬在她背后,南唐某个著名大师的画框罩着她,连同腐朽褪色的画布一起,像是被抽去了生机,连表情都拙劣的傀儡。
连试图说服他的样子都格外可笑。
“你现在年纪还小,你理解不了。聿儿,这个世界上的男人和女人是不一样的,男人是天,是翱翔的苍鹰,女人是地,要学会包容他们,要学会顺从。你的妻子也会和我一样——”
“她不会和你一样。”
男人毫无起伏的冰冷声线打断了她的话,
“她在我这里,永远不需要学会顺从。”
顾仁康呼吸更重了几分,脸色都开始发青。
常年身居高位让他习惯了奉承和顺从,他无法接受任何忤逆,他的权威不容置疑。
从三年前顾聿之开始隐隐脱离他的掌控开始,他就成功利用顾厌钳制住了对方,可是从那个荒唐的订婚开始,那种熟悉的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脱轨的的感觉便再次出现。
甚至这一次,他的大儿子,他精心培养的继承人,在同一个问题上再次忤逆了他。
甚至违背了他的母亲。
他没有开口,连筷子也没动,可身旁的妻子已然学会替他开口,
“聿儿,她到底有什么好?你是被她迷了眼了。”
“你连妈妈的话也不听了吗?你知道妈妈身体不好,你是不是要气死妈妈?眼睁睁的看着妈妈进棺材,还是要气得妈妈发疯才算安心?”
尖锐的刀锋在空气中闪动,刺进那块被切割下的牛排里,送入口中。
随着手腕的动作,刀锋的寒光折射在男人冷淡而年轻的脸上,闪着某种漫不经心的寒戾:
“这些招数已经用了太多次了,母亲。”
“您就算真有一天被气疯,也应该去埋怨那个背叛了您的男人,而不是企图在您的儿子身上寻找心理平衡,又或者献祭自己的儿子和您的灵魂,作为某个人延年益寿的养分。”
“顾聿之!”
顾仁康拍案而起,“我看你就是反了!”
面容英俊的青年扯了扯唇角,带着不达眼底的笑意,
“父亲有这个精力,不如早点去处理富疆的事。下面的人做事不利索,让人抓住了把柄,现在的媒体消息这么发达,沿着关系网也能查到您。”
“哦,对了,富疆的财务没能成功烧了账本,您安排手下人违规入股的事,可能要包不住了。”
顾仁康眼睛一瞪:“什么时候的事?”
“昨天。”
顾仁康胸口呼哧呼哧,气得指着他,
“昨天你干什么去?昨天为什么不告诉我?”
“哐当”一下,刀叉撞入餐盘。
顾聿之拿着湿毛巾,慢条斯理地给自己擦着手,绯红薄唇勾起一点弧度,
“父亲一辈子洁身自好,当然能用您高尚的品德服人,想来是不需要我多嘴的。”
顾仁康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这才坐下,
“你以为没了你我就不行了?你以为这点小把戏,就能威胁我?”
他笑了一下,又恢复了之前的模样,
“顾聿之,你现在是顾家的继承人,外面的人尊称你一声太子爷,你就忘了自己是谁了。”
“但你别忘了,你还有个弟弟,阿厌身上,流的也是我的血!”
顾聿之剑眉挑起,似笑非笑。
外面传来脚步声,有人在叫“二少爷”。
餐厅里闷滞的氛围陡然一松,像是要掩盖什么一般,顾仁康脸上换了神色。
门外的光影中,穿着一身银灰色定制西装的顾厌款款而来,高挑的身材配着一身严丝合缝的西装,深色衬衫的领扣打开两颗,气场十足,发型也是新换的,还抹了发蜡。
甚至拉开椅子坐下之前,还像模像样的解开了两颗纽扣。
顾聿之懒懒的往那瞥了一眼,瞳孔骤缩。
那个小杂种摆出一副让他犯恶心的冷淡表情,望着顾仁康,
“爸,你看我这身打扮,像不像我哥?”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同一个父亲的儿子,在长相上难免是像的。
但母亲基因的差异和自小的生长经历,连带着教育的不同,很少会有人将二人在长相上比较。
在外人看来,太子爷顾聿之精明干练,杀伐决断,恣睢薄情,将来要继承顾老先生的位置,难免众星捧月般捧着哄着,生怕惹来一丝不虞。
而那位血脉不明的二少爷,则轻慢邪气,狠戾疯狂,像是小说中没有脑子但厌世的反派,似乎给他一个炸弹,他能直接把世界引爆,愉快地带着所有人身亡。
不只是外人觉得,顾仁康自己也知道。
顾厌是一把锋利的好刀,只是刀剑不长眼,而顾厌又没有刀鞘。
天天跟发疯一样,嘴里全是疯话,做起事来也全是疯事。
他真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基因,才生出来这样一个混账儿子。
但也偏偏就是这样的顾厌,才有资格跟顾聿之抗衡,换成个稍微正常一点的人,恐怕饭桌都爬不上来,就早被他那个大儿子弄到销声匿迹了。
如今对着心潮起伏模仿顾聿之的顾厌,刚刚大气一场的顾仁康不仅没有生气,还斜斜地瞥了一眼顾聿之,这才对另一个方向笑道:
“何止是像,简直一模一样。”
在家里,顾仁康对两人的身份从来直言不讳。
当成继承人培养而不够顺从的大儿子,与那个血脉肮脏的杂种相提并论,尤其是在看到对方浓浓的反感却无法反抗时,总能给顾仁康一种难以言喻的扭曲畅快。
被顾聿之忤逆的心情大好,他甚至纡尊降贵,亲自给顾厌夹了菜,
“是要跟你哥学学,做的好。”
顾厌的视线转了过来,看向对面的男人,露出一个与顾聿之如出一辙的笑容:
“大哥觉得呢?”
看着一个尽力模仿自己的人,甚至对方现在还穿着跟自己一样的衣服,梳着一样的发型,露出模仿的表情,顾聿之只觉得犯恶心。
他觉得这个家从里到外,都透着一股疯狂的荒唐,甚至是可笑。
顾聿之面无表情的扫过对方的脸,从佣人手里接过衣服,大步向外走去。
陈旧庄严的屋檐遮住了阳光,身姿高挑的男人踏出房门的一秒,秘书的身影跟了过来,压低声音,
“您进去了不久,裴先生果然去了姜家。”
黑色羊绒大衣衬着男人风衣而冷峻的面容,那张平静的脸上没有丝毫起伏,似乎早就预料到了一般。
“知道了。”
然后传来匆匆的脚步声,接着是那道恶心的声音,
“大哥!”
秘书伸手阻拦,即使已经见过今天顾厌的装扮,那张稳重的脸,还是无法忍耐的露出一副类似于吃了苍蝇的表情。
顾厌最近是越来越疯了。
可顾厌轻松一推,顺势把他推开,
“大哥,怎么走这么快?”
顾聿之终于停下脚步,一双狭长的狐狸眼落在顾厌身上,收得凌厉的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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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厌冲他笑,露出锋利的尖牙,
“去找嫂子啊,大哥。”
顾聿之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捏了捏手指处的关节,
“你嫌命硬吗,顾厌?”
“我的命肯定没有大哥硬,但别的就不一定了。”
那双充满邪气的眼睛露出兴奋的神情,说出来的话却让顾聿之眼皮一动,
“大哥最近很有危机感吧?小动作不停,连姜家门口都放了暗哨。”
“不过那么多人围着嫂子转,让我我也有危机感。”
顾厌笑着,一副很为他考虑的模样,
“大哥毕竟年纪大了,比嫂子大7岁,人老色衰,毕竟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那个什么什么影帝跟嫂子青梅竹马,又是大明星,长得好看;还有姓陆的那个年轻人,虽然没钱,但是个年轻又漂亮的小白脸。”
“不过刚才似乎听到王哥说,裴总也去了姜家……”
“不是我吓唬你,大哥,你的竞争对手太多,现在连好朋友都来挖你墙角——”
“哦,我的意思是,你跟裴总这样的塑料朋友,到底不如我们这样的亲兄弟。”
“毕竟我们俩的初衷一样,都是想让嫂子好。”
顾聿之冷着一张脸拆掉了袖扣,连带着开始摘腕表。
顾厌却像是没看到一般,扯着一张笑脸,语气兴奋:
“但是大哥,你有所有人都没有的优势,因为你有我!”
“我不在乎那些虚头巴脑的东西,我可以做小!”
面容英俊的男人扯动唇角,脸上却全然没有笑的表情,眉眼之间全然笼着一层阴鸷。
光华璀璨的腕表伴随着两颗袖扣,在空气中滑出一道弧度,抛给了秘书。
顾聿之一拳砸过去的瞬间,顾厌顺势躲开,嘴里还在喋喋不休:
“真的,大哥,你把我扶上去,我给你做陪嫁丫鬟。”
“我们兄弟俩一起,肯定比外面那些乌烟瘴气的人要好。”
拳头撞到骨骼的瞬间,空气中弥漫开血腥气。
顾厌那双眼睛依旧发亮,仿佛被揍的人不是他一般,诡谲的语气都带着某种蛊惑:
“而且,我能帮你对付父亲。”
“你也忍那个老东西很久了吧?他竟然说嫂子不好,我真是受不了。”
顾聿之甩了甩手,充耳不闻。
又是一拳砸了过去。
两分钟后,穿着黑色羊绒大衣的男人优雅地扣着腕表,大步离开。
身后的顾厌背靠雕花的栏杆,擦了擦嘴角的血,喊道:
“大哥,我等你的好消息!”
脚步声消失在走廊尽头,顾厌眼底的笑意寸寸消失,他用手背蹭了蹭自己开裂的唇角,弯出一个兴奋而愉悦的笑容。
片刻后,他找好角度,对着手机拍了张照片,发给了他的新朋友,
「还能借你十块钱吗?枝枝,我想买点药处理一下伤口。」
「因为又被大哥打了,这次的情况不算太好。」
「实在是不好意思,因为没有其他朋友,家里也不会给我钱,所以只能找你借。」
而绕过花园拐角的地方,顾聿之那边的手机嗡嗡两声,是裴鹤年的信息。
配图是一张药膳的照片。
顾聿之盯着那张图片两秒,拨通了电话过去,
“你在姜家?”
阳光穿过繁复的花枝,打在顾聿之眉眼。
那双狭长的狐狸眼积蓄着浓重的情绪,
“裴鹤年,你最好不是在跟我炫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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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在炫耀。”
颀长的身影跨过长廊,寒风拂动黑色的羊绒大衣,顾聿之闻声眉心动了动,有种肃杀而冷淡的薄情。
电话那边传来几道声音,他的小未婚妻,未来岳母,席靳那道尤为清晰,带着发蠢的奉承。
“伯母,失陪,聿之的电话。”
裴鹤年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带着永远恰到好处的笑意,不卑不亢,也不会让人感觉太过疏离。
餐桌前的姜母笑着点了点头,正眼巴巴坐等着吃饭的姜栀枝却忽然坐直了身体,看着裴鹤年的视线从她身上扫过,大步往外迈去。
某种不祥的预感传来,姜栀枝几乎整个人从椅子上弹起来,朝着裴鹤年离开的方向紧追而去。
握着手机的高大身影穿过门外,俊美清冷的脸庞噙着一抹轻笑,从某扇窗玻璃的倒影中,看到了一脸惊慌跟在他后面的身影。
裴鹤年放慢了脚步,听到了听筒那边的声音,
“裴鹤年,我以为我们算好朋友。”
裴鹤年声线平稳:“当然。”
电话那边的男人嗤笑一声,声音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你没开玩笑?”
下一秒,少女柔软的身体扑了上来,瞬间搂住了他的腰。
裴鹤年适时的停下脚步,顾聿之声线在两人之间蔓延,姜栀枝眼神惊恐,一个劲的给裴鹤年摆手。
穿着西装的男人站在花廊里,凤眸半垂,盯着眼前的女孩,
“你觉得呢?”
电话那边停顿了一秒,顾聿之似乎深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了出来,
“鹤年,我很不愿意相信,挖我墙角的人里面有你。”
在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们有超过骨肉至亲的默契,也曾在商业场上觥筹交错,推杯问盏,一起对人下过黑手,共同图谋A市的大变局。
平心而论,裴鹤年这个人做朋友很讲义气。
他比顾聿之大两岁,却在某种程度上,作为半个老师引导着顾聿之,从那个污糟腐朽,鬼气森森的顾家探出一条生路。
即使后来杀出来一个顾厌,在斗得最如火如荼,外面风声鹤唳,顾聿之自顾不暇的时候。
他一个电话,裴鹤年也愿意帮他。
即使帮他这一项投资,在未来几年或多年以内,或许并不能拿到回报,裴鹤年也没有推辞。
对顾聿之而言,裴鹤年是亦师亦友的存在。
他从裴鹤年身上,学到了太多东西。
顾家老宅里,顾聿之终于停下了脚步。
刺眼的日光照在他侧脸,棱角分明的五官带着寒意,那双狭长的狐狸眼眸色翻涌,几次在怀疑和肯定之间游移。
而电话的另一边,穿着西装的男人已经被姜栀枝推到了墙角。
害怕电话那边的顾聿之听到,姜栀枝一个劲儿的摆手,连手指抵在嘴唇上的动作都做了好几个,生怕裴鹤年又发疯暴露她的消息。
俊美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斯文的男人挑眉看她,如她所愿,没有开口。
但也没有半分要替她澄清的意思。
姜栀枝慌的不行。
她慌,系统比她还慌。
一个劲的在她脑袋里出馊主意。
目光僵持的几秒,裴鹤年骨节分明的大手伸了出来,指尖插过她的发丝,拉到自己怀里。
他的声音很淡,明明一双凤眸笼罩着怀里的人,却毫不耽误跟电话那边的好友对话,
“但你不是早就怀疑我了吗?”
“早在前段时间,你请求我帮你照顾犯了错的小未婚妻,从那个时候起,不是就在怀疑我吗?”
“同乘一辆车的时候对我阴阳怪气,警告我离她远点儿,甚至昨晚故意忘记挂断电话,等着听我的反应。”
“顾聿之,交情归交情,朋友是朋友。”
“但你必须得认,你确实多疑。”
电话那边传来了清晰的呼吸声,顾聿之磁性的声音传了过来,
“是,我确实谁都怀疑。”
“那你呢,裴鹤年,你这种身份殷勤到亲自去姜家,又是打的什么主意?”
裴鹤年没有第一时间开口,只是垂眼看着自己怀里的人。
一张粉粉白白的漂亮脸蛋,胡乱颤动的睫羽抖来抖去,花瓣一样柔软的唇都抿在一起。
半个小时前还被他按在怀里亲过的唇,简直软的过分,甜的他心尖都在发颤。
但小王八蛋确实是小王八蛋。
甚至这一刻扑在他怀里,她还不安分的想着电话那边的未婚夫,想着怎么才能瞒天过海,把电话那边的人糊弄过去。
“我打的什么主意?”
裴鹤年重复着对方的话,好整以暇地撩起眼皮。
低冷的声线带着些微笑意,好像他问了什么很可笑的话。
一双含情的凤眼落在怀中的女孩身上。
指腹轻轻捻着细软发丝,点着小痣的高挺鼻梁贴了过去,在那张软的过分的脸侧蹭了蹭,
暧昧的,呼吸交织的,怪异的氛围中。
他以一种笃定的,连装都不想装的语气反问:
“我人在姜家,能打什么主意?”
脑海中嗡的一声,屏住呼吸的姜栀枝直觉不对。
不等裴鹤年再次开口,她迅速捧住了男人的脸。
引颈就戮的天鹅一般,奉上了自己柔软的唇。
堵住对方话的过程,比她想象中的还要顺利。
甚至这一次她还没有踮起脚尖,将她抱在怀里的男人就自动俯身,主动贴着她的唇咬了上来。
带着讨好的,献祭一般的吻。
对上了蓄意而来的,炽热的唇。
呼吸交织,退无可退,姜栀枝硬着头皮,努力回忆着上次被亲的过程。
按着她后脑勺的大手僵硬了一秒。
回以更强硬的回击。
电话那边的顾聿之说了句什么,姜栀枝没有听清。
她脑袋嗡嗡作响,好不容易被放开。
又生怕裴鹤年亲了不算数,再次凑过去吻了吻对方的脸。
裴鹤年捧着她的脸,微不可察地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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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对着她服软。
低沉的声线依旧云淡风轻,继续着刚刚的对话:
“我来姜家,当然是因为姜家的事。”
“姜栀枝的父亲,你未来岳父姜伯耀,昨天夜里先是被小混混堵在巷子里暴揍一顿,又在凌晨两点洗澡的时候意外触电。”
“很不幸,他入住的是裴氏名下的云笙酒店。”
“事情还在查,但酒店管理人员已经问责。你也知道,云笙打算在明年上市,不日将发布限售股份上市流通公告,现在又出了这桩棘手的事,我当然不能不管。”
“毕竟姜伯耀不是普通人,又是你的未来岳父,我当然不能用权势让他闭嘴,只能亲自来一趟姜家道歉。”
裴鹤年将这件事娓娓道来,电话那边却有一种诡异的平静。
尤其是和几分钟前几乎咬碎了牙的顾聿之相比。
“触电?”
顾聿之声线有些怪异,“人为的?”
“云笙的安全管理毋庸置疑,况且线路被更改过,只能是人为。”
又是一阵沉默。
裴鹤年抚摸着怀中人的发丝,
“很不巧,今天不止我在,你的情敌席靳,还有姓陆的那个小子都在。”
“他们亲眼看着,你总不能认为,我还能借机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占你小未婚妻的便宜。”
电话那边沉默了几秒,“抱歉,我第一次谈恋爱,误伤了你。”
裴鹤年很大度:“没关系。”
电话挂断的瞬间,一直在悄悄憋气偷偷呼吸的姜栀枝终于喘了口气。
然而下一秒,男人的大手托住了她的下颚,迫使她抬起脸来。
俊美无俦的脸庞带着冷意,高鼻薄唇的男人盯着她,缓缓开口:
“接吻的时候伸舌头,谁教的你?”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姜栀枝很想很有骨气的跟他讲“爱亲亲不亲拉倒”。
可她还有把柄捏在裴鹤年手里。
于是只能很没有志气的红着耳朵,小小声的在那里抱怨,
“你喜欢吗?”
裴鹤年被她问的说不出话来。
一张俊脸冷着,捏在少女脸颊处的手指收了收,把软软的粉腮都捏的凹了进去,
“是昨天晚上的顾聿之?”
“除了电话里的那一次,他还亲了你?”
姜栀枝不敢承认。
只能抬着忽闪忽闪的眼睛,一本正经的看着他,
“没有的,我们一直和妈妈在一起。吃饭都吃了好久,后来又一起送他离开,根本就没有单独相处。”
“是我想给你一个惊喜。”
“你没有惊喜吗?老公?”
被他捏着脸颊的女孩抿了抿唇,湿红唇瓣泛着水光,在光影的照耀下,像是镀了一层蜜。
连说话的样子都娇声娇气,有些委屈,
“昨天晚上惹你生气了,我晚上一直失眠,在网上搜索了好久怎么才能哄好生气的男朋友,所以最后才选了这个办法,想要哄你开心……”
“是让你误会了吗?对不起。”
浓密卷翘的睫羽垂了下去,密匝匝的扑在眼下,在粉白肤肉上打出一层阴影。
调子也轻,带着藏都藏不住的委屈,
“对不起,我只是太在乎你,我没有办法承受失去你的后果,哪怕只是想一想,我的心都要碎掉了。”
“裴鹤年,你不可以这样对我……”
她把脑袋抵在裴鹤年怀里,闷闷的调子传来,听得出来是很想坚强,
“你不可以一声不吭就把我丢下。”
“也不可以不理我,不可以跟我冷战。”
“不可以总是不相信我……”
她一连说了好几个不可以,调子越来越低。
不仔细听,几乎要听不清楚。
裴鹤年摸着她的后脑勺,一张俊脸闪过某种无奈,
“大小姐,那请问,我还可以做什么?”
一张莹莹润润的漂亮脸蛋抬了起来,泛着红晕的眼圈,水汪汪的眼睛,调子又细又轻,却格外的蛮不讲理:
“除了爱我,什么都不可以。”
那双冷淡的凤眸不可抑制的柔软了些。
微微粗糙的手指她脸颊上蹭了蹭,带着无声的纵容,语气里都满是喟叹,
“枝枝……”
“我会退婚。”
姜栀枝打断了他的话:
“而且你都介绍了那位什么什么的大师,他肯定会在算我跟顾聿之的结婚日期时动手脚,找理由拖延,不是吗?”
裴鹤年解释:“智尘大师并非沽名钓誉。”
姜栀枝又问他:“那你会看着我跟顾聿之结婚吗?”
“当然不会,”
裴鹤年吻了吻她的额头,
“再好的关系,也没有把妻子让出去的道理。”
“那不就完了?”
他怀里的女孩眼睛圆圆,乌泱泱的睫羽翘了起来,一脸正色,
“我答应了你会退婚,肯定会做到。”
“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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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给我一些时间,男朋友。”
姜栀枝手臂搭在裴鹤年的肩膀,很小幅度很小幅度地叹了口气,
“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的白月光,老公。”
“我那么爱你,你怎么能不相信自己?”
在那双凤眸的倒影中,姜栀枝踮起脚尖,再次吻上了裴鹤年的唇,
“老公,我只爱你。”
男人的手臂搂紧了她,几乎要将她整个人嵌入怀里。
耳朵本来就微微发烫的姜栀枝睫羽轻颤,即将闭上眼睛的瞬间,余光扫向某个方向,眼睫猛然颤动。
透亮的窗玻璃后面,穿着酒红色机车夹克的席靳手里拿着新餐具,极薄的双眼皮碾成一条窄缝,带着震惊。
潋滟的碧蓝色眼眸全是她看不懂的情绪,像是没有反应过来一般,盯着被裴鹤年抱在怀里,动情亲吻的她。
盯着她被咬住的唇。
直勾勾的看着,像是被定在了原地。
姜栀枝忍着脸颊发烫的窘迫,自暴自弃一般闭上了眼睛,假装看不到对方。
而在她垂下眼睫的瞬间。
那扇洁净透亮的窗玻璃上,五官深邃的混血青年痴迷的盯着少女红透的脸,泛粉的脖颈,不盈一握的细腰。
还有那双被压到只有一点边缘的唇。
他就这样直勾勾的看着,甚至停住了呼吸。
直至喉结迅速滑动的瞬间,窗外穿着西装的男人终于按着女孩的脑袋。
将那张过分漂亮的脸藏进了自己怀里。
清冷出尘的侧脸露出心上人被觊觎的狠戾,阴恻恻地偏转过来,做出一个无声的口型,
“滚。”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临近12月底,天气一天比一天冷了下去。
地面上结了薄薄一层霜,壁炉火焰跳动,驱散了暮色里的寒气。
沙发上的女孩踢掉了一只鞋子,绣着红色小樱桃装饰的棉袜踩在蓝色天鹅绒抱枕上,面前是一个包装精致的小盒子。
卡片上是龙飞凤舞的两个字,力破纸背,压痕很深:
“赔礼。”
旁边还用红笔画了一颗小心,如果不是快件的发出地址还是那个变态的虚拟地址,姜栀枝甚至会夸这颗心画得有点俏皮。
卡片被拨了下去,包装精致的礼盒里是一只水滴形的钻戒,8.8克拉重的蓝色钻石,净度极高,镶嵌在白色戒托上,像是从展柜里取出来的艺术品。
堪称完美的切割工艺将钻石的每一面都发挥得淋漓尽致,极为璀璨的光影折射出去,有种尊贵而神秘的韵味。
连戒指尺寸都刚刚好,像是精心测量过。
一点不多,一点不少,严丝合缝地卡着她的无名指。
那个变态对她的熟悉,简直到了恐怖的地步。
坐在沙发上的少女拧了拧精致的眉,一脸莫名其妙地将其丢进了礼物盒里。
她咨询过业内小有名气的珠宝师,对方小心翼翼的捧着礼物盒,从大小到精度再到颜色切割工艺,全方面的对这颗钻石进行了高度评价。
但是对方也透露出了一个有用的消息。
最近一年,这块钻石并没有出现在某个拍卖场上,甚至这种品相,又恰好是这个克拉的蓝钻,最近几年都没有流通过。
她合理怀疑,那个变态或许家底颇丰,并且有收藏钻石的习惯,这或许是一块更大更宝贵的钻石,而对方为了隐匿消息,将那块价值不菲的钻石切割成了水滴的形状,又快递给了她。
看来那个变态真的不是陆斯言。
不管是眼前的陆斯言,还是几年前被她接济的陆斯言,都不会有这样丰厚的家庭。
对变态尾随狂的推断陷入了僵局,姜栀枝小小地叹了口气。
外面穿了高跟鞋的声音,万人迷女主乔颜穿着一件纯洁无瑕的白色大衣,神采奕奕地走了过来。
阿梅跟她打招呼,乔颜也笑容可掬的回了过去。
只是那双眼睛,依旧有意无意地扫过沙发上的女孩。
“阿梅姐,你也在看《心动时刻》!”
乔颜感慨着,脱下大衣递了过去。
阿梅有些不好意思的关掉了屏幕,“表小姐,我就是看着打发时间。”
这句“表小姐”一出口,乔颜脸上的笑容淡了些。
要知道,在姜栀枝这次装模作样故作乖巧之前,别墅里的下人可都是叫她“大小姐”的。
眼底的不悦一闪而过,乔颜又恢复了那副和善的样子,
“挺好的,阿梅姐看着别人恋爱,也能想起来自己甜甜蜜蜜的恋爱岁月。”
阿梅连忙摆手,“我们都是家里介绍的,跟网上这种不一样,表小姐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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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我觉得,这个节目上的女嘉宾还没有我们大小姐好看,我评论一下,别人还追着我骂我酸。可惜我们大小姐跟顾少爷不上恋综,要不然她们都知道我阿梅没有说错。”
“但顾少和大小姐也挺甜的,俊男美女,般配的嘞……”
阿梅压低声音,目光炯炯,一脸憋不住八卦的表情,
“你见到我们大小姐手里的钻戒没?8.8克拉!那么大的钻戒!夫人买冰糖都不买这么大的!”
“肯定是顾少送的,顾少可真大方,人又帅,家世又好,哎呀,长得比电影明星还气派……”
耳边传来阿梅啰里啰嗦的声音,乔颜却撇开她走了过去,自顾自坐到姜栀枝的另一边。
只一眼,她就被随意丢在包装盒里的钻戒晃花了眼。
晶莹剔透的钻石,每一个面每一个棱每一个点都在发光,恰到好处的蓝,流畅的水滴形,戒面上一圈小钻拱卫着它,像是女神的桂冠。
乔颜眼都看直了。
她极其艰难地挪回视线,故作不经意地开口:
“枝枝,这个寒假我不能陪着姨妈一起过年了,你可千万别再气姨妈,她的身体受不了的。”
翘着小腿坐在沙发上的少女抬起眼睛,一脸莫名其妙的看着她:
“你在说什么屁话?我妈妈开心的不得了,最近都胖三斤了。”
乔颜被噎了一口。
正在拖地的阿梅也跟听不懂人话一样帮腔:
“夫人最近心情好,每天变着花样的买买菜烧烧饭,整天有使不完的力气,连药都减量了。”
“不过表小姐,你今年真的不在这里过年了吗?之前你也经常说要回家陪母亲过年,但待了还没两天就又回来了。”
乔颜脸上的表情一滞,笑容艰难:“我这次不回家。”
但想到接下来要说的话,她又瞬间有了底气,下巴都抬了起来,
“我是去参加恋综,就是你看到的那个《心动时刻》,他们邀请了我,半个月后我就要进组了。”
意料之中的惊叹声并没有出现,阿梅停下了拖地的动作,
“大小姐,你去不去参加?”
姜栀枝摇头:“不去。”
阿梅惋惜:“大小姐要是去,我被人家讲吹牛的事就能澄清了。”
“不过大小姐要是去了,肯定能够爆火,到时候我阿梅也是半个娱乐圈的人员了,大小姐要是参加什么签售会写写名,我还能给大小姐端茶倒水捏肩膀,说不定还能跟着上电视!”
沙发上的少女被她逗笑了,一双亮晶晶的眼眸弯了起来,
“阿梅,那样我们俩都会被骂耍大牌的。”
阿梅正色:“大小姐,你不懂,明星就是要耍大牌的,越耍大牌越火,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姜栀枝被她正经的语气逗得前仰后合。
被忽略的乔颜却坐不住了。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姜栀枝就跟疯了一样,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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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颜开口打断了这一切:
“阿梅,我卧室里的花该换水了。”
阿梅答应着离开,脚步声消失了。
乔颜一回头,半靠在沙发里的少女正托着自己的脸,好整以暇的看着她。
乔颜露出一个笑容,嗓音柔情似水,却偏偏带着某种暗戳戳的炫耀,
“枝枝,其实我也要谢谢你,因为《心动时刻》打算把我当主咖捧了,这都是因为你的未婚夫,顾聿之,他开口帮了我。”
“太子爷这么好的男人,温柔又体贴,枝枝可一定要把握好……”
乔颜看着她,露出一个怪异的笑容,恋恋不舍的眼神扫过那块耀眼的蓝色钻戒,
“要不然,这么优秀的男人,肯定就被别的女人勾走了。”
【新任务已触发!】
系统的机械音带着不加掩饰的激动,听得出来很亢奋:
【我就知道你可以!我们的剧情果然绕回来了!】
【上次顾聿之做客离开时,乔颜果然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他一定被她的美丽和柔弱吸引了,所以才忍不住帮她!】
【原剧情:
临近假期,万人迷女主乔颜公布了自己要参加恋综《心动时刻》的消息,姜栀枝嘴上说着不在意,可是后牙槽都快被咬碎了。
尤其在她得知乔颜能顺利参加恋综,还有自己的未婚夫顾聿之推波助澜后,她更无法忍耐。
她嫉妒乔颜,怒斥她跟顾聿之是一对狗男女。
恰逢席家晚宴,为了报复顾聿之,她决定给乔颜和陆斯言下药,让顾聿之亲眼看着心爱的女人和别的男人翻云覆雨,再把事情捅出去。
可她不知道的是,聪明美丽的万人迷女主早就对她有所防范,偷偷将两人的酒杯调换。所以她给人下药不成,反而药倒了自己。
而身为乔颜的后宫团之一,即使是被下了药,陆斯言也依旧能保持清醒,他厌恶的看着在床上扭来扭去的姜栀枝,拨出去了某个电话。
几分钟后,房门被人强行破开,一脸担心的顾聿之掀开被子,看着丑态毕露的姜栀枝,终于松了口气。
这一刻,顾聿之认清了自己的心,终于明白了自己对乔颜的在意……】
姜栀枝:【……】
见姜栀枝没有说话,乔颜唇角勾出一丝嘲弄。
她没在理会这位手下败将,袅袅娜娜地上了楼,飘然离去。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席家的邀请函送到姜家时,姜母正在指挥着陆斯言配处理老鸭汤的材料。
“小靳康复是好事,我们当然得去。”
姜母一边念叨着,一边将枸杞递了过去,
“但是我最近又胖了,之前做好的衣服,现在穿上抬着胳膊都紧。你今天下午没课的话,要不然陪妈妈去逛街,正好妈妈帮你看上了几件裙子,也想让你试试。再加上最近天冷了,妈妈还想给你买几件大衣,配套的胸针也是要的,什么项链啊,手镯啊,香水啊,喜欢的咱们都买下来,妈妈最喜欢看乖乖漂漂亮亮的……”
靠在门边的姜栀枝一本正经的点了点头:
“没问题!妈妈打算几点去呀?”
姜母的视线看了过来,她的小女儿弯了弯眼睛,解释:
“我答应了朋友要跟他去吃个肠粉,能不能等吃完再去?”
正在处理材料的陆斯言闻声,抬了抬眼皮。
周五的A大附近总是要热闹许多。
人满为患的肠粉店里。
姜栀枝坐在一边,她的新朋友坐在另一边。
“枝枝,之前的事真的谢谢你。”
“我们只见过一次,没想到你真的愿意借给我钱,你是第一个对我这么好的人,我真的很感激你。”
对面的青年扯开一个笑容,牙齿尖尖的。
他唇角的伤只留下一点痕迹,但是肉眼可见的,右脸侧的下颚又添了一道新伤。
姜栀枝觉得她的新朋友,大概是个会在身上任何位置刷新出伤口的npc。
对方说着话,修长的手指推着一张半新不旧的10元钞票,从桌子的另一边推了过来,
“还给你。”
他依旧穿着那件单薄的,明显过了季节的薄款冲锋衣,脸上带着伤口,连推过来的钱币都被磨到褪了色。
看起来生活很困难的样子。
姜栀枝摇了摇头,又把钱退了过去,
“没关系,没有多少钱,举手之劳而已。”
“不过,你脸上这些伤,还是你哥哥打的吗?”
对面的青年冲着她笑,一副习惯了的样子,还很大方地拉下了冲锋衣的拉链。
里面是一件简单的白色t恤,圆领,修长凌厉的指节往下扒了扒,露出胸口狰狞的伤疤。
对面的少女很明显倒抽了一口凉气,看过来的眼神都带着同情。
青年笑着松开,又重新把拉链拉到了最上方,
“我哥很喜欢打我,但是我不恨他。”
“因为我们兄弟,兄弟间再吵吵闹闹,最后还是一家人。”
“免不了要心往一处放,劲儿往一处使……”
最后几个字从那双薄唇中吐出,尾音含糊着,有种莫名的怪异。
像是提到了什么令他很兴奋的东西。
姜栀枝理解不了他的脑回路,有些干干巴巴的:
“那你人还挺好的。”
青年闻声,笑容更灿烂了。
放在桌面上的手机嗡嗡两声,又是一个新的境外号码,还是熟悉的语气。
「真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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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公准备的礼物呢?为什么不戴上?」
「宝宝真的很喜欢吃肠粉,以后会带老公来吃吗?」
姜栀枝飞速往旁边转头,却一无所获。
只有源源不断的新消息。
「害怕的样子也好可爱……」
「好想亲亲老婆软嫩的小脸,亲出响声来……」
「枝枝枝枝枝枝枝枝好喜欢枝枝……」
姜栀枝“啪嗒”一声将手机扣下。
心里骂了句死变态。
对面的青年睁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她,
“怎么了,枝枝?遇到什么麻烦事了吗?”
姜栀枝犹豫了一下。
她今天过来,确实有想雇佣对方,帮自己揪出来那个死变态的意思。
可关键,对面的这个人长得也不像好人啊!
眉眼倒是英俊,可是攻击性和入侵感太强,细长的眼睛锋利上挑,带着一种不被世俗和规则禁锢的邪气。
“是有人欺负你吗?”对方又问。
反正再糟糕,也糟不到哪里去了。
她身边的人里都出现大变态了,会尾随还会偷拍,又会学着顾聿之叫她“心肝儿”,还是个有钱的变态。
“确实遇到了一些麻烦……”
姜栀枝看着对方的表情,慢吞吞地讲着:
“最近遇到了很奇怪的人,会一直给我发骚扰信息,严重影响到了我的生活。”
“阿厌,我想把他找出来。”
“你可以帮我吗?我知道大概会浪费你很多时间,所以我也准备了报酬。”
姜栀枝说着,从随身的包里掏出了两摞鼓鼓的信封,学着电影里神秘接头的样子,推了过去,
“这是定金。”
对面的青年视线落在桌面上的信封,又一点点沿着女孩的指尖上滑,直至落到那张漂亮脸蛋。
心头有些痒。
桌面下的手指有些难耐地摩挲着,他忍着心底叫嚣的冲动,绯红唇角一点点放大,露出尖尖的牙齿:
“好啊。”
修长凌厉的指节伸了出来,漫不经心的擦过女孩指尖,握住了厚厚的信封。
声音里带着恶劣的天真,问她:
“这就是金钱交易吗,枝枝?”
“是不是我拿了这个钱,就是你的人了?”
“毕竟这么多的钱,我还都还不起——”
“到时候就算你要睡我,我都只能扒光了衣服,乖乖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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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这个意思!”
牙齿尖尖的青年看着她,露出一个人畜无害的笑来。
搭在信封上的手指有些拘谨,连声音中都带着歉意:
“抱歉,枝枝,我只是想开个玩笑,活跃一下气氛的,吓到你了吗?”
长而密的睫羽垂了下来,声音都低了几分,
“对不起,我没有朋友,所以也不知道跟人交流的分寸……”
“不知道说什么样的话会讨人喜欢,也不知道该怎么跟唯一的朋友拉近距离,你是唯一一个对我好的人,枝枝,我真的很想跟你做朋友。”
话音落下,对面的青年再次抬起眼睛,眼底是满满的真诚,
“别生我的气,好吗?”
他这么诚恳,反倒是让姜栀枝有些不好意思了。
算起来,对面这位说话奇怪随时会受伤的阿厌才是她穿书以来,接触到的第一位朋友。
两人之间没有任务的牵绊,有没有互通身份,甚至连金钱交易都严格的把控在10元以内,如果不算上这次的话。
阿厌真的很贫穷,没上过学,从福利院逃脱一直流浪,私生子,被殴打,没有朋友,更没有接受过教育。
就连亲哥都总是打他。
他跟正常人成长的方式不一样,所以说话奇怪一些,也无可厚非。
姜栀枝摇了摇头,“我没生气。”
不至于因为这点事生气。
她要那么喜欢生气,别说总是在她耳边胡言乱语的陆斯言,再往前一些,就是被关在地下室里的那几年,她也熬不过去。
心不大一点儿,她恐怕早死了。
姜栀枝掏出手机,速度极快的给对方展示自己收到,并拉黑的骚扰短信,
“就是他,总是骚扰我,好多奇怪的话。”
“他还拍了我的照片,好多照片——”
“什么照片?”
青年的脑袋凑了过去,一双眼睛亮亮的,跟她说说悄悄话。
总归不是什么暴露的照片,只是角度有些奇葩。
姜栀枝想了想,打开手机相册往上翻着,随机点开了某几张,
“就是这种,不好说,就是看起来很奇怪……”
屏幕上,少女纤弱的脖颈暴露在阳光下,皮肤白的过分,一缕发丝绕过细嫩颈侧,伴随着下颚微微扬起的动作,很容易给人一种被禁锢,被掌控的感觉。
湿软的唇,雪白肤肉,纤细的天鹅颈,被压出红痕的腿肉……
顾厌脸上毫无波澜,被拉到最上方的冲锋衣底下,喉结却迅速滑动着。
心头涌起一阵阵的干涸,带着某种莽撞的炽热,恨不得贪婪到将这几张照片都混着嫂子身上的香味吞进肚子里。
似乎只有这样,才能浇灭心头那股燥人的渴。
顾厌轻轻笑着,附和对方:
“他好变态啊,枝枝!”
“看得我都受不了了。”
“我也受不了了!”
姜栀枝深以为然,义愤填膺:“而且他还尾随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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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厌眼底的笑容瞬间凝住了,他迅速抬眼,眸底闪过一缕病态的肃杀:
“他怎么你了?”
“倒是没有怎么我,就是吓我,还准备威胁我……”
正在拨弄手机的少女没注意他的神色,退出了手机相册:
“还好我聪明,从他手底下逃出去了。”
“但是,他又给我快递了这个——”
姜栀枝又掏出那枚钻戒,打开了盒子,
“我找人看过,这块蓝钻是正品,挺贵的。”
“对了,还有这张纸条——”
“但是上面没有指纹,已经找人确认过了。”
青年细长的手指接过那张纸条,在阳光中端详着,
“一个变态的有钱人,字写的很不错,受教育程度应该很高。”
他偏过视线,看着女孩那张认真的脸:
“你怀疑谁?”
姜栀枝鬼鬼祟祟的看了看周围,在屏幕上打了几个字推过来,
“你帮我跟踪他看看,要小心一些,别被他发现了。”
顾厌答应了一声,顺手接过对方的手机。
视线落在屏幕上,赫然是三个大字:
「顾聿之」
顾厌愣了一下。
又听到对方的声音响起,
“明晚他会去参加晚宴,地点我发到你手机上,你到时候在门口蹲守一会儿,肯定就能见到他。”
盯着“顾聿之”那几个字足足看了两三秒,顾厌才回过神来。
他笑了一下。
“没问题,交给我,我去跟踪他。”
“不过……”
顾厌声音有些微的停顿,握着手中那张纸片,又细细地看了几眼,
“或许,这个人不是他。”
女孩的视线落在他脸上,顾厌又解释:
“我也就是直觉,至于是不是的,等我跟踪他几天看看情况就知道了。”
姜栀枝终于松了口气,
“麻烦你了。”
“这几天肯定要耽误你的工作,所以这些报酬你拿好,还是尽量不要惹怒你哥了。”
少女的声线有些软,带着某种好心的劝慰:
“看着你的伤口,他下手应该挺重的。”
“不说了,我妈妈的车到了——”
姜栀枝飞速抓起手机,透过肠粉店不太清亮的玻璃,跟外面的某个青年摆了摆手,随即抓起来自己的小包,
“我先走了,下次见!”
姜栀枝刚跨出一步,手腕却被一大大力攥住了。
她有些疑惑的回头,坐在对面的青年微微蹙着眉心,一双狭长的眼睛落向窗外,连笑容都消失了,
“那是谁?”
姜栀枝一头雾水,又往窗外扫了一眼,
“我资助的同学,一直住我家,怎么了?”
阿厌的一双眼睛依旧死死的盯着窗外,窗玻璃有些模糊,外面的人看不太清楚,更何况对方只是降下了车窗,如今正在主驾驶的位置握着方向盘。
“说不准,只是觉得有些眼熟……”
姜栀枝眉心跳了一下,迅速压低声音,
“是你跟我上次见的那次吗?是不是上次肠粉店分别,你就见过他了?”
“不是。”
顾厌眼底闪过犹疑,很笃定地摇了摇头,
“不是那天。”
“说不出来,只是感觉这张脸很熟悉,我应该在哪里见过。”
“哦哦,可能是在学校里见过,A大就在这,我和他都在这里上学。”
少女的指尖拍了拍他的肩膀,声音轻快,
“不说了,我要走了。”
顾厌“嗯”了一声,任由那截软滑的皓腕从他掌心中滑落,消失在视线里。
直到那辆汽车消失,顾厌蹙起的眉心依旧没有平缓。
这张脸,究竟在哪里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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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厌吃完了两份肠粉。
手里捏着姜栀枝用过的筷子,连只喝了一口的水都被那只大手捧着,湿红舌尖灵活地抵着瓶口,连带着残存的玫瑰香气,一起卷入腹中。
两个厚厚的信封被随手塞入冲锋衣口袋,身材高挑的青年出了小店,迈开长腿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
街巷拐角处,静静的停泊着一辆哑光黑的奔驰G63,硬朗的车身线条倒映着青年的身影。
车门拉开,对方长腿一迈,坐了进来。
几分钟后,顾厌挑挑拣拣。
终于从自己拍的照片中,选出来最满意的一条,发了朋友圈:
「好开心,幸福的想死。」
这边的动态刚更新不久,就有人举着手机给顾聿之汇报了消息。
开着会的英俊男人眼皮半撩,动作慵懒地解锁手机,进入微信界面。
半分钟后,他看着顾厌神经病一样抓着厚信封的朋友圈,眉心拧了一下。
汇报的人看着他的脸色,声音都开始磕吧。
男人狭长的狐狸眼在那条朋友圈上逡巡,转而换成一声冷嗤。
还以为有什么重要的事。
大字不识几个,还学人家发朋友圈。
手机“嗡嗡”几声,是朋友圈点赞的消息提醒。
看着逐渐增加的点赞人数,车内的青年挑眉轻笑,一边将冲锋衣脱掉,一边换上了西装,
“查一查枝枝资助的那个男同学,把他的详细信息给我。”
旁边的助理品味着这两个字,很谨慎的问他:
“二少指的是大少爷的未婚妻,您的未来嫂子,姜栀枝女士吗?”
穿好了西装的青年眼睛一瞥,露出十二分的不满意来,
“嫂子就是嫂子,为什么要扯顾聿之?”
助理索性闭嘴。
对着后视镜的男人捋了下头发,前额的碎发被尽数撩起,露出一张锋利邪美的英俊脸庞。
他对着镜子左看看右看看,忽然冷不丁出声,
“喊我一声。”
助理犹豫:“二少爷?”
顾厌的视线扫了过来,嘴角噙着一抹意味深长。
助理精神一振,“大少爷!”
镜子里的人笑了一下,唇角勾起的弧度都和顾聿之如出一辙,高高吊起的眼尾带着愉悦。
他挑眉,镜子里那张有五分像的脸也做出挑眉的动作。
青年像是被逗笑了,嗓音幽幽:
“其实,大哥长得还挺像我的。”
“但是他年纪太大了,人老珠黄,太委屈嫂子了。”
“大哥死了就好了。”
“他多活那么几年,早就已经够本了。”
席家不是张扬的做派。
但大概独生子席靳的车祸事件太过骇人听闻,刚把儿子接出院,接风晚宴就紧锣密鼓的开始准备了。
大片大片的玫瑰花空运而来,几乎填满了整栋别墅。
悠扬的音乐飘荡在夜空中,伴随着珍珠般溅落的喷泉,一辆辆价格不菲的豪车流水般涌入。
席靳一贯秉持了自己骚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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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历过大荧幕考验的脸没有半分死角,混血的五官在灯影照耀下,一双桃花眼眸光潋滟,碧蓝的眼眸像是上帝的杰作。
“枝枝!”
终于等到了自己想见的人,席靳恨不得冲过来。
还是席父在后面扯了扯他的衣服,低声提示:
“稳住!稳住!忘记我是怎么追上你妈妈的了?”
席靳清咳一声,笑意放大。
余光中出现一道熟悉身影,是几天没见过的碍眼未婚夫和他的塑料朋友。
席靳大步向前,当着所有人的面,大大方方的将姜栀枝抱进怀中:
“枝枝!好久不见!”
熟悉的温软香气抱了满怀,恍惚间像是很多年前,对方也伸出手拍了拍他,声音都像是在撒娇,
“你弄疼我了,席靳。”
混血青年笑着起身,很自然的牵起来姜栀枝的手,
“是是是,都是我的错,惹小公主不高兴了。”
他这样说,身后的席父席母也跟着笑。
两家多年关系亲近,即使这几年的时间关系疏隔,但要是找起话题来,也比普通人要多。
席母挽着未来亲家母的胳膊,熟练地赞美对方今天的耳饰颜色衬她,姜母也笑着夸她的气色好,两家人其乐融融。
不知道的,恐怕要以为他们才是不久后该完婚的两位亲家。
十几米远的地方,穿着黑色大衣的顾聿之眉目深深,眼底一片阴鸷。
旁边的裴鹤年轻笑一声,眼底却一片凉薄,
“你这位情敌,看来今晚是有备而来了。”
悠扬的音乐声中,裴鹤年毫不避讳,漫不经心地问道:
“不过他刚出院,车祸的事,是你做的?”
顾聿之的视线紧紧的盯着那道人影,偏低的声音有些许烦躁,
“不是我,我的人还没来得及动手,他就从剧组请假了。”
光影中,那个穿着浅灰色西装的男人凤眸半撩,有些诧异:
“竟然不是你?”
“当然不是我。”
顾聿之难得收回视线,唇角勾着一抹冷笑,低沉的声线锋芒毕露:
“最近跟老头子斗智斗勇,抽空还要哄老婆,哪有时间管别人?”
裴鹤年笑了一下:
“怎么说?订婚的事,老爷子又反悔了?”
“容不得他反悔。”
顾聿之声音淡淡的:
“最近在收网,他蹦达不了多久了。”
“老子当多了,他也该尝尝做孙子的滋味了。”
裴鹤年长眉微挑,倒是没再说什么。
只是一双幽深的眼眸闪过暗光,握在香槟杯上的指腹微微用力,不知道在想什么。
空气中的钢琴声又换了一曲,隔着大大的落地窗,能清晰的看到席靳格外绅士地伸出手掌,像个无耻的舔狗,摇着尾巴,对他的小女朋友乱晃。
裴鹤年唇角的线条绷紧了几分,转身就走。
“去哪?”
身后传来顾聿之微凉的调子,裴鹤年漫不经心地扫了眼腕表,
“看别人谈恋爱嫉妒,抽空亲一口女朋友。”
“怎么,你也顺路?”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顾聿之的视线落在他身上,“你女朋友也在这儿?”
裴鹤年勾了勾唇,并没有急着否认:
“怎么,只能有你的女朋友在这儿?”
顾聿之看着他:“怎么不带出来见见?”
裴鹤年的脚步停下,薄薄的眼皮撩了起来,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你嫂子害羞,不过你要实在好奇,也可以跟着我走一趟。”
那双清雅的风眸透过巨型落地窗,落在室内的两道身影上,唇角勾起弧度:
“只要你放心你那位小未婚妻,独自跟姓席的相处。”
话音落下,穿着黑色羊绒大衣的男人蓦然转头——
玻璃窗内,明亮的灯光笼罩着两道身影。
穿着酒红色衬衫的青年高挑挺拔,微微弯腰,做出邀请的姿势。
对面的女孩穿着礼服裙,瀑布般的发丝尽数挽起,露出线条优美的背部。一条长长的项链顺着背部滑下,搭在振翅欲飞的蝴蝶骨中间,随着偏头的动作,每一颗钻石都在灯光下闪烁着耀眼的光泽。
她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就有无数人的视线被她牵扯,落在她身上了。
那么多人觊觎她,更别提今天的席靳还一副狐媚子的打扮,邀宠献媚起来,连自己的亲生父母都带上了。
暮色中,顾聿之眼底的温度凉了几分,一双长腿迈了出去,
“不用了。”
身后,穿着西装的男人扯了扯唇,眼底却并没有半分笑意。
喷泉溅落的无数光影落在他眼底,只剩一片清冷的淡漠。
手机嗡嗡两声。
姜栀枝瞥了一眼,是阿厌的消息。
「我见到顾聿之了,他还挺帅的。」
「从今晚开始我就跟紧他,绝对揪出来他的行踪。」
姜栀枝发过去一个表情包,耳边又传来席靳的声音,
“枝枝,你听说了没有,顾老爷子那边出事了。他那种身份,指使小舅子违规入股富疆赚黑心钱,如今富疆的财务出现问题被人捅了出去,顾家捂嘴不成,又差点出了人命官司,听说姓顾的东奔西走,每天都忙得焦头烂额。”
“枝枝,我没有挑拨离间的意思,我就是站在你朋友的立场上替你不值。”
席靳将透明玻璃杯里的桑葚汁递了过来,一双桃花眼带着某种恳切,
“树大招风,顾家那种家庭太危险,别说顾家老头,就连顾家老二都去蹲局子了。这样的浑水,其实你压根没必要去淌。”
“万一深水区翻了船,枝枝跟着那位太子爷东躲西藏,是要受苦的。”
“当然,我肯定会替你照顾伯母,但伯母那么心软的人,一辈子就你一个孩子,千娇万宠着长大,她怎么能放得下心来?”
“你万一出点意外,她那双眼睛恐怕都得哭瞎了……”
“依我说,还不如趁着这个机会跟他退婚,以后就算想结婚,也可以找个知根知底的人,对不对?”
姜栀枝捏着玻璃杯,看着透明玻璃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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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一种不高不低,恰好能让对方听到的声音,轻轻讲着:
“可是,我很喜欢他的……”
杯壁上倒映的身影骤然停住。
【男人真的好麻烦。】
垂着眼睛的少女抿了抿嘴巴,偷偷在脑袋里跟系统吐槽,
【乔颜来了没有?我已经迫不及待要做任务了。】
【还没到,不过像这样的重点场合,乔颜从没缺席过,肯定是会到,而且会惊艳众人的到场!】
【距离晚宴开始还有不到20分钟,她应该马上就到了。】
【但是按照剧情,你给乔颜下药的时候,这些男人们都是不在场的。尤其是作为本书男主的顾聿之,还要一脸紧张的匆匆赶到捉奸现场,所以你现在要把他先支开。】
【至于席靳,则应该是和躲出去的女主乔颜在花园相遇,花前月色,两个人相谈甚欢。看着那张美丽温柔的脸,席靳忍不住怦然心动,甚至忍不住偷偷联系了助理,要陪着乔颜上恋综。】
【而不是现在围在你身边跟你交谈。】
【还有,按照原剧情,反派大佬裴鹤年根本就不在这儿,但出乎意料的是,今天他也出现了。】
【裴鹤年这个人心机深,变数很大,我建议你也先把他支开,省得他给我们捣乱。】
【至于陆斯言……】
想着几分钟前的条短信,系统的机械音难得顿了顿,
【他倒是听你的。】
系统的声音刚刚落下,一道脚步声就停在她身后。
男人的手掌轻轻落在她腰上,含着笑意的声音响起,听起来心情不错,
“宝宝,在跟朋友聊什么?”
姜栀枝迅速抬起眼睛,适时地表现出一点震惊,浓密的睫羽勾勒出自然的眼线,顺着眼睛抬起的弧度掀了起来,
“聿之哥哥,你什么时候到的?”
“刚刚到。”
那双狭长的眼眸落在她身上,锐利的眼底透着抹不开的温和,
“知道今天你会来,所以过来看看你。”
那双狭长的眼眸从女孩身上离开,落在席靳身上时,眼底的笑意已经换成了某种客套的凉薄,
“还没来得及祝贺席少身体康复,成功出院。”
对面,穿着酒红色衬衫的青年不阴不阳的看着他,嗤笑一声,
“算了,你来祝贺我?黄鼠狼给鸡拜年还差不多。”
“席少对我,好像总是有些误解。”
顾聿之心情很好,连带着今天对招蜂引蝶的情敌都要和煦许多,
“不过席少年幼的时候,跟我们枝枝做过几年玩伴,长大后也算得上朋友。”
“枝枝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席少没必要总是跟我针锋相对。”
他揽着怀中少女的软腰,脸上是恰到好处的笑,连声音都是一等一的得体,
“我跟枝枝婚期将近,已经算是一家人。”
“席少总是忍不住借着往日那点情谊挑拨离间,我们枝枝善良,不会把人往坏处想。”
“但席少这么不体贴,真的会让我们家宝宝左右为难,以后连朋友都难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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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别提,上层圈子和顶层圈子还是有壁的。
从前费尽心思才能远望一眼的人,如今环着自己的未婚妻,剑眉深目,英姿不凡。
那位权柄煊赫的顾家太子爷站在这里,不知道有多少心思活络的人想要凑上去。
不过姜家曾跟席家交好,作为太子爷未婚妻姜栀枝的好友,今晚的主人公席靳能跟太子爷相谈甚欢,也很好理解。
贸然上前搭话毕竟太过冒昧,一道又一道的隐秘视线接着交谈,不时觑向这边。
席靳脸上挂着假笑,说出来的话却不客气:
“婚期的事还八字没一撇,现在连一家人这样的话都能说出来?顾聿之,你们顾家的脸皮真有够厚的。”
“更何况,顾家水深不深,太子爷在家里长大再清楚没有,你要是真为枝枝好,就不该拉着她跟你结婚,嫁进你们家那个连正常人都能逼疯的家庭,成为一具被权势裹挟的行尸走肉。”
低越的语调压的极低,听得出暗含的愤怒。
顾聿之唇角的笑意依旧淡淡的,永远是那副得体的模样,没有半分被激怒的不悦,
“那照席少看,枝枝应该和谁在一起呢?”
“找个像你说的,知根知底的男人?席少自卖自夸,也应当照照镜子。”
“我们枝枝活泼可爱,这辈子都应该天真烂漫,自由自在的生活。难不成要跟你这种人在一起,逛个街还得全副武装戴口罩?又或者被你的某些粉丝诋毁,恶意p图造谣谩骂,一生不得安宁?”
席靳刚想开口,顾聿之又牵动唇角,打断了他的话,
“不过,就算你能解决这一切,恐怕也没有机会。”
“你没听到吗?”
面容锋利的男人唇角扬起,带着某种居高临下的轻蔑。
有些怜悯的看着自己的情敌:
“她亲口说,她喜欢我。”
“那么清楚,连我都听到了。”
对面,穿着酒红色衬衫的青年呼吸急促,连声音都低了几分,嗤道:
“顾聿之,你懂什么?”
后院的墙根都快被挖透了,还在这里自以为是,听见一点喜欢就沾沾自喜做大房。
姓裴的那个老男人已经登堂入室,明目张胆的在姜家客厅,抱着他的未婚妻,把嘴都快亲肿了。
他还在这里炫耀一般的重复着喜欢他喜欢他。
骗骗他而已,他还真当真了?
就算喜欢他,可又没说过只喜欢他。
他能耐什么?
席靳那张俊脸神色几许变幻,心里酸的都像是泡在了醋缸里。
可对面的姜栀枝一个劲儿朝他摆手,像是生怕他一个冲动,把什么都捅出来。
他当然不会说。
他既等着看兄弟反目的好戏,又得维护小青梅的面子,打碎了牙都要往肚里咽。
更何况这次打碎的,可不只是他自己的牙。
他气得胸膛剧烈起伏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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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可要看好她。”
“太子爷,顾家大厦将倾,权势保不了你。你漂亮又单纯的小未婚妻,恐怕就不是你能护得住了。”
顾聿之那双狭长的狐狸眼幽深了几分,垂眸看向自己怀中的女孩,声音里温柔的几乎能滴出水来,
“不用怕。”
“顾家几辈子的根基,不是点微末小风就能吹动的。”
“况且真要有地动山摇的一天,老公会亲手撕开风雨飘摇的大厦,护着枝枝,平安降落。”
姜栀枝一脸乖巧的点了点头,心里却忍不住走神。
没人注意的地方,姜栀枝的手机又开始嗡嗡的响了。
趁着两人没注意,姜栀枝装作喝桑葚汁的样子,偷偷看了一眼手机屏幕。
是裴鹤年的消息。
「项链很漂亮,但是怎么没带配套的手镯,小乖?」
「他很喜欢这样搂着你吗?」
下意识的,姜栀枝借着喝桑葚汁的动作,手臂微微上抬,朝着某个方向看去。
3楼的栏杆处,穿着深蓝色西装的男人手里正握着一杯金色香槟,凤眸垂下,似笑非笑的盯着这边看。
不知道看了多久了。
察觉到她的视线,对方还好整以暇地朝她举了举杯。
钢琴声中,嘈杂的人群,不知道多少人的视线落在裴鹤年身上。
可他就这么堂而皇之的,当着所有人的面,毫不避嫌地朝她敬酒。
姜栀枝没敢回他,只当看不见,继续老老实实的在那里喝她的桑葚汁。
雕花栏杆处,气质清贵的男人薄唇微启,骨节分明的大手握着杯身,瘦削手腕微微上抬。
扣到最上方的衬衫纽扣处,漂亮的喉结缓速滚动着,将金色酒液抿入口中。
动作从容又优雅,让人挪不开眼。
姜栀枝正要收回视线,却见栏杆处的男人视线轻描淡写的瞥向某个方向,转身离去。
这是让她去找他?
手机又嗡嗡响了一下。
姜栀枝不用看都知道答案了。
她正打算装作没看懂,先把人忽悠一遍,做完今天的任务再说。
可冷不丁的视线往下一瞥,正好看见屏幕上的一行字。
「那晚尾随的事,有消息了。」
“怎么了?老婆?”
顾聿之的声音突然响起,姜栀枝喝完了最后一口桑葚汁,顺势锁掉了屏幕。
她很注意,凭借她跟顾聿之30厘米的身高差,她正好能看到的角度,顾聿之正好什么也看不到。
姜栀枝闻声抬起眼睛,花瓣一样的唇被桑葚汁染过,红到近乎冶艳。
线条圆润的眼睛弯了弯,像是有些不好意思,手指碰了碰自己的唇,
“好甜,老公。”
“是不是又染红了?”
顾聿之微微俯身,认真地看着她,“嗯”了一声。
席靳自然而然地接过她手里的杯子:
“是红了一些,厨房里的人还是按照你以前的口味,用桑葚和樱桃,再加上一点偏酸口的浆果现榨的,可能这个季节的水果都要偏甜一些。”
“2楼有你专用的休息室,化妆品和护肤品都问过阿姨,是你常用的牌子,不会过敏。”
“要去补妆吗,我陪你去。”
席靳看了眼姜栀枝身边的男人,开口问道:
“不过,太子爷总是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不会又要吃醋了吧?”
顾聿之表情平静:
“算不上吃醋,只是感慨在娱乐圈男男女女的圈子里混,席少确实受益匪浅。”
“只是枝枝不是你们圈子里那些女演员女模特,席大影帝也犯不着拿那些招呼小女孩的手段,往我们枝枝这里使。”
这是明着内涵他在娱乐圈里拈花惹草,关系混乱了?
席靳表情严肃起来,抬手握住姜栀枝的肩膀,
“枝枝,别听他胡说,这些年我为了你守身如玉,别说是吻戏,就连内衣裤的广告我都推了。”
旁边的情敌微微挑眉。
席靳微微俯着身子,用他们三个都能听到的声音,很清楚的讲着:
“你忘了医院里的那次吗?”
“我的身体第一次被女孩子碰,就是你摸的。”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钢琴音消失的瞬间,空气中有一刹那的死寂。
连路过的侍应生都脚步踉跄了一下。
一直走神的姜栀枝脑子慢了半拍,直到两道视线同时落在她脸上,她才反应过来席靳到底说了什么。
什么叫他的身体第一次被女人碰,就是她摸的?
某个画面直接冲入脑海,姜栀枝脸颊一热,连狡辩都失去了力道,
“没、我根本就没想……”
当时情况太过突然。
是席靳拉着她的手,非要那么热情的给她看看,证明她没受伤。
都怪乔颜和陆斯言,要不是他俩闯进来,这样尴尬的事根本不会发生。
姜栀枝脸热,耳朵也烫。
她几乎下意识的看向顾聿之,她名义上的未婚夫。
顾聿之依旧是笑着的,声音也很平静:“是吗?什么时候的事?”
“是误会。”
姜栀枝声音干巴巴的解释,看起来格外没有说服力,
“之前席靳车祸住院,我去看他,只是不小心我根本就没想,我真不是变态……”
顾聿之后槽牙都快咬碎了,依旧努力保持着得体的笑容,将人更紧一点拥进自己怀里,维护着自己的小未婚妻。
席靳这种狐狸精他不知道,枝枝他还不知道吗?
他可怜又柔弱的小未婚妻,被亲一口就会红着脸好久,跟他告白的时候都怯生生的,纯洁又荏弱。
他又那么喜欢自己,怎么可能去摸席靳?
也就是席靳这么厚颜无耻的人,宴会的洗手间里都能拉着他的心肝告白,还有什么事他是他做不出来的?
肯定是他故意勾引枝枝,故意碰瓷,故意破坏他们两个如胶似漆的感情。
顾聿之咬着牙,一双锐利的狐狸眼透出寒戾之色,冷冰冰的盯着眼前恬不知耻,想要靠身体上位的男人,声音凉的都像是结了冰,
“你不故意凑过来,她怎么摸?”
“你以为你的身体,是什么很稀罕的东西吗?”
“少在我面前耀武扬威,惺惺作态。”
顾聿之生气,席靳也生气。
两道视线在空气中针锋相对,席靳被气笑了,
“我的身体不稀罕,你就稀罕了?”
“一把年纪在这里装什么大方?顾聿之,嫉妒都要嫉妒死了吧?今天晚上是不是气到要睡不着觉,然后又指使人开车撞我?”
蹭在他手臂处那颗毛茸茸的脑袋晃了一下,一张白生生的小脸抬了起来,带着震惊。
顾聿之眉心深深拧起:
“不是我做的。”
席靳被他这副虚伪的样子气到冷笑,
“太子爷,敢做不敢当吗?”
“还是因为当着枝枝的面,才故意做出这么一副纯善的嘴脸。”
“你心里怎么想的,你敢说出来吗?你敢说你没想过吗?”
顾聿之沉默了一下。
别说,他还真想过。
而且连剧组那边的关系都打通了,就是还没来得及实施。
但现在天降一口大黑锅,正正好好盖在了他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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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聿之沉默了一秒,看着一脸震惊的小未婚妻,突然有种哑巴吃黄连的无奈:
“我真没有,真不是我。”
旁边的席靳冷笑一声,给他盖了章:
“顾家的嘴脸,果然是一脉传承的虚伪至极!”
被冤枉了本来就烦,何况是在未婚妻面前,对这位扭捏作态的曾经竹马,顾聿之还不好动手。
“席靳,说话做事要拿出来证据,而不是信口雌黄,随意编排。”
周围时不时有视线扫过来,席靳脸上又挂出了那副标志性的营业笑容,
“我肯定会找出来证据,在枝枝面前揭露你这张虚伪的嘴脸。”
那双碧蓝的桃花眼弯了弯,带着某种志在必得的挑衅,
“你等着。”
席靳被姜栀枝推去招待客人了。
临上楼之前,姜栀枝突然转过身来,抓住了顾聿之的手。
纤细软白的指尖,一点一点深入男人指缝,握紧了他。
顾聿之眉头动了动,抬手摸了摸她的脸,
“老婆,这次真不是我做的。”
他的小未婚妻轻轻点了点头,水汪汪的眼睛看着他,直让他心软,
“我相信你的。”
“可是我还是有点担心,未婚夫……”
少女细软的声线在空气中飘荡,尾音都颤颤巍巍的,听得顾聿之眉心的弧度都跟着深了几分:
“担心什么?”
“不要怕,老公来解决。”
那具软软的,娇娇的身体往他旁边贴了贴,带着某种依赖,眼仁都湿漉漉的,
“是我爸的事。”
忽然提到进了医院的顾仁康,顾聿之眉峰的弧度都微不可察挑起一点。
“你知道的,他不小心出了意外,前几天一直住在医院里,本来就很恼火。”
“更何况妈妈被我拦住了,我们两个人都没有去看望他,他那样的人,肯定又要把过错和火气撒在我和妈妈身上了。”
“他向来喜欢找妈妈的不痛快,如今又跟那个第三者厮混,总喜欢出入这种场合。所以我担心她今天会来大闹一场,惹妈妈不开心。”
身形高大的男人微微俯身,指腹轻轻蹭了蹭她的脸:
“所以枝枝想让我帮忙,对不对?”
他的小未婚妻动作很轻很轻的点了点头,细而软的声线在空气中飘荡,带着伶仃的无助,
“未婚夫,我只有你了……”
胸口带着闷闷的痛,像是被什么无形的藤蔓缠住了。
他的小未婚妻很可怜。
茫然又无助,连寻求他帮助时的声音都小,生怕会被他拒绝。
顾聿之低垂的眉眼带着某种怜惜,小心翼翼的蹭着对方的脸,
“老公知道了。”
“老公会保护好我们宝宝,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
“我去处理一下,你先去补妆。”
扫过门口处那道穿着酒红色衬衫的身影,顾聿之放下心来,哄着她,
“别怕,老公很快就回来了。”
栏杆的扶手是刷了桐油的木头,踩上最后一节台阶,姜栀枝回头看了一眼。
顾聿之的身影已经出了门,正在跟人通话。
姜栀枝刚松了一口气。
冷不丁的,一只手臂揽住了她的腰,轻而易举的带着她转了半个圈,跌进男人怀里。
鼻尖萦绕着熟悉的清冷香气,伴随着男人磁性的声音,带着某种酸气问她:
“怎么这么久?”
“他又缠着你不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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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那么一个瞬间,姜栀枝疯狂幻视她是上个世纪家财万贯的渣男老爷。
正妻打理家务,小妾争风吃醋。
裴鹤年这么小心眼又阴阳怪气的人,八成是她养在外面的。
一见面就扒着她不依不饶,拈酸吃醋的问她,是不是外面几个人又缠着她了。
面容娇气的少女轻轻地哼了一下,一边努力挥散眼前幻视的场景,一边却忍不住悄悄Cosplay渣男老爷。
她忍不住贱兮兮的伸出手,拍了拍裴鹤年的脸,
“又吃醋。”
“你知道的呀,我最疼你了。”
抱着她的男人凤眼半垂,狭长的眼眸落在她身上,似乎是看透了她内心的想法。
对方有些无奈,却只是闷闷的笑了一声,凑过来亲她的脸,
“小混蛋。”
栏杆的拐角处人影一动,身形高大的男人微微俯身,将她横打抱起,推开了某扇紧闭的房门,进了为宾客准备的休息隔间。
男人的吻落下来的瞬间,姜栀枝抬手堵了上去。
今天的任务比较紧急,她没时间跟裴鹤年卿卿我我。
裴鹤年也没强求,拉着她的手吻了吻掌心,又将人抱进自己怀里。
雾蓝色的礼服裙,颜色很衬她。
一字肩的领型,真丝织就的薄纱上面点缀着银河般的小钻,越发衬得皮肤肌肤胜雪,光洁无瑕。
长而璀璨的苏托尔项链在灯光下光彩熠熠,坠在最下面的主石是一颗鸽子蛋大小的钻石,下面是钻石链织就的流苏,随着走路的动作会轻轻晃动。
摇曳生姿。
姜栀枝顺着他的视线垂了垂眼睛,嫣红柔软的唇瓣弯了起来,
“很漂亮,我很喜欢,谢谢老公!”
男人单手搂着她的腰,声音里带着显而易见的温柔:
“为什么不选其他更漂亮的?”
怀里的可爱小孩摇了摇头,一本正经,
“已经很漂亮了。”
“再漂亮一些,妈妈那边我就糊弄不过去了。”
“裴鹤年——”
她叫了一声,又很快反应过来,手指搭在男人身上,一脸神秘的问他:
“那天尾随我的人找到了吗?是不是从监控里看到他的人影了?好可怕,他是我身边的哪个人啊?男朋友。”
提到正事,裴鹤年脸上的神情也严肃了些。
他单手怀着腿上的女孩,打开了手机,
“对方做事很隐秘,而且对你们学校附近的路段很熟悉,几乎避开了所有监控。”
“不过——”
男人的指尖在屏幕上滑动一下,
“发现了1号可疑人物,你还有没有印象,是这个人吗?”
截图是一个墙角,拍的很模糊。
监控上只能照到大半截车身,是一辆平平无奇的黑色Suv,中型车,20万左右的价格,丢在车流如织的A大附近都不会让人多看一眼。
男人的手指在屏幕上点了一下,车门被拉开,一条长腿伸了出来,看得出来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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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至冬日,又近傍晚。
对方穿着一身平平无奇的黑,看不清材质,大抵很休闲。
下车以后,对方将鸭舌帽的帽檐往下压了压,甚至没有左右观察,就大步朝着某个方向走去,然后在镜头里彻底消失。
姜栀枝看了眼屏幕上的时间,又仔细的观察了对方消失的路口。
从穿进来以后,为了秉持人设,她几乎成了时不时就翘课出来逛的街溜子。
A大附近这几条街,她不能说全部了然于心,但也能猜到八九不离十。
“这是一条小路,能快速通往我去的肠粉店。”
“他真的对这附近很熟悉!”
“就是他!”
裴鹤年摸了摸她的脸,“你经常去的那几家店,我已经让人装了监控。”
“几个摄像头坏掉的路口,也已经联系过市政那边,他们会尽快维护加装。”
姜栀枝点了点头,又将进度的监控条拖了回来,
“根据这辆车的车牌号能查到吗?”
“套牌车,信息是假的。”
男人声音很低:
“对方很谨慎,心思深沉。”
“你怀疑是谁?”
将那段视频反复看了几次,微微蹙着眉心的少女摇了摇头,
“原本我觉得是我身边的人,但是现在我又不确定了……”
“我认识的人里,没有人这样走路。”
每个人都有自己走路的习惯,从小培养,很难改变。
可是根据监控中对方走路的姿势来看,是完全的陌生,根本不是她认识的任何一个人。
可是,他又对她表现的那样熟悉……
姜栀枝一头雾水。
总觉得脑袋里是乱糟糟的线团,怎么捋都捋不清楚。
脑袋被人轻轻的摸了摸,带着某种安抚。
姜栀枝抬起头来,对上了裴鹤年的眼睛。
“他一定是你身边的人。”
那双清雅的凤目盯着她,嗓音低沉:
“从这块空地再往前两米,就可以完全避开监控区域。”
“对方知道你会查,又或者知道你会朝着某个人求助,所以故意露出一点破绽。”
“又或者说,并非是故意露出破绽。”
“这里短短三秒的视频,肉眼可见的几步路,从他下车后的每一秒,都是一场精心策划的个人秀。”
“他很期待你看到这一段视频的感受,又或者病态的享受着你盯紧了他,逐帧分析的每一秒,他渴求你落在他身上的注意力。”
“即使是想象中的场景,但只要他幻想起你观看这段监控,无论是视线落在他身体的每一处,还是细细的琢磨着他的变化,他都会难以遏制的心潮澎湃,爽到隔空身体颤抖。”
低沉而没有起伏的声线,在空气中缓缓飘荡。
一股凉意直冲天灵盖。
在对方的描述中,她似乎又感觉到了那个黑夜的小巷中被盯紧的黏腻而潮湿的感觉。
下一瞬,男人的大手落在她背后,轻轻的帮她顺着气:
“很明显是个藏得很深,想吸引你注意的变态。”
“他渴望你的注意,而这种渴望,无异于饮鸩止渴,会牵引着他暴露出来。”
“不要怕,小乖,老公在。”
温暖坚实的胸膛被她靠着,男人的吻落在她发丝上。
“除了1号可疑人物之外,查视频的过程中,还发现了一点小惊喜。”
对方扶着她坐好,指腹扫过屏幕,
“现在,我们来看一下2号可疑人物。”
屏幕再度亮起的瞬间,新照片映入眼帘。
面容娇美的少女瞬间睁圆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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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天已经黑了,只有朦胧的灯光落在他脸上,分辨率不高的监控上照的人模模糊糊。
但姜栀枝依旧一眼认出来,对方就是小狗一样跟在她屁股后面摇尾巴的陆斯言。
比陆斯言更好辨认的,是那辆在影影绰绰的灯影中,依旧流光溢彩的迈凯伦。
黑色大灯已经熄灭,低趴的车身静静蛰伏着,像是一头收了獠牙的凶兽。
纤细均匀的指尖在空气中划出弧度,又轻轻落在屏幕上——
画面中,半开的车门被人从里面彻底推开,熟悉的陆斯言背靠无边夜色,脸上带着完全陌生而冰冷的沉静,从车上下来。
黑色碎发收了起来,露出精致而阴郁的眉眼。
他身形偏瘦削一些,又是这样沉着一张脸,锐利的脸部线条模糊在灯影中,给人一种很陌生的感觉。
很精英,很锋利,又高高在上。
比那天阶梯教室里拿着一截染了血的木板,阴森狠厉的陆斯言更不好惹。
屏幕的亮度有些暗,倒映着少女迷茫的脸。
直到那道身影消失在监控中,姜栀枝才若有所思的偏过头来,看着裴鹤年:
“你说他会不会是在外面打车运气好,所以才打到了一辆豪车?”
男人的唇角翘起一点,揉了揉她的脑袋,
“宝宝,那你还不如猜他过马路扶起了一个老头,正好老头身价不菲,为了报答恩人随手赠了一辆豪车,这样还或许靠谱一些。”
掌心下的小脑袋动了动,有些毛茸茸的软。
坐在他腿上的女孩一脸正色:
“哪里有这样的老头?我也可以扶!”
裴鹤年低声失笑,捏了捏她的脸,
“喜欢这辆车?要什么颜色?”
姜栀枝刚要开口,微微开启的唇瓣便被男人的手指按住了。
湿软的触感落在指腹,撩起绵延的麻。
裴鹤年呼吸停了一秒,低沉的声线才恢复如常,
“不要告诉我,又是你喜欢的小猪佩奇配色。”
手腕被握住,柔软细腻的手指按着他的手拉了下来。
那双乌泱泱的睫羽忽闪忽闪,黑白分明的瞳仁亮晶晶,眼巴巴地看着他许愿:
“可是老公,有的颜色未免太凶了一点儿。”
俊美清贵的男人眉峰挑了挑,笑着将人按进自己怀里。
胸腔处传来闷闷的震动,又似乎是因为无奈而叹了口气,低沉的声线都带着某种深沉的温柔,
“我真是好奇,岳母是怎么教的你?”
“怎么人那么可爱,偏偏说出来的话又像个混蛋。”
被他按在怀里的女孩挣扎着坐起来。
一脸谴责的盯着他。
裴鹤年只好投降认输,清俊斯文的脸带着不加掩饰的笑意,鼻尖上一点小痣在灯影下摇曳,又苏又撩。
身体后倾,看着她笑:
“好,买。”
“定制一辆独一无二的粉色,今天晚上我就去办。”
【乔颜到了。】
系统的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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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今天晚上。”
“要现在。”
“老公,我要你现在就去做……”
关门出来的瞬间,系统的机械音在脑海中幽幽响起:
【拿捏男人,如此简单……】
【我有预感,只要今天晚不出意外,今天我们肯定能顺利完成任务,拿到高分!】
姜栀枝手臂趴在栏杆上,朝着大厅的方向扫去。
今晚的乔颜不负众望,穿着一件纯洁无瑕的白色礼服,她没有跟其他女性一样戴着华贵的珠宝,而是别出心裁的手腕上缠着一束鲜妍漂亮的花环。
价格不菲的白色铃兰编织成一小串,衬托着她偏瘦的体型,远远看去,确实很有几分出尘的飘渺。
乔颜正举着杯子走向席靳,大概是要跟他交谈。
姜栀枝火速收回自己的视线,转身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
她的作案地点在2楼,跟裴鹤年不在同一个楼层,行动起来会更有安全感。
虽然目前的剧情和系统给的有些许的出入,但还好陆斯言目前很信任她,完成起来比较简单。
【这次捉奸过后,你的太子爷未婚妻的身份就摇摇欲坠了。】
【按照剧情,顾聿之已然认识到相比于你,他更紧张的人是你的表姐乔颜。】
【但是由于这次的下药并没有造成实际的行为,且传播范围不广,所以顾家为了脸面,只是强行按下怒火,并没有在这个时候对你发难。】
【但是如此丢人现眼的行为,已经让他们对你失去了耐心,并开始暗戳戳的搞小动作,试图在道德的制高点上跟你退婚。】
【不只是顾家,今夜过后,席靳和陆斯言两人也会对你越发厌恶,从而引起你更疯狂的报复。】
快步往前走的女孩叹了口气。
系统的机械音停顿了一瞬:
【你是不是也不舍得?】
她的漂亮宿主点了点头,带着满满的惋惜:
【当然!粉色迈凯伦很拉风的!】
系统:【……】
“吱呀”一声,房门打开了。
休息室里的陆斯言闻声抬头,看到是她笑了一下,合上的手中的笔记本电脑。
冷不丁的,姜栀枝又想起了监控里那个额发全部梳上去的陌生陆斯言。
陆斯言身上绝对有秘密,而且不止表面上展露出来的这么简单。
裴鹤年在好心提醒她。
姜栀枝知道,但对于这件事上,她并没有过分旺盛的好奇心。
没见过猪跑也吃过炸小酥肉。
言情的世界中,怎么可能有这样重要的男性角色简简单单,是一张白纸的?
姜栀枝几步走过去,随手拿了纸杯倒上水。
又当着陆斯言的面,大大方方的将一片药丢进去,又晃了晃杯子。
系统丝滑的数据块卡了一下:
【!!!!!!!】
【姜栀枝!你当面下药?!!】
它的宿主一脸理所应当:【不然呢?】
【像我这样骄纵任性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恶毒小女孩,殷勤的给他端一杯水过来,这才更可疑吧!】
系统惊愕:【他又不傻!他肯定不会喝——】
“咕咚”一声。
两人共同的视线中,穿着白色衬衫的青年握着一次性纸杯,仰头——
清晰的喉结快速滚动着,做着吞咽的动作。
直至最后一滴水灌入口中,唇瓣被沾湿的陆斯言终于捏着纸杯,放在姜栀枝眼下。
人畜无害的声音,稠暗幽深的眼眸。
笼罩着她,纠缠着她。
像是寻求奖励一般,往前逼近:
“大小姐,我喝完了。”
“听话的好狗需要奖励,大小姐准备怎么赏我?”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话音落下,身材高挑的青年俯身下来,冲击力极强的昳丽眉眼放大在她面前。
他并没有吻上来。
而是留出半个拳头大小的,触手可及的距离。
清冽的呼吸有一下没一下的扫过姜栀枝发丝,眼帘半垂下来,等着她的亲吻。
矜贵又娇气的大小姐果然没有亲他。
可出乎意料的是,对方也没有躲开。
那么漂亮的一张小脸,白生生,软乎乎的,呼出来的气息都带着馥郁的甜,勾人的要命。
甚至还顶着那张漂亮到犯规的脸蛋冲他笑,纤细柔白的手指抬了起来,拍了拍他的脸,
“不问问我吗?给你喝了什么。”
她这样问,陆斯言就跟着她学。
阴郁而侵略性极强的眉眼,熟悉而低哑的声线,直勾勾地盯着她:
“大小姐喂我喝了什么?”
站在光影中的少女稍稍偏头,花瓣一样的唇吐出两个字:
“毒药。”
湿红舌尖一闪而过。
陆斯言呼吸急促了几分,心脏都突然停住了跳动。
稠暗而黏腻的视线,带着某种殷切的渴欲,心头涌动的炽热几乎喷薄。
像是不受控制的,他再次往前逼进了半寸。
因为紧张而几乎颤抖的手,这次终于牢牢落在大小姐的腰上。
纤细的,柔软的,孱弱的几乎力气大一点就会弯折。
陆斯言只觉得脑袋里“嗡”了一声。
似乎有什么东西炸开了。
他连力气都不敢重一些,生怕按疼了对方。
就这样动作小心翼翼的,单手环着那截纤细的腰,感受着薄薄礼服下的温热。
眼里翻涌着痴迷,声音都又低又哑,
“大小姐喂我,毒药也喝。”
被他怀着腰这个女孩有些诧异的挑眉,睫羽都跟着颤了几颤。
一双水意盈盈的杏眼,温热的呼吸洒在他脸上,夸他,
“乖狗狗。”
目光稠暗的青年喉结迅速下压,直勾勾的眼神盯着她,带着某种急迫:
“那大小姐,为什么还不亲我?”
面容娇美的少女看着他,密匝匝的睫羽翘了起来,又拍了拍他的脸。
只是这次的动作实在太轻。
比以往任何一次打他的时候都要轻。
很亲密的动作,不再是由他掌控着做出来的,是大小姐心甘情愿的抚摸着他的脸。
柔嫩指腹蹭过下颚,挑起他的下巴。
算得上轻佻的动作,由她做出来却没有半分违和。
娇气的,嚣张的,明明是仰视的姿态,却带着身居上位的审视。
陆斯言呼吸急迫,瞳仁微微颤着。
少女的声线荡入耳朵,软绵绵的:
“小狗想被亲,尾巴摇得可要更快一些。”
他的大小姐动作温柔地摸了摸他的脸,细软指尖拂过他的发丝,露出黑色碎发下的眉眼。
细微的挑眉之后。
纤细柔白的手指在红唇上点了点,指腹晕开浅淡的红,按在他唇角:
“奖励。”
陆斯言漆黑的眼眸亮了一瞬,像是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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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头涌起无法忍受的狂喜。
激荡而沸腾的情感几乎要将他撕裂。
他看着那道纤细的身影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开,隐约间又闻到了属于裴鹤年的,那种恶心的气味。
亮起的眼眸深了一瞬,在对方的手指搭上门把手的瞬间,陆斯言几乎不受控制的大步走过去。
姜栀枝手腕下压,然而还没来得及开门,就被一道力气带着按到了门板上。
不知道陆斯言这次要发什么疯,姜栀枝生怕耽误了正事,正想转过身来哄他两句,炙热的呼吸已经扫在她细嫩脖颈。
“陆斯言——”
少女的调子刚刚响起,青年骨节分明的大手就捂住了她的唇,堵住了她要说的话。
高挺的鼻梁蹭在她颈窝,又低又哑的调子问她,带着某种委屈,
“大小姐从他那里来的?”
“那大小姐亲他了吗?”
“他那么恶心,恬不知耻,明明一把年纪了还在那里装纯情,好朋友的墙角挖的彻彻底底的还故作清高,每次都哄骗着大小姐张嘴给他亲。”
“这次是不是也一样?”
“是又被他按在怀里亲了吗?”
“他有我听话吗?他也会乖乖在房间里等大小姐,即使大小姐当面下药也会喝?”
姜栀枝想开口,嘴又被他捂住了。
【时间到了,现在的乔颜身边没人了!】
系统刚通风报信完,看着眼前的场景犹豫了一下,用数据块把自己的虚拟眼睛堵上了。
这才继续问:
【不是维生素片吗?】
【他这样,你真给他下*药了?】
姜栀枝:【……】
她不说话,陆斯言依旧不依不饶,借题发挥:
“大小姐为什么不反驳?我就知道你讨厌我。”
姜栀枝忍了一下。
正事要紧,确实不能耽误做任务。
可陆斯言那个狗东西得寸进尺,正试探着想偷亲她。
一口气没忍下去,姜栀枝干脆利索地抬手,对着埋在自己颈窝里的人就是一巴掌,
“你捂着我的嘴,要我怎么说?”
身后的人动了一下,慢慢松开了她。
很低的声音,伴随着微微的哑,带着落寞:
“我知道我没资格问,是我太冲动了。”
“但退一步讲,他就没错吗?”
“这么重要的场合,他竟然还抱着你亲,味都沾到你身上了……连我都能闻出来。”
“我真不知道,他是真当顾少是傻的,还是故意为难大小姐……”
半分钟后,在通风口吹完风的少女急匆匆的离开了。
门内的青年挑了挑眉,低垂的长睫掩住了幽光摄人的眼睛,回身打开了笔记本电脑。
屏幕上分了两格:
左边是一条长长的帖子,标题是一行瞩目的大字——
「100个恋爱技巧,99%的女生无法抵抗,亲测有效!」
右边是密密麻麻的实时监控。
搭在键盘上的手指轻轻叩击,某道蓝色礼服晃动的小窗,在屏幕上缓缓铺开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姜栀枝到楼下的时候,穿着白色礼服的乔颜正举起手腕,用晕染开铃兰香气的指尖轻轻抚着自己的发丝,跟对面的中年女人攀谈。
隐约间听见什么“收视率”什么“炒cp”之类的话,姜栀枝猜着对方大概是娱乐圈里某位说得上话的管理人员。
毕竟是为了庆祝席靳出院才办的晚宴,按照席靳的圈子,出现一些在娱乐圈工作的姐姐也理所当然。
姜栀枝朝那边看了几眼,叫过来了一位侍应生。
剧情中并没有明确指定今晚要下的药是哪一种。
反正最后下了药的酒是她喝,要丢也是丢她的脸。
姜栀枝一不做二不休,索性给自己换成了助眠的药。
按照剧情,等到醉了酒的她误入提前准备好陆斯言的房间,只需要在床上扭几下,然后等着未婚夫来捉奸就好了。
这次的姜栀枝吸取了教训。
为了保证任务顺利通过,她的药下得很潦草。
甚至仔细看的话,高脚杯的边缘还沾着未消融的白色粉末。
只要乔颜不是傻子,肯定一眼就能看出来这杯酒里有鬼。
姜栀枝晃悠着杯子过去的时候,乔颜正言笑晏晏的跟对方说再见。
穿着黑色礼服的姐姐颔首,转头的瞬间,入目就是一张完美到无可指摘的漂亮脸蛋。
很鲜活的漂亮,弧度圆润的眼睛笑得有些弯,恣意又娇纵,红唇勾着,像个一肚子坏水的小恶魔。
凭借多年毒辣的幕后工作经验,女人的眼睛亮了一瞬,从随身的珍珠手包里掏出一张名片,递了过去,
“你好,我是番云总台的监制何襄,《心动时刻》这个项目就是我在负责。”
姜栀枝接过对方的名片,“好的姐姐!”
女人眼睛狠狠地弯了一下,“这位漂亮妹妹有参加节目的打算吗?只是玩一下,可以当成旅游散心,报酬什么的都好商量的。”
旁边的乔颜握紧了杯子,脸上浮现出如临大敌般的敌意。
何襄这条线,是她不知道混了多少场子,跟那些名号都排不上的小糊咖把酒言欢,才了解了这个人物。
甚至她能出现在这里,还是借了席靳晚宴的光,再加上顾聿之那边交代了一句,对方才赏脸跟她说这么多。
可就是这么一个难搞的娱乐圈高层,现在是不过见了姜栀枝一面,就殷切成这个样子?甚至对着她喊漂亮妹妹了!
姜栀枝这种人最喜欢跟她作对,最喜欢碾压她的尊严来彰显自己。
看到自己那么努力讨好对方,她却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得到邀约,她一定很得意吧?
那么虚荣的姜栀枝,巴不得参加这种节目彰显自己的魅力。
乔颜脸上挂着笑,捏着杯子的手都用力到泛白了。
她一脸紧张的盯着姜栀枝,只听到对方继续开口,
“好的姐姐,我会考虑的。”
穿着黑色礼服的女人笑着离开了。
姜栀枝转头,对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着一直狠狠盯着她的女人友好提醒,
“铃兰压碎了。”
乔颜瞬间回神,语气都带着某种僵硬:
“你也要参加这个节目?姜栀枝,不是我打击你,你确实不适合。你以前办了那么多过分的事,等到那些黑历史被掀出来,肯定搅的这个节目全是血雨腥风……”
乔颜话音一顿,自己倒先反应过来了。
血雨腥风就是讨论度,讨论度就是流量。
反正剪辑的影片握在别人手中,大不了前期抹黑,后期洗白,最后再美美升华一下。
她就不该提醒姜栀枝!
“血雨腥风不好吗?到时候大家都能跟着我火。”
女孩笑盈盈的,将杯中的红酒放到侍应生的托盘中,
“不过看起来,表姐好像并不想让我参加。”
“谁说的!”
乔颜下意识反驳:
“你想参加就参加,就跟我很怕你一样。你不会以为就你这种人,会让所有人都喜欢吧?等你上了节目挨骂就知道了,真是好笑,你不会以为我很在乎吧——”
“我当然可以不参加。”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破防加嘴硬的乔颜停止了输出。
姜栀枝抬眸瞥了一眼侍应生手中的托盘。
“你敬我一杯,跟我道歉。就说你错了,不该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并且会趁早从姜家滚蛋……我可以不去。”
托盘里有两只酒杯,殷红如血的酒液在杯壁中静静停泊着。
靠近乔颜那边的那杯,杯沿上有零星的白色粉末。
乔颜眼神闪了闪,瞬间明白了什么。
少女懒洋洋的声线传来,“东西放下,你可以走了。”
侍应生的脚步消失,横亘在姜栀枝和乔颜中间的,是一只黑色镂空的雕花托盘。
和两杯酒。
姜栀枝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
正好不远处有人经过,为了给乔颜制造机会,她索性主动挥手,跟对方打了招呼。
穿着白色西装的青年受宠若惊,格外热情的朝她奔来,
“姜小姐,你竟然还记得我!家父姓周,是做食品生意的。我们之前见过,但后来我就出了国,没想到几年不见,姜小姐还能记得我这一号人!”
“下周二我和几个朋友想去滑雪,不知道姜小姐能不能赏脸?地点就在A市北边,离彷山很近,姜小姐如果赏脸的话,我们可以交换个联系方式,然后我周二开着车来接您!”
姜栀枝后悔随便找了个人打招呼,就找到了一个如此热情的人。
她再三婉拒了对方的好意,看着对方带着满身的失落走远了。
但不知道为什么,大概是大厅里的温度低了,她总觉得后背凉凉的,像是被什么盯住了。
再回过头,姜栀枝愣了一下。
乔颜手里举着一只杯子,杯沿上是干净的。
托盘里也有一只杯子,杯沿上也是干净的。
乔颜笑容僵硬,“枝枝,我确实应该向你道歉。无论怎么说,我都是做姐姐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的,都应该用更包容的心态对待你,也应该替你姨妈照顾你,刚刚我确实不应该说那些话,惹你不开心……”
“我知道你讨厌我,不想让我住在姜家。但我在姜家住这几年,确实是为了照顾姨妈,为了宽她的心,让她高兴。”
“但是如今你变乖巧了,我确实没有一直住下去的道理。只要姨妈开口,我立刻就能从姜家搬走——”
话音落下,乔颜举着杯子,“咕咚咕咚”地一饮而尽。
姜栀枝一头雾水。
不过正常人肯定不会喝下过药的酒。
更何况,连杯沿上的白色粉末都被擦干净了,乔颜肯定发现了。
姜栀枝慢悠悠的举起另一杯,琢磨着自己下一步的任务,轻轻抿了一口。
看着姜栀枝的身影消失在人群中。
乔颜放下了手中捏紧的高脚杯,品味着酒液中不同寻常的涩苦,转身朝外走去。
几分钟前,顾家太子爷的身影就在花廊那边。
穿着白色礼服的身影脚步匆匆,在一束铃兰花香中出了大厅。
水红色的唇勾出笑意,乔颜脸上浮现出某种嘲弄。
还真是瞌睡来了,有人递枕头。
姜栀枝个蠢货,好像忘了她跟太子爷的婚约,是用哪种不得体的手段得来的。
悠扬的音乐声传来,花廊里一片安静,只有浓郁的花香传来,伴随着团团花簇。
不远处是熟悉的身影,对方挂断了电话,正要往这边走。
乔颜捂着心口,踉跄着,脚步都有些虚浮。
大概是药劲上来了,她的脑袋有些沉。
只能一手扶着花枝,发出娇媚的声音:
“太子爷,好热……”
“枝枝不知道喂我喝了什么……”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匆匆忙忙上了2楼,姜栀枝打了个哈欠。
【药劲儿实在太大了。】
她一边跟系统嘟囔,一边循着熟悉的门牌号,快步往前走。
【电话必须赶紧打,不然我还来不及在床上扭,恐怕就要睡着了。】
系统沉默了片刻,
【有句话,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姜栀枝:【?】
它一个数据块,还开始纠结人情世故了?
系统又犹豫了一秒:
【确实应该快点儿。】
【因为两分钟前你故意装作跟人打招呼的时候,乔颜背着你把两杯酒混合了。】
姜栀枝骤然停下了脚步。
【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这么做,但确实对我们的任务不利。】
系统:【因为现在,你们俩都喝了加了安眠药的酒。】
【咱们这边是因为有任务,进程可以把控。】
【但乔颜那边就不可控了,我看着她离开的方向,或许是去找你的未婚夫,这个世界的男主顾聿之了。】
【你的电话打晚一点儿,顾聿之可能就沉醉在乔颜温柔乡里,颠鸾倒凤,不知天地为何物,给你戴上一顶绿油油的绿帽子,然后就不来捉奸了!】
系统话音刚落,姜栀枝撒腿就跑。
明亮的灯光照亮了走廊里的每一处。
房内,穿着白衬衫的陆斯言眼帘半垂,看着屏幕上大小姐突然加快的身影,唇角勾起一点明显弧度。
大概已经猜得出,大小姐要做什么了。
先是给他喂了药,又下楼给她自己灌了药。
虽然中间冒出来一点小插曲,但是大致的走向并没有改变。
其实完全没必要给他喂药。
陆斯言抬手,将笔记本电脑合上,起身朝门口的方向迎去。
黑沉沉的眼眸半敛着,唇角勾出某种兴奋的愉悦。
或许等到下次,他应该鼓励大小姐勇敢一些。
又或者,更信任他一些。
他这么年轻,又不是那两位将近而立的老男人。
完全没有吃药助兴的必要。
高挑的身形在灯光下拉开长长的倒影,穿着白衬衫的青年忽然眉心拧了拧,身形都有些微的不稳。
他咬着舌尖快步往前,手指搭上门把手的瞬间,脑海中一片天旋地转,水晶灯和门板在眼前转圈。
急促的呼吸伴随着豆大汗滴,按着门把手的青年像是终于承受不住一般,腿部肌肉颤抖着,一点一点跪了下来。
沉重的思绪伴随着逐渐空白的脑海,劲瘦有力的腰身被衬衫勾勒的紧紧的,露出一截漂亮弧度。
可是下一瞬,眼前一个晃神,那张俊美阴郁的脸伴随着晃动的身体,干脆利索的倒了下来。
眼皮像是被胶水粘上了,睁都睁不开。
视线的中间是一片虚影,陆斯言狠狠咬着舌尖,聚焦的视线落到笔记本电脑旁已经喝空了的纸杯。
潮湿的边缘,晃动的房间。
极度的困倦翻山倒海而来,跌倒在地上的青年眼皮一沉,意识彻底散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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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廊里,剑眉微蹙的顾聿之不动声色的跟乔颜拉开了距离。
“乔小姐,你说枝枝怎么了?”
乔颜本来想装柔弱。
可不知道姜栀枝在哪里买的假药,她现在压根就没有影视剧里演出来的,中药之后浑身发烫的感觉。
她只是觉得脑袋沉,很困,腿上都开始没劲。
乔颜扶着花墙,一边勾着自己的发丝,一边颤着调子:
“枝枝,枝枝给我喝了一杯酒……”
“顾少……我好热……”
她抛出一个魅惑而无助的眼神,带着铃兰手环的指尖若有若无的拂过自己的脖颈,蹭了蹭礼服的领口,
“顾少……求您帮帮我……”
这副样子,乔颜对着镜子练习过无数次。
美人落难,吐气如兰。
这种千娇百媚的样子,跟她平日里素净不染尘埃的样子截然相反。
一定能勾起顾聿之的兴趣。
她说着话,跌跌撞撞的往顾聿之的方向一扑。
下一瞬,尖叫声响起。
顾聿之的身影骤然抽离,乔颜收不住力气,好巧不巧半个身子砸进了玫瑰花丛里。
剧烈的刺痛传来,乔颜整个人瞬间清醒。
视线的尽头,顾聿之的身影已然消失,朝着大厅的方向赶去。
再次回到了熟悉的房间。
“吱呀”一声,姜栀枝推开了房门。
房间里的大灯已经关了,只留着周围营造氛围感的一圈射灯。
房间里没有陆斯言的身影,桌子上笔记本电脑打开着,旁边是一只一次性纸杯。
西装外套随意的搭在椅背上,床上的被子里面鼓鼓的,陆斯言在休息。
无所谓,影响不大。
姜栀枝火速关上门,干脆利索的爬到另一边,又给自己拉上了被子。
她正准备戳醒另一边的陆斯言,给顾聿之通风报信,却听系统激动的声音响起。
【太好了!顾聿之没绿你!】
【他来找你了!咱们的任务肯定能成功了!】
姜栀枝心头一松,收回了自己的手。
反正她都和陆斯言躺在同一张床上了,等到她的珠子哥未婚夫砸门,她只需要在对方破门而入的瞬间,矫揉造作的在床上扭几下,任务就算完成了。
眼冒金星,脑袋发晕。
紧张的情绪一旦泄去,她很快就昏昏沉沉的闭上了眼。
意识即将消失的瞬间,另一边的床塌被压下去一点。
眉心被轻轻的碰了碰,似乎是有人在吻她。
姜栀枝嫌他烦,伸手将人拨开。
对方只是闷闷的笑了一声,又温柔地亲了亲她的指尖,
“好乖啊,甜心……”
有些熟悉的语调,药物的作用下让她睁不开眼,只听到一句低哑的狎昵。
落在耳侧,格外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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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糟糟的一片,好像有许多张嘴巴在讲话,吵得脑子疼。
床榻上的少女眉心拧了拧,翻了个身。
手中是一片温热的触感,流畅的线条,摸起来手感很好。
姜栀枝忍不住抓了一下——
人!!!
意识回笼的瞬间,她被惊得瞬间睁开了眼。
入目是冲击力极强的一幕:
酒红色凌乱的衬衫,歪斜的酒红色飘带搭在腰腹,大片大片的冷白皮肤,薄肌积蓄着力量感,恰到好处的灯光落下来,像是为那层皮肤镀上了一层柔柔的白光。
漂亮到姜栀枝愣了一秒。
她缓缓抬头,对上了那张熟悉的混血脸庞。
姜栀枝脑袋里打出一个问号。
有种不妙的预感传来,她下意识回头。
又被自己呛到咳嗽了一声。
房间里乱糟糟的——
她的未婚夫顾聿之冷着一张俊脸,黑色衬衫的袖口挽了起来,整个人积蓄着低气压。
裴鹤年唇角勾着浅浅的笑,只是越笑越是让她头皮发麻,总觉得脖子上这颗脑袋都可能会咔嚓一下被他拧断了。
陆斯言下唇染着血,一只手撑在墙上,脸上毫无血色,只有瞳仁赤红。
席父席母也在,一位惊恐的用手帕捂住了嘴,一位忙着去关门。
而最前方,赫然是震惊到极点,看起来连语言能力都失去了的母亲。
姜栀枝:“……”
【这就是你们编写的捉奸剧情?】
姜栀枝有些心虚的吐槽:
【是不是有点太刺激了……】
这场面着实太死亡了。
她只后悔下药的时候没有加大剂量,最好能够让她把这一茬昏死过去。
或者现在昏死过去也行。
姜栀枝正犹犹豫豫,打算脑袋一歪装晕。
一道幽幽的声音从耳边响起,带着某种委屈:
“枝枝,你不会打算不认账吧?”
姜栀枝:“!!!”
天杀的!
她都已经吃安眠药睡过去了!
她还有什么账可认的啊!!!
席靳的声音一出,嘈杂的房间瞬间安静下来。
随着“啪嗒”一下响起的关门声,整个房间陷入了某种只有呼吸声清晰可闻的死寂。
简直静的出奇,静得她后背都冒冷汗。
不知道有多少道视线落在她身上,姜栀枝嘴里的话吞吞吐吐,对着她的竹马一个劲的发暗号:
“席靳……我应该没有,怎么你吧?”
可这次,向来会为她遮掩又善解人意的竹马席靳露出一副黯然神伤的表情,那双潋滟的桃花眼含着水光,像是看负心汉一般深深地看着她:
“枝枝,扒我衣服的时候,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姜栀枝瞬间收回自己作恶的手。
可她把手一拿回来,反而更欲盖弥彰了。
席靳那件歪歪扭扭的衬衫本来就遮不住他的身体,姜栀枝的手一挪开,垒块分明的肌肉白到晃眼。
更何况,席靳还跟着坐直了身子。
随着他的动作,流光溢彩的丝质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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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栀枝瞳孔地震。
又听到熟悉的声线幽幽响起:
“你说很喜欢我,不会辜负我。”
“一边扒我的衣服,一边说会对我负责。”
“我说不可以,我们是最好的朋友。”
“可是你不听我的,按着我亲我,摸我,还答应我会跟顾少退婚,给我一个交代……”
席靳清晰的声音传进每个人耳朵里,那双碧蓝色的眼眸在灯光下闪着粼粼波光,轻而易举的穿过人群,落到顾聿之身上。
声音更黯淡了:
“这些也都是骗我的吗?枝枝?”
“你说过喜欢我的。”
“但是我被你摸了亲了抱了,你得到我就不珍惜了吗?”
“但我还是处男——”
席靳语气停顿了一下,视线又落到面色不善的裴鹤年身上,唇角微不可察地勾了勾。
“枝枝,你知道我是很老派的人,这些年连女朋友都没有交过,但是你哄骗了我,又得到了我的身体,我已经是你的人了,你必须得对我负责。”
姜栀枝:“……”
很不对。
她又开始后悔。
明明进房间之前看好了门牌号,明明看到了陆斯言的电脑跟喝过的一次性纸杯,她为什么不更进一步,掀开被子看一眼里面的人?
不过里面只要不是顾聿之,是谁都无所谓,都能完成今天的剧情。
但陆斯言起码不会追着她,要她负责。
姜栀枝脑袋飞速转着,随手掀开了被子。
礼服裙有些凌乱但明显没有被托过的痕迹,最多也就是她占了点儿席靳的便宜。
不是?
她衣服都穿的是整整齐齐的,就已经得到席靳的身体了?
太能碰瓷了。
姜栀枝缄默了几秒,一抬头又对上齐刷刷的视线。
顾聿之讳莫如深的眼眸盯着她的方向,眉心紧紧拧起。
裴鹤年唇角的那抹笑带着杀意,看得人压力陡增。
陆斯言瞳仁赤红,一张昳丽脸庞像是被这一幕冲击到几乎扭曲变形。
她犹豫了一下,秉持着人设掀开了被子,试图下床。
像个占尽了人家黄花大闺女的便宜,又提起裤子不认账的渣男:
“不是,这就是个误会,只是凑巧而已……”
一道大力从身后传来,被酒红色衬衫包裹的手臂圈在了她腰上。
众目睽睽之下,轻而易举的将那个拍拍屁股打算赖账的女孩环了回去。
席靳的声线从身后传来,声音又低又委屈,带着某种控诉:
“你是说,你凑巧进来了我休息的房间,又凑巧没有看到我的脸,然后再凑巧掀开了被子躺下,又凑巧剥了我的衣服,然后又无意中承诺我会对我负责,最后在凑巧对我动手动脚……”
他一连好几个凑巧,带着控诉的声线伴随着男人的吐息落在后颈,姜栀枝心里毛毛的。
连狡辩都开始很狡辩:
“但是我真的只是凑巧……”
“嗐,多大点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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震惊过后的席母放下了手绢,快步走了过来,
“今天的事怎么说都是我们小靳不对,这孩子就是这样,他从小就疼枝枝,在枝枝面前,从来都学不会拒绝。”
“不过事情竟然已经发生了,多说也没用,不然咱们就商量商量怎么解决。”
“我们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秀兰,两个孩子之间也没有犯到多大的错,就是情到浓时,情不自禁,做出来的一些亲密行为,索性——”
“索性什么?”
顾聿之咬牙切齿的声线传来,染着压迫性极强的寒意:
“索性跟我退婚?跟床上这个勾引别人未婚妻的贱人结婚?”
明亮的灯光下,顾聿之那张英俊锋利的脸庞积蓄着怒火。
一双锐利的狐狸眼扫过躲在他的小未婚妻后面,扭捏作态的席靳,又落到正在说和的席母身上,
“自己的儿子破坏别人婚姻,还有脸面站出来充当和事佬。”
“席家的家风,当真是别具一格!”
顾聿之大步向前,姜母担心盛怒之下的顾聿之会殴打自己的女儿,上前拦了一步,
“顾少爷,今天的事都是枝枝的错……”
“妈,”
顾聿之强忍着怒火,看向姜母,
“我看的很清楚,今晚是个针对我跟枝枝的鸿门宴,您不用担心,我知道枝枝受委屈了。”
猛然更换的称呼让房间里的气氛一变。
裴鹤年脸上永远得体的笑意瞬间消失。
陆斯言瞳仁紧缩。
环着姜栀枝的腰,衣衫凌乱的席靳睁大了眼睛。
趁着姜母愣神的功夫,顾聿之脱掉的外套披在了姜栀枝身上,骨节分明的大手掀开被子,将人抱了起来。
突然的失重感传来,姜栀枝下意识抱住了对方的脖颈。
顾聿之侧脸线条紧紧绷着,抱她的动作都格外用力,
“走了老婆,我们回家。”
被他抱在怀里的女孩很轻很轻的眨了眨眼睛,睫羽轻轻颤动着。
顾聿之想亲亲她的脸,想哄着她别害怕,可是又忍不住心里发酸,声音低了下来:
“没事,别怕,我知道不是你的问题,你只是被人骗了。”
“我们回家再说。”
男人高大的身影在灯光下移动,气场强大而凌厉。
只是那双长腿还没迈出几步,一直没有说话的裴鹤年却忽然拦在了他的前方。
两道视线在空气中交汇,顾聿之耐心已然告罄,一双剑眉拧得紧紧的:
“裴鹤年,你拦着我要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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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者说,作为顾聿之的好友,他出现在这么私密的场合,已经是有些冒昧了。
但是身份地位摆在那儿,没有人会去赶他。
如今,两道高大的身影在空气中隐隐对峙着,回过神来的姜母快走两步,她脑海中总是不自觉闪过裴鹤年上门道歉那天的场景,心头总有一种不妙的预感。
就连后面着急起身的席靳都狠狠压了一下眉。
裴鹤年什么意思?
他不是背后挖人墙角,做小三做的很开心吗?
这是干什么?
掀桌明牌了?
门口,陆斯言缓缓站直了瘦削的身体,孤狼般的视线越过黑色碎发,落在那道熟悉的身影上,不动声色的挽了挽袖口。
紧张而胶着的气氛中,裴鹤年朝着顾聿之的方向缓步而来。
脸上是永远得体,永远让人挑不出错来的成熟稳重,清越的声线在空气中回荡,提醒着顾聿之,
“聿之,当断不断,必受其乱。”
顾聿之一双狭长的眼睛死死的盯着他,声音寒戾而瘆人:
“裴鹤年!”
对面的男人微不可察的朝他摇了摇头,视线越过顾聿之怀里的人,落到席靳身上。
低沉磁性的声音娓娓道来,目光沉静:
“席家需要一个交代。”
话音落下,本就怒火中烧的顾聿之眸中闪过冷光,蛰伏的青筋剧烈起伏着
多年的合作让顾聿之意识到什么,只是将怀里的人搂得更紧了些。
今晚的意外不当场处理好,等到心怀不轨的席家人再次借题发挥,只会更麻烦。
怀中人细软的发丝蹭在他颈窝里,顾聿之深吸了一口气,转过身来,看向自己的岳母,
“妈,劳烦您照顾一下枝枝。”
“她喝的酒或许有问题,我已经联系了医生,对方很快就到。”
“我大概需要半个小时左右,到时候,我亲自送您和枝枝回家。”
将怀中的女孩安顿好,再次直起身来的时候。
那位大名鼎鼎的顾家太子爷又恢复了往日游刃有余的模样,带着久居高位的凉薄,扫过房间里的一干人等,
“我未婚妻需要休息,劳烦各位移步。”
“至于席少,”
那双狭长的狐狸眼落在席靳身上,漆黑的眼眸定定的注视着他,带着令人心生寒意的平静,
“来,我们换个地方聊。”
茶室。
顾聿之黑色衬衫的袖口挽起,露出一些修长漂亮的手臂。
仿佛他才是这间茶室的主人一般,很从容地给席靳沏了一盏茶,推过去,
“今晚是席少康复出院的接风宴,枝枝和我作为朋友备了厚礼,席少却自导自演这一出烂戏,确实算不上地道。”
席靳接过他的茶,一张深邃的混血脸庞凝出某种冷意。
“其实平心而论,我还是很欣赏席少的。”
顾聿之刮着茶盏上的浮沫,声音低沉,
“能够从事自己喜欢的事业,历经多年干出一番成就来,影帝的奖杯都捧了几个,确实算得上年少有为。”
茶室里的灯光不算明亮,照着雾气氤氲的茶香。
席靳半张脸处在光影的明暗交界处,手臂收紧:
“你威胁我?”
“算不上威胁。”
顾聿之声音淡淡的,骨节分明的手指握着茶盏,曾经带着扳指的拇指处结了痂,伤疤映衬着灯光,有种森然的诡谲。
“只是替席少惋惜,影帝的奖杯还没有拿大满贯,中途退圈,还是挺令人感慨的。”
对面,席靳嗤笑一声:
“怎么,你要封杀我?”
面容锋利的男人懒懒撩起眼皮,一双狭长晦暗的眼眸似笑非笑,落在席靳身上,
“说反了。”
“席少在娱乐圈里经营多年,应该对这个圈子再了解没有。权势,人脉,资源,绝非演技好三个字就可以撬动。”
“譬如去年那个有官方背书的电影,男主角的人设很好,席少几次自荐,可那个角色还是落到一个名不见经传,连台词都说不清楚的男偶像身上……当时的席少,应该很愤怒吧?”
光影下,顾聿之骨节分明的大手转动着茶盏,茶汤的香气氤氲,那张英俊脸庞不动声色,
“我可以给席少,5年内你想要的,所有资源。”
他的眸色冷了几分,薄唇锋利:
“只要你从今,远离我的妻子,滚远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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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张深邃的五官倒映在光影中,永远含情的桃花眼都带着某种嘲弄,
“太子爷好大的官威啊!”
“你凭什么觉得,一点资源就能让我放弃自己的心上人?”
似乎是早就预料到了这个答案,穿着黑色衬衫的男人撩起眼皮,注视着茶盏中金黄透亮的茶汤,轻轻笑了笑:
“席少做着光彩熠熠的大明星,享受着粉丝的吹捧,拿奖拿到手软,连随口喝的茶叶都是几十万一两的桐木关金骏眉,这辈子最大的烦恼可能就是怎么才能用点狐媚子的手段,勾引小青梅的欢心。”
“如今当然可以义正词严,视金钱如粪土,斥责我好大的官威……”
顾聿之低沉的声线伴随着茶香在空气中氤氲,带着极强的逼迫感,
“反正席少不管做什么,都有令尊保驾护航。”
“国内矿石储量丰富,矿井设计年限又长,发展前景广阔,一眼望去当真高枕无忧。席少安心处在父母打造的纸醉金迷的富贵乡,当然可以像等着父母喂食的鸟儿,几条虫儿下肚,天真又幼稚地对我叫嚣。”
“不过被保护在象牙塔里的席少大抵不清楚,明年初矿产资源法进行了修订,矿业上又有新政策要颁布,物权分离,压覆管理,绿色矿山,环境污染,生态保护修复,资源综合体系……”
锋利的薄唇中吐出一个字,顾聿之唇角的笑意就深一分。
“安监*那边,也有了新动作。”
“监督检查,抽查调查,信用监督,督查执法,还引入了卫星遥感系统……”
看着对面情敌那张已经愤怒的脸,顾聿之难得挑眉笑了笑,
“当然,我刚刚提到的这些,席少醉心娱乐圈,大概不太清楚。”
骨节分明的大手捏着茶盏转了半圈,终于纡尊降贵地抿了一口。
“不过,令尊既然在业内浸淫多年,想必肯定能为席少解惑。”
“席少只需要把我的话转达,相信那位能一直为你保驾护航的父亲,会好好的跟你分析清楚。”
席靳捏着茶盏的手猛然收紧,一双桃花眼迸射出寒意,死死的盯着顾聿之:
“收买不成,就改威胁?”
“这怎么能算得上威胁?”
顾聿之带着笑意的声线轻飘飘的,狭长锋利的狐狸眼透出某种愉悦,
“不过是看在席少跟我们家枝枝多年故交的情分上,友好提醒。”
茶盏落在桌面上,发出一点响声。
茶香氤氲的房间里,是空气都宛如凝结一般的静。
不知道过了三秒还是五秒,几个呼吸过后,对面的混血青年脸上的愤怒渐渐归于平静。
光影的笼罩中,那张年轻阳光的脸庞向阴影中偏转,桃花眼闪出忽明忽暗的诡谲。
灯影跳动在他眼中,像是某种跃动的火焰,病态而执拗:
“顾聿之,我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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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礼遥遥无期,太子爷就已经熟练到背后悄悄用钱打发人。”
顾聿之饮了口茶,没有回答。
席靳嗤笑一声,向来清越的声音染着某种迟慢的缓,像是某种破旧而陈锈的机器,播出钝感十足的音符,
“不过,顾少大概不清楚,所以才会觉得我会因为一点娱乐圈的资源,又或者莫须有的威胁儿屈服。”
“你以为席家家大业大,我一辈子挥霍都吃喝不愁,却为什么要作为独生子,抛家舍业进入娱乐圈?”
“因为她喜欢。”
“像所有青春期的小女孩一样天真懵懂,喜欢追星,热衷二次元,满眼崇拜的看着荧幕上的人,为他们尖叫出声。”
“我不想她的目光落在别人身上。”
“我在绝望中等了她6年,顾聿之。”
“在每一个睡不着的夜晚,在每一次活动的通告中,我在癫狂和清醒之中思念她,又分不清和她的那些年,是不是我疯了才做的一场梦。”
“我曾经把她当成邻家妹妹,后来青春期**,我才真正认识到,支撑着我一直往前走的,是早就已经变成了质的爱情。”
面容英俊的混血青年唇角勾着冷冷的笑,一张深邃的五官隐匿在黑暗中,带着某种嘲弄:
“你以为我是谁?拿过几个奖的大明星?席家未来的继承人?还是你自以为是的情敌,想要用钱打发走的第三者?”
“顾聿之,你什么也不懂。”
“我是她留在这个世界上的未亡人,是等着她再次苏醒的鳏夫,我跟她青梅竹马,两心相许,如果不是你从中横插一脚,她早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回到我的怀抱中。”
捏着茶盏的男人拧了拧眉。
穿着酒红色衬衫的男人笑着,一头银白色的发丝随着动作再次出现在灯光下,碧蓝的眼眸幽冷,只有一双薄唇殷红如血。
他两只手臂撑在桌面上,森冷的眼眸盈满了偏执,盯着那个几乎让他嫉妒到发狂的男人:
“是你恬不知耻,插足在我们之间。”
“顾聿之,你才是那个第三者,破坏别人的爱情!”
轰隆的一道雷声,撕裂了半片天幕。
冬日里罕见的下了一场雨,夹着零星的雪花,席卷着呼啸的北风,拍打在窗户上。
寒风透过没关严的窗缝,吹散了氤氲的水汽。
暴雨中划破天际的闪电,照亮了两张出众的脸。
病态的偏执。
森然的阴鸷。
如丝的雨滴夹杂着雪花卷入,穿着黑色衬衫的男人眉角轻轻挑起,眼底飞速闪过一丝冰冷的杀意。
他动作优雅的伸出大手,毫不吝啬地给对方鼓掌,送上好评:
“殿堂级别的演技,感天动地的爱情。”
“不过可惜,我的心肝儿不会因为你这场精妙绝伦的演出,就回馈给你盛大而炽热的爱情。”
席靳扯了扯唇角,眼眸挑衅而幽冷。
对面的男人拎起来自己的西装外套,朝他款款颔首,
“那就拭目以待了,这位——”
“小席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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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毒值发生变化,宿主恶毒值+10%,当前恶毒值为33%!】
系统的机械原因伴随着脑海中的烟花特效,听起来很雀跃,问她:
【这次的剧情点下药和捉奸完成的都很顺利,所以任务的完成度较之前还要高!】
【宿主!你为什么不高兴!】
坐在沙发上披着毯子的姜栀枝,对着去而复返的裴鹤年,和端着醒酒汤给她喝的陆斯言:
【……】
干干巴巴的挤出来两个字:
【高兴……】
天杀的系统。
天杀的剧情。
天知道两次任务之间她要走多久的日常?
谁来救救她……
医生忙前忙后,抽了血去化验。
姜栀枝心知肚明她喝的酒里加了什么料,但是却有苦难言不能说,只能抱着炖好的醒酒汤“吨吨”地往肚子里喝。
房门再次被推开,姜母的身影匆匆而来,又将她身上的小毯子扯了扯,
“现在感觉怎么样?还难受吗?会不会想吐?”
喝酒多的人会呕吐,明明是很正常的询问。
可是妈妈的话刚一落地,裴鹤年的视线就再次挪到了她身上,目光幽幽。
就连陆斯言,都开始不动声色地盯着她看。
姜栀枝:“……”
他俩这眼神,很难不让人想歪。
“我没想吐,妈妈,真的是当时有点困了,我跟席靳真的什么都没有发生……”
姜母有些心疼的摸了摸她的脑袋,“困就睡一会儿,妈妈陪着你。”
喝过醒酒汤的小碗再次落到了陆斯言手中,裴鹤年也起身道别,去了隔壁。
关门声消失的瞬间,刚刚躺下的女孩转了转脑袋,对着床边的方向,小小声的叫了一句“妈妈”。
坐在床边的女人温温柔柔,却语出惊人:
“你跟裴先生,是不是谈恋爱了?”
姜栀枝骨碌一下坐起来:“没有!”
姜母按着她躺下,“那今天的事,你是怎么想的?”
“妈妈现在也摸不准,你对小顾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
“我们只是普通的商人家庭,在圈子里并不出挑,甚至是籍籍无名,跟位高权重的顾家差距太大,这桩婚事,妈妈一开始并不看好。”
“但是这几天的相处,妈妈也能看明白,聿之是个好孩子,他待人真诚,对你也体贴,未来应该会是位好丈夫。”
狂风拂动窗棂,遮掩了细碎的动静。
今夜的别墅里,给客人们用作休息的房间是临时改造的。
说是隔壁,但这两个房间以前大概是什么休息区,中间用墙壁和屏风做了隔断,但又未完全隔开。
所以那边夫人和大小姐的声音,传过来简直一清二楚。
狂风袭卷而来,遮掩了一道开门声。
穿着黑色衬衫,手里搭着西装外套的顾聿之刚要开口,裴鹤年微不可察的对他摇了摇头。
——“但妈妈还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是担心,顾家不仅门第太高,家风也不正,妈妈很怕你嫁过去之后会受委屈,会像现在的顾夫人一样,给别的女人养孩子……”
顾聿之瞳仁颤动,震惊的盯着隔断挡开的地方。
疏狂的风雨中,没关的门口再次传来脚步声。
席靳一头雾水,看着这边聚得整整齐齐,但又萦绕着一种格外诡异的气氛。
他正要开口,又听到那边传来熟悉的声音。
——“至于小靳,小靳倒是个好孩子,人长得英俊,跟你也年岁相当,你们俩还青梅竹马,小时候就天天黏在一起。”
——“当时我和你刘伯母关系亲密,也曾打趣让你们定下娃娃亲,长大以后两个孩子愿意就直接结婚,以后什么事情都不用你们管,就算再生了孩子,我跟你刘伯母正好一起给你们看。”
意识到对方在聊什么,席靳耳朵一红。
几道视线落到他身上,带着隐隐的嫉妒。
席靳刚扯起唇角,又听到姜母的声音再次响起。
——“可是这孩子的工作不行,当明星的遭受的非议多,我听说现在的粉丝都很疯狂,跟他在一起,肯定会严重影响生活质量;更何况娱乐圈那种圈子里乌烟瘴气,听说他们的男女关系都很混乱,你跟小靳在一起,妈妈也不放心。”
几道视线中的嫉妒瞬间变成了嘲弄,似乎是有人轻轻地笑了一声。
——“其实要说起来,小陆人长得也漂亮,身边的关系简单,名校毕业,脑袋又聪明,也是个不错的人选。”
——“妈妈知道这样说不地道,但是小陆这孩子没有父母,跟他结婚也就意味着没有公婆,不用面临婆媳关系的矛盾,你依旧可以跟妈妈生活在一起,相当于他做了上门女婿。”
陆斯言呼吸骤然停止,一双漆黑的眼睛亮的吓人,死死地盯住了某个方向。
——“但是乖乖,你以前把这孩子欺负的太厉害了,他平时又不言不语,这种人面上柔顺心底倔强,说不准他就是把你的那些坏全部记在了心里,等着以后狠狠报复你。”
——“你记不记得昨天跟妈妈追的那部电视剧?女主角下嫁被嫉恨,男主角报复心强折磨她,侵吞了她的家产,还殴打她……”
——“我的乖乖这么可怜,到时候妈妈也不在了,你再受欺负的话,妈妈在天上心疼,都要疼死了……”
隔壁传来女孩的细语,说着“我不要结婚,我要一辈子陪着妈妈”之类的话。
顾聿之心里酸溜溜的,狭长的狐狸眼半垂下来,正琢磨着如何让未来岳母放心。
反正现在无论怎么看,他还是有优势的。
至少他既没有在娱乐圈里工作,也没有未来报复枝枝的可能。
更何况他们订了婚,结婚也是名正言顺的事情。
而他的情敌们一个个都有短板,而且在丈母娘的心中,短板的分量还不轻。
顾聿之心里长舒了一口气,这边刚刚安慰好自己。
却听到未来岳母的声音再次响起,提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名字。
——“至于裴鹤年裴先生……”
顾聿之眼眸锐利如箭,飞向沙发上悠然喝茶的裴鹤年。
对方唇角噙着淡淡的笑,有些诧异地朝他挑眉。
岳母声音缓缓,从另一个方向传来,带着满意点评:
——“裴先生这个人,端方雅正,洁身自好,又进退知礼,家风好,手腕也强。”
——“除了年纪大一点儿,倒是挑不出来别的毛病。”
——“你觉得呢?乖乖?这几个人里,你更喜欢哪种类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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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墙之隔的地方,传来女孩细微的动静:
“妈妈……”
“没有人知道,只是和妈妈闲着聊聊。”
姜母的声音很温柔,开解她:
“妈妈已经选错过一次了,才走到今天这种境地,再糟糕也无所谓了。”
“但是枝枝不一样,我们乖乖的人生才刚刚开始,有无数次回头的机会。不管你怎么选,妈妈都会坚定的站在你身后。”
“但是妈妈也想知道你真正的想法……想知道你喜欢什么样的人,向往过什么样的人生……”
外面传来风雨声,室内一片温馨的静。
母亲的手轻轻地拍着她,好像无意之中,把她当成了什么小朋友。
在这个方面,妈妈和席靳有难以忽视的共同之处。
侧躺在床上的女孩把玩着母亲披肩上的流苏,正犹豫着怎么开口。
无论是订婚结婚白月光,还是什么怀宝宝我爱你,不过都是为了骗男人做任务。
从她本人的角度,她没有半点要结婚的想法。
而妈妈嘴里提到的四个人,换一种更确切的说法,不过是任务通关过程中会遇到的大小BOSS。
尽管小BOSS乖顺听话,大BOSS多金体贴。
可她并没有打算留在这个世界,她只想完成任务。
可是她的所有想法,面前的女人都不知道。
她只会早起去市场买最新鲜的菜,细细地给她煨成软烂可口的粥;她只会温柔的掸去她外出回来不存在的灰尘,阿梅说,就连她衣服都熨烫,夫人都从来不假她人之手;她还会一遍遍给她收拾房间,偶尔絮叨,会眼睛发亮的带着她去逛早就为她挑好的衣服……
她的世界很小很小。
小到从早到晚,只围着女儿打转。
哪怕她打个喷嚏,对母亲来说都是最要紧的事情。
嘴里的话转了几圈,姜栀枝犹犹豫豫,却无法顺利开口。
她觉得自己有些残忍,理所应当的接受她所有的爱和照顾,却在某日完成任务之后,转身潇洒地脱离这个世界。
“不想说也没关系,女儿家都有自己的想法,妈妈尊重你所有的选择,只要你以后的日子能开心,快乐,妈妈愿意去做那个坏人。”
光影落在女人发丝,为她整个人镀上了一层柔柔的光晕。
姜栀枝有一瞬间的恍惚,几乎要看不清她的脸。
这道轮廓,又再次和梦中的重叠,模糊……
心头动了一下,躺着的少女支起身来,鬼鬼祟祟地小声开口:
“妈妈,其实——”
“嘎吱”一声,像是有什么重物撞到了。
姜栀枝一个激灵,瞬间闭嘴。
“抱歉,不小心。”
一道熟悉的声线从隔壁响起,是不久前跟她一起被捉奸的竹马席靳。
紧接着,对方的笑声伴随着脚步声响起:
“哥哥们,这个房间的灯出了故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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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们……
不会是她的好哥哥们吧?!
姜栀枝眼前一黑。
从穿进这个世界之后,她简直像是被植入了什么倒霉程序,只要办坏事,一定会被发现。
这种倒霉法则从来不会失误,一定会被完美践行!
姜栀枝闭紧了嘴,决定以后谨言慎行。
手臂被轻轻拍了拍,姜母施施然起身,朝着门外走去。
隐隐约约中,姜栀枝清晰的分辨出几道熟悉的声音。
有人在喊“妈”,有人在叫“伯母”……
被她骗过的一群好哥哥们,发出来让她瞬间捂着耳朵装死的动静。
瑧园,狂风呼啸。
姜栀枝做了一夜的梦。
梦里丧尸围城,陆斯言不知所踪,变异的席靳非要咬她一口。
她向男朋友求助,裴鹤年笑得阴恻恻的,掐着她的脸,
“现在想起来我了?”
“去啊,去找他们,你还不是还有个好丈夫吗?”
姜栀枝在梦里被追着跑了一夜,醒来后累得额头上汗涔涔的。
桌面上的手机亮了几次,姜栀枝看见名字就来气。
梦里的裴鹤年太可恶。
她决定今天不理他,谁让他非说什么好丈夫。
一夜的雨夹雪,A市的温度又低了几度。
地面上结了厚厚的一层冰,不远处的树枝上都挂着晶莹剔透的冰棱。
她慢吞吞去洗漱,踩着毛绒绒的拖鞋开了门。
然后就对上了不知道在这里站了多久的陆斯言。
姜栀枝示意他让路:“大早上在我门口站什么岗?”
陆斯言没有避开,只是任由少女的指尖戳了戳他的衣服:
“大小姐,我不会报复你。”
姜栀枝一头雾水,“什么你不会报复我?”
“我自己好好的,你报复我干什么?”
面前皮肤冷白的青年眼帘半垂,过黑的眼眸静悄悄的看着她,低哑的声线带着某种柔情:
“昨晚夫人说的,觉得我做上门女婿也不错,但是怕我狼心狗肺,借机报复你。”
“是大小姐资助了山区里的我,不嫌弃我的肮脏,亲手为我涂药膏,我这辈子都记得。”
“我分得清大小姐对我的好,这辈子我都是大小姐的狗,一辈子忠诚于大小姐。”
门内的少女静静盯了他两秒,忽然伸手,拨开了他的衣领。
经年的伤疤纵横在冷白皮肤上,像是被摔裂又没有修补的白瓷,带着某种拙劣而年岁久远的钝痛,蜿蜒的痕迹让人心惊。
少女的目光落在他身上,陆斯言身体又开始僵硬。
他明白自己丑陋的身体,而耻于将一切暴露在大小姐的眼神中。
尽管对方眼神坦荡,毫无情欲,可陆斯言仍然觉得羞耻。
他听到大小姐的声音响起,意味不明:
“我这样对你,你也会忠诚于我吗?”
黑色碎发下,那双稠暗的眼睛盯着她,锐利的视线带着锋芒,又像是穿过这具皮相,直击灵魂之下。
纠缠而晦暗的视线,伴随着低暗的语调,像是中世纪的巫师念着咒语,呢喃着灌入她的耳道:
“那并非大小姐的本意,不是吗?”
窗外传来风声,姜栀枝脑袋里“嗡”了一下,连后颈里那片汗都开始发凉。
她像是不耐烦一般,将陆斯言往旁边拨了拨:
“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下一瞬,青年灼热的掌心握住了她的手腕,炙热的温度好似火山岩浆,几乎要将她烫化。
“大小姐真的听不懂我在讲什么吗?”
姜栀枝挣了挣,没挣脱。
她没有回头,但是依旧能清晰地感受到,一道存在感极强的视线落在她后颈,落在她睡衣领口裸露的每一寸皮肤。
像是什么存在感极强的火舌,一寸一寸舔舐着,缠绕着她。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陆斯言还是挺聪明的。】
系统说了一句比废话还没用的评价。
穿着睡裙的女孩垂了垂眼睫,回过身来。
明明人比对方矮一截,却带着某种居高临下的娇纵,很不耐烦地训斥他:
“说了听不懂就是听不懂,你在骂我笨吗?”
准备好各种说辞的陆斯言,难得沉默了一下。
大小姐很凶巴巴地看着他,发号施令:
“放开。”
陆斯言眼皮颤了颤,
只是攥着她手腕的动作并没有松开,而是牵着她的手,很熟练的在自己脸上拍了拍,嗓音缱绻:
“我错了。”
“是最近的大小姐跟以前有点不一样,所以我才大惊小怪,甚至误解了大小姐。”
“都是我的错,大小姐不开心的话还可以像以前那样对我,甚至更过分也没关系,我都受得住。”
青年长直的睫羽垂了下来,在眼下打出大片大片的阴翳。
乌黑的碎发,几近苍白的脸,挺翘笔直的鼻,倔强而薄削的唇呈现出淡淡的一层水红色,看起来很软。
精致到过分的一张脸,伴随着偏瘦削的身形,这样示弱的样子,看起来格外好欺负。
像是无论她怎么做,无论她做的有多过分,即使更恶劣的对待他,他也不会拒绝。
姜栀枝的视线在陆斯言脸上停留了几秒,终于意识到危机解除,
“再说。”
握在她手腕处的大手动了动。
青年粗粝的指腹蹭过柔嫩肤肉,像是一条摇着尾巴爬行的小蛇,一寸一寸试探着,侵入她掌心里。
带着某种微妙的讨好,又像是竭尽所能的表白忠心:
“其实昨天晚上,听到夫人说的那些话很意外。”
“因为我知道无论如何,我都配不上大小姐。”
“我不敢奢望能名正言顺地站在大小姐身侧,我只希望能像以前一样,守在大小姐身边就心满意足了。”
姜栀枝听得云里雾里。
毕竟从系统那里接收的信息来看,原主对陆斯言非打即骂,算得上非常非常非常恶劣。
陆斯言一大清早这又是发什么疯?
她缓缓眨了眨眼睛,就见陆斯言从口袋里抽出了一张什么纸,塞进了她掌心里。
姜栀枝盯着自己掌心里的东西,有些犹豫:
“陆斯言,你不会大清早堵在我门口站岗,就是为了说一团乱七八糟的话,然后给我塞情书吧?”
陆斯言看着她笑,被清晨的雾气润泽过的嗓音带着微微的哑:
“是大小姐给我的情书。”
“我还会主动给你写情书?”
熟知原主人设的姜栀枝一脸难以置信,她举着那张叠的方方正正的纸,干脆利索的打开。
入目是4个加黑加粗的大字——
「包养协议」
系统:【哈哈哈!】
姜栀枝:“……”
那道存在感极强的视线又落到了她脸上,带着某种质疑的逡巡,问她:
“难道大小姐忘了?”
姜栀枝脑海中警铃大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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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不得,怪不得她刚刚穿进这个世界的时候,就看到被捆在浴室里的陆斯言头上出现的词条里,明晃晃写着【被你欺辱包养的阴郁男配】。
只是后来被包养这件事没人提及,姜栀枝也没往心上放。
如今看着上面明晃晃的条例,她有些心虚:
“这都是多久之前的事儿了,你竟然还记得吗?”
“之前是我不懂事。”
陆斯言低沉的声音带着微妙的哑,一副很温驯的姿态:
“大小姐愿意包养我,是我几辈子修来的福气。我不应该不识相,浪费了大小姐半个多月的时间,才终于按下手印,却又什么都没为大小姐做。”
“更不应该因为大小姐最近对我好一些,就胡思乱想,大惊小怪,疑神疑鬼,甚至恃宠而骄。”
姜栀枝想说的半句话,硬生生咽回去了。
陆斯言已经在试探她了。
她不能再让陆斯言再继续发现端倪了。
陆斯言眼神平静,并没有落到她脸上,也就没有看到她的欲言又止,而是看着那张薄薄的纸片:
“我以后会听话,不会再忤逆大小姐。”
“从今天起,我会严格按照大小姐制定的规则来做。”
姜栀枝精神一振,视线下滑——
映入眼帘的就是“义务陪睡禁止穿衣否则挨揍罚跪”等几个震撼人心的字眼。
她真是服了!
穿进来收拾原主留下的烂摊子就已经够够的了!
天杀的原主竟然还给她留下一个裸男!
她一个活了19年,天真无邪纯洁可爱的小女孩在这个邪门的世界里,到底要经历什么啊?!!
黑白分明的瞳仁睁得格外圆,红润的唇都张得大大的,眼底的震惊几乎要溢出来。
她格外的沉默的捏着手中这张纸,只觉得这薄薄的纸片重量堪比千斤。
偏偏陆斯言还一副很乖顺的样子,服务态度很好地跟她讲:
“大小姐,我已经准备好了。”
姜栀枝知道不能崩人设。
但是“准备好了”几个字比昨晚的雷电还响亮,直挺挺地扎进了她脑子里。
姜栀枝努力挥散那个Q版柔弱倒地的裸男陆斯言形象,声音都干干巴巴:
“陆斯言,包养协议是不被法律承认的,你应该知道吧?”
对面,身姿挺拔的青年慢慢抬起眼皮。
破碎感极强的视线落在她脸上,绯红薄唇勾了勾,笑出一种很命苦的感觉,
“大小姐不用试探我。”
“我被打怕了,认命了。”
姜栀枝:“!!!”
不是受多少欺负都倔强不屈的硬骨头男配吗?
他到底在用他这张一看就是沉默犟种的帅脸干什么啊???
姜栀枝强忍着自己疯狂摇晃对方,嘶吼“你别认命求求你了你快反抗啊啊啊啊啊”的念头。
一张漂亮脸蛋板得紧紧的,很无情,很冷淡,很恶毒地点了点头。
红唇中恶狠狠地吐出言不由衷,让她心痛的话:
“算你识相!”
陆斯言“嗯”了一声,很小声地问她:
“那今天晚上,我就要搬到您卧室里去了吗,大小姐?”
姜栀枝冷着一张漂亮脸蛋,睨了他一眼,重重地“嗯”了一声。
看着那道纤细的身影下了楼,穿着白色衬衫的青年勾起唇角,从口袋里抽出手机。
对着屏幕上的通话,他点开外放,声音里带着某种讥诮:
“席少,这次听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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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斯言,故意打着通电话过来,就是为了让我听见这句话?”
“就算你真的能住进枝枝房间,又能怎么样?”
“玩玩你罢了,送上门白给的东西,你以为她会喜欢你吗?”
开着外放的青年唇边浮现一抹浅笑,意味深长:
“大小姐心肠很软,又重情重义。”
“席少,早就知道。”
电话那边的呼吸骤然停止,在过分寂静的几秒钟,席靳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那个蠢货着实恶毒。
但他的小青梅不一样,他的小青梅在千娇万宠中长大,清纯又娇俏。
所以才连陆斯言这种白莲花都识别不了。
席靳忍着过快心跳带来的不安,声音里带着嘲讽,
“那又怎么样?”
“枝枝现在有未婚夫,甚至中间还夹着一个裴鹤年,姓陆的,少在我面前炫耀,连第三者的地位你都拿不到!”
陆斯言也不恼,声音依旧平静:
“那也总比席少要好。”
“毕竟自诩大小姐竹马的席少,不仅被夫人嫌弃职业,甚至连故意做局爬大小姐的床,还要借着我的身份,做我的替身。”
“席少总说顾家的水深,但要让我看,顾家的水再深,也比不上席家的水里藏着迷药。”
“可惜席少机关算尽,衣服都脱了一半,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电话那边的人被他气得咬牙,尾音中带着怒火:
“别装了陆斯言,你又能比我好多少?”
陆斯言撩起眼皮,朝着大小姐的卧室走去,熟练的弯腰俯身,捡起她乱丢的袜子。
偏哑的嗓音尾音微微上扬,带着某种情敌之间,心知肚明的炫耀:
“最起码上次被顾少堵在房间的时候,大小姐心疼我,把我藏了起来。”
“而不是像席少一样,孤零零地面对太子爷暴打第三者的局面……”
低哑的声线带着某种微妙的停顿,明明是笑着的,却给人以无尽的嘲讽,字字清晰:
“却连大小姐的半句安慰都捞不到。”
家里今日的气氛有些不同寻常。
平时这个时候,厨房里早就热热闹闹,花匠修剪花枝,阿梅摘了新鲜的花插在花瓶里,母亲也应该嘴里念叨着什么,让人叫她下来吃饭。
可今日花瓶里的玫瑰蔫了下来,厨房里也很冷清,餐厅里静悄悄的,半个人影都找不到。
姜栀枝转了一圈,眼尖的看见阿梅过来,她还没来得及开口,阿梅就一把抓住了她,带着她往另一个方向走。
“大小姐,今天先生回来了!”
“说是什么协议什么股份,我也没听懂,夫人没跟他吵,怕打扰了你睡觉,跟他去了书房。”
“但是这都快半个小时了,他们还没出来,我担心夫人受委屈——”
阿梅脚步急匆匆的,拉着她手的动作格外用力,
“先生可真不是个东西,除了上次,之前每次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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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小姐,你行行好,帮帮夫人。不管怎么说夫人就你一个女儿。这网上说的好,妈有钱荣华富贵,爹有钱兄弟的姐妹。先生人确实有本事能赚大钱,但是大小姐,先生他根本不着家,他不管你的,再加上他在外面养了人有了家,万一再搞出来一个什么私生子,大小姐的日子就不好过了……”
窗外是晶莹的雪,伴随着匆匆的脚步声,两人来到了紧闭的书房门口。
阿梅压低的声音,眉心拧得紧紧的,低低地叹了口气:
“大小姐,您帮帮夫人,哪怕是嘴上说几句话安慰她,哪怕只是动动嘴皮子也好……”
“你当我今天专门来一趟,就是为了跟你动动嘴皮子?”
紧闭的书房没有开灯,窗帘遮住了外面窗户,室内是一片暗暗的沉。
几天没露面的姜伯耀西装革履,敲了敲手里的文件,命令道:
“你把它签了。”
姜母坐在椅子上,穿着一件月白色旗袍,身上的围裙还没摘下来,
“我不会签。”
“商秀兰!别给你脸不要脸!”
姜伯耀气势汹汹,一张儒雅的面庞在黑暗中几近扭曲,呈现出某种猖狂: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的什么!”
“你想留给那个小丫头片子,我告诉你,没门!”
房间里,姜母向来温柔的声线格外平静:
“我咨询过律师,这家公司是在我们婚姻存续期间开起来的,那些年为了支持你,我父亲帮你牵线搭桥,我的嫁妆也投了进去,当年的钱不知道翻了多少倍,你现在只给我原来的数额,就想让我把股份转给你,我不会同意。”
“你在外面的事情我不过问,但你也不能欺人太甚,这样算计我们娘俩。”
“更何况,枝枝现在刚订了婚,正在要结婚的节骨眼上,夫家实力雄厚,我才更要给她多添嫁妆,免得被人看轻。”
“姜伯耀,我不会签。”
女人秀气的脸庞带着沉静,拒绝的很干脆。
姜伯耀更是怒火中烧,他“啪”地一下拍响了桌子,剧烈的震动在密闭的书房里回荡,伴随着他呵斥的声音:
“什么结婚的节骨眼?少在这里自欺欺人!”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养的那个好女儿昨天晚上又跟别的男人厮混在一起,恰好被人家太子爷抓了个正着!”
“我实话告诉你,你趁早死了这个心!”
“我得到了内部消息,顾家这门亲事一定会退掉!没了这桩婚姻,没人给你们娘俩撑腰!”
“商秀兰,在我对你还有耐心之前,把名字签了——”
姜伯耀冷笑一声,带着威胁:
“我也算对你们娘俩仁至义尽。”
“阿娇有个远房叔叔,做建材起家,家境很富裕,还不到60岁,死了两任老婆。之前阿娇一直说,让枝枝嫁过去,做续弦享福,我念着她年纪小没答应。”
“但如今她名声一团糟,马上又要被顾家退婚,现在再看,倒是一桩好婚事。”
坐在椅子上的女人骤然抬眼:“姜伯耀,你说的是人话吗?那是你的亲生女儿!”
姜伯耀将文件往前一推,歪嘴笑道:
“丢人现眼的东西!也就你还当成个宝!”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昏暗的书房里,穿着旗袍的女人死灰般的眼眸中浮现出愤怒,扑过去揪住男人的衣领:
“姜伯耀!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
“你出轨,你算计着家里的钱,你带着别的女人羞辱我,我全忍着……可枝枝是你的亲生女儿!你就她这一个女儿——”
“谁说我就这一个女儿!”
姜伯耀不耐烦地将面前的女人一把推倒。
他极尽羞辱性的,将那几张薄薄的文件扇在女人脸上,带着轻蔑:
“商秀兰,话说到这里,我就趁早让你死了心。”
“我跟阿娇准备再要几个孩子,现在科技很发达,不管是儿子还是女儿,我们都可以再要。”
“你现在听话,乖乖把股权转让协议签了。我也不是赶尽杀绝的人,只要你听话,之前投资的那几百万我还能给你。”
“但这个房子你不能再住了,阿娇挺喜欢的,这边的别墅大,环境也好。以后我有了儿子,还能牵着她的手满山的跑。”
“至于姜栀枝这个白眼狼,她的婚事你以后不用管,阿娇会替她操心,帮她把夫家找好。”
“对了,你那个房间也要重新装修一下,还有姜栀枝那个房间,阿娇已经看好了,赶紧敲掉重装,正好能给我的未来儿子做个书房。”
散落的文件从脸上划过,飘飘摇摇的坠落到地上,洁白无瑕的颜色,像是很多年前的一场初雪。
商秀兰眼睛半垂,看着上面刺眼的大字,唇角溢出苦笑:
“姜伯耀,枝枝小的时候,你是很疼爱她的。”
“你说女儿不比男孩差,你说你是女儿奴,这辈子有个女儿就刚刚好。当时创业那么忙,你下班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去看睡着的她,陪她打雪仗,堆雪人,牵着她的手在山上到处跑……”
“可是我也没说过,女儿能比男孩好。”
姜伯耀无情的声音传来,打断了她的话:
“女人是最没用的,遇到事情只会哭,只会隐忍,愚蠢到把甜言蜜语当真,还一信就是这么多年。”
“男人活一辈子,辛辛苦苦打拼下来的家业都给外姓人,跟一盆水泼出去有什么区别?”
“没有儿子的日子能有什么盼头?”
姜伯耀嘲讽的声音轻飘飘的从上方传来,碾碎了少时情浓的画面,记忆中割裂的脸庞像是碎开的石头,一寸一寸挤压着商秀兰的胸膛,压到她几乎无法喘气。
“签字吧,秀兰。”
男人的声音带着怜悯,伸出一只手来扶她,
“我的家业,总不能给一个小丫头片子继承。”
“前些天我出意外住院,顺便查了查精子活力,医生说我这个年纪,再生两个不是问题。”
“我也是为枝枝好,她多个弟弟,也多个亲人。”
“起来吧,把字签了。我也不是绝情的人,等以后枝枝出嫁,阿娇开过的那辆车我也留给她做陪嫁,再给她点钱,这总行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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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着旗袍的女人缓缓抬头,眼底是全然的麻木。
姜伯耀看着她,露出志得意满的神情,转过身去拿笔。
书房里光线昏暗,姜伯耀一手撑着书桌,另一只手拉开了抽屉。
身后传来一点动静,是女人的抽噎声。
姜伯耀鄙薄地扯了扯唇角,终于在一堆骨碌碌的钢笔中,成功摸到了一支。
冰冷的触感在指尖蔓延,沉甸甸的,上面用激光刻着字,是蜜月的时候妻子送的礼物。
他这一辈子还是很成功的。
贤妻扶他青云志,踏遍山河入云霄。
只是曾经的妻子老了,他也不再是当年的那个穷小子。
凭他现在的身份地位,只有更娇媚的女人才能匹配。
冰冷的钢笔握在手里,姜伯耀笑着转身,
“秀——”
“砰——”
剧烈的碰撞声砸碎了他口中没说出的话,厚重古朴的古董花瓶砸在他头上,姜伯耀脑袋剧痛,眼冒金星。
他从书桌跌落,在昏沉而猩红的视线中,看到一道纤细,而高高站立的身影。
对方穿着月白色的旗袍,腰间系着围裙,乏味,瘦弱,投在地上的半截影子藏在黑暗中,被光影拖的长长的。
有些散乱的发丝,麻木的眼睛迸射出怒火,向他逼近的脚步却格外平静。
一步,一步。
黏腻的鲜血从花瓶底端坠落,空气中一片浓重的铁锈气息。
跌坐在地上的姜伯耀,破天荒从这道瘦弱的身影中感受到了恐怖,连声音都不复刚才的嚣张,
“商秀兰,你要干什么!”
女人的脚步声停在他面前,秀气而平静的脸,古井无波的声音,
“你说的对,我只知道隐忍和哭,我确实没用。”
“所以你再欺负我,再伙同外面的女人让我难堪,我也都是忍着,没有反抗过。”
“我要好好活着,哪怕失去尊严,麻木的活着。”
“因为我知道,孩子是不能没有母亲的。”
姜伯耀捂着自己的头,强忍着恐惧和愤怒,呵斥她:
“商秀兰,我看你就是疯了!”
高高站立的瘦弱女人弯下腰来,那张明净秀气的脸上,忽然扯开一个笑容。
迸溅的鲜血混着眼泪从眼眶滚落,像是一串流出的血。
她就这样轻轻笑着,看向被她砸倒在地,目露恐惧的男人,柔声道:
“姜伯耀,我没疯。”
“是我的枝枝回来了。”
堪称鬼魅的声音带着某种炫耀,在混合着血腥的阴暗房间中回荡,轻轻的向他陈述着:
“姜伯耀,我不允许任何人,抢走属于我女儿的一切。”
厚重的花瓶被高高扬起,狠狠的朝着男人砸落。
像是无数个在案板上敲击锤打的时刻,小摊贩上未处理过的血水迸溅,溅在围裙上,落在女人的脸上。
浓郁的鲜血蔓延开来,碎裂的瓷片折射着冷光,回荡着男人的惨叫。
在外面的拍门声中,瘦弱而文静的女人丢掉了半截花瓶,用围裙擦了擦自己的手。
她看着瘫软在地的男人,露出一点儿温柔的笑,轻声道:
“这下好了。”
“姜伯耀,你没机会再生儿子了。”
“下次回来,这种伤人的话不要再说了,枝枝还小,她听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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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啸的救护车声席卷着风雪而来,又在疾驰而去的时候扬起一路雪沫。
临近中午,放明的日光照着整座冰雪雕刻过的世界,连被冻结的湖面都有璀璨的日光在闪烁。
仁康私立医院的高级病房里,隐约传来姜伯耀的吼叫。
有女人的声音在劝慰,但很快又换成了打砸声,怒骂混合着吼叫,推着医疗车出来的小护士都忍不住拧了拧眉。
仁康私立向来以良好的服务态度著称,回身关门的时候,护士的脸上又挂着甜甜的笑。
“你懂什么?那个疯女人给我砸……”
随着关紧的房门,男人的怒吼声也消失了。
推着医疗车的身影进了护士站,几个对视过后,又忍不住交换着声音窃窃私语。
电梯“叮”的一声,一道纤细的身影走了过来。
对方穿着牛角扣的棕格大衣,高领毛衣衬着一张漂亮脸蛋,踩着中古风的小羊皮长靴,见人的时候会露出甜甜的笑:
“你好,请问今天上午送来的患者姜伯耀在哪个病房?”
几道视线落在她脸上,伴随着手势指明了方向。
姜栀枝的脚步声再次消失,护士台又再次恢复了热闹。
“叩叩”两道敲门声响起,开门的是穿着皮草的年轻女人。
对方看到她愣了一下,又继续紧张的往后看,发现没有别人才松了一口气。
“姜栀枝!”
“你还敢来!”
“我告诉你!你转告你妈,我跟她没完!我让她生不如死!我让她这辈子都得坐牢!”
干净明亮的病房里,姜栀枝自行拉了个椅子坐下,笑盈盈的看着病床上的姜伯耀:
“好啊!这大过年的,父亲生病的消息传出去,圈子里又有了新话题,一定会觉得很热闹!”
病床上的姜伯耀一张脸瞬间涨红:“姜栀枝!”
“别急啊爸,您刚做完手术,还是不要再生气了。”
“毕竟要先把身体养好,毕竟等到您生病的消息传出去,那么多人来医院里探望您,看着您病殃殃的躺在床上,还不知道又要对您怎么造谣。”
姜伯耀快气疯了。
他是从社会下层一路摸爬滚打上来的人,做出了足以光宗耀祖的成就,赚了一辈子花不完的钱,为此最为骄傲,也最要脸面。
可谁都没想到。
他摆在那家里那个最没用,最软弱的妻子,竟然又敢拿起来花瓶砸他的一天。
还把他给砸废了!
都是因为这个不孝顺的小畜生!
姜伯耀气得狠狠拍了一下自己的胸口,余光又看见坐在椅子上的女孩正看着他笑:
“不过,爸,您还得谢谢我。作为您唯一的女儿,这次手术的同意书,还是我签的。”
姜伯耀更怒了。
他越恼怒,不远处的姜栀枝就笑得越开心,甚至伸出了自己的手,朝他晃了晃,
“当然啦,我这么孝顺的女儿,帮爸签几个名也没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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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伯耀满脸怒容:“你做梦!”
悬在空气中的那只手收了起来,姜栀枝笑着起身,叹了口气:
“爸爸怎么到现在还意识不到?我是您血脉相连的女儿,在法律上,我的身份对您来说,非常重要。”
“比如——”
床边的少女抬手,轻轻的捏在某条输液的软管上,看着姜伯耀歪了歪脑袋,
“比如今天这场误会,只是夫妻间起了摩擦和口角,如果爸爸您却不依不饶,非要让我们一家人不和睦,走什么法律程序——”
少女莹润的指尖微微收紧,姜伯耀手背的血管里涌出鲜血来。
但她好像意识不到一样,看着姜伯耀,格外乖巧:
“那么为了我们这个家庭的和睦幸福,我会替爸爸,签下谅解书。”
姜伯耀瞳孔骤缩:
“姜栀枝,你以为就凭你也能威胁住我!我告诉你,我吃的盐比你吃的米还多——”
“可是爸爸,您好像忘了,我不吃米饭的。”
被捏紧的输液管再次松开,回流的鲜血再次消失。
姜栀枝弯了弯眼睛,敲了敲桌角“仁康私立医院”几个字,看向姜伯耀:
“而且爸,您的脑子也不好。”
“”全市医院这么多家,您猜我为什么只给仁康私立打了急救电话?
“我未婚夫姓顾,就算您想闹大,在我们订婚期间,顾家也不会允许他们的名字跟在「亲家姜伯耀逼迫发妻痛失生育能力」这条爆炸性的花边新闻后面。”
“省省吧,爸,除了多丢人一些,您折腾不出水花来的。”
花瓣一样的唇吐出威胁的话,穿着小羊皮长靴的脚步声朝外走去,却在路过那个叫阿娇的女人时停下脚步,
“对了,这两年我爸花在你身上的钱,账单今天晚上就会送到你手上。”
“他用的是夫妻共同财产,你要在本周之内,将属于我妈妈的那部分归还。”
弧度圆润的眼眸弯弯,露出狐假虎威的笑:
“你也知道我背后的人是谁。”
“不然,钱娇娇,我让你倾家荡产。”
窗外的雪依旧飘着。
穿着小皮靴的姜栀枝刚出了大厅,一顶黑色的大伞就迎了过来,朝她身上倾斜。
刚耀武扬威完的姜栀枝眼眸发亮,粉雕玉琢的脸蛋扬了起来,看向一身黑衣的未婚夫。
顾聿之也在看着她笑。
狭长的眼眸落在她身上,骨节分明的大手摸了摸她的脑袋,在零落的飘雪中,将人拥进自己怀里,
“还顺利吗?”
他的小未婚妻重重地点了点头,伸出拳头在落雪中晃了晃,
“当然,有太子爷的身份撑腰,我当然顺利的不得了!”
男人的笑声响起,轻轻蹭了蹭她的脸颊,
“不够严谨,应该是有枝枝这么聪明的小女孩,事情才当然顺利的不得了!”
姜栀枝被他哄得有些骄傲,细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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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还是有些紧张的,我怕姜伯耀发疯。”
“早知道就同意你的计划,让你陪着我一起进去了。”
“但我的心肝儿,比我想的还要优秀。”
男人的脚步停了下来,大手蹭着她的脸颊,在她额头上落下一个轻轻的吻,
“即使没有老公陪在身边,我们宝宝依旧做得很好。”
缱绻的嗓音伴随着周遭的落雪,有种让人安定的美好。
被男人圈在怀里的少女颤动睫羽,细软指尖攥住了男人的领口。
在额头微凉的触感落下之后,回以一个甜甜的笑。
零星挂着黄色树叶的枝干,冬日干枯而萧条。
穿着灰色大衣的男人长身玉立,身后是撑着伞的助理。
远处,两道身影相拥在一起,看起来和谐又甜蜜。
俊美清贵的男人眼帘半垂,任由细碎的雪粒拂过鼻尖那颗颜色浅淡的小痣。
风声萧萧,身姿挺拔的男人护着他的未婚妻上了车。
汽车疾驰而过,被冰雪覆盖的大地又是一片苍茫的寥落。
身上的温度被带走了些,助理迟疑着:
“裴总,我们好像来晚了一步,姜小姐那边已经解决了。接下来是按照原来的安排回公司,还是去再确定一下交车仪式?”
不远处传来孩童的欢笑,穿着灰色大衣的男人回神,声音低冷而平静:
“去医院。”
“姜伯耀从社会底层摸爬滚打上来,为了光宗耀祖连婚姻都能出卖,这种人狂妄自大,心胸狭窄,不是三言两语就能吓住的。”
“敲打一下,我怕枝枝处理不好。”
冬日的白天总是要短一些,不到下午5点,天边就已经拢了一层雾蒙蒙的灰。
傍晚的仁康医院,顾聿之去而复返。
他未来岳父这种抛妻弃女的老渣男,逼得那么温柔慈爱的岳母打人,还敢算计枝枝的婚姻,绝对不是进个医院就能算完。
顾聿之沉着一张锋利俊脸按下电梯按钮。
电梯门缓缓打开,赫然是顾厌那张讨人嫌的脸,很热情地跟他打着招呼:
“大哥,好巧!”
顾聿之脸色不佳,拧眉看他:“你来这里做什么?”
顾厌笑容灿烂,闪过兴奋:
“嫂子他爹住院,我来探望!”
“哦,这老头说话不好听,我把他揍了一顿。”
“不会影响你的婚姻吧,大哥?”
“你来的正好,要不我再跟你上去瞧瞧?”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飘零的大雪下了一天一夜。
姜栀枝得到了三个好消息:
昨天还大言不惭的姜伯耀给她打了电话,言语间像是老了几岁,前言不搭后语的跟她道歉,还承认昨天的事是他咎由自取,说自己不追究了;
陆斯言也没白忙活,他汇总了姜伯耀花在钱娇娇身上的每一笔钱,一并发给了对方。钱娇娇扇了姜伯耀几巴掌,怒骂他是个废人,回去卖包卖房子筹钱了。
两件事出乎意料的顺利,顺利到姜栀枝简直觉得撞鬼了。
好在第三条消息又把她拉回到剧情中——
她未婚夫顾聿之的母亲,差管家给她打了通电话,命令一般的丢下了地址和时间。
说是邀请她去喝茶,但是那种居高临下的语气,摆明了是个要给她点颜色看看的鸿门宴。
外面天黑路滑,姜栀枝刚穿戴完毕,差点把自己包成一个小雪球,正准备接受被打脸。
可司机的车还没开过来,就见穿着黑色羽绒服的陆斯言脚步匆匆,顶着外面的风雪回来:
“不用去了。”
“顾家出事了。”
临近年关的夜晚,节日氛围浓郁的晚饭时间,一条新闻静悄悄爬上热搜。
视频中是个妆很浓的女人,穿着豹纹低胸装,画着苍蝇腿一样乱飞的睫毛,烈焰红唇,正侧对着镜头的方向嘟嘴,蹩脚的华国腔调喊着“老公老公”,但出口却是男人的声音,很明显是个人妖。
短短两秒的视频,一张中年男人的脸一闪而过。
这样的视频在网络上并不罕见,一开始只是有人点赞,说着不着调的话。
但很快,有人截出了一闪而过的那张男人的脸,并和对方穿着正装衣冠楚楚的样子放在一起,做了比较。
随着身份职位一经扒出,这条短短的两秒视频被火速转发。
与此同时,顾仁康三个字直接登顶热搜。
按照惯例,顾仁康这种身份的人就算被提及,他的名字和图片,甚至连代称都会很快被屏蔽掉。
但这条微博发出的时间尤其巧妙,正好卡着平台的维护期,硬生生又尴尬的悬挂在上面,持续了长达半个小时才撤掉。
但就算撤下热搜,也已经来不及了。
不知道有多少人保存下来视频转发,连带着顾仁康身份的大起底,一连串的头衔白底黑字,印在顾仁康和那个人妖的脸上。
配着顾仁康经常出现的,穿着西装的严肃脸庞,有种滑稽而虚伪的可笑。
顾家。
浓重的乌云遮掩了月色,大面积腐朽的暗红中,顾仁康一把将茶盏砸在桌子上,怒道:
“我根本就不认识他!”
“什么不男不女的货色!”
“谁知道他是哪里凑过来的!他就是给我下了药!”
“把网上那些消息都撤掉,这就是造谣!”
对面,穿着蓝色衬衫的青年闻声挑了挑眉,声音里带着点讥讽的嘲笑:
“父亲没有错的话,别人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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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仁康一张脸涨得通红。
他这种身份,在外面听到的全是奉承,他甚至不说话,只需要一个眼神,就多的是人奴颜卑膝,追着他的讨好。
就算以前他的名字在网上出现,得到的也全是大拇指和称赞。
哪像现在,他活了大半辈子,第一次和嫖妓出现关系,还是这种肮脏上不得台面的人妖!
顾仁康愤怒的握着拳头,只觉得顾聿之这话有种隐隐的熟悉,却又来不及分辨熟悉在哪儿。
外面传来一道脚步声,紧接着是一道修长的身影。
顾厌拎着西装外套搭在肩膀上,衬衫的领口大开着,像是完全不怕冷,大大方方展示着胸口的疤。
笑起来犬齿尖尖,配着颊边两个小梨涡,看起来简直坏的出水,对着顾仁康感慨道:
“爸!还得是您!”
“老当益壮,雄风不倒!”
顾厌给他比了个大大的赞,完全不理会老头一副气得快昏过去的模样,嘴里的话越说越不越不着调:
“爸,您是不是要想效仿当年,再给我生个弟弟!”
“不过您这老眼昏花,眼神也确实不好。”
“这是男是女都分不清了,衣服倒脱得利索!”
顾仁康受到这种奇耻大辱,嘴唇都在发抖。
偏偏大儿子在那里悠闲的喝茶,一副跟他无关的模样。
小儿子又在那里胡说八道,用非要活活把他气死的语气:
“不过我看网上骂的确实难听,说您饿急了眼胃口好,什么脏的臭的都吃得下。”
“不过我从来不信网友的胡说八道。”
“您可能是被造谣了,爸!”
顾厌身体前倾,一脸凝重:
“毕竟您向来洁身自好,这次恐怕是皮带成精,强迫您把裤子扒掉!”
“您别急,有我在。”
“我肯定给您澄清的明明白白,绝不再继续让人造您的谣!”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顾仁康连着摔了三套茶盏,地上到处是迸溅的碎瓷片。
幽冷的灯光下,顾聿之漫不经心地喝着茶,骨节分明的手指搭在茶盏上,偶尔瞥一眼手机。
只有回消息的时候,唇角会浮现一点儿笑意。
顾厌惯会火上浇油。
他也不管顾仁康什么表情,只是一脸乖儿子的表情,说的话却大逆不道:
“爸,我可不是大哥那种看着老爹受苦不管不问的人,我比他孝顺。但是爸,我再想帮您,您也得告诉我当时的情况——不过您这把老骨头也玩这么花,真不怕散架吗?”
顾仁康气得要死。
顾厌充耳不闻。
“那男的……人妖也得是男的吧?爸您临走的时候,把*扔垃圾桶了吧?那男的不会搞仙人跳,再捡出来联合别人给您生个大胖小子吧?”
顾仁康的电话响了一声又一声,都被他挂断了。
一抬头,顾厌那个混账东西又两眼放光地盯着他。
一副巴不得把他气死的模样。
顾仁康捏了捏额头,视线转向另一个方向。
被当成继承人培养的大儿子已然起身,握着手机放到耳边,
“好,原定的日程不变。”
挺拔颀长的身形在光影中转身,锋利的侧脸在光影中流转,肃穆又贵气。
见他抬腿要走,顾仁康将第四只茶盏重重地往桌子上一撂:
“顾聿之!”
身形挺拔的男人回过头来,脸上古井无波:
“爸,您还有事?”
顾仁康看着他,脸上依旧板着一本正经的严肃,语气倒是难得缓和了下来:
“这件事的影响不能继续扩大,聿之,去处理一下,把网上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清理干净,还有你大舅舅那边……也要注意一下说辞。”
“至于这个人妖,让他闭嘴,让他消失。”
光影中的男人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顾仁康又放软了声音:
“是,你和爸有点误会,但你弟弟平时说的也对,咱们一家人还是要砥砺同心,尤其是现在遇到考验的时候。”
“覆巢之下安有完卵?顾家一团糟,聿儿,你又能捞到什么好处呢?”
“爸知道,你是个好孩子,你是爸从小带在身边培养的继承人,悉心教导着你长大——”
“爸好像忘了,备用继承人,不是您亲自带回家的吗?”
那张冷冰冰的面孔打断了他的煽情,语气格外平静:
“做儿子的始终谨记着父亲的教诲,我暂时是顾家的继承人,外面的人尊称我一声太子爷,我就忘了自己是谁了。”
“毕竟,继承人可以更换,那个杂种身上,也流着父亲的血。”
锋利剑眉挑起一点弧度,薄唇吐出的话格外无情:
“这是爸亲口说的,不是吗?”
“对对对!爸,你还有我呢!大哥不孝顺!我孝顺啊!”
顾厌见缝插针,生怕事情去闹不大。
一条长腿晃晃悠悠的踩在红木椅子边沿上,幽光诡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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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就是让网上的人闭嘴吗?”
“爸,您把事情交给我,我保证给您办的漂漂亮亮的!”
顾仁康的视线在他身上定定的落了一秒,又很快转到另一个方向。
有些脏的臭的见不得人的事,可以交给顾厌做。
一条家里养的疯狗,对着谁都能撕下一块肉,无非是场面惨烈些。
但是事关顾家大局,事关他的声誉风评,他未来的晋升退隐,顾仁康心里的算盘拨得门清。
社会发展太快了,不比几十年前。
尤其是这种经过大规模网络发酵的舆论,要谨慎再谨慎,万万不能让事情扩大化,更不能使着强力一压再压。
在处理这样的事情上,用一条疯狗,远远比不上用他精心培养磨练的继承人。
顾聿之被他一手带大,手腕强硬狠辣,面子活做的又漂亮,让人挑不出错来。
更何况他背后,还站着一位身居要职的大舅舅。
只是……
这次的事不知道是哪个下三滥给他使绊子,事情闹得确实太难看了。
一个呼吸的功夫,顾仁康压下了心里的火气,对着自己的大儿子缓缓道:
“爸知道,你对爸有怨言。”
“之前的事都怪爸,爸不该一时糊涂,罔顾你的意愿,压着你跟姜家那个小姑娘订婚——”
“不对啊爸!”
顾厌的声音又不合时宜的响起,听起来很坦诚:
“那个时候我在书房外面逗狗,正好听到爸跟下面的人讲,说大哥最近的风头太盛,要借着这个机会把他的气焰往下压一压,才要在选个没根基的小商人家庭联姻。”
顾仁康一眼瞪了过来。
顾厌笑嘻嘻地闭了嘴。
顾仁康又继续:
“但是爸也没有想到,你跟姜家那个小姑娘这么有缘,这也是天赐的缘分。”
“既然你喜欢她,爸也不是不通情理的人,没必要做棒打鸳鸯的事。”
顾仁康声音顿了顿,带着某种恩赐一般,加重了语气:
“找个合适的时间算算日子,倒是可以把准备结婚的事提上议程了。”
顾厌脸上的笑收回去了。
他顺着顾仁康的视线,朝着光线暗影中的顾聿之看去。
穿着蓝色丝质衬衫的男人似乎是在笑,只是一双狭长的眼眸没有半点温情,连唇角勾起的弧度都染着讥讽的冷。
昏沉的灯光落在他身上,骨像优越的侧脸半隐在光线中,格外不近人情。
“父亲说的是哪里的话?”
男人薄削的唇瓣带着很客套的笑,
“我毕竟是您的儿子。”
“为父亲分忧,不就是儿子分内的事吗?”
漆黑的夜幕中,连续飘了两天的雪,终于有了要停的迹象。
顾家的老宅一片安宁,苍翠的青色被掩盖在大雪之下,连带着朱红的大门都带着肃杀。
线条优美的琴底皮鞋踩在地面堆积的薄雪上,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
西装长裤包裹的双腿出了院门,在一片萧条的冬色中,接过管家的钥匙,上了车。
枝头的薄雪未融,随着簌簌的寒风,不时飘落一而残留的雪花。
黑色车身稳稳停下,随着降落的车窗,一只修长的大手伸了出来,分明的指骨中夹着根燃烧的香烟,袅袅的烟雾在冷风中飘散。
“顾少。”
车窗外等候的人,说着有些蹩脚的华国口音。
搭在车窗处的大手动了动,华贵的腕表折射着灯光,拇指处的伤疤若隐若现。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车外的人裹着羽绒服,格外恭敬的弯着身子。
逆着光,看不清主驾驶位置上那个人的五官。
对方没有看他,正偏着脸看向车窗外的一景,露出线条锋利冷峭的下巴。
低沉的声线带着慵懒,气场强大:
“东西齐了?”
“是,是,顾少。”
穿着羽绒服的外国男人身子弯的更低,双手捧着装在密封袋里的东西,举了过来。
一点猩红的火光在指尖明灭,对方只是点着烟,任由它燃烧着。
居高临下的视线投了过来,落在他手中的东西上,
“脸拍得清楚吗?”
“清楚,清楚的,用的最好的设备。”
知道这两人的关系,弓着身的泰国男人只觉得头皮发麻,连声音都微微颤着:
“不只是照片,还用摄像机录了全程。”
“录像的原件也在文件袋里,我什么都没留,完全按照您的吩咐……”
寂静的深夜里,传来一道轻笑。
未燃尽的香烟落到地面,被未消融的残雪一寸寸浸透,火光熄灭,留下晕开的烟灰。
男人的大手抓着文件袋,手指捏着线头,从上面的纽扣上绕过。
声音懒洋洋的,问他:
“老头什么表现?很兴奋吗?”
录了老子的视频,还要跟对方的儿子讨论细节。
纵使他们这个行当遇到的事件奇葩,见多识广,但车窗外的泰国男人也不免有些尴尬,
“您父亲有些抗拒,不过干我们这行的有自己的办法,我们换了种方式,整体还算顺利……”
文件袋被打开了。
窗外的风灌了进来,捏在手中的照片被风吹的轻轻晃动着。
面容英俊的男人一张一张翻着,脸色格外平静,甚至还好整以暇地夸了句,
“不错。”
照片上的脸很清楚,看得出来是什么场景,但又没有露出太不堪的部位。
拍的很有水平。
车窗外寒风呼啸,即使穿着厚厚的羽绒服,在这种荒郊野岭的地方,泰国男人也觉得后背都在发怵,
“顾少,请问我可以回国了吗?”
“不急。”
车厢里的男人伸手,一只黑色皮包丢了过来,重重地砸进了他怀里。
“演员才刚刚就位。”
男人的嗓音里带着幽邃的笑,凉薄而滑的声线从他耳道穿过,带着毛骨悚然的意味,
“这位善良的外国友人,不得帮着我,把戏唱完吗?”
穿着羽绒服的身影,深一脚浅一脚,忙不迭的离开了。
怀里抱着黑包,跑得比后面有鬼追都快。
路边,静静停泊着的黑色跑车车门打开,一条长腿迈了出来。
凉而浅的月光穿过干枯的树枝,撒在堆积的厚厚的雪地上,干枯的树叶在北风中吹动,发出簌簌的声响。
男人的皮鞋踩断了树枝,留下一个又一个的脚印,最后停在某个合抱粗的大树下。
干枯的树叶里发出细微的动静,他捡了根树枝拨开,赫然是一只黑色的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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腿不知道被什么猛兽咬过,上面的血已经干涸了,黑色的兔毛被血浸染到黏成一块,混合着细碎的枯枝败叶。
面容英俊的男人蹙了蹙眉,掏出手机,给微信列表里置顶的那位拍了照片。
不多会儿,对方的消息发了过来。
「心肝儿:这么可怜的小兔子!顾聿之,你在哪儿?」
顾聿之顺势拨了视频通话过去。
电话很快被接通了,入目就是一张湿漉漉的小脸,他的小未婚妻大概刚洗漱完,额发沾着微微的湿,一双眼睛明亮的过分。
漂亮脸蛋朝着屏幕的方向贴了过来,很认真的问他:
“是掉到陷阱里的吗?你救它了吗?”
顾聿之将摄像头的方向翻转了一下,对着那只奄奄一息的小兔子,声音清朗,很认真的逐个回答着她的问题:
“今晚回了老宅,正好路过这边,现在在山路上。”
“看起来不是掉到陷阱里,应该是被什么猛兽咬过,侥幸逃脱,但是天寒地冻找不到食物,伤口又很难愈合,所以躲起来了。”
“确实是一只很可怜的小兔子……”
男人好听的声线微微叹了口气。
画面中,一只修长漂亮的大手伸了出来,拨开了盖在小兔子背部的枯叶,
“但是我没有养小兔子的经验,工作很忙也找不到时间喂养它,所以在犹豫要不要救它。”
“要救啊!”
清脆的调子从电话那边传来,甚至都没有犹豫,
“我的时间很闲,未婚夫,救救它吧,我可以养着它!”
电话这边的男人轻轻笑了一下,
“可是它的情况看起来很不好,估计今天晚上就要进行救治。”
“我可以找你去接它!”
电话那边的女孩答应的很干脆,带着某种跃跃欲试,
“你今天在哪儿?未婚夫,我可以去找你吗?”
月光下,屏幕晃动了一下。
身材高大的男人脱掉了羊绒大衣,两只手捧着那只脏脏的受了伤的小兔子,放进了衣服里。
薄唇勾起一点弧度,很温柔的答应着电话那边的人:
“好啊,今晚我在霄云路,离瑧园不远。”
“我先带着它去包扎,一会儿把地址发给老婆。”
男人的声线很低,伴随着朦胧的月光,好听又缱绻。
屏幕上,随着男人走路的动作,受了伤的小兔子被圈在昂贵的羊绒大衣里,在月光下摇摇晃晃。
“我和小兔子,今晚都很期待见到枝枝。”
“老婆,一会见,好吗?”
姜栀枝挂断了电话,转身又回了衣帽间。
首饰台上的手机嗡嗡响了好几下,穿好上衣的姜栀枝探着脑袋过去,解锁了屏幕。
「阿厌:/图片」
「阿厌:/图片」
「阿厌:我正在尾随他!」
「阿厌:这家伙鬼鬼祟祟的,大半夜不睡觉,跟一个男人不知道说了什么,又往林子里走了。」
「阿厌:这家伙看着就不像个好人。」
纤细的手指在屏幕上点了一下,入目是第一张照片。
大概是离得远,只能看见一辆停泊在路边的车,和车窗外一个毕恭毕敬的背影。
第二张照片是雪地里,顾聿之脱掉了外套,正在抱着那只受了伤的小黑兔。
月色模糊了顾聿之的眉眼,枯败苍凉的山林里,身形高大的男人穿着单薄的蓝色衬衫,抱着一团卷起的外套往外走,有种莫名的温柔。
很人夫。
这个念头在脑海中闪了一瞬,陆斯言的声音从门口响起,
“大小姐,今天天色不好,您还要出门吗?”
冷不丁的,姜栀枝又想起裴鹤年给她看的视频,还有那辆流光溢彩的迈凯伦内,堪称陌生的陆斯言。
姜栀枝心头动了一下,“嗯,要出门,你不用跟我去了。”
屏幕上的手指点的很快,一条新消息发了出去。
「小姜小姜:阿厌,我想把那个尾随的人揪出来,你今晚方便跟着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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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栀枝坐在汽车后排,第三次拒绝了妈妈让陆斯言陪她一起去的建议。
穿着白色毛衣的陆斯言眼帘半垂,默不作声地将姜栀枝常用的水杯放到了杯架上。
叠的整整齐齐的羊毛毯也放在旁边,就连靠在腰后的软枕,都帮她调到了最舒服的弧度。
还不忘低着声音嘱咐前面的司机路上开慢一些,万一回来的时候大小姐睡着打盹,记得把空调温度和风速都调到他备注的数值。
一切做完,他才重新抬着眼睛看向姜栀枝,偏哑的声音有些犹豫,带着浓浓的担心:
“真的不需要我陪着去吗?大小姐。”
洗过脸的黑发被打湿了,露出精致的眉眼,一双漆黑的眼睛在灯光下泛着微微的水痕,依旧是很深的瞳色,但和刚认识时看死人一般的神色截然不同。
大概是因为唇色有些红,看起来甚至很好欺负。
就好像姜栀枝不答应带着他去,就是在欺负他。
姜栀枝郎心似铁,一边升起车窗,一边朝外面的两人摆手,
“不用了!”
“反正离得很近,我10点前就能回来了!”
汽车稳稳从瑧园驶离,后视镜里的人影越来越小。
姜栀枝抱着手机,跟阿厌通了电话。
“阿厌,我大概半个小时能到,你现在在哪儿?”
电话那边传来青年的笑声,也学着她调子压的低低的,看起来鬼鬼祟祟,
“在跟着那个顾聿之。”
“他车开的很快,现在打了左转向灯,前面是一家宠物医院,可能是要去救他捡的那只小兔子。”
对着亲爹疯狂出击,对着外面的野兔子关怀备至。
装死了。
电话那边的女孩应了一声,
“救完小兔子之后他就会回家,这个时候我大概就会到目标地点。”
“这段路上我不会下车,所以就算有人跟踪我我也不知道。”
“但是从顾聿之他们家出来之后,你沿途跟着我,我会进一个商场的地下车库,去给小兔子买点青菜和兔粮,这个时候我就会落单,他可能又会跟踪我。”
顾厌:“我懂!钓鱼执法!”
电话那边的女孩笑了一下,大概是手机在脸上贴的很近,连呼吸声都清晰可闻。
贴着他的耳廓,钻进他的耳朵,用那种晃晃悠悠的调子,小小声地跟他商量:
“但是我还是有些害怕……”
“阿厌,拜托,一定要跟紧我啊……”
一股电流在脑海中穿过,顾厌被她喊的心都酥了,方向盘都偏了偏。
旁边车道的轿车狠狠的按了下喇叭,顾厌终于回神,忍着发烫的耳朵答应,
“好啊……s……放心吧!”
霄云路8号,寸土寸金。
地面上的落雪都被扫净了,长青的树木枝头挂着点薄雪,在恰到好处的灯光的映衬下,观赏值绝佳。
上电梯前,姜栀枝给顾聿之发了消息。
电梯门再次打开的时候,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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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今天穿的很休闲,跟往常见过的任何西装革履的样子都不一样。
视频中穿的那件蓝色衬衫已经换掉了,身上穿着一套质地精良的灰色家居服,袖口挽了起来,露出一截堪称漂亮的手臂线条。
大概是刚冲过澡,衣服的领口处有些微微的潮,伴随着极浅的木制香水气息,没有多少攻击性。
狭长的眼眸带着笑意,朝她伸手,
“老婆,回来了。”
人夫感更重了。
看起来竟然意外的很居家。
姜栀枝下意识把手搭了过去,男人的大手握住了她,掌心很烫,牵着她往里走。
“衣服淋了雪有点脏,野生小兔身上也有味道,所以回来之后冲了个澡,又换了套衣服。”
顾聿之跟她解释着,从鞋柜里拿了双拖鞋,格外自然的俯下身来,帮她换好:
“鞋子是新买的,不确定你会不会喜欢。”
“我平时不住这边,所以家里的东西有些少。”
姜栀枝轻轻应了一声,恰逢顾聿之抬起头来,两人的鼻子差点碰在一起。
冲击力极强的英俊五官骤然放大在眼前,顾聿之看着她,很轻很轻地弯了弯眼睛,
“怎么了,老婆?”
“今天见到我,怎么不说话了呢?”
男人的呼吸几乎落到她唇上,连视线中都带着灼人的热。
像是某种莫名的危险在逼近,貌美稠丽的少女抿了抿嘴巴,有些紧张。
来之前,她做好了拿回小兔子,顺便将那个变态引蛇出洞的准备。
可是进了房门之后,顾聿之的身影笼罩着她,清淡的木制冷香侵袭着她,她才忽然后知后觉的意识到,帮她穿鞋的是个跟她有婚约的成熟男人。
很高大,荷尔蒙旺盛,侵略性很强。
看起来很喜欢她。
甚至在姜家,在她的闺房里,就已经抱着她狠狠亲过了。
但是今天晚上,她又自己把自己送上门了。
孤男寡女。
这间空荡荡的大平层里,只有他们俩。
她有点怕顾聿之突然上头,会抱着她更过分的亲她。
姜栀枝忍着那点紧张,说话都有些干巴巴:
“哦……那你平时不住这边吗?”
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完完全全问了句废话。
面前的英俊男人却忍不住看着她笑,顺着她的话继续回答:
“平时在西山住的多一点,偶尔会回老宅,有的时候为了工作方便,也会住集团附近。”
姜栀枝眨巴着眼睛看他:“那这里离你工作的地方,也会近吗?”
男人眼里的笑意更盛,密不透风的目光笼罩着她,温柔又深沉:
“很远。”
“但是离我的心肝儿很近,所以住得很开心。”
纤长浓密的睫羽颤了颤,白生生的漂亮脸蛋染上一层薄薄的粉,耳朵都红了。
好在顾聿之没继续这个话题,
“小野兔简单包扎了一下,医生说腿伤不是很严重,只是饿的太久了,好好养着就能自然愈合。”
“它在吃东西,看起来很乖,要去看看吗?”
姜栀枝连忙点头,“要看的。”
她刚要起身,男人的手臂落在了她腰上,禁锢了她的动作。
面容英俊的男人看着她笑,一双狭长的狐狸眼眸色深深,笼罩着她,
“心肝儿怎么只在乎小兔子?”
“跋山涉水送它去医院看病,衣服都被打湿的小兔子爸爸,没有一个吻作为奖励吗?”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姜栀枝耳朵又热了。
她着急忙慌,晕头晕脑,只能胡乱贴了一下顾聿之的脸颊。
又在男人低沉的笑声中,被对方回礼一般,偏过头来,轻吻了她的侧脸。
很有礼貌的一对亲吻。
你来我往,呼吸交织。
好像在进行什么诡异的交接仪式。
面容娇美的少女颤了颤睫羽,偷偷别过脸去。
感觉气氛更奇怪了。
小野兔在医院里简单清洗过,视频里见到的枯枝败叶已经全部消失了,清一色的黑,像个小煤球。
断了的腿被简单的打了石膏,绑了起来,兔窝不大,柔软的布料微微起伏着,看起来很舒服。
“医生说等着它自愈的过程中,要限制它的活动范围,所以买了宠物师推荐的兔窝。”
“担心它的胃受不了已经打过了营养剂,状态比刚刚见到的时候要好许多,但是野生的兔子攻击性有些强……”
顾聿之眼帘半垂,看向他的小未婚妻,唇角都忍不住勾起笑意:
“是不是很想摸一摸?我买了手套。”
他的小未婚妻摇了摇头:
“还是不要了,我怕吓到它。”
很认真的表情,线条精巧的侧脸,灯光落在小巧精致的鼻尖,照着湿软红润的唇瓣,在丰盈的唇珠处点出一点高光。
看起来很好亲。
顾聿之心里软软的,狭长的眼眸注视着她,连声音都轻了几分:
“我也怕吓到她。”
怕让她看到那些肮脏的不堪和卑鄙,看到腐朽气沉沉的顾家是如何云诡波谲,怕那双湿漉漉的眼睛会露出惊恐,忙不迭的从他身边逃离。
所以只能收起那些恐怖而黏稠的爱意,斩断那些张牙舞爪的嫉妒,利用提前走过的时光,摆出一副坦荡的好丈夫模样。
忍着想把人按进怀里亲吻的冲动,掩下带着征伐的掠夺和把她弄哭的欲望,很温柔地问她:
“我煮了花茶,老婆要不要尝一尝?”
客厅里氤氲着好闻的玫瑰香气。
挽起袖口的顾聿之手里拿着一把勺子,轻轻搅动着养生壶里的花茶,居家的人夫感更重了。
姜栀枝有些惊讶,忍不住探过去脑袋:
“未婚夫,你还会做这个?”
男人的视线落在她发丝上,带着清晰的笑意:
“宠物医院旁边的便利店推出了新茶包,说是润肺降燥,暖身驱寒。最近天冷,我担心你一路过来会冻到,所以就准备了一点,但这也是第一次尝试,我也不敢保证会不会好喝。”
光芒闪烁的腕表下,男人的手腕轻轻转动着,伴随着玫瑰甜香,连好听声音都娓娓道来:
“怕那边的茶包材料不好,所以问了他们配方,又去买了新鲜的雪梨和黄冰糖,用的是枝枝最喜欢的玫瑰花瓣煮了白茶……”
水壶里的花茶咕嘟咕嘟,氤氲的水汽在空气中散开,格外温馨。
那双骨节分明的大手握着茶盏,给姜栀枝倒了一杯,很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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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还有些热,小心烫到,不过可以闻一闻喜欢吗?”
他的小未婚妻眼眸亮晶晶的,凑过去闻了闻。
又重重地点了点头,细软的声线带着惊喜:
“很喜欢,但是你怎么知道我喜欢玫瑰花的?”
从穿书进来之后,她在姜家耳濡目染已经习惯,不过平时熏香的选择上,她确实顺手选择玫瑰的更多。
如果不是顾聿之提到,她甚至意识不到自己偏爱玫瑰花。
“之前去姜家做客的时候,就看到花园里玫瑰花的数量最多,占据了光照最好的地方,开得最热烈。”
“后来也经常在枝枝的身边,闻到玫瑰香气,尤其是接吻的时候,感觉像是被什么玫瑰味的小甜水给淹没了。”
格外平稳的语气,含着点儿笑。
可姜栀枝却无法抑制的耳朵更红了。
顾聿之低沉的声线很微妙的顿了顿,有些尴尬的姜栀枝连忙低头,故作喝水。
下一瞬,男人的大手伸了过来,指节按在了她唇瓣上,
“小心烫到。”
姜栀枝更尴尬了。
好在她的尴尬持续了不过半秒,顾聿之又继续开口:
“最近一次确定枝枝钟爱玫瑰,是在席家的晚宴上。”
“席少出院的接风宴,场景中花卉的选择却跟那天晚宴的调性很不符合。大片浓郁如火的玫瑰,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要求婚。”
男人的视线再次落了下来,忽而极轻极轻的笑了一下:
“不过也算我猜错了,他没求婚,而是更进一步,选择当场绿我。”
姜栀枝:“……”
最可怕的事还是来了。
不过没关系!
为了应对这个场面,她已经辗转反侧,准备好了一肚子的话,保证听起来无辜又可怜,让顾聿之不舍得揍她。
握着杯子的手指动了动,姜栀枝勇敢开口:
“其实,那天的事情——”
“那天的事情,让你受委屈了。”
男人的大手托着她的脸,打断了她还未说出口的话。
呼吸落在她脸上,微微粗糙的指腹动作很轻,捧着她的脸,像是对待什么易碎的稀世珍宝。
“是我没考虑周全,明明知道他居心叵测,却没能提前防备,保护好你。”
少女纤长卷翘的睫羽颤了颤,含着水迹的眼瞳看过来带着茫然。
手中的水杯被抽走了,男人的吻落了下来,轻轻的吻了吻她的眼睛,
“枝枝很好,是外面有太多坏蛋。”
心脏有些麻麻的软。
娇气漂亮的少女被男人捧着脸,眼皮很慢很慢的颤了颤。
她现在能理解,为什么系统说顾聿之是这个世界的男主角了。
顾聿之好像真的是个很不错的人。
就连面对那么尴尬,传出去都会是风言风语的情况,竟然还会坚定的站在她这一边。
可顾聿之并不知道,他的未婚妻才是主导了一切的坏蛋。
有些心虚的小坏蛋抬起眼睛,看着面前英俊的男人,格外真诚:
“未婚夫,你人真好。”
面前的男人看着她笑,含情的眼眸荡漾着波光,看起来又苏又撩。
逼近的呼吸一寸寸落下,姜栀枝盯着对方的唇,正犹豫要不要闭上眼睛配合他一下。
用来当做绿他一下的补偿。
放在岛台上的手机“嗡嗡”两声,打断了蔓延的暧昧。
姜栀枝睁圆了眼睛,正打算推开对方。
下一秒,男人的呼吸却意料之外地落了下来,在吵闹的震动声中,封住了她的唇。
手机的震动声由近及远,随着“砰”的一声,似乎是被丢到了地毯上。
男人的大手按着她的后颈,连纤弱的腰肢都被环住,逐渐浓郁的大西洋冷杉无孔不入,将她笼罩。
带着几乎恐怖的占有欲,吻着她,哄她:
“张嘴,宝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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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顶的灯光带着灼眼的亮,身材高大的男人微微俯身,格外体贴地帮怀中人擦掉了唇瓣上的水痕。
本就磁性的声音更低了,问她:
“感觉还好吗,老婆?”
姜栀枝一张脸都红透了,她生怕顾聿之的服务型人格又上来,又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事,连忙堵住了对方的话,
“好,好的不得了……”
“你的手机一直在响,可能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你不要看一下吗?”
花瓣一样的唇软的过分,说起话来都磕磕巴巴。
面容英俊的男人看着她失笑,摸了摸她的脑袋,又重新将那杯雪梨玫瑰花茶递进她手里,笑着跟她对视:
“看来再不接电话,我的心肝儿就要熟透了。”
“不过花茶的温度还好,应该不会烫到。”
男人的大手摸了摸她的脸,高大挺拔的身材朝另一个方向走去,捡起了地上的手机。
姜栀枝不知道电话那边的人是谁。
但电话接通的瞬间,顾聿之脸上轻快的表情淡了几分。
电话那边是助理的声音,语速很快:
“不知道什么人给老爷子上的眼药,刚刚得到的消息,他的人在查对方的入境信息,我们的人做事很隐蔽,不会让他抓到把柄。”
“但是老爷子那边似乎已经动了关系,打算以传唤的名义把人带走……”
顾聿之唇角噙着浅浅的笑,不动声色的挂断了手机。
坐在沙发上的女孩正两只手捧着杯子,小口小口的喝着他煮好的雪梨玫瑰茶。
“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吗?要不然你先去忙,我可以先带着小兔子回家。”
“不是什么要紧的事。”
顾聿之表情从容:“天气不好,又是晚上,我不放心让你一个人回家。”
“大概需要10分钟左右的时间,我很快就会回来,然后送老婆回去,好吗?”
计划出了一点细微的差错,但是影响不大。
姜栀枝点了点头,眼眸弯弯:“好呀!”
顾聿之的这栋房子果然空旷,简约大方的装修,又是开阔的大平层,空间极其敞亮。
大概是地下室那几年的后遗症,姜栀枝并没有养成抱着手机玩的习惯。
她打开了电视,刚随便找个什么节目打发时间,放在屏幕上的手机又亮了起来。
「阿厌:有小孩在偷偷放烟花,枝枝,你要不要玩?」
「阿厌:/视频」
点开图片,是马路绿化带旁边的几个小孩,正在那里噼里啪啦,玩什么摔炮。
姜栀枝回了个表情包过去,拒绝了对方的好意。
她怕万一她回个“嗯嗯”,阿厌又会像他们刚刚见面那次一样,不太友好的拦住那几个小不点,然后问他们借摔炮玩。
杯子里的花茶见了底,玫瑰和雪梨的香气在口腔中回荡,黄冰糖的口感不算甜,苦和香的层次融合的恰到好处。
姜栀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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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在看不出来,顾聿之这种看起来炫酷狂拽又薄情的人,还会一朵一朵的数着玫瑰花做花茶。
站在岛台边的女孩俯下身来,看着在养生壶里荡来荡去的玫瑰花,伸出指尖点了点。
电视里是某个爱情剧,正演到“你爱我我爱他她爱他他又爱她”的大型狗血四角恋,女主角念着台词,听着很让人激动。
姜栀枝兴冲冲的转头去看,头顶的灯却忽然暗了一瞬,电视屏幕上的图像也消失了。
连半秒都没有的时间,客厅里的灯再次亮了起来。
但这次的速度更快,灯光照亮整座客厅不过两秒,又齐刷刷地陷入了某种黑暗。
连电视显示屏上的那个小点都消失了。
这个电停的让人摸不着头脑,姜栀枝刚准备把手里的玫瑰花茶放下,就听到门口传来声音。
“啪嗒”一下的开门声,闪而过的隐约光线中,一道高大的灰色身影折返回来。
顾聿之棱角分明的五官在模糊的光影中越发立体,声音清晰:
“线路出了问题,小区的工作人员在检修,应该很快就会好。”
顾聿之的声音传来,握住了她的手,
“害怕了吗,老婆?”
姜栀枝摇了摇头。
但是意识到处在一片黑暗中,对方也看不清她的动作,索性回握住了对方的手,
“不怕,正在喝你煮的花茶,很好喝。”
被她握住的大手悬在空中,停了一下,才慢慢地回握住了她,
“喜欢就好,做的时候很担心,担心你会不喜欢,不能讨你的欢心。”
“那等你下次来,我再做给你喝。”
“可惜突然停电了,外面也黑漆漆的,要不然我们俩一起喝茶,一起尝尝外面的风景也不错。”
男人的声音里带着点儿轻笑,握着她的手的动作都没有用力,像是怕弄疼了她:
“小心。”
“应该用不了多久,坐一会儿就会来电了。”
外面确实黑漆漆一片,不止他们这一层停了电。
顾聿之握着她手的动作很小心,还从沙发上扯过来一只毯子,给她盖到了腿上,
“抱歉,老婆,这边的房子买下来之后,只是简单装修了一下,很多生活用品还有没有买,只能委屈你盖这件了。”
“可是你的手比我还凉,未婚夫……”
少女轻软的嗓音带着笑,听在耳朵里就像是撒娇。
她回握着男人的手,拉着对方坐在了他旁边,又扯了扯那只小毯子,盖在了对方腿上。
家居服的触感很柔软,男人被她碰到的肌肉线条却绷得很紧。
刚才还在握着她的手的人,这会儿像个雕塑一样坐在她旁边,低沉磁性的声音里都带着某种紧张,
“是不是冰到你了?外面有些凉。”
“也还好,不算太凉。说起来还要谢谢你,我家里发生的事情你也知道,我很担心那天的画面会影响到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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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妈妈表现的很坚强,我也没有找到很好的办法,直到看见你给我发的小野兔。”
“很可爱,又很需要帮助,正好可以交给妈妈,分散她的注意力。”
黑暗中的男人应了一声,“伯母很勇敢。”
刚收回去没多久的大手又再度伸了出来,摸索着握住了她的指尖,声音有些含糊:
“现在不凉了。”
模糊的光影中,被他握住指尖的女孩儿偏过脑袋,嗓音里带着疑惑:
“你怕黑吗,顾聿之?”
男人“嗯”了一声,笑声中带着无奈:
“有点儿。我爸管教我严格,小时候没少跪祠堂,所以不太喜欢没有光线的晚上。”
被他握在掌心的细软指尖动了动,指尖蹭过他的指腹,带起一连串的痒,
“现在不用怕,有我一起陪着你。”
带着笑意的声线,即使是在黑漆漆的晚上,也很容易给人一种明媚的阳光感,对着他讲:
“顾聿之,你要等等呀,光明很快就到啦!”
男人握着她手的动作收紧了一点,高大的身影俯了过来,伴随着偏沉的声线,呼吸落在她脸上,带着某种轻笑的调侃:
“那在光明到来之前,会不会有善良的小女孩送来一个安慰的吻呢?”
少女的指尖伴随着勾人的玫瑰香气,痒痒麻麻地落在他脸上,干脆利索地将他推开:
“你又装可怜,顾聿之。”
“嘴都快被你咬破了,你想都不要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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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空气都幽寂的几秒钟里,姜栀枝清晰的感觉到,顾聿之的视线在浓稠的黑夜中一寸一寸下滑,最后落在她唇瓣上。
不太明显的吞咽声,伴随着喉结的滑动。
被剥夺视觉之后,听觉变得更清晰。
甚至如果不是在开门的瞬间,在模糊的光影中她看到了顾聿之的侧脸,她甚至会怀疑眼前的顾聿之是不是被什么妖魔鬼怪给夺舍了。
有点说不出的怪,但是仔细再想一想,对方的一切表现又很正常。
脸是那张脸,声音也没变,讲话还自然。
依旧秉持着他的人设,服务态度很好的给她盖上了小毯子,不过是又借着怕黑想要一个吻。
可是明明亲都亲过了……
他是什么纯亲狂魔吗?
姜栀枝不懂,只是下意识地抿了抿嘴巴,觉得舌尖都在发麻。
或许是两个人之间的对峙太过寂静,连短短的几秒钟都开始漫长。
身上的压力陡然一松,顾聿之带着笑意的懒散嗓音响起,似乎是有些遗憾,
“失去了再次回味的机会。”
“好吧。”
口袋里的手机“嗡”了一声,散发着微弱的光。
男人的大手将它按灭,顺手把小毯子盖到了她身上,还很贴心地帮她掖了掖,
“助理去买了兔粮和新鲜的蔬菜,还有一些宠物护理的日常用品,应该是到了。”
“等到一会儿通了电,我就下去拿。”
少女身上的温度隔着薄薄的毯子隐约传来,似乎带着皮肤的滚烫,呼吸中都染着勾人的甜香。
离的太近了。
明明隔着几层布料,可男人的指尖轻颤了一下,像是被烫到了。
他飞速扯好了那条毯子,黑暗中的指腹难耐的摩挲着,只觉得指尖都燃起了一股火。
“抱歉老婆,我想去趟洗手间,你自己在这里怕不怕?”
得到许可,那道高大的身影恋恋不舍地握了握她的手,这才有些不自然的快步离开了。
姜栀枝觉得今晚的顾聿之有点奇怪。
外面的某间门响了一下,又很快关上了。
姜栀枝慢慢的转着杯子,正小口小口的喝着水,头顶的灯又飞速的闪了一下。
这是来电的前兆。
第二口花茶刚刚抿入口中,大厅里便骤然亮起。
伴随着房门的响声,那道高大的身影再次折返回来,剑眉星目,气场凌厉。
三两步来到她面前,伸手捧住了她的脸,
“老婆——”
被他打断了喝茶动作的少女冲他弯了弯眼睛,偏着一张漂亮脸蛋往他手里看,
“未婚夫,你的兔粮呢?”
顾聿之眼眸微沉,眉心微不可察地拧紧点弧度。
运动过后的额角出了汗,冷静下来后泛着微微的凉。
他不动声色的看着坐在沙发上眼眸亮晶晶的少女,摸了摸她的脸颊,没有急着回答。
身上盖着小毯子,手里捧着水杯,姿态舒展又自然,看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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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场怪异的停电没有吓到她。
可在那短短几分钟的停电里,有人代替了他。
果然,那道细软声线消散在空气中的下一秒,他的手机就不可抑制地再次响了起来。
扫到上面跳出来的号码,面容英俊锋利的男人眼眸微眯,将他的小未婚妻轻轻拢进怀里,吻了吻对方的发丝。
距离再次拉开,这次他没有走远。
一边牵着少女白皙的指尖,一边点开了电话。
某道熟悉的,笑声放肆的嗓音从电话那边传来:
“连爬23层楼,大哥这速度,都可以破吉尼斯记录了!”
顾聿之维持着接电话的动作,给了他的小未婚妻一个安抚的笑容。
只是眼睫垂下的瞬间,眼底的笑意化成了残忍的阴冷,像是落在剑刃上的一点幽光,又冷又骇人。
电话那边的青年笑得开心:
“我那么漂亮又可怜的嫂子独守空房,大哥竟然舍得离开。我这个做弟弟的当然得代替大哥守好房门,不放外面的坏人进来!”
“你的命可真好,大哥!”
电话那边的人带着艳羡,不遗余力的赞美着,听起来恨不得能以身替他:
“嫂子手又软,笑得又甜,说话都好听!”
“她喊了我一声未婚夫,我的心都酥了!”
“真羡慕大哥,要是我是大哥就好了!”
顾聿之脸色线条紧紧绷着,只觉得脑袋里“轰隆”一声,怒火蔓延,几乎在瞬间爆炸。
可他脸上依旧云淡风轻,没有露出丝毫端倪,甚至还捏着他的小未婚妻的手指,放在唇边吻了吻。
声音也平静如水,听不出语气的起伏:
“急什么,你的好日子也快到了。”
电话那边传了一点窸窸窣窣的动静,顾厌的声音混合着风声,从听筒里传来,
“借大哥吉言。”
“不过你可小心一点,千万别吓到嫂子。刚才我替你告诉嫂子,去外面拿了兔粮和青菜——喏,我都给你放门口了!”
“你直接出来拿就行了,就说是助理送的!”
顾聿之锋利的眼皮撩了起来,扫向门口的方向,只是一双眼底的冷意太过瘆人,恨不得将门外的那个冒牌货刮骨剥皮。
“那我是不是,还得谢谢你?”
“自家人说什么谢?”
顾厌的声音从电话那边传来,带着隐隐的兴奋:
“要说感谢,也是我要谢大哥。”
“感谢大哥继承了老头的基因,跟我流着相似的血。”
“停电的时候,嫂子根本分辨不出来我和大哥。”
“不过,大哥也可以考虑我上次提的建议,毕竟大哥面对那么多情敌,只有我是跟你一条心——”
在一声轻软的“未婚夫”中,通话被骤然挂断。
顾厌看着自己的手机界面的计时器,抬头扫过夜色中高高的楼层,精准的定位到某盏亮起的灯。
他轻轻笑了一声,哼着不知名的小曲,消失在黑夜中。
只有一条新消息随着指尖发出:
「枝枝,什么时候带着小兔子回家?外面好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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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的光影不时往后流转,姜栀枝摸着自己又震动了一下的手机,在心里叹了口气。
未婚夫人太体贴了也不行。
明明回家的路上有司机,可他还是不放心,非要送她回家。
夜里上了灯,灯光在夜幕中涌出一团团的光影。
姜栀枝一只手搭在车窗上,流连着外边的街景,心头动了动。
她回身,再次跟旁边的男人提出申请:
“前面那个商场是不是有间宠物店,我想去给小野兔买点玩具……”
车厢里的光线很暗,男人的大手很温柔地抚了抚她的发丝,
“可以老婆,但是今晚不行。”
“天黑的时候容易遇到坏人,老公会很担心。”
姜栀枝沉默了一下。
还好顾聿之不知道,自己怀疑的坏人就是他。
要不然像顾聿之这么好脾气的人,估计也要炸了。
她没有讲话,男人落在他发丝上的大手都跟着停了一下。
“好了,不生气了,不是我不讲道理。”
男人低沉的声线带着诱哄,温柔的不像话:
“明天的时候,老公陪着心肝儿来买好吗?”
对方的手指落在她脸侧,轻轻地蹭了蹭,带着显而易见的呵护。
姜栀枝想着自己曾经怀疑他的原因,忍不住试探着开口:
“可是你总是很忙的,未婚夫。”
“之前我带着陆斯言去格焰找你,你就不在,你当时在忙吗?”
“你去找过我?”
男人的声音里带着惊喜,忍不住抬手环住了她,
“这样的话我确实说过,当时应该是……”
“周二。”
姜栀枝轻轻提醒着:“那天晚上,我们还一起在家里吃饭了呢。”
面前的男人眼眸亮起,唇角都忍不住带着笑意,
“那天晚上很开心,是好不容易抽出来的时间——”
顾聿之垂眸看着她,一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模样,
“当天的工作安排不多,本来是可以去格焰,跟陆同学切磋一下。”
“但当时父亲那边出了点小问题,需要我帮着处理,所以就临时打断了计划。”
“我也没想着陆同学真的会去,再加上忙了起来,只想着尽快把工作处理完然后去岳母那边看看你,所以把这一茬忘记了。”
他的表情不是作伪,姜栀枝根本就看不出来是真是假。
只能乖乖的点了点头,“好吧。”
可是她被尾随那天,陆斯言身上没有受伤的痕迹,裴鹤年更不会自己查自己。
那人又对他表现的那么熟悉,甚至故意在监控里留了个破绽给她……
只有顾聿之有作案时间,身高像,符合了解她的要求,叫她“心肝儿”,资产丰厚到可以买下那枚价值不菲的蓝色钻石……
所以她才怀疑他。
脑子又开始乱了,似乎有很多线团被乱糟糟的搅在一起,找不出头绪来。
姜栀枝索性晃了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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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婚夫,再给我讲讲你小时候的事吧。我好想了解你多一点……你从什么时候开始跪祠堂怕黑的呢?”
顾聿之眼眸微冷,将人拥进自己怀里,调子压的低低的,像是在跟他的小未婚妻说悄悄话:
“这是一个很长的故事,宝宝,你还记得自己三岁的时候都在做什么吗……”
男人的声调在夜色中拖得长长,有种说不出的缱绻。
被他圈在怀里的女孩轻声细语,偶尔应和一声,两个人就这样挨在一起,说着悄悄话。
只有在没人注意的地方,那双狭长的狐狸眼落下,扫在偶尔因为震动而亮起的手机屏幕。
不知道是那个该死的白月光,还是像席靳这样闻着味儿舔上来的下流货色。
又或者是吃软饭的陆斯言,再或者是那个蠢得没边儿的顾厌。
总得在他结婚之前,一个个处理掉。
不能再等了。
呼啸的北风刮走了枝头的残雪,绚丽的日光从树枝跃起,照着一个更加明净的世界。
越到冬天,姜栀枝的睡眠质量就越好。
轻而暖的天鹅绒被包裹着她,空气干燥舒适,绣着散落小花的层层窗帘拉开一条缝,框出一片明媚的蓝。
她懒洋洋的翻了个身,房间外传来一道脚步声,伴随着露水气息的玫瑰花香,在房间晕开。
床上鼓起来的一团中,姜栀枝伸出两根手指,往下扒了扒被子,偷偷从层层叠叠的被子缝里看陆斯言。
对方穿着一件宽松的白色棉t,下面是深灰色长裤,优越的侧脸线条伴随着偏瘦的身形,看起来格外具有少年感。
手中的那束玫瑰花大概是刚从花圃里摘来的,花瓣上泛着微微的潮湿,被他小心翼翼的插进了花瓶里。
姜栀枝睡眼朦胧的看着他,脑子里天人交战。
正犹豫是要再睡一会儿,还是要起床,不远处的青年转过头来,漆黑的眸底荡漾着点笑意:
“大小姐睡好了吗?”
被他一吵,睡也睡不下去了。
姜栀枝索性坐了起来,睡过一夜的卷翘发丝带着点可爱的凌乱,层层叠叠的被子堆在腰际,挡住了奶白色睡衣上的蕾丝花边。
陆斯言擦了擦手,格外自然的走了过去:
“夫人今天包了鲜肉馄饨,做了南瓜烤蛋奶,还榨了大小姐爱喝的玉米汁,玉米是今天早上6点钟从有机菜园里摘的,是头一茬,口感很鲜甜。”
“昨天大小姐转发的黑松露鸡蛋烧夫人也尝试着复刻了,但是她觉得味道有点怪,让我尝了一口,我也尝不出来,还需要大小姐亲自去试试看……”
床榻上的少女越听越精神,一本正经:
“这么严肃的事,当然要让本小姐亲自去解决!”
姜栀枝很潇洒的一把掀开被子。
只是她还没来得及有新动作,陆斯言已经先她一步俯下身来。
指节修长的大手拿着小心的蕾丝中袜,另一只手握住了她的脚踝。
在被子里暖了一夜的肤肉泛着微微的烫,露出来的一截纤细脚踝雪白细腻,轻而易举的就能被他的手掌禁锢。
冷与热的对比,似乎让他娇气的大小姐因为陌生而战栗。
像是这几夜他睡到地上,梦里见过的那样。
可陆斯言眼睛黑沉沉的,喉咙都在发痒。
冷不丁的,大小姐细软的嗓音响起,带着还没完全清醒的朦胧,简直像梦中呓语的撒娇,嗔怪一般对他讲:
“陆斯言,你的手好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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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斯言再次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被柳眉拧起的大小姐踢到了地上。
沐浴在晨光中的漂亮脸蛋泛着枝头蔷薇般的薄粉,碾压过的红唇水光淋漓,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忿忿地评价他:
“陆斯言,你真变态!”
被骂变态的陆斯言格外从容,他也没反驳,索性身体前倾跪在了地上,声音暗哑:
“对不起,没忍住,我擦干净。”
貌美又娇纵的大小姐瞪了他一眼。
跪在地上的青年想了想,又解释了一句,
“来见大小姐之前我漱了口,应该比手干净。”
一只抱枕丢了下来,砸在了他脸上。
大小姐恼羞成怒的声线传来,命令着他:
“快闭嘴吧陆斯言,大早上发什么神经。”
跪在地上的青年捡起来抱枕放好,手里依旧攥着那只跟她睡衣同一套的奶黄色袜子,态度很诚恳:
“那我还可以继续给大小姐穿吗?”
姜栀枝还没来得及再次开口,对方已经撑着袜口套过来了。
这次的陆斯言没再发疯,黑色碎发搭在额上,薄薄的眼皮半阖着,认真而冷静。
姜栀枝坐在床上打量他,冷不丁又想起来那天夜里监控上看到的场景。
如果不是亲眼看到,她简直无法想象照片中那位跟现在跪在她面前,帮她穿袜子的是同一个人。
乌溜溜的眼睛转了两圈,坐在床边的少女忽然叹了口气。
跪在地上的青年抬起眼睛,“怎么了,大小姐?”
大小姐一脸怅惘,像是想给他说,但是又意识到没有给他说的必要,很敷衍的开口:
“告诉你也没用。”
陆斯言笑了一下,“没用也可以告诉,毕竟有一个守口如瓶的倾诉对象,总比憋在心里要好。”
大小姐懒洋洋的视线落在他脸上,终于不情不愿地开口:
“那天跟妈妈逛街的时候,试了一个指环,当时不是很喜欢,但是现在突然有了一个可以搭配的衣服,后悔当时没买。”
“小姐现在想要?”
姜栀枝应了一声,“但是爸爸和妈妈最近关系紧张,而且妈妈给我买的已经够多了,我不好意思再开口。”
陆斯言语气顿了一下:“我有钱。”
大小姐狐疑的目光落在他脸上:“你能有多少钱?”
陆斯言:“稍等。”
片刻后,面容昳丽的青年脚步匆匆,再次折返回来,将卡包里的几张卡拿出来,递了过来,
“蓝色的这张是我这些年的奖学金,绿色的这张是兼职赚的钱,再加上姜家发的补助,最下面这张是老家的地被茶园承包了,里面是五年的租金。”
“我没有很仔细的算过,不过里面应该有20多万,小姐可以拿去买喜欢的指环。”
捏着那三张薄薄的银行卡,姜栀枝脸上的表情有些怪异:
“你攒了这么多年的钱,给我买一个没用的指环?”
平日里少言寡语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的陆斯言冲她弯了弯眼睛,轻声道:
“大小姐喜欢,就不算没用。”
姜栀枝捏着那几张银行卡,又递了过去,
“还是算了,你攒这些钱也不容易——”
“我还有钱。”
青年修长的指尖握住了那些银行卡,连带着明目张胆的握住了她的指尖。
修剪圆润的指尖抓过他的掌心,带着微微的痒。
陆斯言喉结下滑,继续解释:
“我平时在姜家没有花钱的地方。”
“而且我还有钱,大小姐给我签了包养协议,每个月还会再给我1000。”
姜栀枝:“……”
房间里静的过分,屋外传来风声。
姜栀枝捏着那几张明显磨损过的银行卡,翻来覆去看了又看。
虽然不知道陆斯言什么时候开始有的钱,但被他捏着的这几张卡,明显陪了他很多年。
而如果陆斯言真的早早有钱,恐怕也没必要在姜家被磋磨这么多年。
毕竟,那些被鞭打过的纵横的痕迹是真的,指甲刀留下的细小伤口是真的,比同龄人偏瘦一些的体型是真的,经年累月的青紫痕迹也是真的……
几张银行卡在指尖转了又转,姜栀枝都有点替他心酸。
从穿进这个世界来以后,陆斯言总是给她这样矛盾的感受——
又可恶,又可怜。
面容白皙的少女睫毛颤了颤,很不屑地将几张卡丢到了陆斯言身上。
不巧,正在俯身给她整理袜口的陆斯言弯腰的弧度过大,那张蓝色的银行卡“嗖”地一下穿过大大的领口,掉了进去。
陆斯言的身形震了一下,垂眸看着自己的领口。
有些尴尬,姜栀枝嘴里羞辱的话差点磕绊,
“算了,那可不是几万块钱就能买的通货,限量款很贵的。”
陆斯言面色如常的给她整理好了袜口的蕾丝,漆黑的眼睛看着她,
“好,我继续攒。”
下一瞬,阴郁昳丽的青年当着她的面,大大方方撩起了衬衫的下摆,露出一截紧实漂亮的腰线。
陆斯言虽然偏瘦一些,可是垒块分明的腹肌却很明显。
他皮肤又白,晨光一照,性感又惹眼。
那张磨损的蓝色银行卡顺着他的腹肌线条划过,经年累月的伤疤泛着淡淡的粉,在线条流畅的肌肉上蔓延。
姜栀枝看了一眼收回视线。
又故作漫不经心地偷偷看了一眼。
虽然这种想法有点缺德——
但冷白皮肤上横斜着一道鞭痕的陆斯言,实在有种战损的美感。
一道视线落在脸上,被抓包的姜栀枝理直气壮:
“怎么了?本大小姐每月给你1000,看看还不行吗?”
“没有说不行……”
跪在地上的青年叹了口气,拉过姜栀枝的手,往那截线条漂亮的腰腹上按,
“只是想鼓励大小姐勇敢一点,不能白花这个钱。”
姜栀枝捏了下,嘴硬:
“也一般。”
“其实我根本不感兴趣,是你非要把衣服掀开,我才看了一眼。”
视线扫过随着对方俯身的动作而塌下去的领口,姜栀枝大发善心提醒他:
“以后别穿这件衣服,一点儿也不检点。”
跪在地上的青年蹙眉抬眼,黑漆漆的眼睛盯着她,醋气熏天:
“裴鹤年为了勾引大小姐,浴袍的叉都快开到底了,大小姐为什么不说他不检点?”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反正裴鹤年不在,姜栀枝索性大大方方说他的坏话:
“嗯,裴鹤年也不检点。”
“你们俩都一样,个顶个的不检点!”
跪在地上的青年脊背挺直,幽邃的视线落在她脸上,犟的要命,就连不检点都要比个上下高低来:
“那大小姐为什么更喜欢他?”
“是不是年纪大的人玩的花?就连在姜家客厅裴鹤年都敢按着大小姐亲,是不是没人知道的时候,那位高冷矜贵的裴先生要更放荡一点?”
明知道大小姐喜欢听话的狗。
可陆斯言竭力捏住自己的手指,跪在地上的身体还是忍不住前倾,逼近床上的少女,语速越说越快:
“大小姐很喜欢被他亲吗?”
“就因为他是顾聿之的好友,所以连接起吻来都比别人刺激一点?”
“他那么放荡的人,为了留住大小姐,是不是就连接吻都要给故意给顾聿之打电话?”
“一边把你的嘴都亲肿了,一边还要冠冕堂皇,玩着兄友弟恭的戏码……”
陆斯言越说越气,越说心里越酸。
黑漆漆的视线藏着嫉妒,黏腻而热切的目光刮过大小姐软红的唇瓣,喉结迅速下压,
“我也可以。”
“不只是亲吻,任何时候都可以——”
“哪怕大小姐一时兴起拍下我的视频给顾聿之看,我也没有怨言。”
“只要大小姐喜欢。”
下一瞬,另一只枕头也飞了过来,拍在了他脸上。
馥郁的玫瑰香气伴随着勾人的甜,小钩子一样钻进了他心里,又像是一排举着火把的蚂蚁,痒酥酥地沿着四肢百骸蔓延。
脑袋里一片空白。
大小姐从床上跳下来,一只脚不慎踩在了他腿上,摇晃着扑到他身上。
倒下的瞬间——
被挡住了视线的陆斯言下意识伸手,揽住了大小姐绵软的腿肉。
隔着薄薄的一层衣服,简直软的过分,像是没有骨头一样,摸起来是手指都能陷进去的软。
厚实的地毯上,陆斯言仰面倒下,被一只大大的枕头罩住了脸。
柔软的发丝散落下来,扫过他的脖颈。
陆斯言身体僵硬,连呼吸都紧张到停止了。
而无所察觉的大小姐压在他身上,手掌隔着枕头,往他脸上按了按,骂他:
“滚蛋。”
香的过分的枕头下,阴郁昳丽的青年小心翼翼,又贪婪地深嗅了一口在鼻尖晕开的玫瑰香气。
脑海深处绽开幸福的烟花。
躺在大小姐的地毯上,被大小姐香香的枕头盖住鼻子,被大小姐带着恼意的声音轻骂。
陆斯言一颗心像是悬在了云端上,被摇得晃晃荡荡。
他快要被这种甜蜜给溺死了。
陆斯言没能成功滚蛋。
他的心脏跳的太快,甚至没听到房间里那道多余的脚步声。
直到身上的分量突然消失,席靳气急败坏的声音响起,陆斯言才如梦初醒。
他面无表情的掀掉了脸上的抱枕,房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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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席靳那张招人厌的脸,说着让人恶心的话:
“枝枝,他是不是欺负你了?”
“我帮你教训他!”
眼见情敌怒气冲冲,陆斯言索性连起身的动作都慢了些。
他看着大小姐拉住对方,说是打圆场的话。
地毯上,陆斯言甚至慢条斯理地扯了扯衣服。
顺便把衣服扯得更散了一点。
席靳那股火还没消散,一打眼,又看见陆斯言那副恶心的要死的绿茶模样。
脸上没有什么表情,衣服却是让人遐想的凌乱。
席靳视线下滑,忍不住骂了句脏话。
修长的手臂搭在姜栀枝肩膀上,揽着她转了个方向:
“枝枝,以后咱们离那种恶心的男人远一点儿!”
“席少什么意思?”
陆斯言没有起伏的声线从身后传来,带着某种挑衅:
“席少爬床逼婚未遂,现在是狗急跳墙,看谁都觉得恶心?”
前面那道身影骤然停下。
银色发丝随着动作偏转,一身利落的黑白配色机车服,里面的黑色高领毛衣外是叠戴的项链,剪裁利落的工装长裤衬的人比例很好,看起来潇洒又惹眼。
连头发丝的弧度都打理的恰到好处。
急着开屏的花孔雀一样,知道自己只有一张脸能看,所以只能精心打扮,不知道换了多少套衣服才出的门。
陆斯言扯了扯唇角,黑色碎发下的眼眸带着无机质的冷,盯着自己的情敌。
顺势握住了大小姐另一边的手腕:
“要我说,大小姐认识的这些人里面,席少才是最应该防备的那个。”
“毕竟席家上上下下都没安好心,大小姐跟你出了这个房间,谁知道下一秒又会误食什么东西?然后再次被迫跟席少躺在哪一张床上?”
陆斯言视线轻飘飘的扫过席靳,又看向夹在他们俩中间的大小姐,明目张胆的上着眼药:
“大小姐,席少跟我们这种普通人不一样,他在娱乐圈那种鱼龙混杂的地方混了那么久,不知道都学了什么肮脏的手段。”
席靳咬牙:“陆斯言,你一天天的不造谣我能死?”
陆斯言皮笑肉不笑:
“晚宴捉奸的事发生还没有5天,那么多双眼睛看着,也是我在造谣?”
“那晚的大小姐衣服穿的整整齐齐,都能被席少碰瓷占了你的便宜;如今大小姐穿着睡衣,席少不一定使出什么手段,诬陷我们大小姐霸王硬上弓,逼着大小姐跟你结婚……”
席靳表情僵硬了一瞬,握着小青梅手腕的动作都忍不住收紧,
“枝枝,别听他胡说八道,我就是怕他在占你便宜——”
“还真是稀奇,原来在席少的处事准则里,大小姐倒下的时候扶她一把,也叫占便宜。”
从那晚被他截胡之后,之前阴阳怪气的陆斯言跟吃了呛药一样,连话都不让他完整说完:
“那席少这种小肚鸡肠的人恐怕还不知道,你不在的之后,我不止会扶大小姐,还会给大小姐穿袜子洗衣服做饭喂水记笔记……”
“不过按照席少的思想肮脏程度,恐怕再正常的行为,也会被他幻想成见不得人的关系。”
漆黑的视线转了过来,落在少女粉白的脸颊上,
“就算这样的人,大小姐也要继续跟他做朋友吗?”
席靳手指蓦然收紧,眼底染着紧张:
“枝枝,你听我解释,那天的事另有隐情。”
“枝枝,我没有针对你,你在我心里永远都是当年那个天真可爱讨人喜欢的小女孩,只有姓陆的不是个好东西,不仅思想脏脏的要命,还总是哄骗你。”
两道针锋相对的视线集中落于一点。
又在余光中观察着对方,恨不得把那个碍眼的情敌丢出去。
而这种紧张又焦灼的氛围中,处在他俩视线中间的少女掏出手机,
“喂,阿厌?”
“方便的,我在家,你在哪里?”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穿着睡衣的少女进了衣帽间,手机紧紧的贴在耳朵上,像是有什么不能告诉他们的秘密。
卧室里,那张英俊深邃的混血脸庞盯着紧闭的房门,好半天才回过头来,看向陆斯言:
“阿yan?”
“这又是哪个野男人?”
陆斯言牙都快咬碎了。
可是对着截胡了他的情敌,还是硬生生挤出来一个笑容。
深黑到几乎不透光的眼睛,看人的时候满是寒意,连勾起的唇角都带着某种嘲弄,
“席少不是自诩青梅竹马,感情要好吗?”
“怎么大小姐没有告诉你,她现在又交了新的要好的男性朋友,对方很得她信任,已经跟她有了不能告诉别人的小秘密。”
光影中,穿着黑白机车外套的席靳侧脸紧紧绷着。
陆斯言冷笑一声,丢给对方致命一击:
“还是说顾少只是单方面认为自己是大小姐的好朋友,而在大小姐如今的好友圈里,已经被新人占据了位置,席少这位旧竹马甚至连门槛都没摸到,就被踢了出去。”
身边的男人呼吸都急促了几分。
陆斯言勾了勾唇,视线落在紧闭的房门上,眼底却没有半点笑意。
直到对方的声音响起,像是一把利刃插进她心里:
“我先是工作,又是生病,不能总是陪在她身边,所以才给了别人见缝插针的机会。”
“那你呢,陆斯言?”
“疯狗一样黏着她,她走到哪里跟到哪里,所有人中你跟枝枝相处的时候最多,为什么她不信任你?”
“你比我还可怜,陆斯言。”
“你住在姜家,甚至住进了她的房间里,有最多的相处的机会,可是那又怎么样?”
“人家的小秘密也将你踢了出去。”
“枝枝接电话的时候,不一样避着你?”
“咣当”一声,摆在阳台上的花坛被吹了下去,砸在庭院里,碎了满地。
楼上,压抑而针锋相对的气场在两人之间蔓延,有种酸涩的诡异。
好半天,五官英俊的混血男人嘴里才憋出一句话:
“那人是谁?”
陆斯言皮笑肉不笑:
“席少连偷换门牌号、水里下安眠药的事情都能办出来,这么利索的手段,竟然还有有求于人的一天?”
席靳不耐烦:“这么一点小事,你到底要翻来覆去攻击我几次?”
“这么点小事?”
陆斯言几乎要被他气笑了,一双黑沉沉的眼睛盯着对方,一字一顿:
“要不是你横插一脚,大小姐还不知道抱着我亲几回了?”
“就算是被捉奸,那天跟大小姐躺在同一张床上,被骂第三者插足的人也该是我,而不是你!”
“技不如人怪谁?”
席靳被他这话刺的拧了拧眉:
“不说拉倒,我自己查去。”
接完电话已经是十几分钟后。
再次从楼梯上下来的时候,姜栀枝已经脱掉了那套过分软萌的睡衣。
白色的香奈儿半袖毛衣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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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厅里一片寂静。
席靳坐在沙发上,长腿叉开,面前放着精致的小碟子,正在那里专心的剥瓜子。
陆斯言正在对照图片给花瓶插花。
他俩从来针锋相对的时候多,见面就掐架,这会儿没人说话,倒是有种奇怪的和谐。
姜栀枝有点摸不着头脑,“我妈妈呢?”
“伯母带着我妈妈去花房看新开的玫瑰了,他们很快就回来。”
“枝枝,来,瓜子——”
席靳捏着那只小碟子起身,递了过去。
穿着短裙的少女伸手过来,手指刚捏了一粒,还没递到嘴边,突然动作一顿。
长长睫羽翘了起来,弧度圆润的眼睛忽闪忽闪,有些狐疑的看着他:
“席靳,这些瓜子不会是你嘴里吐出来的吧?”
面前的混血青年弯下腰来看着她,好听的声线无奈又宠溺:
“小祖宗,谁敢把口水给你吃?”
姜栀枝终于放下心来,捏着瓜子塞进了嘴巴里。
身型高大的混血青年给她端着小碟子,眼巴巴的挨着她讲话:
“枝枝,那天晚宴的事,我还是想解释一下。”
他一提晚宴,姜栀枝就心虚。
想着排查监控时看到的一幕,席靳嘴里的话有些犹豫,但还是选择没戳破,
“那天晚上我喝的酒度数高,所以有些困,但没想到你也遇到了同样的问题。”
姜栀枝声音干干巴巴,“没事。”
席靳看着她,声音低了几分:
“那晚,说你占我便宜是假的。”
姜栀枝松了口气,又听到对方的声音继续:
“但我想被你摸是真的。”
姜栀枝被呛得咳嗽了一声。
一只吸管杯递了过来,姜栀枝转头对上了脸色平静的陆斯言。
然后在这种怪异的气氛里,低头抿着吸管喝了一口。
喉咙里的水刚咽下去,那只大手又捧着她的脸,带着她转了过来。
含情的桃花眼放大在面前,看着她深情款款,完全不被旁边的人影响,声音继续:
“我从来都以为,以我们俩之间的关系,完全没有必要将界线划的那么清晰。”
“席靳所拥有的一切东西,姜栀枝都可以任意支配。”
“包括这具身体。”
侧面的视线稠暗粘腻。
正面的目光坚定灼热。
那双潋滟的桃花眼荡漾着波光,声音缱绻:
“我愿意向我的神明献祭一切。”
“只要是枝枝,怎么都可以。”
“哪怕是玩弄了我又不负责,也没有关系。”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姜栀枝很想战术性的咳嗽一下。
可陆斯言的手已经提前落在她后背,骨节分明的手指存在感很强,帮她顺着气。
刚提起一半的咳嗽被她硬生生咽了下去。
虽然作为大小姐的小跟班,陆斯言有日常照顾她的责任。
可陆斯言兢兢业业到这种程度,就连向来接受能力良好的姜栀枝都会感觉有些诡异——
很奇怪。
被她包养的,小心眼儿爱吃醋,又喜欢胡说八道的阴郁男大,殷切地给她喂水拍背;
幼时伙伴长大反目的竹马,眉目含情的站在她面前,俯身捧着她的脸颊,求她玩弄他的感情。
怪死了。
不能再想了。
再想的话,她又要化身封建社会的渣男大老爷了。
花香浮动的大厅里,有一刻针落可闻的寂静。
可在这片寂静中,尴尬的人似乎只有她自己。
陆斯言面无表情。
席靳深情款款。
甚至捧着她脸颊的拇指还轻轻蹭了蹭她眼下的皮肤,声音又轻又苏:
“别拒绝我,枝枝。”
“我是自己送上门来的,无论你怎么对我,我都不会在意。”
姜栀枝嘴里的话磕绊了一下,
“席靳,你知道的,你是我最好的朋友。”
光线的暗影中,五官俊美的混血青年轻轻地垂了垂眼睛,长而颤的羽睫落在眼下,带着某种自惭形秽的可怜,
“是吗?”
“真的还是最好的朋友吗?”
“可是这段时间,我一直觉得自己很努力很努力,却无法挤进你的世界里。”
他的声音很轻,完全没有抱怨和怪罪的意味。
可姜栀枝却觉得自己更愧疚了。
诚然刚穿进来的时候为了活命,她不仅给了席靳一巴掌,还骗对方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他,承诺他们俩永远是关系最亲密的青梅竹马。
可席靳实在太好骗了。
比她的未婚夫顾聿之和反派大佬裴鹤年更好骗。
那两个人那边,尚且需要她多次谎言哄骗。
可是在席靳这里,她只不过是撒过一次谎,对方却开始全然相信她。
一次次帮她圆谎,帮她解围,隔三差五就送来的各式各样的礼物。
连阿梅都在惊叹,那些存在于多年前的流行物件商家都已经倒闭,早就停产了。
甚至就连她会喜欢的某少女奢牌的限量款首饰,连包装盒都崭新,像是刚刚拍下。
可席靳却能一件件找来,毫不吝啬地送给她。
这样赤诚的感情,已经让姜栀枝受之有愧了。
“是的,是我最好的朋友的……”
姜栀枝有些心虚,抬手拍了拍落在自己脸上的大手,安慰对方,
“席靳,我们俩认识了那么多年,早就是最了解彼此的朋友了,对不对?”
“可是你身边,又出现了很多新的人——”
男人深深的眉骨下,那双桃花眼闪过黯然,看着她:
“你有了未婚夫,认识了裴鹤年,身边有了小跟班,外面还有了讲起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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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枝枝,你的世界越来越大,你在不停的往前走——”
“但是枝枝,我被困在原地了。”
唇红齿白的少女闪过愕然,眉心都不自觉的跟着狠狠拧了一下。
她只是因为愧疚和良知,而有些心虚的局外人。
可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看着席靳的表情,听着对方的话,她却觉得心脏都在一寸一寸的下沉,像是被什么无形的东西给揪紧了。
她应该只回赠给对方一点小小的同情。
毕竟她轻而易举地欺骗了席靳,这位大方又好说话的竹马。
一点点同情就够了。
毕竟她只是个一心做任务的冒牌货,席靳更不是她真正的竹马。
可如今心头积蓄的难受程度,不知道是从身体的哪个部位涌来,几乎要把她淹没了。
这已经完全超过了局外人应该有的难过阈值。
她甚至有些恍惚,再回过神来的时候,手掌已经落在对方胸口的位置了。
黑白相间的机车服皮质有些凉,下面还有一层毛衣,两层衣服的厚度,可她却分明摸到了对方的心跳。
面前的席靳更奇怪。
只是这点不受控制的动作,就能让眼前五官立体的混血男人,瞳仁蓦然睁大。
下一刻,一滴眼泪顺着青年的睫羽滚落,顺着脸颊下滑,打在姜栀枝手背上。
像是被灼烧到一般,细嫩的指尖都跟着蜷缩了一下。
肩膀被猛然握住,青年俊美的五官骤然放大在面前,伴随着泛红的眼眶,尾音都在颤抖:
“你想起来了吗?”
“枝枝,你想起我了吗?”
“枝枝……别这样对我,枝枝——”
青年的手掌像是铁钳一般握住了她,姜栀枝忍着肩膀上的疼痛,有些茫然的看着对方。
陆斯言的声音骤然响起,撕扯着他的动作:
“席靳,你疯了!你会吓到她!”
可眼眶绯红的席靳力道大得惊人,紧紧握着姜栀枝的肩膀往自己怀里带,大手按着她的后脑勺,手臂都在颤抖。
陆斯言生怕伤到了大小姐,压根不敢使劲儿。
“没事,我没事——”
姜栀枝艰难的将手臂从席靳怀里伸出来,摆了摆手,
“我没事陆斯言,你先松开……”
大颗大颗的眼泪从上方滚落,断了线的珠子一般,砸在颈侧的细嫩皮肤上。
那个几乎比她高出一头的青年弓着身子抱住她,向来带笑的清朗嗓音都哽咽颤抖,紧紧的抱着她,语无伦次:
“枝枝,我已经接受不了再等一次了……”
“我已经快疯了,枝枝,你不能再丢下我一次了……”
“求求你,姜栀枝……”
心跳声伴随着呜咽声,像是被主人丢下的大型犬,蜷缩着抱紧她,用滚烫的泪水灼烧她。
姜栀枝偏圆的眼睛睁得格外大,盯着席靳耳下那一块皮肤。
冷白的皮肤上,纹着一只黑色细线勾勒出来的玫瑰花,旁边是倾斜的纸飞机,做出飞翔的姿势追它。
没有上色,像是小孩随手画的简笔画。
面容娇美的少女微微歪着脑袋盯着他的纹身,看了好一会儿。
轻轻抬手,环住了他。
席靳这种星光璀璨的大明星,也会有伤心到要掉眼泪的事吗?
好可怜。
像一只被抛弃的大狗。
可是姜栀枝,你一个外来者,为什么眼眶也湿了呢?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席靳的泪太烫了。
姜栀枝从来不知道,像席靳这样看起来高大帅气,好像从出生那一刻起就顺风顺水,没有一刻都不如意的男生竟然也会哭得那么凶。
大片的泪水坠入她的肩颈里,带着好像无论多少次哭泣,都没有办法宣泄的痛苦和委屈。
姜栀枝只能慢慢的伸出手臂,轻轻的帮对方顺着气。
后面的瘦削青年拳头紧了又紧。
直至庭院里传来阿梅的声音:
“小陆啊,花换好了吗?夫人喊你过去一躺——”
光彩奕奕的大明星哭得跟条落水狗一样,造型都乱了。
丑得要命。
大小姐只喜欢漂亮。
片刻的审视后,陆斯言转身朝外走去。
姜栀枝依旧拍着席靳的背,甚至还抬手摸了摸对方的银色发丝,有些不太熟练的安慰着他,
“别哭了,小席……”
“你知道的呀,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了……”
“哭成这个样子,一会让别人看到,还不知道会当成我是怎么欺负了你……”
环着她的手臂格外用力,像是要把她按进自己的身体,成为骨中骨,肉中肉。
彼此一体,再不分离。
哭红了眼眶的青年垂眸看她。
含情微翘的桃花眼,碧蓝色的眼眸荡漾在一片水雾中,似醉非醉,粼粼波光。
长时间的哭泣,让他的眼尾处都覆着薄薄的一层粉,越发像是怎么被她欺负过一样。
眼神很可怜。
哭得人心软。
可姜栀枝就这样愣愣的看着他,睫羽很慢很慢地眨了眨。
作为混血的席靳本身轮廓就很立体,深邃的眉骨,薄而窄的眼皮,再加上冷白的皮肤和一双含情的桃花眼,笑起来的时候桀骜又潇洒,已经足够好看。
她觉得她大概是做这种反派任务做的太久,已经变态了。
席靳都这么可怜了。
可是她竟然会觉得,对方哭过的样子更漂亮。
像是等着被她蹂躏一样。
姜栀枝用仅存的良心帮席靳抽了纸巾,递给了对方。
席靳看着她的动作,忽然很轻很轻的笑了一下。
姜栀枝被他笑得摸不着头脑。
下一瞬,男人修长的手指伸了过来,握住的那几张纸巾,
“以前这种照顾人的事情都是我来做,没想到有一天,我也会被枝枝照顾。”
“刚才的样子有些抱歉,我吓到你了吧。”
身形高大的青年站在她面前,泪雾未干的眼睛看着她,笑容都带着某种凄惶:
“可能是积压在心里的情绪太久了,又找不到合适的地方释放。”
姜栀枝安慰性地拍了拍他的手臂,
“没有被吓到,席靳。”
“对着我哭也没关系,男孩子也可以掉眼泪,以后有伤心的事情,你都可以跟我讲。”
面前的俊朗脸庞笑了一下,菱唇牵动,可并非是真正开心的模样,
“就像你外面的那些朋友一样吗?就像刚刚讲电话的朋友一样?”
“他们也会在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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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栀枝刚准备回答,可是席靳没给他机会。
泪雾充溢眼眶,他就这样唇角挂着浅浅的笑,看着她讲:
“可是枝枝,我不想这样。”
“很多时候,我都觉得上天在折磨我。”
“在我拥有最多,最幸福的时候,给了我一记晴天霹雳。甚至我还来不及反应,就在某个和往日一般的早上,踏进了某个再也迈不出去的地方。”
“我的时间好像被困在了那一年,困在了那个阳光灿烂的早上。”
“我好像在长大,又好像永远被留在了那个地方。”
“你也觉得我很傻吧?总是送你一些过时了的,没用的礼物。”
席靳声音很轻,再次红了眼眶:
“就像我这个过时了的,没用的,被抛弃的人一样。”
“少时读到的刻舟求剑,总是在笑楚人愚昧。”
“可我比他,不遑多让。”
“我也丢失了自己最深爱的东西,从此一遍遍把自己留在了某个时间,一年年翘首以待,等着她会回来,可是时间会赠给我的,只有失望。”
“我知道自己没有那样的好运气,南园遗爱,故剑情深,我不是汉宣帝,没有人帮我寻回自己的爱人。”
“所以我一遍遍的说服了自己,我的爱人长眠世间,从此不再归来。”
“那张肖似她的脸庞,只是白骨骷髅般的虚妄。”
“我做着她喜欢的人,在无望中度过了寸寸时光。”
“可是有一天她终于回来,却忘了我是谁,甚至把我放在与他的新朋友一样的位置上——”
高大的阴影投射下来,将面前的少女完全包裹。
青年的长腿往前迈近,声音混合着眼泪滚烫:
“枝枝,你告诉我,我该怎么想?”
那双微翘的桃花眼里,情绪太过沉重浓厚,燃成死灰的绝望,爱与怨在碧蓝色的深眸中沸腾。
这副样子的席靳有些陌生。
姜栀枝忍不住蜷起手指,跟他拉开距离。
高大的身影紧跟过来,阴影再次将她包裹,轻声地讲:
“从小到大,姜栀枝最好的朋友只有席靳。”
“书包我来背,作业我来写,就连考试不及格被罚抄写,也是我照着你的笔迹模仿;你爱吃的烤红薯,冬天我放在羽绒服最内侧的口袋暖着;你喜欢的巧克力,我舍不得吃全塞给你,后来害得你牙齿坏了,根管治疗的时候脸颊肿肿的,你嫌不漂亮,连续五天一句话也不跟我讲……”
“有段时间你沉迷买盲盒,压岁钱偷偷花完了,伯母一问就心慌,我拿我爸的钱给你补齐,他以为我不学好,一脚踹在我屁股上。还是你哭着拦住他,挡在我面前,一边掉眼泪一边认错,害得我爸自责了许久,回家又给了我两巴掌……”
“甚至连你第一次生理期害怕,都是我厚着脸皮站在门外,一边安慰你,一边顶着别人看变态的目光给你讲该怎么贴上……”
“姜栀枝,我所有的记忆都和你有关。”
“现在你告诉我,我和你往外面的新朋友一样?”
面容英俊的青年看着她,长睫缀着一滴泪,声线晦涩:
“我明明拥有一切,所有幸福都触手可及。”
“枝枝,我怎么能甘心,和他们一样?”
再次被席靳抱住的瞬间,眉心微蹙的女孩叹了口气。
泪水滚烫。
她抬手拍了拍对方的背,软声安慰:
“你是我最好的朋友,席靳。”
“你跟别的男人,当然不一样。”
身形高大的青年哭着将她拥紧。
眼帘撩起,沁着血的眼瞳盯向门口,对上一道西装革履的挺拔身影。
像是护住领土的雄狮,侧脸偏转,像是亲吻怀中人一样,颤声求证:
“真的吗?枝枝?”
“在你心里,我真的跟所有男人都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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凭心而论,席靳哭得很让人心酸。
搭在青年后背的手掌轻轻拍着对方,姜栀枝嘴里的话却有些犹豫。
她当然可以随口哄住席靳。
可大概她一承诺就会被抓包,这样的情况发生的次数多了,话还没出口就会让她有些心虚。
就像现在这样,她总觉得后脑勺有些凉飕飕的。
像是什么存在感极强的视线附着在脊骨上,一寸寸游移,落在她的后脑勺。
在开口哄人之前,姜栀枝稍稍偏了偏脑袋,看向不远处的某个花瓶。
门框的倒影落在上面,空空如也,没有半个人影。
姜栀枝终于放下心来,用力地拍了拍对方,大大方方地开口:
“当然不一样,席靳。”
“我们是一起长大的人,有所有人都无法参与的记忆。”
“而且我早就告诉过你,你对我很特殊,在这个世界上,再没有任何一个男生能比你更重要。”
“席靳——”
被他抱在怀里的女孩声线顿了顿,盯着他耳下勾线玫瑰与纸飞机的刺青,轻轻地开口讲:
“你不是没用而过时的人,我很感谢你。”
“那部动漫很有意思,银白色的头发也真的很酷,再看一遍我还是喜欢。你选的所有礼物我都有一件件拆开,盲盒中开出的隐藏款现在还放在流麻吧唧托里,摆在床头,我每天睁开眼睛都能看见的位置上。”
稠丽漂亮的女孩垂下眼睫,
“生活在这个世界里,我觉得很幸福。”
“有爱,有希望,虽然偶尔也会有一点点的苦恼,但是并不会影响我的心情,因为每天都精彩的很不一样。”
一点都不像那个充满了黑暗,连时间都凝滞了的地方。
她喜欢这个世界。
哪怕只是作为一只鬼鬼祟祟的小老鼠,从原身那里偷走稍稍乖一点就会得到的爱和希望。
她也很满足。
毕竟,老鼠小偷也会向往充满爱的地方。
“叮咚”一声,挂在墙上的黄铜西洋钟敲响了整点的钟声。
门外传来女人的笑声,正在谈论花房里那盆新绽放的假日公主。
姜栀枝拍了拍抱紧她的青年,还没来得及从对方的怀里挣扎出来,就听到了母亲的声音响起,带着某种惊异:
“裴先生?”
被抱住的少女动作僵了一瞬。
身后不远不近的地方,传来那道熟悉的低沉声线,听起来格外平静,
“伯母,叫我鹤年就好。”
很礼貌的语气,带着对长辈的敬重,让人挑不出半点错来。
可姜栀枝就是莫名想到,那次哄骗未婚夫被裴鹤年听到电话之后,对方也是这样一脸平静地找上门来,格外礼貌的对着他的母亲讲要为自己讨一个说法。
姜栀枝又开始头皮发麻。
像是开了慢动作一般,她一点一点,将脑袋从席靳怀里抽出来。
视线的余光随着转头的动作,璀璨的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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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净到一尘不染,沿着规整的西裤上滑,严丝合缝的深色西装包裹着他的身形,宽肩窄腰,气场清贵而强大。
高挺的鼻梁倒映着晨光,俊美无俦的脸庞噙着一抹淡淡的笑,从母亲的方向偏转过来,对上了她的眼睛。
姜栀枝:“!!!”
她就知道!
她就跟被什么系统定位了一样,只要开始哄男人,立刻就会被抓包!
姜栀枝心虚的视线从裴鹤年脸上扫过,手里捧着黄玫瑰的陆斯言面无表情的盯着席靳看。
只有刘女士响起的声线打破了平静:
“看来我们今天真是来巧了,工作日的早上,家里也这么热闹。”
姜母笑了笑,“进去坐。”
“今天正好也赶得巧,枝枝她昨天晚上给我发了一大串想吃的菜谱,我我晚上对着视频做了笔记,早上起来尝试做了做,一时手痒没停住,今天的菜式可真不少。”
“正好今天人多热闹,大家都帮我尝一尝,看看哪里还有进步的空间,不足的地方我也尽快改掉——”
“鹤年,之前你说的牛肝菌焖饭里的牛肝菌可以提前用黄油煎一下,我试着做了一下,你来帮我把把关,尝一尝火候怎么样。”
面容清贵的男人笑着点头,“是,伯母。”
“小靳也去洗手,今天有你爱喝的玉米汁。”
席靳笑着“嗯”了一声,只是眼圈还红得过分。
姜母看了他一眼,到底还是没忍住:
“怎么哭的这么厉害?枝枝她又欺负你了?”
努力降低存在感的姜栀枝忽然被cue到,顶着几道如炬般的视线,她火速澄清:
“我哪有!”
“是我压力大。”
席靳对声音跟她同时响起,哭过的嗓音还有些微微的哑,配合着笑的表情,破碎又坚强,
“最近工作压力比较大,这眼看马上要过年,《双生》本来打算上春节档,但是突然出了点小问题,很可能会延期。”
“我对这部电影投入的心血比较多,所以感觉很被动,最近都没有休息好,刚才又忽然聊到,一时情绪没绷住。”
“怎么就突然延期了呢?这么大的投资,我今天晚上有好多年轻人讨论,说是剧本很好。”
姜母忍不住问道。
“被举报不良导向。”
席靳声音停了一下,视线扫过裴鹤年,又很快恢复如常:
“不过这几天我也痛定思痛,好好思考了这个问题。”
“这些年在娱乐圈,能拿到的奖都拿了,想尝试的角色也都试过。但是影视寒冬,我又不拍文艺片,能选择的角色越来越少,所以我也有转型幕后的打算,会慢慢的淡出观众视线,过自己想要的生活。”
姜母安慰的话在嘴里转了一圈,隔空对上了女儿的视线,
“这样啊……”
“转型幕后也好,前些年他火了之后,我跟他爸爸也被一些极端的粉丝尾随偷拍过,有次元宵节我跟他爸爸被拍到去吃Yugoplatter,还被骂崇洋媚外不爱国……”
刘女士碧蓝色的眼眸浮现某种戏谑:
“甚至还有人对我们一家p遗照,都是为了孩子的事业,我和他爸爸看见了也只能假装看不到……”
“要我说,咱们就活这一辈子,当然要痛得很快快的,要说出去逛个商场晒个日光浴还要全副武装防偷拍,连点私人生活都没有,我可接受不了!”
姜母沉吟,很认同地点了念头:“这倒是。”
席靳站在姜栀枝身侧,声音干脆:
“不过最重要的原因,还是因为我有了喜欢的人,考虑到有成家的需要。”
璀璨夺目的日光下,面容英俊的混血青年垂眸看向自己身边的小青梅,眸光缱绻。
当着所有人的面,他声音坦荡:
“我不能让任何人伤害她。”
“所以,换一种活法会更好。”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席靳的这句话冲击力实在太强。
一群人面上和气,却眼神各异。
刘女士笑着,很认同的点了点头。
姜母笑容和煦,细细地打量着席靳。
后面捧着花的陆斯言牙都快咬碎了,一双眼眸黑沉沉的,眼神里透着凉气。
裴鹤年神情依旧平静,云淡风轻地看着笼罩在自己视线中的少女。
姜栀枝更是大气都不敢喘,生怕再有人在这种死亡时间cue自己。
还好,母亲的声音响起,打断了僵局:
“正好饭菜都好了,小陆,你跟我来厨房帮帮忙。”
人潮匆匆散去,姜栀枝一马当先溜得最快。
席靳抬腿要跟上,刘女士一巴掌拍了上来,压低声音:
“先去洗脸,哭的都是泪,丑死了。”
席靳立刻停下脚步,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
他一边摸了把自己的脸,一边惴惴不安地问着母亲:
“真的吗?”
“真的很丑吗?”
“不应该啊,我看过自己的电影,哭起来的时候也帅的不行啊……”
两道身影消失在另一个方向,裴鹤年唇角的笑意淡了些,朝向另一边走去。
洗手台的池水有些凉,颗颗水珠顺着骨节分明的手指坠落,连擦手的动作都格外优雅。
身后的光影暗了一分,明亮的地板铺出一片灰色。
裴鹤年假装没看到,抬腿往另一个方向走。
光影暗了一瞬,很轻的脚步声传来,衣摆被人拽住。
裴鹤年没有言语,轻而易举地被对方拉到了隔间里。
姜栀枝这次很小心。
凭借丰富的经验,她甚至贴心的给门上了门栓,确保窗外卡着角度不会看到房间里,才迅速的转过头来。
裴鹤年依旧静静地看着她,没有讲话。
狭长的凤眸落在身上,伴随着疏离的冷香,强大的气场加持下,几乎要让她那点小心思无所遁形。
姜栀枝更心虚了。
她决定先发制人,于是抬起一张漂亮脸蛋,有些怯生生地问对方:
“裴先生这次过来,也是为了讨一个说法吗?”
气质清贵的男人眉毛都没抬。
声音温润,像是最耐心又公正的老师,很大度的,用引导学生的语气问她:
“什么说法?”
少女细软的指尖勾住了他的袖口,拨弄着露出一点的暗金色古币袖扣,声音细如蚊蚋,几乎微不可闻,
“裴鹤年,我知道你听到了……”
空气中传来一声低笑,磁性的尾音荡在空气中,连笑意都带着暗藏的危险,
“听到了什么?”
低沉的声线甚至算得上平淡,连点起伏也没有,说出来的话却惊心动魄:
“听到你在几天前的席家晚宴上,面对着伯母关于心上人的提问,沉默着闭口不言。”
“还是听到今天你抱着另一个男人安慰他,说他是世界上最特殊的那个,再没有任何一个男生能比他重要,说他对你的意义很不一样。”
站在他面前的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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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材高大的男人俯下身来,一张俊美脸庞放大在她面前,眸底波涛翻涌:
“这句话是批发的吗?小乖?”
“只要能够唬住对方,换成任何一个人站在你面前,你都可以对他讲——”
花瓣一样的唇抿了抿,正打算开口。
男人修长的指骨按在她唇瓣上,刚碰过水的手指泛着凉,袖口盈出丝丝缕缕的雪松冷香,从四面八方缠绕而来。
稍稍粗粝的指腹碾过,柔软的唇瓣被碾压到娇艳欲滴。
伴随着如同附骨之疽的危险,迎面而来,
“还记得当初追我的时候,你是怎么对我讲的吗?”
“你说我是你的初恋,是你第一次喜欢的人,我是你的白月光,意义特殊,跟所有的男人都不一样……”
低沉的声线越压越低,像是被绷到最紧的弦。
深黑的眼眸,积蓄着深不见底的幽光,就这样直勾勾的落在她脸上,很好脾气地跟她讲着:
“还需要我帮你回忆一下吗?”
“在那间紧闭的办公室,你坐在我腿上,主动搂着我叫我老公,娇声娇气地让我帮帮你……”
“这些也是骗我的吗?”
逼迫性的气场越压越深,深黑的眼眸狭长而危险,一边碾蹭她的唇瓣,一边勾着她的下巴跟自己对视。
“又或者说,我只是你检验自己魅力的工具。”
“你很乐意逗弄我这种人,把我当成可供玩弄的,探索完新世界又随手可丢的玩具。”
男人棱角分明的五官透着凌厉,强大的气场宛如雪崩扑面而来,偏偏声音永远不急不缓,游刃有余:
“小乖,没有人告诉你,这样玩很危险吗?”
一股股凉意沿着脊背上窜,姜栀枝忍着头皮发麻的感觉,握紧了男人的领口,勉强发出声音:
“老公……”
“让我猜一下,这次又要骗我什么。”
那张俊美无俦的脸庞带着浅浅笑意,没有半点发怒的征兆,甚至还贴心地扶着她的腰,帮她稳住身体:
“老公也叫了,被我搞大肚子的话也说过了,现在又抱着别的男人说他特殊……”
低沉的声线消失在空气中,房间中是死寂一般的静。
被他圈在怀里的少女脸色粉白,像是颜色浅淡的娇嫩玫瑰花,根根分明的长睫带着颤巍巍的可怜。
男人暗流涌动的视线落在她脸上,低沉的声线带着缱绻的旖旎,好像真的是真心实意为她感到为难一样:
“怎么办,小乖?”
“你这样玩,真的很难收场。”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姜栀枝又开始心慌。
过快的心跳声扑通扑通,晃在半空中的心脏,落不到半点实处。
恍如实质的视线落在她脸上,落在每一处裸露的皮肤,像是无形却存在的的手,游弋在皮肤的每一处。
走钢丝的危险感传来,姜栀枝只觉得喉口发干,神经却被拨弄到几近兴奋。
细密的睫羽颤了颤,绵软的呼吸落在男人手指上,声线都开始不稳:
“你听我解释呀,老公……”
“解释什么?”
男人的呼吸洒在她脸上,嗓音里带着危险的凉:
“解释你这一次也是有苦衷,跟之前一样?”
“解释你是不得已而为之,其实你心里最爱我,跟别的男人都是逢场作戏?”
姜栀枝嘴里的话干干巴巴:
“我真的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席靳真的好可怜,他都哭了……”
“哭了就有道理吗?”
“谁可怜,你就爱谁吗?”
男人的视线定定地落在她脸上,黢黑的眼眸逡巡而过,
“小乖,你把自己当成了什么可以随便送出去,用作抚慰的礼物吗?”
“谁在你这里示弱,你就会心软,被抱住也没关系,那如果他更惨一点儿呢?”
“腿断了?成了残疾?到时候哭得更惨一些,你是不是还会好心到跟他上床?”
眼眶泛粉少女很明显愣了一瞬。
“觉得我说话很难听吗?”
男人指骨分明的大手落在她脸上,拇指蹭过颊边软肉,带着微不可察的叹息:
“小乖,你真以为围在你身边的,有什么好人吗?”
被他盖住脸颊的少女睫羽颤动,向来清亮的眼睛含着潮气,眼角都在泛红。
很可怜,怯生生的。
似乎他的话更重一些,那双漂亮的眼睛就会有积蓄的雾气化成水珠滚落。
眉眼清隽的男人唇线紧绷,落在少女眉间的指腹蹭了蹭。
他正犹豫脸上的神情要不要缓和一些。
毕竟他长得本来就不柔和,声音和脸上的表情更凶一些,恐怕真要将人吓到头也不回地跑开了。
冷不丁的,玫瑰香气扑面而来,伴随着柔软的身体,眼眶微红的少女主动扑进他怀中。
纤细的手臂环着他的脖颈,软软的脸颊贴进了他颈窝里,轻轻蹭了蹭。
长身玉立的男人身体僵硬,透过窗棂的日光落在他脸上,照着高挺的鼻梁,半垂的凤眼猛然撩起,闪过幽暗的震惊。
他已经做好了今天难以收场的准备。
嫉妒和醋意已经烧毁了他的理智,他一遍遍的看着她游走在不同的男人身边,从那个虚有名头又关系密切的未婚夫,再到吃着软饭又身份莫测的陆斯言,现在还多了个纠缠着她不放的席靳……
她的身边,总是围绕着一头又一头的疯狗。
缠着她,围着她,圈着她。
藏下磨到锃亮的獠牙,表面乖顺地摇着尾巴,一步一步的逼近她。
可她毕竟只是个惹人怜爱的小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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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老公,他自然而然地有教导对方的责任。
赶走这群疯狗,并托着对方走出泥泞。
甚至,他做好了她会哭泣,会撒谎,会胡搅蛮缠继续欺骗,又或者一巴掌扇在他脸上,闹脾气到跟他分手的准备。
但无论如何,他都不会放开她的手。
毕竟他好端端的活了29年,是她猛然闯进他的世界中。
是她先招惹他,抱着他坐在腿上,环着他的脖颈,一声声叫他老公。
小孩子有犯错的权利,他会教会她迷途知返。
所以就算他的小乖心思活络到有了二意,大方又爱她的老公也会叹息着选择原谅——
然后强势的将她带到自己身边,将她困在只有他们两人的庄园,锁在他身边。
耳鬓厮磨,纠缠不休。
日子久了,应该爱谁,她总能分得清。
分得清到底谁才是对她而言最特殊的那个男人。
分得清,到底谁才是她的老公。
飘飞的思绪从凤眸涌过,晦暗眼底波澜不惊。
玉雕般的指骨悬停在空气中,好一会才恢复如常,扣在少女后腰。
嗓音凉薄:“姜栀枝,这招对我没用。”
温热的触感落在颈侧,带着绵绵的痒意,很容易让人想起那次校园里遇到的狸花小猫,胡须在金色阳光下颤动。
趴在他怀里的人很轻很轻的摇了摇头,声音小小,
“不要说这种话……”
“不要让任何一个人的腿断掉,老公……”
身形高大的男人沉默片刻,更紧一点握住了对方的腰。
掌心下的温热透过薄薄毛衫传了出来,幸福和嫉妒在空气中交汇,隐约间冒出金色阳光中尘埃跃动的雏形。
裴鹤年听到自己的声音响起,连评价都尤其冷静:
“没用的好心。”
趴在他怀里的人像是被这句话惹恼了,又迫于形势不敢反驳,只能小小声的在嘴巴里咕哝:
“才不是没用的好心。”
“裴鹤年,你什么也不懂……”
抱着她的男人高大,强悍,有力。
可当“腿断了”“残疾”两个字从她口中说出,姜栀枝几乎连灵魂都会震动。
这个世界的剧情是一场大型的回环往复,每一次剧情的发展都带着诡异的离谱,但又慢慢嵌入到原本的行径中。
就如刚穿进来时,陆斯言头上顶着被包养几个字,直到飞出了包养协议,旧事重提。
她更怕如今赌气一般随口说出的几个字,会像回旋镖一样,深深扎进裴鹤年的双腿。
虽然裴鹤年偶尔会对她有点坏。
可这些坏在他的好面前,很容易就会消弥到无形。
她无法想象矜贵骄傲,永远胜券在握,游刃有余的裴鹤年,有一天会像他口中说的这样,成为双腿残疾的残废。
对自尊碾碎的伤害远远超过肉体上的折磨。
冰冷的拐杖代替不了双腿,就算死亡,恐怕也是象征屈辱的轮椅跟他一起葬身在火海中。
单单是设想一下,就会让她连心跳都骤然停止跳动。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趴在他怀里的人似乎有些沮丧。
软软的小脸贴着他,眼圈都开始滚烫。
像是受到了天大的委屈,带着点蛮不讲理的可爱,小小声的强迫着他,跟他讲:
“不许你说断腿,也不许你说残疾。”
“裴鹤年,不许胡说八道。”
似乎是一声叹息,抱着她的男人手臂紧了紧,耐心解释:
“我只是举个例子。”
“那举例子也不行!”
毛绒绒的脑袋从他怀里蹭了出来,湿漉漉的眼睛盯着他,眼眶都微微泛红:
“这种话不许乱说,我说不行就不行!”
圆而亮的眼睛,笼着一层雾蒙蒙的水气,眼角的弧度微微上翘,有种天真的娇纵。
眼含秋水,目色迷蒙。
明明是最脆弱纤细的那一种类型,却总在某个时刻固执的守着自己的观点,哪怕前一秒还在因为敌人的高大而紧张,可是后一秒就会握起拳头,勇敢的跟他对视。
像是上帝精心捏出来的,神秘而矛盾的混合体。
孱弱又勇敢。
怂包又倔强。
还有天真又可恶。
身形高大的男人静静的盯着她,忽然很明显的挑了挑眉:
“大小姐,怎么突然这么凶?”
“你好像忘了刚刚的情景,是你愧对于我,要哄我才行。”
被他完全圈在怀里的少女抿了抿红唇,正打算开口。
忽然,一道幽幽的嗓音凉凉响起,带着某种洞察人心的诡谲:
“对这几个字反应这么大,是有人要面临这种威胁吗?”
“看你的样子,那个人似乎是我。”
“是谁告诉了你,他准备打断我的腿,让我成为残废吗?”
一股麻意从后背涌起,连空气的温度都骤然降低了几度。
姜栀枝只觉得脑袋嗡嗡作响,眼睛下垂,遮住自己的眼睛,否认:
“没有。”
“让我来想一想,应该不会是聿之。”
“就算我跟你的事被他知道,他选择报复我,也会光明正大的进行。毕竟我们是多年好友,从背后悄悄撞断我的腿,不会是他对待朋友的作风。”
“是席靳?”
男人的声音沉吟了一下:
“但是看他刚刚抱着你向我示威的样子,相比于撞断我的腿,他应该会更倾向于在跟你的亲密关系上对我耀武扬威,让我难堪。”
“难不成是陆斯言?”
“可是他为什么要撞断我的腿?相比于我,他更恨的那个人是顾聿之,按照他的阴暗程度,他应该会利用你和我的恋爱关系,让你和聿之的婚礼无法成行。”
一个又一个的名字从那双薄唇中滑出,姜栀枝忍不住抓着男人的手臂,心头却掀起惊涛骇浪般的起伏。
裴鹤年实在太敏锐。
聪明到近乎恐怖。
几句话,几个表情,就可以让他抽丝剥茧,格外平静的探究真相。
姜栀枝大气也不敢喘,只能干巴巴的继续解释:
“没有,是我最近追的剧,男主角出了车祸腿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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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吗?”
存在感极强的视线落在她脸上。
男人的嗓音近乎温柔,轻轻的吻着她的侧脸,
“可是小乖,相对于这个解释,我更倾向于你身边还有另一个,我不认识的男人……”
“是除了我知道这些这些人以外,你还有其他要好的朋友吗?”
“看你刚才紧张的样子,你似乎很相信他的能力,甚至笃定的认为他确实可以左右我的健康,轻而易举的致我伤残——”
“不过,小乖,像我这种身份的人,行程保密,保镖护身,座驾是定制过的,防弹玻璃、车体装甲,安全性极高,连司机都身手不凡……更何况,我自己也懂点拳脚上的功夫。能够这么轻易对我进行致命威胁的人,放眼整个A市,都少的可怜。”
“小乖,这位在你面前威胁我的新朋友,真的是A市人吗?”
脑海中几乎嗡的一声。
姜栀枝努力维持的镇定,脑海中却一片空白。
像一只被踩住了尾巴的小猫,强忍着几乎要尖叫的冲动,翘起长睫他跟对视:
“没有。”
“真的只是电视,我没有新朋友!”
“我只是太担心你,裴鹤年,以后这种不吉利的话你都不要再讲,我接受不了你会出意外,就算是举个例子也不行,因为我真的会难受……”
狭长凤眸浮过暗涌,连唇角都忍不住掠起一点弧度,
不得不说。
小王八蛋这样一打岔,主动扑进他怀里,可怜巴巴的看着他,一脸骄纵的这也不许那也不许为他担心的模样,真的很容易让人心尖发软。
“好吧,没有。”
高大的身影投射下来,伴随着侵略感极强的冷香,对方的声音压得很低,一副要跟她算账的意味:
“那就让我们回归主题。”
“小乖,被一个哭得很惨的蠢男人抱着诉苦,还承诺对方很特殊这件事,打算怎么跟我交代?”
男人低冷的声线微凝,
“别告诉我是因为青梅竹马的身份,所以才特殊。”
被他困在怀里的女孩雪腮泛粉,乌泱泱的睫羽颤了几颤,才终于轻轻开口:
“对不起,我当时没想这么多,只是觉得席靳很可怜。”
“确实有青梅竹马的原因在,但不管怎么说,都是我作为女朋友不够合格,没有处理好交往的边界感。”
“我愿意承担任何后果,裴鹤年……”
“哪怕——”
她的声音很艰难的停下,眼中溢出大片的泪光来,目不转睛的看着他,声音又轻又软:
“哪怕你是要跟我分手,我也能接受。”
男人俊美的脸庞骤然森冷,脖颈线条紧紧绷着,握紧了怀中人的软腰。
他似乎没想到对方会这样说,脸上一贯从容的表情都裂开缝隙,漆黑的眼眸死死的盯住怀中人,一字一顿:
“姜栀枝,你说什么?”
被他禁锢在怀里的少女眼神怯怯,由下而上地扫视着他的脸庞,声音却很坚定:
“裴鹤年,我知道我不好。”
“幼稚,虚荣,总是在惹麻烦,总是心安理得的接受你的好和帮助,却从来尽不到女朋友应该有的义务……”
“是我对不起你,裴鹤年。”
“在这段感情里,你的付出要比我多得多。”
“你可以为我摆平所有麻烦,为我处理所有烦心的事,为我保留所有秘密,我说的每句话你都记在心上,哪怕只是随口提过的礼物。”
“你永远游刃有余,永远能把一切做得妥妥贴贴,你从来不会说我的不好。我始终相信,就算我犯了天大的错,你也会为我善后。”
“但是我好像永远也学不会长大,永远处理不好与人交往的关系,永远在惹你生气……”
“裴鹤年,你是我这辈子交往过的第一个男朋友。”
“我真的很想一辈子黏在你身边。”
“但是我这样糟糕的人,不配做你的女朋友。”
她的声音很轻,飘渺的像春日短暂午睡后的梦,在斑驳的光影中一点点透明,直至消融,化为乌有:
“裴鹤年,我放你自由。”
“是我错了。”
“我愿意接受最残酷的惩罚,跟你分手。”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初冬的早晨,壁炉里的火光跳跃,房间里一片暖意融融,美好的像是春天。
可裴鹤年却恍惚听见脑海中有什么东西在嗡鸣,又像是一盆冰水浇了下来,沿着脊骨贯穿。
寸寸骨骼龟裂成蛛网,刺入血脉,猛然收紧,让他喘不过气来。
他依旧保持着将人揽在自己怀里的动作,可是玉雕般的指骨都开始僵硬,向来平稳的声线都带着凝滞般的涩然:
“乖孩子,不要开这种玩笑。”
妒忌和怒火在脑海中沸腾,烧成一片连天的火焰。
连带着理智都几乎焚烧殆尽,俊美冷峭的脸庞都无法维持住淡然。
他骤然捧住怀中人的脸,摩挲着饱满而红的唇瓣,和缓的声音中充斥着着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危险:
“是老公说错话了对不对?”
“老公向你道歉。”
“是我不好,是我口无遮拦,是我混蛋。”
掌心下的肤肉传来绵软的触感,美好又脆弱,不会让人感觉到任何威胁。
含着水汽的眼睛,睫毛被泪水浸湿,花瓣一样的唇像是被粉色的玫瑰汁染过,看起来又嫩又软。
像她的人一样,没有半点攻击性。
虽然偶尔会淘气,会坏一点。
可绝大多数的时候,她都以最柔和的姿态对待整个世界,眼眸弯弯,比阳光耀眼。
她那么心软。
谁可怜一点就会分给谁一些同情的眼神,她包容着这个世界,哪怕这个世界对她坏一点也没关系,她依然充满力量,向整个世界回馈善意。
所有人都知道他心软。
所以姓陆的会利用这一点,席靳更清楚这一点。
那个充满挑衅的拥抱和眼神,无疑就是挑拨离间,分化他们的感情。
他怎么那么蠢,明明洞察了一切,却还是上了对方的当,走到这一步。
骨节分明的大手陷入脸颊中的软肉,身材高大的男人俯下身来,抵着对方柔软的发丝,语气涩然:
“你再想一想,小乖……”
“不用再想了。”
少女的声音伴随着眼泪坠落,清澈的瞳仁隔着水光望着他,眼眶都是粉的,
“裴鹤年,你是最好的男朋友。”
“跟你在一起的日子我很开心,我想,这辈子我都不会遇到再像你一样的人。”
“你以后会有更广阔的人生,会有更合适的爱人,像我这种总是带来麻烦的小角色,能够跟你的人生有过一个交点,就已经花光了所有的运气。”
“裴鹤年,都是我的错,我愿意接受被你分手的教训,我们——唔——”
未说完的话语被舌尖抵着吞入口腔,裴鹤年少有这么情绪外露的时候,跟之前温柔的引导沾不上边,姜栀枝只觉得喷洒在脸上的呼吸都在发烫。
男人的怀抱禁锢着她,修长有力的手臂环着她,指尖插入发丝,按着她的脑袋。
像是要把她拆吞入腹。
裴鹤年很凶。
姜栀枝有点心慌。
窗台上摆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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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台惊起一只飞鸟,散落的鸟羽摇摇曳曳,落在一尘不染的地板上。
两道身影紧紧纠缠在一起,逐渐吞没到阳光照射不到的地方……
窗外传来阿梅的声音,正在叨咕不知道谁不长眼,惊到了夫人养的小鸟。
两道身影从阴影中延长,再次回到晨光能照射到的地方。
姜栀枝整张脸红透了,耳廓都在发烫。
裴鹤年一只手臂扶着她,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蹭掉软唇上的水光。
两个人的状态像是颠倒了。
姜栀枝红着脸,像个被欺负过的小可怜,刚才还在那里伶牙俐齿,现在一句话都不肯讲。
裴鹤年凤眸半阖,指腹撑过对方的唇瓣,低哑的声线又恢复到了平缓:
“那辆车的颜色我去确认过,应该会是你喜欢的,流光溢彩的粉,很漂亮。”
“已经走了最快的程序,大概还需要两个月的时间交车,到时候他们会直接跟你联系。”
“前两天还让助理拍了一件古董腕表,满钻工艺,收藏价值也高,应该会是小女孩喜欢的类型,走完交付手续后会让她送到你手上。”
“丽宫那边有套房子,过完合同之后,就会成为你的私产,那边环境也好,高尔夫俱乐部和马术俱乐部种类丰富,可以带朋友过去玩。”
他的声音不急不缓,拇指蹭过她的唇边。
被他妥帖照顾的小可怜翘起湿漉漉的眼睛,问他:
“为什么突然要讲这个?”
“不是要分手吗?”
几分钟前还发疯一样吻她的人,如今又恢复了斯文优雅,很绅士的向她解释:
“本来是哄女朋友的礼物。”
“可是如今看来,我的小乖已经下定了决心要跟我分手,所以也可以当成是分手礼物。”
“毕竟我比你大那么多岁,有你这样乖巧可爱的小女孩在我身边,就算要分手,也不能让你空着手离开。”
“是打算跟聿之结婚吗?”
“抱歉,我的问法可能让你误会,没有半点胁迫你的意思,只是友好咨询你未来的打算。”
他的声音极其平静,耐心的帮他分析,脸上都看不出任何端倪,像是最大公无私一般:
“你身边的这群人里,无论从职业还是家境上看,聿之应该是最合适的结婚对象,他很喜欢你。”
“如果确定要结婚,我也会为好朋友未来的妻子,我曾经的前女友,准备一份贵重的嫁妆。”
“无论你喜欢什么,想要什么,都可以跟我讲。”
姜栀枝原本只觉得手脚发软,脸颊发烫。
但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如今裴鹤年从容冷静的样子,心头不免升起一份隐隐的怪异。
【他送给你的那套房子在哪儿?】
系统的声音冷不丁响起。
姜栀枝愣了一秒,重复了这个问题。
裴鹤年绯红薄唇微微勾起,抚摸着她的脸颊,稠黑眼眸漾起笑意,耐心地向她解释着:
“丽宫三期的一套别墅,只有1000多平,我没有在那边住过,是新房子,一直在搁置。”
“怎么了,是不满意吗,小乖?”
“没关系,只要你喜欢,都可以再换。”
系统的尖叫声猛然响起,震得姜栀枝脑子疼。
【啊啊啊啊啊啊几天不见!你怎么把剧情走到了这个地方!】
【在剧情里,裴鹤年为爱黑化决定囚禁万人迷女主乔颜,就是提前把这处房产送给了她,把她关在了这个地方!!!】
见她没有讲话,面容俊美的男人看着她笑,低哑的声线带着诡谲的温柔,哄着她:
“不过也可以去看看,见了实物才知道喜不喜欢。”
“你什么时候方便,小乖?”
“我陪你去看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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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统的数据块跳来跳去,忽明忽暗,一会儿又呈现触电状,一副比她还接受不了的模样。
【啊啊啊啊啊啊他疯了?他不是反派大佬吗?他怎么能这样?】
【你要真被他关起来,我们的任务可怎么办!】
【天杀的裴鹤年!他怎么跟个bug一样!?】
系统的机械音伴随着哀嚎,下定了最后结论:
【诡计多端的人类,我恨他!】
面前的高大男人很有耐心,替她理了理耳边的发丝,连毛衣袖口的褶皱都扯得平平整整。
“不着急,我等着你的消息,可以慢慢想。”
男人的大手落在她发丝上,姜栀枝顺着他的动作,拉住了男人的手腕,
“裴鹤年……”
光影的明暗交界处,男人一脸温和的看着她,随着侧脸偏转的动作,鼻尖上那颗茶色小点若隐若现。
配合着这样一张蛊人的脸,如果不是系统在脑袋中尖叫,姜栀枝真的会夸一句活色生香。
连声音都格外温柔,像是好脾气的长辈,耐心的询问她的意见:
“怎么了,小乖?”
姜栀枝心跳更快了。
系统又开始出馊主意,姜栀枝假装听不见,拉着裴鹤年的手腕,主动将那只大手放到自己脸上,小声小声的叫了一句“老公”。
那么轻的调子,带着撒娇的语气,跟第一次向他求助时完全一样。
裴鹤年唇边的笑意深了几分,配合着对方,指腹轻轻的在她脸上蹭了蹭。
下一瞬,少女软甜的声线响起,带着某种委屈,用一种质问他的语气:
“为什么刚才堵着我的嘴,不让我开口?”
“裴鹤年,我的话只说了一半,你根本就不让我讲完。”
男人剑眉微蹙,似乎是有些诧异,
“不是要分手吗?”
“我以为你接下来就让我滚蛋。”
对面的漂亮女孩翘起长睫,含着泪光的眼睛看他,声音小的可怜:
“没有人会轻易放弃自己的白月光。”
站在光影交界处的男人眼皮骤然抬起,幽光摄人的眼底浮过暗芒。
他的小女朋友主动贴过来,环住了他的腰,带着玫瑰香气的呼吸轻轻柔柔的落在他脸上。
距离太近,秾丽的眉眼放大在眼前,纤长的睫毛一扫一扫,乖巧又可怜,
“我怎么可能轻易就放你离开?”
“裴鹤年,今天的事情是我做的不对,所以我愿意接受被你分手的惩罚。”
“我被你惯坏了,裴鹤年,所以才总是不在乎你的感受,做出让你伤心的行为。”
“但惩罚不是目的。”
“我想跟你重新开始,裴鹤年。”
“这一次,我想好好追求你,认真的跟你在一起。”
“跟你光明正大的在阳光下牵着手,跟你约会,接吻,跟你骑马滑雪晒太阳,跟你在别人的祝福声中,在法律的许可下走进婚姻的殿堂……”
“我不想一个人空荡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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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濡湿的睫羽闪着泪光,柔软的唇瓣轻轻的贴在他脸上,
“我不想活在只有你的回忆里。”
“裴鹤年,我想你陪在我身边。”
“别丢下我一个人,别祝福我跟别人结婚,也不要送给我那些会伤心的分手礼物……”
“没有你的人生,我一天都不敢想。”
她的声音很轻,房间里一片寂静。
长身玉立的男人环着怀中人的腰肢,有一些怔愣地看着放大在眼前的漂亮脸蛋。
房间里氤氲着玫瑰的香,浓郁而甜蜜,颤着他的心房都在轻轻摇晃。
“哗啦”一声,吹拂的树叶拍打在一起,在寂静的房间里乍响,伴随着悦耳的沙沙声,连那只闹人的鸟叫声都格外明亮。
男人如弓般绷紧的神经骤然放松,像是地狱到天堂,一个极端到另一个极端,连心口都开始滚烫。
他几乎要来不及思索,一双清雅凤眸微微张大,下意识的将人搂进自己怀里。
两道扑通扑通的心跳声隔着衣服交织在一起,几乎跳成了同样的频率。
裴鹤年凤眸半阖,轻轻抚摸着对方的发丝,眼底荡漾着失而复得的愉悦,大手按着对方的后颈,格外爱怜地落下一个灼热的吻:
“抱歉小乖,我不知道你还有后半段。”
被他抱在怀里的人很放松,软软的脸颊贴着他,因为呼吸不畅而有些闷声闷气,带着小小的抱怨:
“因为你没有那么爱我,所以才不会想我们的未来……”
“我怎么会不爱你?”
男人的声音很快,像是恐怕说的慢一点,就会被她误解一般。
他扶着怀中人的肩膀跟她对视,一张俊脸是严肃的认真,瞳孔中全然倒映着她的身影:
“在你之前,别说是结婚,我从来没想过自己会恋爱。”
“更不会想到有一天,我会跟发了疯一样做某个小女孩的地下情人,一颗心扑在她身上,怕她被欺负,怕她受委屈,怕她不开心……为了讨她欢心,我恨不得把整个世界双手奉上,甚至还——”
男人低沉的声线骤然停住。
被他抱在怀里的女孩眨巴的眼睛,问他:
“甚至还什么?”
裴鹤年喉结迅速滚动,第一次挪开了落在她脸上的视线,
“没什么。”
姜栀枝盯着他有些不自然的表情,福至心灵:
“你不会真的做手术了吧?”
男人的视线在她身后落了一瞬,又很快转了回来,看着她的眼睛,表情平静:
“不排除这种可能。”
“你要亲自检查一下吗,小乖?”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姜栀枝这会儿真的有点绷不住了。
她还没从成功pua反派大佬的辉煌战绩中反应过来,一转眼又对上了裴鹤年的邀请。
视线忍不住晃了一下,又很快收回。
姜栀枝脸颊泛粉,干干巴巴:
“现在吗?”
裴鹤年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剑眉微挑,似笑非笑:
“上次跟我聊汽车的时候,不是还能在色彩差异上指点江山吗?害羞了?”
姜栀枝忍着脸颊都开始发烫的感觉,工作不在乎:
“没有的事儿。”
“就是你不感觉,我现在看的话,有点奇怪吗?”
裴鹤年:“是吗?我不在意。”
姜栀枝真是受不了他,忍着脸颊发烫的温度,索性推着他的手臂往外走,
“现在肯定不方便,妈妈都做好饭了,大家肯定都在等着我们。”
空气中传来一声低笑,男人的手臂环住了她,将她揽进自己怀里,像是聊今天的天气一样跟他的小女朋友商量:
“那吃完饭看?”
“去你房间,还是去我办公室?”
姜栀枝恨不得去捂他的嘴,又不想承认自己怂了,只能很挑剔的反驳:
“在哪里看不都一样?总不能是流光溢彩的粉吧?”
男人的低笑在空气中蔓延,大手揉了揉她的发丝。
手机“嗡嗡”两声。
姜栀枝为了缓解尴尬火速掏出,下一瞬却僵在原地。
裴鹤年的脚步随着她停了下来,视线落在亮起的屏幕上。
是一串境外号码发来的消息。
只有一条:
[被裴鹤年亲了那么久,很舒服吗?]
含笑的杏眼骤然僵住,姜栀枝下意识环顾周围,又被男人的手臂结结实实的搂进了怀里。
熟悉又冷然的雪松香气中,她听到自己空了一拍的心跳,神经都绷紧了。
手机被裴鹤年抽走。
男人的大手按着她的后脑勺,强势又温柔的按进自己怀里。
一双狭长凤目闪着冷光,顺着一节一节延长的木质地板扫向触目可及的方向。
风里传来花香,院子里静悄悄的。
等到怀中人呼吸平稳,裴鹤年才慢慢松开了对方,他依旧保持着将人揽在自己怀里的动作,微不可察的朝她摇了摇头。
怀中人脸颊泛白,带着隐隐的不安,连声线都在微颤:
“他怎么知道你亲了我?”
裴鹤年神情冰冷,又怕吓到了怀中的人,只好将声音放柔,
“我们再回去检查一下那间房子,好吗?”
房间里空荡荡的。
壁炉里的火焰依旧燃烧着,室内暖意融融。
姜栀枝站在这里,却觉得后颈一个劲的冒冷汗。
像是有什么稠暗又黏腻的眼神落在她身上,沿着她裸露的皮肤一寸寸下滑,带着湿冷的渴欲,在无法注意到的角落里盯紧了她……
好在裴鹤年一直紧紧握着她的手。
姜栀枝从来没像现在这一刻一样感激过裴鹤年。
之前是在外面被跟踪,她还能侥幸认为回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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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如今她已经回到了家里,那个该死的变态竟然还能知道她的一举一动。
简直有种坠落在网中的可怕。
她反复回忆着去洗手台找裴鹤年的场景,却半点意识不到自己被跟踪。
对方藏的这么隐蔽吗?
这可是她的家!
他竟然可以随意潜进来吗?
又或者光明正大的进来,可今天出现在姜家,身高体型合适的男性,似乎只有他们三个。
裴鹤年一直跟她在一起。
陆斯言跟妈妈在一起。
席靳跟席阿姨在一起。
思绪又开始乱了,直到裴鹤年的动作再次停下。
明亮的阳光下,身形高大的男人俯下身来,笔直尺寸的西装长裤泛起褶皱,露出一截长袜。
对方在地上捻了枚什么,又再次起身。
一枚熟悉的圆形窃听器静静停泊在他掌心,不起眼的黑色,跟她风衣口袋里出现的那颗一模一样。
姜栀枝瞳孔震颤,伸出指尖捏住了那颗窃听器。
又抬眼看向裴鹤年。
裴鹤年将东西递给她,又示意她跟着自己蹲下来,看向刚刚的位置:
“这枚窃听器,应该是今天出现的。”
“窗户开着,外面是花园,冬日风大扬尘,很容易在地面留下一层灰尘。”
“但是你看,宝宝——”
裴鹤年的手指在地板上擦了一下,展示给她,
“地板很干净,几乎没有灰尘,应该是今天刚刚拖过。”
“人在正常站立的情况下,不会主动将视线挪向窗帘遮挡下的角落,但如果有人拖地,一定会将窗帘绑起,弯下身来。”
“地板的颜色不够深,窃听器很容易就会被发现。”
“更何况,这枚窃听器上同样干干净净,没有沾染任何灰尘,不存在被拖地的人疏漏而留存的可能。”
姜栀枝听得瞪圆了眼睛:
“你是说在我进这间房之前,有人提前进来放了窃听器?”
裴鹤年摇头,“走廊外的视野广阔,进来被发现的可能性偏大,如果不是家里的人,应该不会这样冒险。”
裴鹤年牵着她起来,指着门窗上打开的那条小缝,
“对方只需要从外面经过,然后随手将窃听器丢进来,窃听器就会顺着拉上的窗帘而坠落,掉在窗帘堆积的地板上。”
看着那张略带慌乱的面容,裴鹤年迟疑了一下,忍不住开口:
“是陆斯言的可能性不大。”
“还记不记得那天席家晚宴那次,我给你看的监控?”
“按照陆斯言从那辆迈凯伦上下车的时间来算,当时的你已经在被跟踪,进入了那条小巷子。”
“你真的没有怀疑过席靳吗?”
裴鹤年声音很低,眉心微凝。
那张俊美的脸庞上没有发现情敌破绽的幸灾乐祸,蹙起的眉心带着心疼,握紧了姜栀枝的手指:
“他是专业演员,拿过专业奖项,改变走路姿势不在话下。”
“作为被无数粉丝簇拥的公众人物,同样存在被狗仔或极端粉丝跟踪的可能,他对镜头有天然的敏锐,很容易培养反侦察能力。”
“更何况,席家是有点钱没错,却没有半点娱乐圈的资源。他进圈6年,热度呈现爆发式增长,大奖拿到手软,他或许真的天赋异禀,但是宝宝,娱乐圈这种名利场里能厮杀出来的没有普通人。”
“你太相信席靳了,小乖。”
“无论是他的眼泪,还是他在你面前表现出的纯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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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正介绍跟刘阿姨介绍着菜式,陆斯言忙前忙后整理着餐具。
听到他们的脚步声,银白色发丝的青年弯起眼睛,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枝枝,快来!”
手边一堆橙色硬壳,方形小盘里干干净净,是拆好的螃蟹。
姜栀枝不知道怀着什么心情走过去,席靳帮她拉开椅子,献宝一样将拆的整整齐齐的螃蟹肉推了过去,
“温度正好,尝尝。”
姜栀枝对他笑了一下。
餐桌上满满当当,几乎都是姜栀枝爱吃的菜。
还有刷短视频看到的创意新菜品,只要是她最喜欢的,都围着她摆在前面。
耳边传来交谈声,裴鹤年正跟妈妈聊着新菜品,席靳偶尔答应一声,然后光明正大地给她用公筷夹菜。
浓郁的口感在口腔回荡,姜栀枝一边慢慢吃着东西,一边观察这几个人。
【裴鹤年看起来很聪明,你不相信他吗?】
姜栀枝捏着手中的勺子,在碗里打了个圈,
【相信,但是又不敢全信。】
【你不觉得很奇怪吗?一楼的房间那么多,连我自己都不知道会进哪间,对方怎么能先我一步丢下窃听器呢?】
系统:【那你怀疑是谁?】
姜栀枝默默摇了摇头。
陆斯言很了解姜家。
席靳很了解她。
而裴鹤年毫无反抗的被她拉进了那个房间。
不管那个变态是谁,都不是为了要她的命。
事已至此,先吃饭吧。
旁边的席靳给她盛了鲜肉馄饨,馄饨的皮儿薄的像纸,玉米虾仁鲜肉的馅儿却大,搅过的粉色透过薄薄的馄饨皮透了出来,看起来格外可口。
姜栀枝盯着馄饨看了一眼。
正当系统以为她要吃的时候。
它的宿主忽然抬起眼皮,对着席靳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
旁边的混血青年像是被什么充斥着棉花糖和彩带的气球击中了一般,笑得一脸甜蜜。
姜栀枝动作迅速的拿出手机,找出了那串境外号码,飞速打了几个字过去。
[是很舒服啊!你没亲过吗?]
[看看那个,我考虑亲你一下!]
系统目瞪口呆。
它们家笑盈盈的宿主却再次拿起了筷子,对着主位上的女人吹起了彩虹屁:
“妈妈!到底是怎么做的!连小馄饨都能这么好吃!太神了吧妈妈!”
骚扰变态的信息没有回过来,饭桌上的男人一切如常。
只有姜栀枝对着几乎宕机了的系统,恶狠狠发言:
【不就是骚扰吗?】
【等着,看我不骚扰死他!】
这一顿饭吃得和气。
裴鹤年师出有名,吃过早饭后和姜母谈了之前姜伯耀酒店触电的赔偿问题,签了和解协议。
席靳陪着姜栀枝去看了那只黑色小野兔。
陆斯言说是出去打工,一脸坦荡的消失了。
整个上午都平和的不行。
再加上有阿厌通风报信,姜栀枝提前送走了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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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趁着中午的时间,她还跟顾聿之约了会,顺便买了几大筐宠物玩具。
突如其来的风平浪静,还让姜栀枝有点不适应。
直到晚饭时,她再次从阿梅那里听到了乔颜的名字——
乔颜去参加了那个恋综。
网上已经爆出来路透了。
系统暗戳戳:
【新剧情很快就到了,应该就是这两天,你做好准备,马上就要被退婚了。】
姜栀枝很随意地比了个“OK”。
手机又是两声震动。
只是这次,发过来的不是微信上好友的消息,而是那条境外号码,回应着她之前的消息。
[好啊。]
姜栀枝等了片刻,对方发过的一段视频。
密不透风的黑暗房间,隐约露出男人流畅的下颚。
空气中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很快是鸟叫声,男人低哑的调子沉的吓人,正有些含糊的叫她“小乖”。
姜栀枝吓了一跳。
紧接着是粘腻的接吻声。
灼热的呼吸伴随着小声呜咽,透过电子设备传了过来,惊起的鸟叫声伴随着扑棱的羽翼,姜栀枝很快反应过来,这是早上情景的重现。
黑沉沉的画面中传来一声低笑,音质模糊,让人听不清楚。
依旧是上次陌生的,似乎是用了变声器的调子,带着些金属的质感,从屏幕上无边的黑暗中传来:
“稍等。”
画面偏转,聚光灯亮起。
姜栀枝意识到自己看到了什么,猛得一下将手机扣在了桌面上。
后面又持续了三五秒,视频的声音才消失。
姜栀枝骂骂咧咧,一连骂了七八句变态。
对方的消息又发了过来:
[可以吗?]
姜栀枝冷冷笑着,手指在屏幕上翻飞,几乎能打出火星子来。
[不是,就这?]
[太自信了吧这位哥?]
[你是不是小时候太胖影响发育?多吃点激素补补吧!]
[就这还好意思秀出来!]
姜栀枝噼里啪啦一顿发完,还附上了小拇指的表情。
对方沉默了,好半天没有消息发过来。
直到姜栀枝被打击过的对方不会再回消息,正准备去洗澡的时候,一条短信又发了过来。
[你见过很多吗?]
姜栀枝丝滑打字:
[对啊,我可是鉴赏大师。]
[你是我见过最差劲的一个/可爱]
手机锁屏往床上一丢,姜栀枝正打算去洗澡。
屏幕再次亮了起来,姜栀枝趴在床上解锁,还是对方的消息。
这次发过来的依旧是一条视频。
姜栀枝害怕点开又是一条暴击。
迟疑了一下,她伸出另一只手挡在眼前,又慢慢从手指中张开一条缝,偷偷看着手机屏幕。
打算情况不对,就立刻合拢手指。
指腹落下,视频再次点开。
依旧是那个黑漆漆的房间,只能透进除了模糊的轮廓什么都看不清的隐约光线。
姜栀枝眯了眯眼睛,还捕捉到一条人影。
对方穿着衬衫西裤,对着屏幕的方向跪了下来,西裤在腿上绷紧,膝盖分得很开。
这次只能看到隐约的半截下颚,在光影中透着冷白。
幽暗粘稠的视线投射过来,像是潮湿角落里的见不得光的青苔,又像是被露水打湿的黏糊糊的蛛网,隔着屏幕铺天盖地侵袭而来。
带着阴森的诡丽,跪在地上膝行,朝她逼近,痴迷而病态:
“老婆……老婆……”
“别嫌弃我……”
“我可以改……”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凛冬温度骤降,地面上结了薄薄的一层冰。
姜栀枝洗漱完下了楼,就听到妈妈正在讲电话,智尘大师的名字再次被反复提及,她们已经敲定好了行程。
昨天跟着顾聿之出门那趟,让大师算算日子的事已经被提及,所以姜栀枝并没有意外,只是在门口探了探脑袋,然后又踩着拖鞋去吃饭。
陆斯言给她布着菜。
坐在椅子上的姜栀枝盯着他看了两眼,突然开口:
“陆斯言,你昨天晚上是不是夜不归宿?”
陆斯言的动作顿了一下,抬起头来。
昳丽苍白的脸庞映衬着灯光,瞳仁漆黑:
“是,昨天晚上有些忙。”
姜栀枝看着他:“忙什么?”
“打工赚钱,给大小姐买指环。”
姜栀枝心底“切”了一声,假装自己不知道他的小秘密,顺便给他点了个赞,
“陆小狗,你好乖啊。”
坐在对面的阴郁青年忍不住勾了勾唇,瘦削的身影俯了过来,漂亮的眉眼透过黑色发丝注视着她,轻声道:
“我还可以更乖。”
长发半披的少女抿唇轻笑,细白均匀的指尖伸出,在青年脸上轻轻拍了拍。
陆斯言屏住呼吸,视线透过窗户和花枝的缝隙,看到了侧对着他们,正在专心打电话的女人。
长直睫羽垂了下来,遮住了黑沉沉的眼眸。
面容昳丽的青年侧头,吻住了大小姐的指尖。
受惊一般的手指收回,那双薄唇又追着缠了上来,声音有些模糊:
“大小姐,我要请几天的假。”
姜栀枝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
“今年雨大,邻居说山上的墓碑冲倒了不少。正好奶奶的忌日要到了,我打算回一趟老家,修整一下坟墓,烧点纸钱悼念她老人家。”
姜栀枝应了一声。
陆斯言吻着她的手指,炙热的目光从发缝穿过,热切地笼罩着她:
“我不在的时候,大小姐会想我吗?”
“或许吧。”
答案并没有让他满意,指尖被轻轻的咬了一下,不疼。
陆斯言声音幽幽:
“可是我不在的话,就没有人给大小姐铺床了。”
姜栀枝:“阿梅可以。”
“也没有人给大小姐提前挤上牙膏,给大小姐穿袜子,洗衣服。”
姜栀枝:“阿梅可以。”
“更不会有人像我那么体贴的伺候大小姐,亲吻大小姐的脚踝。”
姜栀枝:“阿梅可、可没有这么变态。”
那双黑沉沉的目光就这样深深的看着她,过了很久,才轻轻地笑了一下。
“大小姐真可爱。”
低哑的声线毫不吝啬地表达赞美,声音里带着痴迷:
“我爱大小姐,爱得快要死掉了。”
姜栀枝骂他神经病,收回了自己的手。
陆斯言转身去了趟厨房,用被热水浸湿过的湿巾给她擦着手。
后面传来母亲的声音,正在吩咐司机去彷山的行程。
系统的声音冷不丁响起:
【新任务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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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人迷女主乔颜参加了恋综《心动时刻》,她面容清秀,又是名校的艺术生,气质出众,本来是内定的主推嘉宾。可谁知资方又送进来一名新人,对方是冠名商的女儿,大方火辣。】
【在拍摄和剧本的倾斜之下,大有来头的火辣千金受到了多个男人青睐追捧,而乔颜风头被抢,只收获了小小的关注度,只能给对方做配角。】
【乔颜黯然神伤,又被排挤。】
【她实在忍不住内心崩溃的情绪,在这几次的犹豫过后,播出了某个烂熟于心的号码,又很快挂掉。】
【越孤独的时候越脆弱,在这个时候,她又开始想念起脑海中那张熟悉的脸,恰逢姜栀枝发了条炫耀的朋友圈,带上了彷山的定位,乔颜内心的支柱轰然倒塌,冒着恶劣的天气上了山。】
【而早就不满姜栀枝的顾聿之,正打算借八字不合跟姜栀枝退婚。庙外传来吵闹声,是浑身湿透的乔颜被姜栀枝使绊子而摔倒,在无助哭泣……】
【目睹这一幕的顾聿之握紧了拳头,却看到自己的多年好友裴鹤年竟对乔颜施以援手。顾聿之醋心大起,在姜栀枝震惊又痛苦的哭喊中,抱着乔颜大步离去……】
【浑身湿透的乔颜玲珑有致,顾聿之难忍心头悸动,转身去冲凉水澡。而乔颜则不忍心自己的心上人受苦,缓缓脱掉了衣服,推开了浴室的门……】
【怀恨在心的恶毒女配姜栀枝气红了眼,她决定狠狠报复乔颜跟顾聿之这对狗男女,借着慰问送药的功夫,她把乔颜约出来,猛得朝悬崖推去。】
【而顾聿之早有防备,一把抱住乔颜。身后猛然一道大力传来,电闪雷鸣中出现裴鹤年鬼魅冷脸,雨水湿滑,姜栀枝磕在石头上,昏过去了……】
姜栀枝默默听完,忍不住感慨:
【还得受伤吗?我就知道你们这个钱没有这么好拿。】
她眼珠子一转,【这个任务我不做了。】
【别啊!】
系统比她还急:【你不做这个任务没有人能做啊!你已经是目前为止,在这个世界上存活时间最长的了!】
姜栀枝很不情愿地暗示:【我怕疼。】
系统犹犹豫豫:【我可以给你屏蔽痛觉。】
姜栀枝依旧臭着一张漂亮脸蛋:
【其实我觉得现在也挺好的,千金大小姐还有钱,这个任务不做也罢。毕竟你给我屏蔽了这一次痛觉,往后被打脸了还要痛,说不定下线的时候我就得痛死了!】
系统急了:【以后只要受伤,我都可以给你开屏蔽痛觉!你别不做任务啊!】
姜栀枝心满意足,语气却很勉强:
【好吧,看在你的面子上。】
【没办法,谁让我只有你一个好心又可爱的系统呢!】
系统感激涕零:【你真好枝枝!天底下怎么会有你这么好的宿主!竟然会有人夸我可爱!天啊!!!!】
天空中飘着零星的雪花,碎玉般的薄雪落到地面上,很快就消融了。
黑色轿车疾驰而过,车内的姜栀枝把着顾聿之的手,来来回回调整了几个角度,拍下照片发了朋友圈。
生怕乔颜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她索性把文案写得很直白:
[婚期将定,静候余生。]
下面配上顾聿之跟她十指相扣的动作,还没忘带上彷山的定位。
姜栀枝正打算设置朋友圈可见范围的时候,揽在她肩膀处的手指动了一下,顾聿之的目光投了过来,
“怎么了,老婆?是有不方便给看的人吗?”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姜栀枝冲他弯了弯眼睛,
“没有呀!”
“嗖”地一下,新朋友圈发了出去。
很快,点赞和评论都弹了出来。
[席靳:干什么去?彷山?不会是去那个庙里算结婚日期吧?枝枝,你看这天气,老天爷都在暗示他顾聿之克你啊!]
[陆斯言:委屈大小姐了,这种天气还要陪顾少上山。路上注意安全,早点回家。]
[阿厌:怎么这种天气去爬山?枝枝,你身边的男人也太不体贴了……]
前两条消息暴露在顾聿之眼皮下,姜栀枝只是觉得有点尴尬。
可阿厌的评论一出来,姜栀枝心都提起来了。
她担心阿厌会提跟踪顾聿之这个话题。
好在对方没有提及,只是又补充了一条新评论。
[阿厌:真担心你,枝枝,要不是我昨天晚上挨打进了医院,我就去保护你了/难过]
竟然又受伤了!?
姜栀枝忍着对新朋友的关心,没有回复评论。
顾聿之却像是对这个人很感兴趣一般,
“这也是枝枝的朋友吗?”
姜栀枝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他的身份,只好胡乱点了点头,
“算是吧,学校附近认识的,问我借了2块5买酒精和棉签。他好惨,每次都被他哥打。”
顾聿之眼皮都没抬:“那是他该打。”
下一瞬,他的小未婚妻抬起头来,长睫忽闪忽闪。
顾聿之摸了摸她的脑袋,换了一种说法:
“成年人总是挨打,不能没有理由吧?”
“说不定他只是在你面前装可怜。”
姜栀枝想了一下,没有点头,也没有反驳。
阿厌实在没有在她面前装可怜的必要。
除非第一次见面就是蓄意搭讪,对方想追求她。
可是几次联系下来,人家并没有这个意思,相处也很有礼貌,听到她有男朋友更不会像有的人一样目露醋光,阴阳怪气。
他对她没意思,就是单纯把她当成了好朋友。
在这个邪门的世界里,这样纯粹的友情可不多了!
姜栀枝若有所思,顾聿之的声音响起。
“说起来,我也有一位弟弟,老婆还没有见过。”
“不过不见也好,他脑子有病,老婆最好别理他。”
下一瞬,男人干燥温暖的大手包住了她的手指,嗓音含笑:
“到了。”
彷山是裴家的祖产,占地100余亩,雇有专人打理,并没有进行商业开发。
在A市这样寸土寸金的地方,有这样古典化而原生态的山,实属不可思议。
茂密的山谷中有大片空地,建着谷仓式的别墅;山顶上建着巍峨的建筑,是裴家的私人庙宇,并不对外开放。
今天天气不好,汽车开进彷山的时候,窗外还刮着细碎的雪花
这样的天气不适合爬山,他们走了另一条路,电梯直达山顶。
空气中传来檀香的气息,带着能让人静心凝神的魔力,在这种庄严的地方,姜栀枝不好意思再让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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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材高大的男人笑着看了她一眼,替她扯好了围巾,
“走吧,长辈们都到了。”
这是穿到这个世界之后,姜栀枝第一次见到顾聿之的爸妈。
穿着中式西装的男人正在给两位女士斟茶,他人长得很威严,泛白的鬓发更显气度。
坐在母亲对面的女人穿着一身云锦,通经断纬的花纹檀香氤氲的庙堂里发出幽幽的光芒,一块通体莹绿的翡翠佛像挂在胸前,高贵典雅。
“来了,坐吧。”
男人的目光扫了过来,落在姜栀枝脸上。
姜栀枝跟他对视,总觉得这人的面相有些隐约的熟悉。
可是仔细分辨,她又分不清这些熟悉感的来源。
大概是跟顾聿之长得像。
姜栀枝老老实实地坐下,顾聿之坐在她身边,骨节分明的大手握着茶盏,给她斟了茶。
几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客套着,说着绕来绕去的话。
姜栀枝被他们绕得似懂非懂,借着茶盏的掩映,在那里偷偷地抠自己的指甲。
“是不是觉得有些无聊?”
顾聿之声线很低,跟她说着悄悄话。
姜栀枝小小声地“嗯”了一下,也学着他凑了过去,
“你爸爸……嗯……说话太有水平了……”
说的云里雾里,让人听不明白。
也不能说全听不明白。
她端庄典雅的母亲就能听得明白,茶桌旁的其他人都能听明白,只有自己听不明白。
耳边传来一声低笑,掌心轻轻动了动,有什么东西递了进来。
顾聿之的坐姿已经恢复如常,姜栀枝偷偷看了一眼塞到自己掌心里的东西——
一只超小超小的小兔子玩具。
积木拼成的,落在掌心中有些微微的硬,兔子尾巴还是夸张的心形。
姜栀枝忍不住弯起唇角。
外面风声渐大,狂风席卷着枯枝,伴随着系统的声音。
【乔颜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了。】
话音刚落,另一道脚步声就从外面传来。
室内的光线有些暗,檀香的味道熏得人发晕,姜栀枝下意识抬眼望去,正看到穿着海青僧袍的身影。
对方中等身材,手中结着弥陀印,见到他们,朝他们行礼颔首。
对方跟顾聿之的母亲更熟,称呼她为“李居士”,又跟其他人一一问了好。
看来这就是那位智尘大师。
也不知道这位智尘大师今天能不能算出来好日子。
幽幽的檀香中,房中的光影再次陷入阴暗。
智尘大师后面,一道穿着深色羊绒大衣的身影站在了门口,规整的西裤一尘不染,连鞋面上都没有半点水痕沾湿的印记。
干干净净,态度和缓,
“伯父,两位伯母,聿之——”
低越的声线伴随着诵经声,听起来有些渺远。
那张永远波澜不惊的脸庞倒映着烛光,视线在她身上蜻蜓点水般的一碰,笑道:
“姜小姐。”
几人再次落座。
这一次,裴鹤年坐在了姜栀枝的正对面。
智尘大师嗓音温和,正讲着在他国主持的那场法事,他的声音不高也不低,但是很有魅力,讲的妙趣横生,很容易能被人听进去。
姜栀枝握着小兔子正听得专心。
冷不丁的,脚踝处宽松的长裤传来堆叠感,质地偏凉的鞋尖轻轻贴在她脚踝处,正以一种不紧不慢的,带着挑逗意味的摩挲,沿着小腿线条缓缓游移……
姜栀枝虎躯一震。
顾聿之的视线正好看过来。
刚摸过茶盏的指尖微烫,落在她带着凉意的手背上,语带关切:
“老婆,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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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好她手里握着小兔子积木,正藏在桌面下方,要不然正好被逮个正着。
对着那双狭长的狐狸眼,姜栀枝嘴里的话慢吞吞的,
“有点冷。”
“抱歉,山里的温度比这里要冷一些,是我没注意到。”
顾聿之干脆利落地脱下了自己的外套,披在了姜栀枝身上。
他里面只有一件薄薄的灰色羊绒衫,姜栀枝怕他冻到,正想还给他。
可是转念一想,一会儿做任务她还要在这种鬼天气里跟乔颜撕扯,还要淋着雪被推到大石头上,多穿件衣服也好。
往外推的动作一顿,丝滑的转成了拉紧的动作。
对面的裴鹤年眼眸微眯,视线扫过自己的外套。
几道视线落了过来,智尘大师笑得和蔼,又继续讲着刚刚那场法事。
木质的桌面下,穿着西装裤的长腿收了回来。
恰逢顾聿之抬腿,两双鞋碰在一起。
顾聿之猛然偏头:“?”
裴鹤年不动声色,视线往门外一抬,然后起身。
顾聿之起身,也随着他走了出去。
外面风大,还飘着零星的雪花,山间的枯枝被染出点点莹白,天色更暗了。
顾聿之大步流星,看着站在屋檐下的身影,开口问:
“找我有事?”
裴鹤年表情淡淡的,“嗯”了一声。
落在他脸上的视线带着狐疑,薄雪一般滑了过去,
“什么事?”
裴鹤年那张脸转了过来,脸上没有半点笑意,
“被绿了。”
顾聿之心底猛的跳了一下,“你——”
思绪飞转,他瞬间反应过来,接上了另一个字:
“吗?”
裴鹤年又“嗯”了一声,低冷的声线飘荡在冬雪中,让人听不出起伏来:
“确认关系后一直很甜蜜,昨天带了礼物去见她,恰好碰见她被一个蠢男人哄骗,被对方抱在怀里,几乎要亲在一起。”
顾聿之那双狭长的狐狸眼抬了抬,眼底闪过震惊。
裴鹤年也遇到了这种情况?
看来这个世界上被挖墙脚的人,不只是他自己。
看来他们俩确实情同手足,谈起恋爱来也是难兄难弟。
顾聿之心头复杂,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
“那你怎么做的?一拍两散了?”
“没有。”
裴鹤年扯了扯唇角,眼底却是一片黯淡的疏离,
“我爱她。”
“刚开始的时候,只是觉得她有点可爱,招人喜欢,跟所有人都不一样,想亲近她。”
“后来发现不止可爱,偶尔也会很凶,整天忙来忙去不知道在忙什么,没心没肺,只会缠着我叫老公。”
“其实她很可怜,只是她自己意识不到。面对危险的时候也会很勇敢,很招人疼。”
“有一点笨,又好像很聪明。”
落在雪景上的视线有些放空,裴鹤年站在廊下,消融的冰雪落在他肩膀上,身后的梵音阵阵,苍茫如彷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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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办法放开她,只能努力控制自己,在她不主动提离开的时候,做她心目中有求必应的可靠老公。”
旁边,顾聿之叹了口气。
果然,人与人之间也有感同身受。
裴鹤年现在面临的困境,跟他就很相同。
顾聿之想了想,试图安慰对方:
“想开点儿,起码还是恋爱关系。”
裴鹤年的视线依旧看着那片雪景,淡淡的声音带着某种真诚,
“聿之,有时候,我真的很羡慕你。”
窗玻璃上起了雾,视线的穿越受到阻隔,房屋里的人影都有些模糊。
即使看不到那张脸,顾聿之是忍不住心口发烫,笑道:
“我也觉得自己很幸福。”
脑海中闪光的一串恶心的男人,顾聿之眼里的笑意淡了些,继续安慰:
“不过你要是有这个想法的话,也可以赶在别人之前尽早求婚。”
这样说着,他心里终于踏实了些,
“订婚结婚,有了名分,到底跟外面那些恶心的野男人不一样。”
裴鹤年“嗯”了一声,一副兴致不高的样子,
“看得出来,你很幸福。”
裴鹤年淡淡开口,又补充上一句:
“有什么求婚的技巧传授吗?”
顾聿之笑了一下,坦言:
“这个帮不上你。”
“我的情况比较特殊,枝枝很喜欢我。其实我一直很后悔,以前太自大了,订婚前甚至没来得及认识她,更没有好好相处。”
“我也很爱她,也会觉得有点愧疚,所以想在婚礼上好好弥补。”
旁边的男人扯了扯唇角:“祝你幸福。”
顾聿之笑了一下:“也祝你幸福。”
飘在山野中的雪点变成了雪片,隐隐有越下越大的趋势。
远处的树尖白茫茫一片,枯枝和绿叶交错蔓延,掩埋在飘飞的雪花中,让人看不清楚。
顾聿之拍了拍好友的肩膀,
“晚上有没有时间,喝一点?”
裴鹤年的视线终于转了过来,万年不变的冷脸,看起来无喜无怒,像是奉在佛龛上玉雕的佛像,灌过北风的声音都飘渺:
“最近不行,刚做了手术,要忌酒。”
“生病了?怎么没听人说?什么手术?”
裴鹤年脸上的表情有些微妙的奇怪。
片刻后,剑眉微挑,大方开口:
“男性***美容整形手术。”
顾聿之拍着他肩膀的动作一顿,“什么?”
裴鹤年很坦荡:
“她喜欢粉色,我不想给她不好的体验。”
顾聿之眉心微蹙,迅速跟对方拉开距离:
“算了,这种事我不想听,你们俩的事我也没有必要这么清楚。”
裴鹤年声线平缓:“没关系,反正你也不是外人。”
“别,我是外人!”
顾聿之跟他拉开两步远的距离,隔着呼啸的北风,欲言又止:
“之前给顾厌找的医院,你要有时间,也去看看。”
五官英俊的男人指了指自己的头,沉声道:
“没有抨击恋爱脑的意思。”
“但是裴鹤年,你这里好像有点什么毛病,看起来脑子很不清楚。”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顾聿之一个人走了回去。
他觉得自己的好兄弟脑子有病。
裴鹤年面对着飘摇的风雪纹丝不动,看起来也很想静一静。
室内的人寒暄完毕,已经进入了下一个流程。
生辰八字递了上去,姜栀枝也不知道这个生日是不是自己的,大师到底能不能算准。
不过智尘大师看起来很和气,慈眉善目,带着一股子悲悯,还会出国讲法会,姜栀枝却很怕他真的是什么得道高僧,看出来她是个只有魂魄的妖精。
大师说了一团让所有人都满意的话,什么“乾坤”什么“天命”,姜栀枝听不太懂,但看顾聿之唇角带着笑意,应该是说他们两个很合适。
大师微微躬身,去后堂算日子,让他们喝茶静候。
一切都顺利的不行。
姜栀枝看了眼窗外那个模糊的身影,总觉得有些怪怪的。
难不成今天这个婚期,真的能敲定?
一只大手伸了过来,握住了她的指尖。
即使脱了一件外套,顾聿之掌心的温度也很高,甚至泛着微微的潮湿,似乎是出了汗。
姜栀枝悄悄往他那边探了一点脑袋,
“怎么这么热呀?”
面容英俊的男人看着她笑,像是怕被别人听到一般,声音很轻:
“有些紧张,担心大师说出来不合适的话,会让岳母不满意。”
话音刚落,智尘大师就再次出来,身后的小沙弥端着一个托盘,将上面的纸张呈了上来。
几位长辈看过,倒是没有异议。
扫过上面的日期,顾聿之却忍不住眉心蹙了蹙:
“没有更合适的时间吗?”
上面三条日期,一条在下周,一条在明年12月,还有一条更久远。
顾仁康严肃的声音传来:“聿之,慎言。”
姜母看了眼自己的女儿,嗓音带笑,
“明年12月也好,结婚这种大事准备的时间是该长一些,枝枝年纪也小,说实话,我还真不舍得……”
顾母笑着应声,也承诺会把她当成亲生女儿来看。
姜栀枝也在看那张纸条。
只要不是今年结婚,后面两条选哪个都无所谓。
反正她的任务已经完成了1/3了,按照这个进程,用不了半年时间她就能完成所有任务。
时间敲定的很顺利,直到外面传来吵闹声。
雷鸣声伴随着哭泣的女声,小和尚的调子在劝慰,姜栀枝火速来了精神,双眼发亮:
“妈妈,好像是表姐,表姐来了!”
冰冷的雪花从高处坠落,前赴后继的扑在头上,脖颈里,带着刺骨的冷。
风大雪急,乔颜一路爬山,浑身都在打冷战。
什么该死的恋综?
她就是脑子糊涂了才听信了席靳的鬼话!
一群糊咖勾心斗角,当面一套背后一套,镜头前一个个争奇斗艳,镜头后面扯起头发来,连头皮都能扯掉。
乔颜真是忍不了。
她在家没吃过苦,直到生母有病去了姜家,更是娇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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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那个该死的姜栀枝。
可姜栀枝再张狂也只有她一个人,更何况她又蠢得人尽皆知,无论家里家外,社交场上,自己都是那个温婉贤淑人人夸赞的乔颜!
反倒是这个该死的剧组——
死装姐霸凌她孤立她,猥琐男占她便宜借机揩油,饭菜难以下咽,床垫嘎吱嘎吱,泳池里的水冰凉,睡觉时镜子还对着床头……
上这个节目,乔颜本来就没有多少报酬。
现在剪辑还对她不利,风头都被另一个女人抢走,她可不想给人做陪衬。
所以看到那条朋友圈,乔颜就动了心思。
她们的拍摄地点距离彷山只有半个小时的车程,地势低洼,恰逢天气不好,室外拍摄取消,剧组放假半天,乔颜索性赶了过来。
彷山是裴家的地盘,外面的车不让进来。
乔颜好说歹说,对方都不给通行。
她还是趁对方不注意,才溜进来爬上了山。
一想到姜栀枝这种人都能跟顾聿之订婚,她就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气。
不过那天的席家晚宴出了点波折,姜栀枝这种水性杨花的人,顾聿之肯定不会惯着她。
而自己能上这个恋综,还是有她这位未来妹夫的首肯。
顾聿之未必对她没意思,或许是顾及着两人之间的身份,所以才矜持着自己。
如果说她以前还准备慢慢谋划,如今上了次捧高踩低的恋综,她已经完全清醒了过来。
在这个世界,活着必须有钱有权。
今天,她势必要拿下顾聿之。
她要狠狠打那群人的脸,她要做顾太太,她要让全世界的镜头都围着她转!
乔颜越想越来劲,打湿的衣服黏在身上,她脱掉了大衣,白色修身的亚麻长裙紧紧贴着身体,勾勒出玲珑有致的身形。
穿过庙门,飞雪迷蒙,廊下站着一个高大的身影。
乔颜如弱柳扶风,一眼就看到了裴鹤年。
裴鹤年确实有钱,倒是可以作为备选。
一个脆弱的眼神飞了过去,廊下的俊美男人眉目深深,漠不关心的从她身上挪开视线。
乔颜也不气馁,颤着声音对大厅里开口:
“姨妈……”
高跟鞋的声音响起,乔颜的视线随着台阶上滑,入目是几天没见的姜栀枝。
她穿着一身浅色的套装,领口一圈滚边水貂,衬着巴掌大的一张脸庞娇娇小小,外面还披着顾聿之的外套。
看来她没猜错。
姜栀枝已经有了危机感,开始故意穿顾聿之的衣服,向自己宣示主权了。
乔颜闷闷地咳嗽了一声,“表妹,姨妈在吗?”
站在台阶上的女孩似笑非笑:“不在。”
乔颜被噎了一口。
另一道身影映衬着雪光,站在了姜栀枝的身后。
宽肩窄腰,气质冷峻。
乔颜捂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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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枝枝,我知道你对我有误解,不喜欢我这个人,但是我真有要紧的事要找姨妈,不要阻拦我好吗?”
她的头发被雪打湿了,湿淋淋的雪花落在裙子上,看起来又薄又透。
庭院里的小和尚都不敢抬头,脖子都快对折了,低着脑袋往前走。
台阶上,姜栀枝琢磨着自己的任务,往旁边退了一步。
几步之远的地方,乔颜露出了感激的神情,她提起自己被雨水打湿的裙子,快步朝着台阶上走来。
姜栀枝在琢磨这几个人的方向。
她准备绊乔颜一脚。
管乔颜往哪边倒,会不会梨花带雨的被谁扶住,反正她找茬的初步任务已经完成了。
而另一边,缩着肩膀楚楚可怜的乔颜也眸光微闪,踩上了台阶。
雪天的石板覆盖着光亮的一层水。
乔颜灌了水的鞋子踩在上面,挤出“嘎吱”的声响。
姜栀枝蓄势待发,短靴微抬。
忽然,近在咫尺的乔颜却惊叫着“啊”了一声,朝她的方向扑来。
雪水猛然甩在在眼上,带着刺人的冰。
姜栀枝下意识闭上眼睛后退,湿滑的地面蹭过小羊皮靴,不稳的身形随着呼啸的风声,失重的感觉骤然传来。
格外响亮的“啪叽”声夹杂着重物落地声,两道男人的声音同时响起:
“老婆——”
“小心——”
清冷的雪松香气混合着檀香将她团团包裹,男人宽广的怀抱将她收进怀里,焦灼的呼吸撒了下来。
视线随着飘零的落雪抖开,入目是剑眉微蹙的裴鹤年。
而与她们相对的另一面,不到半步远,眸光微眯的顾聿之紧攥她的手腕,黑沉沉的眼睛盯向裴鹤年。
盯着他的动作,盯着他来不及掩饰的紧张。
极具攻击性的眉眼浮现戾色,顾聿之嗓音冰冷,带着森然:
“你在做什么?”
“放开她,裴鹤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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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顺着那个角度,她应该跟顾聿之有肢体接触才对,为什么角度都算好了,她这次又摔到了地上。
茶水滚烫,乔颜捧着茶盏,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的听着姨母商秀兰的教诲。
这一套她真是听够了,可是寄人篱下,她又不得不在这里装装样子。
也不知道姜栀枝给她吃了什么迷魂药,这段时间商秀兰对她的关注明显少了,连在钱财上都没有那么大方。
都怪商秀兰。
明明知道她要上恋综,明知道她这是第一次工作,也不花钱打点,这才害得她被欺负。
“颜颜,姨妈还是希望你把心用在学习上,你的学业成绩优秀,毕业之后不管是要工作,还是要读研读博,姨妈都会支持。”
“娱乐圈里太复杂了,我们家又全都是圈外人,对那个圈子也不了解。姨妈可能也比较老土,不太了解恋爱综艺,但如果你想恋爱的话,姨妈也可以给你介绍圈子里的青年才俊,他们知根知底,家世清楚,远比那些节目上不知道什么用心的年轻人要靠谱……”
乔颜抱着杯子,怯怯地说了句“谢谢姨妈”。
假惺惺。
她既然这么大方,为什么不张罗着把顾聿之介绍给自己?
亲生女儿嫁了权贵家庭,给自己这个外姓人只介绍什么知根知底的青年才俊?
难不成她乔颜比姜栀枝要差?
“姨妈,我受委屈没什么,外出工作被欺负是难免的。我只是很担心您,你的身体一直不好,最近天气又冷,您会不会不舒服……”
她一脸关切,说着话就放下茶盏,动作熟练的蹲下来给姜母捏腿。
姜母笑着阻止,示意她坐下:
“不用挂心我,我最近都好,每天都有使不完的劲儿。”
“看着你没事就好,秀芝把你托付给我,我很怕不能替她照顾好你……不说了,我跟顾伯父伯母还有别的事要忙,你先休息……”
呼啸的寒风吹着廊下激烈摇晃的灯笼,长明的灯光巍巍如火,随着风声起伏。
穿着灰色羊绒衫的男人坐在椅子上,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摘掉扳指留下的那处伤疤,心里却有无数激荡的情绪在起伏。
一张英俊恣睢的冷脸阴沉沉的,因为没有半点笑意,冷淡的眼眸都带着压迫感。
他又想起那些莫名的怀疑,想起裴鹤年语焉不详的女朋友。
对方恋爱那么久,那位女朋友依旧像个谜一样,不清不楚。
还有刚才枝枝跌倒时,那张脸上出现的无法掩饰的紧张。
裴鹤年这种人,泰山压顶不改其色,绑匪的刀子指着喉咙,眼皮都不带眨的。
顾聿之从来没见他慌乱过。
甚至,他还有洁癖,不喜欢与人有亲密接触。
可就在刚刚那种情况,在他全力注视自己的小未婚妻的情况下,旁边的裴鹤年动作比他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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瞳孔扩张,姿势亲昵。
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是怪异的。
半阖的眼皮骤然撩起,肃冷的眉眼都染着某种邪气的妖异。
手指在屏幕上拨弄几下,一条消息发给了他的至交好友。
恰逢室内传来脚步声,他的小未婚妻脱掉了被淋湿的外套,正从洗手间出来。
素白的一张小脸,眉目如画。
湿而圆的眼睛沁着水意,随着抬起的弧度,卷翘浓密的长睫扫来扫去,乖巧又可怜。
母亲信佛,偶尔会来庙里小住。
顾聿之在这边,也有属于自己的房间。
房间里很空荡,古朴的颜色,极简的装修,床上搭着一只低矮的小桌,檀香幽幽。
让人升不起来半点兴致的乏味房间,他的小未婚妻只是站在这里,顾聿之却觉得心跳都开始不受控制了。
“这里的条件要艰苦一些,冷不冷?”
顾聿之俯身下去,轻轻的碰了碰她的脸颊,声音很温柔:
“外套让人拿去烘干了,来回大概要一个小时。”
“小羊皮的靴子踩了水,不能再穿了,已经让人去取了新的。”
他的小未婚妻乖乖点了点头,秾丽的眉眼映衬着室内的灯光,肤色洁白,漂亮的像是枝头最干净的一捧新雪。
声音也甜,软绵绵的,直往他心里灌:
“谢谢你,未婚夫,我不着急的。”
顾聿之觉得他脑袋发昏,大概是得了什么皮肤饥渴症。
要不然为什么情敌的威胁还在头上高悬着,他却只想充耳不闻,对着那双湿软的唇瓣吻下去。
大概是他的视线太过灼热,面前的女孩有些羞涩地抿了抿唇,主动扯了扯他的衣角。
顾聿之弯腰将人抱起来,放到了床上。
“他们僧人信奉苦修,所以庙里也没装地暖,一到下午,整个地板都冷透了。”
他的小未婚妻坐在床边,眉眼湿漉漉的,像是一朵含苞的浅色玫瑰,娇养在花圃里,全然不知眼前人的险恶。
只是一脸信赖得看着他,声音软糯:
“没关系的,都说好事多磨。”
“只要能跟聿之哥哥顺利结婚,环境再恶劣,我都开心的。”
身材挺拔的男人跪在地上,锋利的唇角微微翘起,很体贴地给她脱掉了踩过湿雪,染上脏污的鞋子。
规整昂贵的西装裤毫不吝啬地点在地上,任由床上的女孩踩着他的大腿,骨节分明的手指托着对方的足弓,格外耐心地调整着袜子边沿。
绣着花边的中筒袜外口勒在小腿中间,挤着丰盈的软肉,在一片细腻的软白中勒出浅浅红痕。
很鲜明的颜色,对比格外强烈。
顾聿之的视线像是被黏住了,定定的落在那道红痕上,好一会儿才努力挪开,
“可是我舍不得你受委屈。”
“我们枝枝这辈子,但凡受上半点委屈,就是我这个做老公的过错。”
“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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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话音一转,嗓音依旧是温柔的:
“我跟枝枝的能走到今天,也要感谢鹤年的慷慨相助,不仅第一时间大方送上了智尘大师回来的消息,还在刚刚接住了枝枝……”
“我跟枝枝,是应该谢谢他的,找个时间一起吃饭好吗?”
“你说,我们该怎么感谢他呢,老婆?”
男人幽深的眼眸倒映着跃动的光影,姜栀枝莫名感觉到了一丝危险。
姜栀枝想了想,声音很轻:
“那是你的朋友,未婚夫,你应该更了解他的。”
面容英俊的男人看着他笑,明明笑容与往日一般温和,可姜栀枝却觉得跪在她身边的男人有种莫名的邪美,像是伪装成无害人类,却暗暗窥探人心的恶魔。
直勾勾的眼神注视着她,笼罩着她,让她无处遁形,连声音都带着密不透风的温柔:
“听说他也交了女朋友,跟我们宝宝的同校,应该也是一个圈子里的,不如就趁着这个机会,一起吃个饭,好吗?”
姜栀枝勉强笑着说“好”。
白生生的脸颊,密密的睫羽扑散开来,已超过平常的频率轻轻颤着。
面容英俊的男人就这样直勾勾地盯着她,又笑道:
“其实,我们早该在一起吃饭了。”
“但是我最近做了一个梦,梦里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姜栀枝也有种不好的预感,小小声的问她:
“什么?”
男人的目光在她脸上逡巡,声线幽邃:
“梦见我的心肝儿,在背着我,和我的多年挚友偷欢。”
那双水亮的瞳仁无法克制的轻轻颤动,似乎是吓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所以有些介意,吃饭的计划一直没有提上日程。”
沙沙的风雪声中,传来一道微不可察的脚步声。
响动很轻,停在门口。
顾聿之没有回头,像是无所察觉一般,看向他荏弱又慌乱的小未婚妻,眉眼含笑:
“但是我也很好奇,在枝枝心里,究竟是怎么看待裴鹤年的。”
“又或者说,抛弃未婚夫的身份不谈,我跟鹤年,枝枝更喜欢哪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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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中像是灌了胶水,昏黄的烛影在地上起伏摇曳。
姜栀枝的视线越过她的未婚夫,落到房门口处那道长长的影子。
视线缓缓上移,手工定制的琴岛皮鞋踩在地上,昂贵的西装长裤没有一点皱褶,黑色衬衫,打理的一丝不苟的头发。
俊美无俦的脸庞带着终年不变的凉薄,清而远的视线从门口的方向越了过来,对上了她的眼睛。
姜栀枝听到了自己过快的心跳声,扑通扑通。
一声又一声,像是快要从她胸腔里跳出来了。
怎么就这么凑巧?
平时一个一个的哄也就算了,现在这种情况,她就是许愿池里的王八,也同时哄不了两个!
握在她小腿处的手指一点点收紧,骨节分明的指尖映衬在灯光下,指节折射出的光影都是冷的。
顾聿之似乎是叹了口气,动作优雅地用湿巾擦着自己的手,嗓音温柔:
“很难回答吗?老婆?”
这声瞬间称呼提醒了姜栀枝——
现在承认喜欢顾聿之,没人的时候哄哄裴鹤年就好了。
可如果现在她大言不惭说自己选择裴鹤年,这两个人恐怕真的要打起来了。
更别说今天的剧情点是确定婚期,山上还有她的母亲,顾聿之的父母。
她的任务还没完成,还是苟一苟好了。
卷翘睫羽在空气中划出弧度,细软声线在空气中颤巍巍的,调子很轻:
“未婚夫,我当然是喜欢你的。”
跪在地上的男人勾了勾唇,宽阔的肩膀微微前倾,拉近了与她的距离。
她这位平时好说话又大方的未婚夫,并没有像以前一样见好就收,甚至今天有些不依不饶,又继续就着这个问题,带着探究问她:
“是因为未婚夫的身份喜欢我,还是因为无论我是谁,老婆都会喜欢我?”
两道存在感极强的视线落在她身上,姜栀枝又觉得头皮开始发麻了。
可是话赶话都说到这里了,只能这样一路聊下去。
姜栀枝按在床沿上的手指蜷缩,娇美脸蛋映衬在昏黄的灯光中,瞳仁微微亮着,
“无论你是谁,我都会喜欢你的。”
耳边传来一声轻笑,顾聿之英俊锋利的脸庞放大在面前,一双内勾外翘的狐狸眼带着某种愉悦。
姜栀枝生怕他继续问下去,提前截断了他的话:
“只喜欢你,最喜欢你,没有别人的……”
男人的大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落在了她脸上,擦拭过的指节泛着微微的凉,落在温度灼热的脸上。
动作中带着某种怜惜,恍若捧着举世无双的明珠。
幽深的眼眸汹涌着爱意,温柔又深沉。
如果不是还有一道视线直勾勾的看着她。
姜栀枝大概会称赞顾聿之这会儿人夫感直接拉满。
“这句话大概是我今晚,收到的最佳礼物。”
磁性的声线尾音微微上扬,随着逐渐变浓的木质冷香,顾聿之呼吸渐渐洒落在她脸上,遮住了一半望向门口的视线。
对方依旧跪在地上,跪在她身前。
深黑的眼眸静静地凝望着她的眼睛,低哑的声线带着某种虔诚,极近地仰视着她的脸:
“枝枝,其实我并不信佛。”
“长斋礼佛,沐浴祷告,寄飘渺的希望于漫天神佛,是最怯懦消极的表现。”
“可这一刻我才恍惚,爱人的眼睛是世界上最小的神龛,足以解我所有悲苦……”
最后一个字的模糊尾音融于交叠的唇齿之间。
灼热的深吻落下,连呼吸都被侵占。
凛冽的风声吹动着树枝,从空旷的山顶穿过,吹得房间里的灯影都开始忽明忽暗,整个世界都像是要几近崩溃重组。
男人的大手掌控力极强地按着她的后背,像是要把她拆吞入腹。
姜栀枝只觉得头皮发麻。
不仅仅只是因为这个占有欲极强的吻。
盈盈润润的眼眸越过男人的发丝,穿过房间里昏黄的光影,落在门口的方向。
呼啸的寒风中,传来门板细微“吱呀”的声响。
那道高挑颀长的身影,往门内的方向迈了一步。
彻彻底底暴露在灯光下。
暴露在刚定下婚期的,未婚夫妻的房间。
狭长清贵的凤眼酝酿着无法言明的情绪,暴吝、嫉妒、疯狂、阴鸷……
带着冰冷而残酷的寒意,带着背德又古怪的荒唐。
推开房门,抬腿迈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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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是红的,发丝处出了汗,伶仃的指尖都在空气中微微颤抖着。
她实在消化不了这样的场面。
即使她觉得日常来说,她的承受能力和接受能力已经够好了。
可被跪在地上的未婚夫按着后脑勺亲,穿过发丝的余光中,还能看到裴鹤年的身影暴露在灯光下,朝着他们的方向步步逼近。
深黑而狭长的眼眸,高山薄雪的冷脸。
粘稠幽暗的视线落在她脸上,落在她被亲吻到泛粉的眼眶。
带着步步紧逼的危险,恍若实质的视线扫过每一寸灯光下的皮肤上……
姜栀枝快疯了。
象征着预警的神经在脑海中发颤,是即使再说100遍甜言蜜语也拯救不了的危险。
直到“啪嗒”一声。
清脆的声响撞击在木质地板,伴随着迸溅的碎裂声,姜栀枝努力推开了顾聿之。
男人的胸膛下是急促的心跳,对方顺着她的动作后撤一点,又干脆利索地起身,顺势挡在了她面前。
也挡住了那些无孔不入的视线。
像是才发现房间里多了人一般,顾聿之面不改色的回头,声音格外平淡:
“怎么没有敲门?这可不像裴先生的教养。”
穿着羊绒大衣的男人上前几步,捡起来掉在地上的小兔子积木,顺便捡起摔裂的心形尾巴,语气格外平静:
“聿之这个时间发短信给我,房门都不关,我还以为是故意要表演给我看。”
“确实有些失礼——”
低冷的声线在空气中微妙的停顿了一下,存在感极强的视线投射过来,落到姜栀枝被亲到湿红的唇瓣,没有挪开眼,
“弟妹,抱歉。”
顾聿之不动声色地将人护在自己后面,再次阻挡了对方的视线,
“出去谈。”
房门关闭的瞬间,狂风和骤雪都被挡在了外面。
悬挂在屋檐上的灯笼被风吹得飘飘摇摇,豆大的烛火都开始幽暗。
两道脚步声一前一后,离开了那扇紧闭的房门。
摇曳的烛火照着男人冷硬侧脸,带着不近人情的薄削。
皮鞋踩在刷了桐油的木质地板上,伴随着如同猛吼嘶吼般的寒风,带着渐进的危险。
阵阵诵经声被抛在了后面,直到前面的顾聿之骤然停下脚步,干脆利索的转身,带着猎猎拳风砸了过来。
裴鹤年侧身偏过,眉眼间是全然的冷淡:
“你确定要在这里动手?”
顾聿之一双眼睛黑慎慎的,如钩的目光带着冷怒,声音都像是硬生生挤出来的:
“怎么,不装了?”
“A大艺术系的学生?看别人恋爱嫉妒,抽空亲一口老婆?被绿了?”
顾聿之骂了句脏话,狠狠拽住裴鹤年的领口:
“姓裴的,戏瘾比席靳那个傻逼都强。我拿你当兄弟,你偷我老婆?”
握紧的拳头再次砸了过去,这次的裴鹤年没躲,结结实实挨了一拳。
冰冷的空气中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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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感觉不到痛一般,他面无表情地揩过唇角溢出的血丝,低冷的声线都没有什么起伏:
“我早告诉过你,我有一辆黑色幻影,是你自己不听。”
“既然你撒气了,那就到我了。”
“枝枝不爱你,你们俩也结不了婚。”
“刚才那一拳算是我欠你的,我跟枝枝的爱情里,是我有错在先,这才让你搅了进来。”
“找个理由分手吧,我可以让智尘大师出面,就说你命中带煞,你们俩八字不合。”
庙宇的角落,地面上积着厚厚的一层雪。
冷白的雪光折射过来,照着顾聿之发疯到几乎变形的俊脸:
“你要脸吗裴鹤年?”
“姜栀枝是我的未婚妻!我们俩早就定了婚约,现在连结婚时间都定了,你有什么资格左右我们的婚约?”
裴鹤年眸光冰冷:“就凭她爱的人是我。”
“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你的未婚妻姜小姐有一位挚爱多年的白月光,两人关系缠绵,难舍难分。”
“很不巧,那个人就是我。”
顾聿之的拳头猛然收紧:“闭嘴!”
“很难接受对吗?但你不是很清楚吗?”
裴鹤年声线幽邃,在落雪纷纷的冬日里回荡着:
“姜家晚宴的洗手间外,你在敲门,我在抱着她亲。”
“A大打架那次,你通电话让我照顾她的时候,她正坐在我腿上撒着娇叫我老公。”
“你应付顾仁康的压力时,我从A大接了她送她回家,她的衣服弄脏了,是在我车上换的。”
“当然,后来你又来了电话,让我查一查那个插足你们的第三者,其实那个时候,我就已经告诉你了——”
寒风中传来男人低沉的声音,模仿着当时的语气,
“按照时间来算,说不定人家两人才是两情相悦,情投意合,真心相爱;而你这位订了婚的未婚夫,才是那个横刀夺爱又不被爱的男小三。”
“聿之,你以为我总在骗你,但事实并非如此。”
空气中传来一声叹息,裴鹤年冷峭的侧脸倒映着地面的雪光,格外凉薄:
“我跟她真心相爱,是你无意中闯入我们中间,以一个可有可无的名分,插足我们的爱情。”
“分手吧,聿之,你们结不了婚。”
空气凉得刺人,顾聿之那双狭长的狐狸眼一片赤红,连呼吸都急了几分。
他习惯性的去转拇指处的扳指,可那处除了伤疤之外,早已空空如也。
耳边又传来那晚蟋蟀的躁鸣,少女的声线穿过听筒,带着梦幻夏夜的软,声声回荡在耳边。
顾聿之深重的呼吸渐渐恢复了平静。
他冷眼看着眼前的人,看着他曾经信赖的多年挚友,看着他曾经当成兄长崇拜的半个老师,忽而很轻很轻地,勾了勾唇。
狭长而上挑的眼睛,赤红的瞳仁,森冷脸庞上的笑意都带着某种邪气,又恢复了漫不经心:
“既然她这么爱你,又怎么会跟我订婚?”
“原来,裴先生这样算无遗策的人,也会自欺欺人。”
裴鹤年脸上的平静荡然无存。
侧脸线条紧紧绷着,凤眸微眯。
顾聿之牵动唇角,露出一点嘲弄的笑:
“你以为她真的爱你吗,鹤年?”
“骗骗你而已,一个外面随便玩玩就可以丢掉的男人,就算亲过嘴喊过老公又能怎样?她又不需要对你负责。”
“裴鹤年,你爱她爱得患得患失,被她骗得找不到北。”
“可她的未婚夫,她未来的丈夫,注定跟她接受法律的许可结婚,跟她一起把名字篆刻在墓碑上的人——从来都只有我顾聿之!”
“她在我面前,从来没提过退婚。”
“她从来都没爱过你,裴鹤年。”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那边的房门刚刚关闭,两道脚步声逐渐微弱,这边房间里的姜栀枝就立刻捡起来短靴,飞速套上。
系统震惊:【你要逃?】
姜栀枝匆匆忙忙,在房间里不知道找着什么,抽空回答系统:
【你怎么会这么想,我可是事业批!】
系统想了想:【确实。】
它眼见着姜栀枝找了件顾聿之的冲锋衣,套在身上,“嗡”地一声拉到了最顶上。
屁股被遮住了,脖颈也被遮住了。
明显偏大的黑色冲锋衣下,露出半张白得发光的漂亮脸蛋。
她又“啪”“啪”“啪”一顿操作,把袖口和下摆都收紧了。
【我打算狠狠报复乔颜,借着送药的机会把她约出来,然后猛猛推她一把。】
系统犹豫:【可是中间还有一段流程没走,按照剧情,浑身湿透的万人迷女主乔颜玲珑有致,顾聿之难忍心头悸动,转身去冲凉水澡。而乔颜则不忍心自己的心上人受苦,缓缓脱掉了衣服,推开了浴室的门……】
【这段剧情还没走的,现在就走下一段,是不是太急了?】
可惜不能穿顾聿之的裤子。
姜栀枝一边惋惜,一边往外走,
【你那段剧情走不通了,顾聿之跟裴鹤年刚刚的情况明显不对,我怀疑我勾三搭四的事已经暴露了。】
【现在不走,一会儿等他们回来,我会被弄死的。】
房门“吱呀”一声。
今天的天阴沉的厉害,明明还不到晚上,天色就已经暗沉就已经如同深夜,伴随着飘摇的雪花和呜呜直吼的冷风,姜栀枝觉得自己有种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悲壮。
她溜出门,顺势将门关上,继续推测:
【当然,也不排除一会儿顾聿之会回来洗澡,然后乔颜自己送上门,脱掉衣服,推开浴室的门……】
【但顾聿之是个思维正常的男人,只要脑子没病,一般人洗澡都会锁上门。】
系统嘴硬:
【可是万人迷女主乔颜对这个世界是不一样的,她是位面之女,是世界的中心,她的剧情怎么能按照正常人的方式推算!】
穿着黑色冲锋衣的身影绕过走廊,脚步匆匆:
【系统,你为什么每次介绍女主乔颜的时候都要加个万人迷?你不觉得很啰嗦吗?】
系统沉默。
姜栀枝又拐了一个弯,正当她以为不会得到答案时,系统的数据条颤颤巍巍地波动了几下:
【因为……这个奇怪的世界让我好怕……加上万人迷三个字……我才会放心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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