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Chapter138(2 / 2)

那张英俊的脸庞痛心疾首,线条锋利的五官白的像纸,嘶哑的声音格外难以置信:

“爸,我在手术室里被抢救,生死未卜。”

“你说自己忙工作,结果是在医院百米外的酒店里玩人妖?”

一片倒抽冷气的声音,谴责性的目光伴随着窃窃私语。

顾仁康衬衫都穿不上,一张老脸精彩纷呈。

手机快门声,闪着红光的记录仪。

人群中的小舅子狠狠压了压眉毛,匆匆而来的公务人员跟他问了好,正低声说着什么。

顾仁康瞠目结舌,心中不妙,正要开口辩解,

“津——”

视线的余光中,他作为继承人精心培养的长子微不可察地勾了勾唇,似乎是明白了他要说什么。

线条凛冽的薄唇带着不近人情的意味,连幽深而狭长的狐狸眼都透着愉悦。

醉玉颓山一般,随着喷出的鲜血,轰然坠地。

顾仁康瞳孔骤缩。

许津南咬牙切齿:“救人!”

站在他旁边的人抬手,“带走!”

穿着制服的人影闪了过来,入目是一张张几乎模糊掉的憎恶脸庞。

完了!

被按倒在床上的瞬间,顾仁康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

嫖娼被抓。

逼死儿子。

他的好形象,这回真要完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酒店里的那场大戏演完,后续的收尾才刚刚拉开帷幕。

纵使一直不放心,可顾聿之还是派娄秘书送她回了家,让她好好休息。

顾仁康嫖娼的事多方共同见证,还被人偷拍了视频流出去。

半个月前那场引发广泛吃瓜的视频余热仍在,如今新的视频再次席卷而来,迅速引发了热议。

更何况偷拍镜头的最后,余光一扫是手术过后的高大男人唇角染血,轰然倒地。

结合这几天前顾聿之出车祸那场新闻,各种揣测喧嚣扰攘,甚至“连顾仁康故意幕后指使别人撞自己亲儿子,就是为了给私生子腾位置”这样不靠谱的说法都悄悄流传开了。

美强惨,有孝心,被逼到吐血的儿子;

多次出轨,连亲儿子动手术都要见缝插针招嫖的父亲。

更何况还是顾家这样的身份。

按照治安管理处罚法,顾仁康被拘留了15天,在舆论上的影响尤其恶劣,又引发了广泛关注,社会形象极其受损。

撤职的消息传来时,顾仁康正穿着所里统一发放的马甲,发脾气的狠狠踹了一脚墙面。

他这种身份,就算进去了也是最好的单人间,生活上受不了苦,但精神上却是极致的摧残。

从小到大,从顾家唯一的继承人到掌权者,这条路他顺顺利利的走了50余年,连跟头都没栽过。

可如今,他那个该死的逆子胆大包天,竟然狠狠算计了他一把。

到头来,顾聿之没能给他背锅。

他反而被对方拉下了马。

清清白白了一辈子,最后阴沟里翻了船。

现在想想,他甚至想不起来那天推开房门之后,他究竟是中了什么邪,才跟那个不男不女的下贱东西滚在一起。

对方算计了他两次。

他却连那人背后站着的是谁都没找出来。

施文安!

一定是施文安那个老东西!

一定是对方得到了消息,知道他找好了替死鬼,所以又故意摆了他一道!

说不定他那个好儿子也参与其中,跟顾聿之狼狈为奸!

顾仁康气得牙痒痒,又是哐哐一顿乱砸。

直到穿着制服的年轻人走了过来,说有人想见他。

这期间,除了他的妻子来看过他两次,曾经的下属也都不见了踪影,更别提那两个逆子。

还好这个家里,有一位永远顺从他的妻子。

顾仁康深深吸了一口气,将自己的衣服整理的板板正正,连鬓角散落的头发都蹭了上去,这才跟着对方出了门。

顾仁康有专门的会客室,不用透过那层透明的屏障玻璃。

即使穿着拘留所里统一的制服,他也满脸威严,静静的坐在椅子上,不知道的人恐怕还以为他只是过来巡查。

好一会儿,外面才有脚步声响起。

随着“吱呀”一声门响,顾仁康的视线望了过去。

上次跟妻子见面,他已经教会了对方这次回去,该说什么话,做什么事,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该怎么给那位身处要职的小舅子交谈,又该怎么胁迫自己的两位儿子。

所以今天的这次会面,顾仁康信心满满,甚至还好整以暇地端起了那个不锈钢的廉价茶杯。

紧闭的房门缓缓打开,入目是黑色羊绒外套的一角。

顾仁康眉心猛跳一下,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下一秒,那张熟悉的年轻脸庞出现在门后。

对方的脸色较前几日苍白的模样要好许多,英俊的眉眼带着肃穆的贵气,唇角勾起的笑意都带着嘲弄的淡然。

他的视线定定的在自己身上落了一瞬,传出来的声音带着恭敬:

“父亲。”

顾仁康被他这副样子气得额角猛跳。

修长的手指关上了门,随着“啪嗒”一声,房门上了锁。

面前的年轻男人脸上的表情丝毫未变,依旧是得体而恭敬的表情,向他问好,

“父亲最近过得怎么样?”

顾仁康气得“哐当”一声撂下了杯子:

“你还有脸——”

下一瞬,他猛然闭上了眼。

这里厚重廉价的不锈钢茶杯茶水太满,完全不是家里精致的小茶盏,就连狠狠撂下时都会有茶水往外溅。

偌大的茶叶飞到衣襟,模样格外狼狈。

顾仁康迅速起身,去掸自己衣服上的水珠。

一只大手伸了过来,递过来了纸巾。

那张肖似他年轻时的脸庞格外平和,动作语气让人挑不出半点错来,只是脸上淡淡的表情带着嘲弄,分明是个不肖子。

“父亲有脸玩男人,身处高位一辈子,老了名节不保进了这种地方,尚且还能厚着脸皮教唆母亲走动关系,打压儿子。”

“我怎么会没脸问?”

顾仁康狠狠擦掉了上面的茶叶,却擦不掉上面的深色茶渍,表情也不免烦躁:

“你母亲怎么没来?”

对面的年轻男人勾了勾唇。

他坐在光线的暗影里,长腿交叠,心情很好的拨弄着无名指上的戒指,黑沉沉的眼睛都染着某种漫不经心,

“父亲的暗线那么多,竟然还不知道吗?”

“还是说树倒猢狲散,那群人眼看着父亲没了指望,纷纷临阵倒戈,连条消息也不给父亲传了。”

顾仁康表情一僵:“你把你母亲怎么了?”

对方似乎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话,光线照不透的眼睛紧盯着他,唇角勾起的弧度更深,

“父亲说的是哪里的话?”

“母亲年纪大了,又恰好遇到丈夫出轨,内心一时经受不住,罹患了心理疾病。”

“我做儿子的目不忍视,心如刀绞,为母亲组建了最好的医疗团队,并亲手将母亲送去了祢云山庄。”

顾仁康手指骤然收紧。

“外祖父和外祖母一直在那边休养身心,见到母亲也能共享天伦,那边山清水秀,民风淳朴,一定可以帮着母亲疗养身心。”

顾仁康一拳砸在桌子上:“你故意的!”

故意把清娉支走,阻断他跟许津南示好,斩断他所有的退路。

顾仁康五官的几乎狰狞,他就这样直直的盯着自己的儿子,又像是在盯着什么仇人。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冷笑出声,又再次慢悠悠的坐好:

“聿儿,你还是太年轻。”

“你以为我出了事,你作为我儿子,能有什么好处吗?”

“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你跟施文安那个老东西合作,无异于与虎谋皮,等到这件事情一过,他手里的东西还是会拿出来,然后继续向你发难。”

“到时候没有我在上面顶着,你以为你的顾家太子爷能做多久,你还有多少的好日子能过?”

他声色俱厉,对面的男人却再次勾起唇角。

他两条手臂撑在桌面上,缓缓起身,身体前倾。

凛冽的眉眼暴露在日光中,黑漆漆的眼睛被阳光照过,流淌着肃冷的诡谲:

“果然落毛的凤凰不如鸡,这么几天过去,父亲经常没有得到半点消息吗?”

顾仁康眉心蹙起。

对面的男人微微笑着,眼底流淌的讥弄愈深:

“施文安被情妇实名举报收受贿赂,急火攻心,不小心瘫了。”

“你说巧不巧,爸?”

“他的事跟你的同天发生,前后不超过两个小时。”

“但是他比你惨,爸,他伤到了神经,有的话,再也说不出来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腊月二十八,小雪。

零星的飘雪中,顾聿之终于出院。

顾仁康还没放出来,许清娉被送出去度假疗养,向来喜欢在年关时大操大办的顾家寥落了许多,半点没有过年的氛围。

飘雪划过浓稠夜色,庄严巍峨的顾家老宅越发厚重,穿过一道道拱形的门,越过花池水台,亭台水榭,昏黄的灯光照着每一步的视野里出现全新的景色,雪粒从伞沿上划过。

穿着短款羽绒服的少女轻轻哈出一口气,看着缭绕的水雾氤氲在空气中,又忍不住问顾聿之:

“你今年真的不去我家过年吗,老公?”

一把黑色大伞撑在她头上,伞沿朝着她的方向倾斜。

身材高大的男人半边肩膀堆了薄薄一层雪,环在女孩肩膀的大手动了动。

骨节分明的手指映着灯光,无名指的位置处赫然是一只极简的戒指,正正好好的卡在指腹中间的位置,衬着修长的手指越发漂亮。

低沉的声线在空气中响起,溢出的尾音幸福又无奈,

“今年爸妈不在,顾家担子都落到我身上了。过年的时候要更忙一些,今年不只是产业上的问题,父亲的事也要处理,再加上顾家那些赶来祝贺的旁枝,里里外外都是姻亲关系,总不好把人拒之门外。”

他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内勾外翘的狐狸眼落在少女侧脸,眼底都忍不住荡起细碎的喜悦,

“三十晚上我忙完这边,就去找你好不好?”

他的小未婚妻转过脸来,笑盈盈地看着他。

顾聿之自然而然地把话接上了:

“送礼物,发红包,然后再一起喂兔子,放烟花。”

“等哄着你睡了觉,然后我再回来。”

他一通保证,他的小未婚妻终于满意。

作为奖励,将那张软软的漂亮脸颊贴过来,蹭进了他怀里。

面容英俊的男人唇角勾起,眼底流淌着化不开的柔情蜜意,轻轻吻了吻怀中人的发丝。

倾斜的黑伞遮住了外面的风雪,他的心上人,他命定的妻子被他搂在怀里,一起听着风里簌簌的落雪声。

带着能让人安定下来的静谧。

柔和的花香伴随着凛冽寒气在空气中氤氲。

向来沉闷压抑,让他厌恶至极的顾家老宅,竟然也会在肆虐的风雪中生出甜蜜。

伞沿微微倾斜了一点,顾聿之正跟他的小未婚妻说着悄悄话,一道存在感极强的窥探视线从某个方向传来,男人薄薄的眼皮撩起,抬手遮住了怀中人的脸。

视线的余光中,某个穿着灰色西装的身影一闪而过。

“可是老公,我现在都还没见过你那位私生子弟弟……”

怀中人嘟囔着,说着为他打抱不平的话,

“你出车祸又住院,这么几天里他竟然没来看你。”

“真没人情味,好过分,你们好歹还是兄弟。”

那顶黑色的大伞再次撑起,随着手腕的动作,碎雪从上面倾泻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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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动作在对着她时永远温柔,环着她往前走去。

四季常青的灌木后,眼影的绿色树枝透出一点隐约的灰。

顾聿之声线平静,用三个人都能听到的声音,不紧不慢地问着:

“他今天应该也在老宅里,老婆想见见他吗?”

“哗啦”一声,有人踩到了树枝。

地上的落雪早就被佣人打扫干净,可是这一会儿又落了薄薄的一层,踩起来会有些微微的滑。

姜栀枝专心走着路,回答的有些敷衍:

“无所谓,我对他不感兴趣。”

顾聿之笑了一声。

似有似无的视线扫过黑伞,落向某个方向,

“确实,可有可无的人,不见也没关系。”

两道身影沿着蜿蜒的小路走远。

树枝后的青年抬腿迈出,盯着两人离去的方向,眉眼微垂。

粼粼白雪,落了满地。

几秒后,他勾了勾唇。

朝着两人离开的方向追去。

顾家的祠堂很庄严。

点燃的香烛,深黑的牌位,纱质帷幔被风吹拂,红光在风中摇曳,香烟袅袅。

大厅里的柱子都是金丝楠木,雕龙刻凤的图案,浸染着古朴而陈旧的繁华。

从小到大,姜栀枝在记忆里从来没有见过这种东西。

小的时候她跟父亲回过老家,姜伯耀家境普通,自然也不可能有祠堂,她只是在那个破旧的小村落里撵过狗。

席家也没有祠堂,不然按照幼时她跟席靳的调皮程度,连祠堂都能掀个天翻地覆。

这么庄严的场合,姜栀枝难得老实得不得了。

她看着长身玉立的男人动作流畅的点了线香,眼帘低垂处有跳跃的灯火,映得半张脸橙红一片,英俊中带着暖意。

空气中传来檀香的气息。

似乎是察觉到了她的视线,眉目被烟雾氤氲的男人侧过头来,朝她伸手。

线条凌厉的手指暴露在空气中,指节修长而漂亮。

姜栀枝伸手搭了上去,又小小声神神秘秘的问他:

“需要跪吗?”

握着她的男人轻轻笑了笑,“不用。”

他已经大逆不道到构陷父亲,又何必当着顾家列祖列宗的面,讲究这些虚礼。

纵使姜栀枝没真正在祠堂上过香,也觉得这会儿的气氛有点怪异。

他的未婚夫握着她的手,当着肃穆而一排排拉远的灵位,就这样云淡风轻的站着,将点燃的线香插进了祭坛里。

没有跪拜,没有祷告。

只有漫不经心垂下的眼皮,甚至连头都没低。

带着轻慢的放肆,唇角噙着冷笑,又或者在公然挑衅顾家腐朽而陈旧的礼仪。

灯光幽幽,香雾袅袅。

外面是簌簌的落雪声,肩膀被男人的大手握住。

眉目英俊的男人就这样看着她,薄唇微勾。

被他的视线笼罩的少女弯了弯眼睛。

顾聿之喉结下压,捏过线香的手指还残留着檀香的气息,捧着那张漂亮到发光的脸,吻了上去。

舌尖吞吐着湿热,连呼吸都黏在一起。

他就这样环着怀中的人,当着一排排肃穆的灵位,当着外面那道窥探的视线,在佣人震惊低垂的目光里。

黏腻又热切,恣意又不敬的,跟她吻在一起。

顾家祠堂里不进女人。

哪怕家里的一应事物是女人操持,而每年进入祠堂跪拜的庸俗男人,无一不是生于被他们鄙薄的女人裙底。

腐朽的顾家养出一代代畸形的产物,他们强势,独断专行,潜移默化的打压改造着自己的妻子,直到成为一位合格的顾家容器。

而他的枝枝,永远不需要做这一切。

修长的手臂环住少女,在对方急促的惊呼中,扫掉了高台上堆叠的祭品。

他亲吻着她,仰视着她。

弄乱了她的发丝,从脖颈亲吻到指尖。

又带着这个肮脏腐朽的顾家一起,跪在她裙底。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姜栀枝觉得顾聿之有点怪。

好像从车祸醒来之后,他整个人跟以前都有些不一样。

虽然对着她的时候还是很温柔,可是后来的温柔里带着锋芒,带着攻击性,即使这些攻击性并不是针对于她,可她还是感觉到了隐隐的危险。

伴随着危险而行的,是心跳骤然加快的频率。

危险与刺激并存,连呼吸都身不由己。

顾聿之好像变坏了。

细软手指颤着蔷薇一般的薄粉,连推开对方的动作都在轻颤。

纤长卷翘的睫羽密密地抖动着,软红的唇瓣都磕磕巴巴,湿热的气息混合着玫瑰香,扫过俯在她身前的俊脸,

“可、可以了……”

她红着脸补充上一句“老公”,换来男人一声轻笑。

骨节分明的大手帮她理好了凌乱的衣领,又凑过来吻了吻她的额头,低声说了句“好”。

“对不起,老婆。”

好听的声音逸散在空气中,听起来像是在道歉,却没有半点道歉的诚意。

深黑的眸底光影跳跃着,黏稠的视线落在她脸上,调子很低,

“我不该欺负你。”

他说完,又俯下身来,手臂撑在她身侧,注视她的眼睛:

“老婆,你会不会生我的气?”

他这样认真的看着她,盯得那张粉粉白白的脸庞都快红透了。

含着水雾的眼眸,细密睫羽一扫一扫,声音软的都像是能浸出水来,

“没、不会……”

这副样子,看起来更好欺负。

那双狭长的狐狸眼闪过病态的愉悦,细碎的吻落在她脸侧。

漆黑的眼眸燃起星火,恨不得把她欺负个彻彻底底。

可惜,门外还站着个见不得光的蠢东西。

男人的大手动作轻柔的蹭掉了她唇瓣上的湿痕,连衣领都整理的整整齐齐,掩下了那些让人眼热的痕迹。

祠堂里空荡荡的,原先的佣人早就退了出去。

如今突兀的敲门声响起,伴随着对方的声音,

“少爷,赏心园那边电线短路,不小心起火了,管家邀请您去看一眼。”

顾聿之冷淡的声音飘了出去,没有什么起伏,

“起火了就去打119,我的眼睛能灭火?”

对方没声了。

衣服被轻轻拽了拽,他的小未婚妻没听明白,眼里带着关切,

“真的不需要去看看吗?万一烧严重了怎么办?”

顾聿之笑着碰了碰她的脸,

“没事,我们家的火跟别人家不一样,人为可控。”

果然没上学的人脑子笨。

顾厌究竟是什么智商,才会认为他会在同一个问题上连续栽两次?

祠堂里面没了响动。

顾厌又开始着急。

他靠在窗边,长腿踩着台阶,忍不住又回眸往里看。

顾聿之在身影正好遮住了嫂子,什么都看不见。

他肯定就是故意的。

顾厌有些烦,再次点亮了手机屏幕,入目是嫂子被亲吻的侧脸。

饱满红润的唇瓣,看起来软得过分。

可惜手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机的像素再高,他的代入感再强,也无法把里面的人换成自己,去真切体验。

顾聿之根本配不上嫂子。

他竟然还敢这样亲她?

顾厌有些烦躁地按灭了屏幕,垂下了眼。

嫂子人是很好。

可是嫂子从来都只是把他当做朋友,根本就不想跟他亲嘴。

他从顾聿之这里入手,顾聿之又严防死守,根本就不给他机会。

他又开始后悔。

或许他一开始选择的路线就有错误,他温柔大方天真善良的嫂子只会给贫穷受伤的男生一点怜悯,而并非会给他一个吻。

可他不想只是做嫂子的朋友。

他也想被她亲,得到她带着爱意的可怜。

看来下次再见面。

他必须要淫荡一点了。

顾家很大。

层层叠叠的建筑,别说亭台水榭,就连一扇门一扇窗都有讲究。

要不是被顾聿之牵着手,姜栀枝甚至会怀疑自己会迷路。

她在顾家吃了晚饭,又去顾聿之的书房玩了会儿跳棋。

可奇怪的是不管她在哪里,总感觉有一道视线在盯着她。

顾家老宅本就年岁久远,姜栀枝不动声色的观察着,越脑补越可怕。

她往顾聿之怀里越贴越近。

可她越是往顾聿之怀里贴,那道视线就越明显。

顾聿之毫无察觉,最后只是一边随手签着几个文件,一边揽着她的腰,让她坐到了自己怀里。

医院里的消毒水气息已经很淡,包裹着她的是熟悉的木质冷香。

坐在男人怀里的少女终于安定下来,一边扯过便利贴在上面写写画画,一边跟对方聊着年后度假的安排。

顾聿之时不时提醒她一两句,气氛格外融洽。

最后一个龙飞凤舞的名字签下,顾聿之终于加完班,又忍不住垂眸看着她的侧脸。

坐在他怀里的少女比他要小一大圈。

灯光的影子在地上拖长,柔软的卷发搭在他肩膀上,鼻尖挺翘,说话的样子也乖得要命,

“……可是我还不会游泳,其实我有点怕水,但是我又觉得不能因为害怕就一直退缩,还是要找个时间学一学的。”

顾聿之又忍不住亲了亲她的脸,“我教你。”

“好啊!”

那双弧度圆润的杏眼亮晶晶的,又像是很可惜一般叹了口气,连叹气的样子都可爱得要命,

“可惜学的太晚,已经来不及了。”

“那家度假酒店有好大一片私域沙滩,如果我会游泳的话,还可以在海边游一游,而不是只能套着游泳圈。”

“不过我还买了一套美人鱼的衣服!”

她话题一转,自己又把自己哄好了,又开心了起来,

“后天我要把头发染成红色!”

顾聿之又笑,“红色也很漂亮,看起来就更美人鱼小公主了。”

坐在他怀里的女孩又笑,语气带着点儿苦恼,

“度假完就要染回来,不然回校上课,被点名的几率就更大了。”

男人的手指轻轻蹭了蹭她的脸,“枝枝也会怕点名吗?”

“当然!”

姜栀枝理直气壮,“我们学渣都怕被老师点名的!”

顾聿之想了想,“那度假回来之后,我请位教授单独辅导你学业?”

姜栀枝飞速去捂他的嘴,“算了算了,这个想法千万不要再提,被妈妈听到我就完了——”

他们俩闹成一团,门口却传来突兀的敲门声。

房门没有上锁。

下一秒,随着“啪嗒”一声,房门被推开。

穿着暗色格纹大衣的男人凤眸含情,鼻尖那点小痣随着光线越发清晰,随着走路的姿势摇曳。

朝她伸手,嗓音温润:“老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对着骤然出现的裴鹤年,姜栀枝眼睛亮了一下。

他在电话里是说过已经康复,裴家的事也处理明白,打算回国。

可没想到这么快就回来了!

下一瞬,搭在她腰间的手臂蓦然收紧,姜栀枝迅速扫了一眼自己和顾聿之的姿态,脸开始热了起来。

擦到一尘不染的玻璃倒映着他们的身影,顾聿之比她高出一大截,几乎要完全把她圈在怀里。

然而面对这种紧密依偎的姿态,裴鹤年却像是没看见一般,视线紧紧粘在她脸上,直至站到她面前,弯下腰来跟她对视:

“有没有想我,小乖?”

两道身影投下的巨大影子,同时遮住了她,姜栀枝心脏都颤了一下。

前有狼,后有虎。

这种场面太刺激了。

刺激的她想当场变成哑巴。

好在她暂时不用变成哑巴,就有未婚夫率先替她讲话,声音平静:

“裴鹤年,你不开口,没人拿你当哑巴。”

那双清雅的凤目抬了抬,像是终于在房间里发现还有别人一般,眼底的温柔也迅速散开,双眼皮的褶皱都带着锋利,

“聿之,你才真的应该做哑巴。”

“我跟枝枝一周没见,正打算叙叙旧,你就这点眼力见都没有吗?”

坐在椅子上的男人俊脸沉着,单手环着怀中人的腰肢,声音低的像是结了霜,

“裴鹤年,你们裴家人的脸皮,看来是全糊在你脸上了。”

“要不然怎么能脸皮厚成这样,当着别人的未婚夫,公然说着让人闭嘴,跟对方妻子叙旧的话。”

裴鹤年似有似无的笑了一下。

他没有生气,一双含情的眼睛就这样静静的盯着那张朝思暮想的脸庞,刻意压低的声线都带着缱绻,

“小乖,怎么用这样的眼神看我?”

他伸手过去,想要碰一碰少女的脸颊。

另一只大手就骤然伸了出来,铁钳一般捏向他的手腕。

可裴鹤年确定是早有防备一般,手腕灵活地换了个角度,落在姜栀枝肩膀上,又动作轻柔地蹭了蹭她的头发。

声音清润,带着心疼:

“瘦了。”

顾聿之悬在空中的手臂僵了一下。

一直在装哑巴的姜栀枝长睫忽闪忽闪,露出了一个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

坐在顾聿之腿上,被对方环着腰。

面前是裴鹤年,摸着她的头发。

这是什么天杀的让人社死的场面?

放在刚回到这具身体的时候,她想都不敢想。

现在竟然一整个成真了!

冷不丁的,脑海中骤然传来系统的声音。

002:【走。】

难得002说了句人话。

姜栀枝跃跃欲试。

毕竟她是真的有点害怕,怕这两个人吃起醋来,会轮流亲她的嘴巴。

“是瘦了一点,但是过年肯定会胖回来!”

姜栀枝声音迅速,很端水地看了眼裴鹤年,又端水地拍了拍顾聿之落在她腰上的手腕,

“老公,不要担心我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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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熟悉的称呼,俊美清贵的男人忍不住弯了弯眼睛。

只是他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到顾聿之的声音骤然响起,轻轻“嗯”了一声。

裴鹤年:“?”

那道刀子刮肉一样的视线再次落到旧时好友脸上,声音冷冰冰的:

“她喊我,你应什么?”

一段时间没见,顾聿之沉稳了许多。

没跟以前一样容易破防,大房的姿态摆得更足了,表情淡淡的:

“你不知道吗?枝枝也这样叫我。”

那双狭长的狐狸眼若有若无的下滑,落到怀中人脸颊上细嫩的软肉,薄唇微勾,

“有些黏上来的前男友,还是早点划清界限的好,免着对方总是腆着一张脸找上门,说一些似是而非的话。”

“老婆,你说呢?”

姜栀枝:“……”

她的眼皮颤了颤,忍不住落在裴鹤年身上。

对方没有说话,扯过一条椅子,堂而皇之的在她面前坐下,长腿优雅交叠,静静地看着她。

手工定制的深色西服套装,顶级羊绒的质感在灯光下散发着光泽。

想到那条规整古板的西装裤下,隐秘的小腹往下的位置纹着她的名字,姜栀枝就有些害臊,连嘴里的话都有一些不利索。

她单手撑在桌面上,装作听不见这两人说了什么,嘴里小声咕哝着,

“哎呀,好想去洗手间,抱歉抱歉……”

她从顾聿之腿上滑下来,裴鹤年甚至还抬手扶了她一把。

干燥灼热的大手握住了她的指尖,当着她的未婚夫的面。

在她手心的位置细细地搔刮了一下。

带着细微的痒,像是从湖面上游过的小鱼尾巴。

一周没见,裴鹤年更狐狸精了。

姜栀枝匆匆忙忙松开他的手,跟后面有狼追一样,忙不迭地逃出了书房的门。

裙摆荡起的风泛着玫瑰花香,像是午夜时分一场旖旎的美梦。

当着顾聿之的面,裴鹤年低头看着自己的指尖,感受着上面残存的温度,轻轻碾了一下。

顾聿之很想揍他。

又好不容易忍下,

“那支药感谢你,正好我之前也帮过你,我们扯平了。”

“但是枝枝的事你想也别想,她是我的爱人,更是我的妻子,我不可能把她拱手让人。”

那道纤细的身影离开,裴鹤年也顺势站了起来。

他们俩没有聊天叙旧的必要,凤眼半阖的男人顺手撕掉了那张乱画的便签,塞进自己口袋里。

又在顾聿之变脸色之前,缓缓开口:

“是不是你的妻子,结果还两说。”

“太子爷,带着我女朋友出车祸的事还没查明白,我还没有跟你算账,你怎么有资格在我面前摆未婚夫的架子?”

顾聿之表情微滞,“我的人正在查。”

“你应该庆幸枝枝没有受伤——”

站起身来的裴鹤年眼眸半垂,冰冷阴鸷的视线落在他脸上,

“要不然,那支注射进你身体的药,就不一定是什么东西了。”

想着那天车祸的场景,顾聿之心头紧了一下。

裴鹤年大步往外走去,只是走到门口之前,他却忽然停下,

“撞你的司机不是A市人,他儿子在国外读研究生,账户里进了一笔钱。”

风雪在深夜中凛冽,裴鹤年没有起伏的声线传来,

“支付方权限很高,在系统里查不出具体信息。但是根据前几位的编码,大概是冯通要求,3年前内部特批的那几个账号。”

“冯通被你父亲提拔,一直在他麾下。”

“枝枝出车祸的事,跟你们顾家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那道高大的身影缓缓转了过来,逼迫性极强的视线锋芒毕露,定定地注视着他,

“不管对方的目标是不是你,不管幕后的人是谁,枝枝因你受惊,你必须给她一个交代。”

“斩草除根,杀鸡儆猴。”

“顾聿之,你必须弄死他。”

凤眸微眯,寒光毕露:

“不然,我连你一块杀。”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顾家确实很大。

谢过了佣人的指引,姜栀枝转了两个弯去了洗手间。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后颈凉飕飕的,像谁有什么奇怪的人在盯着她。

这种百年老宅本来逸闻就多,姜栀枝越是不敢乱想就越会多想,窗玻璃外面风声呼啸,夜色黑漆漆的,只有昏黄的光影模糊了树枝,伸出张牙舞爪的枝桠。

她战战兢兢的进了洗手间,又听到外面传来脚步声。

很轻。

像是踩到什么响了一下,随即就消失了。

姜栀枝这会儿心真的有点慌了。

她害怕那些奇怪的传闻,越脑补就越是毛骨悚然。

她犹犹豫豫,拿出来手机戳戳点点,正纠结着选一个过来接她。

只是还没犹豫出来结果,系统的声音就骤然响起。

【走了。】

很冷淡的语气,没有什么起伏。

什么走了?

真有人尾随着她,那个人走了?

还是自己可以走了?

她再问,系统就又闭嘴了。

洗手间的门推开一条缝,明亮的光线照着一尘不染的地板,干干净净。

半个人影也没有。

姜栀枝松了口气。

看来是这座宅子太华丽又太大,让她有点敏感了。

脚步轻快起来,她抬手打开水龙头。

视线不经意的一扫,却在泛着温润光泽的玉石台面上,看到了一支新折的玫瑰花。

明艳的黄,细嫩的叶子,花蕊是奶油色的白。

花开得正盛,枝叶舒展,边缘点缀着一两粒还未完全消融的雪花。

镜子里面容娇美的少女愣了一下。

她分明记得,刚刚进来的时候,没有这支花。

而且就顾家的精致程度,就算新折了花,也要经过修剪,装在某朝某代的古董花瓶里,而不是就这样随意的摆放着,放到她眼下。

之前被盯住的感觉不是错觉。

真的有人在看她。

明亮的光线倒映在镜子里,少女的唇瓣轻轻抿了抿,抬手拿起了那支花。

花刺被摘了个干干净净,并不会扎手。

折断处还很新鲜,像是临时起意。

却又没有恶意。

顾家的人。

她的未婚夫顾聿之的私生子弟弟吗?

不敢见人的小屁孩?

好奇的看到嫂子,然后为她送上一支黄玫瑰?

姜栀枝想不明白,只是捻着这枝花,在眼下转了一圈。

然后小心的将其竖起来靠着旁边的黄铜摆件,转身离开了。

姜栀枝刚出来洗手间,就迎面撞见不远处的两道人影。

簌簌风雪,茫茫天幕。

两道挺拔的高大身影站在栏杆处,听到她的动静,转头朝她看了过来。

她没明白这两个人为什么突然追出来了,但还是很谨慎地没敢喊老公,上来就直呼大名。

她这点小心思实在是太明显。

顾聿之眼眸温柔,看着她勾唇。

裴鹤年似笑非笑,猎猎大衣在风中作响,朝她伸手,

“走了小乖,送你回家。”

姜栀枝很谨慎地看了一眼顾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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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方就这样静静的看着她,竟然没有生气。

害怕他们俩打起来,姜栀枝自告奋勇:

“我可以自己回家!”

“太危险。”

“我送你。”

两道声音几乎同时响起,姜栀枝还没来得及拒绝,裴鹤年从管家手里接过了伞,大大方方的将她揽进了怀里。

然后看都没看身后的人一眼,带着怀中人闯入漫漫风雪里。

目送着那道身影消失,顾聿之眼底的笑意霎时冰冷。

凛冽的五官映衬在冷色灯光下,带着杀伐果断的狠厉,

“人呢?”

身后管家的声音响起,回答着他的话:

“对方有通行证,按照时间来看,应该马上就要到了。”

线条锋利的唇角勾出冷笑,眼底却是全然的凉薄。

人为的车祸,账户信息还有顾家的手笔。

这一切跟顾仁康那个老东西脱不了关系。

顾厌这个蠢蛋费尽心机,就算要他这个做大哥的死,也不会连累他的未婚妻。

几个念头从脑海划过,顾聿之手臂蓦然收紧。

恰逢管家的声音响起:

“少爷,娄秘书的电话。”

电话接通的瞬间,娄秘书的声音传来。

娄秘书跟他多年,做事很妥当,如今开口说话的语气却有些微妙的怪,

“顾总,我给您送文件,刚到门口。”

“外面来了一辆车,港城牌照,坐着一位女士……”

娄秘书的声音顿了顿,似乎是有些犹豫,

“她自称是您的妹妹,要见您。”

顾聿之冷冷扯动唇角,眼底毫无波澜。

旁边的管家眼底闪过震动。

倒是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顾厌骤然出声:

“什么妹妹?你从哪里变出来的好妹妹?”

“我告诉你顾聿之,做男人最重要的就是要守男德,你在外面乱七八糟的找妹妹,还被别人找上门来,这件事我一定会告诉嫂子!”

“你等着,我让嫂子甩了你!”

炽白的灯光下,那双狭长的狐狸眼暗光幽邃。

平淡的语气趁着刺骨的冷,淡声吩咐:

“让她进来。”

“你还敢放她进来?”

顾厌恼怒的声音传来,似乎是觉得他很不可理喻:

“你当我死了?”

“当着我的面绿嫂子,顾聿之,我真是看错了你!”

面容冷峻的男人侧过脸来,棱角分明的五官带着阴鸷的锐利,别人说出来的话都硬邦邦的:

“没上过学,连话都听不懂?”

那张英俊的脸庞带着淡淡的嘲弄,听起来似乎是事不关己,只有手臂纵横凸起的青色脉络透露出他的愤怒,

“你的好爹顾仁康,在除了你这个小杂种之外,还造出来一个私生女。”

顾厌眉心微蹙。

“怪不得他一直捧着你跟我斗,原来是后手太多,外面野种遍地。”

前脚他遭遇车祸生死未卜,后脚顾厌被推了上去,成为众矢之的。

合着除了顾仁康之外,还有一位藏在后面从中得利。

顾仁康人还没出来,这位私生女就敢找上门。

胆子还真是不容小觑。

顾聿之冷嗤一声,抬腿朝外走去,

“愣着干什么?”

“会会她。”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顾家老宅笼罩在风雪中,巍峨而苍茫。

风雪未尽,飘零漫天。

雪下得更大了一些,车厢里,唇红齿白的少女笑得眉眼弯弯,故意把冰凉的手指塞进男人领子里,还坏心眼地问他热不热。

吵闹的车厢外,另一辆黑色的越野车擦肩而过。

姜栀枝没有回头,自然看不到外面的景象。

而风雪弥漫的车窗外,那辆霸道凶悍的黑色越野车里,帽檐遮脸的短发女孩推掉帽子,抬起眼来。

透过做了隐私防护的车玻璃,带着探究,直直地看了过来。

隐私玻璃阻隔了对方的视线。

可唇角微翘的俊美男人还是骤然撩起眼皮,淬着冷意的视线撞了过去。

半眯的凤眸汹涌着危险。

汽车打了半圈走上车道,姜栀枝才后知后觉,半个身子被男人揽进怀里,有些茫然地顺着对方的视线往外看。

风雪茫茫,冷杉伫立。

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怎么了?”她问。

男人落在她后背处的大手紧了紧,不动声色:

“没什么。”

男人的大手托着她的脸颊,嗓音微沉,带着心疼:

“让我看看,怎么瘦的这么厉害了……”

顾家的会客厅里,冰冷的红木桌椅倒映着冷光。

穿着西装的顾聿之眉眼半敛,坐在主位上,面无表情地看着那张隐隐有些熟悉的五官。

顾厌抱臂站着,眯眼打量着那张脸,轻嗤一声,

“还真是像我。”

“不过你这衣服是什么风格?非主流?”

站在大厅里的女孩唇角抽了抽,语出惊人:

“这是废土风,傻逼。”

顾厌:“……”

顾厌冷笑,手臂拉过椅子,长腿一抬坐下了,为她喝彩:

“好得很!”

站在两人目光里的女孩装作没听见,抬眼看向主位的顾聿之,眸光冷然:

“大哥,父亲说过,我有任何问题都可以找您。”

顾聿之眼皮都没抬:“你有什么资格叫我大哥?”

“顾家不是蟑螂窝,什么脏的臭的都能繁殖在这儿。”

漆黑的视线落在她身上,带着危险的审视,有又很快轻飘飘落下,吩咐道:

“给她点钱,打发了。”

那双交叠的长腿落到地下,对方目不斜视,转身上了楼。

只有顾厌弯了弯眼睛,露出一双小虎牙。

他就这样笑眯眯的看着对方,从管家手里接过行李箱,抬手一抛丢了过去,

“小杂碎,顾家的大门,可不是这么好进的。”

穿着长靴的女孩稳稳接住,瞪了他一眼,转身离开。

面容阴沉邪美的青年就这样笑盈盈的盯着她的背影,打了个响指,

“跟上,摸清她的底细。”

一道脚步声很快离开。

顾厌转身上了长廊,又不忘去洗手间里拿回来那支黄色玫瑰花,小心翼翼地别在胸前口袋的位置。

暗沉的光线将他的影子拖得极长。

顾厌转了几个弯,在书房门板上像模像样的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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娄秘书拿着文件离开,房门再次合上。

顾厌长腿翘起,脸上的戏谑消失了,看着书桌后面的大哥,沉声道:

“有点奇怪。”

“对方看起来手不能提,肩不能扛,一双手白的像死人,连点茧子都没有。可是我连行李箱带钱丢过去,十公斤的重量,对方一步没动,轻轻松松地就接住了。”

主位上的男人眼皮撩起:“她练过?”

顾厌摇头,“不好说,感觉不像。”

顾聿之一脸平静的点了点头,抬眼扫向门口的方向。

意思是你可以滚了。

天色愈发暗了。

纷纷扬扬的雪花落在前挡风玻璃上,又被雨刮器迅速刮走。

面容娇美的少女坐在男人腿上,被对方把玩着手指。

一点亮光闪过,姜栀枝开始心虚。

然而她还没来得及藏起来,男人的大手就捏住了她的戒指,声音淡淡的:

“这是什么?”

玉雕般的手指捻着她的戒指,一点一点的从她手指上旋了下来。

姜栀枝又开始心虚。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是在裴鹤年面前心虚,连说话都没有底气,

“婚戒。”

她说完,又偷偷看裴鹤年的表情。

对方没有生气,只是声音没有起伏,很平静的重复着她的话:

“哦,婚戒。”

姜栀枝:“……”

那只戒指在男人的大手中转了几圈。

姜栀枝很担心对方会打开车窗,然后当成垃圾丢下去。

这还是昨天顾聿之给她戴上的,找的是专门为国外皇室做戒指的设计师,做了临时加急的处理。

可就算这样,也花了足足两个月才到她手上。

干净透亮的方形白钻,在极致的切割工艺下闪着耀眼光泽,主石外拱卫着一圈小钻石,搭配扭臂造型,看起来华贵又轻盈。

好在那只钻戒在裴鹤年掌心里转了几圈,对方并没有打开车窗将它丢下去的意思,反而又握起了她的手,帮她推了上去。

“挺一般的。”

裴鹤年面不改色的评价,收回了自己的视线,

“我让助理跑了几次拍卖会,马上给你攒齐十只,以后戴我送的。”

姜栀枝藏起来自己的手,“好的!”

“除了送你钻戒,他还做什么了?”

男人的大手再次落到了她腰上,语气里漫不经心,仿佛很坦然,可姜栀枝分明听出了吃醋的意味,

“你以前只会喊他未婚夫,又或者喊他聿之哥哥。”

“几天没见,连老公都喊上了?”

那道存在感极强的幽深视线落在她脸上,像是有了实质一般,一蹭蹭舔舐过少女白皙的脸颊,

“他怎么哄的你?”

“他亲你了?”

姜栀枝嘴里的话磕绊了一下,开始胡说八道,

“怎么会?他还是病人,他又不会跟你一样生了病还色欲熏心,非要勾引我!”

“人家顾聿之很正经的,他——”

男人的大手蹭过她的脸颊,手指灵活的拨开被卷发遮住的脖颈。

姜栀枝嘴里的话戛然而止。

她的男朋友又吃醋了,燥热的指腹蹭过她脖颈的痕迹,线条优越的侧脸绷得紧紧的:

“他很正经?他又能是什么正经货色?”

“连这里都亲了?”

面容俊美的男人闭了闭眼睛,深深呼出一口气,

“上次见我的时候,还说最喜欢我,会跟顾聿之退婚。”

“小乖,你每次都在哄骗我。”

那双清雅的凤眸跟她对视,醋得牙都快咬碎了,还不忘追问她:

“舒服吗?他亲的。”

灼热的呼吸骤然逼近,男人嗓音低哑,呼吸洒在那块被过度亲吻过的皮肤,

“被他亲的时候,我的小乖是在愧对飘零异国的我,还是抱着他的脑袋,求他亲得更重一些?”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姜栀枝一张脸“腾”得烧红了。

脸也热,心跳的速度也快。

她就这样看着那张近在咫尺的俊美脸庞,嗫嚅着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这是什么奇怪问题?

她回答被他亲的时候在想你,会显得她是个朝三暮四的小女孩;

她回答被亲的时候抱着顾聿之的脑袋用力,会显得她很急。

好怪。

根本就不是人能回答的问题。

宽敞的车厢因为刻意拉近的距离而显得逼仄,裴鹤年高大的身影阻隔了光线,车窗外的灯光不时在他脸上流转。

高挺的鼻梁上点缀着一颗茶色小痣,软红的唇瓣抿得紧紧的,这样眼皮半撩看她的样子,带着感官都被刺激的暴欲。

姜栀枝心跳如擂鼓,最终在权衡之后,慢吞吞伸手捏了捏对方的脸,选了个对刚刚痊愈的病人稍微友好些的答案:

“想你。”

花瓣一样的唇吐出湿热气体,湿漉漉的眼睛看着他,清亮的眼珠像是水浸过的琉璃,会在看着他时慢慢的转来转去。

像只抬起爪子试探的可恶小猫。

明明知道她又在胡说八道,又在哄骗他,可凤眸半抬的男人只是紧紧盯着她,声音压得极低,

“小骗子。”

少女的指尖环住他的脖颈,温温热热的吐息落在他脸上,一本正经:

“可是你一个人在国外,又伤了腿,我不放心。”

“老公,当时我真的在想你。”

极窄的眼皮轻轻颤了颤,男人俯下的身体伴几乎遮住了所有光线,将她圈在怀里。

高挺的鼻梁蹭在她颈窝,遮住微红的眼眶,声音低哑,

“下次不许这样了。”

姜栀枝连忙抱住了对方,嘴里胡乱地“嗯嗯”着,

“不这样了不这样了我只被你亲老公……”

环在她后背的手臂骤然收紧,灼热的呼吸伴随着混乱的吻落了上来,从耳垂到唇瓣,又顺着颈侧惹眼的粉色一路蜿蜒……

车前的挡板不知道什么时候落了下来。

面容稠丽的少女有些可怜的被挤在角落里,眼圈纷纷,睫羽乱颤。

在扭曲而控制欲极强的爱意中,承受着对方过重的爱欲。

心跳声已然失序,少女粉白的脸颊染成了浓郁的玫瑰色。

只有外面风雪潇潇,翻飞的雪粒不时拍打在车窗上,又在狂风中被尽数席卷而去。

良久。

她俯在男人肩头,手指拨弄着对方的发丝。

一周多没见,裴鹤年的头发长长了一点,摸起来会有点扎人。

对方轻轻抚着她的脊背,将那件沾染清冷雪松香气的西装披在了她身上。

直到将人包裹的严严实实,才再次环着她,抱进自己怀里。

汽车下了高架,稳稳向前驶去。

静谧的风雪中,身形高大的男人紧紧圈着她,又轻轻吻了吻她的脸颊,

“你是我见过最可恶的小骗子,姜栀枝。”

清贵俊美的脸庞隐匿在黑暗里,伴随着压迫感极强的侵犯性,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盯紧了她。

向来在A市呼风唤雨,挟势弄权的反派大佬眼眶泛红。

声音却极低,带着不易为人察觉的委屈:

“你一直在欺负我,姜栀枝。”

“可是我爱你。”

汽车稳稳驶入独栋别墅区。

身形高大的男人撑着伞,大衣披在她身上,送她进了门。

姜栀枝刚一进门,就对上了正在对她挤眉弄眼的阿梅。

披着男人大衣的少女瞬间如临大敌,下意识前后左右看了一圈,确保没有出现任何男人之后,才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阿梅接过来她的外套,“大小姐,我都看到了,是裴先生送的你!”

“大小姐,你跟裴先生的关系好像很好……但咱姑爷和裴先生的关系也很好……”

他们仨的关系似乎是让阿梅有些纠结,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姜栀枝瞬间止住了对方的话题,“阿梅,会客厅里的那几包话梅好像过期了!”

阿梅震惊:“什么?这可是夫人刚买的!谁敢卖夫人过期话梅?我找他去!”

阿梅的身影匆匆忙忙离开,弯着眼睛的少女甫一回头,楼上穿着睡衣的母亲朝她招了招手。

片刻钟后,姜母的卧室里。

缩在藤椅里的少女吃着母亲剥好的坚果,明显有些心虚。

母亲几次看着她,欲言又止。

姜栀枝努力不跟她对视,在坦白和摆烂之间犹豫。

“啪嗒”一声,纸巾不小心扫到地上。

姜栀枝弯腰捡起,拍了拍上面不存在的灰尘,又重新摆好。

下一秒,她就看到母亲的视线落在她散落的领口,瞳孔震惊。

耳朵“唰”得一下红了,握住纸巾的动作都带着不自在。

母亲嘴里的话转了几圈,终于犹犹豫豫的开口:

“宝宝,妈妈想跟你谈一谈你感情上的事。”

悬着的刀终于还是落下来了。

姜栀枝格外老实,“好的!”

姜母踌躇再三:“妈妈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问问你的想法,妈妈的恋爱经验并不成功,或许也没有办法给你经验,所以你不要有压力。”

“乖乖,你是在跟裴先生恋爱吗?”

她的小女儿轻轻点头。

姜母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没关系。

脚踏两只船而已。

年轻的小姑娘在恋爱的选择上总是会犹豫,也不是不能理解。

姜母又问:“小靳最近也来得频繁,昨天你吃过早饭后去洗手,小靳也跟着你,当时有半堵墙隔着,我没有看太清楚,不过你们好像很亲密?”

他的小女儿又点了点头,一脸坦诚:

“嗯,他当时在抱我!”

姜母心理隐隐有种不妙的预感。

果不其然,那句话刚刚说完,又很快补充了一句:

“我跟席靳在交往!”

姜母睁大了眼睛:“!!!”

片刻后,她再次深呼吸,强行让自己平静下来。

又忍不住感慨,“还好,还好小陆已经走了……”

她的小女儿蹭了过来,毛绒绒的发丝扫在她膝头,神神秘秘,

“小陆我也亲过。”

姜母喝水的动作一停,迅速用手帕捂住了唇,差点咳出来。

“这都是很久之前的事了吧?”

姜母心存侥幸,“是不是都分手了?”

他的小女儿若有所思,字正腔圆:

“没有,还在继续!”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商秀兰女士呆滞了好久,终于后知后觉想到了另一种可能,松了口气:

“妈妈知道了。”

“你之前就讲过要跟聿之退婚,但是还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所以目前这些……男朋友,你是不是还在挑选,还没有确定最后要交往哪个,所以才表现的有些亲密?”

穿着睡衣的女人说完,求证一般的看向面前的少女。

对方也看着她,似乎是有些苦恼。

商秀兰松了口气。

怪不得。

一定是这个样子。

她们家没有同时谈几个男朋友的基因,她天真又可爱的小女儿也不会基因变异。

应该就是因为不知道选哪个,又没有把握好分寸,所以才表现的有点过分亲密。

年轻人嘛。

血气方刚,亲个嘴也正常。

商秀兰女士终于安慰好了自己。

他的小女儿也终于苦恼完,带着壮士断腕的勇气,跟她坦白:

“我不打算主动跟聿之哥哥退婚了,妈妈。”

“我答应了他,这辈子都不会离开他,我不能言而无信。”

她自己说完,自己也意识到了什么,然后慢吞吞给出了评价:

“妈妈,我在养鱼。”

姜母:“……”

姜母微微走神,想起来刚刚从楼上看到的场景,又扫过她脖颈里一路蜿蜒,不知道蔓延到哪个位置的痕迹。

眼前一黑。

又是长久的静默后,商秀兰女士再次开口,

“可是乖乖,你这样会受伤的……”

面容稠丽的少女眼底闪过迷茫,

“不会啊,只有他们才会受伤。”

“痛苦起来还会在我面前掉眼泪,看起来很可怜,很委屈。”

姜母:“……”

两人对视,姜母扶额,

“让妈妈想一想……”

今晚的每句话都出乎她的意料。

从来保守,贤惠,相夫教子的商秀兰女士受到了冲击,脑袋都卡得像生了锈的铁链,转起来会嘎吱嘎吱的响。

“您不用为我担心,妈妈。”

少女带着香气的指尖落在她额头,帮她轻轻按了按,

“虽然听起来很奇怪,但是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有的小鱼终日生活在一条池塘里,有的小鱼越过水洼,流连在不同水域。”

“但不管水流是急是缓,小鱼永远都是小鱼。”

“妈妈,我永远是被你养大的可爱小鱼。”

新年倒计时两天,整个A市引来了大动荡。

裴氏捉出内奸,以偷税漏税贪污受贿出卖公司机密信息多条罪状将其一举告上法庭。

顾家的大动荡还未停息,整个顾家内外,将近一半人被波及。

席家平静的一如往常,似乎生意上的事不会打扰他们,席靳的《双生》错过了春节档,好在成功定档明年五一。

陆家也不太平,连总是黏着她的陆斯言都忙得脚不沾地。

所有人都很忙。

反倒是闲的无聊到在床上打滚的姜栀枝在临近新年的时候,收到了一条意料之外的邀约。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多年未见的同学聚会,地点就在陆氏不远的酒店,包厢松月明。

那群同学还是她的身体被抢占之前的最后一批,多年没见,也不知道大家都怎么样了。

记忆里画面依稀,被流淌的时光揉到模糊。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姜栀枝干脆利索的滚下了床,给席靳发了条邀请他一起的短信,朝着洗手间的方向而去。

六年时间足够所有人长大。

曾经戴着厚厚眼镜的学霸摇身一变成了y2k辣妹,总是会扯她小辫子的后桌进了国家羽毛球队,当初的体育委员学了工科,正在那里大谈特谈Java老师控分有多严格,后排角落里的睡神依旧睡眼惺忪,有一搭没一搭地跟旁边的人聊着……

姜栀枝看着他们,恍惚间又看到了曾经的自己。

她离开了整整6年,短暂的失去了对人生的选择。

大家好像或主动或被动的,走向了全新的人生。

而如今不用被任务裹挟,她一时间竟然分不清自己要做什么。

“对了枝枝,你能不能帮我要个席靳学长的签名照?他的签名很难蹲的!”

手臂被轻轻晃了晃,姜栀枝刚要答应,就听到旁边传来一道声音,是她曾经的男同桌,小时候是小寸头,长大后是寸头帅哥:

“你这不是为难她吗?谁都知道他们俩闹掰了。”

刚刚回神的姜栀枝愣了一秒,回手握住旁边女孩的手腕,

“没关系,不为难,我去帮你问他要。”

“太好了枝枝!”

穿着百褶裙的圆脸女生眼眸发亮:

“我就知道你最好枝枝,你还是和以前一样大方!”

坐在两人中间的少女弯了弯眼睛,试探着开口:

“以前的事都太久了,我都差点忘记当初是怎么跟席靳闹掰的了……”

“我记得!”

寸头帅哥给她们倒上果汁,顺便帮她回忆往昔,

“那年冬天你不是病了一场嘛?老师说你掉进水里了,我跟班长他们还去医院看过你,苏苏还给你送去了笔记——”

旁边的圆脸女孩迅速举手,“那可是我专门为你写的!连碳素笔芯都是用的新的!”

姜栀枝握了握她的手,又听到男生的声音继续:

“其实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反正你休息了几天,就回来上学了,其实也挺正常的。”

“你人大方又讲义气,大家都很喜欢你,还是经常找你玩,但席靳对你的态度却很快冷淡下来了。”

“也不知道你们俩具体发生了什么,那天天很冷,新闻上还讲是近10年最冷的一天,下课后你跟席靳出去,你们俩好像爆发了很激烈的矛盾,然后你一怒之下,将一瓶水倒到了席靳头上——”

“对对对!我也记得!”

圆脸女生补充:“当时院子里很冷,我在2楼,看到席靳的一张脸惨白,头发上哗啦啦的往下掉水,把他的衣服都打湿了!”

“当时也就几秒钟,还是十几秒钟,席靳头发上的水都结块了,看起来可怜死了。”

寸头帅哥点头:

“后来上课铃响了,你回来上课,席靳怎么回去的我们就不知道了。”

“反正从那以后,你跟席靳就不在一起玩儿了。”

圆脸女生犹豫再三:“你们这么多年的青梅竹马,因为一点小事闹掰了我们都不相信,都觉得你们会很快和好,但直到毕业也没见你们和好过。”

“其实他还是挺关心你的,很多次放学晚,我都看见你在前面走,席靳在后面远远的跟着你,你从来没有回头看过……”

“枝枝,我们都知道你人好,所以一定是席靳犯了错。”

“但是他还挺可怜的,枝枝,你不知道,就在那条路上,我见到席靳哭过。”

女孩的声音顿了顿,好像穿过层层薄雾,带她走到记忆中空白的几年,格外渺远,

“那么高的一个人,垂着脑袋掉眼泪,跟在你后面走,丢了魂一样……”

“连背影都委屈。”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灿烂的灯光照着眼睛,姜栀枝只觉得眼眶都开始发涨发疼。

她迅速垂下睫羽,掩下了想要坠落的泪滴。

心口闷得喘不过气,像是塞了一团湿透的棉花,连顺利呼吸都要很努力。

浩瀚无垠的时光宇宙里,她悄悄消失了6年,被一个可恶的小偷占据身体,从此失去了和这个世界的联系。

那空白的6年,她缩在一个小小的躯壳里,数着往日的记忆慢慢长大。

而同样的6年,她曾经阳光开朗的小竹马,被浸在回忆和现实割裂的苦水里,尝遍了所有无法宣之于口的委屈。

谁会相信一个活蹦乱跳的人,突然间就换了灵魂?

天方夜谭一样的故事,只会出现在幻想小说里。

一日复一日,潜移默化的浸透,那个可恶的小偷模仿着她,藏在她的壳子里。

就连妈妈都不能分辨出来。

只有她曾经密不可分的竹马,穿过这具不差分毫的躯壳,发现了端倪。

只是年幼的席靳也会迷茫,面对着小青梅突如其来的恶意,面对那缕偷换的灵魂。

冰水从她的手中泼出,在最冷的气温中浇到他头上时,他会想什么?

他会不会也会痛苦而无助,在好奇窥探的目光里,在北风贯穿的院子,混着冰水掉下滚热的泪滴?

修剪圆润的指尖深深掐入掌心。

眼眶通红的少女故作弯腰去系鞋带。

滚热的泪水充溢眼眶,砸落在腿上,泅出大片暗色痕迹。

她借着纸巾擦了擦眼泪,又故作无事地抬起眼睛。

旁边的两个人争论了起来,没有注意到她。

姜栀枝偷偷摸出手机,正准备给席靳发条消息。

一条新消息却适时弹了出来。

境外号码,陌生数字:

[怎么哭了,宝宝?]

握在手机上的指尖紧了紧,暗掉的屏幕倒映着少女的眼睛。

片刻后,姜栀枝表情恢复了自然。

她没有理会这条短信,只是给席靳发了一条新消息。

对方发了个定位,过快的车速让风景模糊,紧接着是一条开心的表情。

[玩得开心,枝枝。]

[大概一个小时到,等我去接你!]

姜栀枝关掉了手机。

接下来大家换了话题,又开始聊离开后第2年就装修的食堂和曾经的奇葩老师,多年的记忆在所有人脑海中都有些模糊,那些不够清晰的回忆随着举起的饮料,拉近了所有人的距离。

姜栀枝加了好多人的联系方式。

那个占据了她身体的人中间换了微信号码,她丢失了很多朋友的消息。

她又旁敲侧击,当初离开后她的表现一切如常,直到后来毕业分开,大家就很少得知她的消息。

饮料喝了两圈,有人建议上啤酒。

几个女生围在一起喝养乐多,y2k辣妹热情的给大家展示着她新学的调酒绝技,现场用朗姆酒和养乐多,又加了柠檬汁葡萄汁挑出来小甜酒。

姜栀枝也分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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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时光的记忆跨过层层山海,再度流淌在包厢里。

姜栀枝握着手里冰凉的酒杯,再次感觉到了自己跟这个世界的联系。

她缺席了这个世界6年。

还好接下来,还有很长很长,自由又烂漫的时间。

还好妈妈和席靳,依旧站在原地。

她还有大把大把的时间,可以陪着爱她的人一起。

共度朝夕。

酒过三巡,有人在唱歌。

陆斯言打来了电话,问她在哪里。

怕两个人撞上又要吵架,喝的脸颊有些粉粉的少女只是报了个位置,又让对方放宽心,不用来接自己。

酒店是之前霍家的产业,传闻霍老爷子当年结婚就在这里。

只不过霍氏遇难,出逃海外之后,酒店中间几次易主。

霍家人气势汹汹杀回A市,又再次高价收购了这座酒店。

陆斯言给经理打了电话,让他们这边的消费走了自己的账,挂上了姜栀枝的名,又嘱托对方好好看顾着大小姐。

被动结完账的姜栀枝并不知情。

一个晚饭的时间,她喝了椰子水养乐多,还喝了调好的小甜酒。

苏苏圆圆的脸蛋红扑扑的,要给大家展示在网上新学的魔术,姜栀枝大方提供了自己的指环。

故弄玄虚的神秘声伴随着舞动的红布,亮晶晶的指环在几声怪腔怪调的咒语后瞬间消失,引来一片惊讶。

姜栀枝按照对方的指示吹了口气。

红布轻轻一挥,随着“唰”地一声。

亮晶晶的指环凭空出现,坠落进葡萄汁和伏特加调好的暗红色酒液里。

掌声响起,年轻的调子齐刷刷惊呼,大声叫好。

姜栀枝也跟着鼓掌。

迸溅的红色酒液弄脏了她的衣袖,怕打扰到大家的兴趣,她借着去洗手间的理由出了门。

走廊里的窗户打开一点,传来凛冬里特有的寒冽气息。

发烫的脸颊温度降了下来,穿着白色毛衣的少女脚步轻松,朝着洗手间的方向走去。

洁白的地板一尘不染,连人影都清晰可鉴。

顺着指示牌转了个弯,小白鞋的鞋尖刚刚点地。

突然,一层隔着皮革的大手捂住了她的嘴,连带着握住她的腰肢,闪进了旁边的某个隔间。

很小的隔间,漆黑一片。

几层厚厚的窗帘拉的严严实实,窗户没有关紧,吹来带着冷意的微风。

姜栀枝眼皮颤了几颤,喉咙里的声音被捂了回去,她下意识抓住了对方的手。

依旧是熟悉的触感。

薄薄的皮革下是过分修长的手指,对方的手很大,皮质严丝合缝,在对方修长的指节绷得紧紧的。

对方高出她很多。

伴随着凉意的呼吸幽幽,扫在裸露的脖颈上,伴随着一阵麻意。

对方似乎是笑了一下。

带着变声器的声音透出某种愉悦,高挺的鼻梁贴着她的耳朵,轻轻碾了一下,用那种狎昵而危险的声音喊她,

“小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乖……”

依旧是熟悉的,无孔不入的,黏腻而幽暗的视线。

伴随着发麻的呼吸,紧紧的绞着她每一处的感官。

被男人抱在怀里的少女没有挣扎,一双眼睛注视着眼前的黑暗,毫无波澜地揭穿了对方:

“别装了,你不是裴鹤年。”

透过变声器的声音笑了一下。

凉薄而幽邃的腔调,带着某种恶趣味,隔着皮质手套轻轻的抚摸着她的侧脸,夸她:

“好聪明啊,老婆。”

“但是你怎么知道呢?说不定我就是裴鹤年。”

被堵在角落里,呼出来的气息都带着淡淡酒香。

养乐多的味道浸染着舌尖,残存着微微的甜。

黑暗中的少女抿了抿唇,回味着刚刚的小甜酒,花瓣一样的唇语出惊人:

“他比你大。”

将她堵在角落里的高大男人身影一僵,扫在她颈侧的呼吸声都猛然消失了。

长久的停顿,像是被按了暂停键。

不知道过了三秒还是五秒,对方终于反应过来,变声器传来的陌生腔调格外迟疑,很不相信她的话:

“不能吧?”

姜栀枝单手推开了他,顺势靠在墙上,不咸不淡地“嗯”了一声。

怕他不信,又再次重复了一句:

“差别特别大。”

这会儿轮到对方不淡定了。

男人高大的身影微微前倾,存在感极强的视线盯紧了她:

“你见过了?”

“你们睡了?”

“老婆……”

身形高大的男人气息笼罩下来,温热的呼吸落在她脸上。

说出来的话都带着某种急切,像是角落里生出的蛛丝,扑扑簌簌地朝她袭来。

带着阴恻恻的诡谲,无法掌控的急促。

存在感极强的视线盯紧了她,步步紧逼:

“什么时候?背着我吗?”

“他戴*了吗?”

滚热的呼吸骤然落下,伴随着清脆的巴掌声,响彻这个狭小的黑暗房间。

男人的脸被她打的偏了偏。

靠在角落里的少女翘起眼睛,语气平静:

“问完了?”

男人的呼吸急促了几分,又颓然地垂下头来。

手掌撑在她身后的墙上,高大的身影一寸寸慢慢滑下。

他跪在她腿边,结实的手臂像是缠绕的水草,一点点抱紧了她。

然后磨磨蹭蹭地将高挺的鼻梁埋进少女小腹,声音很闷,很不开心的样子:

“老婆,你会怀孕吗?”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靠在角落里的少女抬起眼睛,若有所思。

酒精麻痹着神经,连说出来的话都有一些飘忽。

不需要思索的话语,连胡说八道都格外平静:

“有可能。”

环在她后腰处的手臂猛然收紧。

跪在她身前的男人像条小狗,高挺的鼻梁在她身上蹭了蹭,鼻音带着委屈,随着埋进去的动作,有些闷闷的控诉,

“不可以。”

“为什么他可以*进去?”

“老婆……”

修长结实的手臂勒着她,抱她抱得格外紧,换着称呼表达着自己的不满,

“宝宝,为什么我不可以?”

漆黑的房间什么都看不清,视觉被剥夺的场景太过熟悉。

姜栀枝垂着眼睛看着那道模糊的轮廓,慢慢伸手过去。

少女的指尖落在他头顶,像是抚摸小狗一般,摸了摸他的头发。

下一瞬。

发丝被攥住,头皮猛然收紧。

很细微的疼,呼吸猛然僵滞。

浓稠的暗色中,男人的眼眸骤然亮了一瞬,心脏伴随着身体都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栗。

急促的呼吸,手指都在发抖。

呼出的热气透过布料,喷洒在皮肤上。

被变声器扭曲的声音带着灼热的渴望,又开始喊她枝枝。

跪在她脚下,被拽住头发。

也要摇尾乞怜,渴求她的爱。

少女纤细的身形微微俯身,与男人宽阔而模糊的肩膀线条形成对比。

她就这样拽着对方的头发,声音很轻:

“你凭什么可以?”

“你连出现在我眼前都不敢,只敢发无穷无尽的骚扰短信,跟踪我,尾随我,却连面都不敢露。”

“你也知道自己没脸见人吗?所以只能藏在黑暗里,一点一点的观察着我,偷拍我,然后再试图吸引我的注意。”

“你这副样子,竟然还会臆想我喜欢你?”

“谁会喜欢这样的人呢?躲躲藏藏,偷拍尾随,还会在漆黑的小巷子里恐吓我……”

“对了,你还捡了我丢掉的矿泉水瓶……”

少女细软的声线晃悠悠的,像是想到了什么有意思的事,很轻很轻地笑了一声,带着天真而不加掩饰的恶意:

“不是要等灌满了之后送给我吗?怎么又不敢了?”

头顶的发丝被再次揪紧,伴随着微微的刺痛。

少女柔软的呼吸混合着玫瑰甜香,在湿热柔软的口腔里开开合合,扑在他脸上,

“废物东西。”

谩骂而恶劣的语气,却让男人的呼吸更急了几分。

然而还没等他开口,少女的手臂猛然一推,猝不及防的推开了他,朝门口的方向走去。

身后的脚步声传来,比那日的小巷里还要着急。

对方结实的手臂从身后抱住了她,呼吸滚热,声音都很急:

“别这样……老婆……”

“别这样想我……”

他有些含糊地说着,带着痛苦的呜咽:

“求求你……”

狭小的房间里,少女垂下的眼睫抬了抬,落在被抱紧的腰间:

“有病就去看心理医生,而不是像只老鼠一样只会对着我喊枝枝。”

“我有很多事情要忙,没空陪你玩儿这种角色扮演的游戏。”

“下次不要再找我了,我不喜欢。”

男人结实的手臂禁锢着她,一次次紧了又紧。

如果这个场景出现在小巷那次。

她甚至会恐惧到怀疑对方要勒死自己。

可是对方好像没办法伤害她。

被她扇脸会跪下,被她拽头发会贴着她哭泣。

明明隐藏在黑暗里,掌握了一切的人是他。

明明他那么高大,强壮,手臂又那么结实有力。

可她却可以轻而易举地伤害对方。

真是个矛盾又奇怪的人。

纤长浓密的睫羽颤了颤,她抬手握住了对方的手臂,一点点拉开。

她继续向前走去,摸到了门板。

弧度圆润的指尖碰到了门把手,却没有在第一时间打开房门。

她就这样静静的站在门后面,几次呼吸,又重新开口:

“彷山的雪夜真的很冷,湖水也很冰。”

“冰水灌入口鼻的时候,我真的很恐惧,害怕自己会不明不白的死在那里。”

她似乎努力组织着语言,却一时找不到合适的称呼。

空气里一片死寂,在长久的停顿后,那道细软声线再次响起,称呼他:

“谢谢你。”

“小美人鱼。”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关门声响起又停息。

穿着白色毛衣的身影消失在走廊尽头。

没有停顿,没有回头,没有迟疑。

紧闭的房门归拢了所有黑暗。

无边无际的黑暗向外蔓延,包括着直僵僵站在原地的高大身影。

大颗大颗的眼泪顺着脸颊滚落,砸在地板上。

那道身影慢慢蹲下,捂住了自己的脸。

无声哭泣。

夜风带走了脸上燥热的温度。

可惜衣袖上的暗红色酒渍擦不干净,反而又在袖口晕开,晕出一片痕迹。

洗手间里的少女忙忙碌碌,忙着用干净的纸巾吸掉毛衣上残余的水渍,又将袖口卷了卷。

勉强遮住。

放在台面上的手机亮起,上面弹出来一个熟悉的名字。

姜栀枝将纸巾丢进垃圾篓里,顺势接通手机,拖着长长的调子叫了句老公。

电话那边的人在笑,压低的声音哄着她,不知道说了句什么。

镜子里的少女眉眼弯弯,索性靠在洗手台,嘴里咕哝着反驳:

“我才不信。”

“大过年的,就算你家真有走路会撒钱的财神小猫我也不去……”

“同学聚会怎么能一样?”

那双圆润的杏眼骤然亮起,一本正经的跟电话那边的人讲道理:

“同学可是好几年才能见一次,但是我每天都能见到老公你!”

走廊里静悄悄的。

一墙之隔的地方,男人的皮鞋踩在地板上,脚步声骤然消失。

一尘不染的透明玻璃外夜色深沉,窗玻璃上倒映着男人线条优越的侧脸。

高挺的鼻梁在山根下方有一点凸起,更显出尘,薄而窄的眼皮,一双菱唇格外漂亮。

他听着不远处女孩的调子,恍惚间眼前又浮现起几乎给他留下阴影的烟粉色婚纱照。

霍连城侧脸偏转,又在心底把陆斯言那个该死的恋爱脑骂了个狗血喷头。

他为了人家要死要活,亲自戴上追踪器。

人家却左拥右抱,甜甜蜜蜜的对着电话里的另一个男人喊老公。

死舔狗没有好下场。

烦得要命。

回国带孩子比在外面打打杀杀还麻烦。

要不是大哥大嫂只有他这一个孩子,整个霍家小辈就他一个独苗,谁要管这个蠢东西?

纤尘不染的皮鞋在地面上抬起一点,那张介于漂亮和清冷之间的脸庞对上了玻璃上自己的影子。

片刻后,长眉微微挑起一点弧度。

窗玻璃的倒影里,男人慢条斯理地拉开了西装衣襟,从内侧的口袋里掏出一条缎带。

手指灵活的系到了脑后,遮住了眼睛。

女孩的电话打到了尾声,正在黏黏糊糊的跟她不知道哪位老公说再见。

玻璃上倒影的挺拔身影调整了方向,朝着声音发出的方向走去。

姜栀枝一边跟电话那头的男人说再见,一边往外走。

走廊里静悄悄的,半个人影也没有。

姜栀枝挂断的手机握在手里,还没来得及收回,刚在墙边转了个弯,就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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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脸懵地捂着撞到的脑袋。

而对方看起来比她还娇气。

最起码她还好好的站在这里,对方却被他撞得闷哼一声,跌倒在地。

回过神来的少女连忙弯腰,去扶对方,

“不好意思,我刚刚没有看路,你还好——”

视线落到那张脸上的瞬间,女孩嘴里的话磕巴了一下。

男模哥?

对方依旧是那副眼睛上系着一条白色缎带的模样,清冷出尘的脸庞,连声音都格外温润:

“我没事,抱歉,我的眼疾复发了,看不清路……”

他的声音顿了顿,侧脸微倾,似乎在仔细聆听着她讲话,

“是商小姐吗?”

“好巧啊,又遇到了你。”

姜栀枝站在地上打量他。

一段时间不见,男模哥还是那副凄凄惨惨的小寡夫模样,眼睛依旧看不清,又被她一不小心撞到了地上。

他好像很喜欢穿白色。

上次是白色西裤,白色衬衫。

这次也是白色衬衫,上面有羽毛般的刺绣暗纹,外面穿着一件浅米色西装。

随着被她撞在地上的动作,羽毛衬衫的领口大开着,露出一小块紧实的冷白胸肌。

姜栀枝又想起来他的魅魔纹身了。

好奇归好奇,她还是第一时间将人拉了起来,

“是很巧,今天又遇见了。”

看着他这一身俏的装扮,姜栀枝又忍不住暗戳戳地开口:

“这么忙呀?都快过年了也不在家陪孩子,这么努力工作?”

对方看起来清冷病弱,可是站起来的时候明显比她高一大截。

或许是对方太身娇体弱,能够很轻松的被她一推就倒。

再加上她很少能在身边人身上找到自己强壮有力的优势,所以面对明显比她高一大截的男人,也感觉不到半点危险。

更别说对方温润的调子也很平和,唇角勾起一点弧度,看起来很好脾气:

“过年的时候,报酬总是要高一些。”

“家里的孩子最近有些叛逆,支出比平时要高许多,所以能多赚一些钱还是好的。”

孩子?叛逆?

这得是多大的孩子?

他还能生出来这么大的孩子?

是自己生的吗?

姜栀枝又忍不住上下打量他。

对方似乎毫无知觉,就这样唇角勾着浅浅的笑,任由她打量着。

不过谁家的孩子知道自己的父亲干这一行,恐怕都会叛逆。

明明知道自己不该多问,可是她的生活里很难见到这样的人物,又忍不住开口:

“那孩子妈妈呢?”

“大过年的,你也总该陪陪你妻子吧。”

“他母亲吗?”

男人表情有些黯淡,“他没有母亲,现在只有我一个亲人了。”

还是位单亲父亲。

不得不说,还是挺负责任的。

姜栀枝点了点头,计划着时间打算开溜:

“好的,祝你新年生意红火,多赚点钱!”

她正要开口道别,男人却捂了捂自己的胳膊,眉心微蹙,呼吸痛苦。

他不会是要碰瓷吧?

姜栀枝心底警铃大起。

下一瞬,对方却稍稍侧起身子,给她让出距离,嘴里还在道着歉:

“不好意思,都是些陈年旧伤,老毛病了。”

“没有耽误你时间吧?商小姐,您先忙,我就不打扰您了。”

那张清冷的脸庞带着脆弱的痛苦,冷白的皮肤映衬在灯光下,像是易碎的白瓷。

挤出一点笑容,跟她告别,

“明晚就是除夕了,商小姐,也提前祝您新年发财,幸福快乐。”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被他捂住的那条手臂,在西装下微微颤抖着。

连侧脸线条都绷得很紧,修长脖颈上的血管格外明晰,微微突起,随着吞咽的动作起伏着。

看起来很痛苦。

不过他这种长相,痛苦起来反而更容易惹人蹂躏。

姜栀枝犹豫了一下,决定对这位爱孩子的单身父亲友善一点儿:

“我帮你叫酒店的服务人员。”

她刚迈出一步,那道高大娇弱的身影却像是再也承受不住一般,朝她的方向直直的倒了过来。

速度太快,躲都躲不开。

半分钟后,姜栀枝有些艰难地扶着对方。

掌心下的温度格外热,男人的呼吸落在她脸上,压抑的声音断断续续,

“抱歉,刚刚骗了你,不是陈年旧伤,是有人对我下药了……”

听到两个关键字,姜栀枝瞳孔圆睁。

男人的声音还在继续,带着某种颤抖的痛苦:

“对方是个色胚,想对我欲行不轨……我逃了出来,所以才撞到了你……”

他闷闷的咳嗽了一声,弧度漂亮的唇瓣似有似无的蹭过少女耳尖。

水红唇瓣吐出湿气,缭绕地钻入少女耳廓。

姜栀枝揉了揉自己的耳朵,怀疑这个酒店有蚊子。

在她看不到的地方,男人手上的动作无知无觉,将衬衫的下摆解开了两颗纽扣。

“求求你,商小姐……”

“你上次就帮了我……这次能不能也行行好?”

清冷的脸庞,连颤抖而绷紧的手臂都带着克制的破碎感。

姜栀枝怕他摔地上,再把这张养孩子的招牌小寡夫脸蛋摔坏了,影响他做生意,于是连忙好心地扶紧了他。

霍连城不动声色地扫过自己被握紧的手臂,眼底闪过嘲弄的了然。

他一边轻轻咳着,被白色缎带遮住的眼睛,一边似有似无的扫过监控的方向。

摄像头敏锐地动了一下。

男人唇角挑衅翘起。

“没问题,我先把你送到一个安全的地方,然后帮你打120。”

很正经的语调。

要不是上次房间,身边这个色胚直勾勾的盯着他的腰腹看,他恐怕还真要当真了。

缎带下的眼睛闪过讥讽,语气却是熟练的诚惶诚恐:

“谢谢你,商小姐。但是我不能去医院,家里的孩子还在等我……”

视线再次落到那个熟悉的小隔间,姜栀枝试探着推开门,房间里空空如也。

那个人走了。

她借着走廊里的光线找到了开关,又将肩膀上的人推了进去。

房间很空,堆着几个箱子,还有两把椅子,桌面上没有明显的灰尘,看起来像个杂物间。

也不知道这短短的几十米是怎么过来的。

病美人一样的男模哥靠在桌沿,衣服也乱了,露出一截漂亮而线条精致的腰腹。

妖异的图案在腰腹上攀爬,吐着信子的小蛇再度对准了她,随着男人急促的呼吸,微微浮动着。

像一条瞄准猎物,蓄势待发的毒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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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栀枝忍不住又看了一眼。

“那就没有办法了……”

她讲着:“你被下药了,我又不是医生,现在给你找医生,你又不愿意。”

“那我怎么帮你?”

霍连城胸膛剧烈起伏着,水红的唇抿起:

“商小姐真的不知道怎么帮我吗?”

装模作样。

男朋友交了一堆,现在又在他面前装纯?

欲迎还拒到炉火纯青,他那位蠢得出奇的侄子就是栽在了这里。

不过事已至此,陆斯言那个带着点变态的死恋爱脑又喜欢看监控,如今一定在赶来的路上。

索性一不做二不休,让他看到她的真面目。

看到她是怎么来者不拒,谁都可以。

甚至和他小叔都有了关系。

他就不信陆斯言亲眼目睹了这一切,还能舔狗下去。

霍连城狠了狠心,修长的脖颈微微抬起,湿红的唇瓣泛着柔软的光泽。

他一边鄙弃自己,一边摸索着去拉对方的手,声音里带着蛊惑:

“商小姐是成年人,怎么可能不知道?”

“商小姐,我真的好热……”

灯光下的喉结明显的滑动着,一层薄薄的汗浮在脖颈上,带着脆弱而无助的性感。

连低声的哀求都格外痛苦,握着她的手指,按到自己的小腹上,

“您可不可以摸摸我?”

狭小隔间里的少女垂着眼睛看他,这会儿真的有点害怕了。

男模哥到底是男模,不知道被多少人摸过。

她看一看,过过眼瘾就算了。

再进一步是肯定不行的。

姜栀枝火速收回了自己的手,男人的身体也骤然一僵。

手上残留的触感很清晰,姜栀枝捏了捏自己的手指,精致的眉心忽然蹙了起来。

凉的?

可是,他不是说他好热?

电光石火之间,她忽然明白了什么,跟面前的男人拉开了距离。

对方却像是不明白发生了什么,甚至还又喊了她一声。

眉眼稠丽的少女紧紧盯着他,忽然偏了偏脑袋,红唇勾出一点笑:

“这是为我专门定制的小剧场吗?”

男人的身体顿住了。

“故意碰瓷,诱导我英雄救美,借机散开衣服,然后再让我摸你?”

“你确实很专业,业务水平一流。”

“不过这样的小剧场,你打算怎么收费呢?”

对方愣了一下:“姜小姐说什么?”

“看起来你很熟练的样子,应该没少用这种方式钓女孩子吧。”

“不过在男人这件事上,我确实不喜欢别人用过的。”

回想着前段时间那个处处奇怪的初见,她恍惚间明白了什么,一张漂亮脸蛋有些怪异。

片刻后,她从口袋里掏出一沓人民币,丢了过去。

粉红色的钱币从空中荡开,落在男人脖颈,摇摇晃晃的打在裸露的腹肌,发出纸页撞击的脆响。

轻软声音都有些恶劣,在狭小的房间里响起:

“难为你在我身上费了这么多心。”

“报酬。”

开门声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响起又关闭,霍连城猛然拽下自己眼睛上的缎带。

对着歪歪扭扭落在他腰上的人民币,他黑着一张脸捏起,恍惚间有种被玩了之后发小费的错觉。

她什么意思?

她拿他当鸭子?

甚至还嫌弃他不干净?

还用钱打发他?

男人修长的指节猛然收紧,将手中的钱币攥成一团。

脸黑成了锅底。

下一秒,房门再次拉开。

隐约间看见一只素白的手,伴随着嘟嘟囔囔的声音,

“给太多了,我还没留打车的钱——”

门口的光影骤然一亮,四目相对的瞬间,那道穿着白色毛衣的身影骤然停住。

霍连城下意识握紧了手中的缎带。

门口的少女稍稍偏了偏脑袋,一双清亮的眼眸直勾勾的盯着他:

“你能看见?”

一阵折腾,对方额前的发丝散落下来,微微遮住了那双有些熟悉的眼睛。

“不是……你怎么有点像陆斯言……”

对方嘟囔了两句,就站在门沿的位置,保持着半进不进的动作。

房间里的男人笑了一下,站起身来:

“你说陆斯言?”

门口的少女满脸警惕,扫过那几张掉在地上的钱,正打算离开。

只听“呲”的一声,有什么水雾骤然在眼前炸开。

那双漆黑的眼睛暗沉沉的,透过纷飞的水雾,鬼魅般的身影骤然出现,握住了她的肩膀。

充斥着恶意的愉悦,声音危险:

“乖一点——”

“今天你做也得做,不做也得做!”

“我还是处男,是你占了我的便宜。”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脑袋发晕的姜栀枝将面前这个鸭子精骂了个底朝天。

可对方完全不理她。

原本病弱的身体忽然有力起来,修长的手臂拎着她,很随意的将她塞进角落的藤椅里。

又顺手用手里的东西,在她手腕上打了个结。

没了缎带的遮挡,那双眼睛里的嘲弄都无所隐藏。

对方活动着腕骨,高大的身影遮住了灯光,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弧度很轻的勾了勾唇,

“怎么样,其实你心里很高兴吧?”

被他绑在椅子上的女孩白了他一眼。

霍连城嗤笑一声:“你也不用装,你这种小东西是什么路数,我一眼就能看懂。”

“上次趁着我眼疾,你那双眼睛像条泥鳅一样在我身上滑来滑去,啧……”

他很嫌弃地摇了摇头,一条长腿踩在旁边的凳子上,俯下身来看她:

“姜小姐,你很流氓。”

臭着一张脸对他的少女也学着他嗤笑一声:

“你不主动脱衣服,我怎么流氓?”

“是我逼你脱的吗?”

“是你主动装成可怜小寡夫勾引我,还主动解开了纽扣给我看纹身……”

她的语气顿了顿,学着顾聿之曾经说过的话。

上下打量着那个俯视着自己的男人,歪了歪脑袋:

“鸭子哥,你觉得你的身体,是什么很稀罕的东西吗?”

这句话一出口,男人的脸更黑了。

姜栀枝安安稳稳地坐在椅子上,就这样翘着眼睛盯着他看,花瓣一样的唇还弯了弯:

“不过你这个人也够奇怪的。”

“你为什么非要勾引我?还说什么不做也得做……”

她也很嫌弃一般,学着对方的语气“啧”了一声,

“你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爱好啊?就喜欢脱衣服给别人看。”

“就像现在这样,你嘴上说不愿意,说什么你是处男便宜了我,但还不是照样在我面前脱衣服?”

少女精致的下颚抬了抬,有些玩味的扫视着他:

“你不会是喜欢被我羞辱吧?”

“你只是脸上不情不愿,但实际上被我看一眼,你整个人兴奋的都要炸了,对不对?”

霍连城被她这一团污言秽语气得闭了闭眼睛。

真不知道陆斯言喜欢她什么。

他不爱听姜栀枝说话,索性绷着一张脸解开了纽扣,又顺手弹开了腰带。

一道直勾勾的视线传来。

霍连城手上的动作一僵。

眼皮撩起,正对上姜栀枝好奇的眼睛。

他手指猛然收紧,不加掩饰的恶劣语气都带着某种恼意:

“你看什么?”

坐在椅子上的少女看着他,长睫忽闪忽闪,理直气壮:

“你要脱裤子,你说我看什么?”

霍连城一双手紧了又松,松了又紧。

耳朵开始发烫,脊背的线条都开始不自在。

怎么会有这样的人?

被拽进房间里也不害怕,男人脱衣服她盯着瞧。

跟陆斯言那个神经病简直天造地设。

华国的空气简直克他,回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来遇上一群神经病。

没一个正常的。

霍连城深深呼出一口气,刚要继续手上的动作。

余光中就见那张漂亮而无耻的脸蛋晃了晃,发出一声很长很长的叹息。

霍连城忽然有种不妙的预感。

果然,下一秒,少女惋惜的声线回荡在房间里,格外清晰:

“好可怜的小宝宝,还没成年就出来工作了……”

霍连城:“……”

霍连城:“……”

霍连城捏着自己的拳头,一张脸都涨红了。

炙热的光影照亮了房间里的每一处,连他的窘迫都无处遁形。

明明知道她在胡说八道。

可她的身份是异性,又是关乎尊严的话题,霍连城压根做不到不在乎。

心脏从来没有跳的这么快。

不是心动,是气得。

霍连城深深呼出一口气,抬起手来,打算在陆斯言没来之前,先把这个讨人厌的姜栀枝给打晕。

可穿着白色衬衫的手臂刚刚抬起。

对方就主动伸了伸脑袋,露出一截修长漂亮的脖颈线条,往前凑了凑:

“来吧,打晕我。”

“反正这么一点儿,醒不醒都没有感觉。”

霍连城呼吸猛然滞住了,他一拳砸在旁边的扶手上,耳尖通红:

“闭嘴!”

房间里一阵聒噪的异响,少女唇角的线条勾起点弧度。

空气中传来剧烈的喘息,两张出众的脸靠得极近,带着暗藏的锋芒在空气中交织。

眼眸清亮的少女朝他弯了弯眼睛,花瓣一样的唇抿了抿,终于乖乖合在一起。

泛着水迹的红,冶艳而靡丽。

霍连城被她气得心脏扑通扑通直跳。

视线在那双唇瓣上定定地注视了一瞬,又很快强行挪开。

霍家晚宴那次,陆斯言亲了她。

当时的她坐在窗台上,身后是漆黑的夜幕,绽放着绚丽的让人难忘的烟花。

他们俩在烟花声中接吻。

无所顾忌,吻得很缠绵。

他看到了。

她在陆斯言面前,也是这样的表情吗?

抬着一张让人无法忽视的漂亮脸蛋,蛊惑着别人去亲她。

不知道为什么,心跳的声音更快了。

霍连城的眼睛闪了闪,迅速转身,锁上了门。

再次转回来的时候,那张脸上的表情又恢复了沉静。

他一声不吭的拨乱了自己的衣服,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从身后拔出一把枪,重重地撂在了旁边的桌面上。

一双冷脸对着椅子上的人,眼底是浓重的警告。

唇红齿白的少女顺着他的动作看向旁边,语气里是发蠢的天真:

“这是你的道具吗?跟真的一样。”

她感慨着,长睫忽闪忽闪:

“鸭子哥,你真的好敬业啊!”

霍连城侧脸线条紧紧绷着,警告她:

“不许叫我鸭子哥!”

说完,他伸手去扯女孩的衣服。

那件白色的毛衣有些薄,细密的触感很柔软,被她的体温熨烫着,带着微微的热。

衣服掀开一角,女孩的声音平静响起:

“我没穿内衣。”

霍连城手上的动作一僵。

咫尺之遥的地方,少女圆润的眼底闪过一点微光,猛得一脚踹了过去。

毫无防备的霍连城闷哼一声,瞬间蹲了下去。

少女的声线在空气中漂浮,朝着门口的方向飞去,飘进他的耳朵里:

“蠢蛋,骗你的!”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狭小的杂物间里氤氲着一点玫瑰冷香。

如丝如缕,从他鼻尖划过。

跪在地上的男人肩颈线条紧紧绷着,发出一声痛苦的低吟。

她吃什么长大的,这么大的劲儿?

操,别给他踢碎了。

杂物间的门只是拨动了一下门栓,并没有上锁。

姜栀枝扶对方进来的时候就专门看过,上面没有插钥匙,锁芯也坏了。

虽然不知道刚刚那位鸭子哥为什么装模作样地去锁门……

大抵人在慌乱的时候总会显得很忙。

明明脸皮薄的要命还敢在她面前装色狼。

挨踢也是活该。

不过她那一脚踢得很重,有点厚的鞋头钝钝的,杀伤力虽然没有尖头高跟鞋足,但是却能在攻击范围上平分秋色。

杂物间的门大开着,姜栀枝跑得比谁都快。

外面隐约传来侍应生的声音,她迅速拐了个弯,然后就“砰”地一声,撞到了另一个人怀里。

两只手还绑在一起,姜栀枝倒抽了一口冷气。

肩膀被人轻轻扶住,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带着疑惑:

“枝枝?”

姜栀枝猛然抬头,目露惊喜:“阿厌!”

青年的视线扫过她被风吹乱的额发,又落在她被捆在一起的手腕,一双剑眉猛然拧起,将人带到自己怀里:

“谁做的?”

“先别管了,快走——”

姜栀枝没有回头,举起来自己被捆到一起的手:

“路上说。”

白色的缎带打了死结,拆起来格外滑。

缎带下的细嫩肌肤被勒红了,惹眼的红衬托着细腻的白,好像是受过什么凌虐。

穿着黑色冲锋衣的青年一张脸沉得厉害,眼底翻涌着戾气,后牙都咬得紧紧的。

恨不得把那个虐待她的人千刀万剐。

不确定她有没有受别的伤,顾厌不敢使太大的力气,只能快速脱了外套给她穿上,然后半抱半带着对方往外走。

过了小门,光线由亮转暗。

凛冬的夜里起了风,呼啸的寒风吹了过来,姜栀枝下意识眯了眯眼睛。

“是不是进沙子了?”

明明吹着风,可姜栀枝还是觉得有点热,后背都似乎汗津津的。

她点了点头,两只被绑在一起的手举了起来,指了指自己右边的眼睛,

“这只!”

“别动,我看看……”

那件黑色的冲锋衣外套被对方扯着包紧了她,对方的一只手臂搭在她后背,另一只手小心翼翼的托着她的脸颊,

“枝枝,肉眼看着没有东西,可能是有一点灰尘,要不然我们去一趟医院检查……”

“大小姐!”

耳畔一道声音传来,风声混合着猎猎拳声,拳头砸到骨头上的声音猛然响起,

“放开她!”

姜栀枝睁圆了眼睛,依旧保持着两只手腕举起来的动作,看到西装革履的陆斯言已经跟阿厌扭打在一起。

不是?

“打错了,打错了,是误会——”

她在旁边喊,那两个人充耳不闻,浑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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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斯言狠狠揪着对方的领子:

“你哪只手绑的她?你还敢强吻她?你活腻了!”

顾厌目眦欲裂,一拳砸了过去:

“我说她怎么会在你们家的酒店出事?合着你早就算计好了,在这里等着装好人呢!”

他们俩吵得厉害,下起手来更是往死里打。

姜栀枝手腕上的缎带还没有拆开,想帮忙都帮不上。

更何况那两个人还有意避着她,生怕误伤到了她。

“真的不是阿厌,陆斯言,你误会了,他是我的好朋友——”

她这样说,那两个人互掐的更厉害了。

“好朋友?就你这样的人也配做大小姐的好朋友?大小姐知道你在骗她吗?”

“你又是什么好鸟?装什么纯洁无瑕白莲花?你们叔侄俩全是一路货色!”

姜栀枝咬了咬自己手腕上缎带的结,试图用牙齿把它打开。

下一秒,一只大手冷不丁的伸了出来。

阻止了她咬住缎带的动作,指腹连带着蹭掉了唇瓣上的水痕。

又捂住了她的唇。

熟悉的薄荷香气传来,姜栀枝没有挣扎,下意识回眸看了一眼。

捂在她脸颊上的大手轻轻动了动,带着某种暗示。

路灯的光影下,那道颀长的影子微微俯身,将她打横抱起。

鬼魅一般的影子从地面掠过。

一辆静静停泊的暗红色豪车悄无声息地启动,又在路过停车场闸机时,按了下喇叭。

缓缓打开的车窗传来两道愤怒的声音。

将剪开的缎带随手扯掉,姜栀枝趴在车窗上,露出半张白道发光的漂亮脸蛋,湿漉漉的大眼睛看向车后,朝后面的两人挥手:

“不用担心我,我没事啦!”

“还有,不要让我担心!不要打架……”

一道力气从衣领传来,单手打着方向盘的席靳瞥了眼后视镜,修长的手臂将他的小青梅拉了回来,

“小心。”

车窗缓缓升起,阻隔了外面隐约的声音。

姜栀枝看了眼前方的路,顺手给苏苏她们回了消息。

[小姜小姜:苏苏,家里有事,我先走啦!签名的事我记住啦,下次给你/心]

[苏打小饼干:爱你!!!今天玩得很开心,枝枝,晚上喊着大柯,咱们组队打游戏呀!]

约好了时间,姜栀枝放下手机。

她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看着指腹上亮晶晶的水痕,语气苦恼:

“好热。”

她随手将副驾驶的空调关上,转向正在开车的席靳,

“你不热吗?”

席靳扶着方向盘转了个圈,伸手去摸她的后颈。

微凉的触感传来,姜栀枝呼出一口气,那种躁动的热意更猛烈了。

可对方的手指却像是被电到了一般,在她后颈猛然跳了一下。

道路两旁空旷,下一瞬,急急的刹车声响起。

副驾驶上的少女一脸茫然,握着安全带,转头看向席靳。

五官深邃的青年如临大敌,两只手捧着她的脸,又倾身过来抵了抵她的额头:

“怎么这么热?”

“掌心也热,不是发烧。”

他捧着她的脸颊,一张英俊的脸庞满是担忧,连呼吸都有些急:

“枝枝,你是不是误食什么东西了?”

被他捧着脸颊的小青梅杏眸含水,茫然又乖巧地点了点头,

“有鸭子朝我喷水。”

她嘴里说着乱七八糟的话,还将已经开始发烫的脸颊在他掌心里蹭了蹭,嘴里咕咕哝哝地说着:

“你好凉,席靳。”

“好舒服。”

“好奇怪啊,席靳。”

她一边喊着他的名字,一边抬手揪住他的领带。

在手心上缠了几圈,往自己这边拉,嘴里还在嘟囔着:

“席靳,我们亲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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鼻尖对着鼻尖,眼睛对着眼睛。

那双碧蓝色的桃花眼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瞳孔骤然放大。

“亲不亲嘛,席靳?”

他的小青梅唇瓣软软,像是玫瑰花蜜浸过的布丁。

很清纯的凑了过来,主动贴了贴他的嘴巴。

席靳人还没有反应过来,手指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攀上了对方的后脑勺,热切又痴缠地吻住了她。

窗外不知道什么时候飘起了雪花。

他的手臂不小心碰到了档把,雨刮器挥了起来,擦掉了前挡风玻璃处的雪粒。

身形高大的男人呼吸急促,带着想将人拆吞入腹的渴,将那张过分漂亮的脸藏到了自己怀里,摸索着关掉了雨刮器。

再次投入到连天地都跟着颠倒的甜蜜亲吻中。

灼灼热意攀升上来,席靳按着对方的脑袋,强行迫使自己清醒过来,跟她拉开一点安全距离:

“中药了,枝枝,我先送你去医院——”

“可是我没有哪里不舒服呀。”

少女的声线打断了他的话,又凑过来去蹭他的脸颊,声音有些含糊,

“其实也有一点不舒服,但不是那种不舒服,其实就是那种不舒服……”

她自己说着都快把自己绕晕了,也不管席靳听懂了没有,一只手扯着他的外套,又往自己的方向拉了拉。

轻软的语调带着熟悉的威胁,像是以前任何他没有第一时间答应,紧接着就会被胁迫的时刻,用着相同的语气,捏住他的耳朵:

“你好啰嗦,席靳。”

“不许再问了。”

“你到底还要不要亲啊?”

铺天盖地的雪花落了下来,伴着肆虐的风雪落到车身上,落上了薄薄的一层洁白。

那辆暗红色的豪车静静的停泊在车辆稀少的道路边,锁了车,没有开双闪,后视镜折叠。

像是没有人一般,静谧的不像话。

亲吻的两人转移到车后,防偷窥的隐私玻璃和车前挡板遮盖住了一切,只有青年不稳的声音传来:

“枝枝,不行——”

“席靳,你好烦。”

少女的声音打断了他的话,伸手去捉自己的手机,

“那我换——”

手机被夺过来丢到一边,不知道碰到了哪里,发出“咚”的声响。

没说完的话被迫吞下。

被遮挡的暗色中,五官英俊的混血青年单手按着怀中人后颈,再次封住了她的唇。

下意识落在西裤下大腿的手指却紧紧扣起。

浓稠的黑暗中,那双英挺的眉毛却不自觉地蹙了蹙。

带着几乎崩溃的失控。

带着渴望和沉溺,痛苦和挣扎。

努力克制的声线压下去慌乱,醋意熏腾着焦灼,连落在他颈间的柔软发丝都带着催促。

“不能换人……”

“不许换人……”

青年向来阳光的声线被压得极低,又格外哑。

带着强势和偏执圈住了她,亲吻着她的发丝,

“我去漱口。”

“很快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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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声音有些断断续续,一点一点的啄吻着她的脸颊,轻声求她,

“宝贝,你不能再不要我了……”

道路两旁的绿化树格外高大。

带着浓重过年氛围的各色小灯缠绕在上面,在漫天风雪中一闪一闪,美好的像是雪国童话。

风雪飘飘,枝叶摇摇。

卡在座椅缝里的手机屏幕亮起几次,却再也吸引不来主人的半分目光。

只能在流逝的时间中一次次亮起,又一次次暗下。

厚厚的一层雪粒覆盖在车身上,挡住了前挡风玻璃,连蔓延至远方的道路两旁都白茫茫一片。

偶尔有车疾驰而过,紧接着又是长久的沉寂。

良久。

跪在车毯上的青年动作温柔,格外耐心的帮他的小青梅扯好了衣服。

后排车厢的灯亮起,唇红齿白的少女裹着小毯子,小口小口地叹了口气:

“唉,我冲动了。”

“果然那位名人说的好,冲动是魔鬼。”

泛粉的脸颊镀上了浅浅的一层暖光,长而卷翘的睫羽根根分明,落在眼下,打出小片小片的阴影。

连说话的样子都乖得要命:

“不过也不能全怪我,这也是人之常情。”

柔软的发丝被青年的大手轻轻理着,又在对方指尖转了转,理出柔顺的卷曲弧度,衬着一张皎若白月的脸颊,美好得不像话。

五官深邃的混血青年附和着她:

“嗯,人之常情,可以理解。”

他的话音刚刚落下,那道纤细的身影猛然坐了起来。

弧度圆圆的大眼睛盯着他,脑袋上都像是挂着一个无形的问号:

“可是席靳,你为什么没有人之常情呢?”

青年握着她发丝的大手骤然。

脸上的表情却没有任何变化。

那双潋滟的桃花眼依旧倒映着暖光,唇角扬起的笑容都格外灿烂:

“空间太小,施展不开。”

“但是枝枝,我已经彻底、永远是你的人了——”

他说着话,一只手按在窗玻璃上,将她框进怀里。

逼近她,盯紧了她。

声音很轻:

“你再也丢不开我了。”

明明还是看过成千上万次的熟悉脸庞,明明还是依旧温柔的语气,可他这样紧紧盯着自己的样子,却有种微妙的陌生和刺激。

就像是不久前的某个时刻。

席靳跪在地上。

可也并不会完全听她的话。

面容秾丽的少女裹着小毯子,脸颊一点一点爬上更浓的蔷薇粉。

落在青年眼睛上的视线颤了颤,声音软绵绵的,对他讲着:

“我没有要丢开你呀。”

“我不会丢开你,席靳。”

她重复着这句话,又像是忍不了跟他这样对视,有些慌乱的将视线往下移了一点儿。

那双弧度优美的薄唇红得过分。

姜栀枝的眼睛像是被烫到了一般,迅速挪开。

手指摸到了半瓶水,她连忙塞进对方怀里,乱七八糟地跟对方客气:

“你也忙了这么半天,喝、漱口吧……”

水瓶被对方接住,又被再次稳稳地送回原位。

青年的大手轻轻地捧着她的脸颊,微微粗糙的指腹蹭过她脸颊上的软肉。

也学着她刚刚的样子,很礼貌地拒绝她:

“谢谢宝贝,不过不用了。”

“我很喜欢。”

他的声音很低,和着暖黄的车灯钻进她的耳朵,缱绻的不像话:

“要回味一下。”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被高大身影占据了大部分空间的车型略显狭小,他的小青梅裹着毯子,脸颊一片酡红。

纤长浓密的睫羽颤得厉害,乌泱泱的抖来抖去,耳尖也红透了。

刚才还在那里一本正经地“人之常情”,如今连他的眼睛都不敢看,嘴里的话也磕磕巴巴,

“没、没必要吧……”

“怎么没必要?”

青年的声线回荡在车厢里,一双大手托着她偏转过去的下巴,再次将她的脸转了回来。

明明还是熟悉的脸,可那双荡漾着灯光的桃花眼却很愉悦地眯了眯,由上而下的俯视着她,带着某种微妙的侵犯性。

又像是故意逗她。

所以明明看到了她通红的脸颊,还是会故意凑过来问她,仔细观察着她的每一分表情,

“没必要的意思,是说我们明天还可以吗?”

姜栀枝眼皮颤了一下,抬手去堵他的嘴。

可是对方的话比她的动作要快,已经来不及了。

“又或者说,是任何时候都可以?”

纤细莹白的手腕被青年握住,仔细摩挲着上面细腻的皮肤,带着笑意的调子懒洋洋的,哄着她:

“我保证,下次会听姜栀枝的话。”

“指哪打哪,绝对听话。”

陌生又熟悉的语调从那双漂亮的唇中吐出,成功让姜栀枝的脸更烫了几分。

她甚至觉得自己不应该出现在这儿。

她应该出现在年夜饭的宴席上。

这样妈妈做老式火锅的时候就不用放炭火,用她现在滚烫的脸就行了。

说不过他,姜栀枝索性扯起毯子,遮住了自己的脸。

带着羞恼的嗓音从毯子里面传来,小声小声地骂他,

“席靳,你好不要脸啊。”

车里的光线从毯子密密的缝隙散开,挡住了眼前的视线。

她听到对方很轻很轻地笑了一声。

一截修长的手指出现在她的视线里,拨弄着毯子的边缘,像是作势要给她掀开。

带笑的嗓音伴随着胸腔的震动,连熟悉的薄荷香气都跟着扑了过来。

隔着一层薄薄的毯子,对方摸了摸她的脑袋,

“是谁的小新娘啊!”

姜栀枝踢了他一下。

通红的脸藏在毯子后面,还不忘气势汹汹地威胁对方:

“敢掀开你就死定了。”

“可是我已经掀开过很多次了……”

勾着毯子边缘的细长指节随着说话的动作动了动,伴随着青年的声线:

“小的时候玩过家家,不是每次都是这样吗?”

“你做新娘,我做新郎。”

“你做妈妈,我做爸爸。”

“你都说过100次要嫁给我了,宝贝。”

视线中的修长手指往上一抬,姜栀枝脸颊上的热度还未褪去,正打算捂住自己的脸,不让他看。

可是下一秒,对方就隔着毯子,轻轻松松的将她搂进怀里。

脑袋似乎是被轻轻吻了吻,对方的动作格外柔和,哄着她:

“所以我还欠你100年,宝贝。”

“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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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你是什么身份。”

“不管你在哪儿。”

“枝枝,把爱分给我吧,给我一点就好啦——”

他紧紧抱住了她。

又再次松开她,跪到地上。

英俊深邃的五官带着幸福,格外郑重地握住了那块儿薄薄的毯子。

碧蓝的桃花眼满盛着深情,目光专注,只有眼前那个小小的倒影。

他一点一点掀开了毯子在边沿,像是婚礼上满怀着甜蜜和期待的新郎,揭开了新娘的头纱。

在这个静谧而大雪纷飞的雪夜,在外面狂风的呼啸中,在略显逼仄的车厢里。

一点一点,露出了那张桃花般的脸颊。

乌棱棱的睫羽颤动几次,黑白分明的瞳仁亮晶晶的,也在注视着他。

面容英俊的混血青年忍不住笑。

唇角翘起,眼眸弯弯。

凑过来吻了吻她的额头,

“这是我一生中,最开心的一个新年。”

少女的手臂环住了他的腰,软软的脸颊贴在他颈窝里,小小声地向他承诺:

“明年这个时候,也会是你最开心的一个新年。”

车窗上倒映着青年笑容灿烂的侧脸。

他抚摸着怀中人的发丝,听着两道合在一起的心跳,很重很重地“嗯”了一声:

“那我也太幸福了!”

席靳今晚去参加活动,穿了西装衬衫。

可惜衬衫的领口被水打湿,已经完全皱了。

后备箱里有备用衣服。

在把他的小青梅照顾的妥妥贴贴,完全没有半点不合适之后,他再次摸到了西装口袋里的车钥匙,给车开了锁。

顺便把那个被丢到座椅缝隙里的手机也捡了出来,物归原主。

手机完好无损,只是有多个未接电话。

姜栀枝裹着小毯子,手指在屏幕上滑动着,看起来有些纠结。

“我去拿衣服——”

男人的手指轻轻的蹭了蹭她的脑袋,将湿巾也规整地收纳起来,抬手打开了车门。

一条长腿刚踩到地面,下车的动作就僵了一下。

车厢里的人答应了一句,正在专心回消息,没看到这边的场景。

身形高大的青年不动声色地关上了车门。

又顺手按下口袋里的锁车键。

示廓灯明灭两次,后视镜再次收起。

车厢里的少女意识到不对,两只手搭在窗沿,朝外看去——

茫茫风雪中,她的未婚夫眼皮半抬,捻灭了手中明灭的一点猩红。

烟雾从那双锋利的薄唇中吐出,模糊了凌厉的眉眼。

身后的人隐匿在黑暗中,为他撑着一把黑伞。

伞沿上堆了厚厚的一层雪,连带着男人宽阔的肩膀也在灯光下泛出亮晶晶的雪花。

香烟从指缝中抛出,跌落到脚下的雪地中。

那双狭长的狐狸眼又黑又深,扫过后车窗的方向。

下一秒,视线收回。

深色西裤包裹的长腿抬了起来,皮鞋带起碎雪,湮灭在簌簌的北风。

名贵的腕表折射着冷意,手背上凸起的纵横像是某种青色蝴蝶脉络,带着无法克制的暴吝,攥住席靳的领口。

狠狠一拳,砸了下去。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姜栀枝的眼皮猛得跳了一下。

下一瞬,沉着俊脸的顾聿之拽着席靳,消失在她的视野中。

模糊的伞沿垂下来一点,连带着那道隐匿在黑暗中的身影也消失了。

车厢里的少女掀掉了小毯子,慌慌张张地爬到前面,摸索着想要打开车门。

可车锁已经被完全锁死,门把手处拉不开,机械开关又不知道藏在了什么地方,越是着急越是摸不到。

手机的屏幕再度亮起,上面跳动的熟悉的名字。

裴鹤年的电话打了过来。

呼啸的寒风席卷而来,在空旷的道路上席卷着落雪,混着凛冽的寒气,扑到三道高大的身影上。

席靳唇角染着血,混合着甜腥的口腔带着湿润的潮意,舌尖抵了抵后牙。

又是一拳砸下。

拳头砸到骨骼的闷响,不知道伤口出现在哪个人身上。

一道有些散漫的身影站在不远处。

手中握着一把收起的伞,带着邪气的眉眼意味不明,冷眼旁观。

“顾少还真是好脾气,我跟枝枝在车里做,顾少竟然还有耐心在外面等?”

混血青年的声音响起,语气里带着恶劣的炫耀,

“未婚夫做成这个样子,还真是让人瞧不起——”

冰冷的风中弥漫出血液的腥气。

沉着一张俊脸的男人拧了拧自己的手腕,低冷的声音带着让人心生寒意的平静,又是一拳砸了过去:

“瞧不起我这个未婚夫的身份,你还一次次反复提?”

“席靳,你简直嫉妒到人格扭曲。”

席靳也不服输,对着顾聿之就是一击,嗤笑:

“嫉妒又怎么样?不嫉妒又怎么样?”

“她跟你订婚,你就以为他真的喜欢?”

“你什么也不懂,顾聿之。”

那张深邃的混血脸庞浮现出病态的偏执,手背上的脉络高高凸起,狠狠攥着顾聿之的衣领:

“你就是一个恶心的小偷,偷走了我最宝贝的心上人。还妄图占为己有,以她丈夫的身份自居!”

那张在大荧幕时常出现的优越脸庞唇角染血,目眦欲裂:

“但你就算占尽了身份上的便宜,也无法阻止我们两个人在一起!”

被他攥住领口的男人只是冷冷看着他,锋利的眉骨下是毫不掩饰的阴鸷,一双狭长的狐狸眼都带着嘲弄:

“你就是这样每天给自己洗脑的吗,席少?”

“还真以为小时候做了几年青梅竹马,你就被抵给了姜家?”

“还是你也脑子被驴踢了,不会以为玩过几场过家家,长大后她就真的愿意嫁给你?”

顾聿之收紧指节,手臂上蛰伏的青筋格外明晰,毫不掩饰攻击的姿态:

“今天晚上,如果不是你找准了机会趁人之危,你以为她会要你?”

“我趁人之危?”

那张扭曲的混血五官带着病态的执拗,矛盾到让人分不清他究竟是在炫耀,还是在痛苦:

“今晚我要是真趁人之危,你以为你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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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线瞥过那辆静静停泊的豪车,席靳偏过头来,冷笑着看向情敌:

“她很信任我。”

“哪怕我要**,她也不会拒绝。”

“不过顾少这么喜欢表面装大方背后捅刀子的人,万一未婚妻怀了别人的孩子,是不是也要打碎了牙咽下去?”

穿着羊绒大衣的男人侧脸紧紧绷着,一双狭长的眼眸幽光暗暗,折射着刀锋上闪过的冷感,低沉的嗓音飘散在风雪里:

“在你的妄想症爆发之前,我会先弄死你。”

“不过席少,我好像明白了你为什么总在借着以前那点情分,在所有人面前自以为是——”

“你以为她爱你吗?”

“你不过是今晚恰巧出现,而她又中了药,所以才把你当成了某种趁手的,连电都不需要充的小玩具。”

男人眼眸半眯,眸色狠厉。

紧绷的唇角勾起嘲讽,嗤笑一声:

“你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耀武扬威?”

“你觉得我会吃你的醋?”

“我是她名正言顺的未婚夫,是姜家所有人承认的姑爷,是唯一光明正大站在她身边的人。”

“而你,只不过是一个工具——”

又是一拳直中胸口,顾聿之收回了自己的手腕,云淡风轻的甩了甩,

“说错了,一个玩具。”

飘摇的风雪依旧在继续。

穿着羊绒大衣的成熟男人下颚微抬,半敛的眉眼看向自己的手下败将。

西装长裤包裹的长腿抬起,朝着那辆静静停泊的暗红色豪车走去。

“啪嗒”一声,那把黑伞被丢在了地上。

一直冷眼旁观的青年迎着风雪走了过来,在捂着胸口的席靳面前蹲下。

席靳擦掉了唇角的血,正对上一张跟顾聿之有几分像的脸庞。

黑色碎发向后撩起,发丝中沾染的雪花。

他就这样垂眸看着自己,露出一个状似愉悦的笑脸,犬齿尖尖,配着两个小梨涡,笑得像影视剧里标标准准的反派。

那双狭长的年轻眼眸没有半点笑意,深不见底,径直伸手掏出了他的车钥匙,

“找到了。”

车辆解锁声响起。

对方甚至没有回头看,反而手臂搭在他肩膀上,露出一个夸张的笑容,

“久仰大名,席靳先生。”

“我一直很嫉妒你。”

“不过我这个人呢,最喜欢落井下石——”

车辆的开门声响起,顾厌一把揪住席靳的衣领:

“来比划几下,就我和你。”

车辆解锁声响起的瞬间,姜栀枝立刻摸上了门把手。

手腕推着车门拉开一条缝隙,入目就是黑色的羊绒大衣,沾着晶莹的雪粒。

推开车门的动作僵了一下。

少女莹白的脸庞倒映着月光,近乎迟缓地一点一点抬头,沿着羊绒大衣泛着光泽的纹理,看到了解开两颗纽扣的深色衬衫。

像是被烫到了一般,她迅速垂下眼睛。

因为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连纤细的指尖都蜷缩在一起。

下一瞬,车门被一道大力缓缓拉开。

一身黑色的高大男人陡然逼近,存在感极强的视线合着席卷的风雪一起,灌入车厢里。

姜栀枝身体僵硬。

有些不知所措。

冷不丁的,那件沾染着他体温的黑色羊绒大衣罩了过来,将她包住。

身形高大的男人俯下身来,轻轻松松地将她打横抱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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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凌厉的指骨抓着黑色外套,格外贴心地往上扯了扯,遮住了上方黑漆漆的无边天际。

也顺势遮住了那些飘摇着落下的雪粒。

对方修长的手臂很结实,稳稳的抱着她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没有人讲话。

铺天盖地的宁静,只有永不停歇的风雪声吹来亘古的旋律。

车门打开又关闭。

男人的手臂稳稳的将她放在了座椅上,然后就没了动静。

姜栀枝握着自己的指尖,不知道接下来要面对什么。

扑面而来的大西洋冷杉气息伴随着苦艾香气,还有一点微不可察的甜腥,混合在一起的气息如丝如缕,将她团团包围。

像是不久前那场突如其来的车祸。

完全如出一辙的气息,对方用身体,为她撑出一片足够安全的区域。

微妙愧疚浮上心底。

蒙在大衣里的少女深吸了一口气,扯开了将自己包裹着的布料。

黑色阴影一闪而过,模糊的光影逐渐清晰。

入目,是顾聿之望向她的眼睛。

心跳声骤然停止了一声。

少女纤细的指尖绞得更紧了一些,含着微妙的尴尬和忐忑,很轻很轻地抿了抿唇。

路灯的光影散入模糊的车厢里,男人的五官半明半暗,脸上的神色都不太清晰。

姜栀枝没有勇气跟他对视。

甚至面对这颗挖出来捧给她的真心,连胡说八道倒打一耙都会让它更鲜血淋漓。

她像个可耻的负心汉。

面对未婚夫的捉奸,只能力气小小的攥着自己的指尖,小口小口地呼出一口气。

微沉的暗色中,那道高大的身影陡然逼近。

铺天盖地的木质冷香袭来,对方投下的高大阴影完完全全将她包裹。

脸颊粉白的少女下意识往后退了一点儿,后背靠上冰冷的皮质座椅。

男人的气息如影随形,大手落在她脸上:

“怕我?”

他的声音极低,几乎没有什么起伏。

可姜栀枝的眼皮还是猛然跳了跳。

这副场景,带着明显危险的dom属性,跟那夜洗手间里,把她抱在高台上亲的顾聿之完全一样。

模糊的光影落在他脸上,半掀的眼皮俯视着她,眼瞳深黑。

带着华丽而诡谲的妖异。

姜栀枝只觉得心跳声更快了。

她几乎下意识的握住那人的手臂,嘴里的话有些磕磕巴巴,

“老、老公……”

对方依旧保持着身体前倾的动作,甚至低沉的语气都算得上温柔。

可他并没有像以往任何时候一样握住她的腰肢。

甚至连摩挲在她脸侧的手指都松开了。

只是这样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很好脾气地问她:

“叫谁老公?”

少女的指尖紧紧抓着他的衬衫,小声小声地叫着他“顾聿之”。

切割精美的钻石在暗夜中发出璀璨光芒,牢牢地戴在少女手指,落在他衬衫的衣襟处。

男人锐利的脸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部轮廓偏了偏,视线落在那只钻戒。

轻飘飘的一眼过后,又很快收回。

存在感极强的视线落在少女脸上,带着粘稠的黑暗,又像是无孔不入的迷雾,缠绕着她,侵袭着她的每一寸皮肤。

面容娇美的少女颤巍巍的抬起眼睫,飞速扫了一眼男人的眼睛。

那双狭长的眼睛是漆黑的暗色,每一份情绪都难以捉摸。

她跟席靳在车上待了那么久。

他就在车外站了那么久。

他什么都知道了。

可是接下来想做什么,没有人知道。

即使他的语气依旧温柔,脸上没有半分戾色,可姜栀枝还是明显感觉到了对方散发出来的危险气息。

还有刚刚男人的手指落在她脸侧时,明显浓郁了几分的血腥气。

“今夜的雪很冷,枝枝。”

男人低冷的语气格外平静,似乎是在诉说着别人的故事,

“每一阵刮在我脸上的风都像是巴掌,扇着我的心存侥幸,厚颜无耻。”

“曾经,我实在无法理解母亲——”

“年少成名的世家贵女,琴棋书画无一不通,出国留学读博,见识过更宏大的世界。”

“可是她后来遇到了父亲,那个承诺过会一辈子爱她,却一次次背叛她的男人。”

“我无法理解她什么都明白,却依旧沉溺在那个虚幻的美梦里,甚至可以献祭儿子,收养对方在外面的私生子,只为了那个男人的几句甜言蜜语。”

“可是那一刻站在车外,站在永无止境的风雪里,我做的第一件事却是让人封锁了这段道路,替你们遮掩过去。”

“车身上明明倒映着我的影子,可是我却恍惚间看到了母亲。”

车外的光影静静落在他脸上,照着那双半掀的眼眸,照着漆黑而苍凉的眼底。

“甚至那么长的时间,我完全有机会砸开车门,将你们分开。”

他闭了闭眼睛,根根分明的睫羽微微颤抖着,锋利的五官模糊在光影里,一张俊脸苍白如纸,

“可是我怕吓到了你。”

攥在他衣襟处的手指骤然收紧。

“从来没见识过那么漫长的时间,腕表每一寸秒针的波动,都有一把生锈的钝刀子在割我的肉。”

“我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只能一遍遍的劝说自己,是我没有保护好你,才让你中了歹人的奸计,才让你中了药。”

“是我没有第一时间出现在你身边,才让别的男人引诱了你。”

“是我这个做未婚夫的不合格,所以才让你受了委屈。”

“可是我也没有他们说的那么大度,能够连自己的未婚妻都拱手让出去——”

面容英俊的男人垂着眼睛,看向被他困在怀中的少女,一双精明而锐利的狐狸眼拢上模糊水光,轻轻讲着:

“可是枝枝,明明我才是你的未婚夫。”

“明明答应了不会离开我,要永远跟我在一起。”

“被他亲吻的时候,你也会想我吗?”

“会不会也觉得良心不安?毕竟你也曾经一次次的抱着我,说只喜欢我,要一辈子跟我在一起。”

“枝枝,我也会委屈。”

面容稠丽的少女眉心拧起,心脏都开始闷闷的发痛。

呼吸凝重,少女纤长的睫羽颤了颤,唇瓣轻抿:

“老公,对不起……”

空气一片死寂。

男人的大手抚摸着她的脸颊,带着甜腻的血腥气。

一双黑洞洞的眼睛盯着她,带着妖异的,让人头皮发麻的诡丽。

不知道过了多久,对方薄唇轻启,声音是危险的平静:

“吻我。”

少女的软唇奉了上来,被他轻轻咬住。

滚烫的气息交织在一起。

男人的大手按着她的后脑勺,视线扫过那件拉到锁骨处的白色毛衣,声音很低:

“打开。”

清晰的拉链声响起,呼吸声也落了下去。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四面八方的风雪裹挟而来,攀上静静伫立在风雪中的银色车身。

顾聿之的头发有些扎。

顾聿之大概被她气疯了。

风声渐浓,落雪萧萧。

再次被放开的时候,姜栀枝整张脸已经红透了。

从脸颊到脖颈,连细软的指尖都羞出一层薄粉,乌泱泱的睫羽无助地抖动着,甚至都不敢看他。

顾聿之太疯了。

不管是他做的事,还是他说的话。

简直都不像他。

跟平日里那个稳重成熟的形象判若两人,姜栀枝耳朵都烧得通红,恨不得用手捂住。

男人骨节分明的大手帮她理好了头发,连白色毛衣的拉链都拉到了最上方,只露出一张粉粉白白的漂亮脸蛋。

姜栀枝偏着头不敢看他。

可男人的手臂依旧强硬的将她搂进自己怀里,让她坐在他的腿上,紧紧环着她。

垂着睫羽的少女连动也不敢动。

又听到男人低哑的声音响起,抚摸着她的脸颊,

“你好甜,老婆。”

狭昵的话语说出了多谢款待的意味,成功让姜栀枝脸上的温度更烫了。

“他也这样夸你了吗?”

带着哑意的温柔语调,粗粝的指腹蹭过她的下巴,问着他:

“他有我做的好吗?”

姜栀枝连头都不敢抬,只能一点一点把烫到过分的脸颊埋进顾聿之怀里。

软到过分的调子,尾音也颤巍巍的。

像是命令,又像是央求,对他讲着:

“别说了……”

男人骨节分明的大手钻入发丝,按着她的脑袋,更紧一点按进了自己怀里。

少女的呼吸落在他胸膛,一会儿深呼吸,一会儿停一下,像是鼓足了所有的勇气,才小小声开口地跟他澄清:

“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们……我跟席靳没有——”

男人的大手扣住了她的后背,好整以暇地问她:

“没有什么?”

那张软的过分的脸颊再次贴到了他心口的位置,闷闷的呼吸落下,软绵绵的,像是午夜摇曳在风中的蔷薇花。

她又深呼吸了几次,才小声咕哝了句什么。

极轻极细的语调,引得男人摸了摸她的头发,

“我知道。”

被他抱在怀里的女孩动了一下。

窗玻璃的倒影上,男人英俊的五官带着肃杀的锋利,一边抚摸着她的发丝,一边垂眸开口,

“车身没晃。”

所以在那场无尽的漫漫风雪中,他还可以咬紧牙关,攥着手指,努力劝说自己——

不过一个陪床的玩具。

一个可有可无的东西。

上赶着追上来的贱男人,毫无廉耻的荡夫。

要不然,他就不会只是暴揍他一顿。

而是在车门打开的瞬间,他就该一棍子抡下去。

弄死他。

夜色更浓,天际亮起微茫的几颗星。

远山起伏的线条倒映在夜色中,矗立着连绵不断的暗色剪影。

主驾驶的位置被人拉开,一道身影坐了进来。

对方似乎从后视镜里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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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脸颊埋在男人怀里的少女微微转出一点脑袋,翘着眼睛去看前方,却只看到一点不太清晰的黑色西装剪影。

估计是顾聿之新换的司机。

之前的那位遇上车祸,腿骨折了,还没出院。

顾聿之给他放了三个月的假,让他带薪休假,放心养病。

新司机似乎有些紧张。

坐的板板正正,像是学校里曾经见过的优绩学生。

姜栀枝偷看的视线还没收回,窗玻璃就被轻轻敲了敲。

她转头,透过车窗看到了外面的席靳。

唇角带伤,却透过窗玻璃笑盈盈地看着她的方向,甚至还对着窗玻璃的倒影理了理散落的头发。

少女的手指按下,车窗缓缓降落。

青年修长的手臂撑在车身上,俯下身来看着她,潋滟的桃花眼映衬着月光,星光茫茫,

“枝枝,明天就是除夕了,除夕夜去找你玩!”

他笑得恣意又坦荡,如果不是脸上那些伤,半点看不出刚刚还打过架的模样。

姜栀枝想关心他一句,可是男人落在她腰际的手收得格外紧。

所以他们俩只能隔着半扇车窗对望,连安慰的话都磕磕绊绊,

“那、那你回家记得上药……”

她这样一说,眉眼深邃的混血青年像是才反应过来一般,眼尾半垂着,身子俯得更低了一些,方便她将自己脸上的伤口看清。

声线也低,调子拖长,

“枝枝,好疼……”

他就这样垂眼看向眼前的少女,又难得分出来一点儿视线落到她身后的男人,说着欲言又止,意味深长的话:

“枝枝,你未婚夫带人打了我,下次你必须补偿我,因为真的好疼,枝枝——”

青年撒娇般的语调还没消失,车窗就已经缓缓升起。

车厢里,顾聿之锋利的侧脸带着不近人情的薄怒,冷冰冰的视线像是刀子,直直地朝他扎了过来。

他们兄弟俩下起黑手来一样狠。

顾聿之明显练过。

顾厌是不要命的打法。

一个外表看起来像正常人,实际上心里黑透了。

一个从里到外都是黑的。

看着那辆飞速驶出的汽车,被落在车后的混血青年勾了勾唇。

扯到伤口,他又倒抽了一口凉气。

甩着钝痛的腕骨,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拨了个电话出去。

眼底的玩味消失了,碧蓝眼眸倒映着月光,凉的像是闪过幽光的深潭,对电话那边的人吩咐着:

“消息除夕夜放出去。”

“顾聿之年后要出国,拦住他。”

车辆疾驶而过,夜风吹走了车身上的薄雪。

纷纷扬扬的雪花落在泛着光影的车漆,轮毂稳稳转动着,碾落一地碎雪。

主驾驶的位置,方向盘缓缓打了半圈。

顾聿之的声音冷不丁响起:“去医院。”

行驶平稳的汽车猛刹了一下。

男人的大手下意识抱紧了她,帮她稳住了身影。

姜栀枝也一头雾水:“为什么啊?”

“霍连城从小在国外长大,混的圈子很杂,手里有不少脏东西。”

车窗上的男人微微低头,吻了吻她的发丝:

“老公不放心,所以要做个检查。”

“很快,他们都准备好了。”

姜栀枝“哦”了一声。

原来那个寡夫鸭子哥是霍连城。

敢给她下药。

他死定了!

姜栀枝捏了捏拳头,正打算告状。

就听到男人的声音响起,格外平静:

“那家酒店查封了。”

“霍连城躲了起来,人还没找到。”

男人冰凉的唇瓣蹭过她的脸颊,平稳的声线积蓄着危险:

“老公会给枝枝撑腰。”

“他敢露面,我弄死他。”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在医院的检查果然足够迅速。

顾聿之仔细的看着报告,一直深锁的眉心终于放下。

姜栀枝也松了口气,握住了男人的手指。

回程的车很快。

今天一天的事情太多,晚上折腾的有点累了。

她身上披着男人的西装,靠在对方怀里补觉。

稳稳行驶的车身,雪花拍打在窗玻璃上的细微声响,顾聿之的胸膛永远宽广,带着清浅的木质冷香,丝丝缕缕的包裹住了她。

隐约中,好像听到了顾聿之在跟什么人讲话,又或许是在通电话。

那人很年轻,说不出来的调子,有种莫名的熟悉,正在说着什么度假。

她的未婚夫声音很淡,一边轻轻拍着她的背,一边颇不耐烦的嘲弄:

“腿长在你自己身上,问我做什么?”

“不是很能装吗?你自己告诉她。”

很快,两道声音都消失了。

月色潇潇,好梦恬静。

金色的月亮碎成小片光影,在梦里摇曳出轻盈的月华。

风雪未停,沾染着大西洋冷杉气息的外套包裹住了她。

在凛冬的寒风里,随着一步一步荡出的月影,随着午夜的大树向后移动的枝桠,穿过了别墅里长长的小路,送她回了家。

顾聿之只说她是喝了点酒,所以才有点困了。

姜母又忙活起来,忙着给她煮醒酒汤。

时间太晚了,顾家的车从姜家别墅离开时,已经将近晚上12点。

卧室里,姜栀枝翻了个身。

薄薄的被子不知道怎么缠住了她,缠得格外紧,怎么踢都踢不开。

她急得额角出了汗,卷着被子在床上拱了拱,又慢吞吞的拱着自己坐了起来。

床边开着光影柔和的几道射灯,姜栀枝人还没清醒过来,正在床上发呆。

一道很轻的敲门声响起,阿梅推门进来,看到她有些惊讶:

“大小姐已经醒了?夫人的醒酒汤还在煮,大概还需要十几分钟。”

“大小姐喝点水吧——”

阿梅熟练地给她倒了水递过来,又凑过来站在床边,跟她说着悄悄话:

“大小姐,姑爷把你安顿好就走了,他说公司里还有事要处理,所以今晚要加会班。”

“夫人心疼他家里现在连个长辈也没有,又邀请他明晚来家里吃年夜饭,姑爷没有很明确地说答不答应,只说早晨要飞一趟南方,不知道几点才能回来,怕耽误了大家吃饭。”

“大小姐,好像从顾老爷子出事之后,姑爷他就更忙了,总有很多的事情要处理。”

“但是姑爷人英俊又大方,今年送过来的节礼院子里都摆不开,连我都收到了一个金手镯,还有一部名牌学习机——”

阿梅的声音带着感慨,“姑爷人真是太好了!”

姜栀枝“嗯嗯”两声,从她的一长串话里提取出来关键信息——

明天白天顾聿之不在A市。

被锁在车上时,裴鹤年那通电话来的太是时候。

她总有点做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贼心虚的感觉,又怀疑对方知道了什么,正巧明天找个机会打探一下。

姜栀枝捧着杯子喝了水,阿梅絮絮叨叨了一大圈,终于把今天攒的话说完了。

“大小姐,姑爷不方便给你换衣服,临走的时候给我交代了一下,说是等您醒了之后再让我帮您换。”

“大小姐,您先去洗澡。”

“我把床单也给您换了,然后再去收您脱下来的衣服……”

阿梅的话还没说完,正捧着杯子喝水的姜栀枝动作顿了一下。

她一抬头,阿梅正一脸关切地看着她,等着拿她换下来的衣服去洗。

柔软的发丝下,姜栀枝耳尖瞬间红了。

她不动声色地往上拉了拉被子,一本正经:

“我马上去换。”

“阿梅,你告诉妈妈,我有一点饿了,想吃小馄饨。”

阿梅“哎”了一声,利索地抬腿往外走。

几分钟后,阿梅去而复返,在浴室里找到了正在撒花瓣的姜栀枝。

“大小姐,这种事交给我就好了!”

姜栀枝胡乱地“嗯嗯”了几句:

“不要紧,顺手的事儿。”

阿梅又去收拾她换下来的衣服:

“大小姐,您的小衣服呢?”

阿梅习惯把贴身衣服说成小衣服。

姜栀枝一脸坦荡,转过脸去跟她对视:

“顺手的事儿,我自己洗了。”

阿梅有点摸不着脑袋,但也没多问,抱着衣服就走了。

浴室的镜子里,姜栀枝掩映在发丝下的耳垂全红了。

宛如鸽血一般的红,从耳垂一直缭绕到脖颈。

她小声小声,嘟嘟囔囔地骂了句不要脸。

衣架处空空如也。

她的两件衣服,早被他们每人一件给顺走了。

次日,除夕。

欢腾的新年气氛在旧年的最后一天里达到顶峰。

家里喜气洋洋,红火的春联已经贴上,姜母正在挨个给大家装红包。

趁着所有人不注意,穿戴一新的姜栀枝偷偷溜了出去。

棕色长靴踩上车毯,顺手脱掉了短款的白色水貂外套,露出拉夫劳伦的白色针织套装,极简的连帽设计,胸口一点黑标。

一张白生生的漂亮脸蛋出现在镜子里,顾盼生辉,年轻又有朝气。

手机上有很多新消息。

白月光的,未婚夫的,男朋友的,竹马的,还有他的好朋友阿厌,以及昨天加上的一大群朋友。

大家互相庆祝了除夕,姜栀枝又两只手抱着手机,认认真真给大家回了消息。

车辆从闹市疾驰而过,裴鹤年的最新一条消息回了过来,已经定好了她爱吃的那家餐厅。

后排座椅上的少女弯了弯眼睛,一条甜蜜蜜的“谢谢老公”还没发出去。

又是一条新电话弹了出来。

她瞬时接通,刚叫了声“阿厌”。

电话那边的声音有些嘈杂,好朋友熟悉的声音传过来,隔着电话有些微微的变形:

“枝枝,我爱上嫂子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姜栀枝被他这句话呛得咳嗽了一下。

然而还没等她开口,电话那边的声音又再次传来,补了第2刀:

“我喜欢嫂子的事,我哥知道了。”

20分钟后。

临街大商场的咖啡店里,两个人坐在靠窗的位置,手里各自捧着一杯咖啡,面面相觑。

姜栀枝无比庆幸今天出门比之前早。

所以她还来得及先安慰完自己的好朋友阿厌,然后再去找裴鹤年吃饭。

对面的青年依旧是一贯的装扮,灰色圆领大t恤,胸口处蔓延出狰狞的疤,外面罩着一件黑色冲锋衣。

她甚至不知道他哪来的那么多冲锋衣。

昨天给了她一件冲锋衣,今天他又变出来一件冲锋衣,简直是野生的黑色冲锋衣代言人。

锐利的眉眼带着邪气,但好在有两个标志性的小梨涡。笑起来的时候可以很好的冲淡那种不好惹的气场,

“枝枝,你昨天还好吗?”

“我没事,你呢?你怎么认识陆斯言?昨天竟然还打起来了,你没有受伤吧?”

“害,这有什么,我都习惯了。”

对面的青年挑了挑眉,很不以为意,

“姓陆的心眼儿挺多的,上次跟踪他被发现了,我们就打了一架。”

姜栀枝一脸震惊:“我竟然不知道!”

青年看着她笑,“没关系,也不是多重要的事,他不是也没告诉你?”

对面的少女捧着手里的卡布奇诺,轻轻抿了一口:

“那他呢?他受伤了吗?”

对面的青年又笑了一下,手臂撑在桌子上,身体微微前倾,探究一般地注视着她:

“你好像很关心她,枝枝。”

姜栀枝叹气,“小陆人也挺好的,就是有点冲动,昨天明明是个误会……”

都怪陆斯言那个该死的小叔。

她叹气,对面的青年索性挑了挑眉:

“如果必须有一个人受伤的话,枝枝希望是谁呢?”

“我一个也不希望。”

对面的漂亮女孩有些凶巴巴,弧度圆润的指节在桌面上轻轻点了一下,

“到你了,继续说。”

“你那个嫂子,究竟是什么情况啊?”

说到正事,阿厌也正襟危坐。

学着她的样子,手里捧着一杯焦糖玛奇朵,抿着上面的奶沫,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突然发现自己爱上嫂子了,但是大哥又不退出,所以只能偷偷搞暗恋。”

姜栀枝还是不懂,微微蹙着眉心:

“你怎么知道自己爱上嫂子了?或许只是有好感呢?或许你心里拿人家当朋友也不一定,只是你自己没有分清楚呢。”

对面的青年笑了一下。

黑深深的眼眸泛起幽光,扯开的唇角露出尖尖犬齿,看起来像是在回味着什么:

“因为一直在梦里对嫂子做不好的事情。”

“很过分,梦里的嫂子都被我吓哭了。”

姜栀枝:“!!!”

或许是她的表情太过直白,只是眉眼垂了下来,看起来很无助: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我太坏了,好愧疚,愧疚得想死。”

姜栀枝憋了半天,为了安慰自己的好朋友,嘴里憋出来几个字:

“可以理解……人之常情……”

她的话音刚落,对面的青年就骤然抬起头来,像是下定了很大的决心:

“所以我决定勾引她!”

姜栀枝又咳嗽了一下。

太狂野了。

她拍了拍自己的心口,言辞谨慎:

“那你决定……怎么勾引她呢?”

“我还没有想好,所以才需要你帮帮我,因为我也不知道女孩子会喜欢什么。”

对着那张恳切的脸,姜栀枝只觉得道德和友情在把她左右拉扯,说出来的话都磕磕巴巴:

“可是,这样是不是有点不太好呢?”

“毕竟你嫂子跟你哥已经结婚了,他们俩已经组建了家庭,你这种情况的话属于——”

“插足。”

阿厌流畅的接过来她的话,自我评价:

“没事,我不要脸。”

靠在窗边的漂亮女生无助挠头,又想安慰对方,又有点词穷,

“但是……”

“没关系,反正我本来也一直被大哥打。”

“为了嫂子挨揍是至高无上的荣耀,是真男人的勋章!如果嫂子能亲我一口,我就是被大哥打死都愿意。”

“帮帮我吧枝枝……”

对面的青年两只手合在一起,浅浅梨涡配合着可怜表情,很容易让人心软,

“枝枝,我真的只有你一个朋友了……”

阳光洒在原木色的桌面上,照着少女纤细的手指。

柔和的光影为她的侧脸镀上一层金光,连一脸纠结的样子都格外漂亮。

红唇杏眼,眸光泠泠,像是飞下凡尘拯救他的小菩萨。

终于在精致的眉心拧过几次之后,在道德和世俗之间选择了他。

一脸担心的看着他,对他讲着:

“那你可千万别被你大哥发现呀……”

腕表上的时针悄悄转动半个格。

咖啡桌的两边,两个脑袋凑在一起,鬼鬼祟祟地合计着什么。

阿厌还很敬业的拿了笔记本。

可惜他好像有许多不会写的字,时不时就问她一下,捏着笔的手指递进她掌心里,示意她教他。

姜栀枝嫌他慢,索性接过来对方的笔,一边跟对方商量着,一边分条在纸上写写画画。

对面的青年提一条,她震惊:

“太直接了吧?那要是正好你哥回家,你能来得及提上裤子吗?”

对面的青年又提一条,她吸气:

“你哥又不是限制文里睡得死沉的丈夫!万一他醒了,不得追着你砍啊?”

对面的青年压低声音说出新主意,她震撼:

“虽然但是,中途换人一定会被发现吧!”

笔记本被记了半面,总算选出来几个可行计划。

将笔盖合上再次挂好,姜栀枝终于想起来最直接的一个问题:

“你嫂子对你有好感吗?”

“勾引的话,人家不反感才叫勾引,要不然就成骚扰了。”

阿厌垂眸,黯然伤神:

“嫂子很疼我,她会陪我谈心,会喂饱我,她很需要我……要不是有大哥在,说不定嫂子早就爱上我了。”

姜栀枝又忍不住抓了抓自己的头发,感觉里面快长脑子了。

“那好……反正你试一试,如果你嫂子很不喜欢的话,你还是不要再喜欢她了。”

“其实关于什么勾引,我今天就尝试了一下新风格,但是我不敢往嫂子面前穿,枝枝,你能不能给我掌掌眼啊?”

顾厌一脸真诚,目光炯炯地盯着她。

对面的漂亮女生眨了眨眼睛。

顾厌握在杯子上的手指紧了紧,一颗心都提起来了。

“我——”

“二哥?”

一道女声从旁边响起,打断了她的话。

顾厌蓦然转头,对上了一张熟悉的脸。

女生也笑,笑意微妙:

“这位是嫂子吗?”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窗边的少女也闻声转过了眼睛。

咖啡桌旁,赫然站着一位少女。

到下巴的短发剪得很齐,眼尾偏长,带着点英气。

dsquared2的棕色皮革穿在她身上,莫名的气场很搭,像是为她量身定制,再加上铆钉和牛仔元素,看起来时髦又不羁。

对方看着她笑,眼底带着打量。

姜栀枝也笑了一下,解释:

“我不是,我跟阿厌是好朋友。”

“阿厌?”

女孩唇角的笑容更大了,像是发现了什么有意思的事,转过来眼睛看着顾厌:

“二哥,你说如果——”

“跟我过来。”

顾厌脸上的笑意迅速冷了。

女孩耸了耸肩,做了个噤声的表情,又转而看向姜栀枝,

“你好,我叫沈霜。”

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一直看着自己,但姜栀枝还是很友好的点了点头,通报了自己的信息,

“姜栀枝。”

沈霜看着她,唇角慢慢扯开弧度:

“久仰大名。”

靠窗坐的少女有些诧异,赶在她开口之前,沈霜又补充上一句话:

“姜栀枝,我很早就知道你了。”

自己的名字从她口中吐出,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好在对方又笑了一下,

“哥哥和你关系亲密,我真为他感到高兴。”

桌面上,顾厌握着杯子的手指紧了几次,冷冰冰的视线落在女孩身上,带着某种危险的警告。

沈霜笑着扫了他一眼,又跟姜栀枝再见:

“枝枝,下次见呀!”

对方的身影消失,姜栀枝转过脸来,看向对面的青年:

“原来你姓沈啊!”

“我跟她不是一个母亲,我们家里的关系有些乱,让你见笑了。”

阿厌脸上扯开一个灿烂的笑容,手指却狠狠掐进掌心。

少女的视线落在他脸上,声音再次响起:

“对了,你刚刚要给我看什么来着?”

“是一件衣服——”

阿厌有些羞涩地垂下眼睛,眼底却闪过带着杀意的冷然,在抬头时又恢复如初,

“可是枝枝,我好紧张,我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

“下次你再帮着我看一看,好吗?”

汽车再次缓缓的驶上主干道时,时间掐得正正好。

姜栀枝一通电话打了出去,电话那边的人很快接听,磁性好听的声线从听筒中传来,撩拨着她的耳朵:

“小乖。”

姜栀枝揉了揉自己的耳朵,很理直气壮的为自己这段时间的消失找好了借口:

“我去排队买了咖啡,还专门为你买了一杯新出的手冲曼特宁。我知道你这种有钱人都喝特供咖啡,但是我已经很努力了老公,这已经是店里最贵的一款啦!”

电话那边的男人极轻极轻地笑了一下。

听筒里传来风声,伴随着男人偏低的调子,像是气息都环绕在她耳边哄她:

“没关系,我很好养。”

“你买什么,我就喝什么。”

“只要能跟小乖在一起,吃糠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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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汽车后排的姜栀枝眼睛亮了一下。

世界上竟然还有这么新鲜的表达!

她握紧手机,心眼坏坏:

“快快快,快撤回,这句话让我说!”

电话那边“嗯”了一声:“小乖,你愿意和我在一起吗?”

车厢里的少女眼眸圆圆,语气夸张:

“裴鹤年,只要能跟你在一起,就算是吃糠咽菜我也愿意!”

电话那边的男人被她逗笑了,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

“我哪里舍得你吃糠咽菜,小乖?”

“你的生活品质降低一点儿,老公就该以死谢罪了。”

男人的声音在空气中飘荡,带着某种无奈的纵容,

“恋爱脑的人设不适合你,小祖宗。”

“回家吃饭,你爱吃的都有,马上就出锅了。”

汽车在马路上疾驰,树荫尽数后退。

她爱吃的那家餐厅过年不营业,裴鹤年说聘请了对方的厨师到家里做饭。

裴鹤年常年居住的独栋地处幽静,放眼望去,也带着一片生机盎然的绿幽幽,汩汩的水流从桥下滑过,不远处还有几只小鹿在吃青草。

汽车驶进停车区,戴着银边眼镜的赵助理已经早早恭候,顺手接过来姜栀枝手里提着的咖啡:

“姜小姐,先生在射击场等您。”

姜栀枝点了点头,跟他上了另一辆观光车。

这边的别墅面积很大,只是这一路看过来,拿自家的别墅跟它比都折辱了它。

倒是顾家老宅能跟它比一比,但两者给人的感觉还不一样。

顾家老宅威严华丽,是岁月史书积淀下的遗迹,虽然赏心悦目,但是住在里面,总会让人有些紧张。

但脚下的这片土地要更自由许多。

山脉,田园,马场,还有悠闲啄食的丹顶鹤,河湖泊里静静停泊,宛如一幅油画的天鹅……

有钱人,好可恶。

姜栀枝手臂撑在观光车上,默默感慨着。

“姜小姐,先生今天有客人。”

赵助理的声音猛然响起,带着某种欲言又止的提醒。

阳光下,唇红齿白的少女眨了眨眼睛,好像一时之间并没有理解他说了什么,反而为了另一个匪夷所思的问题:

“裴鹤年今天心情怎么样?”

赵助理想了想,严谨回答:“跟昨天一样。”

姜栀枝:“那他昨天心情怎么样?”

赵助理思考再三:“先生每天的心情都差不多,很少有明显的情绪起伏。”

赵助理回答完,又觉得自己有点敷衍。

他想了想,一本正经的看着姜栀枝:

“但是姜小姐来了就不一样了。”

“姜小姐一来,先生肯定就开心了。”

这句话似乎给了他自信,他又斟酌了另一种表达方式,语带欣慰:

“先生已经很久没有笑得那么开心了!”

姜栀枝:“……”

姜栀枝拍了拍他的手臂,“少看点短剧吧,赵助理,你都快腌入味儿了。”

一路上气氛轻松,观光车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在射击场停下。

远远的就听见子弹上膛的声音,身材挺拔的男人穿着黑色长裤,收拢的裤腿下是一双军靴。

白色衬衫勾勒出明显的肌肉线条,宽肩窄腰,黑色背带收紧,更增添了一分禁欲的美感。

还是裴鹤年够意思,过年都不忘给她发福利。

姜栀枝脚步声轻快了几分,朝着男人的方向迈去,

“老公——”

长身玉立的男人微微回身,将手里摆弄着的东西随手放下,张开手臂牢牢的接住了她。

“怎么这么急?都出汗了。”

男人的手指蹭过她的头发,含情的凤眸笼罩着她,轻轻吻了吻她的脸颊。

一只小手趁乱在她胸肌上抓了抓,动作隐蔽,声调甜甜:

“好帅啊老公,你的腿怎么这么长!看得我——”

男人的大手突然捂住了她即将胡说八道的嘴巴。

姜栀枝眨了眨眼睛。

肩膀被对方轻轻扶着,转向另一个方向。

昨天对着她时凶巴巴的男模哥霍连城,如今同样黑着脸,正被一只手铐靠在射击场的靶子旁,跟旁边的几个靶子平行。

姜栀枝的眼睛又眨了几下。

男人的大手捏了捏她的脸颊,松开了禁锢着她的动作。

又将一只冰冷的枪塞进她掌心里。

男人宽阔的胸膛贴在她后背处,握着她的手上滑,瞄准了霍连城的方向。

好听的声音又低又苏,甚至还亲昵地吻了吻她的脸颊,

“被欺负了怎么不告诉老公?”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男人宽阔结实的胸膛贴着她的后背,鼻尖又萦绕起清冷的雪松香。

裴鹤年指骨修长而漂亮,宽阔的手掌包裹着她的手指,手背上青色的脉络凸起,性感而有张力。

更别提对方还似乎垂眸侧脸看了看她,灼热的呼吸伴随着滚烫的视线落在她耳垂上。

姜栀枝又觉得耳朵有些痒。

冰冷坚硬的质感抵着掌心,背后是男人起伏的胸膛。

裴鹤年声音疏冷,利索地握着她的手指,拉动套筒,给子弹上膛,

“专心。”

黑洞洞的枪口瞄准另一个方向。

几个靶子中间,穿着西装的霍连城表情未变,微抬的下颚看着他们的方向,语气却带着某种熟稔:

“裴鹤年,让你的心肝儿瞄准一点儿。”

“这是华国,杀人犯法。我不明不白的死在这儿,你也得担责。”

被他直呼大名的男人眼皮微抬,轻贵斯文的脸庞染上某种阴鸷,握着怀中少女的手,微微下滑。

瞄准了某个方向。

不远处的霍连城脸都黑了:“你有病吧?”

“我又没真的碰她?”

“至于吗?不就是一个喷剂?就算真中药了又能怎么样?”

“人家有未婚夫,你又娶不了她——草——”

扳机扣动,火药燃烧的高压气体推动着子弹飞出枪管,后坐力传来,带动着姜栀枝往身后的男人怀里倒了一下。

永远可靠的裴鹤年巍然不动,大手揽着她的腰,帮她稳住了身体。

与此同时,霍连城怒吼的声音传来,高挑的身影也随着弯了下去,

“裴鹤年,你疯了?”

30余米的距离外,霍连城跪在了地上,按着自己受伤的大腿,怒气冲天:

“当年我们两家怎么说也有交情,我回国的第一件事就是来你们裴家送了见面礼,这还不够有诚意?如今我找你来谈合作,你一点情分也不讲,还直接让人把我绑了,还要冲我开枪?”

离的那么远,姜栀枝明显看到了对方指缝中溢出来的鲜血,沿着手指滴落。

霍连城话说的很难听。

可她身后的男人依旧泰然处之,甚至又继续握着她的手,将滑套再次向前移动,又送入了新的子弹。

黑洞洞的枪管再次抬起,比上次的高度略低,瞄准了霍连城的方向。

更确切的说,是瞄准了霍连城的脑袋。

姜栀枝脑袋嗡嗡作响,小小声的叫了句“老公”。

穿着西装的霍连城顺势坐在了旁边的沙袋上,曲着一条腿,冷笑:

“疯子。”

又是一声脆响,男人的手掌带着少女的指尖,灵活上膛。

姜栀枝这会儿真有点慌了。

她的手指甚至不敢使劲,生怕一不小心走火,真的打死了对面的霍连城。

细软的声线随着呼吸微微颤抖,小声小声的叫着身后男人的名字,

“可以了,裴鹤年……”

“这样真的会死人的……”

“我们年后还要一起去度假对不对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而且我们也没有吃饭,还没有见那只会撒钱的财神小猫……”

“老公……”

软软的调子在空气中盘旋,听在人耳朵里像是在撒娇。

清贵俊美的男人却不为所动,只是微微侧过头来,在阳光炙热的射击场里,在对面亲手被他打断了腿的霍连城的目光中。

轻轻吻了吻少女玉白的侧脸:

“知道他为什么选了你欺负吗,小乖?”

男人低沉的声线在空气中飘荡,带着薄怒未消的幽凉。

他就这样微微偏头,高大的身体笼罩着怀里的人,像是凶恶的雄狮笼罩着怀里的小狮子,很平和地帮她分析着:

“因为在他眼里,你最没有威慑力。”

“所以欺负了也没关系,让你受了委屈也不需要付出责任,你是他精心挑选的软柿子,随用随丢的磨刀石,历练他那位刚刚回家的侄子。”

“你不愤怒吗,不委屈吗?小乖?”

他就这样轻轻问着她,轻轻地吻着她的发丝。

正午的阳光灼热而耀眼,姜栀枝却觉得鼻腔酸酸的,眼眶又开始发烫。

她当然委屈。

明明她是按照老师和妈妈的教导,按照从小长大被灌输的人生信条,她很认真的在帮助对方,虽然只是举手之劳——

可对方见她的第一面,就在利用她。

如果她逃不出去,说不定对方还会强迫她。

就因为她好心吗?

可是好心就要被欺负吗?

不远处,霍连城松开了捂着伤口的动作。

他依旧穿着白色西裤,浓郁的鲜血浸透衣服,露出巴掌大的一块儿血痕,汩汩地往下蔓延。

除了电视剧里,她从来没有直面过这么血腥的情况。

喉咙有些发干,说话都格外紧张:

“我生气的……可是、老公……”

“生气就给他一枪。”

男人骨节分明的大手松开了她。

手背暴露在阳光中的第一秒,姜栀枝指尖都颤了颤。

“不用怕出意外,老公会处理好一切。”

身形高大的男人站在她背后,声音格外平静:

“扣下扳机。”

男人的大手搭在她的腰部,帮她支撑着身体,清贵斯文的脸庞波澜不惊:

“就像他对你动手时一样。”

炙热的光影照得人近乎眩晕。

姜栀枝手心出了汗,有些微微的滑。

在她并不算波澜壮阔的人生中,很少会有与人发生激烈冲突的时刻。

尤其是在昨天那种时候,她只能用以往的小小的经验,还有母亲的教导,努力维护自己的安全。

这样手里举着枪对准别人的模样,如果不是裴鹤年站在她身后,她连想都不敢想。

阳光下,面容稠丽的少女轻轻呼出一口气,枪口微不可察地偏了偏,然后闭眼,扣动扳机。

又是“砰”地一声。

再睁开眼时,霍连城安然无恙。

少女的脸庞微微偏转一点,有些紧张的握着那把枪,转过脸来看着男人,小小声的叫了句“老公”。

身形高大的男人凤眸半垂,不辨喜怒,

“再来。”

枪鸣声再次响起。

终于在两次之后,伴随着一声闷哼,穿过了霍连城的手臂。

“啪嗒”一声,冰冷坚硬的手枪掉在地上。

面容娇美的少女眼底闪过惊慌,飞速扑进男人怀里,小小声的叫了句“老公”。

男人骨节分明的大手蹭过她耳后,插入发丝。

挽起衣袖的手臂修长流畅,拥着怀中人,把她结结实实的搂进自己怀里。

阴鸷而冷淡的凤眸睨向另一个方向,吻着怀中人发丝的动作却很轻柔。

刻意压低的声线带着骄傲的夸奖:

“乖孩子,做得很漂亮。”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赵助理带着医生进场,飞速给霍连城处理伤口。

担架上溢出几声闷哼,霍连城衬衫下的胸口剧烈起伏着,脸色都苍白如纸。

伤口处理完,医生迅速离开,赵助理还贴心地送上了一根手杖。

霍连城冷笑一声,接了过来。

他走起路来有种轻微的一瘸一拐,但那张霍家一脉相承的脸确实漂亮,就这样直勾勾的盯着被裴鹤年搂在怀里的纤细身影,眉头微动,

“一个好好的小女孩儿,被你教成什么了?”

霍连城眼底的神色意味不明,视线缓缓移动,落在裴鹤年脸上:

“来华国之前,外界盛传A市的这片天,有裴先生的一半,我还以为是夸张。”

“现在看来,裴家在A市浸淫多年,又有裴先生这种玩弄权柄的好手,确实可以做到只手遮天。”

阳光下,面容俊美的男人味不可察地扯了扯唇角,漆黑的目光落在对方脸上,眸底压抑着让人胆战心惊的情绪,

“霍总竟然做好了功课,就该知道谨言慎行,不要惹不该惹的人。”

“毕竟霍家上下37口人,而我只有枝枝一个宝贝。”

男人语气微顿,微垂的眼眸落在霍连城身上,带着看蝼蚁一般,想要将人碾碎的漠然:

“但凡她少了一根手指头,我也不介意17年前霍家灭门的惨剧重演,为你们37口人每人准备一幅薄棺。”

霍连城扯了扯唇角。

他动作有些艰难的弯下腰,捡起来那把伤了他两次的手枪。

未干的鲜血沾到枪管上,在男人手中灵活的转了一圈,复又递了过来——

裴鹤年没有接。

反倒是赵助理用帕子接了过来,重新包住。

“洁癖?”

霍连城笑了一下,似乎是看到了什么有趣的事,

“原来裴先生真的有洁癖。”

男人唇角的笑意放大,看着少女慢慢转过来的动作,意味深长:

“姜小姐不好奇裴先生为什么有洁癖吗?”

姜栀枝攥着裴鹤年的衣角,懒得跟他讲话。

“可以讲吗裴先生?”

霍连城像是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一般,有些愧疚的看着裴鹤年,欲言又止,

“这种话说出来,应该会影响姜小姐对您的看法吧。”

“抱歉,还真的是我失言。”

他嘴上说着抱歉,唇角的笑意却越来越大。

裴鹤年脸上的表情淡淡的,手指轻轻拂过少女耳边的发丝,眼皮都没有抬一下。

霍连城觉得有些没劲,但一想到对方洁癖的原因,又觉得有意思了。

他刚要说话,少女的声线就骤然响起,打断了他,

“知道不该说就闭嘴,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那张玉白的小脸带着薄怒,站在裴鹤年身前,干脆利索的截断了对方的话:

“我爱我老公,少在这里挑拨离间,不管发生了什么事都不会影响我对他的看法!”

玉雕般的指节缠绕着少女的发丝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有些僵硬的停滞在半空中。

男人薄薄的眼皮撩起,专注地看着自己怀里的人。

倒是挑拨离间不成的霍连城又笑了一下:

“好吧。”

“真可惜,姜小姐,您爱上了一位怪物。”

他说完这半句话,又轻轻笑了一声,叹了口气:

“瞧瞧,我又失言了。”

霍连城离开了。

裴鹤年牵着姜栀枝的手往回走。

除夕这天,正午的日光刚刚好,远处是一望无际的起伏的连山,空气中都氤氲着草木的香气。

回去的路上有些寂静,没有人先开口讲话。

但姜栀枝更心虚一点儿。

毕竟裴鹤年年纪最大,心眼儿最小,最爱吃醋。

他那么神通广大,连霍连城昨天跟她发生矛盾了都知道,其他的事情还不知道了解多少。

姜栀枝有些纠结,一边被男人牵着手,一边把脑袋蹭在裴鹤年胳膊上。

犹豫着是把锅甩给霍连城好,还是装作什么都没发生,她什么都不知道。

两个小人在脑袋里打架,还没分出胜负来,就听到男人低沉的声音响起,

“昨晚的检查,结果怎么样?”

冷不丁的,姜栀枝扑通扑通的心跳猛然停了一下。

她下意识转过头来,嘴里的话都有些磕巴:

“你……你都知道啦?”

“知道一些。”

男人的脚步也随着停下,一双清雅凤眸望了过来,视线落在她脸上,

“知道你昨晚中了药,被席靳接走,又被顾聿之送去了医院。”

他的声音很平静,眼底的神色也算得上温和。

但不知道为什么,姜栀枝却觉得后脑勺凉凉的,莫名有一种危险的感觉。

她想了想,很谨慎地开口:

“昨天晚上,我——”

男人骨节分明的大手落在她脸上,微微粗粝的指腹碾压过红润唇瓣,直到将那双比往日更饱满几分的唇都揉到娇艳欲滴。

他的声音很淡,

“不需要跟老公解释这么多,宝宝。”

捧着她脸颊的男人微微俯身,眼帘半垂,凑过来吻了吻她的嘴巴,

“我相信你。”

“昨天夜里,你也是身不由己,只要你能平安无事,老公愿意让步。”

他轻轻的吻着她,灼热的呼吸扑在她唇上。

动作很轻地咬一下她的唇,又拉开一点距离,深情地看着她,低沉的声线带着克制的哑:

“只要我的小乖没事就好。”

少女现场浓密的睫羽颤了颤。

似乎没想到对方会这样讲,清亮的眼底闪过诧异的水光。

男人的手臂抱着她,大手抚摸着她的后背,按进了自己怀里。

身材纤细的少女也回抱住了对方,细软的声线带着微妙的愧疚,像是出轨被发现又被大方原谅的妻子,很艰难的解释着:

“其实、其实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没有发生*关系。”

男人格外爱怜的吻了吻她的发丝,

“我知道。”

“女孩子的每一次都很珍贵,都应该是愉悦而放松的经历。”

“所以就算发生了关系,也不应该觉得自责,不应该把自己当成打开包装的礼物,更不能物品化自己。”

手机震动两下,被男人轻巧地捏了过来。

又在姜栀枝看不到的脑后,被点亮了屏幕。

上面是一条新消息,用词简短,附带图片,赫然在暗红豪车纵情亲吻的男女。

面容俊美的男人薄唇紧抿,眸底满是深不可测的阴翳,侧脸轮廓紧绷。

只是声音依旧带着大度的温柔,坦坦荡荡,让人听不出半分端倪:

“放心,老公不是那么小心眼的男人。”

“老公很爱你,只是占有欲和嫉妒心作祟,所以免不了会有一点妒忌。”

下一秒,指节在屏幕上滑动。

一条新消息发了出去:

[揍一顿,定义成互殴,送进去。]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午饭很丰富,全是姜栀枝爱吃的菜。

裴鹤年也很从容,没有半点要吃醋的样子,跟她聊了年后的度假计划,三言两语,又转到了她的学业上。

提到这个问题,餐桌边的女孩正襟危坐,有点儿苦恼,

“其实我一直想转专业……”

也没有一直想,是发现自己才是这具身体的主人之后,才有了这个想法。

她对珠宝很感兴趣,可是对珠宝设计却很茫然。

这并不是她自己选择的专业,学起来效果也很差。

男人身上的暗纹银色衬衫随意解开两颗,袖口挽了起来,露出修长流畅的小臂。

一边细致的给她拆着螃蟹,一边笑着看她:

“想转去哪个专业?”

坐在餐桌边的少女放下筷子,撑着脸颊,有些为难,

“其实我也不知道学什么……”

她有太长时间没有学习,落下了好多功课。

猛然间让她选定人生的方向,她也会有些不知所措。

毕竟她好像除了吃喝玩乐,什么都不擅长。

面容娇美的少女叹了口气,有些自暴自弃,

“裴鹤年,怎么办啊?我什么也不会,不会把家产败光吧……”

她这样小小声的嘟囔着,对面的男人却微不可察地翘起一点唇角,眼底浮起点轻笑。

他接过一旁的湿毛巾擦手,也学着对方的语气,似乎是有点惆怅:

“那可怎么办呢?”

“小乖,你这么漂亮可爱的小女孩,万一败光了家产,肯定会被坏心眼的男人盯上,然后骗回家锁起来生孩子……”

低沉的声线逸散在空气中,格外引人遐想。

那张俊脸似笑非笑,眸光沉沉,看向对面的少女。

可他的小女朋友却没有害怕,反而弯着眼睛看他,声音甜得像化不开的蜜:

“可是我有老公啊!”

“有裴鹤年在的话,我就什么都不怕啦!”

男人擦着手指的动作顿了一下。

灯光明亮的餐厅里,面容俊美的男人微微勾唇,极轻极轻地笑了一下。

片刻后,刚才还在托着脸颊的女孩坐在他腿上,被他轻轻蹭着脸颊,

“去上学吧,小乖。”

男人的声音很低,带着浓稠到无法言出的缱绻意味。

像是在心疼她,又像是在哄着她:

“之前的功课完成得不好,有很多地方需要补习,我已经找好了老师。”

“珠宝设计不是你喜欢的专业,况且姜家就你一个孩子,裴家的产业也很复杂……”

少女清亮的眼睛看着他,被他轻轻摩挲着脸颊。

“我年长你许多,这些年行事又不够温和,商场沉浮,得罪的人一大片,不知道多少人要我的命。”

“聿之的车祸你也接触了,这个世界上多的是亡命之徒,事有意外,总该做好最坏的准备。”

“小乖——”

男人的手指轻轻抚过她的眼睛,凤眼中倒映着她的脸颊,轻轻吻了吻她,

“我很怕自己出了意外,无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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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一我走在你前面,你——”

忽然,一只柔软的掌心堵住了他的嘴。

他的爱人眼睫低垂,有些不开心,

“不许你说了。”

手腕被握住,掌心被男人轻轻吻了吻,又动作温柔的拉了下来。

“万一我出了意外,我希望你有保护好自己的能力,也希望裴家那么大的产业,不会成为你怀璧其罪的负累。”

“所以如果你愿意的话,我想让你年后转学金融,我为你组建了团队,她们会辅助你做一些项目,在最快的速度毕业后,去国外读一年或者两年MBA。”

“哪怕不能做得很好也没关系,哪怕毕业后不想工作也没关系,老公很愿意养着你,陪着你慢慢长大。”

男人的手指摩挲着少女软嫩脸颊,眼底充溢着藏不住的爱意,又忍不住轻轻吻了吻她:

“老公唯一的愿望,就是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你能看懂那些文件跟合同上的东西,能知道自己签的字有什么含义,你能守着这些家产,过你想要的生活,而不是被欺骗,被蒙蔽……”

那双薄唇抿了抿,紧蹙的眉心有些不忍,说出了最糟糕的结果,

“被骗光家产,被人炫耀般的收藏,陷入泥淖,坠入悬崖。”

姜栀枝眼睛有些酸,埋头躲在裴鹤年怀里。

好闻的雪松香气袭来,伴随着永远能让人安定的心跳,面容娇美的少女却忍不住红了眼眶,小小口地吸着气。

然后更紧一点抱住了对方。

轻柔的吻落在她发丝上,男人的大手轻抚她的脊背,帮她顺着气。

低冽的声音娓娓道来,像是冬日炽阳环出的光影,

“我知道,有很多人爱你,愿意为了你赴汤蹈火,伸手摘星,甚至为你放弃生命。”

“但是宝宝,人性是很复杂的。”

“时间和舆论裹挟着所有人向前走,织出密密麻麻的岔路口,一着不慎,就会被无数只无形的手推到全新的道路中。”

“所以,就算我的小乖依旧年轻,漂亮,可爱到让人心软,也无法保证当初围在你身边的人都初心不改。”

“退一万步来讲,就算他们依旧爱你,可是宝宝,老公早就告诉过你,你的身边没有好人——”

男人有力的手指握住她的手腕,在她眼前抬了起来:

“他们会吃醋,会嫉妒,会斗得你死我活,不死不休。”

“而最后留下来的人,很难不会在畸形的嫉妒中扭曲,他或许会想私藏你,困住你,锁住你,在扭曲的爱意中强迫你做不喜欢的事情,最后成为剪去羽翼的金丝雀。”

“小乖,”

男人的大手轻抚着她的脸颊,灼热的呼吸扑在她脸上,缠绵的吻也随之落下:

“命运掌握在自己手里,才会自由宏大。”

“不要太相信任何一个男人,不要把自己交到任何一个男人手中,他们都是潜藏的坏蛋。”

“所以,站在老公的肩膀上,站得更高一些吧。”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胸口闷闷的酸涩,泛起连绵的麻。

纤细的手臂撑在男人肩膀,与他拉开一点距离,

“裴鹤年,那你也会是坏蛋吗?”

纽约落地窗前的那晚,席靳也说过同样的话。

时间像是偷偷的流转了一圈,又再次回到原点。

细而软的声线在空气中轻颤,阳光落在她的眉眼,照的一双清澈的眼瞳像是琥珀。

面容俊美的男人静静看着她,大手扣住她的手腕,将对方的手指按在了自己心口的位置,

“我本来就是坏蛋,小乖。”

“机关算尽,背弃亲友,挖人墙角,不择手段。”

坐在他怀中的少女睫羽轻颤,轻轻抿了抿红润的唇瓣。

落在男人心口的指尖紧了紧,含水的杏眸望着男人,认真跟他对视:

“裴鹤年,你也会对我很坏吗?”

裴鹤年看着她,轻声道:

“我只会对你好。”

酸涩的心脏有一点发软,坐在男人怀里的少女没有讲话,只是这样翘着眼睛看了他好一会儿。

然后慢慢抬头,倾身过去,吻了吻他的脸。

男人侧脸偏转,线条优美的薄唇划过少女唇瓣。

软红莹润的唇珠被含住一点,又被男人吻着压了下去。

裴鹤年很温柔。

大手体贴地按着她的后颈,黏腻的呼吸伴随着幽深爱意,沿着纤细的脖颈一点点下滑。

柔软毛衣的领口被剥散,雪白细腻的皮肤像剥了壳的荔枝肉,透亮的柔软中突兀地印着几处绯红。

落在颈间的呼吸深了一瞬。

被男人抱在怀里的少女骤然反应过来,有些紧张地扯了扯自己的衣服。

清澈透亮的眼睛睁得有些圆,像只偷腥被发现的小猫,有些心虚,声音小小,

“裴鹤年……”

男人眼帘半垂,狭长的凤眸深黑而危险,

“是谁?”

玉雕般的指节泛着微微的凉,轻而易举的拨乱了她衣服上的纽扣。

被包裹住的肤肉泛着馥郁的香,凉与热的对比,让坐在他怀里的少女都在轻颤。

“席靳?还是顾聿之?”

好听的声音格外沉静,听起来没有什么起伏。

可姜栀枝分明又闻到了什么醋味,隐藏在平静的外表下,暗潮汹涌。

她思忖着胡说八道点什么能糊弄过去。

下一秒,将她打横抱起的男人霍然起身,朝外走去。

脸颊粉白的少女下意识环住了对方的脖颈,声音都带着不稳的慌:

“老公,你要去哪儿?”

男人没有回答。

日光投下,长长的身影在地面拉长。

身形高大的男人抱着怀中的少女上了楼,一路进了卧房。

房门关上的瞬间,属于裴鹤年的气息从四面八方袭来。

极冷洌的香水气息,充斥在铺天盖地的极简灰色装修里,像是暴雪过后的清冷幽静的松林,每一寸气息都带着压迫性。

而她却更像是误入了某种雄性动物的巢穴,被对方叼着,丢到了床上。

柔软的床垫稳稳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托住了她,剑眉凤目的男人倾身而下,将她困在怀里,禁锢住了她:

“怪不得——”

“怪不得他今天这么放心出差,把你交到我这里来。”

“合着是炫耀他未婚夫的身份,故意弄出这些东西来刺激我,宣示所有权。”

男人漂亮的薄唇勾出冷笑,修长指节按着她的衣领下滑,留下一串带着痒意的幽冷。

姜栀枝被他笑得头皮凉飕飕的,慢吞吞的往旁边打滚,试图从他怀里滚出去。

可惜人还没转一圈,又被男人勾着腰转了回来,

“你跑什么?”

将阴影投在她身上的男人下颚微抬,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修长手指活动着领口,灵活地打开了几颗纽扣,露出线条结实清晰的胸膛。

喉结迅速滚动着,高挺的鼻梁映衬着日光,连鼻尖那颗小痣都又欲又漂亮。

姜栀枝看了看他的脸,又垂眸下移。

目光顿了顿。

然后火速扯过裴鹤年的被子,把自己缠了起来,很没有志气地认怂:

“可是老公,今天不是说好只吃饭吗?”

“我是害怕才跑。”

她一边孜孜不倦的把被子往自己身上缠,一边睁着圆呼呼的眼睛装傻:

“而且老公,你刚刚才说过你是只对我好的坏蛋——”

面容俊美的男人垂眸看她,高铁的眉骨在灯光下投射出阴影,连解着自己腕表的动作都优雅到了极点。

他一边将腕表抛到桌面,一边抬手扯着被子将人绕出来,唇角勾着冷笑,

“那是我还不知道,姓顾的那个蠢东西将你亲了个遍。”

向来四平八稳的裴先生,这会儿说话都在咬牙切齿。

姜栀枝眼神闪躲,再次试探着伸手扯被子,努力把自己拱到被子里面,

“没、没有……”

她说话磕巴,裴鹤年更怀疑了。

男人沉着一张俊脸,存在感极强的视线落在她身上,像是丝丝缕缕的线,一寸寸包裹住了她,才道:

“看来,那就是不只顾聿之了。”

凤眸微眯,脸含薄怒。

像是恨铁不成钢一般,侧脸线条都绷得紧紧的,

“姓顾的那个蠢货,未婚妻都看不住,家里上下漏风漏成了个筛子,只会腆着一张脸在你这里装可怜。”

他闭了闭眼,像是很忍不了一般,呼出一口浊气。

电动窗帘缓缓拉上,房间里的光影暗了几度。

姜栀枝竖起耳朵,隐隐有种不妙的预感。

她看了看隐忍着妒火,几近崩溃,又蓄势待发的裴鹤年,又瞥了眼时钟上的时间。

天杀的!

已经答应了妈妈要早点回家。

裴鹤年凶成那个样子,真要发生点什么,她就要跟鸭子哥一样很丢人的一瘸一拐回家了。

心尖颤了颤,把自己裹成蚕宝宝的少女慢吞吞爬起来,摩挲着环住了男人的腰。

调子软的像是灌了蜜,花瓣一样的唇乖乖贴了贴他的脸颊,

“老公,你知道的呀,我最爱你了。”

“昨天晚上,我只接了你的电话,两次哦老公,还跟你聊了那么久,我能做什么呢?”

纤细的指尖绕过男人的腰,一点一点爬上对方宽阔的后背,调子软软:

“裴叔叔,鹤年哥哥,老公——”

“这次叫Dad*y也没用。”

男人低冽的声音打断了她的话,捏住了少女软嫩脸颊,

“撒谎的坏孩子一定会被惩罚。”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房间里的光影暗了下来。

近在咫尺的眉眼,呼吸缭绕过唇瓣。

面容娇美的少女轻轻地眨了眨眼睛,并没有挣脱对方的动作。

落在男人宽阔后背的指尖轻轻动了动,声音都又软又甜,撒娇一般的小声嘟囔着:

“老公,那你一定要轻一点……”

脸颊被男人的大手捏住,说出的话有些含糊。

但她还是慢吞吞的讲着,手指绕在男人肩膀,又乖又纯情地贴了贴男人的脸,

“老公,我爱你……”

“老公,记得一定要轻轻的……”

黑色的暗影中,男人凌厉的眉骨被光影模糊,连眼底的薄怒都被柔和。

修长的手臂环着怀中人,对方又乖乖贴过来,吻了吻他的唇瓣。

即使知道他在生气。

即使房间里关上了灯,窗帘拉上,一片黑暗。

她也没有半点害怕,反而安全感满满的靠在他怀里,小小声的叫他老公,小小声地央求他轻一点。

心脏泛起绵绵的软。

像是被什么醋泡过,带着酸涩的饱涨,连捏在少女脸颊的指尖都忍不住收了一点。

喉结下压的瞬间,吞咽声迅速响起。

暴风雪一样的吻落了下来,再次封住了少女柔软的唇瓣。

伴随着吞咽的呼吸,连谴责都带着认输和纵容,骂她:

“小混蛋。”

时间在黑暗中流转,呼吸交织纠缠。

从口袋里滑落的手机跌落在浅灰色的蚕丝被上,在振动声中突兀亮起。

少女弧度圆润的眼眸含着水汽,眼尾微微上扬,摸索着抓住了自己的手机。

屏幕上跳动着陆斯言的名字,看起来很急。

纤细的指尖翘起来一点,似乎在犹豫要不要接通电话。

毕竟裴鹤年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没确定关系的时候就敢让她坐在他腿上,故意接听顾聿之的电话。

很难保证她按下去接听键,裴鹤年会不会更过分一点。

电光石火的念头骤然闪过,姜栀枝刚要放下手机。

下一瞬,骤然的战栗如游弋的蛇穿过血管。

指尖下意识轻颤,正好点开了接听键。

寂静的卧室里,陆斯言的声音从那边传来:

“大小姐。”

脸颊绯红的少女稳住声线,生怕对方听出端倪,调子很轻的叫了句“陆斯言”。

裴鹤年没有说话,甚至算不上故意为难。

可电话那边的陆斯言声音还是顿了顿。

通话中有一瞬间的寂静,鸦雀无声。

姜栀枝紧紧攥着手机:“怎么了?下午我就回家。”

陆斯言的声音从电话那边传来,又恢复了常见的平静,

“大小姐,煤球生病了,精神状态很不好,嘴里还吐白沫。”

少女的惊呼声响起,声音都大了几分:

“它怎么了?”

“具体的不清楚,之前一直负责照顾它的花匠老刘前天休假回了老家,这几天一直是由夫人和阿梅姐负责,阿梅姐说它昨天看起来就有些蔫蔫的,今天更严重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也不知道是误食了什么。”

“煤球来到家之后,一直是大小姐和夫人最宠爱的小动物,甚至夫人早上去市场,第一把兔草都是给它买的。”

“煤球出事之后,夫人一直很愧疚,刚才做鱼丸还被刺扎手了。”

陆斯言的声音顿了顿,

“大小姐,煤球很想您……”

少女浓密的睫羽飞速颤动两次。

下一瞬,手机被抽了出去,裴鹤年冷淡的语调传来,带着某种嘲弄:

“兔子想她,你怎么知道?”

“怎么,你们是同类?它告诉你了?”

电话那边的陆斯言声音平静,不卑不亢:

“原来是裴先生,裴先生日理万机,眼高于顶,当然不会在乎一只小兔子的死活。”

“但这只兔子对我们家的意义不一样,我们所有人都悉心照料着它,当然有外人理解不了的默契。”

“不过,裴先生再喜欢吃醋,再喜欢掌控大小姐,也不应该在这件事上阴阳怪气。毕竟这是一条活生生的生命,是大小姐跟顾少爱的见证……”

低哑的语调没有什么起伏,说出来的话平铺直叙,反而更容易听得清。

空气中有一瞬间的静默。

好一会儿,一道低冷的笑意才在房间中响起,带着某种漫不经心的嘲弄:

“少看点儿宫斗剧吧,陆斯言。”

“你这种行为,跟借着生病的子嗣邀宠有什么区别?都腌入味儿了。”

手机再次被交回了少女掌心。

姜栀枝嘴里的话磕绊了一下。

她看了看亮起的手机屏幕,又看了眼上方的裴鹤年,犹犹豫豫,

“小陆,那你一定要劝着妈妈去处理好伤口,千万不要感染了……我去请一位宠物医生,然后很快就回家……”

“岳母伤了手要紧,赵助理会带着医生回去,宠物医生半个小时后也会到姜家。”

男人的声线冷不丁响起,打断了她的话,

“小乖,放松——”

那人低沉的语调格外缱绻,握着她的手机,往外抽了抽,没抽动:

“太紧了。”

话音落下,电话被裴鹤年强行挂断。

品出另一种意味的姜栀枝:“……”

俊美清贵的男人反而像个没事的人一样,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宝宝,怎么了?”

他的小女朋友长睫翘起,湿漉漉的眼睛忽闪忽闪:

“裴鹤年,你故意的。”

裴鹤年像是不懂:“故意什么?”

姜栀枝:“故意让他误会。”

男人锋利的眉骨挑起一点弧度,似笑非笑:

“是吗?”

他举着手机,在少女面前晃了晃:

“如果这样的话都能误会,那小陆这位男士的心也太脏了,很难想象他平时对着你,思想会不会更龌龊。”

男人高大的身影俯了下来,玩味的视线落在她脸上,像是有了实质一般,一寸一寸向下扫视着,

“小乖,对着这样居心不良的坏蛋,你可要提防他一些。”

“他在你们家住了那么多年,甚至还给你做跟班,帮你收拾衣服,收拾房间……谁敢保证他会不会趁你不在,对你的衣服做些什么?”

他的小女朋友有些茫然地颤了颤睫羽,没有反应过来:

“什么呀?”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男人的大手抚摸着她的脸颊,虎口抵着她的下颚,迫使那张过分漂亮的脸蛋微微抬起。

因为碾压而绯红的薄唇似笑非笑,意味深长的看着她:

“你觉得呢,宝宝?”

“他跟条看门狗一样围着你,整日绕着你打转,企图得到你的爱怜……却又自知配不上你,只能碰到你的裙边。”

“宝宝,你引狼入室,让他进入你的房间,做着小男仆一般收拾家务洗洗衣服铺铺床的工作,你觉得他会做什么?”

“你该不会以为,他会很乖巧的心无旁骛,当你洗完衣服就离开,对其他的一切视若无睹?”

男人的身影低垂下来,清透的雪松气息跟着蔓延开,灼热的呼吸落在她唇上,却没有更近一点吻下去,

“他会对你那些沾着香味的小衣服,做出很可恶的事情来。”

“直到全都沾上他的气息,哪怕丢进清水里洗100次,味道也浓稠到散不开。”

他的小女朋友脸已经红透了,滚烫的热意一点点爬上,直到侵蚀他的指尖。

两个人就这样隔着咫尺之遥的距离,眼睛对着眼睛,鼻尖对着鼻尖。

甚至呼吸都纠葛在一起。

姜栀枝忍着脸上发烫的温度,替陆斯言说话:

“才不会,小陆很靠谱的,他才不是这样的人。”

男人锋利的眉骨微微挑起,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

又凑过来吻了吻她的嘴巴,

“这都不信?这回真成小笨蛋了。”

“每次老公说点什么,你都很少相信。”

男人的呼吸落在她脸上,似乎是有点无奈:

“无论是顾聿之,又或者陆斯言,他们一个个的在你心里都是好人,只有裴鹤年是唯一的混蛋。”

“还有你那个所谓的傻白甜竹马,我都不想说——”

那张俊美的脸庞与她拉开一点距离,极具冲击力的眉眼在模糊的黑暗中越发锐利,贵气逼人,

“他最近又尾随你了吗?”

他的小女朋友鼓了鼓脸颊,像是很不乐意他这样讲话,睁着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看他:

“跟踪我的人不是席靳。”

“你是真的不信?还是从心里就不愿意怀疑他?”

被他捏住的漂亮脸蛋往一边偏了偏,声线软绵绵的,

“根本就不是他。”

男人叹了口气,动作温柔的捏着她的脸颊,又把那张在黑暗都漂亮到发光的脸蛋转了过来,

“小乖,围在你身边的这几个人,聿之年少气盛,又重情义,倒是算得上半个好人。”

“陆斯言阴郁乖张,只有在你面前才表现的乖一点,又是个惯会上眼药的白莲花,长大了也成不了好东西。”

“至于你那位多年竹马席靳,看起来阳光开朗,心无城府,却是藏得最深的一个,你必须要小心他。”

视线中,少女花瓣一样的唇抿在一起,对他这个说法很不同意。

眼睫高高翘起,浓密睫羽形成一道自然的阴影,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随着眼尾的弧度微微上翘,实在是十成十被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小孩,天真又娇气。

连说出来的话都格外偏颇,好像面前的自己很不讲道理。

“别这样说,老公。”

她的声音有些慢吞吞的,为她心中的好竹马打抱不平,

“之前你在国外出了车祸,是席靳买了最近的航班,背着母亲,带着我偷偷出国去找你。”

“席靳不是坏人,他很真诚,他人很好。”

那双幽深的凤眸盯着她,带着晦暗的深沉,好半天才平静开口:

“那你猜,宝宝。他为什么对着情敌这么热心,不仅提前买好机票,还亲自带着你去找我?”

“当然,他很在乎你,放心不下你,所以无论如何都不会让你自己去。”

男人的大手摩挲着她的脸颊,修长的指节蹭过少女脸下软肉,明明是很温柔的动作,却说出了让她心惊的话。

“小巷尾随那次,老公就告诉过你——”

“作案成功的犯罪嫌疑人,通常会第一时间折返现场,欣赏自己的杰作。”

“我的车祸,裴氏高层泄露的机密,以及因为经济犯罪而入狱的那几位,无数条线千丝万缕,都指向你那位看起来人畜无害,健康又积极的竹马席靳。”

“他做的这一切,确实符合影视圈对他的赞誉——他是娱乐圈近10年当之无愧最天才的影帝。”

“他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宝宝。”

“老公确实是坏蛋,但姓席的那位年轻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男人的声音逸散在空气里,像是暮夏初秋的夜晚,缭绕着缠住她的雾气。

带着密密麻麻的凉,穿过衣服,贴着皮肤,沁入到骨髓里。

“好了,”

男人的吻再次落下,带着疼爱和温柔,

“没有人能一辈子戴着同一张面具。”

“小乖,我只是不想你像个小可怜,被你所谓的幼年好友哄得团团转,被卖了还要帮着倒找钱。”

他的小女朋友垂着眼睛,密匝匝的睫羽打在眼下,声音又小又轻,

“他不会骗我。”

面容俊美的男人小心翼翼的把她抱在怀里,帮她扯好了落到肩下的衣服,

“好,那就算是老公在胡说。”

男人的手指捧着她的脸颊,低冽的声线格外轻柔,像是对待易碎的瓷器,亦或者是冬日枝头一碰就碎的雪粒。

少女的眼睫颤巍巍抬起,水亮的眼睛注视着他,又张开手臂,将脑袋埋进了他颈窝里。

空气静谧。

直到突兀的敲门声响起,外面传来赵助理的声音:

“裴总,老先生来了。”

“就在楼下客厅,正在等您。”

趴在他颈窝里的小脑袋动了动,温热的呼吸吐出热气,羽毛一样扫在男人下颚:

“是你那位爸爸吗?”

他的小女朋友有些紧张,扯着自己凌乱的衣服,盖住了白皙胸口密密的痕迹,

“可是我还没有准备好见家长!而且、而且……”

她结结巴巴,捂着自己不得体的衣服,脸都红透了。

男人的低笑声响起,将她抱起来放进被子里,又俯身吻了吻她的额头,

“不用管他。”

“先休息一会儿,小乖。”

男人的声线格外平稳,带着让人心生安定的温度:

“半个小时以后,老公送你回家。”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客厅里,面容英武的裴老先生正襟危坐。

脚步声从另一边传来,他的儿子表情淡淡的,眼底却难得荡开点笑意,朝他的方向走了过来,

“爸,怎么这个时间过来了?”

沙发上坐着的男人正悠然饮着茶,听到他的声音,眼皮抬了起来,

“我再来晚一点,你还不知道能干出什么混账事来。”

年轻俊美的男人勾了勾唇,在他对面的位置坐下,给自己斟了一杯茶,

“聿之给你打电话了?”

裴老爷子哼了一声,没有解释,只是慢悠悠喝茶的动作快了几分,一饮而尽。

空了的茶盏落下,发出一声脆响。

“我不管你今天忙不忙,集团里是什么情况,初一你必须回家,初二下午跟我去见个朋友,顺便——”

“我不去。”

对面的年轻男人表情淡淡的,直截了当地打断了他的话,

“爸这么热衷于相亲的话,倒是可以给自己相一相。”

“省得下次跟母亲见面,您又对母亲身边的年轻男助理露出不满的目光。”

裴老爷子表情微滞。

他似乎怕丢人,压低了声音,语气不满:

“好好的说你的事,听你母亲做什么?”

“你瞧瞧你现在是个什么样子!”

裴鹤年似笑非笑:

“我还能是什么样?事业有成,六亲不认,这不是父亲引以为傲的模样?”

“少跟我装聋作哑!”

裴父不动声色的扫过空荡荡的客厅,索性开门见山,

“以前让你成家,你总推说自己工作忙,人还没定性。”

“现在倒好!你该忙还是那么忙,还索性把自己忙到别人的未婚妻床上!”

面容俊美的男人挑眉笑了一下,叹气:

“知道了,我结婚。”

裴父眼皮骤然抬起,有些不可思议:

“什么时候?”

裴鹤年一脸平静:“等她退婚。”

裴父捏了捏拳头:“混账!”

裴鹤年又笑:“那父亲想让我说什么?难不成要我直接抢婚?”

他自己微微思量,直接赞同:

“也不是不行。”

裴父恼怒:“裴鹤年,你到底犯的什么浑?”

“我从小怎么教的你?礼义廉耻到哪里去了?你到底是怎么想的?这个社会做第三者很光彩?”

裴鹤年眼皮都没抬,递到唇边的茶盏顿了顿,似乎是有些无奈。

他看向自己的父亲,指尖转动着茶盏:

“父亲说哪里的话?我又不是生来就是为了做小三。”

“谁不想名正言顺?姓顾的扒着枝枝不放,说什么都不退婚,我有什么办法?”

“他要能干脆利索地退婚,我还用得着被你谴责是第三者?”

“爸,你不为我考虑就算了,现在竟然还跟顾聿之统一战线——”

男人的眉心蹙了蹙,很快又舒展开来,好言相劝:

“顾聿之的爸可不好当。”

“最起码,我做第三者损人利己,顶多是被人戳一戳自己的脊梁骨。”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而顾少直接做局把亲爹送了进去,爸要是再想不开跟顾聿之攀扯在一起,小心被送去给顾叔叔作伴。”

裴父捏着茶盏重重放下,又要说一句什么。

那道低冽的男声再次响起,带着不容置喙的平静,高挺的鼻梁都镀上了一层薄薄的冷色日光:

“爸,我不再是20年前,任你摆布的无知小儿。”

这句话出口,裴父脸上的表情微变。

男人的视线转了过来,落到他脸上:

“当年我不过一个稚龄小儿,对着绑匪的刀尖尚且不会退缩,更别提时至今日,20余年的时间过去,父亲已经将我教导的更优秀,更薄情寡义,六亲不认——”

“我爱姜栀枝。”

“不管她是什么身份,是谁的未婚妻,又或者我认识她更晚一些,她已经成家,怀了别人的孩子——”

“我都会把她抢过来,做我的妻子。”

“顾聿之阻止不了我,父亲您也是。”

男人修长的指尖捏着茶盏,扣在桌面上,嗓音幽凉,

“父亲老了,这些年颐养天年,身边孤单,想要含饴弄孙,做儿子的也并非不能理解。”

“这样,赵助理明天会给您送一批狗,您挑一只最喜欢的培养,”

男人声音幽幽,狭长的凤眸淬着冷意,

“毕竟父亲最喜欢培养孩子,您这样的大教育家,一只狗也能培养得有出息。”

姜栀枝觉得最近的自己有点狼狈。

事情的起源都怪霍连城。

要不是他没事找事非要勾引自己,还给她喷了那个药,就不会有后面一系列的事。

她跟席靳不会被捉住,顾聿之不会发疯,裴鹤年也不会吃醋。

她更不会走路都要捂着胸口,鬼鬼祟祟地在裴鹤年的衣帽间里找衣服。

可惜裴鹤年的衣帽间里不会有裙子,所以她只能不自在地扯了扯有些不舒服的长裤。

格子里一块又一块亮晶晶的腕表,宝石一般的袖扣散发出璀璨光芒,不同颜色细微差别的领带整整齐齐,人形模特上套着手工定制的西装,窗外就是碧波荡漾的游泳池,视线中一览无余的绿茵蔓延至远处,到处都透着资本家的奢侈。

连可以喝咖啡的岛台都大得惊人。

姜栀枝转了两圈,目光被一群闪闪发光的宝石袖扣上方的小匣子吸引了注意力。

她托着腮看了一会儿,到底没忍住好奇,张开手臂抱了下来。

衣帽间配饰的布置里,这一块的东西看起来最奢侈。

而最奢侈的宝石中间又放着一个更亮晶晶的小匣子,外面还点缀着宝石。

纤细的手指搭了上去,在凸起的圆柱体上按了一下,锁舌弹开。

盖子被掀开,入目是一片隐隐熟悉的软白。

匣身上倒映着的少女稍稍偏了偏脑袋,手指挑起来一点儿。

那片柔软的蕾丝荡开,含水的瞳仁骤然睁大,红到冶艳的唇瓣都因为震惊而微微张开。

一道脚步声从门口响起,长腿迈了进来。

姜栀枝挑着手里散开的一点布料,下意识偏头过去,跟门口俊美清贵的男人大眼瞪小眼。

缭绕的红晕一点一点爬上耳朵,少女抿唇,又羞又恼:

“裴鹤年,这是什么?”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脸皮很厚的裴鹤年神情平静,手指蹭过她的掌心,从她手里勾了出来。

连语气都格外云淡风轻,半点看不出来害臊,

“我的东西。”

巨大的更衣镜里倒映着少女的身影,一张漂亮脸蛋红得厉害,

“什么你的,明明是我的?”

“裴鹤年,你过分,你明明说过让家里的阿姨处理一下,你——”

伸出来的手指变成了拳头,小小怒地给了裴鹤年一拳,

“你变态。”

男人将那抹布料攥进手心,很干脆地承认:

“对,我变态。”

姜栀枝:“……”

她看着对方把玩的动作,脸上的热度又烫了几分,语气有些凶:

“给我!”

身材高大的男人也学着她的样子靠在岛台,微微俯身,

“那你要拿什么交换,小乖?”

“为什么要交换?本来就是我的东西……”

她小声嘟囔着,朝对方伸出手掌,耳朵红得厉害。

可裴鹤年却只是看着她笑,

“给你了,我用什么?”

“你用——不是,你为什么——你——”

要说出口的话似乎有些烫嘴,随着呼之欲出的答案,在嘴里转了好几圈。

姜栀枝又羞又恼,索性转过身去不理他。

身后传来一声低笑,尾音勾起的懒散笑意荡入耳朵,又在追着她喊“小乖”。

阴影转过来一半,男人高大的身影也绕了过来,认输一般在她面前俯下身来,

“好吧,给你。”

面容粉白的少女飞速去接,碰到他掌心的指尖像是被烫到了,飞速抓着东西收了回来。

很娇纵的语气,如愿之后还要小小声的骂他:

“裴鹤年,你真的有点变态。”

那张冲击力极强的俊美五官放大在面前,捏了捏她的脸,哄着她:

“确实,我真的特别变态。”

姜栀枝瞪了他一眼。

水盈盈的眼珠像是琉璃,看人的时候欲语还羞,脸颊红成了玫瑰色。

连瞪人的模样都格外可爱。

“是不是要换衣服?”

男人的大手握着她的肩膀,捏了捏她脸颊上的软肉。

提到正事,姜栀枝视线从自己的掌心挪开,抬起眼来:

“可是你这里没有我的衣服。”

“怎么会没有你的衣服?祖宗──”

男人的大手环着她的肩膀,带着她拉开了一扇又一扇紧闭的柜子。

明显是年轻女孩的衣服,定制款的套装,柔软舒适的休闲装,各式外套,衬衫长裤,摇曳的礼服长裙,长度不一的短裙,各种款式的羊绒衫一件叠着一件,按照功能颜色,排列的整整齐齐。

“我问过助理,小女孩会喜欢的配饰在这边。我认识你太晚,宝宝,很多款式要定制工期都很长,还有一部分在路上,所以现在的款式并不齐全。”

明亮的灯光落在上面,少女的视线寸寸扫过——

大颗的珍珠,各色宝石翡翠,项链手镯,亮闪闪的钻石,发卡领结,潮牌指环,拍卖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行里早已销声匿迹的收藏款腕表,在一圈机械表旁边,甚至还有十几款不同颜色的智能手表……

他的小女朋友眨巴着眼睛,忽然转过来看着他。

裴鹤年刚刚勾起唇角,正准备接受一个贴心的夸奖,却听到少女的声线幽幽响起:

“裴鹤年,你好像我妈妈……”

裴鹤年:“……”

毛绒绒的脑袋贴了过来,搂着他的腰抱紧了他,

“裴鹤年,我又有点喜欢你了。”

男人的大手摸着她的脑袋,含笑的眼眸垂了下来,

“只有一点吗?”

少女湿热的吐息穿过衬衫,落在皮肤上,连声音都乖的要命,

“这个一点,是指比之前的喜欢又多了一点。”

男人的低笑声响起,胸腔的震动传入耳廓,连起闷闷的震动,

“我很荣幸,小乖。”

日光落下去一点儿,穿过树叶的光影落到地板,在风的摇曳中轻扫着两个拥抱在一起的身影。

男人的大手抚摸着少女的后背,偶尔落下一两个清浅的吻。

直到脸颊被轻轻的蹭了蹭,少女纤长浓密的睫羽颤了又颤,小声咕哝着揪了揪他衬衫上的纽扣,

“我要换衣服。”

她想了想,又补充:“但是你不可以偷看。”

男人爽快答应:“我不看。”

少女的脑袋支楞起来,狐疑地看了他一眼,转身去选衣服。

微微宽松的白衬衫,米色v领马甲织出银边,穿衣镜里的少女拿着衣服比量,亚麻色的长发微卷,披散下来。

灰色半裙,袜套最上方点缀着两道窄窄的蓝红滚边。

很乖巧又学院风的一套,又正好能遮住脖子,还不至于太刻意。

姜栀枝很满意,刚刚迈出去一步,突然又意识到什么,迅速折返回来。

红着脸碰了碰裴鹤年的手臂,小小声叫了句老公。

裴鹤年故作不懂:“现在我不是变态,又成老公了?”

他的小女朋友乖乖点头,红着脸扯了扯自己的裤子,细声细气:

“老公,不舒服。”

男人像是没听懂,挑眉正色:

“要不要看医生?宝宝,哪里不舒服?”

他的小女朋友脸更红了。

抿着嘴,抬腿,踩了他一脚。

清贵斯文的男人终于轻笑出声,像是终于反应过来,微微俯身,很为难一般:

“可是小乖,实在没想到你会这么快过来,所以衣服也没有置备齐全,所以少了一部分衣服。”

男人缱绻的语调顿了顿,意味深长:

“不过,这里确实有一件干净的,你可以换上。”

“它刚刚才被你拿走,小乖。”

少女的身影消失,镜子里的男人薄唇微勾。

挺拔的身影靠在岛台,拧开了水瓶。

几分钟后,姜栀枝折返回来。

男人的视线落在她身上,薄唇被水沾湿,带着欣赏的,几乎露骨的爱意。

姜栀枝被他看得脸热,颐指气使:

“这次不可以再偷偷拿走我的东西。”

裴鹤年看着她笑:“你怎么会这样想我,小乖?”

姜栀枝松了口气。

下一秒,男人的声音幽幽响起:

“我们明明是一换一,你带走了我的,当然要把相应的留下来。”

日光中,少女的脸颊更红了。

身影高大的男人微微低头,高大的身影完完全全笼罩住她,尾音蕴含着危险的暧昧,颇为感慨:

“不过,还好你来得早。”

“再晚几天,恐怕就该磨烂了,小乖。”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姜家很热闹。

相比于冷冷清清,阳光明媚的裴家别墅,姜家到处都喜洋洋一片,格外有过年的气氛。

裴鹤年难得没穿西装。

浅色毛衣,格纹羊绒外套勾勒出高大身形,比以往一身商务西装的模样要年轻许多,更加平易近人。

裴鹤年跟姜母寒暄,姜栀枝就安安静静的站在两人中间,眼神望着远处的小彩灯微微放空,脑袋里不知道在想什么,睫羽忽闪忽闪。

母亲说了句什么。

身边的男人唇角勾起,声音舒朗:

“这样会不会太打搅,伯母?”

“毕竟除夕是团圆的时候,伯母一家人和和美美吃年夜饭,我一个外人在这里,会不会太过叨扰?”

男人低沉的语气带着敬重,让人挑不出半分错来。

本来只是客套一下的姜母没想到他真的答应,表情微愣。

她下意识扫了一眼旁边的女儿,两个人虽然没有贴在一起,但是身体的姿态却相当亲昵。

商秀兰女士反应了过来:

“人多热闹,裴先生不嫌弃的话不妨留下,从上次裴先生吃饭——”

脑海中瞬间闪过裴鹤年上次上门说过的“被小女孩玩弄感情”,姜母瞬间意识到什么,嘴里的话磕绊了一下,

“夸过的那道糖醋鱼,我前不久才改良过,上面那层番茄糖汁的壳咬起来更酥脆一些,这都多长时间了,正好今晚也尝一尝,看伯母的手艺是不是进步了。”

高大俊美的男人笑容得体,“是,伯母。伯母叫我小裴就好了。”

这边正说着话,门口的脚步声传来。

面容昳丽的青年穿着规整的黑色西装,黑色衬衫,黑色领带,腰带外扎露出金色logo,手里抱着一团黑的小兔子,朝着他们的方向大步而来:

“大小姐!”

不知道在想什么的少女瞬间回神,纤长卷翘的睫羽扬了起来。

然后就看到一身正装的陆斯言毫不留情地挤进她跟裴鹤年中间,献宝一样举起那团小兔子,

“大小姐,煤球想你想的都吃不下饭了。”

姜母悄悄离开,走过拐角的时候还隐约听到了小陆的后半句:

“我也是……”

姜母脚步加快。

客厅里,裴鹤年冷冷地瞥了对方一眼,似乎很看不惯对方这副狐媚子模样。

陆斯言则眼睫半垂,看向面前的少女,很小声的认错,

“对不起,大小姐,是我搞错了。”

“是我关心则乱,还以为夫人伤到了手,才不小心给你传了假消息。”

姜栀枝抱着一身黑穿着大红围兜的小兔子,终于分出心来,

“没事就好,刚刚在路上我还很担心,还好妈妈没有受伤。”

陆斯言又继续:

“但煤球生病的事确实是真的,我的电话是不是打的很不是时候,是不是打扰到了大小姐?”

旁边一声冷笑,裴鹤年的声音传来:

“装什么?你的电话打的正是时候。”

日间的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光影一片片沉落下来,橙色的光斑打在地面,穿过青年散落的黑色发丝。

那双黑漆漆的眼睛转了过来,看着自己的情敌:

“是吗?”

他缓缓扯开笑容,如果只听声音,那就格外情真意切:

“打扰到裴先生,我还真是抱歉。”

五官俊美的男人表情冷淡。

形貌昳丽的青年笑里藏刀。

一个个恨不得把对方撕了,还得顾及着旁边的少女,维持着表面的平和。

抱着小黑兔的女孩像是想到了什么,伸手在裴鹤年口袋里掏了掏,掏出来一只系着红绳的小金锁。

“大小姐,我帮你。”

陆斯言话音刚落,另一只大手就提前越过了他,捧住了那只沉甸甸的小兔子。

姜栀枝也没管是谁,嘴里胡乱说了句“谢谢”,手指活动着红绳,从小黑兔的脑袋套了进去,又拉紧了一点。

黑金配色果然经典,还有一条漂亮的小红绳。

姜栀枝越看越满意,捏了捏小兔子的耳朵,

“快谢谢妈妈!”

旁边的陆斯言沉默了一下。

少女的话音刚落,一道轻笑就从旁边传来。

骨节分明的大手托着小黑兔,另一只手也学着少女的模样捏了捏它的耳朵,嗓音缱绻:

“也要谢谢爸爸。”

陆斯言:“……”

目光洒向那只看起来格外安静的小黑兔,陆斯言开口:

“裴总不知道这只兔子是顾总送的吗?这还是顾总跟大小姐的定情礼物,裴总这样鸠占鹊巢,甚至还在家里公然跟大小姐调情,是不是不太好?”

话音落下,男人冷淡的凤眸扫了过来,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所以呢?”

“你想说什么?”

对面的青年眼眸深黑:

“裴总还是应该注意一下身份,不要说一些让人误会的话。”

裴鹤年:“不能说我是它爹?”

他似笑非笑:“小屁孩,你平时就是这样跟其他人玩心眼吗?”

“聿之在这里我都照说不误,更别说的是你。”

看着又幼稚又阴阳怪气的两个人,姜栀枝接过来那只小兔,试图平息战火,

“那个……别吵了,要不然大家还是喝点水吧……”

裴鹤年收回视线,“喝什么,小乖?”

他熟练的像是这个家里的姑爷,从不远处的茶台上找了玫瑰花,给她泡玫瑰花茶。

一身黑衣的陆斯言蹲下身来,仰头注视着沙发上的少女,声音低了几分:

“大小姐,昨晚的事对不起,我太冲动了,不应该只顾着打架,弄丢了大小姐。”

“还有我三叔的事……我不知道他会这样寡廉鲜耻,行为下贱。”

那双深黑的眼底闪过狠厉,又在一瞬间变得乖巧,握住了少女指尖:

“昨天晚上知道大小姐没事,我第一时间折返酒店,可是却联系不上他。”

“三叔失踪了一天,直到下午接到消息,他去了医院处理伤口,当时我正在家里照顾煤球,也没有来得及去医院见他。”

他抬起头,浓密的睫羽根根分明,向面前的少女保证:

“这件事我会要一个处理结果,会让大小姐满意,不会马马虎虎的将这件事揭过去,更不会让大小姐受委屈。”

“大小姐,再等一等我吧。”

他看着那双黑白分明的杏眼,眼睫微闪,藏下眼底黏稠的阴郁:

“所有欺负大小姐的人,我都会让他付出代价!”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裴鹤年高大的身影背对着他们。

肤白貌美的少女轻轻抿了抿嘴巴,迅速抬手,摸了摸陆斯言的头发,

“我已经没关系了,陆斯言。”

“我现在很好,你不用担心我,而且我跟你三叔之间也算扯平了。”

像是说悄悄话一般,她微微倾身,拉近了跟对方的距离,

“你三叔进医院的事,是我干的。”

“他冲我喷了那个乱七八糟的东西,我打伤了他,流了好多血,我们俩现在已经扯平了。”

“陆斯言……”

她的声音又软又轻,湿漉漉的眼睛看着他,

“不要因为我跟你的家里人吵架,他是你的三叔,是你爸爸妈妈的兄弟,是你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而且我也想了想……”

她说话的声音有些慢,纤长浓密的睫羽在夕阳中抬起卷翘的弯:

“可能从家长的角度来看,我们的关系也太奇怪了吧。”

“妈妈那么疼爱我,尚且理解不了,从你三叔的角度来看,我大概会更过分——欺负你,让你留了满身的疤,跟你关系暧昧,却又给不了你任何承诺。”

“可能他也觉得你被我哄骗了,所以才想让你看清我的真面目,然后离我远一点……”

少女细软的声线带着能让人内心安定的魔力,清澈的杏眼倒映着他的身影,甚至还摸了摸他的头发,

“小陆,其实你那么优秀,你——”

“啪嗒”一下,一滴泪水砸在了她腿上。

身形瘦削的青年半跪在她腿边,昳丽的脸庞年轻又贵气。

一身精致的黑色西装,板板正正的黑色领带,黑色碎发,皮肤冷白,像是不世出的世家贵公子。

可他就那样跪在她腿边,静静的看着她。

任由泪水从眼睫滚落,瞳仁漆黑,眼眶赤红:

“又不要我了吗?”

他就这样静静的看着她,软红的唇瓣紧抿着,肃冷又倔强,

“我又让你烦心了吗?我不够听话吗?我要的很多吗?”

他声音暗哑,漆黑的眸底荡漾着水痕:

“我让你为难了吗?”

“不是,你别哭啊……”

姜栀枝不知道自己怎么两句话又把人弄哭了,纤细的手掌落在青年脸上,替他抹掉那些断了线的珍珠一样的泪水。

陆斯言的五官本来就精致,这样眼眶泛红,眼含水痕盯着她的模样,越发让她觉得自己像是什么影视剧里玩弄了别人又不负责任的负心汉。

阴郁而漂亮的脸,倔强而清冷的视线。

一身板板正正的西装,跟个小王子一样,可是却整个人都快碎了。

“我只是随口一说,你别哭啊……”

带着热度的指尖捧住了青年的脸,少女的呼吸伴随着灼热的玫瑰香气灌入口鼻。

连泪水都被小心翼翼的拭去,声音又轻又低,

“好了好了,我不说了……”

黑色小兔身形不稳,在姜栀枝腿上踩了踩。

一道身影骤然落了下来,是去而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复返的裴鹤年。

一张俊脸没有什么表情,挑剔的看着跪在地上掉眼泪的青年,

“还没演完?”

话音刚落,灼热的眼泪再次滚落,烫到姜栀枝的指尖。

青年冷冰冰的手指攥住了她的指尖,眼里含着泪水,微哑的声音在说出口的瞬间有种微微的阻塞感,

“我知道我不好,我无父无母,缺乏管教,霍家人阳奉阴违,并不服我。我跟裴先生这种打小站在社会顶层的人不一样,所以我从来没想过跟他们争抢,也不在乎他们给我的白眼和反感。”

又演上了。

裴鹤年冷笑。

“我也知道除了年轻一点,对大小姐忠诚一点,我没有任何优势。我没有裴先生那样的阅历,没有顾总的身份地位,也没有席靳那么招小女孩喜欢……”

滚热的泪珠溢出眼眶,泛红的眼眶带着凄凉的怆然:

“我没有他们那么高贵的灵魂,我浅薄、卑贱,我只有一条命和一颗心,只能掏出这些为数不多的东西,捧到大小姐面前……”

“是不是我的命和心都太过轻贱,所以大小姐才会选择弃如敝履?”

泛红的眼眶,紧绷的唇线。

脸上的血色尽数消失,冷白的肤色像是薄薄的一张纸,褪去了所有的生机感。

面容娇美的少女被他握着指尖,眼底浮动着不忍。

下一瞬,跪在地上的黑衣青年倾身过来,搂住了她的腰。

当着裴鹤年的面。

手里捏着茶盏的男人眉心蹙起,刚要伸手将人扯开,一张白生生的漂亮小脸抬了起来,动作很轻地朝他摇了摇。

裴鹤年拧眉。

他的小女朋友嘴里的话有些磕巴,抬手摸了摸跪在他面前的青年的头发,

“好了好了,别哭了,大过年的。”

“妈妈看到又要说不吉利了。”

她安慰人安慰得坦坦荡荡,被他抱在怀里的青年却搂紧了她的腰。

但也只是很短的几秒,像是浅尝辄止。

青年的手臂很快松开了她,眼眶绯红,眼底湿润,

“对不起大小姐,我失态了。”

“今年是除夕,可是我早就忘了曾经是怎么和家人一起过的年,如今多了个有血缘关系的三叔,对方却罔顾我的意愿,甚至对大小姐出手。”

“他不是我的三叔,他是我的敌人。”

“我只有大小姐了……”

那双深黑的眼睛缓缓转出一点弧度,看向旁边脸色不佳的情敌,又再次握住了少女的指尖,

“可是裴先生好像看起来很不高兴,是因为我刚刚抱大小姐了吗?”

裴鹤年声音冷冰冰的:

“戏演完了?要往我身上泼脏水了?”

“裴先生好像总是对我有很多偏见,都是我不好,我不应该在难过的时候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也不应该强行抱住大小姐。”

跪在地上的身影慢慢站了起来,挡在了姜栀枝面前。

“还请裴先生千万不要为难大小姐。”

他的声音很低,甚至算得上卑微。

可是面对着裴鹤年的唇角却勾出一点弧度,像个明晃晃挑拨离间的男狐狸精,对他挑衅:

“裴先生有什么怨气尽管对我撒,我绝无怨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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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了新封面,左右两边上传吞了一点儿,基本上是这样子的,然后新书名没通过,可以让美工改成《钓系娇娇小美人在修罗场求生》,问问老婆喜欢主页的旧封面,还是喜欢这版新的」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裴鹤年眉心拧起的弧度更深了几分。

在他的人生经历中,实在很少碰到做作成这样的男人。

很不好说的感觉。

对方总是摆出来一副纯良无害的表情,看起来没有什么威胁,说话办事却很恶心。

他甚至很怀疑自己手里的茶盏往前抬一点,对方就会碰上来故作摔倒,像是什么宫斗剧里小产的嫔妃。

裴鹤年被自己的脑补恶心得有些恶寒,拧眉睨了对方一眼,

“知道自己讨人嫌就滚蛋。”

他的茶盏绕过对方,递到姜栀枝手边,

“正好时间还早,宝宝,我们出去转一转?”

话音落下,外面传来佣人的声音,叫了句“席少爷”。

裴鹤年举着杯子的动作难得顿了一下。

面对着门口的陆斯言眯了眯眼,无机质的深色瞳仁闪过冷然。

橙红色的夕阳照在地面,夕阳和金色的光影中间,一道高大的身影闯了进来。

张扬的银发散发着微微橙红的光,帽衫,耳机,金属项链,连笑容都格外耀眼:

“枝枝!”

他在视线扫过房间里的两个情敌,唇角的笑意更深了几分,甚至还挑了挑眉。

然后一个箭步冲到姜栀枝面前,将礼物塞给她,神采飞扬:

“我买了好多烟花,现在就放在了前厅那边,一会儿吃完饭我们去放烟花,有你以前最喜欢的那个陀螺。”

他的小青梅眼睛亮晶晶:“好呀!”

席靳笑了一下,直起身来。

房间里的气氛有些古怪,裴鹤年摩挲着茶盏的边缘,狭长的凤眸注视着他,眼底翻腾着晦暗的冷意。

陆斯言脸上白莲花的表情已经维持不住了,黑漆漆的眼睛直勾勾的注视着他,一双拳头捏得很紧。

“但是你今天怎么来这么晚呀?不是说好活动那边三点钟就结束了吗?”

少女的声线响起,席靳唇角的笑意增大。

那张深邃的混血五官浮现出某种看好戏的表情,嗓音轻快:

“谁说不是呢?本来三点钟就要结束了。”

“可是好巧不巧,我刚出会场就被服务人泼湿了外套,再加上有点胃疼,索性脱了衣服去了趟休息室。”

“再出来的时候,你猜怎么着?”

两个情敌的脸色更难看了。

席靳笑得开心,像是分享八卦一样,跟自己的小青梅分享:

“两拨人马直接打起来了,其中一批人好像是喝醉了,故意找茬,另一批看着像维修工人,旁边还有工具箱。”

“谁知道他们怎么发生的矛盾……打的头破血流,好可怕!”

混血青年声线中带着感慨,好像心有余悸一般,一双桃花眼却似笑非笑的扫过两边的情敌,

“唉,还好我离得远,要是什么鲜血溅到我身上,恐怕就不只是洗个头发这么简单了。”

姜栀枝一脸懵:“洗头发?什么洗头发?”

席靳眉眼弯弯:

“今天的活动比较正式,造型师给我做了黑发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可惜没来得及让你看见。”

他的小青梅忽闪着睫毛:“没关系,活动现场的人看见就好啦!”

席靳也笑,意味深长:

“谁说不是呢,让该看见的人看见就好了。”

“不过,两位哥哥怎么不说话?”

席靳笑容灿烂,说出来的话却颇有几分阴阳怪气的意味,

“不会是被我的故事吸引,不知道说什么了吧?”

陆斯言一张脸冷冰冰的,没什么起伏的深黑眼眸直直的盯着他,继续一言不发。

裴鹤年倒是笑了一下,俊美清贵的五官半溺在光线的阴影里,让人看不清脸上的神色:

“席少还真是好运气,走到哪里都有这么精彩的故事可以看。”

他声音温润,甚至算得上带着赞赏,

“那就期待下一次席少的精彩故事了。”

潋滟的桃花眼弯了一下,碧蓝眼眸注视着佛口蛇心的情敌,唇角勾起:

“当然,只要裴先生愿意听,我不介意多讲几遍。”

他们俩聊的奇奇怪怪,姜栀枝有些听不明白。

她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最后抱住了自己的小兔子,

“你们自便,我离开一趟。”

她这句话说的含糊,脚步也匆匆。

长身玉立的俊美男人却笑了一下,凤眸含情,像是打趣:

“这么急?”

姜栀枝耳朵又开始发烫了。

穿在身上的衣服都有些奇怪,明明是很柔软的料子,可是存在感却格外强。

尤其是一想到裴鹤年收藏着这件衣服做过什么,她的脸都红了。

花瓣一样的唇抿了抿,说起话来有些凶巴巴,只是脸颊红的过分,

“才没有!”

话音落下,她连几个人的表情也不敢看,纤细均匀的腿弯几乎要快出残影,消失在几个人的视线中。

席靳抬腿要追过去。

可是人还没有迈出半步,一只大手就按在了他的肩膀。

席靳回头,陆斯言正摆着一张死人脸,看起来恨不得杀了他:

“不跟着大小姐能死吗?”

夕阳沿着高大的树木慢慢下滑,夜色一寸一寸升了上来,带着冬日蔓延的寒气。

姜栀枝一走,房间里的温度又低了几分。

反正她不在,几个人表面的平和也没必要维持。

席靳一双笑眼冷了下来,面无表情的拽掉了搭在他肩膀上的手:

“跟你有什么关系?”

“姓陆的,姜家赏你一顿饭,你还真拿自己当自家人了?”

陆斯言收回了自己的手,

“姜家可不止赏了我一顿饭,姜夫人资助了我近6年,我的衣食住行都在姜家。我不是自家人,难道自家人是你们这种外姓吗?”

席靳好像听到了很荒谬的话:“外姓?你姓姜吗?”

“醒醒脑子吧陆斯言,真是可笑,鸠占鹊巢习惯了,还真拿自己不当外人了!”

“到底是谁在鸠占鹊巢?”

这句话似乎惹怒了陆斯言,那张冷白到没有血色的脸庞蕴着薄怒,黑漆漆的眼睛像是两点墨色,手掌瞬间绞紧了席靳的衣领:

“是谁恬不知耻?一次次取代我,截了我两次胡?”

“是谁鸠占鹊巢?仗着以往的那点儿友情接近毫无设防的大小姐,欺负她心软哄骗她?”

“姓席的,阳光开朗大男孩装久了,你还真忘了自己是哪路货色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外面有佣人的声音响起。

如果不是顾忌着今天是除夕,又是在姜家,互相揪着领子冷眼相向的两个青年几乎能打起来。

裴鹤年长腿交叠,坐在沙发上,好整以瑕地等着看戏。

不远处的两人正互相揪着放狠话,察觉到那道不怀好意的玩味视线,陆斯言面无表情的转了过去。

席靳也一把推开陆斯言,很嫌弃一般地扯过湿巾擦自己的手,单刀直入:

“今天活动会场的那两拨人,是裴总的手笔?”

湿纸巾被丢到垃圾桶里,席靳大步跨过来,在另一侧坐下:

“说起来,我还不知道自己究竟哪里开罪了裴先生,才惹来这么大的报复。”

“毕竟陆斯言同学找人报复我,我还能理解,不过我跟裴先生素无仇怨……”

他的语气顿了顿,一张混血的俊美脸庞浮现点笑意,看起来像是活脱脱的嘲讽:

“瞧我这记性,总不能是伺候枝枝的事传到了裴总的耳朵里,这才遭到了嫉妒心强的裴先生的打击报复?”

他嘴里说是打击报复,可是眉眼间却带着餍足。

相比于被打的威胁,听起来更像是明晃晃的炫耀。

果不其然,刚刚落座的陆斯言脸色更黑了几分,修长的指骨捏在一起,眼底满是杀意。

而另一边,长腿交叠的俊美男人好像没有听到他的暗示,嘴角依旧噙着淡然而凉薄的笑,

“是吗?原来那个人是你。”

裴鹤年很好脾气,薄薄的眼皮撩起,嗓音低沉:

“枝枝不喜欢被亲后腰,她对你很不满意。”

短短一句话,成功让席靳愣了两次。

他什么时候亲过后腰?

是顾聿之那个不要脸的男人!

意识到始作俑者的瞬间,席靳呼吸重了几分,修长的指骨都狠狠攥在一起。

可是这么隐秘的位置,裴鹤年怎么知道?

“你对她做了什么?”

带着怒意的声音,算得上没有礼貌。

可裴鹤年却半点没有动怒,俊美斯文的脸庞出现一点无奈的表情:

“她叫我老公,你说我能做什么?”

“不过席少这么好奇,倒是也可以问问你对面那位同龄的好兄弟——”

裴鹤年轻慢的嗓音落入空气里,一双凉薄凤眼半撩,看向陆斯言的方向:

“枝枝跟我在一起的时候,小陆正好打了电话。”

“你这么好奇,不如问问小陆,我跟枝枝当时正在做什么。”

陆斯言本来就烦。

这一个两个占尽了便宜,还非要拿他做筏子。

陆斯言冷着一张脸,目光落在倒映着灯光的大理石桌面上,眼眸微动。

席靳攥起来的手指松了又紧。

他知道裴鹤年故意想刺激他,索性给自己倒了杯茶。

可是他闭口不言,裴鹤年的声音又响起来了。

“不过说起来,那场车祸的事还要谢谢你。”

男人低冷的声线荡入空气中,连周身的温度都低了几分,一生清雅凤眸却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荡漾着不加掩饰的笑意:

“席少费尽心机创造的车祸,反而把自己的小青梅送到了我怀里。”

他的视线一转,又看向闷不吭声的陆斯言,轻飘飘的话语又是一记重击:

“也要多谢小陆提供的灵感——”

陆斯言拧眉,不知道对方怎么接二连三提到自己。

下一秒,男人淡淡的声音响起,格外平静:

“她多次赏玩,很满意。”

光线暗下来的房间,陆斯言的脸黑成了锅底。

反倒是席靳听了个一知半解,一双剑眉蹙起,听不懂他打的哑谜:

“什么?对什么满意?”

裴鹤年冷笑一声,不再言语。

陆斯言薄唇紧抿,口出恶言:

“一把年纪了还折腾,真是老黄瓜刷绿漆!”

那双潋滟的桃花眼眯了眯,似乎想到了什么。

表情尤为怪异。

除夕夜的晚饭很丰富,香气扑鼻。

外面的烟花此起彼伏,隐约传来音乐声,蔓延在整个天幕。

餐厅里的光影格外柔和,姜母擦着自己的手,让大家别客气。

陆斯言很乖觉地给大家盛饭,他从来自诩姜家人,顾聿之不在,又硬生生端出来一副赘婿的架势。

席靳看不过去,但是如今未来岳母在,也只能笑着接过来,还要客客气气的谢谢小陆。

“都是些家常菜,伯母也没有什么很拿得出门的手艺,大家别客气……”

“我妈妈超级厉害——”

少女细软的嗓音响起,柔软的亚麻色发丝上的酒红色发卡随着抬头的动作闪闪发光,眼眸都格外明亮,带着炫耀:

“只要是我妈妈见过的菜,尝一口就可以完整复刻出来!”

“而且我妈妈可以同时做四道菜,从来不会出错,连出锅的火候都把握的刚刚好!”

席靳:“没错!阿姨的手艺是我尝过最好的!那些宣传到起飞的米其林大厨尝到阿姨的菜都要自惭形秽,惭愧自己一辈子白活了!”

穿着旗袍的姜母看着她俩笑,嗔怪道:

“就会哄我,我就是个妇道人家,这些年买买菜照顾照顾家里,在你们这些做大生意,事业有成的人不一样。”

她看着自己的女儿,眼里满盛着温柔的爱:

“只要我的枝枝这辈子能健健康康,快快乐乐,我这一辈子就值得。”

“伯母将枝枝教育得很好,”

裴鹤年低沉的嗓音响起,带着娓娓道来的意味:

“她天真善良,活泼热烈,路上遇到被欺负的小狗还会帮着丢石头,她很勇敢,不畏惧那些大大小小的挫折。”

“而且伯母也眼光独到,霍氏上个月投资了香料生意,遇到了点小麻烦,还多亏了伯母指点,帮我们规避了风险。”

“这都是误打误撞……我也没有什么擅长的,鹤年一直照顾我们枝枝,能投桃报李也是应该的。”

晚饭场面融洽,只是约好了该到的顾聿之迟迟没来。

姜栀枝拨了电话过去,却没有在第一时间接通。

反倒是陆斯言平静的声音响起,宛如石子投进了平静的湖面:

“顾总遇上麻烦,今天应该是来不了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顾家遇到了麻烦。

顾家家大业大,关系网复杂。

顾家旁枝几十号人,有些不过借着顾家的光捞点钱,当个只知道吃喝玩乐的富二代,原本也没什么错。

可是有凑巧,自诩背景强悍的顾家旁枝里出了个愣头青,对方开着一辆改装过的银色法拉利,带领着一队耀武扬威的车队,光明正大地用隔离带拉出一片区域,在五环飙车。

这波人内部出了矛盾,一气之下大打出手。

都是一群嚣张的富二代,谁也不服谁,甚至还见了血光。

而视频的最后,靠在改装过的银色法拉利车身上的青年拍着胸脯,语气嚣张:

“你知道我是谁吗?”

“打听打听A市顾家,顾聿之是我哥!”

这段偷拍的视频被人放了出来,在团圆的除夕夜的晚上,一举登上热搜。

姜栀枝看着视频,有些无语:

“这是谁呀?”

她不认识视频上的人,在场的这些人里又只有裴鹤年跟顾家相熟。

裴鹤年也接过手机看了几眼,摇头:

“不认识。”

“顾家是大家族,人口兴旺,那些旁枝只有在逢年过节的时候才会去到顾家老宅,所以很多人或许一年只见一次。”

裴鹤年回答完,姜栀枝有些生气:

“他自己犯错就犯错,为什么要扯聿之哥哥?”

自从顾仁康出事之后,所有的担子都落到了顾聿之身上,他本来就够忙了。

可是看到视频的人不会想这些。

评论区的都是在骂,他们不认识视频上的人,但是百科上很容易搜出来顾聿之。

顾仁康招嫖的丑事之前又沸反盈天,这下几件事一起被揭了起来,评论区骂的更厉害。

骂顾家一窝黑,纵容家里人蔑视法律。

骂顾仁康上梁不正下梁歪,养出一群社会败类。

又骂顾聿之操纵舆论,是跟黑社会混在一起的衣冠禽兽。

他们越骂越难听,越吵越群情激愤。

然后又结队去举报。

姜栀枝看得头大,正打算把那几个带节奏带的最厉害的评论也举报了。

可是下一秒,裴鹤年平静的声音响起:

“不是今天的视频,是早就偷拍,留在今天放出去的。”

“这段路半个月前维修过,设立了新标志,可视频上的标志明显还是之前的。”

姜栀枝“啊”了一下,忿忿然:

“这也太坏了!”

裴鹤年也笑了一下,狭长眼眸似笑非笑地扫过对面的两个年轻人,意味深长:

“谁说不是呢?”

“可惜这个日子挑得凑巧,看来聿之今天没办法跟我们一起吃年夜饭了。”

姜母不懂网上的事,但也借着陆斯言的手机看了一眼:

“这网上的话说的也太过分了,压根没影的事,这不是造谣吗?”

“可怜聿之这个孩子,今年过年爸妈都不在身边,如今连吃个饭都不能如愿,还得处理这摊子事。”

她起身:“我去给他炒两个菜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再下点儿饺子,让人给他送过去——”

“伯母,不用这么麻烦,先不说聿之还没联系上,不知道他人在哪里,就是这会儿把饭送去,他也没时间吃。”

“事情紧急,还不如让他处理完,然后再痛痛快快地吃饭。”

将人劝住,房间里的气氛也有些凝滞。

窗外的烟花依旧绚烂,悠扬的音乐声传来,欢庆着即将到来的新年。

姜母却微不可察的叹了口气。

没有丈母娘不心疼女婿。

尤其是这种处处优秀,又处处可怜的女婿。

好在十几分钟过后,姜栀枝的手机铃声响起,是顾聿之的电话。

面容娇美的少女将话筒贴近耳朵,住在几个人的视线中心,跟电话那边的人讲着:

“好的聿之哥哥,那你一定要小心……”

“也要记得吃东西!”

电话那边的人不知道说了句什么,少女抓在手机上的动作又紧了几分,柔软的唇瓣轻轻呼出一口气,有些不好意思:

“好的老公……”

落在脸上的几道视线存在感格外强,连温度都越发炙热。

处在视线中间的姜栀枝有些不自在,耳尖已经红了,还在小小声的跟电话那边的人保证着:

“我会听妈妈话的,真的……”

电话挂断的瞬间,几道若有若无的视线从她脸上扫过。

好在顾聿之没事,饭桌上的气氛又活络起来了。

红酒的香气伴随着饭香氤氲在空气里,窗外是浓到化不开的夜色,透明的窗玻璃被擦得一尘不染,上面贴着红色窗花。

窗花镂空的间隙里,一盏盏红色的灯笼挂在远方的树枝上,垂下来的缎带被夜风吹拂,轻轻晃动着。

大概是因为有妈妈在,大家都要有素质许多。

又或许是因为难得的除夕夜,除了偶尔的阴阳怪气,踩一踩情敌顺便捧高自己,整体看起来倒格外和谐。

趁着裴鹤年跟妈妈讲话,姜栀枝偷偷用袖子遮住杯子,示意陆斯言给她倒酒。

陆斯言向来听她的话。

只是今天有些例外。

趁着没人注意,面容精致的青年倾身过去,捂住了她的杯口,偏哑的声调压的很低:

“不可以再喝了,大小姐。”

带着果香的酒气轻轻柔柔的落在她脸上,连青年的视线都格外温柔,

“今天已经喝了很多了……”

在没人注意的地方,青年的手指轻轻碰了碰她的指尖,发现她没有拒绝,又一点一点拢进自己手心里:

“你的脸都开始红了,大小姐。”

“真的很红吗?”

大小姐被红酒润泽过的唇瓣看起来很软,像是浆果染出来的,贴他贴得很近,小小声地吐槽着:

“怎么办啊小陆,我好像上头了……”

陆斯言黑漆漆的眼神注视着她,喉结迅速滚动着,跟着附和:

“嗯,我也有点上头了。”

漆黑而粘稠的视线落在她的唇上,伴随着微微吞咽的动作,看起来陆小狗似乎很渴。

姜栀枝被对方攥着的指尖动了动,轻轻挠了挠对方的掌心。

陆斯言一瞬间身体僵硬,连呼吸都绷住了。

他的大小姐眼眸弯弯,脸颊泛粉,像是做了某种得逞的恶作剧。

混着酒气的呼吸和他离得很近,几乎要黏在一起:

“陆小狗啊陆小狗,你脑子里又在胡说八道的乱讲了……”

“大小姐怎么知道?大小姐钻进我心里去了吗?”

陆斯言声音哑得厉害,一双眼睛牢牢的黏在她脸上,欲盖弥彰一般抬高了醒好的红酒——

遮住了自己忍不住动情,要亲下去的动作。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下一瞬,“嘎吱”一声响起,动静格外大。

“抱歉,不小心。”

席靳含笑的声音从旁边传来,像是真心实意在向他道歉一般:

“手有点滑,不好意思,红酒撒到你衣袖上了。”

“要不然我赔你一件吧,陆少?”

偷亲没成功的陆斯言坐直了身体,看着自己黑色衬衫上被打湿在一块,黏哒哒的触感落在手臂上,似乎衬衫下的皮肤都被浸湿了。

对方笑的和善可亲,陆斯言只是冷冰冰挤出一句“不用”。

他早知道席靳不是什么好鸟。

拿了那么多影帝,合着心眼全使了枝枝身上了。

再回神,大小姐已经正襟危坐,脸颊依旧粉粉的,只是脸色看起来格外正经,好像刚刚故意勾他掌心的人不是她一样,

“快去换衣服,小陆。”

“大过年的,千万不要着凉了。”

陆斯言点了点头,面无表情的回身,漆黑的眸底泛过一点幽光。

他拉开凳子迈出不过两步,就很诧异一般地停了下来:

“席少的衣服是新换的吗?”

冷不丁被点到了名字,席靳心头有种不祥的预感。

果然下一秒,陆斯言的声音响起,带着某种睚眦必报的意味:

“大过年的,穿个开线的帽衫不是什么好兆头,夫人也一直说过年最要穿得板正,衣服破洞,在新的一年是要破财的。”

“席少该不会是被什么年轻漂亮的销售人员给骗了?”

席靳:“……”

怎么就忽然扯到年轻漂亮的销售人员了?

陆斯言话音刚落,他的小青梅也凑热闹一般伸过脑袋,重重的点了点头:

“真的开线了!”

席靳勾唇笑了笑,“好,一会儿我就去换。”

“没有备用的?”

陆斯言很大方:

“正好我那里有几件新的,席少如果不介意,可以先穿我的。”

“可以可以!”

姜栀枝也在旁边帮腔,眼睛睁得圆溜溜的:

“一会儿放烟花的时候我们要拍照的,这个位置有点明显,一会儿脱线脱成一个大洞了。”

看着自己的小青梅,席靳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可是下一瞬视线偏转,又看到旁边心黑得要命的裴鹤年,忍不住想拉对方下水,

“裴总喝得酒不少,要不要一起出去透透气?”

坐在另一边的男人眼皮撩起,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小席,怕黑可以直说。”

连续被抹黑两次,席靳笑不出来了。

陆斯言和席靳前后脚离开了,迈出门去的时候,餐厅里隐隐约约传来裴鹤年的声音,果不其然正在见缝插针,跟夫人上眼药:

“席少还真是小孩子心性,天真烂漫,他跟枝枝谁年龄大一些来着……”

席靳摸了摸自己毛衣上的洞,脸色更难看了。

从走廊处拐了个弯,穿着黑色衬衫的陆斯言站在那里,正在解衬衫上的宝石袖扣。

席靳有点烦:“你确定要现在跟我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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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过年的,在未来岳母家打架,听起来更不靠谱了。

站在暗影中的陆斯言静静盯着他,将被打湿的衣袖挽起,声音也淡淡的:

“席靳,你是不是觉得大小姐对你很特殊?”

席靳冷笑,“你觉得呢?”

站在暗影中的青年脸色雪白,绯红的唇角牵动,席靳觉得他简直像恐怖电影里的纸扎人。

被他笑得有些凉飕飕的,眉心都蹙了起来。

“我今天确实很想揍你,但这是大小姐回来过的第一个除夕,我不想让他为了你这种人烦心。”

“不如席靳,我们打个赌吧?”

席靳蹙眉:“赌什么?”

对方的视线望向餐厅的方向,声音格外平静:

“就赌我和你同时遇险,大小姐会选择谁。”

“幼稚。”

席靳有些不耐烦,转身就要离开。

“席靳,你也会心虚吧?”

青年挺拔的身影骤然停下,听到一道极冷的调子响起,带着某种恶意:

“围在大小姐身边的一群人,个个比你新鲜有趣。”

“你比谁都清楚,你今天能站在这里,你能一次次诱哄大小姐,不过是仗着多年青梅竹马的情谊,让大小姐没办法拒绝你……”

“你这种行为,跟道德绑架有什么区别?”

走廊里,青年英俊的混血五官倒映在灯光下,脸部线条绷得紧紧的,胸膛都剧烈起伏着。

他转过身来,声音压的极低:“闭嘴!”

“她分不清爱情友情的界限,她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好跟你的关系,而她又足够心软,又足够信任你,所以你才可以恬不知耻的一次次围上去,引诱她跟你偷食禁果——”

席靳听不下去:“闭嘴!”

“你以为她是真的爱你?”

陆斯言步步紧逼,声音里带着诡谲的平静,注视着她的眼睛:

“你一直在混淆视听,席少。”

“你怕的不行吧?”

“你也怕你的小青梅忽然明白过来,不再受你的信任摆布,跟你划清关系,只以朋友自居。”

帽衫下的胸膛迅速起伏,连呼吸都变得粗重,那双总是含情的桃花眼迸射出怒意,带着偏执的戾气:

“陆斯言,你要死?”

陆斯言格外平静的盯着他,唇角勾出一点嘲讽弧度。

席靳握紧了拳头,强忍着自己不要在这个大好的节日里挥上去。

不知道是反驳对方,还是说出来稳住自己:

“枝枝永远不会离开我。”

陆斯言又笑了一下。

带着讽刺和嘲弄,鄙薄和同情。

席靳捏紧的拳头又收了收,冷声:

“赌什么?”

陆斯言笑了一下,这次笑的更要真情实意一些,带着几分活人气。

偏哑的声音弥散在夜风里,带着幽邃冷意:

“如果你输了,下次我跟大小姐开房,你要随叫随到,为我们送套,而且不能打扰。”

席靳呼吸又重了几分。

半晌,他冷笑:

“喜欢当舔狗送套就直说!”

“小小赌约,我跟你比。”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夜里的风有些凉,风中送来浅淡的玫瑰花香。

席靳脚步匆匆,去车上换好了衣服,一条长腿踩在车毯上,看着自己的手机,表情意味不明。

半晌,他终于意识过来,骂了句脏话。

他真是疯了,才跟陆斯言打这个脑子进水的赌。

什么输了买套不能打扰,刚才的话被那个死绿茶录下来音放给枝枝听,不知道又要上什么眼药。

在车上坐了一会儿,席靳的手臂打开车门,正要离开。

修长手指握着车门把手,忽然僵住,又犹豫着,再次坐了回去。

窗外的月亮被树影遮住,落下斑驳的暗影,遮住了他的眼睛。

车内一片寂静,耳朵里回荡着心跳声。

良久,坐在车上的青年,手指终于很迟缓的动了动,带着某种小心翼翼,给他置顶的小青梅发了一条消息:

[枝枝,我被锁车上了,你能不能救我出去?]

他的视线紧紧盯在手机屏幕上,没过多久,一条新消息发了过来:

[没问题!]

新消息刚发了出去,姜栀枝就放下筷子,打算去解救席靳。

裴鹤年的视线看了过来。

姜栀枝冲他弯了弯眼睛,“煤球不吃饭,我去看一眼,马上回来!”

“正吃着饭呢,这孩子,总是想一出是一出。”

姜母叹气,似是有些无奈,可脸上的笑意却分毫未减。

前面两个都跑了,如今枝枝又要离开,就算没脑子也该知道是谁发的消息。

可年夜饭还在继续,总不好把未来岳母一个人留在餐桌上。

裴鹤年脸色平静,继续刚刚的话题:

“伯母,今天跟枝枝闲聊,聊到了转专业的话题……”

夜风有些凉。

姜栀枝穿着应景的红色毛衣,灰色短裙,纤细均匀的小腿暴露在空气中,穿过空荡荡的走廊。

停车场在另一个方向。

她刚下了走廊的台阶,一个新电话就打了过来。

修剪圆润的指节快速划开,陆斯言的声音传了过来:

“大小姐,我怕……”

声音戛然而止,那通电话也消失了。

少女的身影僵硬的站在走廊的台阶上,第一时间回过电话去。

可是已经打不通了。

倒是微信里弹出来一条新消息,是几分钟前发过来的视频,少年修长的手臂青筋凸起,一闪而过的脸庞白得像纸,额角是密密的汗珠,瞳孔都开始扩散。

下一瞬,光影消失,视频在慌乱中猛然终止。

夜里的风更冷了,馥郁的玫瑰花香气涌入,姜栀枝一颗心悬了起来,朝着另一个方向奔去。

她还不忘又拨出去一通电话,让今天还没休假的老赵去帮席靳开锁。

冷风沿着小腿穿梭而过,几乎要带走身上的温度。

陆斯言的房间不在主楼,而是在旁边佣人住的那层小楼。

她急匆匆上了楼梯,陆斯言的房间在最角里,位置最差的一间,光线也最暗。

房门紧紧闭着,她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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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陆,你还好吗?你怎么了?”

没有人回答。

佣人这边的房间很少上锁,旁边有个用做备用的钥匙盒。

姜栀枝三两步拿了钥匙,打开了锁。

随着“吱呀”一声,房门打开,里面黑漆漆的。

隐隐约约的焦糊味传来,她试着去开灯,又听到“啪”的一声,线路好像烧坏了。

“小陆?”

借着隐约的光线,她看到了一个隐隐绰绰的人,躲在角落里。

走廊里的光伴随着月光打在门下,打出一小块弧形区域,分出光和暗的距离。

姜栀枝迈了进去,朝着里面的方向走去,终于在那个模糊的人影前蹲下,声音很轻:

“小陆……”

少女的手指轻轻摸了摸少年的发丝,对方终于动了动,扑进她怀里。

声音很闷,有些哑,蝴蝶羽翼一般扑在她耳侧,缠绕着她:

“大小姐……”

姜栀枝拍着他的后背,身上的衬衫有些单薄,入手是冰冷的濡湿:

“我在。”

她抱着怀中人的脑袋,一下又一下的帮他顺着气,格外有耐心:

“是身体不舒服吗?我才看到视频,看起来好像状态不是很好,到底是怎么了?”

青年的手臂收得很紧,抱着她,轻轻摇了摇头:

“没事,马上就不疼了。”

借着手机一点隐约的光线,陆斯言一张脸白的吓人,没有任何血色,连唇瓣的颜色都是寡淡的。

姜栀枝心底一惊。

细长的手指落在青年脸侧,轻轻动了动。

青年纤长的睫羽垂了下来,在灯影的照耀下与打在眼下的阴影交织,乌泱泱的。

乌发雪肤,脆弱又倔强,

“老毛病了,一会儿就好。”

姜栀枝:“什么毛病?”

光线幽暗的房间里,陆斯言抱她抱得很紧,高挺的鼻梁蹭在她怀里,声音有些含糊:

“算胃疼。”

“什么样的胃疼这么严重?我带你去看医生。”

“没关系,忍一忍就好了……”

似乎是怕她不信,陆斯言又补充了一句:

“不是什么严重的大毛病,是以前留下来的后遗症,受到的刺激大一点儿就可能会复发,最近应酬比较多,吐过几次,胃药也有一直在吃着,本来以为今天没问题的……”

他说着话,汗涔涔的额头濡湿了少女指尖。

隔着薄薄的一层布料,陆斯言后背都在冒冷汗。

姜栀枝想不明白,“你的药在哪里?”

“药没了。”

陆斯言声音很轻,小口小口的吐着气,趴在她怀里,像是某只汲取温暖苟延残喘的小兽,贪恋的呼吸着关于她的气息,

“昨晚打架的时候弄丢了,没有再买。”

“没关系,大小姐,我已经习惯了。”

“其实没有那么疼的,”

他就这样紧紧的抱着她,听着少女清晰的心跳声,连细颤的尾音都带着某种幸福:

“以前最疼的时候,胆汁都快吐出来了,还要罚跪,被打,在雪地里站到半夜……那样的情况都捱过来了。”

“可是大小姐来了,大小姐会抱着我,本来没有那么疼的……”

陆斯言似乎是笑了一下,凑过来轻轻吻了吻她的下巴:

“或许是这具身体知道自己会被心疼,所以连人都跟着娇气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大小姐抱我一会儿就好了……”

密密麻麻的冷汗打湿了衣服,姜栀枝摸索着扯过来床上的被子,将陆斯言跟自己一起紧紧围住。

陆斯言没有动。

很听话地任由她抱着。

手机屏幕的灯光只能照出微弱的一块儿,越发显得像是破碎的白瓷,眉宇都是冷的。

“我三叔的事,对不起。”

他又开始道歉,姜栀枝火速制止了他:

“别这样说,我知道事情不怪你。所有的错都是他犯下的,而且他已经受到惩罚了。”

被她抱在怀里的青年声音很闷,

“我恨霍连城。”

“他还不如不回来,回来了只会给我找麻烦。”

“如果不是因为我,他就不会盯上大小姐,更不会做出勾引侄媳妇那么恶心的事。”

姜栀枝嘴里安慰对方的话磕绊了一下。

好怪,不能再想了。

“所以就算大小姐不怪我,我也知道是自己的错……”

陆斯言一边说着话,一边摸索着什么,塞进了她掌心里。

细长,触感冰冷,有点儿沉甸甸的分量。

姜栀枝:“是什么?”

“一个U盘,里面有个加密的文件夹,密码是大小姐的生日。”

“文件夹打开是一道加密程序,只有大小姐和我能解开密码,里面是霍氏的机密文件。”

姜栀枝:“什么?!!”

陆斯言声音淡淡的,像是霍氏跟他无关一般:

“文件一共分为两类,一类是霍家生意上的绝密文件,还有部分虚拟货币的存量,密钥在霍连城手里,我会想办法拿到。”

“另一类是霍连城的犯罪证据,霍连城入的外籍,这些东西足够让他被驱逐出境,受到国际法庭的制裁。”

姜栀枝一双眼睛睁得圆圆的,带着震撼:

“你把这些东西给我?”

陆斯言“嗯”了一声,又把脸颊往她怀里贴了贴,低哑的语气闷闷的,甚至显得有些乖:

“谁让他欺负你了。”

手中的东西甚至有些烫手,姜栀枝一只手松了松,又怕u盘掉到地上摔坏了,嘴里的话有些干巴:

“可是,这毕竟是你们霍家的机密……”

陆斯言声音很平静,没有起伏的语调格外冷漠:

“对大小姐有用,他们才是霍家;对大小姐没用,他们就可以去死了。”

一双黑漆漆的眼睛望着少女的发丝,鼻尖萦绕着熟悉的玫瑰冷香,暖得他心脏都开始发烫,又开始闷着调子哼哼唧唧:

“好疼,大小姐,能不能亲亲我……”

面容娇美的少女垂着眼睛,捏了捏陆斯言的耳朵:

“我亲你有什么用?陆斯言,你是生病了,我嘴巴里又没有中药房。”

陆斯言很听话的被她拉着耳朵,微红的眼尾注视着她,直言不讳:

“胃疼会发烧。”

“大小姐亲我一口,我就不烧了。”

回过味儿来的姜栀枝:“……”

她不说话,陆斯言也不说话。

两张脸就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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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斯言明显有些躁动,但还是怕她不开心,所以只是凑过来,蹭了蹭她的鼻尖。

“大小姐……”

有气无力的语调,苍白的精致脸颊。

稠暗的眼睛带着深水沼泽般的诡异,漂亮的像是非人类,用一张脆弱又无法反抗的姿态勾引她,

“亲亲我吧,大小姐……”

“真的很讨厌那些贱男人,总在围着大小姐转,阻挡的大小姐看向我的视线,他们都是可恶的第三者……”

他一边说着话,一边用高挺的鼻梁蹭她。

简直像只摇尾乞怜的小狗,扑在主人怀里,祈求她看他。

可姜栀枝有点坏。

她还是没有亲他,只是伸出热热的掌心捂在陆斯言胃的位置,跟他鼻尖对着鼻尖的说话:

“我亲了你,你就乖乖吃药吗?”

陆斯言“嗯”了一声,示意她亲。

姜栀枝又岿然不动,

“那我亲了你,你还发烧吗?”

陆斯言又凑过来,“不骚。”

“大小姐一个吻,就能把我治好了。”

少女的唇角都忍不住弯起,凑过来吻了吻那双微凉的唇:

“现在呢?现在好点了吗?”

陆斯言没再给出回答。

青年修长的指节按住了她的脑袋,微凉的唇瓣落了下来,很急切地吻住了她。

室内光线昏暗,手机的灯光也暗掉了。

朦朦胧胧的月影伴随着走廊里的灯光分割出一条清晰的边界,划出室内与室外,光明与黑暗的界限。

窗外依旧传来悠扬的音乐声,树影婆娑,树叶碰撞,哗啦作响。

只是陆斯言的房间环境不好,空气里传来微微的潮气,带着经年累月的腐朽,气味算不上好闻。

但陆斯言嘴巴里很香。

姜栀枝怀疑他提前吃了什么香喷喷的糖。

陆斯言身上也香。

清爽的,属于少年感的澄澈,像是夏日午后棕榈树蔓延至天边的海岛,清爽的柑橘香,还带着一点葡萄柚的尾调。

姜栀枝又忍不住想起自己年后的度假计划。

舌尖被不轻不重的咬了一下,青年的手臂抱她抱的更紧了一些,声音含糊:

“大小姐在想谁?”

姜栀枝毫不心虚:“谁也没想。”

“大小姐分心了……”

陆斯言又开始黏黏糊糊地亲她,明显不信她的话。

一边解释自己,一边还不忘了诋毁情敌:

“他们那群人要么在娱乐圈要么年纪大,经历的多,玩的很开,我跟他们不一样,所以没有他们会接吻……”

“但是我爱学习,大小姐。”

陆斯言的语气甚至算得上郑重,用格外隆重的学霸语气说着分外诡异的话:

“我会好好学着伺候大小姐。”

“我肯定能拿到满分,不会比任何一个男人差。”

姜栀枝被亲得靠着身后的沙发,揉了揉他的头发。

月影婆娑。

轻柔的夜风从没关的房门灌入,隐约中有脚步声响起,像是皮鞋踩在地板上。

姜栀枝不太清明的脑袋瞬间反应过来,推了推的陆斯言,声线不稳:

“有人来了。”

陆斯言睫羽颤了颤,跟她拉开一点距离,像是听不懂一般:

“有人来怎么了?”

“他们太猖狂了,大小姐。”

“总是在你面前争风吃醋,让你费心,你早该教育教育他们了。”

“就算看见又怎么了?大小姐想亲谁亲谁,还用被他们管吗……”

最后一个字含糊落下,陆斯言再次更深更重地吻了上来。

一道长长的影子投射到地板上。

有人来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风摇灯影,地面上的影子也在光线中拖长。

借着没被陆斯言挡住的半边,借着对方黑色发丝的缝隙,她看到了对方一尘不染的皮鞋。

干脆利索的裤管,泛着光泽的羊绒面料,越发衬的人修长挺拔。

视线一寸寸上滑,是来不及换下来的西装三件套,手臂上搭着黑色的羊绒大衣。

穿着一身宝蓝色的顾聿之背靠无边夜色,遇上狭长而精明的狐狸眼同样穿过陆斯言发丝的缝隙,对上了她的眼睛。

姜栀枝眼皮跳了一下。

陆斯言几乎完全贴在了她身上,吻她吻得更缠绵了。

月色皎皎,呼吸痴缠。

顾聿之的眼睛在看她。

看着被另一个男人抱在怀里,亲吻的她。

姜栀枝只觉得头皮发麻,灵魂颤栗,似乎有一节电流沿着心脏迅速窜出,伸向四肢百骸。

她伸手去推陆斯言。

而这一次,陆斯言终于放开了她,修长的手指擦掉了她唇瓣上的水痕,声音很小地跟她说着悄悄话:

“刺激吗?”

太刺激了。

怪异的、背德的刺激充斥着感官,朦胧的黑暗中,姜栀枝的耳朵更红了。

她又伸手推了一下陆斯言。

对方没有防备,顺着她的力气往后倒了一下,嘴里发出一阵不太得体的闷哼。

姜栀枝匆匆忙忙扶着旁边的椅子,想要快速起身。

可是她的腿有些软,一时之间竟然没有站起来。

忽然,一只大手伸到了她面前。

刚刚还在门口的顾聿之,这回距离她不过咫尺之遥,干燥温暖的大手包裹住了她。

对方没有问什么,又仿佛对眼前的一切视若无睹,声音依旧温柔:

“不是在吃饭吗?怎么跑出来玩儿了?”

姜栀枝借着对方的力道起身,被男人揽住肩膀,又知错就改地补了句老公。

顾聿之“嗯”了一声:

“想老公了吗?”

姜栀枝乖乖点头:“想了。”

男人似乎是笑了一下,笑意微不可闻。

他的声音很平静,仿佛几分钟前被抱着亲吻的人不是他的未婚妻,又仿佛房间里的温度太暗,他确实没有看到另一个人一般,很平常地讲着:

“既然肚子还饿,去吃饭吧。”

男人的大手揽着她,大步向外走着。

房间里静悄悄的,陆斯言的存在感降到了最低,好像没有这个人一样。

姜栀枝实在放心不下他。

刚才陆斯言后背全是冷汗,掌心一片冰凉,胃部的皮肤也凉的过分,只有脑袋是热的。

他真的生病了。

走到门口的脚步有些踌躇,终于在即将迈入光明的瞬间,姜栀枝的脚步声停了下来,扯了扯顾聿之的衣袖。

男人的脚步跟着她停下,棱角分明的五官转了过来,静静看着她。

手指被不轻不重地攥了一下,又被火速松开。

那点绵绵的带着麻意的软很快被冰冷潮湿的空气取代,如同附骨之疽,缠住了他。

手电筒的光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线亮起,少女的脚步头也不回的离开了他。

顾聿之喉结下压,眼尾垂下,朝着某个方向看去——

手电筒的光线随着脚步摇曳,靠在床边的青年下颚微抬,脸色苍白如纸,额角是密密麻麻的汗珠。

只有胸膛剧烈起伏着,看起来跟快死了差不多。

顾聿之满怀恶意地想着,转了转手指上的指环。

他完全没必要自降身份,跟陆斯言这种上不得台面的口香糖计较。

他的小未婚妻只是太善良了,看不到身边的人可怜,所以对谁都会心软。

他应该把更多的精力用在对付那两个人身上,而不是像疯狗一样,见谁都咬。

这种无足轻重的小货色,甚至不用他出手,就会有其他抢夺枝枝目光的人先忍不了,给他点教训了。

那双狭长的狐狸眼半掩恶意,平静无波的看着自己的小未婚弯下身去,扶住了对方的胳膊:

“还能起来吗?”

“先跟我起来,找医生看了之后再去休息……”

少女细软的声线在空气中飘荡,钻进两个各怀心思的男人耳朵里。

顾聿之冷冷扯了扯唇角,看向自己的情敌,挑眉——

她不爱你,只是看你惨可怜你。

手电筒的光影中,脸色惨白的陆斯言不经意地抬起手臂,揽住少女的肩膀,脸颊也贴到了对方怀里,极低的尾音带着微微的细颤:

“大小姐……”

他就这样靠在大小姐怀里,过分昳丽的脸庞甚至还故意往对方怀中贴了贴,在姜栀枝看不到的地方,对着她的未婚夫,露出一个堪称挑衅的笑容——

可怜我就是爱我。

孱弱而无助的语气,诚惶诚恐一般:

“大小姐不用管我,姑爷在等着您吃饭。”

手机的光影朦胧的落在他脸上,藏着近乎病态的兴奋,甚至还深深地嗅闻了少女身上熟悉的香气,

“这么重要的时间,大小姐不应该浪费在我身上。”

“不然,姑爷会生气的……”

十足十的低姿态,挑拨离间,颠倒是非。

看得顾聿之恶心。

他实在理解不了,到底什么没人性的男人才会扭捏出这种语气?

“饭可以晚会再吃,快起来,陆斯言,不然我真的要生气了!”

光影下,青年唇角勾起,似有似无的蹭过少女的衣襟。

脸颊贴在大小姐怀里,轻轻“嗯”了一声。

陆斯言虽然较正常人偏瘦一些,但他长得高,骨头也重,如果全然把力气放在大小姐身上,对方肯定没办法把他扶起来。

他卸了一半的力气,借着大小姐的力道站起身,甚至还施施然问对面的男人:

“我也不是故意要生病的,病来如山倒,只有大小姐关心我。但大小姐只是把我当朋友,所以才过来简单询问了我的病情……”

他的语气很微妙的停顿,听得出破碎的惶恐:

“顾少不会不开心吧?”

顾聿之大步过来,依旧微微笑着。

铁钳一般捏住了陆斯言的手臂,带着能将其捏碎的力度:

“你一个病人,枝枝一个小女孩怎么能照顾得过来?”

“我扶着你,走。”

陆斯言这次没再作妖,还很客气地说了句谢谢。

三人的脚步到了走廊,出现在灯光下。

夜色朦胧,远处灯光辉映。

顾聿之摸到手机,正准备打电话叫人来,借机把陆斯言弄去医院。

冷不丁的,少女的声线忽然响起:

“小陆,你怎么了?”

顾聿之的视线转过去,正好看到对方眼神闪躲,

“没、没什么,顾总也是好心……”

顾聿之:“?”

下一瞬,他就看到陆斯言露出一副十分可怜但识大体的样子,苍白的脸庞没有血色,眼底的神色却装得格外坚强:

“大小姐,我不疼。”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顾聿之:“???”

不是?

谁问他疼不疼了?

他这次不打自招又要栽赃他什么?

半分钟后,走廊下的灯光依旧明亮,可是气氛却有片刻的凝滞。

青年冷白的皮肤暴露在灯光下,手臂上一圈青得发紫的勒痕,伴随着以前受过的伤,看起来越发触目惊心。

微风传来,吹着对方单薄的衬衫。

姜栀枝眉心拧的紧紧的,飞速给他拉好了刚刚从房间顺出来的外套。

一张漂亮小脸绷着,没有多余的表情。

男人冷厉的五官映衬在灯光下,有种莫名的心虚。

但他确实烦陆斯言烦得要命,所以刚刚也没有手下留情。

不过到底哪个正常男人会跟这个死绿茶一样?故意把伤口露出来给小女孩看,就为了博对方的同情?

“我没事,大小姐,相信顾总也不是故意的。”

看情况不对,陆斯言解释着:

“顾总练过泰拳,之前还邀请我打擂台赛。顾总这样的身手,打起人来肯定下手很重,这已经是手下留情了……”

“而且我也相信顾总不是拎不清的人,更不会在今天这么好的日子,在大小姐面前对我下手,我谁也不怪……”

他说的坦然,又格外大度。

却成功让姜栀枝那张紧绷着的漂亮脸蛋流露出不忍。

顾聿之没办法解释,只能眼看着对方往自己脸上抹黑。

“聿之哥哥,你先去餐厅吧。”

那双弧度圆润的杏眼看了过来,明显偏听偏信了这个死绿茶的话,声音平静:

“妈妈刚才还在念叨你,说大过年的你又遇到了事情要忙,担心你吃不好饭。”

“她今天做了一大桌菜,很多是你爱吃的口味,你出现了她一定很开心。”

她的表情很平淡,完全没有生气。

可顾聿之还是心头莫名紧了一下,英俊的面孔映衬在夜色里,

“枝枝,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知道。”

他的小未婚妻打断了他的话,依旧是轻软的声音,可是这次却带着不容置喙的意味,

“我看到了。”

在顾聿之波澜壮阔的人生中,很少遇到这样棘手的场面。

几分钟后,看着自己的小未婚妻扶着另一个青年走上了另一条路,他又忍不住拧了拧眉。

好在这一次,陆斯言没有再那么讨厌地紧紧搂着她。

两个人的身影消失在花枝尽头,他也转身朝着餐厅的方向走去。

明月皎皎,风景送来玫瑰花香。

两道脚步声响起,伴随着悠扬的音乐声,气氛甚至算得上和谐。

陆斯言忍不住偏头看了一眼身边的女孩。

他的病是真的,刚才阴阳情敌也是顺势而为,并非栽赃。

大小姐向来很好脾气,什么都不放在心上,对所有人都很宽容。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夜风抚过她的发丝,她的眉心依旧微微蹙着,不知道在考虑什么。

陆斯言心头有些隐隐的不安,可是也不敢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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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一路上了楼,来到了姜栀枝房间门口。

房门打开,脚步声消失在地毯上,姜栀枝帮他拿掉了外套,

“医生一会儿会过来,到时候阿梅姐带他来找你。”

“不管是打针还是要吃药,你都要乖一些,然后再好好休息。”

陆斯言摸着沙发上柔软的布料,轻轻答应着:

“那我在这里休息,今天晚上大小姐不会带人回来吗?”

“他们都很讨厌我,我不想让大小姐跟他们吵架。”

姜栀枝好像听到了他的问题,又好像没有听,只是学着陆斯言曾经的样子给他递过去一杯热水,

“阿梅姐一会儿会送粥上来,记得喝。”

少女的身影消失在门口,房门再度合上。

大小姐的房间很香,陆斯言身上盖着大小姐的毯子,深深嗅闻一口。

而一门之隔,走廊雕花的栏杆处,那道纤细的身影并没有离开,就这样手撑栏杆,看着楼下挤挤团团的玫瑰花。

风里的音乐声不知道换了几曲,蔚蓝的天际绽放着烟花,璀璨宏大。

这是属于她的世界。

不管她是所谓的位面之女,还是所谓的小配角小炮灰。

灿烂的夜幕绽放着烟花,烟花会平等地坠落在每一个人脚下。

这是属于她的人生。

在匆忙的穿书,草率的做任务,哄骗了一个又一个的男人,她终于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了一个问题。

一个目前看来,比她开学后转专业还要紧迫棘手的问题——

不管是那晚顾聿之跟席靳打过的架。

又或者裴鹤年自称自己的车祸有席靳的手笔。

再或者又是眼下,顾聿之面色如常地将陆斯言的手臂捏得铁青。

为了争夺她的爱,为了那些嫉妒和占有欲,他们总在自相残杀。

或许在他们眼中,那些正当的行为会被美其名曰排除异己。

可是在自己眼里,每一个人都很重要,都是跟她关系最紧密的人,而这些关系最紧密的人之间,无异于是在互相戕害。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夜幕下的少女抬起一张白玉脸蛋,看着天上亮晶晶的月亮,看着月亮下四散的烟花,睫羽轻轻颤动着。

她必须要找个时间,跟他们好好谈谈了。

确定了新目标,那张明媚的脸庞又再次恢复了神采。

鞋子踩在楼梯上,落下的响声晕透了除夕夜的欢快。

直到手机的震动声传来,接通后传来阿厌的声音:

“枝枝,除夕快乐!”

“要不要签收你的新年礼物?”

少女声音清脆:“现在吗?”

电话那边的人“嗯”了一声,听得出来很开心:

“没关系,我有时间,你先吃饭。”

“我不着急,一直在这里等着你,你慢慢来!”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冬日的夜风刮过脸颊,姜栀枝一路气喘吁吁,直到终于在门口见到了那个挺拔的身影,才终于弯起眼睛:

“阿厌!”

对方也大步朝她走来:“枝枝!”

时至冬日,顾厌依旧穿着熟悉的单薄冲锋衣,猎猎寒风刮过,初见时下颚处还有的伤疤已经完全消失了,他依旧眉眼间染着邪气,看起来不像好人。

但眼眸却是亮的,比当初那个蹲在台阶上敲诈她问她要钱这样子要鲜活许多。

他从阴影中走出来,姜栀枝才发现对方的冲锋衣换了颜色。

软壳冲锋衣,清一色的墨绿色,刚才他站在阴影里,不注意的时候猛然一看还以为又是黑的。

“新衣服吗?”

少女的指尖在他手臂的布料上摸了摸,长睫忽闪忽闪:

“怎么又穿这么少,冷不冷啊?”

“不冷,今天穿的新衣服很开心,所以心里很热——”

顾厌小心翼翼的撑着手臂,任由她摸自己衣服上的布料,看着她笑:

“第一次穿这种颜色,好看吗?”

面前的少女轻轻点头:“好看的!”

顾厌松了口气,眼底的笑意彻底灿烂起来,甚至还有些臭屁:

“那跟——”

嘴里的话转了个圈,顾厌没敢直接跟顾聿之比。

即使每次来见嫂子都故意把额发放下来,遮住跟顾聿之相像的眉眼,又穿上了与顾聿之的风格截然不同的衣服,才侥幸没被嫂子认出来。

可是跟顾聿之比还是太冒险了。

顾厌脑子转了个弯,

“跟陆斯言比怎么样?他好看还是我好看?”

姜栀枝沉默了一下,实话实说:“他好看。”

她说完,又怕伤害到了自己唯一的好朋友,索性拍了拍对方的肩膀:

“不过你跟他不是同一个赛道的,你没必要跟他比,你看你的个人气质就很突出,陆斯言学都学不来!”

顾厌满意了,“我觉得也是。”

他一边说话,一边拉开了冲锋衣的拉链,从里面拿出了一个礼盒,

“枝枝,这还是我20年来第一次有人一起过新年,真的感觉很幸福,但是我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只是按照我的审美给你买了件礼物……”

他似乎有些不好意思,眼睛亮晶晶的:

“只是代表我的心意,不喜欢也没关系,拿去送人也没关系,请你千万不要嫌弃!”

姜栀枝郑重点头:“我不嫌弃!”

礼盒拆开,是一块镶钻的女士腕表,暗红色皮革表带,表盘精致又秀气。

姜栀枝送上夸夸:“好漂亮!阿厌,真不愧是我的好朋友,你的眼光可以的!”

“但是为什么要放怀里呀?”

她一边说着,一边看到青年小心翼翼的捂着手表,挡住了夜里吹来的冷风。

又对着她笑,露出两个小梨涡:

“那样一会儿你要试戴的话,就不会太冰了。”

姜栀枝心头都软了一下,扯着衣袖露出手腕,

“阿厌,你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人也太细心了吧!我现在相信你说的话了,你嫂子一定会喜欢你的……”

对面的青年闻言笑容越发灿烂,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少女纤细的手腕,小心翼翼的帮她扣好了表带,故作不经意的蹭过对方指尖。

又像是被电到了一般,迅速收回手指,摩挲着自己的指腹藏到了袖口下面:

“好了。”

路灯的光影泛着黄,姜栀枝看着自己的新年礼物,精致的眉心拧起来一点。

顾厌一颗心都提了起来:“不喜欢吗?”

对面的少女摇了摇头,“喜欢,但是这个牌子的腕表好贵,入门款都要几万,你哪里来的这么多钱?”

她一边说话,一边去解表带的卡扣:

“你自己生活已经很辛苦了,不要在这种逢年过节的礼物上花费太多钱,现在找工作很不容易的,而且攒钱也很困难……”

一只大手伸了过来,攥住了她的手腕。

顺便挡住了她继续往下摘的动作。

姜栀枝语重心长:

“而且我们这样纯粹的友谊,不能被金钱腐蚀对不对?”

身材挺拔的青年微微俯身,注视她的眼睛,笑起来一双小梨涡简直夺目:

“你好关心我啊,枝枝!”

姜栀枝叹气:“谁让第一次见面你就那么惨,只借了我2块5毛钱。小厌哥,我是替你心疼钱。”

对面的青年闻声笑得更开心了,声音也低,

“没关系,是A货,不值钱。”

他松开了捏着对方手腕的动作,姜栀枝半信半疑,举着自己的手腕看:

“不应该啊,做的这么真?还是典藏款,一点都不像假的……”

“真的,是精仿,我还有保修卡呢!”

对方又掏出来一张卡片,姜栀枝终于相信。

这个牌子的腕表,根本就不会往外送这种一眼假的保修卡。

她翘起长睫,冲对方笑:

“那我就不跟你客气啦!”

她朝对方挥了挥自己的手腕,纤细柔白的手腕在灯光下镀着一层莹莹的光,笑容比外表还要耀眼:

“谢谢你的新年礼物,我很喜欢!”

少女的声线飘荡在空气中,对面的青年却看着她有些微微发愣,甚至说起话来都让人听不明白:

“我也很喜欢……”

姜栀枝:“什么喜欢?”

顾厌:“腕表喜欢。”

少女闻声弯了弯眼睛,又提起来放在腿边的包装袋,递了过去:

“新年礼物,快看!”

对方似乎是没想到自己也会收到新年礼物,有些受宠若惊:

“给我的?”

他一只手环着包装,搂进自己怀里,另一只手往里伸,触感蓬松绵软,像是一团能陷进去的云。

再次拿出来时,是折好的男士围巾。

大面积的黑色,低调的黑拼深灰浅灰的格纹,大牌标签,在灯光下散发着昂贵的光泽。

他一只手抱着礼品袋,一只手托着围巾,像是被幸福砸中,有些晕晕乎乎,不太利索的往自己脖子上缠。

少女的手指伸了过来,帮着他在脖子上围好,又一本正经的点了点头:

“嗯,好看!”

顾厌觉得自己的耳朵在发烫,脸也在发红。

柔软的布料包裹着他的脖颈,连上面的细小绒毛蹭过,都会格外敏感。

他几乎要红着脸,才能强忍着内心喧嚣的激动,跟她求证:

“那我戴上围巾,跟陆斯言比的话,谁好看?”

陆斯言从来不戴围巾。

姜栀枝根本就不知道他戴上围巾是什么模样。

看着眼眸发亮的阿厌,姜栀枝违心:

“你好看!”

对面的青年笑得眼睛都弯了,还很矜持地不让自己太骄傲:

“我也觉得,他那个身板太弱了,我比他强壮的多,所以比他好看。”

“枝枝,”

话题再次从情敌身上绕回来,顾厌看着眼前的少女,看着路灯的光影在她发丝上打出的柔光,又在风里摇晃,连不舍的声音都软了几分:

“提前祝你新年快乐,心想事成,万事如意!”

“今年我觉得很幸福,枝枝,祝你所有想要的都能得到,祝你一辈子都能得偿所愿!”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二楼小阳台上,身形瘦削的青年静悄悄伫立,看着远处门口的方向那两道朦胧的身影。

他们俩不知道说了什么,看起来很快乐。

甚至大小姐还主动给他戴上了围巾。

可是大小姐都没有给自己戴过围巾。

陆斯言心里有些酸溜溜的,又看着北风中纤瘦的身影,把那个勾引大小姐的该死的男人骂了个遍。

这么冷的天有什么话好说,万一把大小姐冻到了怎么办?

外面的野男人,都是些下贱的狐媚的货色。

只知道勾着大小姐开心,不知道心疼大小姐的身体。

陆斯言手指撞在栏杆上,发出一声闷响,他面不改色的掏出手机,眼睛紧紧盯着门口的方向,拨出去了某通电话。

电话被对方挂断。

他又再次拨了过去。

这一次,席靳的声音从电话那边传来,听起来很烦:

“你有完没完陆斯言?你想炫耀——”

“大小姐在门口,她穿的衣服很少。”

陆斯言冷冰冰的打断了她的话:

“给大小姐送件衣服过去,顺便把顾家送上门来的那个便宜货赶走。”

命令般的语气,席靳听得更烦了。

他一边往外走,一边又忍不住呛声陆斯言:

“你不是很厉害吗?还能把装病枝枝骗过去?”

“怎么?只能把人骗过去,但是留不住人?”

“这才多大一会儿,就被别人钻空子了?”

接连的几个问题,字字带着奚落。

陆斯言面无表情地注视着门口的方向,突然冷不丁开口:

“大小姐不知道他是顾厌。”

电话那边的人愣了一秒:“什么?”

陆斯言:“大小姐不知道他姓顾,顾聿之是他哥,他一直以阿厌自居,在欺骗大小姐。”

电话那边停顿了一秒,只能传来风声。

门口的两人终于结束了会晤,再向对方挥手告别。

陆斯言没把两人已经分开的事情如实告知席靳,只是声音冷淡的吐出两个字:

“挂了。”

呼啸的寒风中,席靳一边大步往外走,一边琢磨着陆斯言的意思。

这小子焉坏。

家世身份上受制于人,尚且还能给这几个人吃瘪,简直是年轻+阴暗版的裴鹤年。

最后这句提醒,十有八九没怀好意,说不定还是借刀杀人。

“席靳!”

少女清脆的声音传来,席靳扬起眼睛,将冲来的人抱了个满怀。

绵软的呼吸落在他脸上,连调子都娇娇的,喊着他的名字:

“席靳,你走路都不看路的……”

她用这样的调子喊他,席靳心里又觉得畅快了。

这个家里一群外人又怎么样,再新鲜有趣又怎么样,他的小青梅还是他的小青梅,她在自己面前永远是这副信任熟稔的样子。

他们俩陪伴着对方一起长大,这样的羁绊怎么能是外面那群男人可以斩断的?

“听佣人说你往门口的方向去了,怕你冻到,所以去找你。”

席靳一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边说着话,一边脱下来自己的外套哄着她穿上,又捏着她已经被风吹凉的手,掀开下摆塞到了自己怀里。

柔软的皮肤触感传来,姜栀枝指尖蜷缩了一下。

对方很敏感,肌肉立马就绷紧了。

姜栀枝偷偷摸了一下,顺口解释着:

“是朋友来给我送新年礼物,所以就去门口见了他,他送给了我一块儿好漂亮的手表,我送给他了一条围巾,我们俩交换礼物了。”

席靳“嗯”了一声:“那他是?”

“阿厌。”

他的小青梅毫不设防,一边被他半抱在怀里往前走,

“是在大学附近认识的新朋友,他人很好,很真诚,就是命有点苦。疯狂出轨的父亲,喜欢揍人的大哥,不过他妹妹挺时尚的……可能他妹妹更得他父亲喜欢吧。”

他的小青梅叹了口气,很为自己的好朋友感伤:

“阿厌人很可怜的,还在上托班就没有了母亲,也没有正儿八经地上过学,一直在外面漂泊,总是孤零零的。”

“不过他人很好,还跟我一样喜欢吃肠粉,我们俩还约好后天下午他跟我去染头发,我要染成粉色,他陪着我。”

她这样说着,刚刚才哄好自己的席靳又有点心酸了。

自己的小青梅有了别的好朋友,还跟对方关系这么密切,又是吃肠粉,又是染头发,又是小可怜,又是孤零零的……

脑海中某个念头闪过,席靳脚步顿了一下。

“对了,你刚刚想跟我说什么?”

那双忽闪忽闪的眼睛看着他,席靳笑了一下,

“没什么,就是觉得你染粉色肯定好看,咱们俩的发色一起拍照就更般配了。”

席靳说完话,又开始咬牙。

差点上了陆斯言当。

他早就知道陆斯言不是什么好东西,怪不得提示他顾厌的身份,又解释对方一直在骗枝枝。

他想借刀杀人,让自己在枝枝面前挑明顾厌的身份,顺便挑明顾厌一直在欺骗她。

可枝枝分明很信任顾厌,很喜欢她新交的这个,不属于男朋友范畴,聊起天来无所顾忌的新朋友。

谁戳破了他的身份,谁就打破了枝枝新友情的真相。

到时候枝枝伤心,戳破的人也落不了好。

席靳咬牙,把陆斯言骂了几遍。

小青梅的时候只在他腹肌上戳了戳,

“对了席靳,初四我跟妈妈要出国度假,你要不要和我们一起?”

席靳眼眸发亮:“那我肯定去。”

他的小青梅若有所思,点了点头:

“那正好,到时候我还有事情要跟你讲,去了好。”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裴鹤年和顾聿之一个比一个精明,餐厅里的气氛半点没有因为她溜跑而显得尴尬,反而依旧跟她刚刚离开前一样融洽。

姜栀枝刚刚坐好,手腕搭在餐桌边沿,裴鹤年的声线就从对面响起:

“小兔子怎么样了?”

他嗓音低沉,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目光落在她露出来的腕表上:

“这块表也是它送的吗?”

话音落下,几道视线都落了过来。

姜栀枝大大方方的举起自己的手腕给大家看,

“小兔子没事啦,是我的好朋友来送了新年礼物!”

她又继续了刚刚那套说辞,只是在最后多加了一句:

“怎么样,一点也看不出来是A货吧?”

她这样说,姜母才叹了口气,

“那孩子家境不好,这些年过得也不容易。你们既然是好朋友,就不能造成对方经济上的负担。乖乖,以后可以多请他来家里吃饭,去外面玩的时候也不要选择太昂贵的餐厅,好朋友就是要互相体谅,对不对?”

姜栀枝乖乖点头:“我知道的,妈妈。”

“等很快他陪我去染头发,我再请他吃东西回报他。”

她邀请阿厌来家里吃饭了,但是对方以场合太隆重,又是家宴的理由婉拒了她,说下次准备好礼物再上门。

姜栀枝没有勉强。

她这样说话,裴鹤年就看着她笑,狭长的凤眸漾起流光,好像她是什么神奇的小女孩一样。

怕他在餐桌下做出来出格的事,姜栀枝很隐蔽地瞪了他一眼。

“瞧瞧我这脑子,锅里还炖着一道汤!”

姜母起身,快速朝着厨房的方向走去。

餐桌前只剩几个年轻人,气氛陡然一松。

“说起来,我好像还没见过你那位朋友,叫什么名字?”

姜栀枝看了眼裴鹤年,又怕他吃醋,

“他叫阿厌,但是我们真的只是纯粹的好朋友。”

阿厌两个字一开口,空气中有种莫名的凝滞。

姜栀枝想了想,觉得大概是自己好色的名声在外,大家都不相信。

所以又格外坚定的解释了一句:

“阿厌和我真的只是朋友,他不喜欢我,他喜欢他嫂子!”

冷不丁的,正在喝水的顾聿之呛了一下。

姜栀枝贴心的送过去纸巾,又顺手帮他拍了拍背,在对方耳边小声咕哝着:

“你看,欺负人就是会有报应吧,现在喝水都呛到了。下次不要再欺负别人了,聿之哥哥。”

姜栀枝坐好,裴鹤年已经将剥好的盐焗皮皮虾堆在干净的小碟里递了过来,甚至还有意无意地摆成了心形。

席靳递过来插好吸管的椰子,姜栀枝刚吸了一口,又听到男人熟悉的声音响起。

裴鹤年:“你怎么知道他喜欢他嫂子?”

“我们是好朋友啊!”

面容娇美的少女理直气壮,一副“你怎么连这个也不明白”的样子,粉白的脸颊映衬在灯光下,漂亮的像是小天使。

“好朋友就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是什么秘密都会分享呀!”

“而且我觉得,喜欢嫂子虽然在道德上有点瑕疵,但也不是不能理解……”

少女细软的尾音拖得长长的。

坐在她旁边的未婚夫默不作声,又给自己灌了一口酒。

“毕竟大家都不是完美的人,都可能会有这样或者那样的小瑕疵,反正没对社会造成危害,也算无关大雅,而且喜欢嫂子又不犯法,人家又什么都没做,只是默默在背后喜欢而已。”

她说话已经很明显偏向他那位好朋友,言语中带着包庇。

耳边席靳的语调冷不丁响起:

“我不这么觉得,正常人谁会喜欢自己的嫂子,说不定就是个心理变态,喜欢嫂子的能有什么好东西?”

裴鹤年也挑眉,难得跟一直看不顺眼的情敌统一了战线:

“确实,跟自己的大哥抢老婆,确实没有道德。”

坐的板板正正的少女抬起睫毛,露出一双沁了水的眼眸,似乎很不赞同他们俩抨击自己朋友的话。

“好吧,但是人家只是默默喜欢嫂子,又不会影响社会安定。”

说不过他们俩,她小声嘟囔着,咬了口虾。

吃人嘴软,她没好意思站在公平正义的立场上反驳。

裴鹤年还好意思说阿厌没有道德。

他还不是光明正大跟顾聿之抢自己。

明明知道她有未婚夫,还一个劲的撺掇她退婚,他自己都道德水平堪忧,还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批判别人。

也不怕他的道德小山塌了。

姜栀枝只是心里吐槽,没敢拿出来说。

对面的裴鹤年确实是看着她笑,薄唇勾起一点弧度,甚至还摇了摇头,

“又在心里偷偷骂我了。”

姜栀枝红着脸假装听不到,偷偷捏了捏席靳的手臂。

席靳火速打断了他的话,顺势开始转移话题:

“椰子会不会有点凉?我摸着是从保鲜里拿出来的,要不然一会儿再喝?我先给你倒别的果汁。”

姜栀枝摇头:“不要,我就喜欢喝凉凉的鲜椰子。”

眼看这个话题就能转过去,一直没说话的顾聿之伸手过来,摸了摸她手里的椰子皮。

冷不丁开口,又把话题转了回来:

“插足别人的幸福婚姻,自甘堕落做第三者,确实不是好东西。”

他这句话算得上扫射,不只是刚刚话题中被提到的男人。

对面的两人有一个算一个,都被他扫射到。

裴鹤年云淡风轻,好像对方口中抨击的人不是自己,甚至还点评了一句:

“破坏别人感情,确实不是个东西。”

席靳表情一顿,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两个脸皮厚如城墙的情敌。

他甚至都懒得反驳,只是冷笑一声:

“贼喊捉贼,有病。”

在这种差点又要吵起来的氛围里,两只手抱着椰子的姜栀枝长长的叹了口气。

直到视线落在她脸上,看着那张漂亮脸蛋出现怅惘,颤悠悠的声调拖得长长:

“好怀念跟阿厌一起吃饭。”

“安静,平和,也没有人会吵架。”

几个男人难得沉默了一下。

她起身,扫视了眼餐桌前的三个男人,很贴心的语气:

“这样,你们先吵,我去厨房帮妈妈。”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后半场晚饭吃得很平和。

姜母以要给朋友们打拜年电话为理由,没再打扰年轻人的聚会。

已经近夜里十一点,天色更黑了,天际依旧绽放着永不停歇的烟花。

姜栀枝要去院子里放烟花,裴鹤年去给她拿外套,席靳指挥着佣人往外搬。

姜栀枝对着柜子上的镜子,仔仔细细给自己补涂了一层唇釉,又抿了抿嘴巴。

一道穿着西装的身影出现在镜子边缘,对方的手落在她腰上,低声叫了句“老婆”。

熟悉的木质冷香袭来,姜栀枝“嗯”了一声,将镜面抬起来一点,看着镜子里那张棱角分明的五官。

“之前和小陆的事,是我不对。”

身材高大的男人半揽着她,内勾外翘的狐狸眼半垂下来,注视着镜子里的她,向她道歉:

“我不该趁人之危,伤了他的手臂,让你伤心。”

“可是事出有因,我也确实讨厌他,所以没控制好自己……下次我会注意,不会在你面前让你烦心。原谅我,好吗?”

想到事出有因的前情,姜栀枝也有点心虚。

她放下小镜子,乖乖转过身来,白皙的手指在男人胸口的位置轻轻拍了拍,

“那老公,网上的那件事你处理好了吗?”

见她关心自己,顾聿之的眼睛又垂下来一点,

“还没有。”

“今年毕竟是跟枝枝在一起的第一个新年,我期待了很久,不想错过今天。”

男人的气息垂了下来,伴随着清冽的木质冷香,指腹蹭过她的眉眼:

“所以抽时间赶了过来,打算陪你吃个饭,放完烟花我就离开。”

他这样说,姜栀枝又有点心软。

他也学着对方的样子,伸手轻轻蹭了蹭男人的脸,

“那你今晚也要忙好久吗,老公?”

顾聿之又“嗯”了一声:

“今晚的事对方早有预谋,买通了很多营销号,传播范围太广,引起的舆论效果对顾家不利,所以处理起来很麻烦。”

璀璨的水晶灯投射下光芒,在那张棱角如刻的五官上镀上一层白光,带着雕塑般的优雅。

短短半年时间,顾聿之好像成熟了许多。

初次见面的时候他赶来捉奸,眉眼间是属于顾家太子爷的锋利恣睢,而后一桩桩一件件的事情雪球一般滚来,他一个人挑起顾家的大梁,连锐利的眉眼都拢上了属于上位者的成熟。

像是隐了锋芒的宝剑,藏在剑鞘中,沉稳而贵气。

可是快速成熟难免要付出代价。

姜栀枝心头软了又软,于是趁着没人注意,偷偷踮起脚尖,吻了吻顾聿之的脸颊。

男人的大手按着她的脖颈,指腹插入发丝,凑过去吻住了那双柔软的唇。

茶色的装饰玻璃上倒映着他们两个的人影,身形高大的男人抱着怀中的少女,几乎要将她压入自己怀里。

交绕的呼吸缠在一起,吻得又深又缠绵。

他不知道用的哪个牌子的漱口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水,清凉感很强,可摩挲着她发丝的大手又格外灼热,温度上的反差构成强烈对比,几乎要把她融化。

身材纤细的少女被他抱在怀里,手指按在男人胸膛,微屈的指节都泛着粉。

直到一道脚步声传来,席靳声音兴奋:“枝枝——”

被男人抱在怀里的亲吻少女骤然回神,泛着粉意的指节推了推对方的胸膛,却成功让男人拥着她,抱得更紧了一点儿。

那道急匆匆的脚步声骤然刹住,存在感极强的视线透过窗玻璃,落在她后颈游弋,又一点点缭绕到她被含住的唇瓣。

死死黏住。

姜栀枝眼皮猛然颤了几下。

脸红得厉害,耳朵都在发烫。

顾聿之半点没有雅兴被打扰的不悦,甚至还捏着她的下颚,拉开一点距离注视着她,还用仿佛她很了不起的语气夸奖她:

“很甜。”

姜栀枝恨不得捂上自己的脸。

跟她拉开一点距离的顾聿之又低下身来,轻轻吻了吻她的唇瓣,

“走了,老公陪着我们宝宝去放烟花。”

男人稍稍粗粝的指腹蹭过她唇瓣上的水痕,蹭着一双柔软的红唇越靡艳。

又是一道脚步声传来,裴鹤年冷冷的目光落在他身上,不动声色的握着少女的手臂,

“外面冷,穿好衣服。”

姜栀枝半边身子还落在顾聿之怀里,脸上晕出的粉意未褪,连脑袋还在发晕。

裴鹤年已经开始帮她穿外套。

席靳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围了过来。

三道高大的身影几乎能笼罩着她,刚才在饭桌上还挑挑拣拣整个人很支楞的姜栀枝这会儿老实了,任由裴鹤年给她穿好了羽绒服,又扣好了扣子。

几个男人没有说话。

气氛安静到诡异。

眉眼深邃的青年甚至还在盯着她的嘴巴,眼底涌动着晦暗的情绪,不知道在想什么。

明明刚刚跟未婚夫亲嘴没有被围观,可姜栀枝却恍惚有一种被围观的错觉,脸上的热度几乎能把她烫化,嘴里的话磕磕巴巴:

“那个、去放风筝吧……”

最后一颗纽扣扣好,席靳很自然的牵起了她的手:

“好,烟花全都搬过去了。”

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一双含情的桃花眼冲着她笑:

“走,我们去放烟花!”

夜风朦胧。

扑在脸上带着冬日的凉,穿着姜黄色羽绒服的姜栀枝忙得像个陀螺,格外端水地给裴鹤年和顾聿之发了仙女棒。

还有一本正经的解释他们俩的衣服太贵了,仙女棒最安全,绝对不会弄坏衣服。

给他们俩发完,又贴心地给席靳发了一捧小水母。

还美其名曰夜光水母最近很流行,拍起照来一定很唯美,很符合席靳这种大明星的气质。

她说的振振有词,完全一副“都是为了大家好”的样子。

几个男人看着她笑。

顾聿之点了一根烟,没有抽。

猩红的烟头在夜风中明灭着,准备随时帮她点烟花。

姜栀枝大方摆手,表示拒绝:“我不用这个!”

顾聿之“嗯”了一声,问她:

“给我们发完了,你玩什么呀?”

他柔弱又可怜的小未婚妻抿唇一笑,从箱子里抱出来又粗又长的一根,有些羞涩:

“我当然是玩加特林啊!”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带着凉意的夜风吹拂,远处是挤挤团团的玫瑰花。

别墅高高的墙壁映衬在月色下,一簇簇烟花升起,自由又绚烂地绽放在天际,回响在音乐声悠扬的除夕夜里。

时隐时现的烟花照耀着那张光彩夺目的脸庞,照着少女扬起的唇角。

明眸皓齿,顾盼生辉。

被风吹拂的发丝映衬在灯光下,连带着整个人都在发光。

烟花盛大,月光皎皎。

除夕的美好在欢笑声中攀上巅峰,难以言喻的幸福在这一刻铺天盖地而来,凝成实质的甜蜜。

少有人注意的二楼传来了一道目光,青年的身影隐匿在黑暗中,勾起唇角看她。

灯火辉煌处,穿着旗袍的女人抿唇笑着,专注地拍下她的照片。

烟花一簇簇落下,又一簇簇升起。

带着蓬勃的生命力,似乎有人在眺望,就永远不会停息。

那团姜黄色的身影被某个男人捂住了耳朵,挡住了烟花声爆裂的嘈杂。

少女笑意盈盈翘起眼睫,看向永不落幕的烟花。

她站在的地方,就是整个世界的中心。

她静静的站在那儿,所有人都会爱她。

过了凌晨,顾聿之又风尘仆仆的离开了。

裴家的电话也打了过来。

临走的时候,裴鹤年摩挲着少女的脸颊让她记得拆礼物,玩的尽兴的少女乖乖点头,大声跟他说再见。

家里的佣人早就睡下,母亲卧室里的灯光也暗掉了。

姜栀枝不想睡觉,人还精神得很。

席靳环着她的肩膀送她上楼,又神神秘秘地让她猜,自己今年究竟送了她什么礼物。

两人吵吵闹闹,一路来到卧室门口。

姜栀枝这才后知后觉陆斯言还在休息,于是用手指在唇边比了比,做出个噤声的姿势。

下一瞬,开门声响起,房门被从里面缓缓打开。

换上了柔软家居服的陆斯言脸色雪白,昳丽的五官映衬在灯光下,看起来格外宜室宜家:

“大小姐回来了。”

席靳:“?”

那双桃花眼骤然睁大,看向姜栀枝。

姜栀枝一本正经:“他生病了,他的房间环境太差,我甚至闻到了发霉的味道,根本就不能住人,所以就让他来我房间里养病了。”

席靳脸色变幻几次,语气根本不信:

“他能生什么病?装的吧?”

“小白脸一个,脸上不知道抹了多少粉。枝枝,你把他留在房间里,说不定他晚上还会发烧爬你被窝,这种人你根本不能信他!”

席靳义愤填膺,眼神几乎都能喷火。

陆斯言没有说话,只是站出来门口的位置,安静的站在那里。

他的脸色本来就白,菱唇又没有多少血色,纤长浓密的睫羽抬起,眼巴巴的看着姜栀枝。

像是遗世而独立的白莲花,无论外界抨击他多少,他都只在乎姜栀枝的想法。

席靳“啧”了一声,有点烦。

他依旧保持着环着姜栀枝肩膀的动作,一把推开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了对方。

陆斯言后退站稳,跟在两人身后关上了门。

确认陆斯言没有摔倒,姜栀枝转过脸来看向席靳。

面容英俊的混血青年被她看得有点心虚。

姜栀枝正色:“小陆真的生病了,医生过来给他看过,阿梅说医生来给他量体温的时候他已经烧到39°3了——”

少女的手指贴上去,摸了摸他的脑袋,

“现在也有点热。”

一直没说话的陆斯言乖乖站着,任由对方摸着自己的额头,终于解释了一句:

“只是有些低烧,吃过药很快就好了。”

“没关系,是我平时表现不好,席少很讨厌我,所以才对我有偏见,我不怪他。”

席靳:“……”

他还真是奇了怪了,上天究竟是怎么捏出来陆斯言这一号人。

三言两语之间,他的标签已经变成傲慢与偏见了。

席靳不想跟他讲话,转而拉过凳子坐在姜栀枝对面,兴冲冲:

“你还没猜出来我的礼物呢枝枝……”

他眼尖,看见旁边的小桌上包装精致的一堆礼物,拨开其他人的,找到自己的,又献宝一样拿出来。

两个人凑在一起猜来猜去,说着悄悄话。

陆斯言默不作声倒好了热水,递到姜栀枝手里,玩了太久指尖有些凉,他又抱过来沙发上流苏编织的羊绒毯给她披上。

猜到最后,姜栀枝耐心告罄开始耍赖:

“我不猜了。”

她要走,席靳连忙拉着她。

一边哄着她喊小祖宗,一边示意她拆开礼物。

包裹严实的礼盒打开,是一个缩小的景观森林。

掐丝工艺,珐琅点染,黄金的银杏树,钻石瀑布,缩小的篱笆小屋,秋千桌台摇摇椅,还有一堆用翡翠或者各色玉石雕刻成的圆滚滚卡通小动物,都是她小时候喜欢IP。

姜栀枝眼眸亮了一下。

她小心翼翼的捏起来粉色的小兔贝妮,

“怎么可以这么像?好可爱!”

旁边的透明小马“啪嗒”一下倒下,

“这个材质不会是钻石吧?可是怎么会有这种形状的钻石?”

席靳看着她笑:“马头切钻石,是不是很可爱?”

姜栀枝点头:“这种切割工艺要求肯定很高,这么多小动物,一定让你费了很多心血。”

席靳又笑:“没关系,我在作弊。”

少女弧度圆润的眼眸看着他,眼尾微微翘起。

席靳:“因为我有很多很多年的时间帮你准备礼物,所以很轻松就准备了很多很多可以讨你欢心的礼物。”

“现在属于坐享其成,直接收获幸福。”

他用这么平静的语气说出消失的六年,姜栀枝又觉得胸口有些闷闷的酸,抬手摸了摸青年的脸。

张扬的银色发丝暴露在灯光下,席靳弯起眼睛:

“怎么样,是不是要爱上哥了?情深似海,不可自拔,打算以身相许——”

他话音一转,看向房间里某个碍眼的人:

“不过在这之前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咱们俩得合伙先把那个多余的人赶出去。”

少女的指尖轻轻捏了捏他的脸,有些无奈:

“你看,你总是欺负人家。”

席靳叹气,看她的目光像是在看一位被蛊惑的昏君,

“唉,怪不得大家都讨厌白莲花。”

“我与白莲花不共戴天——”

他讲着,两只手捧着姜栀枝的脸,挡住了对方看向另一个男人的视线,语气幼稚:

“不许看他。”

姜栀枝又低头去研究自己的礼物。

席靳一粒一粒跟她讲着,讲她哪年喜欢这个卡通人物,买过多少对方的周边,又讲每件的材质……讲到最后,席靳话音一转:

“整体都是可拆分的,加上公主和骑士,一共52件。”

姜栀枝抬起眼睛:“哪个公主?白雪公主吗?”

可是白雪公主没有骑士,只会遇到有什么大病的王子,还有猎人和小矮人。

咫尺之遥的青年眸光潋滟,碧蓝眼眸荡漾着幸福。

他就这样握住那只柔软的手,以一个标准的骑士礼,落下堪称虔诚的轻吻,

“公主殿下只有一位,她已经在我眼前了。”

少女的手指抬起,挑着青年的下颚。

上挑的眼尾风流又浪荡地扫视着青年的表情,柔软指腹揉过他的唇瓣,语气有些坏:

“那你可要乖一点,小席。”

她就这样拖着调子喊他,凑过来要亲不亲地挨着他。

直到面容英俊的混血青年喉结滚动,忍不住贴过来。

少女轻笑,顺势和他拉开距离,逗他:

“你看小席,你又对你尊敬的公主殿下冲动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姜栀枝拆了一件又一件礼物。

裴鹤年送了一套格外华贵的珠宝,钻石璀璨,工艺复杂。

最耀眼的那颗众星捧月般的方形粉钻都快赶上她半个拳头了。

顾聿之的礼物是一件白色的游艇模型。

姜栀枝捧在手里看来看去,没看太明白,但还是很配合地小小的“哇”了一下。

陆斯言的礼物盒打开是一把钥匙。

姜栀枝有些诧异。

她原本以为,那个惊世骇俗的u盘已经是对方送给自己的新年礼物了。

黄铜钥匙捏在手里,有沉甸甸的分量,席靳冷嗤一声,

“干什么用的?打开他的心门吗?”

反正他现在看陆斯言哪哪都不顺眼,不对着他那张该死的白莲花揍花就够客气了。

姜栀枝捏着钥匙的手顿了一下,手指又往里伸了伸,一沓纸从眼前闪过——

赠与合同公证书、房屋所有权证书、接受赠与证书、房屋登记表……

一串的房产合同。

她平常出去吃饭爱吃的那几家店,陆斯言给她买下来了,所有人是她。

姜栀枝愣了一下。

席靳视线锐利,朝着情敌的方向看了过去:

“你哪来的这么多钱?”

“陆斯言,你背着你三叔把霍家的祖产卖了?”

陆斯言冷冷瞥了他一眼,不在姜栀枝面前装样子的时候,他眼里的恶意都毫不掩饰。

只是下一瞬,少女的视线看得过来,耳垂上戴着黑色耳钉的青年收起了眼底的阴郁,声音淡淡的:

“你以为我每天在外面是忙什么?”

“还是觉得我回到霍家,单纯就是喜欢给人当孙子?”

席靳被他噎得说不出话。

陆斯言侧脸偏转,过分漆黑的视线笼着层水意,他还有点低烧,眼尾晕着薄粉,带着脆弱的精致。

深色瞳仁眨也不眨的看着姜栀枝,眼含期待:

“大小姐喜欢吗?”

姜栀枝很端水地也摸了摸他的脸,“喜欢,谢谢你小陆,谢谢你这么用心。”

陆斯言呼吸停了一下,捧着她的手指,放在唇边吻了吻。

“我很开心,大小姐。”

生病的声音比平日里更要低几分,伴随着微微的哑,带着抑制不住的雀跃:

“我对大小姐来说,终于有用了。”

两人态度之间有种自然的亲昵,席靳看着他俩,心里有种微妙的妒忌。

这种妒忌相比于裴鹤年顾聿之又有不同。

这种嫉妒,更类似于自己占据的位置被入侵,又亲眼目睹着对方潜移默化地跟他的小青梅养成了另类的默契。

修长漂亮的大手落在桌面上,下意识收紧。

可他一直观察着姜栀枝脸上的表情。

对方没有抗拒,他也没有插手。

只是在旁边一个劲的妒忌,妒忌的心都酸透了。

“除了今天这个礼物,我还有一件事要跟大小姐的致歉——”

陆斯言的话题冷不丁开启,席靳突然有种不妙的预感。

果然,下一秒,陆斯言的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视线缓缓转了过来,对上了他的眼睛。

“我知道大小姐跟席少青梅竹马,感情甚笃。不过席少并非像在大小姐面前表现的这么体贴温柔,处处为大小姐着想。”

席靳指尖骤然收紧,插入指腹。

“我一直觉得席少这个人很怪,他好像表现的太无私,太坦荡炽热,太不在乎自己的感受了。”

“于是我简单试探,席少竟然一反常态,甘愿愿意拿大小姐作为赌注,跟我下注。”

陆斯言唇线扯了扯,眼底闪过鄙薄与敌意,握紧了姜栀枝的手:

“这种行为跟席少阳光磊落的作风截然相反,足以见席靳品行卑劣,是个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小人。”

姜栀枝没听明白:“什么赌注?”

她看着在旁边默不作声的席靳,又看着握紧了她的手指,满脸戒备的陆斯言,

“可能是误会了,你们俩本来就不合,三言两语就会产生误会。小陆,席靳不会是这样的人,他——”

桌面上的手机屏幕亮起,传来沙沙的树叶碰撞声。

陆斯言冷冰冰的声音从手机中传出,有些微微的变形。

——“不如席靳,我们打个赌吧?”

——“赌什么?”

——“就赌我和你同时遇险,大小姐会选择谁。”

——“幼稚。”

——“席靳,你也会心虚吧?围在大小姐身边的一群人,个个比你新鲜有趣……”

两道声音从手机中传来,回响在堆满礼物的房间里。

席靳侧脸绷得紧紧的,瞳孔微微放大,看向姜栀枝的方向。

下一瞬,他自己的声音响起,带着冰冷的坚硬。

——“赌什么?”

——“如果你输了,下次我跟大小姐开房,你要随叫随到,为我们送套,而且不能打扰。”

——“喜欢当舔狗送套就直说!小小赌约,我跟你比。”

几个小时前发生的对话,陆斯言没有剪辑。

面容深邃的混血青年紧攥着自己的手指,眼睫下垂,避开了少女的视线。

房间里的温度升了上来,炙烤着他。

席靳只觉得脸颊一片滚烫,被揭露的卑劣混合着慌乱,几乎让他无处藏身。

他明明知道陆斯言不怀好意。

可他还是被对方激怒,上了他的当。

又或者他原本就卑鄙如此,龌龊不堪。

他自诩清高,瞧不起装腔作势的陆斯言,可或许他骨子里更卑贱、更丑陋下流、无可救药……

“席靳——”

熟悉的轻软声调叫着他的名字,像是悬在他头顶,未落的铡刀。

那双碧蓝的桃花眼骤然抬起,又慌乱错开。

银色发丝伴随着脸庞迅速苍白灰败,在穿过发丝的光影中结下一层层的尘埃。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光影照着席靳灰白的脸,带着晦暗不明。

脑袋传来一阵阵的钝痛,像是有斧子在凿。

他张了张嘴,却无法解释。

到处都乱糟糟的,像是一把又一把将他缠紧的蛛丝,混乱着他的行为和思绪,堵塞了他的口腔和呼吸。

他不敢再直视那双明亮的眼睛。

他愚蠢至极,肤浅卑劣。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答应。

他无地自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陆斯言格外平直的声音传来:

“真正爱大小姐的人,不会拿大小姐作为赌注。”

席靳想解释自己没有拿她当赌注,又想解释那些充盈着胸腔的爱意。

他想解释他爱意炙热,可以为她付出一切,事业生命财富时间……他甚至可以把自己完完全全的送给她,他爱她至极。

可事实摆在面前,他也只是静静的看着桌面上的手机,红着眼睛,偏过脸去。

像是不看那双眼睛就不会碰到对方眼底的失望,不看那双眼睛,就可以短暂的逃避自己的愚不可及。

像只不敢面对的鸵鸟,将脑袋埋进了沙子里。

房间里是静悄悄的死寂,只有呼吸声响起。

空气中缭绕着浅淡的玫瑰花香,灯光暖黄,那道熟悉的声线轻轻响起,钻进了他的耳朵里:

“他不会拿我做赌注。”

“席靳哥哥从小就很纵容我,好吃的第一口要给我吃,别人欺负我帮我打回去,压岁钱攒起来给我买礼物,犯了错他替我扛着,连抄写也是他来模仿我的笔迹……”

“在他面前,我做什么都可以,做什么他都会帮我,席靳会永远坚定地站在姜栀枝这边。”

“所以,就算我真的要跟别人男人发生关系,他去买套,也不是因为输给了别人,而是因为他要保护我,要照顾好我的身体。”

少女的声音越说越轻,纤细的指尖一点一点挪过去,握住了席靳的手指。

带着凉意的手指在她掌心中微微颤抖。

席靳没有抬起眼睛,根根分明的鸦羽垂了下去,在眼下打出大片大片的阴翳。

姜栀枝鼻腔有些酸,看着那张熟悉的侧脸,抿了抿唇,

“他不是拿我做赌注。”

“只是,最溺爱我的席靳哥哥有时候大概也会怀疑,在失去我的这么多年里,在如今这么多人的包围中,他也会没有自信,也会忍不住想知道,我还会不会和曾经一样,坚定不移地选择他。”

“他是拿他自己做赌注。”

“只可惜,这一次我让他失望了……”

话音落下,青年的高大身影伴随着清冽的薄荷香气袭来,红着眼睛的席靳把她抱在怀里。

一边掉眼泪一边叫她枝枝,有些慌乱的解释着:

“没有、没有失望……”

“没有对你失望,你做了当下最正确的选择,毕竟他生病了,而我只是好好的坐在车里……”

“我不会对你失望,从来没有对你失望过。”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姜栀枝能出现在席靳的生命里,就足够给他所有的褒奖和勉励。”

大颗大颗的眼泪滚落,沿着毛衣的缝隙濡湿了她的脖颈,席靳抱她抱得很紧,语气又格外委屈,一遍遍解释着:

“姜栀枝永远可以做任何她想做的事。”

“她的竹马会永远站在她身边,会永远保护她。她有最大的自由,她不是用来打赌的砝码。”

少女纤细的手臂环着他,轻轻拍着他的后背:

“我知道。”

席靳眼眶红透了,喉口的梗阻感蔓延至心脏,哑声重复:

“我没有拿你跟他打赌。”

“就算……就算你要跟别的男人开房,我没办法放心,我得看着你,等着你,保护你。”

抱着他的少女轻轻“嗯”了一声:

“我知道。”

席靳的眼泪流得更凶了。

他从来没有在这一刻这么委屈。

甚至那些他完全解释不通来由的原因,他的枝枝只需要简单几句,就可以完全概括他的用意。

消失的6年时间并没有让他们的距离拉远。

他的小青梅永远站在原地。

永远比他自己更懂自己。

张扬的银色发丝下,眼泪连串滚落。

面容深邃的混血青年闷着调子,一边紧紧抱住怀中的少女,一边轻轻吸气,小声解释:

“没有不爱你,我很爱你,最爱你。”

“我这辈子活着就是为了你,我不能接受自己再次失去你,我没办法离开你。”

少女的手指轻轻抚着他的后颈,跟他拉开一点距离。

那张优越的混血脸庞挂满水痕,眼眶绯红,眼底全是水意。

他似乎是觉得自己这样不好看,躲闪着要去擦脸上的泪。

少女柔软的手指捧着他的脸颊,指腹蹭过他脸颊上滚落的泪滴。

含着水意的杏眼跟他对视,轻轻摩挲着他的脸颊,小心翼翼的凑过去,柔软的唇瓣贴在他额头上。

带着温暖的热意,熨帖着额头上的小块皮肤,声音又轻又低:

“我知道,我也爱你。”

席靳再次泪崩。

灯光温暖,花香绵绵。

似乎有什么摇摇欲坠的天线绷得很紧,在即将断裂的瞬间,被一阵柔软的春风托住,终于落到实地。

窗外零星的烟花燃起,漆黑的夜幕被一片片点燃。

他就这样抱着他的小青梅,抱着多年茕茕茫然独行的一颗心,抱着他年少缠绕交织处的爱恋。

相拥在烟花声中,新春将至的夜里。

时光的洪流滚滚向前,碾压出新的痕迹。

他不在乎她身边有多少人。

她喜欢玩,他就陪着她。

不管天涯海角,风吹雨打,他们总有相许的百年,总有别人永远融不进去的时间。

从始至终陪在她身边的人,注定只有他。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今天晚上过得兵荒马乱。

从陆斯言到席靳,短短几个小时的时间,被她弄哭了两个人。

但她好像有什么隐晦的恶趣味,很喜欢看着漂亮的男人哭。

眼尾湿红,瞳仁含水。

看着她要哭不哭的样子,总能勾起姜栀枝想要更冷酷一点蹂躏对方,让那双眼睛哭得更惨一些的恶意。

但她又确实心疼席靳。

所以只好一边觉得爽,一边抱着对方哄。

再一回头,陆斯言正呆呆地看着她。

他似乎是有些诧异,漆黑的眼睛黑白分明,睁得比平时圆几分,看起来格外清纯。

但很快视线相对,陆斯言收回了自己的视线,声音平静:

“我去铺床。”

陆斯言对她的喜好很了解。

枕头摆放的高度,玩偶搁置的位置,充电的手机放在旁边的置物台上,又从恒温水壶里倒了一杯温开水。

洗漱完毕,已经凌晨1点多。

换好睡衣的姜栀枝打了个哈欠,自己爬上了床。

时间太晚,席靳没有再折腾着回去。

他不睡客房。

深邃的眉骨映衬着灯光,顶着一双红意未消的眼,可怜兮兮地说他要留下。

可姜栀枝房间里只有一张床。

陆斯言平时不是睡沙发,就是打地铺。

席靳听了也毫不介意,自己找了被子,跨过陆斯言铺好的被褥。

强势的插在了她们俩中间,距离那张柔软的床榻只有不过半米的距离。

然后抖开被子,平铺下去。

陆斯言:“……”

陆斯言懒得跟他吵,收回了自己的视线。

房间里的灯一点一点暗了下来,照着床边很小一块的空地,投下小蘑菇切面形状的暖色光芒。

房间里的呼吸渐渐平稳下来。

随着月色一起,潜入到深而绵长的梦里。

次日一早,席靳很早就离开了。

隐隐约约中,脸颊被轻轻的吻了一下。

正沉浸在好梦里的姜栀枝有些烦,推走了对方的脸,又扯过被子盖住了脑袋。

世界平静了。

大年初一总是格外热闹。

烟花声和鞭炮声整夜几乎没停,姜栀枝觉得自己睡了很长的一觉,再睁开眼的时候才不过8点。

她在床上蒙蒙蹭蹭地发了会儿呆,然后回了一连串的新春祝福。

在朋友圈里翻了翻,又给大家挨个点了赞。

冷不丁的,一条朋友圈闯入眼帘。

竟然是加上好友之后,从来没有发过动态的裴鹤年。

朋友圈的发布时间是昨天晚上凌晨之后,当时的裴鹤年已经离开。

配图是她的照片,烟花遮住了她一半的脸,背后是浓稠夜色,笑得很灿烂。

对方没有配文字,只是打出了一颗心。

赵助理很上道,第一个点赞评论:

「玉屑飞星织锦帷,岁岁平安沐彩晖。预祝裴总和夫人新年快乐,幸福顺遂,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她和裴鹤年的共同好友很少,第二条评论就是顾聿之。

对方发的也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很简单,只有一个「?」。

裴鹤年一个也没回。

姜栀枝想了想,还是很一碗水端平地给裴鹤年点了个赞。

毕竟裴鹤年给她拍的很有氛围感。

枕头下面摸出了一个厚厚的红包,大概是昨天白天妈妈塞进来的,给她压祟。

将红包收好,洗漱完下了楼,却迎面看见一张许久没见的脸。

他的父亲姜伯耀满面红光,穿着西装打着领带,正对着陆斯言侃侃而谈:

“伯父早就知道你这个孩子聪明,以后一定有出息,你的表现也没有辜负这些年姜家对你的栽培,伯父替你感到高兴!”

他一边说着,一边状似亲昵地拍了拍陆斯言的肩膀:

“说实在的,要不是当年你来了之后,你跟枝枝两个人总是不和,伯父当年还真有收养你,认你做干儿子培养的想法!”

他呵呵笑着,甚至还递了个红包过来。

陆斯言面无表情地拒绝了对方,转向她的方向:

“大小姐。”

似乎是没想到这么快撞上她,姜伯耀的脸上有些尴尬,清咳了一下,

“枝枝啊,今年又长大一岁了!”

站在台阶上的少女俯视着他,声音平静:

“你来干什么?”

“瞧你这孩子,大过年的,谁家家里的人不是团团圆圆?”

“咱们毕竟是一家人,父女之间哪有隔夜的仇?说出去了也让人笑话不是!”

靠着楼梯上扶手的少女笑了一下,似乎是他说了什么有意思的话:

“当初是谁说再也不踏进姜家的家门?父亲年纪大了,脸皮也越发的厚了,脸上的胡子都快扎不出来了。”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戳到痛处,姜伯耀脸上的表情僵了一下。

他又开始觉得当初被砸到的地方隐隐作痛了。

但他很快恢复自然,又继续道:

“是爸爸错了,爸爸向你认错。但爸这些年怎么对你的,你都忘了吗?小时候爸爸工作再忙,回来的第一时间都是把你抱起来举高高,带你追小狗,陪你堆沙子,你说最喜欢爸爸,你都忘了吗?”

“这些天爸爸一直在反省,都是我不好,被外面的花花世界迷了眼,我已经决定回归家庭,好好陪伴你和你妈妈。”

“枝枝,实不相瞒,爸最近看好了一个大项目,这次要能跟上队,咱们家就发达了!咱们都是一家人,你跟裴先生这么熟,能不能旁敲侧击问问裴先生,能不能带也爸爸一把?”

台阶上的少女大步下楼,声音清脆:

“帮一把是够呛,不过你要是死了,他估计能帮我埋一把。”

脚步声停下,那双清亮的杏眼注视着中年男人,莞尔一笑:

“小陆,送客。大过年的,别让他把妈妈恶心到了。”

大年初一充实的满满当当。

拜年,跟妈妈出去看贺岁档,给老公视频,还有那天同学聚会时约好的一起打游戏。

姜栀枝忙得不亦乐乎,带着武器在游戏里杀杀杀。

可惜时不时就会蹦出来一个男人给她打视频电话,被打扰的姜栀枝恶从胆边生,很想给他们4个拉个群聊,最后想了想还是怂了。

于是捏着调子嗲声嗲气,也不管对方是谁,先把电话挂断,就补上一条新语音,声音甜的能把人融化:

「老公,今天真的好无聊,要是你在就好了~」

「老公,真的好想你呀~」

消息发过去,她又继续投入游戏杀了个昏天暗地。

影音室里游戏音效乱响,弹出来的新消息被她划掉,又开了专注模式。

直到杀了一局又一局,又在楼下吃完晚饭。

他才看到那条没接通的语音电话,来自她的好朋友阿厌。

对方似乎是被他那条消息吓到了。

一连发了好几条,又尽数撤回。

紧接着是一张捂着胸口倒地的表情包。

「阿厌:老公?我吗?!!」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姜栀枝手一抖,迅速打个电话过去。

电话很快接通,传来顾厌的声音:

“忙完啦?”

姜栀枝连忙解释:“那条消息发错了,刚才我一直忙着打游戏,没有仔细看上面的名字……抱歉啊阿厌!”

“没关系,我知道,我一点也没误会!”

已经将那条语音设置成起床铃声的顾厌声音坦荡:

“我早就知道你有未婚夫,放心,我没有别的想法。”

“那个时候打电话,就是想问你明天咱们去染头发的时间,我有点不太确定了,是上午10:00吗?”

他拿着手机,一脸甜蜜的跟电话那边的人通话。

顾家老宅的餐厅里,长长的红木圆桌,深色纹理泛着光泽,两排的上了年岁的人正襟危坐,隐晦地打探着主位旁边的青年。

对方一身黑西装,黑色的衬衫纽扣解开两颗,胸口处蜿蜒处的一道疤,配着一张带着邪气的锐利脸庞,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黑社会。

对方动作恣意,对着他们两排的长辈,不带半点尊敬,只是一个劲儿的在那谈情说爱。

门外传来脚步声,一道高大的身影投射到地面上,随着灯光拖长。

曾经的顾家太子爷面容肃冷,得体的深灰色西装衬的人挺拔矜贵,狭长的狐狸眼带着不近人情的凉薄,扫过桌前的两排人。

一个个或穿着西装,或穿着唐装的身影起来,有些颤巍巍的扶着拐杖,起身朝他问好。

主位上的椅子被拉开,顾聿之坐好,这才淡淡的朝两排人致意:

“久等了。”

他说着久等,但脸上全然没有半点歉意。

两排的人又窸窸窣窣坐下,等等着他发话。

顾聿之在视线瞥向旁边,顾厌正抱着电话,光明正大的跟电话那边的人抱怨:

“好讨厌,我哥又瞪我了。”

“……嗯,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惹到了他,没关系,忍一忍就过去了……”

顾聿之眉心拧了一下。

“先不说了,明天我去接你,到时候咱们再见好吗?”

顾聿之从来没听到过顾厌这样压着调子说话。

像是什么夹子精。

戴着戒指的时候在桌面上叩击一下,顾厌干脆利索挂断了电话。

顾家老宅装潢肃穆,房间里的灯不够明亮,主位上的年轻脸庞在明暗中隐现,有着隐隐的逼迫感。

或许是为了活跃气氛,穿着唐装的老年人男人奉承了句,为了让顾厌听懂,他说的很直白:

“二少也恋爱了?听着还真是甜蜜,年轻可真好啊。”

“我年轻的时候也总是这样,有点时间就忍不住给心上人打电话,看见点什么都想分享给她。”

他这句话成功取悦了对方。

顾厌笑得眼眸弯弯:“老头,你也看出来了?”

穿着唐装的男人被喊老头也不生气,笑着点了点头。

但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主位上那位脸色好像更黑了。

娄秘书吩咐了句什么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外面的人开始传菜。

他们这群人上了年纪,又在这里等了两个多小时,只喝了点茶水,本来就饿的饥肠辘辘。

如今饭菜的香味一飘上来,有人的肚子都开始叫了。

可是顾聿之没动筷子,两边的人也不敢伸手,只能在这里干瞪着眼等着。

“今天邀请各位叔伯吃个便饭,无非是为了叙叙旧,还望大家不要拘谨。”

娄助理添上了酒水,顾聿之捏着酒杯,手腕微抬:

“这段时间顾家不平静,父亲也被波及。我一个人撑着顾家,事多杂乱,恐有疏漏,还要多谢各位叔伯鼎力支持。”

“聿之是晚辈,也算是在各位叔伯的眼皮子底下长大,恰逢初一,我们难得一聚,聿之在这里敬各位长辈一杯。”

他说得客气。

一群人又是“应该的”,又是“言重了”,语气里自诩“一家人”,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以往每年,顾家确实也有喊家里主事的旁枝前来一聚的习惯。

只是当时坐在主位上的人是顾仁康。

顾仁康执掌顾家多年,是个笑面虎,手段专横,谁都知道他的脾气。

如今顾家的主事人换了人,顾家太子爷再人中龙凤,到底也是个毛头小子。

他们心里原本的忧虑放下去些,脸上的笑容也活络起来,纷纷给对方交换了一个眼神。

年轻人到底镇不住场子。

而镇不住场子的顾家家主,正好能让他们糊弄,捞到更多便宜。

话音落下,坐在第四排的中年男人站了起来,举起了酒杯:

“大少爷仁厚,我这颗心也算能放下了。”

“都怪佑康那孩子,不过是在外面玩了玩赛车,也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就让有心的人给记下了,还发到了网上,都是他不小心,给大少惹了麻烦。”

“但佑康毕竟是个孩子,昨天晚上被带走之后,他妈妈愁的一夜没睡,又是要托关系,又是要走门路。我就说女人头发长见识短,还为了这点小事担心,有咱们大少在,还能让佑康被人欺负了去?”

他讪讪地说着,手里举着酒杯,对着主位上面色晦暗的人,露出一个谄媚的笑容:

“说起来咱们毕竟是一家人,不是我倚老卖老,大少总该叫我一声六叔,佑康也要叫大少一声大哥,在家里的弟弟出了事,总归要麻烦大少出面,帮帮忙……”

寂静的餐厅里有人嗤笑一声,是摆弄着手机的顾厌。

相比于他这副混不吝的样子,主位上那位看起来要和煦许多:

“六叔想让我怎么帮忙?”

男人眼睛一亮,“大少门路广,让佑康那孩子出来不过是打个电话的事。”

“要我说,昨天那群人就是过分,他们明知道我们是顾家人,还敢强行把佑康带走,真是不把大少看在眼里!”

他又是奉承又是挑拨,一双眼睛热切的盯着顾聿之的方向。

主位上的男人声音淡淡的,看不出来什么表情:

“闹市飙车,私设路障。依据《刑法》第133条,第291条,分别构成危险驾驶罪和妨碍交通工具正常行驶罪,依法处理,除了交罚金之外和吊销驾照之外,还要处15日以下拘留。”

那双锐利的眼睛投射过来,带着阴鸷的冷,偏偏唇角似乎还勾起一点,状似温和地问他:

“公务人员依法处理,有什么不对?”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男人脸上的笑容骤然僵住。

一张脸又红又白,像是胡乱糊上去的油彩,带着拙劣的滑稽。

“可,可佑康毕竟是我们家的独苗苗,他也没犯什么大错——”

主位上的年轻男人面无表情。

举着酒杯的中年男人脸色微变,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他朝着穿唐装的老年男人求助性的叫了声“二爷”,对方应了一句,熟练的打圆场:

“小孩子犯点错也难免,咱们这些做家长的,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孩子在里面受苦不是?”

“更何况,这年轻人总会长大,再过上五年七年,佑康他们也成熟了,还是免不了要辅佐大少,在你手下做事。”

“佑康这孩子也是我看大的,聿之,今天二爷爷发话,你也卖二爷一个面子,别跟这孩子计较。咱屋里在座的都是一家人,一家人互相扶持,才能走得更远不是?”

他年纪大辈分高,顾仁康见到都要叫一句二爷。

这番话说出来,也格外理直气壮。

不料下一秒,一道嘲弄的声线响起,带着某种玩味:

“给你面子?”

“老东西,你要这么多面子有什么用?留着糊棺材皮?”

话音落下,穿着唐装的老年男人几乎要气歪了鼻子。

饭桌两侧二十余号人开始窃窃私语。

“二少怎么能这样说话?”

顾佑康父亲再次站起来,脸上的尴尬已经消失了,全然是愤愤不平:

“老先生当家的时候见到二爷还礼遇有加,如今大少刚刚接手顾家,就纵容弟弟挑衅长辈,目无尊长,这成个什么样子?”

他这样说,很快有人附和。

“就是,这样的话传出去,让人怎么看待我们顾家?”

“咱们虽然是旁枝,再怎么说也是长辈。二少这样说话,可不是寒了咱们的心?”

一群人在那里窃窃私语,声音越来越大。

主位上的男人云淡风轻,手里转动着茶盏,放在唇边啜饮了一口。

茶水氤氲的白色雾气遮住了他的眉眼,主位上的位置光线本来就暗,连眼里的神色都让人看不清晰。

翘着二郎腿的顾厌也侧头看了一眼顾聿之。

他那位好大哥眸光沉沉,像是在看好戏。

又或许这种吵吵嚷嚷的戏码太过乏味,对方眼底的兴味很快失去。

骨节分明的大手握着茶盏放在桌面,随着一声脆响,房间里的吵闹尽数消失。

穿着唐装的老年男人气得胸口呼哧呼哧,身体伛着,任由旁边的人给他拍背顺气。

一道声音冒出,在对方的授意中直指顾聿之,

“大少,您总得给个说法。”

他离得近,很快看到男人的唇角勾起一点弧度,像是在等着他这句话。

磁性的声音在房间中响起,清晰的传到每个人耳朵里,带着不容置喙的意味:

“我治家不严,确实该给大家一个说法。”

“正好趁着今天诸位在这里,不如一起把事情解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决了,也请各位长辈给我一个说法——”

他的话音落下,娄秘书打了个响指。

隐匿在房间中的私人保镖站了出来,往各个桌前分发了文件。

顾聿之声音平缓,看起来并没有动怒。

可音调却像是淬了冰,带着寒霜直往人心里扎:

“顾家的产业多,父亲相信自家人,不仅允许各位叔伯入股,还提拔诸位在分公司的要紧位置。”

“六叔所在的盛昌器械,在今年市场大好,交易额比前些年稳步上涨的情况下,年终盘点却大幅亏损,甚至还有一笔3,000万的经费不知所踪——”

他的语气不急不缓,甚至算得上和煦:

“我倒是不知道,在造价单里,一个M6普通碳钢螺帽都要180,超出市场批发均价3600倍,六叔在研发经理的位置上多年,想必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话音落下,男人嘴唇苍白,额头上的汗也冒下来了。

他又调转枪头,看向刚刚问他要个说法的男人:

“大伯这些年兢兢业业,培养着家里几位哥姐做了区域经理,但说来也巧,这两年新能源汽车发展得如火如荼,我们的电池科技革新,在市场上供不应求。怎么到了年终盘点,一年的净利润还不过6,000万?”

“听说大哥在法国买了个庄园,今年9月份,还以1亿元的价格拍下了常玉的菊花图,挂在了书房的北墙上。”

他叹气,仿佛很真情实意一般:

“没想到大哥在国外读的商科,对艺术也这么感兴趣,说起来我对这幅图也耳闻已久,看来要找个机会亲自登门,跟大哥聊一聊艺术了。”

原本还怒气冲冲的男人神情瞬间萎靡,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连脖子都缩了起来。

“至于二爷——”

他话音一转,原本还在呼哧呼哧喘着气的唐装男人也不喘了,瞬间屏住了呼吸。

“二爷爷老当益壮,外面养的那位还给您生了小儿子,听说格外聪明伶俐,期末考试各项都拿了A+,作文还拿了满分,尤其喜欢网球,二爷爷为了奖励他,还专门给他建了网球场。”

“二爷爷舐犊情深,真是让聿之感动至极。”

穿着唐装的男人慢慢坐直了身体,一脸戒备的盯着顾聿之。

他这个孩子宝贝得紧,藏的严实,谁也不知道。

怎么顾聿之清楚到了这种地步?

主位上的男人笑了一下,锐利的狐狸眼一寸一寸扫过餐桌上的人。

处于他视线下的男人却一个一个缩紧了脑袋,像是有刀子在割他们的肉。

男人和气的声音响起,听起来分外有礼:

“各位叔伯说的没错,我还年轻,执掌顾家资历也浅,所以难免有疏漏。为了方便,我让下面的人整理了点小资料,顺便给诸位都分发了一份。”

“也请诸位看看,这些文件是否详实,可别出了什么问题。”

餐厅里鸦雀无声。

一张张脸庞被灯影拖得近乎变形,额头上冒出大颗的汗滴。

偷税漏税,包养情人,挪用公款,股票博彩……

一桩桩一件件,连时间都清清楚楚。

饭菜的热气逐渐冰冷,凝固的油脂飘在上面,糊成一团。

好半天,穿着唐装的男人才回过神来,掌心凝出冷汗:

“聿之大侄,你这是什么意思?”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光线昏暗的房间里鸦雀无声。

主位上的男人唇角勾起一点弧度,声音缓缓:

“自从父亲进去之后,顾家的担子落到了我肩上。想想曾经顾家的辉煌,又为父亲忧心,我总是夜不能寐。”

那双狭长的狐狸眼若有若无的扫过房间里的人,

“这些天盘点家里的产业,越看越触目惊心。”

“各位叔伯夙兴夜寐,家里的生意却一天不如一天,甚至还出现了这么大的亏损,跟顾家如日中天的时候比,简直像个笑话。”

“不过社会发展的这么快,有些公司跟不上时代的发展也是必然,没用的东西迟早要淘汰,所以今天请各位叔伯坐在这里,是想谈一谈顾家产业结构的调整。”

他说得客气,一群正在抹汗的人脸却黑了。

什么没用的东西迟早要淘汰?

还不是骂他们这群老东西吗?

他表面上进退知礼,让人挑不出半分错来,但证据都拍到了桌面上,这不是威胁是什么?

至于那个所谓的产业结构的调整,还不是为了把他们这群老东西全部踢出去,换成自己的人。

一群人面面相觑,很快有沉不住的拍案而起。

仗着自己年龄大,说话也不算客气:

“大少,您这是什么意思?在座的诸位都是你的长辈,你也别跟我们扯这么多弯弯绕绕。做生意哪有不亏的?一码算一码,就算亲兄弟也得明算账,你——”

“嘎吱”一声,刺耳的声音响起。

一直在那里百无聊赖拨弄着手机的顾厌冷不丁站起,朝着那人的方向赶去。

他的速度快的出奇,只见房间里一道亮光闪过,伴随着骨骼活动的“咔嚓”声,刚才还叫嚣的人被顾厌一脚踹在腿骨,按在了桌子上。

大鱼大肉,刺身海鲜。

盘子碰撞发出清脆声,那人的脑袋被顾厌按着,一张脸按进了油腻腻的盘子里。

他挣扎着骂了句什么,可周围的人都眼观鼻鼻观心,没一个人帮腔。

回荡着他惨叫声的房间,顾聿之低沉的声线稳稳响起:

“五叔说的确实不错,一码算一码。”

那张英俊的脸庞隐匿在黑暗里,骨节分明的大手拿着一把精巧的打火机,给自己点了烟。

氤氲的雾气模糊了他的眉眼,锋利的眉骨带着肃穆的贵气,带着逼迫性极强的气场:

“五叔跟人赌博输掉了汶山的厂子,按照顾家家规,当废一只右手。”

“今年是大年初一,见点血,鸿运当头,也算讨个吉利。”

话音刚落,寒光伴随着惨叫声响起。

浓郁的血腥气传来,迸溅的血珠飞进油腻腻的餐盘里。

除了那道惨叫,室内鸦雀无声。

主位上的男人依旧勾着点唇,看起来很好脾气:

“既然五叔要明算账,那我们就走法律程序。”

“五叔挪用公款,侵占公司财物,吃里扒外泄露公司机密的事情,我们就好好清算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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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痛苦的惨叫声伴随着哀嚎,顾厌干脆利索的拔掉了刀子,割了块布塞到他嘴里。

保镖跟上,又将其按回了椅子上。

血腥气充盈在房间里,男人痛的几乎要晕死过去,身体不受控制地打着哆嗦。

他们这群人养尊处优,凭借逐渐疏远的血缘关系趴在顾家这条大腿上,喝成了肚子圆滚滚的水蛭。

这么血腥的场面扑面而来,房门已然关上,一个个保镖高高伫立,那位不是正道来的顾家二少眉眼染血,邪气阴森。

他们大气也不敢喘,整整齐齐的坐着,一言不发。

不知道是谁的肚子,不合时宜地又响了一下。

顾聿之笑了一下,

“各位叔伯年纪大了,恐怕挨不了饿。”

“这样,我们先吃饭,吃完再聊。”

长长的红木桌子上,原本摆放整齐的菜品有的挤压在一起,色泽金黄的佛跳墙里飘着淡淡一层血水,造型精美的清蒸东星斑被压烂了,鱼肉碾碎成鱼糜,已经看不出原来的样子……

娄秘书带人倒酒。

顾聿之再次举杯,像是看不到桌面上的血气与狼藉:

“格外叔伯,请。”

一群人颤颤巍巍举杯,价值不菲的美酒被硬生生灌了下去。

“今天的菜是我特意安排,应该符合各位叔伯的口味,寓意也好,总归咱们都是一家人,今天又难得一聚,咱们不醉不归。”

他们一个个看着对方,捏着筷子没有动手。

一直沉着脸的顾厌抬手,尖锐的匕首刀尖闪过寒芒,深深扎进桌面里。

晃动的刀把发出嗡声,冷光折射在几个人脸上。

穿着唐装的老年男人率先捏起筷子,伸向还算干净的金玉满堂,颤巍巍地送进自己嘴里。

有他开头,一群人紧跟其后。

凝固的油花,泛红的碗碟,暗红的桌面,男人压抑的惨叫……

有人要几乎干呕出来。

阴影中的年轻男人唇角一直勾着得体的笑,直到桌面上的手机响起。

眼眸扫过,他的眉毛挑起来一点,接通了电话,

“老婆。”

脸庞是修罗般的冰冷,语气却温柔的几乎能滴出水来,像是地狱中爬出的恶鬼,学着人类的样子轻声讲着:

“对,在跟家里的长辈一起吃饭。”

“是的,他们年纪大了,更喜欢安静。”

“好啊,明天我去排队买。”

电话挂断,几个强忍着的人终于吐了出来。

被称为二爷的男人也忍不住了,一张脸惨白,有气无力:

“聿之,你要做什么,我们都听你的……”

顾聿之眉眼贵气,声音低沉:

“既然各位长辈没有异议,我们就把合同签了。”

“我们毕竟是一家人,里里外外都是亲戚。今天这顿饭一过,有的事就揭过去了。”

“此外,各位叔伯虽然放弃了股份,但基金上的收入又往上调整了20个百分点,不会让大家吃亏。”

一早准备的合同发了下去,那群人没有再犹豫,纷纷签上了自己的名。

一边签名一边感恩戴德,仿佛这一刻他们才慧眼明心,终于知道了主位上这位是位大善人。

顾厌翻了个白眼。

好烦。

顾家人总是这么装。

要是嫂子在就好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次日中午。

席靳刚发完红包,还没完全从一群闹哄哄的小不点儿包围圈中抽身,就收到了一封邮件。

发件人姓顾,附上了一段“我哥是顾聿之”的视频原件,配文只有两个字。

带着满满居高临下的嘲弄:

「多谢。」

席靳迅速退出邮箱,在他们那个富二代的群里翻了翻记录,果不其然找到了长长的聊天信息,勾勒出来顾家有些反常的蛛丝马迹。

顾聿之面狠心黑,手腕强硬,逼的那群总是仗着顾家的名号作威作福的旁支交了股权,换了定额的基金。

从对顾家的掌控上看,他比他那个进去的爹还要牛逼。

群里聊的绘声绘色,甚至连仁康医院急诊室做手术的主治医师都扒出来了。

席靳嗤笑一声,给对方回了个阴阳怪气的大拇指。

「真厉害,太子爷。」

下一瞬,本该回乡过年的经纪人忽然打了电话过来,席靳有种不祥的预感。

两分钟后,电话挂断。

席靳冷笑一声,骂了句脏话。

顾聿之手够快的。

他攒了几个局,又是参加官方活动示好,又是托人脉走关系,足足忙碌了大半个月。

这下倒好,顾聿之一在后面使坏,他那部好不容易拿到许可证的电影又要因为内容敏感二次剪辑,上映更遥遥无期了。

邮箱里静悄悄的,席靳锁掉了屏幕。

有脑袋圆圆的寸头小孩凑过来,吵着要看未来舅妈的照片。

席靳摸了摸对方的脑袋,打开手机。

那天放烟花的视频里,顾聿之有半个身子入镜,小男孩奶声奶气,问他是谁。

席靳面不改色:“是大坏蛋,就像怪兽一样。”

“对,舅舅就是奥特曼,很快就能把他打跑了。”

几个情敌之间暗潮涌动,互相在背地里捅刀子。

但处于漩涡中的姜栀枝却毫不知情。

彼时的她正跟她的好朋友一起染头发。

造型师将染发膏的颜色调了几次,终于在西西里红和西柚粉中调出最佳配比,染出了姜栀枝满意的红色。

染发膏没用完,阿厌也跟着挑染了一缕。

吹干的发丝带着柔软的蓬松,在灯光下透出光泽,镜子里穿着冲锋衣的青年忍不住弯了眼睛,摸了摸自己挑染出的那缕红色——

只属于他和嫂子的红色。

一个染发碗里染出来的。

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就像他跟嫂子一样,不分彼此。

远比大哥跟她更适合。

坐在椅子里的少女吸了口奶茶,冷不丁的,好久没出现的系统猛然出声:

【走。】

姜栀枝一头雾水:【这里要炸了?】

系统声音没有起伏:【不是,离开一会儿。】

姜栀枝晃了晃奶茶,对着镜子里的青年弯了弯眼睛:

“阿厌,我去趟洗手间,等等我!”

002很高冷,连个理由都不解释,除了让她走什么都不说。

姜栀枝磨蹭了好一会儿,终于等到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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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场里的灯光尤其明亮,姜栀枝转了个弯进门,正好看到他的好朋友阿厌正脸对着另一扇打开的门,脸上全然是森然的阴冷。

好像那里有什么洪水猛兽。

姜栀枝顺着他的方向看过去,却什么都没发现。

“阿厌?”

她试探性的叫了一声对方。

穿着冲锋衣的青年瞬间回神,朝向她时又露出一个带着小梨涡的笑容,看起来格外无害:

“我们去那家现在很火的网红甜品店,现在时间刚好,马上就到我们的号了!”

跟阿厌在一起很轻松。

他们俩吃排队且踩雷的网红甜品店,抓了平均40币能抓到一次的娃娃,吃了烤起来会滋滋流蜜的台式甜肠,还分享了冰淇淋和椰子冻……

或许是因为自小的经历,阿厌很爱惜粮食。

很少会见他浪费什么,姜栀枝吃不完的他也不嫌弃,全都给横扫一空了。

回去的时候已经傍晚,姜栀枝坐着对方的车。

是一辆半新不旧的大众迈腾,坐在副驾驶上的少女抱着自己的娃娃,开心的分享着自己年后的度假计划。

顾厌真切感慨:“我也好想去!”

“去啊!”

少女清脆的声音响起,一张白到发光的漂亮脸蛋转了过来:

“我给你报销机票!那家度假酒店是我的,吃住都不用花钱,反正你就当去玩就好了!”

青年叹气,嗓音幽幽:“但是我还没做好心理准备……”

他说完,又补上一句:

“而且我哥会打死我的。”

姜栀枝不太明白,她总觉得他们家的家庭关系有些畸形。

于是只能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很护短地说他那位未曾蒙面的大哥的坏话:

“你哥是暴力狂,你嫂子好惨。”

“所以我要救赎嫂子!”

顾厌把自己说乐了,绯红唇瓣扯开,露出尖尖犬齿,兴味盎然地舔过那颗尖尖的小虎牙:

“我已经决定好把自己献给嫂子,一辈子给嫂子做会摇尾巴的听话小狗了!”

姜栀枝想了想,评价:“你是m。”

驾驶位上的青年笑了一下,也没反驳:

“我可以是。”

姜栀枝“嘶”了一声,感慨:

“阿厌,你好野。”

对方叹了口气:“没办法,我总不能跟大哥走同一条路线,只能另辟小路了。”

姜栀枝又想了想,纠正:“另辟蹊径?”

话音落下,她俩不约而同笑了起来。

驾驶位上的青年单手打着方向盘,捏着扶手箱旁的矿泉水给自己灌了一口,声音夸张:

“姜老师在真好,小厌同学的文化盆地又能填上去一点了!”

这句话也不知道戳中了姜栀枝的哪个笑点。

他们俩笑成一团。

车里开着空调,顾厌的冲锋衣脱掉了,里面穿着一件白色棉t。

笑得手抖,还有些上气不接下气,顾厌不敢再加速,索性减了速打算靠边。

“小厌——”

话音未落,那只黄色娃娃从少女怀中脱出,撞到扶手箱旁边的矿泉水瓶。

矿泉水瓶倾斜,在顾厌腿上弹了一下,落入到两腿中间的脚垫上,不知道咕咕噜跑到了哪里。

“哎——”

“滴滴——”右后方紧急的鸣笛声传来,靠边停车的计划被打断,顾厌扶正了方向盘。

“没滚到刹车下面吧?”

少女担心的声音传来,朝着方向盘下方看去。

顾厌的长裤是黑色,脚垫也是黑色,黑乎乎一片,什么都看不清。

“好像就在刹车那里——”

“别动——”

少女的身体伴随着柔软发丝贴了过来,视线中晕出一团红色,还残留着与他相同的药水气息。

柔软的手臂像是藤蔓,沿着他绷紧的大腿滑下,去摸地上的矿泉水瓶。

顾厌耳边“嗡”的一声,喉结下压,呼吸骤停。

他可耻的有反应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摸索着终于将水瓶拿了出来。

女孩的身体终于回正,抬手碰了碰自己的肩膀,不以为意地小声咕哝着:

“什么戳我?”

顾厌生怕她反应过来,大气也不敢喘,连忙靠边停车。

姜栀枝抽出湿巾忙着擦拭瓶身和扶手箱上的水痕。

顾厌忍着脸上滚烫的热度,小小声的叫了句“枝枝。”

眼神专注的少女“嗯”了一声,随口问道:

“怎么了?”

顾厌耳朵都开始发烫了。

他不敢实话实说,只好说了句“没什么”。

他太可恶了。

差点对着嫂子犯错。

白天和晚上还是不一样的。

晚上的时候毕竟是在梦里,没有人会知道,所以他可以更无耻一些,甚至放纵着梦里的自己更坏一些。

可是当着嫂子的面,他心里涌起那些坏念头,他会感到羞耻和亵渎。

嫂子是神圣的。

大哥配不上嫂子,他也配不上嫂子。

没人能配得上嫂子。

扶着方向盘的青年垂眸看着旁边仔仔细细帮他擦着扶手箱的少女,视线又转到那个撒了一半的矿泉水瓶。

半分钟之前的场景再次涌入脑海。

顾厌越看脸越红,越想越过分。

他一边谴责自己,一边偷偷扯了扯衣摆。

女孩的视线终于转了过来,落在他脸上:

“你脸怎么这么红?”

视线下滑,落到他被水打湿的白色t恤。

单薄的棉质布料被水浸湿,贴在胸膛上勾勒出清晰的肌肉线条,随着剧烈的呼吸起伏,格外有张力。

姜栀枝的视线定定的在上面落了一眼,眼底难掩赞叹。

她顺手将纸巾递了过去,对方没接。

声音嗫嚅着,有些干干巴巴:

“胳膊抽筋儿了……”

姜栀枝“切”了一声,大大方方的将纸巾往他胸前一拍,帮他擦拭着衬衫上的水痕:

“想让我帮你就直说!”

她学着顾厌刚刚的语气:

“还胳膊抽筋了~~~”

被戳破的顾厌耳尖更红了。

纸巾换成了新的,少女的指尖带着干燥的温暖,不经意地隔着冰凉衬衫,蹭在他胸前的皮肤上。

顾厌没忍住“嗯~”了一声。

整个人羞耻的快炸了。

偏偏对方还揶揄他:

“少发出这种上不得台面的声音,厌子,你是不是练习勾引你嫂子练得走火入魔了?”

T恤上的水痕终于擦完,可是衣服还是湿透了。

顾厌耳朵红红,脑袋晕晕。

摸着自己近乎半透明贴在皮肤上的T恤,老老实实回答:

“是嫂子在引诱我。”

姜栀枝眼睛亮起,一脸八卦:“真的?是怎么个回事儿?你上次不是还说她对你不是那方面的意思吗?”

两个人的手臂在扶手箱上碰撞,顾厌忍着脸上发热的羞耻,小小声地“嗯”了一下,

“她自己没觉出来,但是我觉得她在引诱我。”

姜栀枝:“她干什么了?”

顾厌嘴里的话转了几圈:“她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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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栀枝:“……”

“恋爱脑。”

简短评价完,坐在副驾驶的少女像是有了新的兴趣,扯了扯他这件半透明的T恤,精致的眉毛挑起一点弧度。

她觉得自己道德堪忧,又忍不住凑过去给顾厌出坏主意:

“这样,你换成一件白色衬衫,然后也这样让你嫂子故意打湿,里面戴一件胸链……”

生怕对方理解不了,她还打开了自己的短视频平台,从近期点赞里找到了一个正在擦边的男网红,

“就是这种……嗯……反正就是这样灯光忽明忽暗,亮闪闪的胸链随着动作,从衬衫里滑出来一点,就会半遮半掩,比直接脱干净更好看……”

顾厌看着那个搔首弄姿的男网红,又研究了研究对方的衣服和配饰,不过对方的灯光也有讲究,顾厌思索:

“推给我。”

姜栀枝给了他一个“朋友你很上道”的眼神。

顾厌看了几遍,又觉得不对:

“枝枝,你平时都看这个?”

“对啊!”

姜栀枝声音轻快:

“我一个单纯又可爱的小女孩,又不酗酒又不赌博,看点擦边儿怎么了!”

顾厌盯着屏幕上的男网红看了一会,也重重“嗯”了一声:

“就是,能给你看是他的福气。”

姜栀枝笑得花枝乱颤。

跟阿厌做朋友很好的一点,就是他们俩永远可以在道德低谷聊到一块儿去。

阿厌凑过脸来看她的手机,又忍不住隐隐拉踩:

“不过这个男的眼睛太小了,跟刀子拿开了条缝差不多,还做出这种鬼迷日眼的表情,不知道的还以为他睡着之后扭起来了。”

姜栀枝:“有吗?别说,你还真别说……”

对方的手指在她屏幕上滑了一下,点进视频主页:

“你看,他的腹肌根本就是硬生生吸出来的,根本就不是锻炼出来的,线条一点也不紧实——”

顾厌说着话,干脆利索的拉开t恤下摆,在上面拍了拍:

“你看我的!”

姜栀枝看了看,又忍不住伸出一根手指头往上戳了戳,点评:

“不错不错。”

顾厌还没来得及开心,就听到另一句话飞了出来。

“你这个肌肉练的,跟我未婚夫差不多。”

顾厌立刻反驳:“他跟我可不一样!他那种人天天锻炼,又是吃减脂餐又是定制食谱,他那是后天形成的,我这可是天生的!”

少女的视线落在他脸上。

顾厌立刻补上了一句:“他们有钱人都这样,我猜的。”

姜栀枝点了点头,再度靠到了座椅上:

“也是,不过我未婚夫还是很自律的,值得夸奖。”

顾厌悻悻地放下了自己的衣摆。

可不是自律吗?

生怕老婆被抢走,又是健身,又是练线条,天天折腾的像个花孔雀。

人老了就要服老,跟他们年轻人争什么?

顾厌一边思索着买通顾聿之的营养师,又或者往他的汤里加奶茶粉的可能性,一边凑过去讨好嫂子,继续刚刚的话题:

“还是别看他了,枝枝,这个男网红一点都不帅。”

他大包大揽,表着忠心:

“你喜欢这种光线昏暗,半遮半掩的擦边风格?”

“今天晚上我研究研究,给你挑出来几个品质高的!”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当天晚上,姜栀枝果然收到了一堆擦边视频。

比平台给她推送的质量还高。

大长腿,腹肌,制服,灯光昏暗。

姜栀枝看得乐不可支,连连点赞。

另一边的顾家,早就看不过去的顾聿之一脚踹在顾厌椅子上:

“你有病吧?”

“一大男的看这种视频,恶不恶心?你脑子是不是变异了?”

地板上发出刺耳声响,椅子上的少年翘着二郎腿,很不赞同的看着他:

“老男人,闭嘴,你不懂。”

顾聿之脸都快黑了。

下一秒,他就看到顾厌的手指在视频右边点出了分享按钮,然后分享给了一个熟悉的头像。

屏幕进入聊天界面,他们俩的聊天置顶甚至还有小火花。

顾厌又开始捏着恶心得要死的声音,跟电话那边的人发语音:

“枝枝,你快看,这个你一定会喜欢的!”

顾聿之:“……”

手机屏幕中跳出来一个大大的表情包。

顾聿之沉默了一会儿,盯着那个熟悉的头像。

又是一条新消息发了出来。

「枝枝:阿厌,还是你懂我!」

顾厌手指翻飞,两个字发了出去:

「包的!」

顾聿之又沉默。

好半天,顾厌刚美滋滋的跟嫂子聊完。

一抬头,顾聿之正黑着脸看他。

顾厌想了想,决定先发制人:

“嫂子这么一个漂亮可爱的小女孩,又没有别的爱好,看点擦边怎么了?”

“管她之前先想想你自己,要不是你不懂情趣,连扭都不会扭,她能在外面看别人?”

“要我说,你们一个一个的够没用的,连嫂子的爱好都不了解,更别提把嫂子的心留住。”

顾厌叹气,又有点骄傲:

“还好嫂子有我!”

顾聿之眉心拧着,按了按自己的额头。

他现在忽然很想闯进看守所,然后摇着顾仁康的领子,问问他是不是给顾厌这个蠢东西的基因里下什么毒了?

他按了按额头,顾厌翘着的二郎腿放下了,声音关切:

“你没事吧,大哥?”

顾聿之:“滚。”

顾厌声音幽幽,钻进耳朵:

“你有病就早点退婚,哥。”

“嫂子还这么年轻,别被你给耽搁了。”

顾聿之抬手将一盏茶砸了过去,瓷片碎裂声传来,顾厌灵活闪开:

“好凶。”

他啧啧,“你天天这样端着,怪不得嫂子只能看别人。”

顾聿之冷笑:“你倒是不端着?天天跟屁虫一样黏着她,她看你了?”

顾厌正色:“我跟着嫂子就是为了陪她玩,不是为了让她看我。”

“她要是喜欢,当然什么都可以对我做;她不喜欢也没关系,我就陪着她,哄着她,给她解闷儿,我跟你们不一样。”

他弯起唇角,露出一个邪肆笑容:

“我爱给嫂子做狗。”

“小狗独一无二,不会嫉妒,是不需要跟你们这种小心眼的男人一样争身份的。”

眉心微拧的男人松开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自己的额头。

两双相似的眉眼盯紧了对方,正当顾厌以为自己大获全胜时,顾聿之那张惹人烦的脸上露出一个讥讽的笑容:

“不会嫉妒,不争身份,打席靳那次你这么卖力做什么?”

顾厌勾起的唇角猛然放平。

顾聿之冷嗤一声:

“省省吧顾厌,论做白莲花有人更炉火纯青,你都不用跟他比较,往那里一站就被人家打得爬不起来了。”

顾厌挎着一张脸,表情有些烦。

顾聿之又扫了一眼他循环播放的短视频界面,看着上面搔首弄姿,做出各种暗示性动作的男人,眉心拧了又拧,随即嘲道:

“不过看起来,你似乎又开辟出了新赛道。”

面容锐利的男人毫不留情,冷声嘲笑:

“下次见面,我会把这个好消息告诉老头。”

“让他知道他费心捧起来跟我作对的小儿子,正在努力做擦边网黄,说不定他也会替你骄傲。”

“什么!妈妈你不去了!”

姜栀枝顶着一头红毛,抱着一只洗的发白的古早小熊在妈妈卧室里转来转去,像只快把自己绕晕了的小猫。

姜母坐在床头,正给她用针线钉紧毛衣上有些松散的串珠。

温暖的灯光照耀着她,连缝着衣服的动作都带着格外温柔的母性。

姜母咬掉了上面的线头,白皙的手指灵活地打了个结,又伸手拉过来绕在她身边转来转去的女儿,

“妈妈也没想到,但这次确实实属意外。”

“你姨姥姥年纪大了,如今又生了病,她一双儿女都在国外,一时半会儿忙着工作回不来,专门打电话给了妈妈。”

“妈妈的妈妈已经没了,那是妈妈的小姨,妈妈总不能不管。”

姜母的手指温柔的拂过她的头发,看着她在灯光下发红的发丝,又忍不住抿嘴笑了笑。

姜栀枝抬手抓了抓自己的头发,撒着娇叫了句“妈妈”。

“好看,特别可爱——”

商秀兰女士夸着她,捏了捏她的脸颊:

“像一只顶着红色水母的炸毛小猫。”

炸毛小猫不满意她这个回答,吵着她让她换一个比喻。

姜母乐不可支,将她搂在怀里,

“这次的事确实出乎妈妈的预料,你从小就跟着妈妈,这还是你第一次自己出国。”

“不过聿之那孩子办事妥帖,人又细心,有他跟着,妈妈也能放心许多。”

“而且现在过了年,你都21岁了——”

姜栀枝瞬间坐直身体:“什么?!!”

新的一年还没到5月,她20岁的生日还没过,怎么过个年就21岁了!

“你现在已经是成年人,乖乖,你总不能走到哪里都带着妈妈,那这样下去,妈妈不就成网上被批评的那种孩子做什么都要管占有欲极强的妈妈?”

“跟聿之好好相处相处,谈谈心,在沙滩上晒晒太阳,一起散步聊天,好好享受约会。”

母亲摸着她的脸,眼底满盛着慈爱:

“你有任何不开心,第一时间打电话给妈妈,妈妈会第一时间出国带你离开,好不好?”

姜栀枝乖乖点头,环住了母亲的腰。

在这个世界里,妈妈是最可靠的保护者的角色。

有妈妈在,那群总喜欢争风吃醋的男人也会安静许多。

面容娇美的少女抬起亮晶晶的眼睛,慢吞吞盘算着:

不开放的度假酒店。

被她邀请的4个男人,加上她。

她倒抽了一口凉气——

早知道就不玩这么刺激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是日,阳光灿烂。

马来西亚的天空一碧如洗,泛着蓝绿色的海水拍打在沙滩,沿着银白色的沙滩一路蔓延至天边。

白色双层豪华游艇上,穿着长裙的姜栀枝推起她的太阳镜,弧度圆润的杏眼越过海面,看到海岛周围大片大片无边无际的原始森林。

葱笼的绿色遮天蔽日,叶子折射着阳光,发出刺眼的光芒。

当初顾聿之说送给她一座度假酒店,她本来以为是那种大大的,海水浩渺,可以躺在露天泳池的躺椅上眺望水波,又或者在夜色下点燃篝火,一起烧烤喝啤酒的酒店。

森林绵延,她分明在原木色提示牌上看到了印着花体字的自然保护区提示。

经理是华人,一口流利的英语,穿着规整的西装,正沿着指示牌介绍他们锦标赛级别的高尔夫球场。

见姜栀枝明显对远处的森林更有兴趣,他话题一转,又提到了保护区内80余种繁衍生息的动植物,很适合雨林远足。

姜栀枝听得津津有味,一转头,穿着衬衫的顾聿之正看着她笑。

姜栀枝也对他弯了弯眼睛。

然后快速拉下了眼镜,遮住了自己的眼睛。

绯红的唇瓣,正儿八经的板着一张小脸。

毕竟经理称呼她姜总。

她身边站着顾聿之,旁边还跟着席靳和陆斯言,又个顶个的帅。

按照她现在的人设,十足十的富婆霸总,确实应该稳重一点。

空气中的海风带着咸咸湿气,从游艇上一路下来,工作人员早就将行李送进了沙滩别墅。

姜栀枝不喜欢太安静,但是又怕裴鹤年和顾聿之这种商务大佬会觉得太吵,之前沟通度假计划的时候,她还担心这次出游会出意外,不会让大家都满意。

不过沿着沙滩一路过来,除了蔚蓝的海岸线和绝佳的风景之外,这里的私密性果然不是一般的好。

单卧独栋别墅,里面很宽敞。

姜栀枝还没站稳脚跟,就听到外面传来熟悉的脚步声,一道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外,身上的西装还没脱,凤眸含情:

“小乖——”

几道视线落在他身上,房间里的气氛陡然尖锐起来。

经理和管家识趣离开,姜栀枝茫然的声音也随之传来:

“你不是说会比我们晚一点吗?怎么来的比我们还快?”

穿着西装的男人斯文矜贵,像是看不到情敌的视线,连声音都格外坦荡:

“会议提前结束了,包机飞行更便利一点。”

“不过也没有太快,只是比你早半个小时——”

他说着话,有些稀奇地摸了摸她的红色麻花辫,这才看向自己的情敌:

“各位不用去收拾一下自己的行李?”

顾聿之早就知道裴鹤年不怀好意。

只是没想到短短两句话,对方就图穷毕现,当着他这个未婚夫的面要独处时间。

顾聿之态度温和,不动声色地揽着姜栀枝的肩膀,隔开了裴鹤年摸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着她头发的动作,

“别碰乱了我老婆的发型。”

裴鹤年也没生气,只是挑眉笑了一下:

“你老婆?”

他们两个人还在你来我往,陆斯言已经默不作声地去帮姜栀枝收拾行李了。

大小姐难得出来玩儿,他给她收拾的衣服很多。

一部分是大小姐想穿的,一部分是夫人新买的,还有一部分是他按照大小姐的喜好买了带来的。

有了衣服。

要搭配的帽子太阳镜丝巾耳钉项链就更多了。

更别提还有面膜面霜护肤水精华那种日用品。

他是没有说话,但是这么长的一条人从杵在这里到拉着行李箱离开,想不让人注意都难。

姜栀枝刚夸了句“小陆好贴心啊”,席靳就自发也走了过去。

但他没在陆斯言打开的行李箱处帮忙,他换了另一个。

死绿茶陆斯言心眼多,又会卖惨装可怜,席靳决定暂时离他远一些。

席靳一边将那几片面膜放进梳妆台的小冰箱里,一边戒备地扫了眼陆斯言,生怕对方碰瓷。

但陆斯言却没抬头,眉心拧起来一点,提着行李箱往衣帽间走,不知道在想什么。

放完面膜,席靳赶紧和他拉开距离,捋着丝巾:

“枝枝,丝巾我都叠起来给你放这边好吗?”

姜栀枝没有异议,开心答应。

裴鹤年扫了眼那两个干活的年轻人,声音不咸不淡,却足够让所有人听见:

“有个原定的房间排水出故障了,我跟管家说没问题,可以调整的距离更远一些。”

席靳动作一顿,活干得更快了。

“对了小乖,要喝点什么?”

姜栀枝看着他,眼睛眨巴眨巴:“都行。”

裴鹤年刚一转身,她就凑过去,声音小小:

“他骗人的吧?”

顾聿之唇角勾起一点弧度,蹭了蹭她的脸颊,也学着她的语气:

“嗯,姓裴的很坏,所以我们要小心他……”

从吧台拿了饮料,裴鹤年迈着长腿过来,就看到那俩鬼鬼祟祟,十有八九是在说他的坏话。

裴鹤年心情不错,也没戳穿。

细心地插上吸管递过去:

“要先吃点东西,先休息一会?”

他看了眼腕表,“平时这个时间,你已经开始午休了。”

他这样说,姜栀枝也有点困。

刚回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她还不太依赖手机,所以除了做任务之外,还能基本保持早睡早起的习惯。

可是后来,除了上课,她总是要白天忙着和朋友或者男朋友玩,晚上又不舍得睡觉,还要玩一会游戏。

晚上睡得晚了,中午就需要补过来。

久而久之就形成了习惯。

“飞机上吃了东西,现在还不饿。”

她也抓着裴鹤年的大手,像模像样地看了眼时间,

“我很快,就睡半个小时,然后我们一起出去玩。”

她说的掷地有声,帮她收拾完的几个男人不疑有他,贴身带上门。

姜栀枝一改刚才打哈欠的状态,掏出手机,接通了某通电话:

“阿厌?你刚刚那条信息是什么意思?”

“给我安排了擦边男?”

她大惊,扫视着自己房间:

“在哪儿呢?”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电话那边的年轻男人笑得开心,说起话来却神神秘秘: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枝枝!”

姜栀枝被他吓了一跳。

不过转念一想,以阿厌平时表现出来的经济水平,也没办法给她快递一个男模过来。

姜栀枝放下心,两个人又胡说八道的几句,正打算挂断电话。

电话那边的阿厌又讲了一声:“对了,我发过去的文件你看到了没?文件有些大。”

姜栀枝:“什么?”

阿厌:“你不是要出去玩儿吗?人又多,他们那种什么霸总影帝富二代玩得又花,我不放心你,替你调查了一下。”

“顾聿之跟陆斯言是铁血处男,应该没问题;裴鹤年行踪神秘我没查明白,席靳之前待的那个圈子又太乱,我也不敢确定——”

电话那边的人语气顿了顿,颇有几分语重心长的意味:

“你要睡的话,一定要注意安全啊!”

姜栀枝:“……”

这边的两个人打着电话。

不远处的沙滩别墅里,顾聿之打开了自己的行李箱,眉头紧锁着拎出来一件东西——

镂空衬衫?

洞比布料还多。

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怎么会出现在他的行李箱里?

将手上的东西甩出去,更乱七八糟的东西映入眼底——

灰色的不知道是猫还是狗的耳朵,一条毛绒的同色系尾巴,夸张的看起来像是不锈钢材质的项链,一块网纹的上面缀着钻石不知道用来干什么的布料……

顾聿之越看眉头拧得越紧。

他甚至再度合上行李箱,确认确实没有拿错箱子,又再度打开。

强调胸肌的紧身上衣,皮质袖箍,还有几块薄的穿了跟不穿没什么差别的布料……

顾聿之翻遍了行李箱,没找出来半件自己的衣服。

所有不堪入目的东西摆在一起,角落里还塞着两盒橡胶制品。

顾聿之骂了句脏话,给顾厌打过去电话。

对方显示正在通话中。

他又转而给娄秘书打了电话,让对方处理衣服的事。

这通电话刚刚挂断,顾厌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顾聿之:“我行李箱的东西是你换的?”

顾厌笑了一下:“对啊!”

顾聿之:“你有病吧?”

好心没好报,顾厌也烦了。

难为刚刚还在嫂子面前说他好话,顾聿之不识好人心,上来就骂他。

顾厌也不忍他,语带讥讽:

“装什么清纯啊顾聿之?你一把年纪了,不知道这些东西是用来干什么的吗?”

“也就是咱们是亲兄弟,我这才好心帮你一把。”

“你瞧瞧你那个样子,长得又严肃又古板的要死,嫂子就是人善良才没甩了你。现在让你给嫂子提供点情绪价值,你还不乐意了?”

被倒打一耙的顾聿之看着那一团糟心的东西,

“滚蛋。”

“瞧你装的——”

顾厌冷嗤:“论漂亮比不上陆斯言,论年轻比不上席靳,你要再继续堕落下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去,古板的跟裴鹤年那个老男人一样,嫂子迟早甩了你。”

镜子里的男人身形一顿。

裴鹤年古板?

裴鹤年那个撬墙角撬得熟练了的荡夫为了讨他的未婚妻欢心,连那种手术都做了。

顾聿之闭了闭眼,再度折返回去。

他没说话,顾厌的声音更清晰了:

“省省吧,大哥,别对我那么多恶意。”

“除了我这个杂种弟弟,你看看外面那么多人,谁还跟你一条心?”

顾聿之垂眸看着那个杂乱的行李箱,声音冷淡:

“闭嘴吧你,你也巴不得我死。”

顾厌笑了一下:“但你这不是还没死吗,大哥?”

他好言相劝,一副为这个家操碎了心的语气:

“嫂子年轻,喜欢新鲜,你跟她可是有7岁的年龄差,你知道年轻人喜欢什么吗?”

顾聿之咬牙,越听越觉得这种话不中听:

“我才27岁,我不是老的快死了。”

顾厌嗤笑:“反正我说也说了,做也做了,你爱听不听。”

“这些东西可是我看了两天的擦边视频才研究出来的,卖这种东西的商家人家都过年放假了,我硬生生给人家发了个8000的红包,才让人家连夜送上门。”

“这可是我一家一家找来的,自己都没舍得用,全都给你了!”

他格外大公无私,语重心长:

“到时候你可别板着一张脸,嫂子颜控,喜欢漂亮,还喜欢看男人哭——”

“对了,万一到时候嫂子拒绝,你可千万别真的走掉,她那是跟你玩小情趣——”

顾聿之越听越奇怪,好像他的身份不是什么正儿八经的未婚夫,还是什么送上门去的特殊服务人员。

顾聿之一张脸都快黑了,立刻就要挂断电话。

顾厌又“哎”了一声:

“你不用的话可别丢啊!这都是花大价钱买的,你不用就拿回来,我还得用呢!”

“对了,买东西留着你的名,我现在让助理去找一趟你们那边的财务主管……姓刘的那个秃顶对吧?你记得给我报销啊!”

顾聿之挂电话的手一顿,一张俊脸更沉了,连声音都带着威胁:

“闭嘴,要多少钱我转给你,别带着我的名到处丢人现眼了。”

挂断电话,顾聿之垂眸看着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挽起了袖子,正准备全部收起来。

“这是什么?”

冷不丁的一道声音响起,穿着衬衫的笔挺身影有些玩味的盯着散开的行李箱。

裴鹤年不知道什么时候走进来的。

顾聿之面无表情的扣上盖子,“有事?”

裴鹤年似笑非笑,“本来是施文安那边的小动静,跟你通个气。不过现在确实有事了——”

裴鹤年俯下身来,当着他的面打开了行李箱,“啧”了一声:

“真是看不出来,聿之。”

“你表面上看着正经持重,背地里却偷偷搞这种东西。”

顾聿之大手压着行李箱,想要再度盖上:

“我跟我未婚妻做什么,关你什么事?”

裴鹤年按着行李箱的另一边,皮笑肉不笑:

“你要勾引我女朋友,怎么不关我的事?”

那双狭长的凤眸一寸一寸,扫过行李箱内的东西,嗤笑:

“还天天骂我荡夫,你守着这么一些玩意儿,又能是什么正经东西?”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顾聿之颈侧紧紧绷着,眼里的温度却凉了几分:

“我私下正不正经,这是我们夫妻间的情趣,跟你一个外人有什么关系?”

裴鹤年扫了他一眼,似乎是觉得有点好笑:

“我一个外人?”

“枝枝趴在我怀里叫老公的时候,你还是那个可怜的、要被退婚的男人。如今风水轮流转,我的小乖还没开口,太子爷倒是拿出来正宫的气势,讽刺我是外人。”

再次被戳及曾经的伤疤,顾聿之反倒是笑了一下:

“那还真是遗憾,裴先生一把年纪舍出去老脸勾引我的未婚妻,又是动手术,又是装车祸,前前后后折腾了这么久,也没见枝枝要真的跟我退婚。”

“真是难以置信,裴先生阅历丰富,竟然也会相信一个小女孩随口哄人的话——”

顾聿之手腕再次下压,行李箱之间的空隙一点一点变窄:

“看来裴先生再这么天真下去,裴氏倒闭也指日可待了。”

裴鹤年轻笑一声,勾着一条银光闪闪的项链出来,卸了手上的力道。

行李箱终于合上,裴鹤年嗓音低沉,像是有些玩味:

“放心,你们顾家全进去蹲一遍,裴氏也不会关门大吉。”

“施家最近在变卖家产,施文安估计是要溜出国。”

骨节分明的手指把玩着手中的银色链条,朝着对方的方向抬了一下。

波光粼粼的银色倒映在男人凤眸,倒映出某种愉悦:

“你的道具,谢了。”

咸咸的海风迎面而来。

碧空如洗,门外除了灌木,是一览无余的碧色海面。

穿着长裙的少女坐在吊床上,一头张扬的红发扯成蓬松的麻花辫,脸上的笑容恣意而耀眼,

“这样!对!我右脸更好看!”

她举着手里的青皮椰子,高扬的彩色吸管映衬着蓝天,指挥着席靳给她录视频,

“看,妈妈!我已经到啦,今天的天气很好,中午还跟朋友们一起吃了地中海风味的餐厅,其实我很想吃总是被你吐槽的椰浆饭,但是中午的时候不太饿,所以打算留着肚子晚上再好好吃一顿……”

她絮絮叨叨说了一大堆,中午的光影穿过棕榈叶的缝隙,落在那张玉白漂亮的脸上,连眼睛都闪闪发亮,

“妈妈,好想你妈妈……”

“等你从姨姥姥那里离开,一定要记得给我回电话呀!”

视频结束,穿着花衬衫的席靳凑过去,给她看相机。

两颗脑袋凑在一起,姜栀枝咕哝着小声吐槽:

“你把我拍得好矮啊小席!”

“有吗?很可爱啊!”

银发碧眼的青年凑过去想亲她,姜栀枝一把捂住了他的嘴,严肃:

“你是不是故意的?”

席靳拉下她的手:“故意什么?”

画面一转,席靳灿烂的笑脸出现在屏幕上,

“我会照顾好枝枝的,放心吧,妈!”

正说着话,一顶遮阳帽盖在了她脸上。

姜栀枝抬手扒拉下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来,是晚一步赶来的裴鹤年。

对方穿着白色POLO衫,深色短裤,大大的墨镜遮住了眼睛,高挺的鼻梁映衬在阳光下,随着转头的动作,鼻尖上那颗茶色小痣若隐若现。

很沉稳的老钱风,比平时要休闲一点。

但这张脸实在太顶,扬起薄唇看她的样子都格外撩:

“要不要跟我去冲浪,小朋友?”

中午的日光落在他脸上,照耀着清晰的下颚线,阳光有些刺眼,姜栀枝头晕目眩,

“我吗?”

男人轻笑一声,高大的身影俯了下来,笼罩住她,修长的手臂搭在吊床的粗粝绳索上,隔着一层黑色墨镜看着她,很郑重地“嗯”了一声。

姜栀枝想去,但又有些犹豫:

“我小的时候想学过,冲浪板都偷偷买好了,但是妈妈说太危险,不让我去。”

男人人的大手摸了摸她的麻花辫,嗓音温柔:

“没关系,你现在已经是大孩子了。”

“而且有老公在,老公会保护好你,不会出意外。”

姜栀枝跃跃欲试,她又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的竹马,声音清脆:

“那我们仨一起!”

穿着白色polo衫的男人微微勾唇,扫过青年手里的相机,笑意放大:

“好啊。”

“看起来小席精通摄影,小乖新做的发型也很好看,蓝天大海加上这么绚丽的颜色,应该会很出片。”

姜栀枝摸了摸自己新染的头发,对他的吹捧很满意,

“我们走!”

她从吊床上跳下来,两只大手同时朝她的方向伸来,扶住了她。

说去就去,姜栀枝飞奔回去换泳衣。

席靳总不好再跟过去,看着自己的情敌捧起来他的小青梅放下的椰子,很自然地喝了一口。

席靳忍了忍,没忍住:“你自己不会拿个新的?”

对面的情敌没有摘下墨镜,遮住了眼睛,笑起来唇角的嘲讽就更明显:

“口水都吃过无数遍了,喝个椰子又惹到你了?”

席靳被气得闭了闭眼。

“小席不用去换泳裤吗?”

男人的视线落在他身上,声音倒是很坦诚:

“毕竟一会儿还要拿着相机给我们枝枝拍照呢。”

席靳气冲冲的走了。

席靳的身影刚消失,顾聿之就来了。

他看着裴鹤年托着椰子喝,又扫了眼周围:

“人呢?”

裴鹤年:“席靳换衣服去了。”

顾聿之:“谁问他了?”

裴鹤年:“小陆还没过来。”

顾聿之:“我问的是我未婚妻。”

裴鹤年又笑:“你未婚妻不知道,不过,我女朋友换泳衣去了。”

顾聿之:“……”

他从来不知道裴鹤年嘴这么贱。

仿佛是印证他的想法一般,下一秒,裴鹤年的声音幽幽响起,像是在看好戏:

“不过小顾,你怎么穿着这套衣服出来?”

“房间里藏了那么多情趣套装,不穿出来给我们枝枝开开眼吗?”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给我看的?什么套装?”

少女的声线从另一边传来,距离太远没听明白,声音里带着某种兴致盎然。

黑色连体泳衣勾勒出窈窕身材,一直蔓延到脖颈,裙摆设计堪堪遮住大腿,肤色白得晃眼。

她并不是很瘦的那种身材,健康的体型,柔软的腿部线条透出一点软绵绵的肉感。

顾聿之看了一眼,很快别开眼睛:

“一些小玩具,你感兴趣的话,晚上给你看。”

姜栀枝点了点头,编起来的红色麻花辫也在黑色泳衣上晃了晃。

另一道明晃晃的视线落在她身上,透过墨镜,存在感格外强。

姜栀枝偏过脑袋去看裴鹤年。

裴鹤年看着她只是笑,带着夸赞:

“第一次见你这样穿,很漂亮。”

他夸得理所当然,顾聿之脸上的神色却变了几变。

正说着话的功夫,陆斯言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

他穿着简单的白色t恤,黑色短裤,手里拿着管防晒霜,给姜栀枝补涂了手背。

陆斯言最近几天有点沉默,姜栀枝顺势朝他发出邀请:

“我们一会儿去冲浪吧,小陆!”

海风撩起了陆斯言的发丝,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带着满满的青春气息。

那双稠黑的眼睛看着她,有些犹豫:

“可是我不会,大小姐。”

“大小姐会教我吗?”

姜栀枝一脸真诚:“当然!大小姐就是什么都会教你的!”

旁边的裴鹤年看着她笑,摇了摇头。

顾聿之不明所以。

他只是晚来了几分钟,就融入不进他们的聊天话题里去了。

少女涂完防晒霜的手指搭在陆斯言肩膀上,声音欢快:

“可惜大小姐现在也不会,所以一会儿的话,我们两个一起学好了!”

陆斯言刚露出一点笑容。

身后裴鹤年的声音就悄然响起:

“这么巧?聿之年轻的时候很爱玩,冲浪高手,经验丰富,经常惹得小女孩尖叫连连,一会儿我教枝枝腾不出手来,他正好可以教小陆。”

话音落下,另外两个男人的脸色全变了。

顾聿之:“你别胡说八道,我什么时候跟小女孩一起冲浪?那只是经过的陌生人。”

陆斯言和姜栀枝齐刷刷看向他。

顾聿之又意识到对方话题中的第二个坑:

“我的未婚妻当然是我来教,裴总之前还在A大做过教授,肯定也见过陆同学。讲座和冲浪都是教学,裴总既然做了老师,不如就把这个身份贯彻到底。”

他的话音刚落,陆斯言也很快接上:

“没关系,我愿意跟着大小姐一起学。”

这边的话题还没商量出来结果,那边席靳的身影再次出现。

他消失了这么久,依旧穿着那件花里胡哨的上衣,只是换了条白色短裤,长度到膝盖位置。

几个人终于凑齐,姜栀枝跃跃欲试。

但她急着体验,又没有耐心从陆地模拟开始学。

一通电话过去,跟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管家那边确定了WakeSurfing服务,穿上救生衣和防滑鞋,又选了一块耀眼的柠檬黄冲浪板。

明媚的笑脸定格在镜头里,不知道哪个男人的大手伸了过来,在她张扬的红色麻花辫中插进去一朵小花。

两艘专业尾波船,两块冲浪板。

裴鹤年帮她套好牵引绳,席靳紧跟着上去拍照。

顾聿之皮笑肉不笑地登上另一艘船,居高临下的俯视着陆斯言,

“我只教你一次。”

陆斯言也转头朝她的方向看了一眼,声音平静:

“我被排挤就算了,顾少这样的身份竟然也会被流放出来。”

顾聿之的视线落在他身上。

狭长而锐利的狐狸眼,带着不动声色的冷厉。

陆斯言声音平淡:

“裴先生很得大小姐宠爱。”

“我只会浪费顾少10分钟的时间,10分钟后,顾少可以放心离开。”

顾聿之挑眉。

波浪连天,白色海浪汹涌而来,随着水雾打湿了姜栀枝的发丝。

那双眼睛却格外明亮,在呼啸的海风中握紧了牵引绳,又听着裴鹤年的指令,在如梭的海浪中站稳了身体。

板尾打转,击碎浪花。

船上的席靳手持摄像机,一脸担心。

裴鹤年声音不急不缓,保持着随时能跳下去救她的从容,耐心的引导她:

“做得很棒,小乖,重心往前移动一点,很好……”

牵引绳松开的瞬间,那道拉力消失,陡然一松的手指暴露在空气中,晶莹的浪珠扑面而来。

咸湿的海风,起伏的海浪。

一块柠檬黄的冲浪板托举着她,在少女的惊呼声和明亮的眼睛中,劈碎浪花,冲向碧蓝色的海面。

短短几秒钟的时间,又或者是十几秒。

她听到了心脏起飞的声音,伴随着自由和危险,浪花拂过指尖。

落水的瞬间,几道身影朝着她的方向游来。

姜栀枝记着裴鹤年的话,这次没有呛水。

下一秒,男人有力的手臂揽住了她的腰,抱着她游出水面。

姜栀枝抹了把脸上的水,湿漉漉的小脸莹润着水光,一双圆溜溜的眼睛像是沁了水的葡萄,随着笑意弯了弯,大声感慨:

“好爽!”

席靳扶着她的手臂,跟裴鹤年一起带着她往外游。

顾聿之不知道什么时候上了救生船,朝她伸出手臂。

耳边“扑通”一声,陆斯言跳了下来。

几分钟后,坐在救生船上的姜栀枝捧着杯子喝了口热水,不知道是谁在用毛巾吸她头发上的水,再一转眼,陆斯言弯下身来,又要喂她巧克力补充体力。

被围在中间的少女哭笑不得:“我是玩又不是落水,才没有这么娇气!”

巧克力递到嘴边,她还是咬了一口,兴致勃勃:

“小陆,这次我们俩比赛!”

“我还要玩!”

她兴冲冲起身,脚下一滑,差点跪了下来。

好在一道大力从身后传来,及时揽住了她的腰。

可刚才弯下身来给她喂巧克力的陆斯言,还是被她硬生生扯着短裤,裤腰扯掉了半边。

耻骨处皮肤冷白,腹肌下有两道明显的青筋,水痕缓缓蹭过。

陆斯言一脸平静的把裤子提起来,扶住了姜栀枝,

“没摔疼吧,大小姐?”

姜栀枝瞠目结舌,眼前不时倒映着刚才看到的一幕。

她嘴里的话磕绊了一下:“小陆,你好白……”

陆斯言微微勾唇,一双稠黑的眼睛注视着她,眼含流光:

“大小姐力气再大一点儿,就不只是好白。”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湿漉漉的黑色额发坠下一滴水,落在姜栀枝指尖。

冷不丁的,一只大手遮住她的眼睛,将她抱了起来。

起伏的胸膛贴在她后背,浸润湿透的衣服,紧贴灼热的皮肤。

呼吸落在脖颈,不知道谁的手指帮她捋开了散落的发丝。

视线被阻隔,其它感官越发清晰。

修剪圆润的指尖落在皮肤上带着微微的痒,耳边是汹涌澎湃的海浪。

灼热、克制、抑或是毫不收敛的目光从四面八方而来,一层层,一簇簇,黏在了她身上……

气氛有些微妙的怪。

姜栀枝没来得及仔细琢磨,又吵着要继续玩。

一声低笑打破了怪异的气氛,脑袋被人轻轻摸了摸。

结成茧的目光忽而被凿开,碎裂成块。

海风阵阵,一切恢复如常。

太阳往西沉了一点,炙热的阳光洒满沙滩,照着极细的沙砾,高大的棕榈树投下树影,落下一片片阴影。

姜栀枝玩得尽兴,一张白生生的脸蛋水痕未干,披着大大的毛巾,站在沙滩上。

麻花辫被水泡了几次,发尾处微微散开。

椰子水递到嘴边,粉色吸管被红润的唇瓣抿着,直到传出断断续续的空气声。

席靳的大手递了过来,让她检阅拍下来的照片。

发丝散乱的少女拍了拍他的肩膀,给了他一个“干得漂亮”的眼神。

“回来再看,先去洗澡,小心感冒。”

顾聿之的大手摸了摸她的脑袋,姜栀枝乖乖点头,转头看了一圈。

她玩冲浪,这几个人比她还紧张。

身上的衣服全湿透了,勾勒出流畅的肌肉线条,看起来性张力满满。

姜栀枝又暗戳戳的手贱,她很想伸手摸一摸,又怕摸了一个还不算完,还会被逼着摸一圈。

翘起来的手指索性收了回来,扬起一张毫无瑕疵的漂亮脸蛋,笑容甜甜:

“那我们一会儿见!”

“锁好浴室的门。”

裴鹤年低沉的声线传来,带着某种提醒:

“毕竟今天人多,万一再有什么不知廉耻的男人趁你洗澡上门,还不一定会做出什么恶心的事情来。”

话音落下,几道视线同时看向了他。

银发碧眼的混血青年额发尽数向后捋起,挑起的眉峰带着某种嘲弄:

“裴总很喜欢自我介绍?”

顾聿之面无表情的给出评价:

“贼喊捉贼。”

陆斯言表情从容,声音倒很清晰:

“其实也完全没必要这样说,裴总的人品有目共睹,除了背着好友跟对方的未婚妻谈恋爱,当着我的面亲吻大小姐之外,和偶尔挑衅席靳之外,裴总好像也没做出多过分的事。”

他表面上为裴鹤年说话,背后的刀子捅得稀里哗啦。

几道凛冽的目光传来。

裴鹤年似笑非笑,盯着姜栀枝,

“完了,这次老公真成众矢之的了。”

姜栀枝揪着毛巾捂住了自己泛红的耳尖,假装听不见。

顺便嘴里小声咕哝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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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舒服,要去换衣服,走了走了走了……”

身后传来一道轻笑,像是在故意逗她,

“不再回头看一眼了吗,小乖?”

“说不定你洗完澡回来,老公就被他们几个暗杀,你就变成小寡妇了?”

那道纤细的身影跑得更快了。

顾聿之一言难尽的看着裴鹤年,上下扫视,冷着脸走了。

席靳哼着歌,收起相机离开。

陆斯言悄无声息地盯着裴鹤年看。

白色polo衫沾在身上有些黏,裴鹤年凤眼瞥过对方,

“盯着席靳研究完,现在又开始盯我?”

“怎么,下一步就要从白莲花变成学人精了吗,陆斯言?”

陆斯言没有说话,冷淡的视线从他脸上收起。

他又恢复了那副平静阴郁的姿态,大步从沙滩上离开。

波浪声翻滚席卷,拍打在海岸。

天际有海鸥盘旋,扇动着翅膀俯冲,又在下一个瞬间冲向蓝天。

姜栀枝躺在浴缸里玩着泡泡,顺便检阅着席靳给她拍的照片。

碧海蓝天,阳光无垠。

白色海浪卷起碎末,柠檬黄的冲浪板配着张扬红发,果然很出片。

她将视频软件发给妈妈,又勾选了几张发了朋友圈。

下一秒,手机嗡嗡两声,几条新消息发了过来。

「裴鹤年:冲浪好玩吗?晚上要不要跟老公去玩更好玩的?」

「顾聿之:别在浴缸里玩太久,容易感冒。我在水屋这边煮了花茶,按你的口味加了黄冰糖,还要吃点什么吗宝宝?」

「席靳:枝枝!快来!哥给你抓了只白色螃蟹/图片!」

姜栀枝逐个回了消息,只有陆斯言那边静悄悄的,没有动静。

姜栀枝有些担心他。

从除夕坦白打赌之后,陆斯言就比以往更要低调许多。

他本来就不是话多的人,如果不是那张出挑的脸,恐怕存在感都不强。

而且他性格上本来就跟别人不一样,她担心他哪里想不开,再悄悄把自己塞进角落里长成一只毒蘑菇。

点开对话框,表情包还没有发过去,对方的视频电话就打了过来。

姜栀枝瞳孔震惊,还没直接做好跟对方视频的准备,于是只点开了接听键。

画面一闪,是放在在屏幕上的陆斯言的脸。

对方皮肤很白,一双深黑的眼瞳睁得有些圆,根根分明的长睫翘起,配着这样年轻的一张脸,清纯气息扑面而来。

“大小姐——”

他喊了一声,摸索着将手机摆好,又跟她拉开距离。

屏幕上显示着陆斯言的半身视频。

他刚刚洗过澡,发丝还是半湿的,一张漂亮脸庞晕着湿气,穿着一件贴身的大u领背心。

背心布料很薄,透着粉的皮肤影影绰绰,连人鱼线纹理都清晰可见。

姜栀枝“嗯”了一声,“怎么啦?”

视频中的青年抿了抿唇,露出一点羞涩的笑。

陆斯言很少会笑成这样,姜栀枝觉得有点稀罕。

“我审美不好,不知道该怎么搭配……”

电话那边传来青年的声音,对方修长的手臂肌肉流畅,薄薄的肌肉贴合着骨骼,连扯过衣服的动作都带着美感。

他朝屏幕上展示着两件浅色格纹衬衫,又在自己身上比了比。

似乎是怕她看不清,陆斯言身体微微前倾,领口荡开,紧实流畅的肌肉线条一览无余。

他半点也没有意识到,声音有些苦恼:

“大小姐,你觉得哪件更配我一点?”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姜栀枝哪有心情去看他的衬衫。

浴缸中的水荡漾起来,姜栀枝坐直了身体,盯着陆斯言散落的春光看了几眼:

“看不清,你再过来一点。”

陆斯言很听话的凑过来,举着两件衬衫给她看上面的纹理,

“其实版型差不多,就是颜色有些不一样。但是我很少穿这么鲜亮的颜色,所以不敢选择,想让大小姐帮帮我……”

“不过浅黄格纹的这件版型上要稍微大一些,浅粉格纹的更合身一点。这件的材料是苎麻,另一件棉含量更高,我已经都烫过了,不知道是缩水还是什么,明明是一样的尺码,但是长度都快差了三公分了……”

屏幕上青年的菱唇开开合合,姜栀枝盯着陆斯言那件遮盖力一般,但观赏性很强的背心看的津津有味,又顺便跟其他三个人做了比较——

顾聿之的胸肌练得更明显一点,锐利度偏高,轮廓清晰,埋进去很有安全感。

裴鹤年的肌肉线条也很漂亮,但他皮肤没有小陆白,肩膀更宽,穿起衬衫和西装来禁欲感满满。

席靳是恰到好处的好,对称性高,比例协调,和鲨鱼线搭配和谐,很有野性美感,拍起来应该会很上相。

但陆斯言有跟他们都不一样的点。

陆斯言身形偏瘦一点,皮肤白,肌肉线条清晰流畅,薄肌覆盖,看起来更有少年感。

姜栀枝在心底回忆了一圈,越想越开心。

屏幕上静悄悄的,没有她的影响,房间里回荡着清晰的呼吸声,她没有讲话。

陆斯言就很乖巧的等着她回答。

好一会儿,姜栀枝才回过神来,然后装模作样:

“你下面穿什么?”

屏幕上是一张放大的脸,陆斯言睫羽轻轻颤了一下,似乎是没想到她会这么问。

姜栀枝连忙补充:

“我可没有别的意思啊,你不是问我怎么搭配合适吗?那我总得看你另外旁边穿的什么吧!”

画面上的青年盯着她。

明明是不同的房间,明明陆斯言不在眼前。

可他那双眼睛似乎穿透力格外强,漆黑的瞳仁含着隐约的水光,就这样隔着屏幕盯着她看。

似乎是有些委屈,又有些理所当然:

“大小姐把我想成什么人了?”

“我本来就是大小姐的人,大小姐想看,当然可以看。”

姜栀枝嘴硬:“我没想看。”

不过陆斯言都穿成这样引诱她了,肯定是想给她看。

姜栀枝再度坐直了身体,抓着手机。

屏幕上的陆斯言脸侧有些微微的粉,嗓音也有些不自然:

“我没穿。”

姜栀枝眼睁得溜圆。

她还记得在救生船上,被她扯掉了半边裤子的陆斯言。

清晰中蓬勃着力量感的人鱼线,皮肤冷白,耻骨上方明显的青筋微微凸起,随着呼吸起伏。

她一个饱览擦边视频的可爱小女孩,在刚刚面对那么多男人的情况下还能被他吸引,陆斯言确实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有点本钱。

姜栀枝跃跃欲试,等着陆斯言往后退一步。

可偏偏这一次的陆小狗没有那么贴心,只是睁着一双无辜的眼睛问她:

“你想看吗大小姐?”

电话那边的青年往后退了半步。

屏幕下方是垒块分明的腹肌,水珠滚过。

姜栀枝嘴硬:“我都行。”

话音落下,陆斯言往后退的动作忽然一停:

“那好吧。”

那好吧?

之前那么多次在姜家,哪次不是陆斯言上赶着给她看,还故意引诱她给她摸腹肌?

怎么今天突然那好吧?

他改邪归正了?

姜栀枝嘴里的话噎了回去,被钓得不上不下。

那边的陆斯言已经恢复如常,扯过来一条亚麻色的沙滩短裤,展示给她看:

“就穿这条裤子吧,大小姐,你觉得哪件衬衫更配它?”

他已经回归主题,姜栀枝还没缓过神来,随便指了一件,

“浅黄色格纹的吧。”

陆斯言乖乖听话,凑过脸来给她打招呼:

“那我去换衣服,一会儿见,大小姐。”

挂断电话,姜栀枝也从浴缸里起身,扯过浴巾披在了身上。

大概越得不到就越是想要,她现在对陆斯言无比好奇。

还有隐约的怨气。

勾引她只勾引一半,帮他选完衣服就要跟她再见。

陆斯言最近是什么路数?

屏幕中倒映着少女的脸,手机又是“嗡嗡”两声,一条新消息发了过来。

又是陆斯言。

姜栀枝不情不愿的点开,瞳孔猛然放大——

屏幕上是一张巨擦无比的自拍!

放在短视频平台会被秒封的程度,放都放不出来。

似乎是在浴室里,光线幽暗。

一道夕阳从窗口的位置投射过来,穿过空气中浮动的金色尘埃,在青年从右肩到左下腹打出剑状光影。

皮肤冷白,光影璀璨。

经年未愈的伤疤清晰可见,落在皮肤的纹理上,显出战损般的美感。

拍摄的角度很巧妙,对方的大手遮住下腹,明明什么都没露出来,可却格外让人浮想联翩。

姜栀枝看了又看,脸颊越看越红,耳朵越看越烫。

又是一条新消息发了过来,是陆斯言的语音。

依旧是常见的偏哑的调子,盘旋在雾气缭绕的浴室里,像是响在她耳边:

“大小姐喜欢,晚上我随时有时间。”

好半天,姜栀枝才回过神来。

她鬼使神差的保存了那张照片,并美其名曰很有艺术感。

镜子里倒映着她的脸,脸庞的颜色比发丝的红要浅几分,可是浴室里水雾氤氲,实在分不清这些水汽是从浴缸里冒出来,还是来源于她滚热的脸。

通风打开,咸咸的海风经过空气净化系统传了进来,落在她热度灼人的脸上。

镜子里的女孩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又打开水龙头,用手掌接过凉水往自己脸上拍了拍——

陆斯言果然很爱学习。

但很明显他没有学好。

而且越学越坏。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日头下沉一点,金色光影在海面上铺开,落下鱼鳞般的光影。

一条栈桥只连接三条水屋,没有阻隔,视野绝佳。

女孩子的头发长了吹起来总是很麻烦,姜栀枝将头发吹了个半干就跑了出来,如今正坐在椅子上任由席靳给她吹头发。

席靳打理造型的经验很丰富,从发丝中找出一缕,一边用吹风机给她吹,一边熟练地以那缕头发为中心绕着圈。

吹风筒的温度攀升,给烫过的发丝吹出卷曲弧度。

顾聿之给她倒了花茶,温度正好,黄冰糖的甜伴随着玫瑰花的苦,香气扑鼻。

裴鹤年接了通电话过来,一眨眼已经没了他的位置。

他的小女朋友叽叽喳喳,像是无所不能的统帅,正在号令千军万马,顺便制定明天的计划:

“明天一定要学游泳,我真的要学游泳了,要不然那天从彷山掉下去,我也不会爬都爬不上来。”

顾聿之“嗯”了一声,手指轻轻蹭了蹭她的脸,

“老公教你。”

“其实我小时候也掉到水里一次……”

坐在藤椅上的少女叹了口气,一张白生生的脸蛋晕着粉光,像是剥了壳的荔枝肉,连苦恼的样子都让人心软,

“13岁那年?”

裴鹤年冷不丁的声音响起。

姜栀枝重重答应了一声:

“对!其实我之前一直想学游泳,但是妈妈太宝贝我啦。她觉得不学游泳的话,就不会靠近水边,不靠近水边的话,就一辈子都没有掉到水里的危险……”

“只是没想到我的运气这么差,连着掉进水里两次。这可能是上天给我的启示吧,一直逃避是没有用的,真正的勇士要直面惨淡的人生——”

她抿了口茶水,给自己做了个加油的动作:

“人总不能在游泳上栽倒三次,这次我真的要认真学了!”

身后的席靳吹头发的动作放慢了,格外小心地抚摸着她的头发。

顾聿之眼底是难掩的心疼,

“之前那次是怎么掉进去的?也是不小心吗?”

坐在对面沙发上的裴鹤年眸光沉沉,凤眸微眯。

陆斯言的身影从外面进来时,姜栀枝正在继续刚刚的谈话:

“当时也是冬天,我们家东面那片山上还没开发,有一个巨大的湖,爸爸妈妈带着我堆雪人,顺便等着伯父伯母带席靳来。”

“我只记得摘下了帽子戴到了雪人的耳朵上,爸爸妈妈在旁边讨论年后的旅游计划,妈妈说让我年前抓紧把时间写完,等到年后我们一家还去马来西亚……”

“我忙着找树枝给雪人做手臂,刚在它一边的手臂放上了纸飞机,然后就看到不远处有只奄奄一息的小猫,团成一团,明明确认过那里是岸边,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还没碰到小猫,就掉进水窟窿里去了……”

她的声音有些黯然,中断了后续暗无天日的6年。

男人的手臂抱紧了她,轻轻拍着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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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都过去了,没事了……”

况且中带着宁静的死寂。

直到吹风机的声音消失,席靳的声音响起:

“没有小猫。”

姜栀枝愣了一下,“什么?”

身后的青年帮她整理好了发丝,在她面前半跪下:

“当时我距离你不过百米。”

“我亲眼看着你走了过去,怎么喊都不答应,然后掉进了湖里。”

“我会游泳,冲下去救你,伯父和我爸爸也跟着跳了下去……”

席靳的声音顿了顿,没有再继续。

后面的事情他和枝枝心知肚明。

从那块冰冻的湖泊里救上来的是他的小青梅的身体,而他活泼可爱的小青梅,灵魂被困在原地。

空气中有种微妙的怪异。

陆斯言身形僵硬。

裴鹤年抬起了眼皮。

顾聿之总觉得哪里有点奇怪,可是他的小未婚妻正好好地被他拥在怀里,

“后来呢?这么冷的天掉到湖里,后来一定生了一场大病吧。”

姜栀枝没有讲话,只是抬眼看着席靳。

面容深邃的混血青年眼里闪过痛苦,修长的指骨狠狠攥在一起,好半天才开口,

“后来生了很久的病。”

高大的身影半跪下来,格外小心地抚摸着她的头发,

“还好现在没事了……”

席靳的语气很不对。

喉口梗塞,声音阻隔,似乎是在强忍着泪花。

顾聿之没有开口,那双狭长的狐狸眼盯着席靳看了一会儿,又缓缓移动,落到了陆斯言身上。

陆斯言的状态也很微妙。

手指攥在一起,身体的线条紧绷。

像是有爱和恨织成的大网,紧勒着裹住了他。

顾聿之不动声色地侧身,转向裴鹤年。

对方的眉心微微蹙着,眼皮半撩遮住了一半瞳孔,让人猜不透他真正的想法。

空气中流淌着很微妙的奇怪。

好像对于他的小未婚妻而言,房间里的每一个男人了解都胜过他。

姜栀枝吸了吸鼻子,又很快恢复了开心。

她故作轻松,转移话题:

“对呀,现在已经什么事都没啦!”

“其实如果没有掉下去的话,从马来西亚回来就要去接小陆啦!”

“跟我们对接的山区儿童资助方的叔叔给爸爸打了几次电话,说是跟我们结对的陆斯言同学期末考了好成绩,但是他唯一的监护人奶奶膝关节磨损严重,要尽快完成手术。而且手术完成,也会失去劳动能力。”

“我跟爸爸妈妈商量过,他们答应了新学期开学之前会把陆斯言接来,还会帮助奶奶完成手术。”

姜栀枝声音很轻,视线越过眼前的男人,落到不远处的陆斯言身上。

她忽然很浅很浅地弯了弯眼睛,眼底荡漾着水痕。

她无法忽视陆斯言身上密密麻麻的伤疤。

就像她无法忽视陆斯言在羞辱和折磨中度过的6年。

是她提出要把陆斯言接来。

可是再次跟着爸爸把陆斯言接来的人,却不是她。

可惜当时的陆斯言也不会知道——

在三观还没养成,人格尚未独立,和唯一的亲人分开,迫切的需要安全感和肯定的时候,等待他的不是救赎。

而是一只将他推向无尽深渊的手。

所以陆斯言长坏了。

并不是出自于她本意的长年折磨和殴打。

可她对陆斯言,有无法推卸的责任。

所以他可以坏一点,阴郁一点,扭曲一点……

没办法。

她总得想办法引导他,包容他。

她总得对陆斯言负责。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水屋伫立在水面上,和沙滩唯一的连接就是栈桥,远远看去,像是浮在海面上的别墅。

切割规整的冰块里镇着啤酒饮料,色彩斑斓的水果拼在扇形的水果盘里,旁边是她爱吃的甜点,格外赏心悦目。

水屋里只有一张大床,正对着辽阔的海面。

姜栀枝没敢往床上爬,老老实实坐在藤椅上,跟屋里的男朋友们聊天。

夕阳再次下坠,碧蓝色的海面铺着万道霞光,连落在海鸥洁白翅膀上的光影都分外耀眼。

“年后打算去转读商科,现在学的这个专业我好像没有多少天赋,读起来也是浪费时间……”

席靳毫不意外,只是有些诧异于她的新选择:

“什么时候决定的?”

“其实年前就想过转专业,但是一直没确定。那天跟老——鹤年哥哥聊过几句,妈妈也给了我对应的建议,所以我打算去试一试。”

顾聿之的视线扫了过来,顺着她的思路:

“毕业后再去读两年MBA吗?”

坐在藤椅上的少女点了点头,嗓音轻快:

“对呀,如果我表现还可以的话!毕竟之前落下的东西太多了,还要找老师补课,还要学习新东西,就怕我的表现会让大家失望。”

那双狭长的狐狸眼弯了弯,嗓音低沉:

“不会。”

“我三叔有个连襟,他儿子是国内金融方面的教授,回去后我联系他,让他给你补课。”

裴鹤年咳嗽了一下。

顾聿之刚落的话音突然一转:

“不过他确实也太年轻了,恐怕教育方面的相关经验太少,我去联系他曾经的导师,对方在业内很有名,高徒遍布华尔街,去年退休返聘,人也很和蔼。”

五官稠丽的少女扬起眼睛,细密睫羽翘了起来,忽然看向正在喝咖啡的裴鹤年:

“裴叔叔这是感冒了?”

突然换了一个称呼,裴鹤年放下手中的咖啡杯,唇角微翘,

“没有。”

“那你在咳嗽什么?”

那双湿漉漉的眼睛看着他,带着某种谴责:

“我有那么好色吗?真是的,连找教授也得提防着年轻的,就好像我随时会兽性大发一样——”

她的身体微微前倾,盯着裴鹤年:

“小裴,你真可恶。”

她一连换了三个称呼,裴鹤年只好认输,火速退出战场:

“是我错了。”

“这样,你晚上想吃什么,宝宝?我去联系餐厅那边。”

姜栀枝报了几个菜名,裴鹤年施施然离开。

他一离开,其他人只觉得房间都开阔了不少。

姓裴的好妒忌,又会吸引枝枝的注意力。

话题再度扯了回来,席靳插着一块西瓜递过去,

“打算去哪个国家?”

姜栀枝沉思:“还在斟酌,想找个气候环境好一点的。”

“我陪你去。”

很少说话的陆斯言声音骤然响起。

几道视线落在他身上,陆斯言波澜不惊:

“给我两年时间,我会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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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靳连忙应声:“我也去!”

顾聿之凉凉的视线扫了过来,席靳不以为然,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正好我这几年一直混娱乐圈,落下了不少东西。反正也要退圈继承家业,不如索性陪你一起读大学,我们再重新开始。”

席靳说完,又对上了斜对面的顾聿之,顺势邀请:

“顾总要不然也一起?”

席靳故意挑事,顾聿之懒得理他。

他只是握着他的小未婚妻的指尖,轻轻捏了捏,

“去哪里都可以,老公会就近买一套房子,随时过去陪你。”

姜栀枝有点感动。

她也学着对方的样子握了握顾聿之的手指:

“等我以后成为金融巨鳄,学成归来,一定给你买一座超大超大的房子。到时候你就不用那么辛苦了老公,不用忙得除夕夜都见不到人影,还要满世界的飞来飞去……”

顾聿之柔和的目光落在她身上,眼眶有些微微的红。

席靳坐立不安,给了陆斯言一个眼神。

可陆斯言压根不接他的茬,像是没有听到那边两个人的甜言蜜语。

席靳只能自己上,声音真诚,听起来格外善解人意:

“不过这段时间,顾少和枝枝的婚事恐怕就得耽搁了吧?但说到底还是学业更重要,反正顾少跟我们枝枝情投意合,早两年结婚,晚两年结婚也没什么差别,还是别把我们枝枝逼得太紧了。”

他一通吹捧把顾聿之架了上去。

顾聿之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又摸了摸少女的发丝,嗓音缱绻:

“没关系,早晚都可以,就算是一辈子我也等得起。”

席靳轻“啧”一声。

对方语气里正宫的姿态摆得很足,好像他们这些人都是外面玩完就丢的花花草草,他自己才是枝枝的真命天子。

或许是出来度假心情轻松,几个人只是阴阳了对方几句。

姜栀枝就装听不见,偶尔给这个画个饼,偶尔给那个画个饼,然后翘着小腿在会摇晃的藤椅上摆来摆去。

手机屏幕亮了一下。

姜栀枝动作懒散的在上面点了一下,瞳孔骤缩。

好在席靳正阴阳顾聿之一把年纪,顾聿之又夸赞对方是票房满分的大影帝,陆斯言话不多但会拱火,几个人你来我往,互相给对方找不痛快。

没有人注意到她的反常,姜栀枝慢吞吞坐直了一点身体,然后点开手机。

是一张隔空投送,来自裴鹤年。

黑色衬衫的纽扣只系了一颗,露出漂亮流畅的肌肉线条。

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摆弄着第三颗纽扣,湿漉漉的水痕沿着喉结滚落,没入腰腹深处。

胸膛两侧扯开的领口里,若隐若现的银光在衬衫中闪烁,泛着金属光泽。

隔着屏幕都撩人的要命,打在上面的一行字都带着蛊惑:

「扣1,解锁新玩法。」

姜栀枝圣心大悦,趁着没人注意她,悄悄点开微信聊天记录,猛戳裴鹤年:

「111111111111111111111111111111111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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