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Chapter200(2 / 2)

男人低冽的声音打断了她的话,捏住了少女软嫩脸颊,

“撒谎的坏孩子一定会被惩罚。”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房间里的光影暗了下来。

近在咫尺的眉眼,呼吸缭绕过唇瓣。

面容娇美的少女轻轻地眨了眨眼睛,并没有挣脱对方的动作。

落在男人宽阔后背的指尖轻轻动了动,声音都又软又甜,撒娇一般的小声嘟囔着:

“老公,那你一定要轻一点……”

脸颊被男人的大手捏住,说出的话有些含糊。

但她还是慢吞吞的讲着,手指绕在男人肩膀,又乖又纯情地贴了贴男人的脸,

“老公,我爱你……”

“老公,记得一定要轻轻的……”

黑色的暗影中,男人凌厉的眉骨被光影模糊,连眼底的薄怒都被柔和。

修长的手臂环着怀中人,对方又乖乖贴过来,吻了吻他的唇瓣。

即使知道他在生气。

即使房间里关上了灯,窗帘拉上,一片黑暗。

她也没有半点害怕,反而安全感满满的靠在他怀里,小小声的叫他老公,小小声地央求他轻一点。

心脏泛起绵绵的软。

像是被什么醋泡过,带着酸涩的饱涨,连捏在少女脸颊的指尖都忍不住收了一点。

喉结下压的瞬间,吞咽声迅速响起。

暴风雪一样的吻落了下来,再次封住了少女柔软的唇瓣。

伴随着吞咽的呼吸,连谴责都带着认输和纵容,骂她:

“小混蛋。”

时间在黑暗中流转,呼吸交织纠缠。

从口袋里滑落的手机跌落在浅灰色的蚕丝被上,在振动声中突兀亮起。

少女弧度圆润的眼眸含着水汽,眼尾微微上扬,摸索着抓住了自己的手机。

屏幕上跳动着陆斯言的名字,看起来很急。

纤细的指尖翘起来一点,似乎在犹豫要不要接通电话。

毕竟裴鹤年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没确定关系的时候就敢让她坐在他腿上,故意接听顾聿之的电话。

很难保证她按下去接听键,裴鹤年会不会更过分一点。

电光石火的念头骤然闪过,姜栀枝刚要放下手机。

下一瞬,骤然的战栗如游弋的蛇穿过血管。

指尖下意识轻颤,正好点开了接听键。

寂静的卧室里,陆斯言的声音从那边传来:

“大小姐。”

脸颊绯红的少女稳住声线,生怕对方听出端倪,调子很轻的叫了句“陆斯言”。

裴鹤年没有说话,甚至算不上故意为难。

可电话那边的陆斯言声音还是顿了顿。

通话中有一瞬间的寂静,鸦雀无声。

姜栀枝紧紧攥着手机:“怎么了?下午我就回家。”

陆斯言的声音从电话那边传来,又恢复了常见的平静,

“大小姐,煤球生病了,精神状态很不好,嘴里还吐白沫。”

少女的惊呼声响起,声音都大了几分:

“它怎么了?”

“具体的不清楚,之前一直负责照顾它的花匠老刘前天休假回了老家,这几天一直是由夫人和阿梅姐负责,阿梅姐说它昨天看起来就有些蔫蔫的,今天更严重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也不知道是误食了什么。”

“煤球来到家之后,一直是大小姐和夫人最宠爱的小动物,甚至夫人早上去市场,第一把兔草都是给它买的。”

“煤球出事之后,夫人一直很愧疚,刚才做鱼丸还被刺扎手了。”

陆斯言的声音顿了顿,

“大小姐,煤球很想您……”

少女浓密的睫羽飞速颤动两次。

下一瞬,手机被抽了出去,裴鹤年冷淡的语调传来,带着某种嘲弄:

“兔子想她,你怎么知道?”

“怎么,你们是同类?它告诉你了?”

电话那边的陆斯言声音平静,不卑不亢:

“原来是裴先生,裴先生日理万机,眼高于顶,当然不会在乎一只小兔子的死活。”

“但这只兔子对我们家的意义不一样,我们所有人都悉心照料着它,当然有外人理解不了的默契。”

“不过,裴先生再喜欢吃醋,再喜欢掌控大小姐,也不应该在这件事上阴阳怪气。毕竟这是一条活生生的生命,是大小姐跟顾少爱的见证……”

低哑的语调没有什么起伏,说出来的话平铺直叙,反而更容易听得清。

空气中有一瞬间的静默。

好一会儿,一道低冷的笑意才在房间中响起,带着某种漫不经心的嘲弄:

“少看点儿宫斗剧吧,陆斯言。”

“你这种行为,跟借着生病的子嗣邀宠有什么区别?都腌入味儿了。”

手机再次被交回了少女掌心。

姜栀枝嘴里的话磕绊了一下。

她看了看亮起的手机屏幕,又看了眼上方的裴鹤年,犹犹豫豫,

“小陆,那你一定要劝着妈妈去处理好伤口,千万不要感染了……我去请一位宠物医生,然后很快就回家……”

“岳母伤了手要紧,赵助理会带着医生回去,宠物医生半个小时后也会到姜家。”

男人的声线冷不丁响起,打断了她的话,

“小乖,放松——”

那人低沉的语调格外缱绻,握着她的手机,往外抽了抽,没抽动:

“太紧了。”

话音落下,电话被裴鹤年强行挂断。

品出另一种意味的姜栀枝:“……”

俊美清贵的男人反而像个没事的人一样,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宝宝,怎么了?”

他的小女朋友长睫翘起,湿漉漉的眼睛忽闪忽闪:

“裴鹤年,你故意的。”

裴鹤年像是不懂:“故意什么?”

姜栀枝:“故意让他误会。”

男人锋利的眉骨挑起一点弧度,似笑非笑:

“是吗?”

他举着手机,在少女面前晃了晃:

“如果这样的话都能误会,那小陆这位男士的心也太脏了,很难想象他平时对着你,思想会不会更龌龊。”

男人高大的身影俯了下来,玩味的视线落在她脸上,像是有了实质一般,一寸一寸向下扫视着,

“小乖,对着这样居心不良的坏蛋,你可要提防他一些。”

“他在你们家住了那么多年,甚至还给你做跟班,帮你收拾衣服,收拾房间……谁敢保证他会不会趁你不在,对你的衣服做些什么?”

他的小女朋友有些茫然地颤了颤睫羽,没有反应过来:

“什么呀?”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男人的大手抚摸着她的脸颊,虎口抵着她的下颚,迫使那张过分漂亮的脸蛋微微抬起。

因为碾压而绯红的薄唇似笑非笑,意味深长的看着她:

“你觉得呢,宝宝?”

“他跟条看门狗一样围着你,整日绕着你打转,企图得到你的爱怜……却又自知配不上你,只能碰到你的裙边。”

“宝宝,你引狼入室,让他进入你的房间,做着小男仆一般收拾家务洗洗衣服铺铺床的工作,你觉得他会做什么?”

“你该不会以为,他会很乖巧的心无旁骛,当你洗完衣服就离开,对其他的一切视若无睹?”

男人的身影低垂下来,清透的雪松气息跟着蔓延开,灼热的呼吸落在她唇上,却没有更近一点吻下去,

“他会对你那些沾着香味的小衣服,做出很可恶的事情来。”

“直到全都沾上他的气息,哪怕丢进清水里洗100次,味道也浓稠到散不开。”

他的小女朋友脸已经红透了,滚烫的热意一点点爬上,直到侵蚀他的指尖。

两个人就这样隔着咫尺之遥的距离,眼睛对着眼睛,鼻尖对着鼻尖。

甚至呼吸都纠葛在一起。

姜栀枝忍着脸上发烫的温度,替陆斯言说话:

“才不会,小陆很靠谱的,他才不是这样的人。”

男人锋利的眉骨微微挑起,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

又凑过来吻了吻她的嘴巴,

“这都不信?这回真成小笨蛋了。”

“每次老公说点什么,你都很少相信。”

男人的呼吸落在她脸上,似乎是有点无奈:

“无论是顾聿之,又或者陆斯言,他们一个个的在你心里都是好人,只有裴鹤年是唯一的混蛋。”

“还有你那个所谓的傻白甜竹马,我都不想说——”

那张俊美的脸庞与她拉开一点距离,极具冲击力的眉眼在模糊的黑暗中越发锐利,贵气逼人,

“他最近又尾随你了吗?”

他的小女朋友鼓了鼓脸颊,像是很不乐意他这样讲话,睁着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看他:

“跟踪我的人不是席靳。”

“你是真的不信?还是从心里就不愿意怀疑他?”

被他捏住的漂亮脸蛋往一边偏了偏,声线软绵绵的,

“根本就不是他。”

男人叹了口气,动作温柔的捏着她的脸颊,又把那张在黑暗都漂亮到发光的脸蛋转了过来,

“小乖,围在你身边的这几个人,聿之年少气盛,又重情义,倒是算得上半个好人。”

“陆斯言阴郁乖张,只有在你面前才表现的乖一点,又是个惯会上眼药的白莲花,长大了也成不了好东西。”

“至于你那位多年竹马席靳,看起来阳光开朗,心无城府,却是藏得最深的一个,你必须要小心他。”

视线中,少女花瓣一样的唇抿在一起,对他这个说法很不同意。

眼睫高高翘起,浓密睫羽形成一道自然的阴影,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随着眼尾的弧度微微上翘,实在是十成十被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小孩,天真又娇气。

连说出来的话都格外偏颇,好像面前的自己很不讲道理。

“别这样说,老公。”

她的声音有些慢吞吞的,为她心中的好竹马打抱不平,

“之前你在国外出了车祸,是席靳买了最近的航班,背着母亲,带着我偷偷出国去找你。”

“席靳不是坏人,他很真诚,他人很好。”

那双幽深的凤眸盯着她,带着晦暗的深沉,好半天才平静开口:

“那你猜,宝宝。他为什么对着情敌这么热心,不仅提前买好机票,还亲自带着你去找我?”

“当然,他很在乎你,放心不下你,所以无论如何都不会让你自己去。”

男人的大手摩挲着她的脸颊,修长的指节蹭过少女脸下软肉,明明是很温柔的动作,却说出了让她心惊的话。

“小巷尾随那次,老公就告诉过你——”

“作案成功的犯罪嫌疑人,通常会第一时间折返现场,欣赏自己的杰作。”

“我的车祸,裴氏高层泄露的机密,以及因为经济犯罪而入狱的那几位,无数条线千丝万缕,都指向你那位看起来人畜无害,健康又积极的竹马席靳。”

“他做的这一切,确实符合影视圈对他的赞誉——他是娱乐圈近10年当之无愧最天才的影帝。”

“他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宝宝。”

“老公确实是坏蛋,但姓席的那位年轻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男人的声音逸散在空气里,像是暮夏初秋的夜晚,缭绕着缠住她的雾气。

带着密密麻麻的凉,穿过衣服,贴着皮肤,沁入到骨髓里。

“好了,”

男人的吻再次落下,带着疼爱和温柔,

“没有人能一辈子戴着同一张面具。”

“小乖,我只是不想你像个小可怜,被你所谓的幼年好友哄得团团转,被卖了还要帮着倒找钱。”

他的小女朋友垂着眼睛,密匝匝的睫羽打在眼下,声音又小又轻,

“他不会骗我。”

面容俊美的男人小心翼翼的把她抱在怀里,帮她扯好了落到肩下的衣服,

“好,那就算是老公在胡说。”

男人的手指捧着她的脸颊,低冽的声线格外轻柔,像是对待易碎的瓷器,亦或者是冬日枝头一碰就碎的雪粒。

少女的眼睫颤巍巍抬起,水亮的眼睛注视着他,又张开手臂,将脑袋埋进了他颈窝里。

空气静谧。

直到突兀的敲门声响起,外面传来赵助理的声音:

“裴总,老先生来了。”

“就在楼下客厅,正在等您。”

趴在他颈窝里的小脑袋动了动,温热的呼吸吐出热气,羽毛一样扫在男人下颚:

“是你那位爸爸吗?”

他的小女朋友有些紧张,扯着自己凌乱的衣服,盖住了白皙胸口密密的痕迹,

“可是我还没有准备好见家长!而且、而且……”

她结结巴巴,捂着自己不得体的衣服,脸都红透了。

男人的低笑声响起,将她抱起来放进被子里,又俯身吻了吻她的额头,

“不用管他。”

“先休息一会儿,小乖。”

男人的声线格外平稳,带着让人心生安定的温度:

“半个小时以后,老公送你回家。”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客厅里,面容英武的裴老先生正襟危坐。

脚步声从另一边传来,他的儿子表情淡淡的,眼底却难得荡开点笑意,朝他的方向走了过来,

“爸,怎么这个时间过来了?”

沙发上坐着的男人正悠然饮着茶,听到他的声音,眼皮抬了起来,

“我再来晚一点,你还不知道能干出什么混账事来。”

年轻俊美的男人勾了勾唇,在他对面的位置坐下,给自己斟了一杯茶,

“聿之给你打电话了?”

裴老爷子哼了一声,没有解释,只是慢悠悠喝茶的动作快了几分,一饮而尽。

空了的茶盏落下,发出一声脆响。

“我不管你今天忙不忙,集团里是什么情况,初一你必须回家,初二下午跟我去见个朋友,顺便——”

“我不去。”

对面的年轻男人表情淡淡的,直截了当地打断了他的话,

“爸这么热衷于相亲的话,倒是可以给自己相一相。”

“省得下次跟母亲见面,您又对母亲身边的年轻男助理露出不满的目光。”

裴老爷子表情微滞。

他似乎怕丢人,压低了声音,语气不满:

“好好的说你的事,听你母亲做什么?”

“你瞧瞧你现在是个什么样子!”

裴鹤年似笑非笑:

“我还能是什么样?事业有成,六亲不认,这不是父亲引以为傲的模样?”

“少跟我装聋作哑!”

裴父不动声色的扫过空荡荡的客厅,索性开门见山,

“以前让你成家,你总推说自己工作忙,人还没定性。”

“现在倒好!你该忙还是那么忙,还索性把自己忙到别人的未婚妻床上!”

面容俊美的男人挑眉笑了一下,叹气:

“知道了,我结婚。”

裴父眼皮骤然抬起,有些不可思议:

“什么时候?”

裴鹤年一脸平静:“等她退婚。”

裴父捏了捏拳头:“混账!”

裴鹤年又笑:“那父亲想让我说什么?难不成要我直接抢婚?”

他自己微微思量,直接赞同:

“也不是不行。”

裴父恼怒:“裴鹤年,你到底犯的什么浑?”

“我从小怎么教的你?礼义廉耻到哪里去了?你到底是怎么想的?这个社会做第三者很光彩?”

裴鹤年眼皮都没抬,递到唇边的茶盏顿了顿,似乎是有些无奈。

他看向自己的父亲,指尖转动着茶盏:

“父亲说哪里的话?我又不是生来就是为了做小三。”

“谁不想名正言顺?姓顾的扒着枝枝不放,说什么都不退婚,我有什么办法?”

“他要能干脆利索地退婚,我还用得着被你谴责是第三者?”

“爸,你不为我考虑就算了,现在竟然还跟顾聿之统一战线——”

男人的眉心蹙了蹙,很快又舒展开来,好言相劝:

“顾聿之的爸可不好当。”

“最起码,我做第三者损人利己,顶多是被人戳一戳自己的脊梁骨。”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而顾少直接做局把亲爹送了进去,爸要是再想不开跟顾聿之攀扯在一起,小心被送去给顾叔叔作伴。”

裴父捏着茶盏重重放下,又要说一句什么。

那道低冽的男声再次响起,带着不容置喙的平静,高挺的鼻梁都镀上了一层薄薄的冷色日光:

“爸,我不再是20年前,任你摆布的无知小儿。”

这句话出口,裴父脸上的表情微变。

男人的视线转了过来,落到他脸上:

“当年我不过一个稚龄小儿,对着绑匪的刀尖尚且不会退缩,更别提时至今日,20余年的时间过去,父亲已经将我教导的更优秀,更薄情寡义,六亲不认——”

“我爱姜栀枝。”

“不管她是什么身份,是谁的未婚妻,又或者我认识她更晚一些,她已经成家,怀了别人的孩子——”

“我都会把她抢过来,做我的妻子。”

“顾聿之阻止不了我,父亲您也是。”

男人修长的指尖捏着茶盏,扣在桌面上,嗓音幽凉,

“父亲老了,这些年颐养天年,身边孤单,想要含饴弄孙,做儿子的也并非不能理解。”

“这样,赵助理明天会给您送一批狗,您挑一只最喜欢的培养,”

男人声音幽幽,狭长的凤眸淬着冷意,

“毕竟父亲最喜欢培养孩子,您这样的大教育家,一只狗也能培养得有出息。”

姜栀枝觉得最近的自己有点狼狈。

事情的起源都怪霍连城。

要不是他没事找事非要勾引自己,还给她喷了那个药,就不会有后面一系列的事。

她跟席靳不会被捉住,顾聿之不会发疯,裴鹤年也不会吃醋。

她更不会走路都要捂着胸口,鬼鬼祟祟地在裴鹤年的衣帽间里找衣服。

可惜裴鹤年的衣帽间里不会有裙子,所以她只能不自在地扯了扯有些不舒服的长裤。

格子里一块又一块亮晶晶的腕表,宝石一般的袖扣散发出璀璨光芒,不同颜色细微差别的领带整整齐齐,人形模特上套着手工定制的西装,窗外就是碧波荡漾的游泳池,视线中一览无余的绿茵蔓延至远处,到处都透着资本家的奢侈。

连可以喝咖啡的岛台都大得惊人。

姜栀枝转了两圈,目光被一群闪闪发光的宝石袖扣上方的小匣子吸引了注意力。

她托着腮看了一会儿,到底没忍住好奇,张开手臂抱了下来。

衣帽间配饰的布置里,这一块的东西看起来最奢侈。

而最奢侈的宝石中间又放着一个更亮晶晶的小匣子,外面还点缀着宝石。

纤细的手指搭了上去,在凸起的圆柱体上按了一下,锁舌弹开。

盖子被掀开,入目是一片隐隐熟悉的软白。

匣身上倒映着的少女稍稍偏了偏脑袋,手指挑起来一点儿。

那片柔软的蕾丝荡开,含水的瞳仁骤然睁大,红到冶艳的唇瓣都因为震惊而微微张开。

一道脚步声从门口响起,长腿迈了进来。

姜栀枝挑着手里散开的一点布料,下意识偏头过去,跟门口俊美清贵的男人大眼瞪小眼。

缭绕的红晕一点一点爬上耳朵,少女抿唇,又羞又恼:

“裴鹤年,这是什么?”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脸皮很厚的裴鹤年神情平静,手指蹭过她的掌心,从她手里勾了出来。

连语气都格外云淡风轻,半点看不出来害臊,

“我的东西。”

巨大的更衣镜里倒映着少女的身影,一张漂亮脸蛋红得厉害,

“什么你的,明明是我的?”

“裴鹤年,你过分,你明明说过让家里的阿姨处理一下,你——”

伸出来的手指变成了拳头,小小怒地给了裴鹤年一拳,

“你变态。”

男人将那抹布料攥进手心,很干脆地承认:

“对,我变态。”

姜栀枝:“……”

她看着对方把玩的动作,脸上的热度又烫了几分,语气有些凶:

“给我!”

身材高大的男人也学着她的样子靠在岛台,微微俯身,

“那你要拿什么交换,小乖?”

“为什么要交换?本来就是我的东西……”

她小声嘟囔着,朝对方伸出手掌,耳朵红得厉害。

可裴鹤年却只是看着她笑,

“给你了,我用什么?”

“你用——不是,你为什么——你——”

要说出口的话似乎有些烫嘴,随着呼之欲出的答案,在嘴里转了好几圈。

姜栀枝又羞又恼,索性转过身去不理他。

身后传来一声低笑,尾音勾起的懒散笑意荡入耳朵,又在追着她喊“小乖”。

阴影转过来一半,男人高大的身影也绕了过来,认输一般在她面前俯下身来,

“好吧,给你。”

面容粉白的少女飞速去接,碰到他掌心的指尖像是被烫到了,飞速抓着东西收了回来。

很娇纵的语气,如愿之后还要小小声的骂他:

“裴鹤年,你真的有点变态。”

那张冲击力极强的俊美五官放大在面前,捏了捏她的脸,哄着她:

“确实,我真的特别变态。”

姜栀枝瞪了他一眼。

水盈盈的眼珠像是琉璃,看人的时候欲语还羞,脸颊红成了玫瑰色。

连瞪人的模样都格外可爱。

“是不是要换衣服?”

男人的大手握着她的肩膀,捏了捏她脸颊上的软肉。

提到正事,姜栀枝视线从自己的掌心挪开,抬起眼来:

“可是你这里没有我的衣服。”

“怎么会没有你的衣服?祖宗──”

男人的大手环着她的肩膀,带着她拉开了一扇又一扇紧闭的柜子。

明显是年轻女孩的衣服,定制款的套装,柔软舒适的休闲装,各式外套,衬衫长裤,摇曳的礼服长裙,长度不一的短裙,各种款式的羊绒衫一件叠着一件,按照功能颜色,排列的整整齐齐。

“我问过助理,小女孩会喜欢的配饰在这边。我认识你太晚,宝宝,很多款式要定制工期都很长,还有一部分在路上,所以现在的款式并不齐全。”

明亮的灯光落在上面,少女的视线寸寸扫过——

大颗的珍珠,各色宝石翡翠,项链手镯,亮闪闪的钻石,发卡领结,潮牌指环,拍卖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行里早已销声匿迹的收藏款腕表,在一圈机械表旁边,甚至还有十几款不同颜色的智能手表……

他的小女朋友眨巴着眼睛,忽然转过来看着他。

裴鹤年刚刚勾起唇角,正准备接受一个贴心的夸奖,却听到少女的声线幽幽响起:

“裴鹤年,你好像我妈妈……”

裴鹤年:“……”

毛绒绒的脑袋贴了过来,搂着他的腰抱紧了他,

“裴鹤年,我又有点喜欢你了。”

男人的大手摸着她的脑袋,含笑的眼眸垂了下来,

“只有一点吗?”

少女湿热的吐息穿过衬衫,落在皮肤上,连声音都乖的要命,

“这个一点,是指比之前的喜欢又多了一点。”

男人的低笑声响起,胸腔的震动传入耳廓,连起闷闷的震动,

“我很荣幸,小乖。”

日光落下去一点儿,穿过树叶的光影落到地板,在风的摇曳中轻扫着两个拥抱在一起的身影。

男人的大手抚摸着少女的后背,偶尔落下一两个清浅的吻。

直到脸颊被轻轻的蹭了蹭,少女纤长浓密的睫羽颤了又颤,小声咕哝着揪了揪他衬衫上的纽扣,

“我要换衣服。”

她想了想,又补充:“但是你不可以偷看。”

男人爽快答应:“我不看。”

少女的脑袋支楞起来,狐疑地看了他一眼,转身去选衣服。

微微宽松的白衬衫,米色v领马甲织出银边,穿衣镜里的少女拿着衣服比量,亚麻色的长发微卷,披散下来。

灰色半裙,袜套最上方点缀着两道窄窄的蓝红滚边。

很乖巧又学院风的一套,又正好能遮住脖子,还不至于太刻意。

姜栀枝很满意,刚刚迈出去一步,突然又意识到什么,迅速折返回来。

红着脸碰了碰裴鹤年的手臂,小小声叫了句老公。

裴鹤年故作不懂:“现在我不是变态,又成老公了?”

他的小女朋友乖乖点头,红着脸扯了扯自己的裤子,细声细气:

“老公,不舒服。”

男人像是没听懂,挑眉正色:

“要不要看医生?宝宝,哪里不舒服?”

他的小女朋友脸更红了。

抿着嘴,抬腿,踩了他一脚。

清贵斯文的男人终于轻笑出声,像是终于反应过来,微微俯身,很为难一般:

“可是小乖,实在没想到你会这么快过来,所以衣服也没有置备齐全,所以少了一部分衣服。”

男人缱绻的语调顿了顿,意味深长:

“不过,这里确实有一件干净的,你可以换上。”

“它刚刚才被你拿走,小乖。”

少女的身影消失,镜子里的男人薄唇微勾。

挺拔的身影靠在岛台,拧开了水瓶。

几分钟后,姜栀枝折返回来。

男人的视线落在她身上,薄唇被水沾湿,带着欣赏的,几乎露骨的爱意。

姜栀枝被他看得脸热,颐指气使:

“这次不可以再偷偷拿走我的东西。”

裴鹤年看着她笑:“你怎么会这样想我,小乖?”

姜栀枝松了口气。

下一秒,男人的声音幽幽响起:

“我们明明是一换一,你带走了我的,当然要把相应的留下来。”

日光中,少女的脸颊更红了。

身影高大的男人微微低头,高大的身影完完全全笼罩住她,尾音蕴含着危险的暧昧,颇为感慨:

“不过,还好你来得早。”

“再晚几天,恐怕就该磨烂了,小乖。”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姜家很热闹。

相比于冷冷清清,阳光明媚的裴家别墅,姜家到处都喜洋洋一片,格外有过年的气氛。

裴鹤年难得没穿西装。

浅色毛衣,格纹羊绒外套勾勒出高大身形,比以往一身商务西装的模样要年轻许多,更加平易近人。

裴鹤年跟姜母寒暄,姜栀枝就安安静静的站在两人中间,眼神望着远处的小彩灯微微放空,脑袋里不知道在想什么,睫羽忽闪忽闪。

母亲说了句什么。

身边的男人唇角勾起,声音舒朗:

“这样会不会太打搅,伯母?”

“毕竟除夕是团圆的时候,伯母一家人和和美美吃年夜饭,我一个外人在这里,会不会太过叨扰?”

男人低沉的语气带着敬重,让人挑不出半分错来。

本来只是客套一下的姜母没想到他真的答应,表情微愣。

她下意识扫了一眼旁边的女儿,两个人虽然没有贴在一起,但是身体的姿态却相当亲昵。

商秀兰女士反应了过来:

“人多热闹,裴先生不嫌弃的话不妨留下,从上次裴先生吃饭——”

脑海中瞬间闪过裴鹤年上次上门说过的“被小女孩玩弄感情”,姜母瞬间意识到什么,嘴里的话磕绊了一下,

“夸过的那道糖醋鱼,我前不久才改良过,上面那层番茄糖汁的壳咬起来更酥脆一些,这都多长时间了,正好今晚也尝一尝,看伯母的手艺是不是进步了。”

高大俊美的男人笑容得体,“是,伯母。伯母叫我小裴就好了。”

这边正说着话,门口的脚步声传来。

面容昳丽的青年穿着规整的黑色西装,黑色衬衫,黑色领带,腰带外扎露出金色logo,手里抱着一团黑的小兔子,朝着他们的方向大步而来:

“大小姐!”

不知道在想什么的少女瞬间回神,纤长卷翘的睫羽扬了起来。

然后就看到一身正装的陆斯言毫不留情地挤进她跟裴鹤年中间,献宝一样举起那团小兔子,

“大小姐,煤球想你想的都吃不下饭了。”

姜母悄悄离开,走过拐角的时候还隐约听到了小陆的后半句:

“我也是……”

姜母脚步加快。

客厅里,裴鹤年冷冷地瞥了对方一眼,似乎很看不惯对方这副狐媚子模样。

陆斯言则眼睫半垂,看向面前的少女,很小声的认错,

“对不起,大小姐,是我搞错了。”

“是我关心则乱,还以为夫人伤到了手,才不小心给你传了假消息。”

姜栀枝抱着一身黑穿着大红围兜的小兔子,终于分出心来,

“没事就好,刚刚在路上我还很担心,还好妈妈没有受伤。”

陆斯言又继续:

“但煤球生病的事确实是真的,我的电话是不是打的很不是时候,是不是打扰到了大小姐?”

旁边一声冷笑,裴鹤年的声音传来:

“装什么?你的电话打的正是时候。”

日间的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光影一片片沉落下来,橙色的光斑打在地面,穿过青年散落的黑色发丝。

那双黑漆漆的眼睛转了过来,看着自己的情敌:

“是吗?”

他缓缓扯开笑容,如果只听声音,那就格外情真意切:

“打扰到裴先生,我还真是抱歉。”

五官俊美的男人表情冷淡。

形貌昳丽的青年笑里藏刀。

一个个恨不得把对方撕了,还得顾及着旁边的少女,维持着表面的平和。

抱着小黑兔的女孩像是想到了什么,伸手在裴鹤年口袋里掏了掏,掏出来一只系着红绳的小金锁。

“大小姐,我帮你。”

陆斯言话音刚落,另一只大手就提前越过了他,捧住了那只沉甸甸的小兔子。

姜栀枝也没管是谁,嘴里胡乱说了句“谢谢”,手指活动着红绳,从小黑兔的脑袋套了进去,又拉紧了一点。

黑金配色果然经典,还有一条漂亮的小红绳。

姜栀枝越看越满意,捏了捏小兔子的耳朵,

“快谢谢妈妈!”

旁边的陆斯言沉默了一下。

少女的话音刚落,一道轻笑就从旁边传来。

骨节分明的大手托着小黑兔,另一只手也学着少女的模样捏了捏它的耳朵,嗓音缱绻:

“也要谢谢爸爸。”

陆斯言:“……”

目光洒向那只看起来格外安静的小黑兔,陆斯言开口:

“裴总不知道这只兔子是顾总送的吗?这还是顾总跟大小姐的定情礼物,裴总这样鸠占鹊巢,甚至还在家里公然跟大小姐调情,是不是不太好?”

话音落下,男人冷淡的凤眸扫了过来,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所以呢?”

“你想说什么?”

对面的青年眼眸深黑:

“裴总还是应该注意一下身份,不要说一些让人误会的话。”

裴鹤年:“不能说我是它爹?”

他似笑非笑:“小屁孩,你平时就是这样跟其他人玩心眼吗?”

“聿之在这里我都照说不误,更别说的是你。”

看着又幼稚又阴阳怪气的两个人,姜栀枝接过来那只小兔,试图平息战火,

“那个……别吵了,要不然大家还是喝点水吧……”

裴鹤年收回视线,“喝什么,小乖?”

他熟练的像是这个家里的姑爷,从不远处的茶台上找了玫瑰花,给她泡玫瑰花茶。

一身黑衣的陆斯言蹲下身来,仰头注视着沙发上的少女,声音低了几分:

“大小姐,昨晚的事对不起,我太冲动了,不应该只顾着打架,弄丢了大小姐。”

“还有我三叔的事……我不知道他会这样寡廉鲜耻,行为下贱。”

那双深黑的眼底闪过狠厉,又在一瞬间变得乖巧,握住了少女指尖:

“昨天晚上知道大小姐没事,我第一时间折返酒店,可是却联系不上他。”

“三叔失踪了一天,直到下午接到消息,他去了医院处理伤口,当时我正在家里照顾煤球,也没有来得及去医院见他。”

他抬起头,浓密的睫羽根根分明,向面前的少女保证:

“这件事我会要一个处理结果,会让大小姐满意,不会马马虎虎的将这件事揭过去,更不会让大小姐受委屈。”

“大小姐,再等一等我吧。”

他看着那双黑白分明的杏眼,眼睫微闪,藏下眼底黏稠的阴郁:

“所有欺负大小姐的人,我都会让他付出代价!”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裴鹤年高大的身影背对着他们。

肤白貌美的少女轻轻抿了抿嘴巴,迅速抬手,摸了摸陆斯言的头发,

“我已经没关系了,陆斯言。”

“我现在很好,你不用担心我,而且我跟你三叔之间也算扯平了。”

像是说悄悄话一般,她微微倾身,拉近了跟对方的距离,

“你三叔进医院的事,是我干的。”

“他冲我喷了那个乱七八糟的东西,我打伤了他,流了好多血,我们俩现在已经扯平了。”

“陆斯言……”

她的声音又软又轻,湿漉漉的眼睛看着他,

“不要因为我跟你的家里人吵架,他是你的三叔,是你爸爸妈妈的兄弟,是你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而且我也想了想……”

她说话的声音有些慢,纤长浓密的睫羽在夕阳中抬起卷翘的弯:

“可能从家长的角度来看,我们的关系也太奇怪了吧。”

“妈妈那么疼爱我,尚且理解不了,从你三叔的角度来看,我大概会更过分——欺负你,让你留了满身的疤,跟你关系暧昧,却又给不了你任何承诺。”

“可能他也觉得你被我哄骗了,所以才想让你看清我的真面目,然后离我远一点……”

少女细软的声线带着能让人内心安定的魔力,清澈的杏眼倒映着他的身影,甚至还摸了摸他的头发,

“小陆,其实你那么优秀,你——”

“啪嗒”一下,一滴泪水砸在了她腿上。

身形瘦削的青年半跪在她腿边,昳丽的脸庞年轻又贵气。

一身精致的黑色西装,板板正正的黑色领带,黑色碎发,皮肤冷白,像是不世出的世家贵公子。

可他就那样跪在她腿边,静静的看着她。

任由泪水从眼睫滚落,瞳仁漆黑,眼眶赤红:

“又不要我了吗?”

他就这样静静的看着她,软红的唇瓣紧抿着,肃冷又倔强,

“我又让你烦心了吗?我不够听话吗?我要的很多吗?”

他声音暗哑,漆黑的眸底荡漾着水痕:

“我让你为难了吗?”

“不是,你别哭啊……”

姜栀枝不知道自己怎么两句话又把人弄哭了,纤细的手掌落在青年脸上,替他抹掉那些断了线的珍珠一样的泪水。

陆斯言的五官本来就精致,这样眼眶泛红,眼含水痕盯着她的模样,越发让她觉得自己像是什么影视剧里玩弄了别人又不负责任的负心汉。

阴郁而漂亮的脸,倔强而清冷的视线。

一身板板正正的西装,跟个小王子一样,可是却整个人都快碎了。

“我只是随口一说,你别哭啊……”

带着热度的指尖捧住了青年的脸,少女的呼吸伴随着灼热的玫瑰香气灌入口鼻。

连泪水都被小心翼翼的拭去,声音又轻又低,

“好了好了,我不说了……”

黑色小兔身形不稳,在姜栀枝腿上踩了踩。

一道身影骤然落了下来,是去而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复返的裴鹤年。

一张俊脸没有什么表情,挑剔的看着跪在地上掉眼泪的青年,

“还没演完?”

话音刚落,灼热的眼泪再次滚落,烫到姜栀枝的指尖。

青年冷冰冰的手指攥住了她的指尖,眼里含着泪水,微哑的声音在说出口的瞬间有种微微的阻塞感,

“我知道我不好,我无父无母,缺乏管教,霍家人阳奉阴违,并不服我。我跟裴先生这种打小站在社会顶层的人不一样,所以我从来没想过跟他们争抢,也不在乎他们给我的白眼和反感。”

又演上了。

裴鹤年冷笑。

“我也知道除了年轻一点,对大小姐忠诚一点,我没有任何优势。我没有裴先生那样的阅历,没有顾总的身份地位,也没有席靳那么招小女孩喜欢……”

滚热的泪珠溢出眼眶,泛红的眼眶带着凄凉的怆然:

“我没有他们那么高贵的灵魂,我浅薄、卑贱,我只有一条命和一颗心,只能掏出这些为数不多的东西,捧到大小姐面前……”

“是不是我的命和心都太过轻贱,所以大小姐才会选择弃如敝履?”

泛红的眼眶,紧绷的唇线。

脸上的血色尽数消失,冷白的肤色像是薄薄的一张纸,褪去了所有的生机感。

面容娇美的少女被他握着指尖,眼底浮动着不忍。

下一瞬,跪在地上的黑衣青年倾身过来,搂住了她的腰。

当着裴鹤年的面。

手里捏着茶盏的男人眉心蹙起,刚要伸手将人扯开,一张白生生的漂亮小脸抬了起来,动作很轻地朝他摇了摇。

裴鹤年拧眉。

他的小女朋友嘴里的话有些磕巴,抬手摸了摸跪在他面前的青年的头发,

“好了好了,别哭了,大过年的。”

“妈妈看到又要说不吉利了。”

她安慰人安慰得坦坦荡荡,被他抱在怀里的青年却搂紧了她的腰。

但也只是很短的几秒,像是浅尝辄止。

青年的手臂很快松开了她,眼眶绯红,眼底湿润,

“对不起大小姐,我失态了。”

“今年是除夕,可是我早就忘了曾经是怎么和家人一起过的年,如今多了个有血缘关系的三叔,对方却罔顾我的意愿,甚至对大小姐出手。”

“他不是我的三叔,他是我的敌人。”

“我只有大小姐了……”

那双深黑的眼睛缓缓转出一点弧度,看向旁边脸色不佳的情敌,又再次握住了少女的指尖,

“可是裴先生好像看起来很不高兴,是因为我刚刚抱大小姐了吗?”

裴鹤年声音冷冰冰的:

“戏演完了?要往我身上泼脏水了?”

“裴先生好像总是对我有很多偏见,都是我不好,我不应该在难过的时候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也不应该强行抱住大小姐。”

跪在地上的身影慢慢站了起来,挡在了姜栀枝面前。

“还请裴先生千万不要为难大小姐。”

他的声音很低,甚至算得上卑微。

可是面对着裴鹤年的唇角却勾出一点弧度,像个明晃晃挑拨离间的男狐狸精,对他挑衅:

“裴先生有什么怨气尽管对我撒,我绝无怨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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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裴鹤年眉心拧起的弧度更深了几分。

在他的人生经历中,实在很少碰到做作成这样的男人。

很不好说的感觉。

对方总是摆出来一副纯良无害的表情,看起来没有什么威胁,说话办事却很恶心。

他甚至很怀疑自己手里的茶盏往前抬一点,对方就会碰上来故作摔倒,像是什么宫斗剧里小产的嫔妃。

裴鹤年被自己的脑补恶心得有些恶寒,拧眉睨了对方一眼,

“知道自己讨人嫌就滚蛋。”

他的茶盏绕过对方,递到姜栀枝手边,

“正好时间还早,宝宝,我们出去转一转?”

话音落下,外面传来佣人的声音,叫了句“席少爷”。

裴鹤年举着杯子的动作难得顿了一下。

面对着门口的陆斯言眯了眯眼,无机质的深色瞳仁闪过冷然。

橙红色的夕阳照在地面,夕阳和金色的光影中间,一道高大的身影闯了进来。

张扬的银发散发着微微橙红的光,帽衫,耳机,金属项链,连笑容都格外耀眼:

“枝枝!”

他在视线扫过房间里的两个情敌,唇角的笑意更深了几分,甚至还挑了挑眉。

然后一个箭步冲到姜栀枝面前,将礼物塞给她,神采飞扬:

“我买了好多烟花,现在就放在了前厅那边,一会儿吃完饭我们去放烟花,有你以前最喜欢的那个陀螺。”

他的小青梅眼睛亮晶晶:“好呀!”

席靳笑了一下,直起身来。

房间里的气氛有些古怪,裴鹤年摩挲着茶盏的边缘,狭长的凤眸注视着他,眼底翻腾着晦暗的冷意。

陆斯言脸上白莲花的表情已经维持不住了,黑漆漆的眼睛直勾勾的注视着他,一双拳头捏得很紧。

“但是你今天怎么来这么晚呀?不是说好活动那边三点钟就结束了吗?”

少女的声线响起,席靳唇角的笑意增大。

那张深邃的混血五官浮现出某种看好戏的表情,嗓音轻快:

“谁说不是呢?本来三点钟就要结束了。”

“可是好巧不巧,我刚出会场就被服务人泼湿了外套,再加上有点胃疼,索性脱了衣服去了趟休息室。”

“再出来的时候,你猜怎么着?”

两个情敌的脸色更难看了。

席靳笑得开心,像是分享八卦一样,跟自己的小青梅分享:

“两拨人马直接打起来了,其中一批人好像是喝醉了,故意找茬,另一批看着像维修工人,旁边还有工具箱。”

“谁知道他们怎么发生的矛盾……打的头破血流,好可怕!”

混血青年声线中带着感慨,好像心有余悸一般,一双桃花眼却似笑非笑的扫过两边的情敌,

“唉,还好我离得远,要是什么鲜血溅到我身上,恐怕就不只是洗个头发这么简单了。”

姜栀枝一脸懵:“洗头发?什么洗头发?”

席靳眉眼弯弯:

“今天的活动比较正式,造型师给我做了黑发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可惜没来得及让你看见。”

他的小青梅忽闪着睫毛:“没关系,活动现场的人看见就好啦!”

席靳也笑,意味深长:

“谁说不是呢,让该看见的人看见就好了。”

“不过,两位哥哥怎么不说话?”

席靳笑容灿烂,说出来的话却颇有几分阴阳怪气的意味,

“不会是被我的故事吸引,不知道说什么了吧?”

陆斯言一张脸冷冰冰的,没什么起伏的深黑眼眸直直的盯着他,继续一言不发。

裴鹤年倒是笑了一下,俊美清贵的五官半溺在光线的阴影里,让人看不清脸上的神色:

“席少还真是好运气,走到哪里都有这么精彩的故事可以看。”

他声音温润,甚至算得上带着赞赏,

“那就期待下一次席少的精彩故事了。”

潋滟的桃花眼弯了一下,碧蓝眼眸注视着佛口蛇心的情敌,唇角勾起:

“当然,只要裴先生愿意听,我不介意多讲几遍。”

他们俩聊的奇奇怪怪,姜栀枝有些听不明白。

她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最后抱住了自己的小兔子,

“你们自便,我离开一趟。”

她这句话说的含糊,脚步也匆匆。

长身玉立的俊美男人却笑了一下,凤眸含情,像是打趣:

“这么急?”

姜栀枝耳朵又开始发烫了。

穿在身上的衣服都有些奇怪,明明是很柔软的料子,可是存在感却格外强。

尤其是一想到裴鹤年收藏着这件衣服做过什么,她的脸都红了。

花瓣一样的唇抿了抿,说起话来有些凶巴巴,只是脸颊红的过分,

“才没有!”

话音落下,她连几个人的表情也不敢看,纤细均匀的腿弯几乎要快出残影,消失在几个人的视线中。

席靳抬腿要追过去。

可是人还没有迈出半步,一只大手就按在了他的肩膀。

席靳回头,陆斯言正摆着一张死人脸,看起来恨不得杀了他:

“不跟着大小姐能死吗?”

夕阳沿着高大的树木慢慢下滑,夜色一寸一寸升了上来,带着冬日蔓延的寒气。

姜栀枝一走,房间里的温度又低了几分。

反正她不在,几个人表面的平和也没必要维持。

席靳一双笑眼冷了下来,面无表情的拽掉了搭在他肩膀上的手:

“跟你有什么关系?”

“姓陆的,姜家赏你一顿饭,你还真拿自己当自家人了?”

陆斯言收回了自己的手,

“姜家可不止赏了我一顿饭,姜夫人资助了我近6年,我的衣食住行都在姜家。我不是自家人,难道自家人是你们这种外姓吗?”

席靳好像听到了很荒谬的话:“外姓?你姓姜吗?”

“醒醒脑子吧陆斯言,真是可笑,鸠占鹊巢习惯了,还真拿自己不当外人了!”

“到底是谁在鸠占鹊巢?”

这句话似乎惹怒了陆斯言,那张冷白到没有血色的脸庞蕴着薄怒,黑漆漆的眼睛像是两点墨色,手掌瞬间绞紧了席靳的衣领:

“是谁恬不知耻?一次次取代我,截了我两次胡?”

“是谁鸠占鹊巢?仗着以往的那点儿友情接近毫无设防的大小姐,欺负她心软哄骗她?”

“姓席的,阳光开朗大男孩装久了,你还真忘了自己是哪路货色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外面有佣人的声音响起。

如果不是顾忌着今天是除夕,又是在姜家,互相揪着领子冷眼相向的两个青年几乎能打起来。

裴鹤年长腿交叠,坐在沙发上,好整以瑕地等着看戏。

不远处的两人正互相揪着放狠话,察觉到那道不怀好意的玩味视线,陆斯言面无表情的转了过去。

席靳也一把推开陆斯言,很嫌弃一般地扯过湿巾擦自己的手,单刀直入:

“今天活动会场的那两拨人,是裴总的手笔?”

湿纸巾被丢到垃圾桶里,席靳大步跨过来,在另一侧坐下:

“说起来,我还不知道自己究竟哪里开罪了裴先生,才惹来这么大的报复。”

“毕竟陆斯言同学找人报复我,我还能理解,不过我跟裴先生素无仇怨……”

他的语气顿了顿,一张混血的俊美脸庞浮现点笑意,看起来像是活脱脱的嘲讽:

“瞧我这记性,总不能是伺候枝枝的事传到了裴总的耳朵里,这才遭到了嫉妒心强的裴先生的打击报复?”

他嘴里说是打击报复,可是眉眼间却带着餍足。

相比于被打的威胁,听起来更像是明晃晃的炫耀。

果不其然,刚刚落座的陆斯言脸色更黑了几分,修长的指骨捏在一起,眼底满是杀意。

而另一边,长腿交叠的俊美男人好像没有听到他的暗示,嘴角依旧噙着淡然而凉薄的笑,

“是吗?原来那个人是你。”

裴鹤年很好脾气,薄薄的眼皮撩起,嗓音低沉:

“枝枝不喜欢被亲后腰,她对你很不满意。”

短短一句话,成功让席靳愣了两次。

他什么时候亲过后腰?

是顾聿之那个不要脸的男人!

意识到始作俑者的瞬间,席靳呼吸重了几分,修长的指骨都狠狠攥在一起。

可是这么隐秘的位置,裴鹤年怎么知道?

“你对她做了什么?”

带着怒意的声音,算得上没有礼貌。

可裴鹤年却半点没有动怒,俊美斯文的脸庞出现一点无奈的表情:

“她叫我老公,你说我能做什么?”

“不过席少这么好奇,倒是也可以问问你对面那位同龄的好兄弟——”

裴鹤年轻慢的嗓音落入空气里,一双凉薄凤眼半撩,看向陆斯言的方向:

“枝枝跟我在一起的时候,小陆正好打了电话。”

“你这么好奇,不如问问小陆,我跟枝枝当时正在做什么。”

陆斯言本来就烦。

这一个两个占尽了便宜,还非要拿他做筏子。

陆斯言冷着一张脸,目光落在倒映着灯光的大理石桌面上,眼眸微动。

席靳攥起来的手指松了又紧。

他知道裴鹤年故意想刺激他,索性给自己倒了杯茶。

可是他闭口不言,裴鹤年的声音又响起来了。

“不过说起来,那场车祸的事还要谢谢你。”

男人低冷的声线荡入空气中,连周身的温度都低了几分,一生清雅凤眸却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荡漾着不加掩饰的笑意:

“席少费尽心机创造的车祸,反而把自己的小青梅送到了我怀里。”

他的视线一转,又看向闷不吭声的陆斯言,轻飘飘的话语又是一记重击:

“也要多谢小陆提供的灵感——”

陆斯言拧眉,不知道对方怎么接二连三提到自己。

下一秒,男人淡淡的声音响起,格外平静:

“她多次赏玩,很满意。”

光线暗下来的房间,陆斯言的脸黑成了锅底。

反倒是席靳听了个一知半解,一双剑眉蹙起,听不懂他打的哑谜:

“什么?对什么满意?”

裴鹤年冷笑一声,不再言语。

陆斯言薄唇紧抿,口出恶言:

“一把年纪了还折腾,真是老黄瓜刷绿漆!”

那双潋滟的桃花眼眯了眯,似乎想到了什么。

表情尤为怪异。

除夕夜的晚饭很丰富,香气扑鼻。

外面的烟花此起彼伏,隐约传来音乐声,蔓延在整个天幕。

餐厅里的光影格外柔和,姜母擦着自己的手,让大家别客气。

陆斯言很乖觉地给大家盛饭,他从来自诩姜家人,顾聿之不在,又硬生生端出来一副赘婿的架势。

席靳看不过去,但是如今未来岳母在,也只能笑着接过来,还要客客气气的谢谢小陆。

“都是些家常菜,伯母也没有什么很拿得出门的手艺,大家别客气……”

“我妈妈超级厉害——”

少女细软的嗓音响起,柔软的亚麻色发丝上的酒红色发卡随着抬头的动作闪闪发光,眼眸都格外明亮,带着炫耀:

“只要是我妈妈见过的菜,尝一口就可以完整复刻出来!”

“而且我妈妈可以同时做四道菜,从来不会出错,连出锅的火候都把握的刚刚好!”

席靳:“没错!阿姨的手艺是我尝过最好的!那些宣传到起飞的米其林大厨尝到阿姨的菜都要自惭形秽,惭愧自己一辈子白活了!”

穿着旗袍的姜母看着她俩笑,嗔怪道:

“就会哄我,我就是个妇道人家,这些年买买菜照顾照顾家里,在你们这些做大生意,事业有成的人不一样。”

她看着自己的女儿,眼里满盛着温柔的爱:

“只要我的枝枝这辈子能健健康康,快快乐乐,我这一辈子就值得。”

“伯母将枝枝教育得很好,”

裴鹤年低沉的嗓音响起,带着娓娓道来的意味:

“她天真善良,活泼热烈,路上遇到被欺负的小狗还会帮着丢石头,她很勇敢,不畏惧那些大大小小的挫折。”

“而且伯母也眼光独到,霍氏上个月投资了香料生意,遇到了点小麻烦,还多亏了伯母指点,帮我们规避了风险。”

“这都是误打误撞……我也没有什么擅长的,鹤年一直照顾我们枝枝,能投桃报李也是应该的。”

晚饭场面融洽,只是约好了该到的顾聿之迟迟没来。

姜栀枝拨了电话过去,却没有在第一时间接通。

反倒是陆斯言平静的声音响起,宛如石子投进了平静的湖面:

“顾总遇上麻烦,今天应该是来不了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顾家遇到了麻烦。

顾家家大业大,关系网复杂。

顾家旁枝几十号人,有些不过借着顾家的光捞点钱,当个只知道吃喝玩乐的富二代,原本也没什么错。

可是有凑巧,自诩背景强悍的顾家旁枝里出了个愣头青,对方开着一辆改装过的银色法拉利,带领着一队耀武扬威的车队,光明正大地用隔离带拉出一片区域,在五环飙车。

这波人内部出了矛盾,一气之下大打出手。

都是一群嚣张的富二代,谁也不服谁,甚至还见了血光。

而视频的最后,靠在改装过的银色法拉利车身上的青年拍着胸脯,语气嚣张:

“你知道我是谁吗?”

“打听打听A市顾家,顾聿之是我哥!”

这段偷拍的视频被人放了出来,在团圆的除夕夜的晚上,一举登上热搜。

姜栀枝看着视频,有些无语:

“这是谁呀?”

她不认识视频上的人,在场的这些人里又只有裴鹤年跟顾家相熟。

裴鹤年也接过手机看了几眼,摇头:

“不认识。”

“顾家是大家族,人口兴旺,那些旁枝只有在逢年过节的时候才会去到顾家老宅,所以很多人或许一年只见一次。”

裴鹤年回答完,姜栀枝有些生气:

“他自己犯错就犯错,为什么要扯聿之哥哥?”

自从顾仁康出事之后,所有的担子都落到了顾聿之身上,他本来就够忙了。

可是看到视频的人不会想这些。

评论区的都是在骂,他们不认识视频上的人,但是百科上很容易搜出来顾聿之。

顾仁康招嫖的丑事之前又沸反盈天,这下几件事一起被揭了起来,评论区骂的更厉害。

骂顾家一窝黑,纵容家里人蔑视法律。

骂顾仁康上梁不正下梁歪,养出一群社会败类。

又骂顾聿之操纵舆论,是跟黑社会混在一起的衣冠禽兽。

他们越骂越难听,越吵越群情激愤。

然后又结队去举报。

姜栀枝看得头大,正打算把那几个带节奏带的最厉害的评论也举报了。

可是下一秒,裴鹤年平静的声音响起:

“不是今天的视频,是早就偷拍,留在今天放出去的。”

“这段路半个月前维修过,设立了新标志,可视频上的标志明显还是之前的。”

姜栀枝“啊”了一下,忿忿然:

“这也太坏了!”

裴鹤年也笑了一下,狭长眼眸似笑非笑地扫过对面的两个年轻人,意味深长:

“谁说不是呢?”

“可惜这个日子挑得凑巧,看来聿之今天没办法跟我们一起吃年夜饭了。”

姜母不懂网上的事,但也借着陆斯言的手机看了一眼:

“这网上的话说的也太过分了,压根没影的事,这不是造谣吗?”

“可怜聿之这个孩子,今年过年爸妈都不在身边,如今连吃个饭都不能如愿,还得处理这摊子事。”

她起身:“我去给他炒两个菜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再下点儿饺子,让人给他送过去——”

“伯母,不用这么麻烦,先不说聿之还没联系上,不知道他人在哪里,就是这会儿把饭送去,他也没时间吃。”

“事情紧急,还不如让他处理完,然后再痛痛快快地吃饭。”

将人劝住,房间里的气氛也有些凝滞。

窗外的烟花依旧绚烂,悠扬的音乐声传来,欢庆着即将到来的新年。

姜母却微不可察的叹了口气。

没有丈母娘不心疼女婿。

尤其是这种处处优秀,又处处可怜的女婿。

好在十几分钟过后,姜栀枝的手机铃声响起,是顾聿之的电话。

面容娇美的少女将话筒贴近耳朵,住在几个人的视线中心,跟电话那边的人讲着:

“好的聿之哥哥,那你一定要小心……”

“也要记得吃东西!”

电话那边的人不知道说了句什么,少女抓在手机上的动作又紧了几分,柔软的唇瓣轻轻呼出一口气,有些不好意思:

“好的老公……”

落在脸上的几道视线存在感格外强,连温度都越发炙热。

处在视线中间的姜栀枝有些不自在,耳尖已经红了,还在小小声的跟电话那边的人保证着:

“我会听妈妈话的,真的……”

电话挂断的瞬间,几道若有若无的视线从她脸上扫过。

好在顾聿之没事,饭桌上的气氛又活络起来了。

红酒的香气伴随着饭香氤氲在空气里,窗外是浓到化不开的夜色,透明的窗玻璃被擦得一尘不染,上面贴着红色窗花。

窗花镂空的间隙里,一盏盏红色的灯笼挂在远方的树枝上,垂下来的缎带被夜风吹拂,轻轻晃动着。

大概是因为有妈妈在,大家都要有素质许多。

又或许是因为难得的除夕夜,除了偶尔的阴阳怪气,踩一踩情敌顺便捧高自己,整体看起来倒格外和谐。

趁着裴鹤年跟妈妈讲话,姜栀枝偷偷用袖子遮住杯子,示意陆斯言给她倒酒。

陆斯言向来听她的话。

只是今天有些例外。

趁着没人注意,面容精致的青年倾身过去,捂住了她的杯口,偏哑的声调压的很低:

“不可以再喝了,大小姐。”

带着果香的酒气轻轻柔柔的落在她脸上,连青年的视线都格外温柔,

“今天已经喝了很多了……”

在没人注意的地方,青年的手指轻轻碰了碰她的指尖,发现她没有拒绝,又一点一点拢进自己手心里:

“你的脸都开始红了,大小姐。”

“真的很红吗?”

大小姐被红酒润泽过的唇瓣看起来很软,像是浆果染出来的,贴他贴得很近,小小声地吐槽着:

“怎么办啊小陆,我好像上头了……”

陆斯言黑漆漆的眼神注视着她,喉结迅速滚动着,跟着附和:

“嗯,我也有点上头了。”

漆黑而粘稠的视线落在她的唇上,伴随着微微吞咽的动作,看起来陆小狗似乎很渴。

姜栀枝被对方攥着的指尖动了动,轻轻挠了挠对方的掌心。

陆斯言一瞬间身体僵硬,连呼吸都绷住了。

他的大小姐眼眸弯弯,脸颊泛粉,像是做了某种得逞的恶作剧。

混着酒气的呼吸和他离得很近,几乎要黏在一起:

“陆小狗啊陆小狗,你脑子里又在胡说八道的乱讲了……”

“大小姐怎么知道?大小姐钻进我心里去了吗?”

陆斯言声音哑得厉害,一双眼睛牢牢的黏在她脸上,欲盖弥彰一般抬高了醒好的红酒——

遮住了自己忍不住动情,要亲下去的动作。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下一瞬,“嘎吱”一声响起,动静格外大。

“抱歉,不小心。”

席靳含笑的声音从旁边传来,像是真心实意在向他道歉一般:

“手有点滑,不好意思,红酒撒到你衣袖上了。”

“要不然我赔你一件吧,陆少?”

偷亲没成功的陆斯言坐直了身体,看着自己黑色衬衫上被打湿在一块,黏哒哒的触感落在手臂上,似乎衬衫下的皮肤都被浸湿了。

对方笑的和善可亲,陆斯言只是冷冰冰挤出一句“不用”。

他早知道席靳不是什么好鸟。

拿了那么多影帝,合着心眼全使了枝枝身上了。

再回神,大小姐已经正襟危坐,脸颊依旧粉粉的,只是脸色看起来格外正经,好像刚刚故意勾他掌心的人不是她一样,

“快去换衣服,小陆。”

“大过年的,千万不要着凉了。”

陆斯言点了点头,面无表情的回身,漆黑的眸底泛过一点幽光。

他拉开凳子迈出不过两步,就很诧异一般地停了下来:

“席少的衣服是新换的吗?”

冷不丁被点到了名字,席靳心头有种不祥的预感。

果然下一秒,陆斯言的声音响起,带着某种睚眦必报的意味:

“大过年的,穿个开线的帽衫不是什么好兆头,夫人也一直说过年最要穿得板正,衣服破洞,在新的一年是要破财的。”

“席少该不会是被什么年轻漂亮的销售人员给骗了?”

席靳:“……”

怎么就忽然扯到年轻漂亮的销售人员了?

陆斯言话音刚落,他的小青梅也凑热闹一般伸过脑袋,重重的点了点头:

“真的开线了!”

席靳勾唇笑了笑,“好,一会儿我就去换。”

“没有备用的?”

陆斯言很大方:

“正好我那里有几件新的,席少如果不介意,可以先穿我的。”

“可以可以!”

姜栀枝也在旁边帮腔,眼睛睁得圆溜溜的:

“一会儿放烟花的时候我们要拍照的,这个位置有点明显,一会儿脱线脱成一个大洞了。”

看着自己的小青梅,席靳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可是下一瞬视线偏转,又看到旁边心黑得要命的裴鹤年,忍不住想拉对方下水,

“裴总喝得酒不少,要不要一起出去透透气?”

坐在另一边的男人眼皮撩起,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小席,怕黑可以直说。”

连续被抹黑两次,席靳笑不出来了。

陆斯言和席靳前后脚离开了,迈出门去的时候,餐厅里隐隐约约传来裴鹤年的声音,果不其然正在见缝插针,跟夫人上眼药:

“席少还真是小孩子心性,天真烂漫,他跟枝枝谁年龄大一些来着……”

席靳摸了摸自己毛衣上的洞,脸色更难看了。

从走廊处拐了个弯,穿着黑色衬衫的陆斯言站在那里,正在解衬衫上的宝石袖扣。

席靳有点烦:“你确定要现在跟我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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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过年的,在未来岳母家打架,听起来更不靠谱了。

站在暗影中的陆斯言静静盯着他,将被打湿的衣袖挽起,声音也淡淡的:

“席靳,你是不是觉得大小姐对你很特殊?”

席靳冷笑,“你觉得呢?”

站在暗影中的青年脸色雪白,绯红的唇角牵动,席靳觉得他简直像恐怖电影里的纸扎人。

被他笑得有些凉飕飕的,眉心都蹙了起来。

“我今天确实很想揍你,但这是大小姐回来过的第一个除夕,我不想让他为了你这种人烦心。”

“不如席靳,我们打个赌吧?”

席靳蹙眉:“赌什么?”

对方的视线望向餐厅的方向,声音格外平静:

“就赌我和你同时遇险,大小姐会选择谁。”

“幼稚。”

席靳有些不耐烦,转身就要离开。

“席靳,你也会心虚吧?”

青年挺拔的身影骤然停下,听到一道极冷的调子响起,带着某种恶意:

“围在大小姐身边的一群人,个个比你新鲜有趣。”

“你比谁都清楚,你今天能站在这里,你能一次次诱哄大小姐,不过是仗着多年青梅竹马的情谊,让大小姐没办法拒绝你……”

“你这种行为,跟道德绑架有什么区别?”

走廊里,青年英俊的混血五官倒映在灯光下,脸部线条绷得紧紧的,胸膛都剧烈起伏着。

他转过身来,声音压的极低:“闭嘴!”

“她分不清爱情友情的界限,她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好跟你的关系,而她又足够心软,又足够信任你,所以你才可以恬不知耻的一次次围上去,引诱她跟你偷食禁果——”

席靳听不下去:“闭嘴!”

“你以为她是真的爱你?”

陆斯言步步紧逼,声音里带着诡谲的平静,注视着她的眼睛:

“你一直在混淆视听,席少。”

“你怕的不行吧?”

“你也怕你的小青梅忽然明白过来,不再受你的信任摆布,跟你划清关系,只以朋友自居。”

帽衫下的胸膛迅速起伏,连呼吸都变得粗重,那双总是含情的桃花眼迸射出怒意,带着偏执的戾气:

“陆斯言,你要死?”

陆斯言格外平静的盯着他,唇角勾出一点嘲讽弧度。

席靳握紧了拳头,强忍着自己不要在这个大好的节日里挥上去。

不知道是反驳对方,还是说出来稳住自己:

“枝枝永远不会离开我。”

陆斯言又笑了一下。

带着讽刺和嘲弄,鄙薄和同情。

席靳捏紧的拳头又收了收,冷声:

“赌什么?”

陆斯言笑了一下,这次笑的更要真情实意一些,带着几分活人气。

偏哑的声音弥散在夜风里,带着幽邃冷意:

“如果你输了,下次我跟大小姐开房,你要随叫随到,为我们送套,而且不能打扰。”

席靳呼吸又重了几分。

半晌,他冷笑:

“喜欢当舔狗送套就直说!”

“小小赌约,我跟你比。”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夜里的风有些凉,风中送来浅淡的玫瑰花香。

席靳脚步匆匆,去车上换好了衣服,一条长腿踩在车毯上,看着自己的手机,表情意味不明。

半晌,他终于意识过来,骂了句脏话。

他真是疯了,才跟陆斯言打这个脑子进水的赌。

什么输了买套不能打扰,刚才的话被那个死绿茶录下来音放给枝枝听,不知道又要上什么眼药。

在车上坐了一会儿,席靳的手臂打开车门,正要离开。

修长手指握着车门把手,忽然僵住,又犹豫着,再次坐了回去。

窗外的月亮被树影遮住,落下斑驳的暗影,遮住了他的眼睛。

车内一片寂静,耳朵里回荡着心跳声。

良久,坐在车上的青年,手指终于很迟缓的动了动,带着某种小心翼翼,给他置顶的小青梅发了一条消息:

[枝枝,我被锁车上了,你能不能救我出去?]

他的视线紧紧盯在手机屏幕上,没过多久,一条新消息发了过来:

[没问题!]

新消息刚发了出去,姜栀枝就放下筷子,打算去解救席靳。

裴鹤年的视线看了过来。

姜栀枝冲他弯了弯眼睛,“煤球不吃饭,我去看一眼,马上回来!”

“正吃着饭呢,这孩子,总是想一出是一出。”

姜母叹气,似是有些无奈,可脸上的笑意却分毫未减。

前面两个都跑了,如今枝枝又要离开,就算没脑子也该知道是谁发的消息。

可年夜饭还在继续,总不好把未来岳母一个人留在餐桌上。

裴鹤年脸色平静,继续刚刚的话题:

“伯母,今天跟枝枝闲聊,聊到了转专业的话题……”

夜风有些凉。

姜栀枝穿着应景的红色毛衣,灰色短裙,纤细均匀的小腿暴露在空气中,穿过空荡荡的走廊。

停车场在另一个方向。

她刚下了走廊的台阶,一个新电话就打了过来。

修剪圆润的指节快速划开,陆斯言的声音传了过来:

“大小姐,我怕……”

声音戛然而止,那通电话也消失了。

少女的身影僵硬的站在走廊的台阶上,第一时间回过电话去。

可是已经打不通了。

倒是微信里弹出来一条新消息,是几分钟前发过来的视频,少年修长的手臂青筋凸起,一闪而过的脸庞白得像纸,额角是密密的汗珠,瞳孔都开始扩散。

下一瞬,光影消失,视频在慌乱中猛然终止。

夜里的风更冷了,馥郁的玫瑰花香气涌入,姜栀枝一颗心悬了起来,朝着另一个方向奔去。

她还不忘又拨出去一通电话,让今天还没休假的老赵去帮席靳开锁。

冷风沿着小腿穿梭而过,几乎要带走身上的温度。

陆斯言的房间不在主楼,而是在旁边佣人住的那层小楼。

她急匆匆上了楼梯,陆斯言的房间在最角里,位置最差的一间,光线也最暗。

房门紧紧闭着,她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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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陆,你还好吗?你怎么了?”

没有人回答。

佣人这边的房间很少上锁,旁边有个用做备用的钥匙盒。

姜栀枝三两步拿了钥匙,打开了锁。

随着“吱呀”一声,房门打开,里面黑漆漆的。

隐隐约约的焦糊味传来,她试着去开灯,又听到“啪”的一声,线路好像烧坏了。

“小陆?”

借着隐约的光线,她看到了一个隐隐绰绰的人,躲在角落里。

走廊里的光伴随着月光打在门下,打出一小块弧形区域,分出光和暗的距离。

姜栀枝迈了进去,朝着里面的方向走去,终于在那个模糊的人影前蹲下,声音很轻:

“小陆……”

少女的手指轻轻摸了摸少年的发丝,对方终于动了动,扑进她怀里。

声音很闷,有些哑,蝴蝶羽翼一般扑在她耳侧,缠绕着她:

“大小姐……”

姜栀枝拍着他的后背,身上的衬衫有些单薄,入手是冰冷的濡湿:

“我在。”

她抱着怀中人的脑袋,一下又一下的帮他顺着气,格外有耐心:

“是身体不舒服吗?我才看到视频,看起来好像状态不是很好,到底是怎么了?”

青年的手臂收得很紧,抱着她,轻轻摇了摇头:

“没事,马上就不疼了。”

借着手机一点隐约的光线,陆斯言一张脸白的吓人,没有任何血色,连唇瓣的颜色都是寡淡的。

姜栀枝心底一惊。

细长的手指落在青年脸侧,轻轻动了动。

青年纤长的睫羽垂了下来,在灯影的照耀下与打在眼下的阴影交织,乌泱泱的。

乌发雪肤,脆弱又倔强,

“老毛病了,一会儿就好。”

姜栀枝:“什么毛病?”

光线幽暗的房间里,陆斯言抱她抱得很紧,高挺的鼻梁蹭在她怀里,声音有些含糊:

“算胃疼。”

“什么样的胃疼这么严重?我带你去看医生。”

“没关系,忍一忍就好了……”

似乎是怕她不信,陆斯言又补充了一句:

“不是什么严重的大毛病,是以前留下来的后遗症,受到的刺激大一点儿就可能会复发,最近应酬比较多,吐过几次,胃药也有一直在吃着,本来以为今天没问题的……”

他说着话,汗涔涔的额头濡湿了少女指尖。

隔着薄薄的一层布料,陆斯言后背都在冒冷汗。

姜栀枝想不明白,“你的药在哪里?”

“药没了。”

陆斯言声音很轻,小口小口的吐着气,趴在她怀里,像是某只汲取温暖苟延残喘的小兽,贪恋的呼吸着关于她的气息,

“昨晚打架的时候弄丢了,没有再买。”

“没关系,大小姐,我已经习惯了。”

“其实没有那么疼的,”

他就这样紧紧的抱着她,听着少女清晰的心跳声,连细颤的尾音都带着某种幸福:

“以前最疼的时候,胆汁都快吐出来了,还要罚跪,被打,在雪地里站到半夜……那样的情况都捱过来了。”

“可是大小姐来了,大小姐会抱着我,本来没有那么疼的……”

陆斯言似乎是笑了一下,凑过来轻轻吻了吻她的下巴:

“或许是这具身体知道自己会被心疼,所以连人都跟着娇气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大小姐抱我一会儿就好了……”

密密麻麻的冷汗打湿了衣服,姜栀枝摸索着扯过来床上的被子,将陆斯言跟自己一起紧紧围住。

陆斯言没有动。

很听话地任由她抱着。

手机屏幕的灯光只能照出微弱的一块儿,越发显得像是破碎的白瓷,眉宇都是冷的。

“我三叔的事,对不起。”

他又开始道歉,姜栀枝火速制止了他:

“别这样说,我知道事情不怪你。所有的错都是他犯下的,而且他已经受到惩罚了。”

被她抱在怀里的青年声音很闷,

“我恨霍连城。”

“他还不如不回来,回来了只会给我找麻烦。”

“如果不是因为我,他就不会盯上大小姐,更不会做出勾引侄媳妇那么恶心的事。”

姜栀枝嘴里安慰对方的话磕绊了一下。

好怪,不能再想了。

“所以就算大小姐不怪我,我也知道是自己的错……”

陆斯言一边说着话,一边摸索着什么,塞进了她掌心里。

细长,触感冰冷,有点儿沉甸甸的分量。

姜栀枝:“是什么?”

“一个U盘,里面有个加密的文件夹,密码是大小姐的生日。”

“文件夹打开是一道加密程序,只有大小姐和我能解开密码,里面是霍氏的机密文件。”

姜栀枝:“什么?!!”

陆斯言声音淡淡的,像是霍氏跟他无关一般:

“文件一共分为两类,一类是霍家生意上的绝密文件,还有部分虚拟货币的存量,密钥在霍连城手里,我会想办法拿到。”

“另一类是霍连城的犯罪证据,霍连城入的外籍,这些东西足够让他被驱逐出境,受到国际法庭的制裁。”

姜栀枝一双眼睛睁得圆圆的,带着震撼:

“你把这些东西给我?”

陆斯言“嗯”了一声,又把脸颊往她怀里贴了贴,低哑的语气闷闷的,甚至显得有些乖:

“谁让他欺负你了。”

手中的东西甚至有些烫手,姜栀枝一只手松了松,又怕u盘掉到地上摔坏了,嘴里的话有些干巴:

“可是,这毕竟是你们霍家的机密……”

陆斯言声音很平静,没有起伏的语调格外冷漠:

“对大小姐有用,他们才是霍家;对大小姐没用,他们就可以去死了。”

一双黑漆漆的眼睛望着少女的发丝,鼻尖萦绕着熟悉的玫瑰冷香,暖得他心脏都开始发烫,又开始闷着调子哼哼唧唧:

“好疼,大小姐,能不能亲亲我……”

面容娇美的少女垂着眼睛,捏了捏陆斯言的耳朵:

“我亲你有什么用?陆斯言,你是生病了,我嘴巴里又没有中药房。”

陆斯言很听话的被她拉着耳朵,微红的眼尾注视着她,直言不讳:

“胃疼会发烧。”

“大小姐亲我一口,我就不烧了。”

回过味儿来的姜栀枝:“……”

她不说话,陆斯言也不说话。

两张脸就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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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斯言明显有些躁动,但还是怕她不开心,所以只是凑过来,蹭了蹭她的鼻尖。

“大小姐……”

有气无力的语调,苍白的精致脸颊。

稠暗的眼睛带着深水沼泽般的诡异,漂亮的像是非人类,用一张脆弱又无法反抗的姿态勾引她,

“亲亲我吧,大小姐……”

“真的很讨厌那些贱男人,总在围着大小姐转,阻挡的大小姐看向我的视线,他们都是可恶的第三者……”

他一边说着话,一边用高挺的鼻梁蹭她。

简直像只摇尾乞怜的小狗,扑在主人怀里,祈求她看他。

可姜栀枝有点坏。

她还是没有亲他,只是伸出热热的掌心捂在陆斯言胃的位置,跟他鼻尖对着鼻尖的说话:

“我亲了你,你就乖乖吃药吗?”

陆斯言“嗯”了一声,示意她亲。

姜栀枝又岿然不动,

“那我亲了你,你还发烧吗?”

陆斯言又凑过来,“不骚。”

“大小姐一个吻,就能把我治好了。”

少女的唇角都忍不住弯起,凑过来吻了吻那双微凉的唇:

“现在呢?现在好点了吗?”

陆斯言没再给出回答。

青年修长的指节按住了她的脑袋,微凉的唇瓣落了下来,很急切地吻住了她。

室内光线昏暗,手机的灯光也暗掉了。

朦朦胧胧的月影伴随着走廊里的灯光分割出一条清晰的边界,划出室内与室外,光明与黑暗的界限。

窗外依旧传来悠扬的音乐声,树影婆娑,树叶碰撞,哗啦作响。

只是陆斯言的房间环境不好,空气里传来微微的潮气,带着经年累月的腐朽,气味算不上好闻。

但陆斯言嘴巴里很香。

姜栀枝怀疑他提前吃了什么香喷喷的糖。

陆斯言身上也香。

清爽的,属于少年感的澄澈,像是夏日午后棕榈树蔓延至天边的海岛,清爽的柑橘香,还带着一点葡萄柚的尾调。

姜栀枝又忍不住想起自己年后的度假计划。

舌尖被不轻不重的咬了一下,青年的手臂抱她抱的更紧了一些,声音含糊:

“大小姐在想谁?”

姜栀枝毫不心虚:“谁也没想。”

“大小姐分心了……”

陆斯言又开始黏黏糊糊地亲她,明显不信她的话。

一边解释自己,一边还不忘了诋毁情敌:

“他们那群人要么在娱乐圈要么年纪大,经历的多,玩的很开,我跟他们不一样,所以没有他们会接吻……”

“但是我爱学习,大小姐。”

陆斯言的语气甚至算得上郑重,用格外隆重的学霸语气说着分外诡异的话:

“我会好好学着伺候大小姐。”

“我肯定能拿到满分,不会比任何一个男人差。”

姜栀枝被亲得靠着身后的沙发,揉了揉他的头发。

月影婆娑。

轻柔的夜风从没关的房门灌入,隐约中有脚步声响起,像是皮鞋踩在地板上。

姜栀枝不太清明的脑袋瞬间反应过来,推了推的陆斯言,声线不稳:

“有人来了。”

陆斯言睫羽颤了颤,跟她拉开一点距离,像是听不懂一般:

“有人来怎么了?”

“他们太猖狂了,大小姐。”

“总是在你面前争风吃醋,让你费心,你早该教育教育他们了。”

“就算看见又怎么了?大小姐想亲谁亲谁,还用被他们管吗……”

最后一个字含糊落下,陆斯言再次更深更重地吻了上来。

一道长长的影子投射到地板上。

有人来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风摇灯影,地面上的影子也在光线中拖长。

借着没被陆斯言挡住的半边,借着对方黑色发丝的缝隙,她看到了对方一尘不染的皮鞋。

干脆利索的裤管,泛着光泽的羊绒面料,越发衬的人修长挺拔。

视线一寸寸上滑,是来不及换下来的西装三件套,手臂上搭着黑色的羊绒大衣。

穿着一身宝蓝色的顾聿之背靠无边夜色,遇上狭长而精明的狐狸眼同样穿过陆斯言发丝的缝隙,对上了她的眼睛。

姜栀枝眼皮跳了一下。

陆斯言几乎完全贴在了她身上,吻她吻得更缠绵了。

月色皎皎,呼吸痴缠。

顾聿之的眼睛在看她。

看着被另一个男人抱在怀里,亲吻的她。

姜栀枝只觉得头皮发麻,灵魂颤栗,似乎有一节电流沿着心脏迅速窜出,伸向四肢百骸。

她伸手去推陆斯言。

而这一次,陆斯言终于放开了她,修长的手指擦掉了她唇瓣上的水痕,声音很小地跟她说着悄悄话:

“刺激吗?”

太刺激了。

怪异的、背德的刺激充斥着感官,朦胧的黑暗中,姜栀枝的耳朵更红了。

她又伸手推了一下陆斯言。

对方没有防备,顺着她的力气往后倒了一下,嘴里发出一阵不太得体的闷哼。

姜栀枝匆匆忙忙扶着旁边的椅子,想要快速起身。

可是她的腿有些软,一时之间竟然没有站起来。

忽然,一只大手伸到了她面前。

刚刚还在门口的顾聿之,这回距离她不过咫尺之遥,干燥温暖的大手包裹住了她。

对方没有问什么,又仿佛对眼前的一切视若无睹,声音依旧温柔:

“不是在吃饭吗?怎么跑出来玩儿了?”

姜栀枝借着对方的力道起身,被男人揽住肩膀,又知错就改地补了句老公。

顾聿之“嗯”了一声:

“想老公了吗?”

姜栀枝乖乖点头:“想了。”

男人似乎是笑了一下,笑意微不可闻。

他的声音很平静,仿佛几分钟前被抱着亲吻的人不是他的未婚妻,又仿佛房间里的温度太暗,他确实没有看到另一个人一般,很平常地讲着:

“既然肚子还饿,去吃饭吧。”

男人的大手揽着她,大步向外走着。

房间里静悄悄的,陆斯言的存在感降到了最低,好像没有这个人一样。

姜栀枝实在放心不下他。

刚才陆斯言后背全是冷汗,掌心一片冰凉,胃部的皮肤也凉的过分,只有脑袋是热的。

他真的生病了。

走到门口的脚步有些踌躇,终于在即将迈入光明的瞬间,姜栀枝的脚步声停了下来,扯了扯顾聿之的衣袖。

男人的脚步跟着她停下,棱角分明的五官转了过来,静静看着她。

手指被不轻不重地攥了一下,又被火速松开。

那点绵绵的带着麻意的软很快被冰冷潮湿的空气取代,如同附骨之疽,缠住了他。

手电筒的光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线亮起,少女的脚步头也不回的离开了他。

顾聿之喉结下压,眼尾垂下,朝着某个方向看去——

手电筒的光线随着脚步摇曳,靠在床边的青年下颚微抬,脸色苍白如纸,额角是密密麻麻的汗珠。

只有胸膛剧烈起伏着,看起来跟快死了差不多。

顾聿之满怀恶意地想着,转了转手指上的指环。

他完全没必要自降身份,跟陆斯言这种上不得台面的口香糖计较。

他的小未婚妻只是太善良了,看不到身边的人可怜,所以对谁都会心软。

他应该把更多的精力用在对付那两个人身上,而不是像疯狗一样,见谁都咬。

这种无足轻重的小货色,甚至不用他出手,就会有其他抢夺枝枝目光的人先忍不了,给他点教训了。

那双狭长的狐狸眼半掩恶意,平静无波的看着自己的小未婚弯下身去,扶住了对方的胳膊:

“还能起来吗?”

“先跟我起来,找医生看了之后再去休息……”

少女细软的声线在空气中飘荡,钻进两个各怀心思的男人耳朵里。

顾聿之冷冷扯了扯唇角,看向自己的情敌,挑眉——

她不爱你,只是看你惨可怜你。

手电筒的光影中,脸色惨白的陆斯言不经意地抬起手臂,揽住少女的肩膀,脸颊也贴到了对方怀里,极低的尾音带着微微的细颤:

“大小姐……”

他就这样靠在大小姐怀里,过分昳丽的脸庞甚至还故意往对方怀中贴了贴,在姜栀枝看不到的地方,对着她的未婚夫,露出一个堪称挑衅的笑容——

可怜我就是爱我。

孱弱而无助的语气,诚惶诚恐一般:

“大小姐不用管我,姑爷在等着您吃饭。”

手机的光影朦胧的落在他脸上,藏着近乎病态的兴奋,甚至还深深地嗅闻了少女身上熟悉的香气,

“这么重要的时间,大小姐不应该浪费在我身上。”

“不然,姑爷会生气的……”

十足十的低姿态,挑拨离间,颠倒是非。

看得顾聿之恶心。

他实在理解不了,到底什么没人性的男人才会扭捏出这种语气?

“饭可以晚会再吃,快起来,陆斯言,不然我真的要生气了!”

光影下,青年唇角勾起,似有似无的蹭过少女的衣襟。

脸颊贴在大小姐怀里,轻轻“嗯”了一声。

陆斯言虽然较正常人偏瘦一些,但他长得高,骨头也重,如果全然把力气放在大小姐身上,对方肯定没办法把他扶起来。

他卸了一半的力气,借着大小姐的力道站起身,甚至还施施然问对面的男人:

“我也不是故意要生病的,病来如山倒,只有大小姐关心我。但大小姐只是把我当朋友,所以才过来简单询问了我的病情……”

他的语气很微妙的停顿,听得出破碎的惶恐:

“顾少不会不开心吧?”

顾聿之大步过来,依旧微微笑着。

铁钳一般捏住了陆斯言的手臂,带着能将其捏碎的力度:

“你一个病人,枝枝一个小女孩怎么能照顾得过来?”

“我扶着你,走。”

陆斯言这次没再作妖,还很客气地说了句谢谢。

三人的脚步到了走廊,出现在灯光下。

夜色朦胧,远处灯光辉映。

顾聿之摸到手机,正准备打电话叫人来,借机把陆斯言弄去医院。

冷不丁的,少女的声线忽然响起:

“小陆,你怎么了?”

顾聿之的视线转过去,正好看到对方眼神闪躲,

“没、没什么,顾总也是好心……”

顾聿之:“?”

下一瞬,他就看到陆斯言露出一副十分可怜但识大体的样子,苍白的脸庞没有血色,眼底的神色却装得格外坚强:

“大小姐,我不疼。”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顾聿之:“???”

不是?

谁问他疼不疼了?

他这次不打自招又要栽赃他什么?

半分钟后,走廊下的灯光依旧明亮,可是气氛却有片刻的凝滞。

青年冷白的皮肤暴露在灯光下,手臂上一圈青得发紫的勒痕,伴随着以前受过的伤,看起来越发触目惊心。

微风传来,吹着对方单薄的衬衫。

姜栀枝眉心拧的紧紧的,飞速给他拉好了刚刚从房间顺出来的外套。

一张漂亮小脸绷着,没有多余的表情。

男人冷厉的五官映衬在灯光下,有种莫名的心虚。

但他确实烦陆斯言烦得要命,所以刚刚也没有手下留情。

不过到底哪个正常男人会跟这个死绿茶一样?故意把伤口露出来给小女孩看,就为了博对方的同情?

“我没事,大小姐,相信顾总也不是故意的。”

看情况不对,陆斯言解释着:

“顾总练过泰拳,之前还邀请我打擂台赛。顾总这样的身手,打起人来肯定下手很重,这已经是手下留情了……”

“而且我也相信顾总不是拎不清的人,更不会在今天这么好的日子,在大小姐面前对我下手,我谁也不怪……”

他说的坦然,又格外大度。

却成功让姜栀枝那张紧绷着的漂亮脸蛋流露出不忍。

顾聿之没办法解释,只能眼看着对方往自己脸上抹黑。

“聿之哥哥,你先去餐厅吧。”

那双弧度圆润的杏眼看了过来,明显偏听偏信了这个死绿茶的话,声音平静:

“妈妈刚才还在念叨你,说大过年的你又遇到了事情要忙,担心你吃不好饭。”

“她今天做了一大桌菜,很多是你爱吃的口味,你出现了她一定很开心。”

她的表情很平淡,完全没有生气。

可顾聿之还是心头莫名紧了一下,英俊的面孔映衬在夜色里,

“枝枝,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知道。”

他的小未婚妻打断了他的话,依旧是轻软的声音,可是这次却带着不容置喙的意味,

“我看到了。”

在顾聿之波澜壮阔的人生中,很少遇到这样棘手的场面。

几分钟后,看着自己的小未婚妻扶着另一个青年走上了另一条路,他又忍不住拧了拧眉。

好在这一次,陆斯言没有再那么讨厌地紧紧搂着她。

两个人的身影消失在花枝尽头,他也转身朝着餐厅的方向走去。

明月皎皎,风景送来玫瑰花香。

两道脚步声响起,伴随着悠扬的音乐声,气氛甚至算得上和谐。

陆斯言忍不住偏头看了一眼身边的女孩。

他的病是真的,刚才阴阳情敌也是顺势而为,并非栽赃。

大小姐向来很好脾气,什么都不放在心上,对所有人都很宽容。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夜风抚过她的发丝,她的眉心依旧微微蹙着,不知道在考虑什么。

陆斯言心头有些隐隐的不安,可是也不敢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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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一路上了楼,来到了姜栀枝房间门口。

房门打开,脚步声消失在地毯上,姜栀枝帮他拿掉了外套,

“医生一会儿会过来,到时候阿梅姐带他来找你。”

“不管是打针还是要吃药,你都要乖一些,然后再好好休息。”

陆斯言摸着沙发上柔软的布料,轻轻答应着:

“那我在这里休息,今天晚上大小姐不会带人回来吗?”

“他们都很讨厌我,我不想让大小姐跟他们吵架。”

姜栀枝好像听到了他的问题,又好像没有听,只是学着陆斯言曾经的样子给他递过去一杯热水,

“阿梅姐一会儿会送粥上来,记得喝。”

少女的身影消失在门口,房门再度合上。

大小姐的房间很香,陆斯言身上盖着大小姐的毯子,深深嗅闻一口。

而一门之隔,走廊雕花的栏杆处,那道纤细的身影并没有离开,就这样手撑栏杆,看着楼下挤挤团团的玫瑰花。

风里的音乐声不知道换了几曲,蔚蓝的天际绽放着烟花,璀璨宏大。

这是属于她的世界。

不管她是所谓的位面之女,还是所谓的小配角小炮灰。

灿烂的夜幕绽放着烟花,烟花会平等地坠落在每一个人脚下。

这是属于她的人生。

在匆忙的穿书,草率的做任务,哄骗了一个又一个的男人,她终于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了一个问题。

一个目前看来,比她开学后转专业还要紧迫棘手的问题——

不管是那晚顾聿之跟席靳打过的架。

又或者裴鹤年自称自己的车祸有席靳的手笔。

再或者又是眼下,顾聿之面色如常地将陆斯言的手臂捏得铁青。

为了争夺她的爱,为了那些嫉妒和占有欲,他们总在自相残杀。

或许在他们眼中,那些正当的行为会被美其名曰排除异己。

可是在自己眼里,每一个人都很重要,都是跟她关系最紧密的人,而这些关系最紧密的人之间,无异于是在互相戕害。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夜幕下的少女抬起一张白玉脸蛋,看着天上亮晶晶的月亮,看着月亮下四散的烟花,睫羽轻轻颤动着。

她必须要找个时间,跟他们好好谈谈了。

确定了新目标,那张明媚的脸庞又再次恢复了神采。

鞋子踩在楼梯上,落下的响声晕透了除夕夜的欢快。

直到手机的震动声传来,接通后传来阿厌的声音:

“枝枝,除夕快乐!”

“要不要签收你的新年礼物?”

少女声音清脆:“现在吗?”

电话那边的人“嗯”了一声,听得出来很开心:

“没关系,我有时间,你先吃饭。”

“我不着急,一直在这里等着你,你慢慢来!”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冬日的夜风刮过脸颊,姜栀枝一路气喘吁吁,直到终于在门口见到了那个挺拔的身影,才终于弯起眼睛:

“阿厌!”

对方也大步朝她走来:“枝枝!”

时至冬日,顾厌依旧穿着熟悉的单薄冲锋衣,猎猎寒风刮过,初见时下颚处还有的伤疤已经完全消失了,他依旧眉眼间染着邪气,看起来不像好人。

但眼眸却是亮的,比当初那个蹲在台阶上敲诈她问她要钱这样子要鲜活许多。

他从阴影中走出来,姜栀枝才发现对方的冲锋衣换了颜色。

软壳冲锋衣,清一色的墨绿色,刚才他站在阴影里,不注意的时候猛然一看还以为又是黑的。

“新衣服吗?”

少女的指尖在他手臂的布料上摸了摸,长睫忽闪忽闪:

“怎么又穿这么少,冷不冷啊?”

“不冷,今天穿的新衣服很开心,所以心里很热——”

顾厌小心翼翼的撑着手臂,任由她摸自己衣服上的布料,看着她笑:

“第一次穿这种颜色,好看吗?”

面前的少女轻轻点头:“好看的!”

顾厌松了口气,眼底的笑意彻底灿烂起来,甚至还有些臭屁:

“那跟——”

嘴里的话转了个圈,顾厌没敢直接跟顾聿之比。

即使每次来见嫂子都故意把额发放下来,遮住跟顾聿之相像的眉眼,又穿上了与顾聿之的风格截然不同的衣服,才侥幸没被嫂子认出来。

可是跟顾聿之比还是太冒险了。

顾厌脑子转了个弯,

“跟陆斯言比怎么样?他好看还是我好看?”

姜栀枝沉默了一下,实话实说:“他好看。”

她说完,又怕伤害到了自己唯一的好朋友,索性拍了拍对方的肩膀:

“不过你跟他不是同一个赛道的,你没必要跟他比,你看你的个人气质就很突出,陆斯言学都学不来!”

顾厌满意了,“我觉得也是。”

他一边说话,一边拉开了冲锋衣的拉链,从里面拿出了一个礼盒,

“枝枝,这还是我20年来第一次有人一起过新年,真的感觉很幸福,但是我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只是按照我的审美给你买了件礼物……”

他似乎有些不好意思,眼睛亮晶晶的:

“只是代表我的心意,不喜欢也没关系,拿去送人也没关系,请你千万不要嫌弃!”

姜栀枝郑重点头:“我不嫌弃!”

礼盒拆开,是一块镶钻的女士腕表,暗红色皮革表带,表盘精致又秀气。

姜栀枝送上夸夸:“好漂亮!阿厌,真不愧是我的好朋友,你的眼光可以的!”

“但是为什么要放怀里呀?”

她一边说着,一边看到青年小心翼翼的捂着手表,挡住了夜里吹来的冷风。

又对着她笑,露出两个小梨涡:

“那样一会儿你要试戴的话,就不会太冰了。”

姜栀枝心头都软了一下,扯着衣袖露出手腕,

“阿厌,你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人也太细心了吧!我现在相信你说的话了,你嫂子一定会喜欢你的……”

对面的青年闻言笑容越发灿烂,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少女纤细的手腕,小心翼翼的帮她扣好了表带,故作不经意的蹭过对方指尖。

又像是被电到了一般,迅速收回手指,摩挲着自己的指腹藏到了袖口下面:

“好了。”

路灯的光影泛着黄,姜栀枝看着自己的新年礼物,精致的眉心拧起来一点。

顾厌一颗心都提了起来:“不喜欢吗?”

对面的少女摇了摇头,“喜欢,但是这个牌子的腕表好贵,入门款都要几万,你哪里来的这么多钱?”

她一边说话,一边去解表带的卡扣:

“你自己生活已经很辛苦了,不要在这种逢年过节的礼物上花费太多钱,现在找工作很不容易的,而且攒钱也很困难……”

一只大手伸了过来,攥住了她的手腕。

顺便挡住了她继续往下摘的动作。

姜栀枝语重心长:

“而且我们这样纯粹的友谊,不能被金钱腐蚀对不对?”

身材挺拔的青年微微俯身,注视她的眼睛,笑起来一双小梨涡简直夺目:

“你好关心我啊,枝枝!”

姜栀枝叹气:“谁让第一次见面你就那么惨,只借了我2块5毛钱。小厌哥,我是替你心疼钱。”

对面的青年闻声笑得更开心了,声音也低,

“没关系,是A货,不值钱。”

他松开了捏着对方手腕的动作,姜栀枝半信半疑,举着自己的手腕看:

“不应该啊,做的这么真?还是典藏款,一点都不像假的……”

“真的,是精仿,我还有保修卡呢!”

对方又掏出来一张卡片,姜栀枝终于相信。

这个牌子的腕表,根本就不会往外送这种一眼假的保修卡。

她翘起长睫,冲对方笑:

“那我就不跟你客气啦!”

她朝对方挥了挥自己的手腕,纤细柔白的手腕在灯光下镀着一层莹莹的光,笑容比外表还要耀眼:

“谢谢你的新年礼物,我很喜欢!”

少女的声线飘荡在空气中,对面的青年却看着她有些微微发愣,甚至说起话来都让人听不明白:

“我也很喜欢……”

姜栀枝:“什么喜欢?”

顾厌:“腕表喜欢。”

少女闻声弯了弯眼睛,又提起来放在腿边的包装袋,递了过去:

“新年礼物,快看!”

对方似乎是没想到自己也会收到新年礼物,有些受宠若惊:

“给我的?”

他一只手环着包装,搂进自己怀里,另一只手往里伸,触感蓬松绵软,像是一团能陷进去的云。

再次拿出来时,是折好的男士围巾。

大面积的黑色,低调的黑拼深灰浅灰的格纹,大牌标签,在灯光下散发着昂贵的光泽。

他一只手抱着礼品袋,一只手托着围巾,像是被幸福砸中,有些晕晕乎乎,不太利索的往自己脖子上缠。

少女的手指伸了过来,帮着他在脖子上围好,又一本正经的点了点头:

“嗯,好看!”

顾厌觉得自己的耳朵在发烫,脸也在发红。

柔软的布料包裹着他的脖颈,连上面的细小绒毛蹭过,都会格外敏感。

他几乎要红着脸,才能强忍着内心喧嚣的激动,跟她求证:

“那我戴上围巾,跟陆斯言比的话,谁好看?”

陆斯言从来不戴围巾。

姜栀枝根本就不知道他戴上围巾是什么模样。

看着眼眸发亮的阿厌,姜栀枝违心:

“你好看!”

对面的青年笑得眼睛都弯了,还很矜持地不让自己太骄傲:

“我也觉得,他那个身板太弱了,我比他强壮的多,所以比他好看。”

“枝枝,”

话题再次从情敌身上绕回来,顾厌看着眼前的少女,看着路灯的光影在她发丝上打出的柔光,又在风里摇晃,连不舍的声音都软了几分:

“提前祝你新年快乐,心想事成,万事如意!”

“今年我觉得很幸福,枝枝,祝你所有想要的都能得到,祝你一辈子都能得偿所愿!”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二楼小阳台上,身形瘦削的青年静悄悄伫立,看着远处门口的方向那两道朦胧的身影。

他们俩不知道说了什么,看起来很快乐。

甚至大小姐还主动给他戴上了围巾。

可是大小姐都没有给自己戴过围巾。

陆斯言心里有些酸溜溜的,又看着北风中纤瘦的身影,把那个勾引大小姐的该死的男人骂了个遍。

这么冷的天有什么话好说,万一把大小姐冻到了怎么办?

外面的野男人,都是些下贱的狐媚的货色。

只知道勾着大小姐开心,不知道心疼大小姐的身体。

陆斯言手指撞在栏杆上,发出一声闷响,他面不改色的掏出手机,眼睛紧紧盯着门口的方向,拨出去了某通电话。

电话被对方挂断。

他又再次拨了过去。

这一次,席靳的声音从电话那边传来,听起来很烦:

“你有完没完陆斯言?你想炫耀——”

“大小姐在门口,她穿的衣服很少。”

陆斯言冷冰冰的打断了她的话:

“给大小姐送件衣服过去,顺便把顾家送上门来的那个便宜货赶走。”

命令般的语气,席靳听得更烦了。

他一边往外走,一边又忍不住呛声陆斯言:

“你不是很厉害吗?还能把装病枝枝骗过去?”

“怎么?只能把人骗过去,但是留不住人?”

“这才多大一会儿,就被别人钻空子了?”

接连的几个问题,字字带着奚落。

陆斯言面无表情地注视着门口的方向,突然冷不丁开口:

“大小姐不知道他是顾厌。”

电话那边的人愣了一秒:“什么?”

陆斯言:“大小姐不知道他姓顾,顾聿之是他哥,他一直以阿厌自居,在欺骗大小姐。”

电话那边停顿了一秒,只能传来风声。

门口的两人终于结束了会晤,再向对方挥手告别。

陆斯言没把两人已经分开的事情如实告知席靳,只是声音冷淡的吐出两个字:

“挂了。”

呼啸的寒风中,席靳一边大步往外走,一边琢磨着陆斯言的意思。

这小子焉坏。

家世身份上受制于人,尚且还能给这几个人吃瘪,简直是年轻+阴暗版的裴鹤年。

最后这句提醒,十有八九没怀好意,说不定还是借刀杀人。

“席靳!”

少女清脆的声音传来,席靳扬起眼睛,将冲来的人抱了个满怀。

绵软的呼吸落在他脸上,连调子都娇娇的,喊着他的名字:

“席靳,你走路都不看路的……”

她用这样的调子喊他,席靳心里又觉得畅快了。

这个家里一群外人又怎么样,再新鲜有趣又怎么样,他的小青梅还是他的小青梅,她在自己面前永远是这副信任熟稔的样子。

他们俩陪伴着对方一起长大,这样的羁绊怎么能是外面那群男人可以斩断的?

“听佣人说你往门口的方向去了,怕你冻到,所以去找你。”

席靳一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边说着话,一边脱下来自己的外套哄着她穿上,又捏着她已经被风吹凉的手,掀开下摆塞到了自己怀里。

柔软的皮肤触感传来,姜栀枝指尖蜷缩了一下。

对方很敏感,肌肉立马就绷紧了。

姜栀枝偷偷摸了一下,顺口解释着:

“是朋友来给我送新年礼物,所以就去门口见了他,他送给了我一块儿好漂亮的手表,我送给他了一条围巾,我们俩交换礼物了。”

席靳“嗯”了一声:“那他是?”

“阿厌。”

他的小青梅毫不设防,一边被他半抱在怀里往前走,

“是在大学附近认识的新朋友,他人很好,很真诚,就是命有点苦。疯狂出轨的父亲,喜欢揍人的大哥,不过他妹妹挺时尚的……可能他妹妹更得他父亲喜欢吧。”

他的小青梅叹了口气,很为自己的好朋友感伤:

“阿厌人很可怜的,还在上托班就没有了母亲,也没有正儿八经地上过学,一直在外面漂泊,总是孤零零的。”

“不过他人很好,还跟我一样喜欢吃肠粉,我们俩还约好后天下午他跟我去染头发,我要染成粉色,他陪着我。”

她这样说着,刚刚才哄好自己的席靳又有点心酸了。

自己的小青梅有了别的好朋友,还跟对方关系这么密切,又是吃肠粉,又是染头发,又是小可怜,又是孤零零的……

脑海中某个念头闪过,席靳脚步顿了一下。

“对了,你刚刚想跟我说什么?”

那双忽闪忽闪的眼睛看着他,席靳笑了一下,

“没什么,就是觉得你染粉色肯定好看,咱们俩的发色一起拍照就更般配了。”

席靳说完话,又开始咬牙。

差点上了陆斯言当。

他早就知道陆斯言不是什么好东西,怪不得提示他顾厌的身份,又解释对方一直在骗枝枝。

他想借刀杀人,让自己在枝枝面前挑明顾厌的身份,顺便挑明顾厌一直在欺骗她。

可枝枝分明很信任顾厌,很喜欢她新交的这个,不属于男朋友范畴,聊起天来无所顾忌的新朋友。

谁戳破了他的身份,谁就打破了枝枝新友情的真相。

到时候枝枝伤心,戳破的人也落不了好。

席靳咬牙,把陆斯言骂了几遍。

小青梅的时候只在他腹肌上戳了戳,

“对了席靳,初四我跟妈妈要出国度假,你要不要和我们一起?”

席靳眼眸发亮:“那我肯定去。”

他的小青梅若有所思,点了点头:

“那正好,到时候我还有事情要跟你讲,去了好。”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裴鹤年和顾聿之一个比一个精明,餐厅里的气氛半点没有因为她溜跑而显得尴尬,反而依旧跟她刚刚离开前一样融洽。

姜栀枝刚刚坐好,手腕搭在餐桌边沿,裴鹤年的声线就从对面响起:

“小兔子怎么样了?”

他嗓音低沉,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目光落在她露出来的腕表上:

“这块表也是它送的吗?”

话音落下,几道视线都落了过来。

姜栀枝大大方方的举起自己的手腕给大家看,

“小兔子没事啦,是我的好朋友来送了新年礼物!”

她又继续了刚刚那套说辞,只是在最后多加了一句:

“怎么样,一点也看不出来是A货吧?”

她这样说,姜母才叹了口气,

“那孩子家境不好,这些年过得也不容易。你们既然是好朋友,就不能造成对方经济上的负担。乖乖,以后可以多请他来家里吃饭,去外面玩的时候也不要选择太昂贵的餐厅,好朋友就是要互相体谅,对不对?”

姜栀枝乖乖点头:“我知道的,妈妈。”

“等很快他陪我去染头发,我再请他吃东西回报他。”

她邀请阿厌来家里吃饭了,但是对方以场合太隆重,又是家宴的理由婉拒了她,说下次准备好礼物再上门。

姜栀枝没有勉强。

她这样说话,裴鹤年就看着她笑,狭长的凤眸漾起流光,好像她是什么神奇的小女孩一样。

怕他在餐桌下做出来出格的事,姜栀枝很隐蔽地瞪了他一眼。

“瞧瞧我这脑子,锅里还炖着一道汤!”

姜母起身,快速朝着厨房的方向走去。

餐桌前只剩几个年轻人,气氛陡然一松。

“说起来,我好像还没见过你那位朋友,叫什么名字?”

姜栀枝看了眼裴鹤年,又怕他吃醋,

“他叫阿厌,但是我们真的只是纯粹的好朋友。”

阿厌两个字一开口,空气中有种莫名的凝滞。

姜栀枝想了想,觉得大概是自己好色的名声在外,大家都不相信。

所以又格外坚定的解释了一句:

“阿厌和我真的只是朋友,他不喜欢我,他喜欢他嫂子!”

冷不丁的,正在喝水的顾聿之呛了一下。

姜栀枝贴心的送过去纸巾,又顺手帮他拍了拍背,在对方耳边小声咕哝着:

“你看,欺负人就是会有报应吧,现在喝水都呛到了。下次不要再欺负别人了,聿之哥哥。”

姜栀枝坐好,裴鹤年已经将剥好的盐焗皮皮虾堆在干净的小碟里递了过来,甚至还有意无意地摆成了心形。

席靳递过来插好吸管的椰子,姜栀枝刚吸了一口,又听到男人熟悉的声音响起。

裴鹤年:“你怎么知道他喜欢他嫂子?”

“我们是好朋友啊!”

面容娇美的少女理直气壮,一副“你怎么连这个也不明白”的样子,粉白的脸颊映衬在灯光下,漂亮的像是小天使。

“好朋友就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是什么秘密都会分享呀!”

“而且我觉得,喜欢嫂子虽然在道德上有点瑕疵,但也不是不能理解……”

少女细软的尾音拖得长长的。

坐在她旁边的未婚夫默不作声,又给自己灌了一口酒。

“毕竟大家都不是完美的人,都可能会有这样或者那样的小瑕疵,反正没对社会造成危害,也算无关大雅,而且喜欢嫂子又不犯法,人家又什么都没做,只是默默在背后喜欢而已。”

她说话已经很明显偏向他那位好朋友,言语中带着包庇。

耳边席靳的语调冷不丁响起:

“我不这么觉得,正常人谁会喜欢自己的嫂子,说不定就是个心理变态,喜欢嫂子的能有什么好东西?”

裴鹤年也挑眉,难得跟一直看不顺眼的情敌统一了战线:

“确实,跟自己的大哥抢老婆,确实没有道德。”

坐的板板正正的少女抬起睫毛,露出一双沁了水的眼眸,似乎很不赞同他们俩抨击自己朋友的话。

“好吧,但是人家只是默默喜欢嫂子,又不会影响社会安定。”

说不过他们俩,她小声嘟囔着,咬了口虾。

吃人嘴软,她没好意思站在公平正义的立场上反驳。

裴鹤年还好意思说阿厌没有道德。

他还不是光明正大跟顾聿之抢自己。

明明知道她有未婚夫,还一个劲的撺掇她退婚,他自己都道德水平堪忧,还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批判别人。

也不怕他的道德小山塌了。

姜栀枝只是心里吐槽,没敢拿出来说。

对面的裴鹤年确实是看着她笑,薄唇勾起一点弧度,甚至还摇了摇头,

“又在心里偷偷骂我了。”

姜栀枝红着脸假装听不到,偷偷捏了捏席靳的手臂。

席靳火速打断了他的话,顺势开始转移话题:

“椰子会不会有点凉?我摸着是从保鲜里拿出来的,要不然一会儿再喝?我先给你倒别的果汁。”

姜栀枝摇头:“不要,我就喜欢喝凉凉的鲜椰子。”

眼看这个话题就能转过去,一直没说话的顾聿之伸手过来,摸了摸她手里的椰子皮。

冷不丁开口,又把话题转了回来:

“插足别人的幸福婚姻,自甘堕落做第三者,确实不是好东西。”

他这句话算得上扫射,不只是刚刚话题中被提到的男人。

对面的两人有一个算一个,都被他扫射到。

裴鹤年云淡风轻,好像对方口中抨击的人不是自己,甚至还点评了一句:

“破坏别人感情,确实不是个东西。”

席靳表情一顿,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两个脸皮厚如城墙的情敌。

他甚至都懒得反驳,只是冷笑一声:

“贼喊捉贼,有病。”

在这种差点又要吵起来的氛围里,两只手抱着椰子的姜栀枝长长的叹了口气。

直到视线落在她脸上,看着那张漂亮脸蛋出现怅惘,颤悠悠的声调拖得长长:

“好怀念跟阿厌一起吃饭。”

“安静,平和,也没有人会吵架。”

几个男人难得沉默了一下。

她起身,扫视了眼餐桌前的三个男人,很贴心的语气:

“这样,你们先吵,我去厨房帮妈妈。”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后半场晚饭吃得很平和。

姜母以要给朋友们打拜年电话为理由,没再打扰年轻人的聚会。

已经近夜里十一点,天色更黑了,天际依旧绽放着永不停歇的烟花。

姜栀枝要去院子里放烟花,裴鹤年去给她拿外套,席靳指挥着佣人往外搬。

姜栀枝对着柜子上的镜子,仔仔细细给自己补涂了一层唇釉,又抿了抿嘴巴。

一道穿着西装的身影出现在镜子边缘,对方的手落在她腰上,低声叫了句“老婆”。

熟悉的木质冷香袭来,姜栀枝“嗯”了一声,将镜面抬起来一点,看着镜子里那张棱角分明的五官。

“之前和小陆的事,是我不对。”

身材高大的男人半揽着她,内勾外翘的狐狸眼半垂下来,注视着镜子里的她,向她道歉:

“我不该趁人之危,伤了他的手臂,让你伤心。”

“可是事出有因,我也确实讨厌他,所以没控制好自己……下次我会注意,不会在你面前让你烦心。原谅我,好吗?”

想到事出有因的前情,姜栀枝也有点心虚。

她放下小镜子,乖乖转过身来,白皙的手指在男人胸口的位置轻轻拍了拍,

“那老公,网上的那件事你处理好了吗?”

见她关心自己,顾聿之的眼睛又垂下来一点,

“还没有。”

“今年毕竟是跟枝枝在一起的第一个新年,我期待了很久,不想错过今天。”

男人的气息垂了下来,伴随着清冽的木质冷香,指腹蹭过她的眉眼:

“所以抽时间赶了过来,打算陪你吃个饭,放完烟花我就离开。”

他这样说,姜栀枝又有点心软。

他也学着对方的样子,伸手轻轻蹭了蹭男人的脸,

“那你今晚也要忙好久吗,老公?”

顾聿之又“嗯”了一声:

“今晚的事对方早有预谋,买通了很多营销号,传播范围太广,引起的舆论效果对顾家不利,所以处理起来很麻烦。”

璀璨的水晶灯投射下光芒,在那张棱角如刻的五官上镀上一层白光,带着雕塑般的优雅。

短短半年时间,顾聿之好像成熟了许多。

初次见面的时候他赶来捉奸,眉眼间是属于顾家太子爷的锋利恣睢,而后一桩桩一件件的事情雪球一般滚来,他一个人挑起顾家的大梁,连锐利的眉眼都拢上了属于上位者的成熟。

像是隐了锋芒的宝剑,藏在剑鞘中,沉稳而贵气。

可是快速成熟难免要付出代价。

姜栀枝心头软了又软,于是趁着没人注意,偷偷踮起脚尖,吻了吻顾聿之的脸颊。

男人的大手按着她的脖颈,指腹插入发丝,凑过去吻住了那双柔软的唇。

茶色的装饰玻璃上倒映着他们两个的人影,身形高大的男人抱着怀中的少女,几乎要将她压入自己怀里。

交绕的呼吸缠在一起,吻得又深又缠绵。

他不知道用的哪个牌子的漱口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水,清凉感很强,可摩挲着她发丝的大手又格外灼热,温度上的反差构成强烈对比,几乎要把她融化。

身材纤细的少女被他抱在怀里,手指按在男人胸膛,微屈的指节都泛着粉。

直到一道脚步声传来,席靳声音兴奋:“枝枝——”

被男人抱在怀里的亲吻少女骤然回神,泛着粉意的指节推了推对方的胸膛,却成功让男人拥着她,抱得更紧了一点儿。

那道急匆匆的脚步声骤然刹住,存在感极强的视线透过窗玻璃,落在她后颈游弋,又一点点缭绕到她被含住的唇瓣。

死死黏住。

姜栀枝眼皮猛然颤了几下。

脸红得厉害,耳朵都在发烫。

顾聿之半点没有雅兴被打扰的不悦,甚至还捏着她的下颚,拉开一点距离注视着她,还用仿佛她很了不起的语气夸奖她:

“很甜。”

姜栀枝恨不得捂上自己的脸。

跟她拉开一点距离的顾聿之又低下身来,轻轻吻了吻她的唇瓣,

“走了,老公陪着我们宝宝去放烟花。”

男人稍稍粗粝的指腹蹭过她唇瓣上的水痕,蹭着一双柔软的红唇越靡艳。

又是一道脚步声传来,裴鹤年冷冷的目光落在他身上,不动声色的握着少女的手臂,

“外面冷,穿好衣服。”

姜栀枝半边身子还落在顾聿之怀里,脸上晕出的粉意未褪,连脑袋还在发晕。

裴鹤年已经开始帮她穿外套。

席靳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围了过来。

三道高大的身影几乎能笼罩着她,刚才在饭桌上还挑挑拣拣整个人很支楞的姜栀枝这会儿老实了,任由裴鹤年给她穿好了羽绒服,又扣好了扣子。

几个男人没有说话。

气氛安静到诡异。

眉眼深邃的青年甚至还在盯着她的嘴巴,眼底涌动着晦暗的情绪,不知道在想什么。

明明刚刚跟未婚夫亲嘴没有被围观,可姜栀枝却恍惚有一种被围观的错觉,脸上的热度几乎能把她烫化,嘴里的话磕磕巴巴:

“那个、去放风筝吧……”

最后一颗纽扣扣好,席靳很自然的牵起了她的手:

“好,烟花全都搬过去了。”

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一双含情的桃花眼冲着她笑:

“走,我们去放烟花!”

夜风朦胧。

扑在脸上带着冬日的凉,穿着姜黄色羽绒服的姜栀枝忙得像个陀螺,格外端水地给裴鹤年和顾聿之发了仙女棒。

还有一本正经的解释他们俩的衣服太贵了,仙女棒最安全,绝对不会弄坏衣服。

给他们俩发完,又贴心地给席靳发了一捧小水母。

还美其名曰夜光水母最近很流行,拍起照来一定很唯美,很符合席靳这种大明星的气质。

她说的振振有词,完全一副“都是为了大家好”的样子。

几个男人看着她笑。

顾聿之点了一根烟,没有抽。

猩红的烟头在夜风中明灭着,准备随时帮她点烟花。

姜栀枝大方摆手,表示拒绝:“我不用这个!”

顾聿之“嗯”了一声,问她:

“给我们发完了,你玩什么呀?”

他柔弱又可怜的小未婚妻抿唇一笑,从箱子里抱出来又粗又长的一根,有些羞涩:

“我当然是玩加特林啊!”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带着凉意的夜风吹拂,远处是挤挤团团的玫瑰花。

别墅高高的墙壁映衬在月色下,一簇簇烟花升起,自由又绚烂地绽放在天际,回响在音乐声悠扬的除夕夜里。

时隐时现的烟花照耀着那张光彩夺目的脸庞,照着少女扬起的唇角。

明眸皓齿,顾盼生辉。

被风吹拂的发丝映衬在灯光下,连带着整个人都在发光。

烟花盛大,月光皎皎。

除夕的美好在欢笑声中攀上巅峰,难以言喻的幸福在这一刻铺天盖地而来,凝成实质的甜蜜。

少有人注意的二楼传来了一道目光,青年的身影隐匿在黑暗中,勾起唇角看她。

灯火辉煌处,穿着旗袍的女人抿唇笑着,专注地拍下她的照片。

烟花一簇簇落下,又一簇簇升起。

带着蓬勃的生命力,似乎有人在眺望,就永远不会停息。

那团姜黄色的身影被某个男人捂住了耳朵,挡住了烟花声爆裂的嘈杂。

少女笑意盈盈翘起眼睫,看向永不落幕的烟花。

她站在的地方,就是整个世界的中心。

她静静的站在那儿,所有人都会爱她。

过了凌晨,顾聿之又风尘仆仆的离开了。

裴家的电话也打了过来。

临走的时候,裴鹤年摩挲着少女的脸颊让她记得拆礼物,玩的尽兴的少女乖乖点头,大声跟他说再见。

家里的佣人早就睡下,母亲卧室里的灯光也暗掉了。

姜栀枝不想睡觉,人还精神得很。

席靳环着她的肩膀送她上楼,又神神秘秘地让她猜,自己今年究竟送了她什么礼物。

两人吵吵闹闹,一路来到卧室门口。

姜栀枝这才后知后觉陆斯言还在休息,于是用手指在唇边比了比,做出个噤声的姿势。

下一瞬,开门声响起,房门被从里面缓缓打开。

换上了柔软家居服的陆斯言脸色雪白,昳丽的五官映衬在灯光下,看起来格外宜室宜家:

“大小姐回来了。”

席靳:“?”

那双桃花眼骤然睁大,看向姜栀枝。

姜栀枝一本正经:“他生病了,他的房间环境太差,我甚至闻到了发霉的味道,根本就不能住人,所以就让他来我房间里养病了。”

席靳脸色变幻几次,语气根本不信:

“他能生什么病?装的吧?”

“小白脸一个,脸上不知道抹了多少粉。枝枝,你把他留在房间里,说不定他晚上还会发烧爬你被窝,这种人你根本不能信他!”

席靳义愤填膺,眼神几乎都能喷火。

陆斯言没有说话,只是站出来门口的位置,安静的站在那里。

他的脸色本来就白,菱唇又没有多少血色,纤长浓密的睫羽抬起,眼巴巴的看着姜栀枝。

像是遗世而独立的白莲花,无论外界抨击他多少,他都只在乎姜栀枝的想法。

席靳“啧”了一声,有点烦。

他依旧保持着环着姜栀枝肩膀的动作,一把推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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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斯言后退站稳,跟在两人身后关上了门。

确认陆斯言没有摔倒,姜栀枝转过脸来看向席靳。

面容英俊的混血青年被她看得有点心虚。

姜栀枝正色:“小陆真的生病了,医生过来给他看过,阿梅说医生来给他量体温的时候他已经烧到39°3了——”

少女的手指贴上去,摸了摸他的脑袋,

“现在也有点热。”

一直没说话的陆斯言乖乖站着,任由对方摸着自己的额头,终于解释了一句:

“只是有些低烧,吃过药很快就好了。”

“没关系,是我平时表现不好,席少很讨厌我,所以才对我有偏见,我不怪他。”

席靳:“……”

他还真是奇了怪了,上天究竟是怎么捏出来陆斯言这一号人。

三言两语之间,他的标签已经变成傲慢与偏见了。

席靳不想跟他讲话,转而拉过凳子坐在姜栀枝对面,兴冲冲:

“你还没猜出来我的礼物呢枝枝……”

他眼尖,看见旁边的小桌上包装精致的一堆礼物,拨开其他人的,找到自己的,又献宝一样拿出来。

两个人凑在一起猜来猜去,说着悄悄话。

陆斯言默不作声倒好了热水,递到姜栀枝手里,玩了太久指尖有些凉,他又抱过来沙发上流苏编织的羊绒毯给她披上。

猜到最后,姜栀枝耐心告罄开始耍赖:

“我不猜了。”

她要走,席靳连忙拉着她。

一边哄着她喊小祖宗,一边示意她拆开礼物。

包裹严实的礼盒打开,是一个缩小的景观森林。

掐丝工艺,珐琅点染,黄金的银杏树,钻石瀑布,缩小的篱笆小屋,秋千桌台摇摇椅,还有一堆用翡翠或者各色玉石雕刻成的圆滚滚卡通小动物,都是她小时候喜欢IP。

姜栀枝眼眸亮了一下。

她小心翼翼的捏起来粉色的小兔贝妮,

“怎么可以这么像?好可爱!”

旁边的透明小马“啪嗒”一下倒下,

“这个材质不会是钻石吧?可是怎么会有这种形状的钻石?”

席靳看着她笑:“马头切钻石,是不是很可爱?”

姜栀枝点头:“这种切割工艺要求肯定很高,这么多小动物,一定让你费了很多心血。”

席靳又笑:“没关系,我在作弊。”

少女弧度圆润的眼眸看着他,眼尾微微翘起。

席靳:“因为我有很多很多年的时间帮你准备礼物,所以很轻松就准备了很多很多可以讨你欢心的礼物。”

“现在属于坐享其成,直接收获幸福。”

他用这么平静的语气说出消失的六年,姜栀枝又觉得胸口有些闷闷的酸,抬手摸了摸青年的脸。

张扬的银色发丝暴露在灯光下,席靳弯起眼睛:

“怎么样,是不是要爱上哥了?情深似海,不可自拔,打算以身相许——”

他话音一转,看向房间里某个碍眼的人:

“不过在这之前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咱们俩得合伙先把那个多余的人赶出去。”

少女的指尖轻轻捏了捏他的脸,有些无奈:

“你看,你总是欺负人家。”

席靳叹气,看她的目光像是在看一位被蛊惑的昏君,

“唉,怪不得大家都讨厌白莲花。”

“我与白莲花不共戴天——”

他讲着,两只手捧着姜栀枝的脸,挡住了对方看向另一个男人的视线,语气幼稚:

“不许看他。”

姜栀枝又低头去研究自己的礼物。

席靳一粒一粒跟她讲着,讲她哪年喜欢这个卡通人物,买过多少对方的周边,又讲每件的材质……讲到最后,席靳话音一转:

“整体都是可拆分的,加上公主和骑士,一共52件。”

姜栀枝抬起眼睛:“哪个公主?白雪公主吗?”

可是白雪公主没有骑士,只会遇到有什么大病的王子,还有猎人和小矮人。

咫尺之遥的青年眸光潋滟,碧蓝眼眸荡漾着幸福。

他就这样握住那只柔软的手,以一个标准的骑士礼,落下堪称虔诚的轻吻,

“公主殿下只有一位,她已经在我眼前了。”

少女的手指抬起,挑着青年的下颚。

上挑的眼尾风流又浪荡地扫视着青年的表情,柔软指腹揉过他的唇瓣,语气有些坏:

“那你可要乖一点,小席。”

她就这样拖着调子喊他,凑过来要亲不亲地挨着他。

直到面容英俊的混血青年喉结滚动,忍不住贴过来。

少女轻笑,顺势和他拉开距离,逗他:

“你看小席,你又对你尊敬的公主殿下冲动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姜栀枝拆了一件又一件礼物。

裴鹤年送了一套格外华贵的珠宝,钻石璀璨,工艺复杂。

最耀眼的那颗众星捧月般的方形粉钻都快赶上她半个拳头了。

顾聿之的礼物是一件白色的游艇模型。

姜栀枝捧在手里看来看去,没看太明白,但还是很配合地小小的“哇”了一下。

陆斯言的礼物盒打开是一把钥匙。

姜栀枝有些诧异。

她原本以为,那个惊世骇俗的u盘已经是对方送给自己的新年礼物了。

黄铜钥匙捏在手里,有沉甸甸的分量,席靳冷嗤一声,

“干什么用的?打开他的心门吗?”

反正他现在看陆斯言哪哪都不顺眼,不对着他那张该死的白莲花揍花就够客气了。

姜栀枝捏着钥匙的手顿了一下,手指又往里伸了伸,一沓纸从眼前闪过——

赠与合同公证书、房屋所有权证书、接受赠与证书、房屋登记表……

一串的房产合同。

她平常出去吃饭爱吃的那几家店,陆斯言给她买下来了,所有人是她。

姜栀枝愣了一下。

席靳视线锐利,朝着情敌的方向看了过去:

“你哪来的这么多钱?”

“陆斯言,你背着你三叔把霍家的祖产卖了?”

陆斯言冷冷瞥了他一眼,不在姜栀枝面前装样子的时候,他眼里的恶意都毫不掩饰。

只是下一瞬,少女的视线看得过来,耳垂上戴着黑色耳钉的青年收起了眼底的阴郁,声音淡淡的:

“你以为我每天在外面是忙什么?”

“还是觉得我回到霍家,单纯就是喜欢给人当孙子?”

席靳被他噎得说不出话。

陆斯言侧脸偏转,过分漆黑的视线笼着层水意,他还有点低烧,眼尾晕着薄粉,带着脆弱的精致。

深色瞳仁眨也不眨的看着姜栀枝,眼含期待:

“大小姐喜欢吗?”

姜栀枝很端水地也摸了摸他的脸,“喜欢,谢谢你小陆,谢谢你这么用心。”

陆斯言呼吸停了一下,捧着她的手指,放在唇边吻了吻。

“我很开心,大小姐。”

生病的声音比平日里更要低几分,伴随着微微的哑,带着抑制不住的雀跃:

“我对大小姐来说,终于有用了。”

两人态度之间有种自然的亲昵,席靳看着他俩,心里有种微妙的妒忌。

这种妒忌相比于裴鹤年顾聿之又有不同。

这种嫉妒,更类似于自己占据的位置被入侵,又亲眼目睹着对方潜移默化地跟他的小青梅养成了另类的默契。

修长漂亮的大手落在桌面上,下意识收紧。

可他一直观察着姜栀枝脸上的表情。

对方没有抗拒,他也没有插手。

只是在旁边一个劲的妒忌,妒忌的心都酸透了。

“除了今天这个礼物,我还有一件事要跟大小姐的致歉——”

陆斯言的话题冷不丁开启,席靳突然有种不妙的预感。

果然,下一秒,陆斯言的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视线缓缓转了过来,对上了他的眼睛。

“我知道大小姐跟席少青梅竹马,感情甚笃。不过席少并非像在大小姐面前表现的这么体贴温柔,处处为大小姐着想。”

席靳指尖骤然收紧,插入指腹。

“我一直觉得席少这个人很怪,他好像表现的太无私,太坦荡炽热,太不在乎自己的感受了。”

“于是我简单试探,席少竟然一反常态,甘愿愿意拿大小姐作为赌注,跟我下注。”

陆斯言唇线扯了扯,眼底闪过鄙薄与敌意,握紧了姜栀枝的手:

“这种行为跟席少阳光磊落的作风截然相反,足以见席靳品行卑劣,是个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小人。”

姜栀枝没听明白:“什么赌注?”

她看着在旁边默不作声的席靳,又看着握紧了她的手指,满脸戒备的陆斯言,

“可能是误会了,你们俩本来就不合,三言两语就会产生误会。小陆,席靳不会是这样的人,他——”

桌面上的手机屏幕亮起,传来沙沙的树叶碰撞声。

陆斯言冷冰冰的声音从手机中传出,有些微微的变形。

——“不如席靳,我们打个赌吧?”

——“赌什么?”

——“就赌我和你同时遇险,大小姐会选择谁。”

——“幼稚。”

——“席靳,你也会心虚吧?围在大小姐身边的一群人,个个比你新鲜有趣……”

两道声音从手机中传来,回响在堆满礼物的房间里。

席靳侧脸绷得紧紧的,瞳孔微微放大,看向姜栀枝的方向。

下一瞬,他自己的声音响起,带着冰冷的坚硬。

——“赌什么?”

——“如果你输了,下次我跟大小姐开房,你要随叫随到,为我们送套,而且不能打扰。”

——“喜欢当舔狗送套就直说!小小赌约,我跟你比。”

几个小时前发生的对话,陆斯言没有剪辑。

面容深邃的混血青年紧攥着自己的手指,眼睫下垂,避开了少女的视线。

房间里的温度升了上来,炙烤着他。

席靳只觉得脸颊一片滚烫,被揭露的卑劣混合着慌乱,几乎让他无处藏身。

他明明知道陆斯言不怀好意。

可他还是被对方激怒,上了他的当。

又或者他原本就卑鄙如此,龌龊不堪。

他自诩清高,瞧不起装腔作势的陆斯言,可或许他骨子里更卑贱、更丑陋下流、无可救药……

“席靳——”

熟悉的轻软声调叫着他的名字,像是悬在他头顶,未落的铡刀。

那双碧蓝的桃花眼骤然抬起,又慌乱错开。

银色发丝伴随着脸庞迅速苍白灰败,在穿过发丝的光影中结下一层层的尘埃。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光影照着席靳灰白的脸,带着晦暗不明。

脑袋传来一阵阵的钝痛,像是有斧子在凿。

他张了张嘴,却无法解释。

到处都乱糟糟的,像是一把又一把将他缠紧的蛛丝,混乱着他的行为和思绪,堵塞了他的口腔和呼吸。

他不敢再直视那双明亮的眼睛。

他愚蠢至极,肤浅卑劣。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答应。

他无地自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陆斯言格外平直的声音传来:

“真正爱大小姐的人,不会拿大小姐作为赌注。”

席靳想解释自己没有拿她当赌注,又想解释那些充盈着胸腔的爱意。

他想解释他爱意炙热,可以为她付出一切,事业生命财富时间……他甚至可以把自己完完全全的送给她,他爱她至极。

可事实摆在面前,他也只是静静的看着桌面上的手机,红着眼睛,偏过脸去。

像是不看那双眼睛就不会碰到对方眼底的失望,不看那双眼睛,就可以短暂的逃避自己的愚不可及。

像只不敢面对的鸵鸟,将脑袋埋进了沙子里。

房间里是静悄悄的死寂,只有呼吸声响起。

空气中缭绕着浅淡的玫瑰花香,灯光暖黄,那道熟悉的声线轻轻响起,钻进了他的耳朵里:

“他不会拿我做赌注。”

“席靳哥哥从小就很纵容我,好吃的第一口要给我吃,别人欺负我帮我打回去,压岁钱攒起来给我买礼物,犯了错他替我扛着,连抄写也是他来模仿我的笔迹……”

“在他面前,我做什么都可以,做什么他都会帮我,席靳会永远坚定地站在姜栀枝这边。”

“所以,就算我真的要跟别人男人发生关系,他去买套,也不是因为输给了别人,而是因为他要保护我,要照顾好我的身体。”

少女的声音越说越轻,纤细的指尖一点一点挪过去,握住了席靳的手指。

带着凉意的手指在她掌心中微微颤抖。

席靳没有抬起眼睛,根根分明的鸦羽垂了下去,在眼下打出大片大片的阴翳。

姜栀枝鼻腔有些酸,看着那张熟悉的侧脸,抿了抿唇,

“他不是拿我做赌注。”

“只是,最溺爱我的席靳哥哥有时候大概也会怀疑,在失去我的这么多年里,在如今这么多人的包围中,他也会没有自信,也会忍不住想知道,我还会不会和曾经一样,坚定不移地选择他。”

“他是拿他自己做赌注。”

“只可惜,这一次我让他失望了……”

话音落下,青年的高大身影伴随着清冽的薄荷香气袭来,红着眼睛的席靳把她抱在怀里。

一边掉眼泪一边叫她枝枝,有些慌乱的解释着:

“没有、没有失望……”

“没有对你失望,你做了当下最正确的选择,毕竟他生病了,而我只是好好的坐在车里……”

“我不会对你失望,从来没有对你失望过。”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姜栀枝能出现在席靳的生命里,就足够给他所有的褒奖和勉励。”

大颗大颗的眼泪滚落,沿着毛衣的缝隙濡湿了她的脖颈,席靳抱她抱得很紧,语气又格外委屈,一遍遍解释着:

“姜栀枝永远可以做任何她想做的事。”

“她的竹马会永远站在她身边,会永远保护她。她有最大的自由,她不是用来打赌的砝码。”

少女纤细的手臂环着他,轻轻拍着他的后背:

“我知道。”

席靳眼眶红透了,喉口的梗阻感蔓延至心脏,哑声重复:

“我没有拿你跟他打赌。”

“就算……就算你要跟别的男人开房,我没办法放心,我得看着你,等着你,保护你。”

抱着他的少女轻轻“嗯”了一声:

“我知道。”

席靳的眼泪流得更凶了。

他从来没有在这一刻这么委屈。

甚至那些他完全解释不通来由的原因,他的枝枝只需要简单几句,就可以完全概括他的用意。

消失的6年时间并没有让他们的距离拉远。

他的小青梅永远站在原地。

永远比他自己更懂自己。

张扬的银色发丝下,眼泪连串滚落。

面容深邃的混血青年闷着调子,一边紧紧抱住怀中的少女,一边轻轻吸气,小声解释:

“没有不爱你,我很爱你,最爱你。”

“我这辈子活着就是为了你,我不能接受自己再次失去你,我没办法离开你。”

少女的手指轻轻抚着他的后颈,跟他拉开一点距离。

那张优越的混血脸庞挂满水痕,眼眶绯红,眼底全是水意。

他似乎是觉得自己这样不好看,躲闪着要去擦脸上的泪。

少女柔软的手指捧着他的脸颊,指腹蹭过他脸颊上滚落的泪滴。

含着水意的杏眼跟他对视,轻轻摩挲着他的脸颊,小心翼翼的凑过去,柔软的唇瓣贴在他额头上。

带着温暖的热意,熨帖着额头上的小块皮肤,声音又轻又低:

“我知道,我也爱你。”

席靳再次泪崩。

灯光温暖,花香绵绵。

似乎有什么摇摇欲坠的天线绷得很紧,在即将断裂的瞬间,被一阵柔软的春风托住,终于落到实地。

窗外零星的烟花燃起,漆黑的夜幕被一片片点燃。

他就这样抱着他的小青梅,抱着多年茕茕茫然独行的一颗心,抱着他年少缠绕交织处的爱恋。

相拥在烟花声中,新春将至的夜里。

时光的洪流滚滚向前,碾压出新的痕迹。

他不在乎她身边有多少人。

她喜欢玩,他就陪着她。

不管天涯海角,风吹雨打,他们总有相许的百年,总有别人永远融不进去的时间。

从始至终陪在她身边的人,注定只有他。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今天晚上过得兵荒马乱。

从陆斯言到席靳,短短几个小时的时间,被她弄哭了两个人。

但她好像有什么隐晦的恶趣味,很喜欢看着漂亮的男人哭。

眼尾湿红,瞳仁含水。

看着她要哭不哭的样子,总能勾起姜栀枝想要更冷酷一点蹂躏对方,让那双眼睛哭得更惨一些的恶意。

但她又确实心疼席靳。

所以只好一边觉得爽,一边抱着对方哄。

再一回头,陆斯言正呆呆地看着她。

他似乎是有些诧异,漆黑的眼睛黑白分明,睁得比平时圆几分,看起来格外清纯。

但很快视线相对,陆斯言收回了自己的视线,声音平静:

“我去铺床。”

陆斯言对她的喜好很了解。

枕头摆放的高度,玩偶搁置的位置,充电的手机放在旁边的置物台上,又从恒温水壶里倒了一杯温开水。

洗漱完毕,已经凌晨1点多。

换好睡衣的姜栀枝打了个哈欠,自己爬上了床。

时间太晚,席靳没有再折腾着回去。

他不睡客房。

深邃的眉骨映衬着灯光,顶着一双红意未消的眼,可怜兮兮地说他要留下。

可姜栀枝房间里只有一张床。

陆斯言平时不是睡沙发,就是打地铺。

席靳听了也毫不介意,自己找了被子,跨过陆斯言铺好的被褥。

强势的插在了她们俩中间,距离那张柔软的床榻只有不过半米的距离。

然后抖开被子,平铺下去。

陆斯言:“……”

陆斯言懒得跟他吵,收回了自己的视线。

房间里的灯一点一点暗了下来,照着床边很小一块的空地,投下小蘑菇切面形状的暖色光芒。

房间里的呼吸渐渐平稳下来。

随着月色一起,潜入到深而绵长的梦里。

次日一早,席靳很早就离开了。

隐隐约约中,脸颊被轻轻的吻了一下。

正沉浸在好梦里的姜栀枝有些烦,推走了对方的脸,又扯过被子盖住了脑袋。

世界平静了。

大年初一总是格外热闹。

烟花声和鞭炮声整夜几乎没停,姜栀枝觉得自己睡了很长的一觉,再睁开眼的时候才不过8点。

她在床上蒙蒙蹭蹭地发了会儿呆,然后回了一连串的新春祝福。

在朋友圈里翻了翻,又给大家挨个点了赞。

冷不丁的,一条朋友圈闯入眼帘。

竟然是加上好友之后,从来没有发过动态的裴鹤年。

朋友圈的发布时间是昨天晚上凌晨之后,当时的裴鹤年已经离开。

配图是她的照片,烟花遮住了她一半的脸,背后是浓稠夜色,笑得很灿烂。

对方没有配文字,只是打出了一颗心。

赵助理很上道,第一个点赞评论:

「玉屑飞星织锦帷,岁岁平安沐彩晖。预祝裴总和夫人新年快乐,幸福顺遂,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她和裴鹤年的共同好友很少,第二条评论就是顾聿之。

对方发的也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很简单,只有一个「?」。

裴鹤年一个也没回。

姜栀枝想了想,还是很一碗水端平地给裴鹤年点了个赞。

毕竟裴鹤年给她拍的很有氛围感。

枕头下面摸出了一个厚厚的红包,大概是昨天白天妈妈塞进来的,给她压祟。

将红包收好,洗漱完下了楼,却迎面看见一张许久没见的脸。

他的父亲姜伯耀满面红光,穿着西装打着领带,正对着陆斯言侃侃而谈:

“伯父早就知道你这个孩子聪明,以后一定有出息,你的表现也没有辜负这些年姜家对你的栽培,伯父替你感到高兴!”

他一边说着,一边状似亲昵地拍了拍陆斯言的肩膀:

“说实在的,要不是当年你来了之后,你跟枝枝两个人总是不和,伯父当年还真有收养你,认你做干儿子培养的想法!”

他呵呵笑着,甚至还递了个红包过来。

陆斯言面无表情地拒绝了对方,转向她的方向:

“大小姐。”

似乎是没想到这么快撞上她,姜伯耀的脸上有些尴尬,清咳了一下,

“枝枝啊,今年又长大一岁了!”

站在台阶上的少女俯视着他,声音平静:

“你来干什么?”

“瞧你这孩子,大过年的,谁家家里的人不是团团圆圆?”

“咱们毕竟是一家人,父女之间哪有隔夜的仇?说出去了也让人笑话不是!”

靠着楼梯上扶手的少女笑了一下,似乎是他说了什么有意思的话:

“当初是谁说再也不踏进姜家的家门?父亲年纪大了,脸皮也越发的厚了,脸上的胡子都快扎不出来了。”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戳到痛处,姜伯耀脸上的表情僵了一下。

他又开始觉得当初被砸到的地方隐隐作痛了。

但他很快恢复自然,又继续道:

“是爸爸错了,爸爸向你认错。但爸这些年怎么对你的,你都忘了吗?小时候爸爸工作再忙,回来的第一时间都是把你抱起来举高高,带你追小狗,陪你堆沙子,你说最喜欢爸爸,你都忘了吗?”

“这些天爸爸一直在反省,都是我不好,被外面的花花世界迷了眼,我已经决定回归家庭,好好陪伴你和你妈妈。”

“枝枝,实不相瞒,爸最近看好了一个大项目,这次要能跟上队,咱们家就发达了!咱们都是一家人,你跟裴先生这么熟,能不能旁敲侧击问问裴先生,能不能带也爸爸一把?”

台阶上的少女大步下楼,声音清脆:

“帮一把是够呛,不过你要是死了,他估计能帮我埋一把。”

脚步声停下,那双清亮的杏眼注视着中年男人,莞尔一笑:

“小陆,送客。大过年的,别让他把妈妈恶心到了。”

大年初一充实的满满当当。

拜年,跟妈妈出去看贺岁档,给老公视频,还有那天同学聚会时约好的一起打游戏。

姜栀枝忙得不亦乐乎,带着武器在游戏里杀杀杀。

可惜时不时就会蹦出来一个男人给她打视频电话,被打扰的姜栀枝恶从胆边生,很想给他们4个拉个群聊,最后想了想还是怂了。

于是捏着调子嗲声嗲气,也不管对方是谁,先把电话挂断,就补上一条新语音,声音甜的能把人融化:

「老公,今天真的好无聊,要是你在就好了~」

「老公,真的好想你呀~」

消息发过去,她又继续投入游戏杀了个昏天暗地。

影音室里游戏音效乱响,弹出来的新消息被她划掉,又开了专注模式。

直到杀了一局又一局,又在楼下吃完晚饭。

他才看到那条没接通的语音电话,来自她的好朋友阿厌。

对方似乎是被他那条消息吓到了。

一连发了好几条,又尽数撤回。

紧接着是一张捂着胸口倒地的表情包。

「阿厌:老公?我吗?!!」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姜栀枝手一抖,迅速打个电话过去。

电话很快接通,传来顾厌的声音:

“忙完啦?”

姜栀枝连忙解释:“那条消息发错了,刚才我一直忙着打游戏,没有仔细看上面的名字……抱歉啊阿厌!”

“没关系,我知道,我一点也没误会!”

已经将那条语音设置成起床铃声的顾厌声音坦荡:

“我早就知道你有未婚夫,放心,我没有别的想法。”

“那个时候打电话,就是想问你明天咱们去染头发的时间,我有点不太确定了,是上午10:00吗?”

他拿着手机,一脸甜蜜的跟电话那边的人通话。

顾家老宅的餐厅里,长长的红木圆桌,深色纹理泛着光泽,两排的上了年岁的人正襟危坐,隐晦地打探着主位旁边的青年。

对方一身黑西装,黑色的衬衫纽扣解开两颗,胸口处蜿蜒处的一道疤,配着一张带着邪气的锐利脸庞,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黑社会。

对方动作恣意,对着他们两排的长辈,不带半点尊敬,只是一个劲儿的在那谈情说爱。

门外传来脚步声,一道高大的身影投射到地面上,随着灯光拖长。

曾经的顾家太子爷面容肃冷,得体的深灰色西装衬的人挺拔矜贵,狭长的狐狸眼带着不近人情的凉薄,扫过桌前的两排人。

一个个或穿着西装,或穿着唐装的身影起来,有些颤巍巍的扶着拐杖,起身朝他问好。

主位上的椅子被拉开,顾聿之坐好,这才淡淡的朝两排人致意:

“久等了。”

他说着久等,但脸上全然没有半点歉意。

两排的人又窸窸窣窣坐下,等等着他发话。

顾聿之在视线瞥向旁边,顾厌正抱着电话,光明正大的跟电话那边的人抱怨:

“好讨厌,我哥又瞪我了。”

“……嗯,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惹到了他,没关系,忍一忍就过去了……”

顾聿之眉心拧了一下。

“先不说了,明天我去接你,到时候咱们再见好吗?”

顾聿之从来没听到过顾厌这样压着调子说话。

像是什么夹子精。

戴着戒指的时候在桌面上叩击一下,顾厌干脆利索挂断了电话。

顾家老宅装潢肃穆,房间里的灯不够明亮,主位上的年轻脸庞在明暗中隐现,有着隐隐的逼迫感。

或许是为了活跃气氛,穿着唐装的老年人男人奉承了句,为了让顾厌听懂,他说的很直白:

“二少也恋爱了?听着还真是甜蜜,年轻可真好啊。”

“我年轻的时候也总是这样,有点时间就忍不住给心上人打电话,看见点什么都想分享给她。”

他这句话成功取悦了对方。

顾厌笑得眼眸弯弯:“老头,你也看出来了?”

穿着唐装的男人被喊老头也不生气,笑着点了点头。

但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主位上那位脸色好像更黑了。

娄秘书吩咐了句什么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外面的人开始传菜。

他们这群人上了年纪,又在这里等了两个多小时,只喝了点茶水,本来就饿的饥肠辘辘。

如今饭菜的香味一飘上来,有人的肚子都开始叫了。

可是顾聿之没动筷子,两边的人也不敢伸手,只能在这里干瞪着眼等着。

“今天邀请各位叔伯吃个便饭,无非是为了叙叙旧,还望大家不要拘谨。”

娄助理添上了酒水,顾聿之捏着酒杯,手腕微抬:

“这段时间顾家不平静,父亲也被波及。我一个人撑着顾家,事多杂乱,恐有疏漏,还要多谢各位叔伯鼎力支持。”

“聿之是晚辈,也算是在各位叔伯的眼皮子底下长大,恰逢初一,我们难得一聚,聿之在这里敬各位长辈一杯。”

他说得客气。

一群人又是“应该的”,又是“言重了”,语气里自诩“一家人”,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以往每年,顾家确实也有喊家里主事的旁枝前来一聚的习惯。

只是当时坐在主位上的人是顾仁康。

顾仁康执掌顾家多年,是个笑面虎,手段专横,谁都知道他的脾气。

如今顾家的主事人换了人,顾家太子爷再人中龙凤,到底也是个毛头小子。

他们心里原本的忧虑放下去些,脸上的笑容也活络起来,纷纷给对方交换了一个眼神。

年轻人到底镇不住场子。

而镇不住场子的顾家家主,正好能让他们糊弄,捞到更多便宜。

话音落下,坐在第四排的中年男人站了起来,举起了酒杯:

“大少爷仁厚,我这颗心也算能放下了。”

“都怪佑康那孩子,不过是在外面玩了玩赛车,也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就让有心的人给记下了,还发到了网上,都是他不小心,给大少惹了麻烦。”

“但佑康毕竟是个孩子,昨天晚上被带走之后,他妈妈愁的一夜没睡,又是要托关系,又是要走门路。我就说女人头发长见识短,还为了这点小事担心,有咱们大少在,还能让佑康被人欺负了去?”

他讪讪地说着,手里举着酒杯,对着主位上面色晦暗的人,露出一个谄媚的笑容:

“说起来咱们毕竟是一家人,不是我倚老卖老,大少总该叫我一声六叔,佑康也要叫大少一声大哥,在家里的弟弟出了事,总归要麻烦大少出面,帮帮忙……”

寂静的餐厅里有人嗤笑一声,是摆弄着手机的顾厌。

相比于他这副混不吝的样子,主位上那位看起来要和煦许多:

“六叔想让我怎么帮忙?”

男人眼睛一亮,“大少门路广,让佑康那孩子出来不过是打个电话的事。”

“要我说,昨天那群人就是过分,他们明知道我们是顾家人,还敢强行把佑康带走,真是不把大少看在眼里!”

他又是奉承又是挑拨,一双眼睛热切的盯着顾聿之的方向。

主位上的男人声音淡淡的,看不出来什么表情:

“闹市飙车,私设路障。依据《刑法》第133条,第291条,分别构成危险驾驶罪和妨碍交通工具正常行驶罪,依法处理,除了交罚金之外和吊销驾照之外,还要处15日以下拘留。”

那双锐利的眼睛投射过来,带着阴鸷的冷,偏偏唇角似乎还勾起一点,状似温和地问他:

“公务人员依法处理,有什么不对?”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男人脸上的笑容骤然僵住。

一张脸又红又白,像是胡乱糊上去的油彩,带着拙劣的滑稽。

“可,可佑康毕竟是我们家的独苗苗,他也没犯什么大错——”

主位上的年轻男人面无表情。

举着酒杯的中年男人脸色微变,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他朝着穿唐装的老年男人求助性的叫了声“二爷”,对方应了一句,熟练的打圆场:

“小孩子犯点错也难免,咱们这些做家长的,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孩子在里面受苦不是?”

“更何况,这年轻人总会长大,再过上五年七年,佑康他们也成熟了,还是免不了要辅佐大少,在你手下做事。”

“佑康这孩子也是我看大的,聿之,今天二爷爷发话,你也卖二爷一个面子,别跟这孩子计较。咱屋里在座的都是一家人,一家人互相扶持,才能走得更远不是?”

他年纪大辈分高,顾仁康见到都要叫一句二爷。

这番话说出来,也格外理直气壮。

不料下一秒,一道嘲弄的声线响起,带着某种玩味:

“给你面子?”

“老东西,你要这么多面子有什么用?留着糊棺材皮?”

话音落下,穿着唐装的老年男人几乎要气歪了鼻子。

饭桌两侧二十余号人开始窃窃私语。

“二少怎么能这样说话?”

顾佑康父亲再次站起来,脸上的尴尬已经消失了,全然是愤愤不平:

“老先生当家的时候见到二爷还礼遇有加,如今大少刚刚接手顾家,就纵容弟弟挑衅长辈,目无尊长,这成个什么样子?”

他这样说,很快有人附和。

“就是,这样的话传出去,让人怎么看待我们顾家?”

“咱们虽然是旁枝,再怎么说也是长辈。二少这样说话,可不是寒了咱们的心?”

一群人在那里窃窃私语,声音越来越大。

主位上的男人云淡风轻,手里转动着茶盏,放在唇边啜饮了一口。

茶水氤氲的白色雾气遮住了他的眉眼,主位上的位置光线本来就暗,连眼里的神色都让人看不清晰。

翘着二郎腿的顾厌也侧头看了一眼顾聿之。

他那位好大哥眸光沉沉,像是在看好戏。

又或许这种吵吵嚷嚷的戏码太过乏味,对方眼底的兴味很快失去。

骨节分明的大手握着茶盏放在桌面,随着一声脆响,房间里的吵闹尽数消失。

穿着唐装的老年男人气得胸口呼哧呼哧,身体伛着,任由旁边的人给他拍背顺气。

一道声音冒出,在对方的授意中直指顾聿之,

“大少,您总得给个说法。”

他离得近,很快看到男人的唇角勾起一点弧度,像是在等着他这句话。

磁性的声音在房间中响起,清晰的传到每个人耳朵里,带着不容置喙的意味:

“我治家不严,确实该给大家一个说法。”

“正好趁着今天诸位在这里,不如一起把事情解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决了,也请各位长辈给我一个说法——”

他的话音落下,娄秘书打了个响指。

隐匿在房间中的私人保镖站了出来,往各个桌前分发了文件。

顾聿之声音平缓,看起来并没有动怒。

可音调却像是淬了冰,带着寒霜直往人心里扎:

“顾家的产业多,父亲相信自家人,不仅允许各位叔伯入股,还提拔诸位在分公司的要紧位置。”

“六叔所在的盛昌器械,在今年市场大好,交易额比前些年稳步上涨的情况下,年终盘点却大幅亏损,甚至还有一笔3,000万的经费不知所踪——”

他的语气不急不缓,甚至算得上和煦:

“我倒是不知道,在造价单里,一个M6普通碳钢螺帽都要180,超出市场批发均价3600倍,六叔在研发经理的位置上多年,想必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话音落下,男人嘴唇苍白,额头上的汗也冒下来了。

他又调转枪头,看向刚刚问他要个说法的男人:

“大伯这些年兢兢业业,培养着家里几位哥姐做了区域经理,但说来也巧,这两年新能源汽车发展得如火如荼,我们的电池科技革新,在市场上供不应求。怎么到了年终盘点,一年的净利润还不过6,000万?”

“听说大哥在法国买了个庄园,今年9月份,还以1亿元的价格拍下了常玉的菊花图,挂在了书房的北墙上。”

他叹气,仿佛很真情实意一般:

“没想到大哥在国外读的商科,对艺术也这么感兴趣,说起来我对这幅图也耳闻已久,看来要找个机会亲自登门,跟大哥聊一聊艺术了。”

原本还怒气冲冲的男人神情瞬间萎靡,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连脖子都缩了起来。

“至于二爷——”

他话音一转,原本还在呼哧呼哧喘着气的唐装男人也不喘了,瞬间屏住了呼吸。

“二爷爷老当益壮,外面养的那位还给您生了小儿子,听说格外聪明伶俐,期末考试各项都拿了A+,作文还拿了满分,尤其喜欢网球,二爷爷为了奖励他,还专门给他建了网球场。”

“二爷爷舐犊情深,真是让聿之感动至极。”

穿着唐装的男人慢慢坐直了身体,一脸戒备的盯着顾聿之。

他这个孩子宝贝得紧,藏的严实,谁也不知道。

怎么顾聿之清楚到了这种地步?

主位上的男人笑了一下,锐利的狐狸眼一寸一寸扫过餐桌上的人。

处于他视线下的男人却一个一个缩紧了脑袋,像是有刀子在割他们的肉。

男人和气的声音响起,听起来分外有礼:

“各位叔伯说的没错,我还年轻,执掌顾家资历也浅,所以难免有疏漏。为了方便,我让下面的人整理了点小资料,顺便给诸位都分发了一份。”

“也请诸位看看,这些文件是否详实,可别出了什么问题。”

餐厅里鸦雀无声。

一张张脸庞被灯影拖得近乎变形,额头上冒出大颗的汗滴。

偷税漏税,包养情人,挪用公款,股票博彩……

一桩桩一件件,连时间都清清楚楚。

饭菜的热气逐渐冰冷,凝固的油脂飘在上面,糊成一团。

好半天,穿着唐装的男人才回过神来,掌心凝出冷汗:

“聿之大侄,你这是什么意思?”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光线昏暗的房间里鸦雀无声。

主位上的男人唇角勾起一点弧度,声音缓缓:

“自从父亲进去之后,顾家的担子落到了我肩上。想想曾经顾家的辉煌,又为父亲忧心,我总是夜不能寐。”

那双狭长的狐狸眼若有若无的扫过房间里的人,

“这些天盘点家里的产业,越看越触目惊心。”

“各位叔伯夙兴夜寐,家里的生意却一天不如一天,甚至还出现了这么大的亏损,跟顾家如日中天的时候比,简直像个笑话。”

“不过社会发展的这么快,有些公司跟不上时代的发展也是必然,没用的东西迟早要淘汰,所以今天请各位叔伯坐在这里,是想谈一谈顾家产业结构的调整。”

他说得客气,一群正在抹汗的人脸却黑了。

什么没用的东西迟早要淘汰?

还不是骂他们这群老东西吗?

他表面上进退知礼,让人挑不出半分错来,但证据都拍到了桌面上,这不是威胁是什么?

至于那个所谓的产业结构的调整,还不是为了把他们这群老东西全部踢出去,换成自己的人。

一群人面面相觑,很快有沉不住的拍案而起。

仗着自己年龄大,说话也不算客气:

“大少,您这是什么意思?在座的诸位都是你的长辈,你也别跟我们扯这么多弯弯绕绕。做生意哪有不亏的?一码算一码,就算亲兄弟也得明算账,你——”

“嘎吱”一声,刺耳的声音响起。

一直在那里百无聊赖拨弄着手机的顾厌冷不丁站起,朝着那人的方向赶去。

他的速度快的出奇,只见房间里一道亮光闪过,伴随着骨骼活动的“咔嚓”声,刚才还叫嚣的人被顾厌一脚踹在腿骨,按在了桌子上。

大鱼大肉,刺身海鲜。

盘子碰撞发出清脆声,那人的脑袋被顾厌按着,一张脸按进了油腻腻的盘子里。

他挣扎着骂了句什么,可周围的人都眼观鼻鼻观心,没一个人帮腔。

回荡着他惨叫声的房间,顾聿之低沉的声线稳稳响起:

“五叔说的确实不错,一码算一码。”

那张英俊的脸庞隐匿在黑暗里,骨节分明的大手拿着一把精巧的打火机,给自己点了烟。

氤氲的雾气模糊了他的眉眼,锋利的眉骨带着肃穆的贵气,带着逼迫性极强的气场:

“五叔跟人赌博输掉了汶山的厂子,按照顾家家规,当废一只右手。”

“今年是大年初一,见点血,鸿运当头,也算讨个吉利。”

话音刚落,寒光伴随着惨叫声响起。

浓郁的血腥气传来,迸溅的血珠飞进油腻腻的餐盘里。

除了那道惨叫,室内鸦雀无声。

主位上的男人依旧勾着点唇,看起来很好脾气:

“既然五叔要明算账,那我们就走法律程序。”

“五叔挪用公款,侵占公司财物,吃里扒外泄露公司机密的事情,我们就好好清算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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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痛苦的惨叫声伴随着哀嚎,顾厌干脆利索的拔掉了刀子,割了块布塞到他嘴里。

保镖跟上,又将其按回了椅子上。

血腥气充盈在房间里,男人痛的几乎要晕死过去,身体不受控制地打着哆嗦。

他们这群人养尊处优,凭借逐渐疏远的血缘关系趴在顾家这条大腿上,喝成了肚子圆滚滚的水蛭。

这么血腥的场面扑面而来,房门已然关上,一个个保镖高高伫立,那位不是正道来的顾家二少眉眼染血,邪气阴森。

他们大气也不敢喘,整整齐齐的坐着,一言不发。

不知道是谁的肚子,不合时宜地又响了一下。

顾聿之笑了一下,

“各位叔伯年纪大了,恐怕挨不了饿。”

“这样,我们先吃饭,吃完再聊。”

长长的红木桌子上,原本摆放整齐的菜品有的挤压在一起,色泽金黄的佛跳墙里飘着淡淡一层血水,造型精美的清蒸东星斑被压烂了,鱼肉碾碎成鱼糜,已经看不出原来的样子……

娄秘书带人倒酒。

顾聿之再次举杯,像是看不到桌面上的血气与狼藉:

“格外叔伯,请。”

一群人颤颤巍巍举杯,价值不菲的美酒被硬生生灌了下去。

“今天的菜是我特意安排,应该符合各位叔伯的口味,寓意也好,总归咱们都是一家人,今天又难得一聚,咱们不醉不归。”

他们一个个看着对方,捏着筷子没有动手。

一直沉着脸的顾厌抬手,尖锐的匕首刀尖闪过寒芒,深深扎进桌面里。

晃动的刀把发出嗡声,冷光折射在几个人脸上。

穿着唐装的老年男人率先捏起筷子,伸向还算干净的金玉满堂,颤巍巍地送进自己嘴里。

有他开头,一群人紧跟其后。

凝固的油花,泛红的碗碟,暗红的桌面,男人压抑的惨叫……

有人要几乎干呕出来。

阴影中的年轻男人唇角一直勾着得体的笑,直到桌面上的手机响起。

眼眸扫过,他的眉毛挑起来一点,接通了电话,

“老婆。”

脸庞是修罗般的冰冷,语气却温柔的几乎能滴出水来,像是地狱中爬出的恶鬼,学着人类的样子轻声讲着:

“对,在跟家里的长辈一起吃饭。”

“是的,他们年纪大了,更喜欢安静。”

“好啊,明天我去排队买。”

电话挂断,几个强忍着的人终于吐了出来。

被称为二爷的男人也忍不住了,一张脸惨白,有气无力:

“聿之,你要做什么,我们都听你的……”

顾聿之眉眼贵气,声音低沉:

“既然各位长辈没有异议,我们就把合同签了。”

“我们毕竟是一家人,里里外外都是亲戚。今天这顿饭一过,有的事就揭过去了。”

“此外,各位叔伯虽然放弃了股份,但基金上的收入又往上调整了20个百分点,不会让大家吃亏。”

一早准备的合同发了下去,那群人没有再犹豫,纷纷签上了自己的名。

一边签名一边感恩戴德,仿佛这一刻他们才慧眼明心,终于知道了主位上这位是位大善人。

顾厌翻了个白眼。

好烦。

顾家人总是这么装。

要是嫂子在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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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靳刚发完红包,还没完全从一群闹哄哄的小不点儿包围圈中抽身,就收到了一封邮件。

发件人姓顾,附上了一段“我哥是顾聿之”的视频原件,配文只有两个字。

带着满满居高临下的嘲弄:

「多谢。」

席靳迅速退出邮箱,在他们那个富二代的群里翻了翻记录,果不其然找到了长长的聊天信息,勾勒出来顾家有些反常的蛛丝马迹。

顾聿之面狠心黑,手腕强硬,逼的那群总是仗着顾家的名号作威作福的旁支交了股权,换了定额的基金。

从对顾家的掌控上看,他比他那个进去的爹还要牛逼。

群里聊的绘声绘色,甚至连仁康医院急诊室做手术的主治医师都扒出来了。

席靳嗤笑一声,给对方回了个阴阳怪气的大拇指。

「真厉害,太子爷。」

下一瞬,本该回乡过年的经纪人忽然打了电话过来,席靳有种不祥的预感。

两分钟后,电话挂断。

席靳冷笑一声,骂了句脏话。

顾聿之手够快的。

他攒了几个局,又是参加官方活动示好,又是托人脉走关系,足足忙碌了大半个月。

这下倒好,顾聿之一在后面使坏,他那部好不容易拿到许可证的电影又要因为内容敏感二次剪辑,上映更遥遥无期了。

邮箱里静悄悄的,席靳锁掉了屏幕。

有脑袋圆圆的寸头小孩凑过来,吵着要看未来舅妈的照片。

席靳摸了摸对方的脑袋,打开手机。

那天放烟花的视频里,顾聿之有半个身子入镜,小男孩奶声奶气,问他是谁。

席靳面不改色:“是大坏蛋,就像怪兽一样。”

“对,舅舅就是奥特曼,很快就能把他打跑了。”

几个情敌之间暗潮涌动,互相在背地里捅刀子。

但处于漩涡中的姜栀枝却毫不知情。

彼时的她正跟她的好朋友一起染头发。

造型师将染发膏的颜色调了几次,终于在西西里红和西柚粉中调出最佳配比,染出了姜栀枝满意的红色。

染发膏没用完,阿厌也跟着挑染了一缕。

吹干的发丝带着柔软的蓬松,在灯光下透出光泽,镜子里穿着冲锋衣的青年忍不住弯了眼睛,摸了摸自己挑染出的那缕红色——

只属于他和嫂子的红色。

一个染发碗里染出来的。

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就像他跟嫂子一样,不分彼此。

远比大哥跟她更适合。

坐在椅子里的少女吸了口奶茶,冷不丁的,好久没出现的系统猛然出声:

【走。】

姜栀枝一头雾水:【这里要炸了?】

系统声音没有起伏:【不是,离开一会儿。】

姜栀枝晃了晃奶茶,对着镜子里的青年弯了弯眼睛:

“阿厌,我去趟洗手间,等等我!”

002很高冷,连个理由都不解释,除了让她走什么都不说。

姜栀枝磨蹭了好一会儿,终于等到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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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场里的灯光尤其明亮,姜栀枝转了个弯进门,正好看到他的好朋友阿厌正脸对着另一扇打开的门,脸上全然是森然的阴冷。

好像那里有什么洪水猛兽。

姜栀枝顺着他的方向看过去,却什么都没发现。

“阿厌?”

她试探性的叫了一声对方。

穿着冲锋衣的青年瞬间回神,朝向她时又露出一个带着小梨涡的笑容,看起来格外无害:

“我们去那家现在很火的网红甜品店,现在时间刚好,马上就到我们的号了!”

跟阿厌在一起很轻松。

他们俩吃排队且踩雷的网红甜品店,抓了平均40币能抓到一次的娃娃,吃了烤起来会滋滋流蜜的台式甜肠,还分享了冰淇淋和椰子冻……

或许是因为自小的经历,阿厌很爱惜粮食。

很少会见他浪费什么,姜栀枝吃不完的他也不嫌弃,全都给横扫一空了。

回去的时候已经傍晚,姜栀枝坐着对方的车。

是一辆半新不旧的大众迈腾,坐在副驾驶上的少女抱着自己的娃娃,开心的分享着自己年后的度假计划。

顾厌真切感慨:“我也好想去!”

“去啊!”

少女清脆的声音响起,一张白到发光的漂亮脸蛋转了过来:

“我给你报销机票!那家度假酒店是我的,吃住都不用花钱,反正你就当去玩就好了!”

青年叹气,嗓音幽幽:“但是我还没做好心理准备……”

他说完,又补上一句:

“而且我哥会打死我的。”

姜栀枝不太明白,她总觉得他们家的家庭关系有些畸形。

于是只能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很护短地说他那位未曾蒙面的大哥的坏话:

“你哥是暴力狂,你嫂子好惨。”

“所以我要救赎嫂子!”

顾厌把自己说乐了,绯红唇瓣扯开,露出尖尖犬齿,兴味盎然地舔过那颗尖尖的小虎牙:

“我已经决定好把自己献给嫂子,一辈子给嫂子做会摇尾巴的听话小狗了!”

姜栀枝想了想,评价:“你是m。”

驾驶位上的青年笑了一下,也没反驳:

“我可以是。”

姜栀枝“嘶”了一声,感慨:

“阿厌,你好野。”

对方叹了口气:“没办法,我总不能跟大哥走同一条路线,只能另辟小路了。”

姜栀枝又想了想,纠正:“另辟蹊径?”

话音落下,她俩不约而同笑了起来。

驾驶位上的青年单手打着方向盘,捏着扶手箱旁的矿泉水给自己灌了一口,声音夸张:

“姜老师在真好,小厌同学的文化盆地又能填上去一点了!”

这句话也不知道戳中了姜栀枝的哪个笑点。

他们俩笑成一团。

车里开着空调,顾厌的冲锋衣脱掉了,里面穿着一件白色棉t。

笑得手抖,还有些上气不接下气,顾厌不敢再加速,索性减了速打算靠边。

“小厌——”

话音未落,那只黄色娃娃从少女怀中脱出,撞到扶手箱旁边的矿泉水瓶。

矿泉水瓶倾斜,在顾厌腿上弹了一下,落入到两腿中间的脚垫上,不知道咕咕噜跑到了哪里。

“哎——”

“滴滴——”右后方紧急的鸣笛声传来,靠边停车的计划被打断,顾厌扶正了方向盘。

“没滚到刹车下面吧?”

少女担心的声音传来,朝着方向盘下方看去。

顾厌的长裤是黑色,脚垫也是黑色,黑乎乎一片,什么都看不清。

“好像就在刹车那里——”

“别动——”

少女的身体伴随着柔软发丝贴了过来,视线中晕出一团红色,还残留着与他相同的药水气息。

柔软的手臂像是藤蔓,沿着他绷紧的大腿滑下,去摸地上的矿泉水瓶。

顾厌耳边“嗡”的一声,喉结下压,呼吸骤停。

他可耻的有反应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摸索着终于将水瓶拿了出来。

女孩的身体终于回正,抬手碰了碰自己的肩膀,不以为意地小声咕哝着:

“什么戳我?”

顾厌生怕她反应过来,大气也不敢喘,连忙靠边停车。

姜栀枝抽出湿巾忙着擦拭瓶身和扶手箱上的水痕。

顾厌忍着脸上滚烫的热度,小小声的叫了句“枝枝。”

眼神专注的少女“嗯”了一声,随口问道:

“怎么了?”

顾厌耳朵都开始发烫了。

他不敢实话实说,只好说了句“没什么”。

他太可恶了。

差点对着嫂子犯错。

白天和晚上还是不一样的。

晚上的时候毕竟是在梦里,没有人会知道,所以他可以更无耻一些,甚至放纵着梦里的自己更坏一些。

可是当着嫂子的面,他心里涌起那些坏念头,他会感到羞耻和亵渎。

嫂子是神圣的。

大哥配不上嫂子,他也配不上嫂子。

没人能配得上嫂子。

扶着方向盘的青年垂眸看着旁边仔仔细细帮他擦着扶手箱的少女,视线又转到那个撒了一半的矿泉水瓶。

半分钟之前的场景再次涌入脑海。

顾厌越看脸越红,越想越过分。

他一边谴责自己,一边偷偷扯了扯衣摆。

女孩的视线终于转了过来,落在他脸上:

“你脸怎么这么红?”

视线下滑,落到他被水打湿的白色t恤。

单薄的棉质布料被水浸湿,贴在胸膛上勾勒出清晰的肌肉线条,随着剧烈的呼吸起伏,格外有张力。

姜栀枝的视线定定的在上面落了一眼,眼底难掩赞叹。

她顺手将纸巾递了过去,对方没接。

声音嗫嚅着,有些干干巴巴:

“胳膊抽筋儿了……”

姜栀枝“切”了一声,大大方方的将纸巾往他胸前一拍,帮他擦拭着衬衫上的水痕:

“想让我帮你就直说!”

她学着顾厌刚刚的语气:

“还胳膊抽筋了~~~”

被戳破的顾厌耳尖更红了。

纸巾换成了新的,少女的指尖带着干燥的温暖,不经意地隔着冰凉衬衫,蹭在他胸前的皮肤上。

顾厌没忍住“嗯~”了一声。

整个人羞耻的快炸了。

偏偏对方还揶揄他:

“少发出这种上不得台面的声音,厌子,你是不是练习勾引你嫂子练得走火入魔了?”

T恤上的水痕终于擦完,可是衣服还是湿透了。

顾厌耳朵红红,脑袋晕晕。

摸着自己近乎半透明贴在皮肤上的T恤,老老实实回答:

“是嫂子在引诱我。”

姜栀枝眼睛亮起,一脸八卦:“真的?是怎么个回事儿?你上次不是还说她对你不是那方面的意思吗?”

两个人的手臂在扶手箱上碰撞,顾厌忍着脸上发热的羞耻,小小声地“嗯”了一下,

“她自己没觉出来,但是我觉得她在引诱我。”

姜栀枝:“她干什么了?”

顾厌嘴里的话转了几圈:“她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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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栀枝:“……”

“恋爱脑。”

简短评价完,坐在副驾驶的少女像是有了新的兴趣,扯了扯他这件半透明的T恤,精致的眉毛挑起一点弧度。

她觉得自己道德堪忧,又忍不住凑过去给顾厌出坏主意:

“这样,你换成一件白色衬衫,然后也这样让你嫂子故意打湿,里面戴一件胸链……”

生怕对方理解不了,她还打开了自己的短视频平台,从近期点赞里找到了一个正在擦边的男网红,

“就是这种……嗯……反正就是这样灯光忽明忽暗,亮闪闪的胸链随着动作,从衬衫里滑出来一点,就会半遮半掩,比直接脱干净更好看……”

顾厌看着那个搔首弄姿的男网红,又研究了研究对方的衣服和配饰,不过对方的灯光也有讲究,顾厌思索:

“推给我。”

姜栀枝给了他一个“朋友你很上道”的眼神。

顾厌看了几遍,又觉得不对:

“枝枝,你平时都看这个?”

“对啊!”

姜栀枝声音轻快:

“我一个单纯又可爱的小女孩,又不酗酒又不赌博,看点擦边儿怎么了!”

顾厌盯着屏幕上的男网红看了一会,也重重“嗯”了一声:

“就是,能给你看是他的福气。”

姜栀枝笑得花枝乱颤。

跟阿厌做朋友很好的一点,就是他们俩永远可以在道德低谷聊到一块儿去。

阿厌凑过脸来看她的手机,又忍不住隐隐拉踩:

“不过这个男的眼睛太小了,跟刀子拿开了条缝差不多,还做出这种鬼迷日眼的表情,不知道的还以为他睡着之后扭起来了。”

姜栀枝:“有吗?别说,你还真别说……”

对方的手指在她屏幕上滑了一下,点进视频主页:

“你看,他的腹肌根本就是硬生生吸出来的,根本就不是锻炼出来的,线条一点也不紧实——”

顾厌说着话,干脆利索的拉开t恤下摆,在上面拍了拍:

“你看我的!”

姜栀枝看了看,又忍不住伸出一根手指头往上戳了戳,点评:

“不错不错。”

顾厌还没来得及开心,就听到另一句话飞了出来。

“你这个肌肉练的,跟我未婚夫差不多。”

顾厌立刻反驳:“他跟我可不一样!他那种人天天锻炼,又是吃减脂餐又是定制食谱,他那是后天形成的,我这可是天生的!”

少女的视线落在他脸上。

顾厌立刻补上了一句:“他们有钱人都这样,我猜的。”

姜栀枝点了点头,再度靠到了座椅上:

“也是,不过我未婚夫还是很自律的,值得夸奖。”

顾厌悻悻地放下了自己的衣摆。

可不是自律吗?

生怕老婆被抢走,又是健身,又是练线条,天天折腾的像个花孔雀。

人老了就要服老,跟他们年轻人争什么?

顾厌一边思索着买通顾聿之的营养师,又或者往他的汤里加奶茶粉的可能性,一边凑过去讨好嫂子,继续刚刚的话题:

“还是别看他了,枝枝,这个男网红一点都不帅。”

他大包大揽,表着忠心:

“你喜欢这种光线昏暗,半遮半掩的擦边风格?”

“今天晚上我研究研究,给你挑出来几个品质高的!”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当天晚上,姜栀枝果然收到了一堆擦边视频。

比平台给她推送的质量还高。

大长腿,腹肌,制服,灯光昏暗。

姜栀枝看得乐不可支,连连点赞。

另一边的顾家,早就看不过去的顾聿之一脚踹在顾厌椅子上:

“你有病吧?”

“一大男的看这种视频,恶不恶心?你脑子是不是变异了?”

地板上发出刺耳声响,椅子上的少年翘着二郎腿,很不赞同的看着他:

“老男人,闭嘴,你不懂。”

顾聿之脸都快黑了。

下一秒,他就看到顾厌的手指在视频右边点出了分享按钮,然后分享给了一个熟悉的头像。

屏幕进入聊天界面,他们俩的聊天置顶甚至还有小火花。

顾厌又开始捏着恶心得要死的声音,跟电话那边的人发语音:

“枝枝,你快看,这个你一定会喜欢的!”

顾聿之:“……”

手机屏幕中跳出来一个大大的表情包。

顾聿之沉默了一会儿,盯着那个熟悉的头像。

又是一条新消息发了出来。

「枝枝:阿厌,还是你懂我!」

顾厌手指翻飞,两个字发了出去:

「包的!」

顾聿之又沉默。

好半天,顾厌刚美滋滋的跟嫂子聊完。

一抬头,顾聿之正黑着脸看他。

顾厌想了想,决定先发制人:

“嫂子这么一个漂亮可爱的小女孩,又没有别的爱好,看点擦边怎么了?”

“管她之前先想想你自己,要不是你不懂情趣,连扭都不会扭,她能在外面看别人?”

“要我说,你们一个一个的够没用的,连嫂子的爱好都不了解,更别提把嫂子的心留住。”

顾厌叹气,又有点骄傲:

“还好嫂子有我!”

顾聿之眉心拧着,按了按自己的额头。

他现在忽然很想闯进看守所,然后摇着顾仁康的领子,问问他是不是给顾厌这个蠢东西的基因里下什么毒了?

他按了按额头,顾厌翘着的二郎腿放下了,声音关切:

“你没事吧,大哥?”

顾聿之:“滚。”

顾厌声音幽幽,钻进耳朵:

“你有病就早点退婚,哥。”

“嫂子还这么年轻,别被你给耽搁了。”

顾聿之抬手将一盏茶砸了过去,瓷片碎裂声传来,顾厌灵活闪开:

“好凶。”

他啧啧,“你天天这样端着,怪不得嫂子只能看别人。”

顾聿之冷笑:“你倒是不端着?天天跟屁虫一样黏着她,她看你了?”

顾厌正色:“我跟着嫂子就是为了陪她玩,不是为了让她看我。”

“她要是喜欢,当然什么都可以对我做;她不喜欢也没关系,我就陪着她,哄着她,给她解闷儿,我跟你们不一样。”

他弯起唇角,露出一个邪肆笑容:

“我爱给嫂子做狗。”

“小狗独一无二,不会嫉妒,是不需要跟你们这种小心眼的男人一样争身份的。”

眉心微拧的男人松开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自己的额头。

两双相似的眉眼盯紧了对方,正当顾厌以为自己大获全胜时,顾聿之那张惹人烦的脸上露出一个讥讽的笑容:

“不会嫉妒,不争身份,打席靳那次你这么卖力做什么?”

顾厌勾起的唇角猛然放平。

顾聿之冷嗤一声:

“省省吧顾厌,论做白莲花有人更炉火纯青,你都不用跟他比较,往那里一站就被人家打得爬不起来了。”

顾厌挎着一张脸,表情有些烦。

顾聿之又扫了一眼他循环播放的短视频界面,看着上面搔首弄姿,做出各种暗示性动作的男人,眉心拧了又拧,随即嘲道:

“不过看起来,你似乎又开辟出了新赛道。”

面容锐利的男人毫不留情,冷声嘲笑:

“下次见面,我会把这个好消息告诉老头。”

“让他知道他费心捧起来跟我作对的小儿子,正在努力做擦边网黄,说不定他也会替你骄傲。”

“什么!妈妈你不去了!”

姜栀枝顶着一头红毛,抱着一只洗的发白的古早小熊在妈妈卧室里转来转去,像只快把自己绕晕了的小猫。

姜母坐在床头,正给她用针线钉紧毛衣上有些松散的串珠。

温暖的灯光照耀着她,连缝着衣服的动作都带着格外温柔的母性。

姜母咬掉了上面的线头,白皙的手指灵活地打了个结,又伸手拉过来绕在她身边转来转去的女儿,

“妈妈也没想到,但这次确实实属意外。”

“你姨姥姥年纪大了,如今又生了病,她一双儿女都在国外,一时半会儿忙着工作回不来,专门打电话给了妈妈。”

“妈妈的妈妈已经没了,那是妈妈的小姨,妈妈总不能不管。”

姜母的手指温柔的拂过她的头发,看着她在灯光下发红的发丝,又忍不住抿嘴笑了笑。

姜栀枝抬手抓了抓自己的头发,撒着娇叫了句“妈妈”。

“好看,特别可爱——”

商秀兰女士夸着她,捏了捏她的脸颊:

“像一只顶着红色水母的炸毛小猫。”

炸毛小猫不满意她这个回答,吵着她让她换一个比喻。

姜母乐不可支,将她搂在怀里,

“这次的事确实出乎妈妈的预料,你从小就跟着妈妈,这还是你第一次自己出国。”

“不过聿之那孩子办事妥帖,人又细心,有他跟着,妈妈也能放心许多。”

“而且现在过了年,你都21岁了——”

姜栀枝瞬间坐直身体:“什么?!!”

新的一年还没到5月,她20岁的生日还没过,怎么过个年就21岁了!

“你现在已经是成年人,乖乖,你总不能走到哪里都带着妈妈,那这样下去,妈妈不就成网上被批评的那种孩子做什么都要管占有欲极强的妈妈?”

“跟聿之好好相处相处,谈谈心,在沙滩上晒晒太阳,一起散步聊天,好好享受约会。”

母亲摸着她的脸,眼底满盛着慈爱:

“你有任何不开心,第一时间打电话给妈妈,妈妈会第一时间出国带你离开,好不好?”

姜栀枝乖乖点头,环住了母亲的腰。

在这个世界里,妈妈是最可靠的保护者的角色。

有妈妈在,那群总喜欢争风吃醋的男人也会安静许多。

面容娇美的少女抬起亮晶晶的眼睛,慢吞吞盘算着:

不开放的度假酒店。

被她邀请的4个男人,加上她。

她倒抽了一口凉气——

早知道就不玩这么刺激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是日,阳光灿烂。

马来西亚的天空一碧如洗,泛着蓝绿色的海水拍打在沙滩,沿着银白色的沙滩一路蔓延至天边。

白色双层豪华游艇上,穿着长裙的姜栀枝推起她的太阳镜,弧度圆润的杏眼越过海面,看到海岛周围大片大片无边无际的原始森林。

葱笼的绿色遮天蔽日,叶子折射着阳光,发出刺眼的光芒。

当初顾聿之说送给她一座度假酒店,她本来以为是那种大大的,海水浩渺,可以躺在露天泳池的躺椅上眺望水波,又或者在夜色下点燃篝火,一起烧烤喝啤酒的酒店。

森林绵延,她分明在原木色提示牌上看到了印着花体字的自然保护区提示。

经理是华人,一口流利的英语,穿着规整的西装,正沿着指示牌介绍他们锦标赛级别的高尔夫球场。

见姜栀枝明显对远处的森林更有兴趣,他话题一转,又提到了保护区内80余种繁衍生息的动植物,很适合雨林远足。

姜栀枝听得津津有味,一转头,穿着衬衫的顾聿之正看着她笑。

姜栀枝也对他弯了弯眼睛。

然后快速拉下了眼镜,遮住了自己的眼睛。

绯红的唇瓣,正儿八经的板着一张小脸。

毕竟经理称呼她姜总。

她身边站着顾聿之,旁边还跟着席靳和陆斯言,又个顶个的帅。

按照她现在的人设,十足十的富婆霸总,确实应该稳重一点。

空气中的海风带着咸咸湿气,从游艇上一路下来,工作人员早就将行李送进了沙滩别墅。

姜栀枝不喜欢太安静,但是又怕裴鹤年和顾聿之这种商务大佬会觉得太吵,之前沟通度假计划的时候,她还担心这次出游会出意外,不会让大家都满意。

不过沿着沙滩一路过来,除了蔚蓝的海岸线和绝佳的风景之外,这里的私密性果然不是一般的好。

单卧独栋别墅,里面很宽敞。

姜栀枝还没站稳脚跟,就听到外面传来熟悉的脚步声,一道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外,身上的西装还没脱,凤眸含情:

“小乖——”

几道视线落在他身上,房间里的气氛陡然尖锐起来。

经理和管家识趣离开,姜栀枝茫然的声音也随之传来:

“你不是说会比我们晚一点吗?怎么来的比我们还快?”

穿着西装的男人斯文矜贵,像是看不到情敌的视线,连声音都格外坦荡:

“会议提前结束了,包机飞行更便利一点。”

“不过也没有太快,只是比你早半个小时——”

他说着话,有些稀奇地摸了摸她的红色麻花辫,这才看向自己的情敌:

“各位不用去收拾一下自己的行李?”

顾聿之早就知道裴鹤年不怀好意。

只是没想到短短两句话,对方就图穷毕现,当着他这个未婚夫的面要独处时间。

顾聿之态度温和,不动声色地揽着姜栀枝的肩膀,隔开了裴鹤年摸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着她头发的动作,

“别碰乱了我老婆的发型。”

裴鹤年也没生气,只是挑眉笑了一下:

“你老婆?”

他们两个人还在你来我往,陆斯言已经默不作声地去帮姜栀枝收拾行李了。

大小姐难得出来玩儿,他给她收拾的衣服很多。

一部分是大小姐想穿的,一部分是夫人新买的,还有一部分是他按照大小姐的喜好买了带来的。

有了衣服。

要搭配的帽子太阳镜丝巾耳钉项链就更多了。

更别提还有面膜面霜护肤水精华那种日用品。

他是没有说话,但是这么长的一条人从杵在这里到拉着行李箱离开,想不让人注意都难。

姜栀枝刚夸了句“小陆好贴心啊”,席靳就自发也走了过去。

但他没在陆斯言打开的行李箱处帮忙,他换了另一个。

死绿茶陆斯言心眼多,又会卖惨装可怜,席靳决定暂时离他远一些。

席靳一边将那几片面膜放进梳妆台的小冰箱里,一边戒备地扫了眼陆斯言,生怕对方碰瓷。

但陆斯言却没抬头,眉心拧起来一点,提着行李箱往衣帽间走,不知道在想什么。

放完面膜,席靳赶紧和他拉开距离,捋着丝巾:

“枝枝,丝巾我都叠起来给你放这边好吗?”

姜栀枝没有异议,开心答应。

裴鹤年扫了眼那两个干活的年轻人,声音不咸不淡,却足够让所有人听见:

“有个原定的房间排水出故障了,我跟管家说没问题,可以调整的距离更远一些。”

席靳动作一顿,活干得更快了。

“对了小乖,要喝点什么?”

姜栀枝看着他,眼睛眨巴眨巴:“都行。”

裴鹤年刚一转身,她就凑过去,声音小小:

“他骗人的吧?”

顾聿之唇角勾起一点弧度,蹭了蹭她的脸颊,也学着她的语气:

“嗯,姓裴的很坏,所以我们要小心他……”

从吧台拿了饮料,裴鹤年迈着长腿过来,就看到那俩鬼鬼祟祟,十有八九是在说他的坏话。

裴鹤年心情不错,也没戳穿。

细心地插上吸管递过去:

“要先吃点东西,先休息一会?”

他看了眼腕表,“平时这个时间,你已经开始午休了。”

他这样说,姜栀枝也有点困。

刚回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她还不太依赖手机,所以除了做任务之外,还能基本保持早睡早起的习惯。

可是后来,除了上课,她总是要白天忙着和朋友或者男朋友玩,晚上又不舍得睡觉,还要玩一会游戏。

晚上睡得晚了,中午就需要补过来。

久而久之就形成了习惯。

“飞机上吃了东西,现在还不饿。”

她也抓着裴鹤年的大手,像模像样地看了眼时间,

“我很快,就睡半个小时,然后我们一起出去玩。”

她说的掷地有声,帮她收拾完的几个男人不疑有他,贴身带上门。

姜栀枝一改刚才打哈欠的状态,掏出手机,接通了某通电话:

“阿厌?你刚刚那条信息是什么意思?”

“给我安排了擦边男?”

她大惊,扫视着自己房间:

“在哪儿呢?”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电话那边的年轻男人笑得开心,说起话来却神神秘秘: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枝枝!”

姜栀枝被他吓了一跳。

不过转念一想,以阿厌平时表现出来的经济水平,也没办法给她快递一个男模过来。

姜栀枝放下心,两个人又胡说八道的几句,正打算挂断电话。

电话那边的阿厌又讲了一声:“对了,我发过去的文件你看到了没?文件有些大。”

姜栀枝:“什么?”

阿厌:“你不是要出去玩儿吗?人又多,他们那种什么霸总影帝富二代玩得又花,我不放心你,替你调查了一下。”

“顾聿之跟陆斯言是铁血处男,应该没问题;裴鹤年行踪神秘我没查明白,席靳之前待的那个圈子又太乱,我也不敢确定——”

电话那边的人语气顿了顿,颇有几分语重心长的意味:

“你要睡的话,一定要注意安全啊!”

姜栀枝:“……”

这边的两个人打着电话。

不远处的沙滩别墅里,顾聿之打开了自己的行李箱,眉头紧锁着拎出来一件东西——

镂空衬衫?

洞比布料还多。

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怎么会出现在他的行李箱里?

将手上的东西甩出去,更乱七八糟的东西映入眼底——

灰色的不知道是猫还是狗的耳朵,一条毛绒的同色系尾巴,夸张的看起来像是不锈钢材质的项链,一块网纹的上面缀着钻石不知道用来干什么的布料……

顾聿之越看眉头拧得越紧。

他甚至再度合上行李箱,确认确实没有拿错箱子,又再度打开。

强调胸肌的紧身上衣,皮质袖箍,还有几块薄的穿了跟不穿没什么差别的布料……

顾聿之翻遍了行李箱,没找出来半件自己的衣服。

所有不堪入目的东西摆在一起,角落里还塞着两盒橡胶制品。

顾聿之骂了句脏话,给顾厌打过去电话。

对方显示正在通话中。

他又转而给娄秘书打了电话,让对方处理衣服的事。

这通电话刚刚挂断,顾厌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顾聿之:“我行李箱的东西是你换的?”

顾厌笑了一下:“对啊!”

顾聿之:“你有病吧?”

好心没好报,顾厌也烦了。

难为刚刚还在嫂子面前说他好话,顾聿之不识好人心,上来就骂他。

顾厌也不忍他,语带讥讽:

“装什么清纯啊顾聿之?你一把年纪了,不知道这些东西是用来干什么的吗?”

“也就是咱们是亲兄弟,我这才好心帮你一把。”

“你瞧瞧你那个样子,长得又严肃又古板的要死,嫂子就是人善良才没甩了你。现在让你给嫂子提供点情绪价值,你还不乐意了?”

被倒打一耙的顾聿之看着那一团糟心的东西,

“滚蛋。”

“瞧你装的——”

顾厌冷嗤:“论漂亮比不上陆斯言,论年轻比不上席靳,你要再继续堕落下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去,古板的跟裴鹤年那个老男人一样,嫂子迟早甩了你。”

镜子里的男人身形一顿。

裴鹤年古板?

裴鹤年那个撬墙角撬得熟练了的荡夫为了讨他的未婚妻欢心,连那种手术都做了。

顾聿之闭了闭眼,再度折返回去。

他没说话,顾厌的声音更清晰了:

“省省吧,大哥,别对我那么多恶意。”

“除了我这个杂种弟弟,你看看外面那么多人,谁还跟你一条心?”

顾聿之垂眸看着那个杂乱的行李箱,声音冷淡:

“闭嘴吧你,你也巴不得我死。”

顾厌笑了一下:“但你这不是还没死吗,大哥?”

他好言相劝,一副为这个家操碎了心的语气:

“嫂子年轻,喜欢新鲜,你跟她可是有7岁的年龄差,你知道年轻人喜欢什么吗?”

顾聿之咬牙,越听越觉得这种话不中听:

“我才27岁,我不是老的快死了。”

顾厌嗤笑:“反正我说也说了,做也做了,你爱听不听。”

“这些东西可是我看了两天的擦边视频才研究出来的,卖这种东西的商家人家都过年放假了,我硬生生给人家发了个8000的红包,才让人家连夜送上门。”

“这可是我一家一家找来的,自己都没舍得用,全都给你了!”

他格外大公无私,语重心长:

“到时候你可别板着一张脸,嫂子颜控,喜欢漂亮,还喜欢看男人哭——”

“对了,万一到时候嫂子拒绝,你可千万别真的走掉,她那是跟你玩小情趣——”

顾聿之越听越奇怪,好像他的身份不是什么正儿八经的未婚夫,还是什么送上门去的特殊服务人员。

顾聿之一张脸都快黑了,立刻就要挂断电话。

顾厌又“哎”了一声:

“你不用的话可别丢啊!这都是花大价钱买的,你不用就拿回来,我还得用呢!”

“对了,买东西留着你的名,我现在让助理去找一趟你们那边的财务主管……姓刘的那个秃顶对吧?你记得给我报销啊!”

顾聿之挂电话的手一顿,一张俊脸更沉了,连声音都带着威胁:

“闭嘴,要多少钱我转给你,别带着我的名到处丢人现眼了。”

挂断电话,顾聿之垂眸看着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挽起了袖子,正准备全部收起来。

“这是什么?”

冷不丁的一道声音响起,穿着衬衫的笔挺身影有些玩味的盯着散开的行李箱。

裴鹤年不知道什么时候走进来的。

顾聿之面无表情的扣上盖子,“有事?”

裴鹤年似笑非笑,“本来是施文安那边的小动静,跟你通个气。不过现在确实有事了——”

裴鹤年俯下身来,当着他的面打开了行李箱,“啧”了一声:

“真是看不出来,聿之。”

“你表面上看着正经持重,背地里却偷偷搞这种东西。”

顾聿之大手压着行李箱,想要再度盖上:

“我跟我未婚妻做什么,关你什么事?”

裴鹤年按着行李箱的另一边,皮笑肉不笑:

“你要勾引我女朋友,怎么不关我的事?”

那双狭长的凤眸一寸一寸,扫过行李箱内的东西,嗤笑:

“还天天骂我荡夫,你守着这么一些玩意儿,又能是什么正经东西?”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顾聿之颈侧紧紧绷着,眼里的温度却凉了几分:

“我私下正不正经,这是我们夫妻间的情趣,跟你一个外人有什么关系?”

裴鹤年扫了他一眼,似乎是觉得有点好笑:

“我一个外人?”

“枝枝趴在我怀里叫老公的时候,你还是那个可怜的、要被退婚的男人。如今风水轮流转,我的小乖还没开口,太子爷倒是拿出来正宫的气势,讽刺我是外人。”

再次被戳及曾经的伤疤,顾聿之反倒是笑了一下:

“那还真是遗憾,裴先生一把年纪舍出去老脸勾引我的未婚妻,又是动手术,又是装车祸,前前后后折腾了这么久,也没见枝枝要真的跟我退婚。”

“真是难以置信,裴先生阅历丰富,竟然也会相信一个小女孩随口哄人的话——”

顾聿之手腕再次下压,行李箱之间的空隙一点一点变窄:

“看来裴先生再这么天真下去,裴氏倒闭也指日可待了。”

裴鹤年轻笑一声,勾着一条银光闪闪的项链出来,卸了手上的力道。

行李箱终于合上,裴鹤年嗓音低沉,像是有些玩味:

“放心,你们顾家全进去蹲一遍,裴氏也不会关门大吉。”

“施家最近在变卖家产,施文安估计是要溜出国。”

骨节分明的手指把玩着手中的银色链条,朝着对方的方向抬了一下。

波光粼粼的银色倒映在男人凤眸,倒映出某种愉悦:

“你的道具,谢了。”

咸咸的海风迎面而来。

碧空如洗,门外除了灌木,是一览无余的碧色海面。

穿着长裙的少女坐在吊床上,一头张扬的红发扯成蓬松的麻花辫,脸上的笑容恣意而耀眼,

“这样!对!我右脸更好看!”

她举着手里的青皮椰子,高扬的彩色吸管映衬着蓝天,指挥着席靳给她录视频,

“看,妈妈!我已经到啦,今天的天气很好,中午还跟朋友们一起吃了地中海风味的餐厅,其实我很想吃总是被你吐槽的椰浆饭,但是中午的时候不太饿,所以打算留着肚子晚上再好好吃一顿……”

她絮絮叨叨说了一大堆,中午的光影穿过棕榈叶的缝隙,落在那张玉白漂亮的脸上,连眼睛都闪闪发亮,

“妈妈,好想你妈妈……”

“等你从姨姥姥那里离开,一定要记得给我回电话呀!”

视频结束,穿着花衬衫的席靳凑过去,给她看相机。

两颗脑袋凑在一起,姜栀枝咕哝着小声吐槽:

“你把我拍得好矮啊小席!”

“有吗?很可爱啊!”

银发碧眼的青年凑过去想亲她,姜栀枝一把捂住了他的嘴,严肃:

“你是不是故意的?”

席靳拉下她的手:“故意什么?”

画面一转,席靳灿烂的笑脸出现在屏幕上,

“我会照顾好枝枝的,放心吧,妈!”

正说着话,一顶遮阳帽盖在了她脸上。

姜栀枝抬手扒拉下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来,是晚一步赶来的裴鹤年。

对方穿着白色POLO衫,深色短裤,大大的墨镜遮住了眼睛,高挺的鼻梁映衬在阳光下,随着转头的动作,鼻尖上那颗茶色小痣若隐若现。

很沉稳的老钱风,比平时要休闲一点。

但这张脸实在太顶,扬起薄唇看她的样子都格外撩:

“要不要跟我去冲浪,小朋友?”

中午的日光落在他脸上,照耀着清晰的下颚线,阳光有些刺眼,姜栀枝头晕目眩,

“我吗?”

男人轻笑一声,高大的身影俯了下来,笼罩住她,修长的手臂搭在吊床的粗粝绳索上,隔着一层黑色墨镜看着她,很郑重地“嗯”了一声。

姜栀枝想去,但又有些犹豫:

“我小的时候想学过,冲浪板都偷偷买好了,但是妈妈说太危险,不让我去。”

男人人的大手摸了摸她的麻花辫,嗓音温柔:

“没关系,你现在已经是大孩子了。”

“而且有老公在,老公会保护好你,不会出意外。”

姜栀枝跃跃欲试,她又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的竹马,声音清脆:

“那我们仨一起!”

穿着白色polo衫的男人微微勾唇,扫过青年手里的相机,笑意放大:

“好啊。”

“看起来小席精通摄影,小乖新做的发型也很好看,蓝天大海加上这么绚丽的颜色,应该会很出片。”

姜栀枝摸了摸自己新染的头发,对他的吹捧很满意,

“我们走!”

她从吊床上跳下来,两只大手同时朝她的方向伸来,扶住了她。

说去就去,姜栀枝飞奔回去换泳衣。

席靳总不好再跟过去,看着自己的情敌捧起来他的小青梅放下的椰子,很自然地喝了一口。

席靳忍了忍,没忍住:“你自己不会拿个新的?”

对面的情敌没有摘下墨镜,遮住了眼睛,笑起来唇角的嘲讽就更明显:

“口水都吃过无数遍了,喝个椰子又惹到你了?”

席靳被气得闭了闭眼。

“小席不用去换泳裤吗?”

男人的视线落在他身上,声音倒是很坦诚:

“毕竟一会儿还要拿着相机给我们枝枝拍照呢。”

席靳气冲冲的走了。

席靳的身影刚消失,顾聿之就来了。

他看着裴鹤年托着椰子喝,又扫了眼周围:

“人呢?”

裴鹤年:“席靳换衣服去了。”

顾聿之:“谁问他了?”

裴鹤年:“小陆还没过来。”

顾聿之:“我问的是我未婚妻。”

裴鹤年又笑:“你未婚妻不知道,不过,我女朋友换泳衣去了。”

顾聿之:“……”

他从来不知道裴鹤年嘴这么贱。

仿佛是印证他的想法一般,下一秒,裴鹤年的声音幽幽响起,像是在看好戏:

“不过小顾,你怎么穿着这套衣服出来?”

“房间里藏了那么多情趣套装,不穿出来给我们枝枝开开眼吗?”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给我看的?什么套装?”

少女的声线从另一边传来,距离太远没听明白,声音里带着某种兴致盎然。

黑色连体泳衣勾勒出窈窕身材,一直蔓延到脖颈,裙摆设计堪堪遮住大腿,肤色白得晃眼。

她并不是很瘦的那种身材,健康的体型,柔软的腿部线条透出一点软绵绵的肉感。

顾聿之看了一眼,很快别开眼睛:

“一些小玩具,你感兴趣的话,晚上给你看。”

姜栀枝点了点头,编起来的红色麻花辫也在黑色泳衣上晃了晃。

另一道明晃晃的视线落在她身上,透过墨镜,存在感格外强。

姜栀枝偏过脑袋去看裴鹤年。

裴鹤年看着她只是笑,带着夸赞:

“第一次见你这样穿,很漂亮。”

他夸得理所当然,顾聿之脸上的神色却变了几变。

正说着话的功夫,陆斯言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

他穿着简单的白色t恤,黑色短裤,手里拿着管防晒霜,给姜栀枝补涂了手背。

陆斯言最近几天有点沉默,姜栀枝顺势朝他发出邀请:

“我们一会儿去冲浪吧,小陆!”

海风撩起了陆斯言的发丝,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带着满满的青春气息。

那双稠黑的眼睛看着她,有些犹豫:

“可是我不会,大小姐。”

“大小姐会教我吗?”

姜栀枝一脸真诚:“当然!大小姐就是什么都会教你的!”

旁边的裴鹤年看着她笑,摇了摇头。

顾聿之不明所以。

他只是晚来了几分钟,就融入不进他们的聊天话题里去了。

少女涂完防晒霜的手指搭在陆斯言肩膀上,声音欢快:

“可惜大小姐现在也不会,所以一会儿的话,我们两个一起学好了!”

陆斯言刚露出一点笑容。

身后裴鹤年的声音就悄然响起:

“这么巧?聿之年轻的时候很爱玩,冲浪高手,经验丰富,经常惹得小女孩尖叫连连,一会儿我教枝枝腾不出手来,他正好可以教小陆。”

话音落下,另外两个男人的脸色全变了。

顾聿之:“你别胡说八道,我什么时候跟小女孩一起冲浪?那只是经过的陌生人。”

陆斯言和姜栀枝齐刷刷看向他。

顾聿之又意识到对方话题中的第二个坑:

“我的未婚妻当然是我来教,裴总之前还在A大做过教授,肯定也见过陆同学。讲座和冲浪都是教学,裴总既然做了老师,不如就把这个身份贯彻到底。”

他的话音刚落,陆斯言也很快接上:

“没关系,我愿意跟着大小姐一起学。”

这边的话题还没商量出来结果,那边席靳的身影再次出现。

他消失了这么久,依旧穿着那件花里胡哨的上衣,只是换了条白色短裤,长度到膝盖位置。

几个人终于凑齐,姜栀枝跃跃欲试。

但她急着体验,又没有耐心从陆地模拟开始学。

一通电话过去,跟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管家那边确定了WakeSurfing服务,穿上救生衣和防滑鞋,又选了一块耀眼的柠檬黄冲浪板。

明媚的笑脸定格在镜头里,不知道哪个男人的大手伸了过来,在她张扬的红色麻花辫中插进去一朵小花。

两艘专业尾波船,两块冲浪板。

裴鹤年帮她套好牵引绳,席靳紧跟着上去拍照。

顾聿之皮笑肉不笑地登上另一艘船,居高临下的俯视着陆斯言,

“我只教你一次。”

陆斯言也转头朝她的方向看了一眼,声音平静:

“我被排挤就算了,顾少这样的身份竟然也会被流放出来。”

顾聿之的视线落在他身上。

狭长而锐利的狐狸眼,带着不动声色的冷厉。

陆斯言声音平淡:

“裴先生很得大小姐宠爱。”

“我只会浪费顾少10分钟的时间,10分钟后,顾少可以放心离开。”

顾聿之挑眉。

波浪连天,白色海浪汹涌而来,随着水雾打湿了姜栀枝的发丝。

那双眼睛却格外明亮,在呼啸的海风中握紧了牵引绳,又听着裴鹤年的指令,在如梭的海浪中站稳了身体。

板尾打转,击碎浪花。

船上的席靳手持摄像机,一脸担心。

裴鹤年声音不急不缓,保持着随时能跳下去救她的从容,耐心的引导她:

“做得很棒,小乖,重心往前移动一点,很好……”

牵引绳松开的瞬间,那道拉力消失,陡然一松的手指暴露在空气中,晶莹的浪珠扑面而来。

咸湿的海风,起伏的海浪。

一块柠檬黄的冲浪板托举着她,在少女的惊呼声和明亮的眼睛中,劈碎浪花,冲向碧蓝色的海面。

短短几秒钟的时间,又或者是十几秒。

她听到了心脏起飞的声音,伴随着自由和危险,浪花拂过指尖。

落水的瞬间,几道身影朝着她的方向游来。

姜栀枝记着裴鹤年的话,这次没有呛水。

下一秒,男人有力的手臂揽住了她的腰,抱着她游出水面。

姜栀枝抹了把脸上的水,湿漉漉的小脸莹润着水光,一双圆溜溜的眼睛像是沁了水的葡萄,随着笑意弯了弯,大声感慨:

“好爽!”

席靳扶着她的手臂,跟裴鹤年一起带着她往外游。

顾聿之不知道什么时候上了救生船,朝她伸出手臂。

耳边“扑通”一声,陆斯言跳了下来。

几分钟后,坐在救生船上的姜栀枝捧着杯子喝了口热水,不知道是谁在用毛巾吸她头发上的水,再一转眼,陆斯言弯下身来,又要喂她巧克力补充体力。

被围在中间的少女哭笑不得:“我是玩又不是落水,才没有这么娇气!”

巧克力递到嘴边,她还是咬了一口,兴致勃勃:

“小陆,这次我们俩比赛!”

“我还要玩!”

她兴冲冲起身,脚下一滑,差点跪了下来。

好在一道大力从身后传来,及时揽住了她的腰。

可刚才弯下身来给她喂巧克力的陆斯言,还是被她硬生生扯着短裤,裤腰扯掉了半边。

耻骨处皮肤冷白,腹肌下有两道明显的青筋,水痕缓缓蹭过。

陆斯言一脸平静的把裤子提起来,扶住了姜栀枝,

“没摔疼吧,大小姐?”

姜栀枝瞠目结舌,眼前不时倒映着刚才看到的一幕。

她嘴里的话磕绊了一下:“小陆,你好白……”

陆斯言微微勾唇,一双稠黑的眼睛注视着她,眼含流光:

“大小姐力气再大一点儿,就不只是好白。”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湿漉漉的黑色额发坠下一滴水,落在姜栀枝指尖。

冷不丁的,一只大手遮住她的眼睛,将她抱了起来。

起伏的胸膛贴在她后背,浸润湿透的衣服,紧贴灼热的皮肤。

呼吸落在脖颈,不知道谁的手指帮她捋开了散落的发丝。

视线被阻隔,其它感官越发清晰。

修剪圆润的指尖落在皮肤上带着微微的痒,耳边是汹涌澎湃的海浪。

灼热、克制、抑或是毫不收敛的目光从四面八方而来,一层层,一簇簇,黏在了她身上……

气氛有些微妙的怪。

姜栀枝没来得及仔细琢磨,又吵着要继续玩。

一声低笑打破了怪异的气氛,脑袋被人轻轻摸了摸。

结成茧的目光忽而被凿开,碎裂成块。

海风阵阵,一切恢复如常。

太阳往西沉了一点,炙热的阳光洒满沙滩,照着极细的沙砾,高大的棕榈树投下树影,落下一片片阴影。

姜栀枝玩得尽兴,一张白生生的脸蛋水痕未干,披着大大的毛巾,站在沙滩上。

麻花辫被水泡了几次,发尾处微微散开。

椰子水递到嘴边,粉色吸管被红润的唇瓣抿着,直到传出断断续续的空气声。

席靳的大手递了过来,让她检阅拍下来的照片。

发丝散乱的少女拍了拍他的肩膀,给了他一个“干得漂亮”的眼神。

“回来再看,先去洗澡,小心感冒。”

顾聿之的大手摸了摸她的脑袋,姜栀枝乖乖点头,转头看了一圈。

她玩冲浪,这几个人比她还紧张。

身上的衣服全湿透了,勾勒出流畅的肌肉线条,看起来性张力满满。

姜栀枝又暗戳戳的手贱,她很想伸手摸一摸,又怕摸了一个还不算完,还会被逼着摸一圈。

翘起来的手指索性收了回来,扬起一张毫无瑕疵的漂亮脸蛋,笑容甜甜:

“那我们一会儿见!”

“锁好浴室的门。”

裴鹤年低沉的声线传来,带着某种提醒:

“毕竟今天人多,万一再有什么不知廉耻的男人趁你洗澡上门,还不一定会做出什么恶心的事情来。”

话音落下,几道视线同时看向了他。

银发碧眼的混血青年额发尽数向后捋起,挑起的眉峰带着某种嘲弄:

“裴总很喜欢自我介绍?”

顾聿之面无表情的给出评价:

“贼喊捉贼。”

陆斯言表情从容,声音倒很清晰:

“其实也完全没必要这样说,裴总的人品有目共睹,除了背着好友跟对方的未婚妻谈恋爱,当着我的面亲吻大小姐之外,和偶尔挑衅席靳之外,裴总好像也没做出多过分的事。”

他表面上为裴鹤年说话,背后的刀子捅得稀里哗啦。

几道凛冽的目光传来。

裴鹤年似笑非笑,盯着姜栀枝,

“完了,这次老公真成众矢之的了。”

姜栀枝揪着毛巾捂住了自己泛红的耳尖,假装听不见。

顺便嘴里小声咕哝着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跟他们再见:

“不舒服,要去换衣服,走了走了走了……”

身后传来一道轻笑,像是在故意逗她,

“不再回头看一眼了吗,小乖?”

“说不定你洗完澡回来,老公就被他们几个暗杀,你就变成小寡妇了?”

那道纤细的身影跑得更快了。

顾聿之一言难尽的看着裴鹤年,上下扫视,冷着脸走了。

席靳哼着歌,收起相机离开。

陆斯言悄无声息地盯着裴鹤年看。

白色polo衫沾在身上有些黏,裴鹤年凤眼瞥过对方,

“盯着席靳研究完,现在又开始盯我?”

“怎么,下一步就要从白莲花变成学人精了吗,陆斯言?”

陆斯言没有说话,冷淡的视线从他脸上收起。

他又恢复了那副平静阴郁的姿态,大步从沙滩上离开。

波浪声翻滚席卷,拍打在海岸。

天际有海鸥盘旋,扇动着翅膀俯冲,又在下一个瞬间冲向蓝天。

姜栀枝躺在浴缸里玩着泡泡,顺便检阅着席靳给她拍的照片。

碧海蓝天,阳光无垠。

白色海浪卷起碎末,柠檬黄的冲浪板配着张扬红发,果然很出片。

她将视频软件发给妈妈,又勾选了几张发了朋友圈。

下一秒,手机嗡嗡两声,几条新消息发了过来。

「裴鹤年:冲浪好玩吗?晚上要不要跟老公去玩更好玩的?」

「顾聿之:别在浴缸里玩太久,容易感冒。我在水屋这边煮了花茶,按你的口味加了黄冰糖,还要吃点什么吗宝宝?」

「席靳:枝枝!快来!哥给你抓了只白色螃蟹/图片!」

姜栀枝逐个回了消息,只有陆斯言那边静悄悄的,没有动静。

姜栀枝有些担心他。

从除夕坦白打赌之后,陆斯言就比以往更要低调许多。

他本来就不是话多的人,如果不是那张出挑的脸,恐怕存在感都不强。

而且他性格上本来就跟别人不一样,她担心他哪里想不开,再悄悄把自己塞进角落里长成一只毒蘑菇。

点开对话框,表情包还没有发过去,对方的视频电话就打了过来。

姜栀枝瞳孔震惊,还没直接做好跟对方视频的准备,于是只点开了接听键。

画面一闪,是放在在屏幕上的陆斯言的脸。

对方皮肤很白,一双深黑的眼瞳睁得有些圆,根根分明的长睫翘起,配着这样年轻的一张脸,清纯气息扑面而来。

“大小姐——”

他喊了一声,摸索着将手机摆好,又跟她拉开距离。

屏幕上显示着陆斯言的半身视频。

他刚刚洗过澡,发丝还是半湿的,一张漂亮脸庞晕着湿气,穿着一件贴身的大u领背心。

背心布料很薄,透着粉的皮肤影影绰绰,连人鱼线纹理都清晰可见。

姜栀枝“嗯”了一声,“怎么啦?”

视频中的青年抿了抿唇,露出一点羞涩的笑。

陆斯言很少会笑成这样,姜栀枝觉得有点稀罕。

“我审美不好,不知道该怎么搭配……”

电话那边传来青年的声音,对方修长的手臂肌肉流畅,薄薄的肌肉贴合着骨骼,连扯过衣服的动作都带着美感。

他朝屏幕上展示着两件浅色格纹衬衫,又在自己身上比了比。

似乎是怕她看不清,陆斯言身体微微前倾,领口荡开,紧实流畅的肌肉线条一览无余。

他半点也没有意识到,声音有些苦恼:

“大小姐,你觉得哪件更配我一点?”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姜栀枝哪有心情去看他的衬衫。

浴缸中的水荡漾起来,姜栀枝坐直了身体,盯着陆斯言散落的春光看了几眼:

“看不清,你再过来一点。”

陆斯言很听话的凑过来,举着两件衬衫给她看上面的纹理,

“其实版型差不多,就是颜色有些不一样。但是我很少穿这么鲜亮的颜色,所以不敢选择,想让大小姐帮帮我……”

“不过浅黄格纹的这件版型上要稍微大一些,浅粉格纹的更合身一点。这件的材料是苎麻,另一件棉含量更高,我已经都烫过了,不知道是缩水还是什么,明明是一样的尺码,但是长度都快差了三公分了……”

屏幕上青年的菱唇开开合合,姜栀枝盯着陆斯言那件遮盖力一般,但观赏性很强的背心看的津津有味,又顺便跟其他三个人做了比较——

顾聿之的胸肌练得更明显一点,锐利度偏高,轮廓清晰,埋进去很有安全感。

裴鹤年的肌肉线条也很漂亮,但他皮肤没有小陆白,肩膀更宽,穿起衬衫和西装来禁欲感满满。

席靳是恰到好处的好,对称性高,比例协调,和鲨鱼线搭配和谐,很有野性美感,拍起来应该会很上相。

但陆斯言有跟他们都不一样的点。

陆斯言身形偏瘦一点,皮肤白,肌肉线条清晰流畅,薄肌覆盖,看起来更有少年感。

姜栀枝在心底回忆了一圈,越想越开心。

屏幕上静悄悄的,没有她的影响,房间里回荡着清晰的呼吸声,她没有讲话。

陆斯言就很乖巧的等着她回答。

好一会儿,姜栀枝才回过神来,然后装模作样:

“你下面穿什么?”

屏幕上是一张放大的脸,陆斯言睫羽轻轻颤了一下,似乎是没想到她会这么问。

姜栀枝连忙补充:

“我可没有别的意思啊,你不是问我怎么搭配合适吗?那我总得看你另外旁边穿的什么吧!”

画面上的青年盯着她。

明明是不同的房间,明明陆斯言不在眼前。

可他那双眼睛似乎穿透力格外强,漆黑的瞳仁含着隐约的水光,就这样隔着屏幕盯着她看。

似乎是有些委屈,又有些理所当然:

“大小姐把我想成什么人了?”

“我本来就是大小姐的人,大小姐想看,当然可以看。”

姜栀枝嘴硬:“我没想看。”

不过陆斯言都穿成这样引诱她了,肯定是想给她看。

姜栀枝再度坐直了身体,抓着手机。

屏幕上的陆斯言脸侧有些微微的粉,嗓音也有些不自然:

“我没穿。”

姜栀枝眼睁得溜圆。

她还记得在救生船上,被她扯掉了半边裤子的陆斯言。

清晰中蓬勃着力量感的人鱼线,皮肤冷白,耻骨上方明显的青筋微微凸起,随着呼吸起伏。

她一个饱览擦边视频的可爱小女孩,在刚刚面对那么多男人的情况下还能被他吸引,陆斯言确实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有点本钱。

姜栀枝跃跃欲试,等着陆斯言往后退一步。

可偏偏这一次的陆小狗没有那么贴心,只是睁着一双无辜的眼睛问她:

“你想看吗大小姐?”

电话那边的青年往后退了半步。

屏幕下方是垒块分明的腹肌,水珠滚过。

姜栀枝嘴硬:“我都行。”

话音落下,陆斯言往后退的动作忽然一停:

“那好吧。”

那好吧?

之前那么多次在姜家,哪次不是陆斯言上赶着给她看,还故意引诱她给她摸腹肌?

怎么今天突然那好吧?

他改邪归正了?

姜栀枝嘴里的话噎了回去,被钓得不上不下。

那边的陆斯言已经恢复如常,扯过来一条亚麻色的沙滩短裤,展示给她看:

“就穿这条裤子吧,大小姐,你觉得哪件衬衫更配它?”

他已经回归主题,姜栀枝还没缓过神来,随便指了一件,

“浅黄色格纹的吧。”

陆斯言乖乖听话,凑过脸来给她打招呼:

“那我去换衣服,一会儿见,大小姐。”

挂断电话,姜栀枝也从浴缸里起身,扯过浴巾披在了身上。

大概越得不到就越是想要,她现在对陆斯言无比好奇。

还有隐约的怨气。

勾引她只勾引一半,帮他选完衣服就要跟她再见。

陆斯言最近是什么路数?

屏幕中倒映着少女的脸,手机又是“嗡嗡”两声,一条新消息发了过来。

又是陆斯言。

姜栀枝不情不愿的点开,瞳孔猛然放大——

屏幕上是一张巨擦无比的自拍!

放在短视频平台会被秒封的程度,放都放不出来。

似乎是在浴室里,光线幽暗。

一道夕阳从窗口的位置投射过来,穿过空气中浮动的金色尘埃,在青年从右肩到左下腹打出剑状光影。

皮肤冷白,光影璀璨。

经年未愈的伤疤清晰可见,落在皮肤的纹理上,显出战损般的美感。

拍摄的角度很巧妙,对方的大手遮住下腹,明明什么都没露出来,可却格外让人浮想联翩。

姜栀枝看了又看,脸颊越看越红,耳朵越看越烫。

又是一条新消息发了过来,是陆斯言的语音。

依旧是常见的偏哑的调子,盘旋在雾气缭绕的浴室里,像是响在她耳边:

“大小姐喜欢,晚上我随时有时间。”

好半天,姜栀枝才回过神来。

她鬼使神差的保存了那张照片,并美其名曰很有艺术感。

镜子里倒映着她的脸,脸庞的颜色比发丝的红要浅几分,可是浴室里水雾氤氲,实在分不清这些水汽是从浴缸里冒出来,还是来源于她滚热的脸。

通风打开,咸咸的海风经过空气净化系统传了进来,落在她热度灼人的脸上。

镜子里的女孩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又打开水龙头,用手掌接过凉水往自己脸上拍了拍——

陆斯言果然很爱学习。

但很明显他没有学好。

而且越学越坏。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日头下沉一点,金色光影在海面上铺开,落下鱼鳞般的光影。

一条栈桥只连接三条水屋,没有阻隔,视野绝佳。

女孩子的头发长了吹起来总是很麻烦,姜栀枝将头发吹了个半干就跑了出来,如今正坐在椅子上任由席靳给她吹头发。

席靳打理造型的经验很丰富,从发丝中找出一缕,一边用吹风机给她吹,一边熟练地以那缕头发为中心绕着圈。

吹风筒的温度攀升,给烫过的发丝吹出卷曲弧度。

顾聿之给她倒了花茶,温度正好,黄冰糖的甜伴随着玫瑰花的苦,香气扑鼻。

裴鹤年接了通电话过来,一眨眼已经没了他的位置。

他的小女朋友叽叽喳喳,像是无所不能的统帅,正在号令千军万马,顺便制定明天的计划:

“明天一定要学游泳,我真的要学游泳了,要不然那天从彷山掉下去,我也不会爬都爬不上来。”

顾聿之“嗯”了一声,手指轻轻蹭了蹭她的脸,

“老公教你。”

“其实我小时候也掉到水里一次……”

坐在藤椅上的少女叹了口气,一张白生生的脸蛋晕着粉光,像是剥了壳的荔枝肉,连苦恼的样子都让人心软,

“13岁那年?”

裴鹤年冷不丁的声音响起。

姜栀枝重重答应了一声:

“对!其实我之前一直想学游泳,但是妈妈太宝贝我啦。她觉得不学游泳的话,就不会靠近水边,不靠近水边的话,就一辈子都没有掉到水里的危险……”

“只是没想到我的运气这么差,连着掉进水里两次。这可能是上天给我的启示吧,一直逃避是没有用的,真正的勇士要直面惨淡的人生——”

她抿了口茶水,给自己做了个加油的动作:

“人总不能在游泳上栽倒三次,这次我真的要认真学了!”

身后的席靳吹头发的动作放慢了,格外小心地抚摸着她的头发。

顾聿之眼底是难掩的心疼,

“之前那次是怎么掉进去的?也是不小心吗?”

坐在对面沙发上的裴鹤年眸光沉沉,凤眸微眯。

陆斯言的身影从外面进来时,姜栀枝正在继续刚刚的谈话:

“当时也是冬天,我们家东面那片山上还没开发,有一个巨大的湖,爸爸妈妈带着我堆雪人,顺便等着伯父伯母带席靳来。”

“我只记得摘下了帽子戴到了雪人的耳朵上,爸爸妈妈在旁边讨论年后的旅游计划,妈妈说让我年前抓紧把时间写完,等到年后我们一家还去马来西亚……”

“我忙着找树枝给雪人做手臂,刚在它一边的手臂放上了纸飞机,然后就看到不远处有只奄奄一息的小猫,团成一团,明明确认过那里是岸边,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还没碰到小猫,就掉进水窟窿里去了……”

她的声音有些黯然,中断了后续暗无天日的6年。

男人的手臂抱紧了她,轻轻拍着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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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都过去了,没事了……”

况且中带着宁静的死寂。

直到吹风机的声音消失,席靳的声音响起:

“没有小猫。”

姜栀枝愣了一下,“什么?”

身后的青年帮她整理好了发丝,在她面前半跪下:

“当时我距离你不过百米。”

“我亲眼看着你走了过去,怎么喊都不答应,然后掉进了湖里。”

“我会游泳,冲下去救你,伯父和我爸爸也跟着跳了下去……”

席靳的声音顿了顿,没有再继续。

后面的事情他和枝枝心知肚明。

从那块冰冻的湖泊里救上来的是他的小青梅的身体,而他活泼可爱的小青梅,灵魂被困在原地。

空气中有种微妙的怪异。

陆斯言身形僵硬。

裴鹤年抬起了眼皮。

顾聿之总觉得哪里有点奇怪,可是他的小未婚妻正好好地被他拥在怀里,

“后来呢?这么冷的天掉到湖里,后来一定生了一场大病吧。”

姜栀枝没有讲话,只是抬眼看着席靳。

面容深邃的混血青年眼里闪过痛苦,修长的指骨狠狠攥在一起,好半天才开口,

“后来生了很久的病。”

高大的身影半跪下来,格外小心地抚摸着她的头发,

“还好现在没事了……”

席靳的语气很不对。

喉口梗塞,声音阻隔,似乎是在强忍着泪花。

顾聿之没有开口,那双狭长的狐狸眼盯着席靳看了一会儿,又缓缓移动,落到了陆斯言身上。

陆斯言的状态也很微妙。

手指攥在一起,身体的线条紧绷。

像是有爱和恨织成的大网,紧勒着裹住了他。

顾聿之不动声色地侧身,转向裴鹤年。

对方的眉心微微蹙着,眼皮半撩遮住了一半瞳孔,让人猜不透他真正的想法。

空气中流淌着很微妙的奇怪。

好像对于他的小未婚妻而言,房间里的每一个男人了解都胜过他。

姜栀枝吸了吸鼻子,又很快恢复了开心。

她故作轻松,转移话题:

“对呀,现在已经什么事都没啦!”

“其实如果没有掉下去的话,从马来西亚回来就要去接小陆啦!”

“跟我们对接的山区儿童资助方的叔叔给爸爸打了几次电话,说是跟我们结对的陆斯言同学期末考了好成绩,但是他唯一的监护人奶奶膝关节磨损严重,要尽快完成手术。而且手术完成,也会失去劳动能力。”

“我跟爸爸妈妈商量过,他们答应了新学期开学之前会把陆斯言接来,还会帮助奶奶完成手术。”

姜栀枝声音很轻,视线越过眼前的男人,落到不远处的陆斯言身上。

她忽然很浅很浅地弯了弯眼睛,眼底荡漾着水痕。

她无法忽视陆斯言身上密密麻麻的伤疤。

就像她无法忽视陆斯言在羞辱和折磨中度过的6年。

是她提出要把陆斯言接来。

可是再次跟着爸爸把陆斯言接来的人,却不是她。

可惜当时的陆斯言也不会知道——

在三观还没养成,人格尚未独立,和唯一的亲人分开,迫切的需要安全感和肯定的时候,等待他的不是救赎。

而是一只将他推向无尽深渊的手。

所以陆斯言长坏了。

并不是出自于她本意的长年折磨和殴打。

可她对陆斯言,有无法推卸的责任。

所以他可以坏一点,阴郁一点,扭曲一点……

没办法。

她总得想办法引导他,包容他。

她总得对陆斯言负责。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水屋伫立在水面上,和沙滩唯一的连接就是栈桥,远远看去,像是浮在海面上的别墅。

切割规整的冰块里镇着啤酒饮料,色彩斑斓的水果拼在扇形的水果盘里,旁边是她爱吃的甜点,格外赏心悦目。

水屋里只有一张大床,正对着辽阔的海面。

姜栀枝没敢往床上爬,老老实实坐在藤椅上,跟屋里的男朋友们聊天。

夕阳再次下坠,碧蓝色的海面铺着万道霞光,连落在海鸥洁白翅膀上的光影都分外耀眼。

“年后打算去转读商科,现在学的这个专业我好像没有多少天赋,读起来也是浪费时间……”

席靳毫不意外,只是有些诧异于她的新选择:

“什么时候决定的?”

“其实年前就想过转专业,但是一直没确定。那天跟老——鹤年哥哥聊过几句,妈妈也给了我对应的建议,所以我打算去试一试。”

顾聿之的视线扫了过来,顺着她的思路:

“毕业后再去读两年MBA吗?”

坐在藤椅上的少女点了点头,嗓音轻快:

“对呀,如果我表现还可以的话!毕竟之前落下的东西太多了,还要找老师补课,还要学习新东西,就怕我的表现会让大家失望。”

那双狭长的狐狸眼弯了弯,嗓音低沉:

“不会。”

“我三叔有个连襟,他儿子是国内金融方面的教授,回去后我联系他,让他给你补课。”

裴鹤年咳嗽了一下。

顾聿之刚落的话音突然一转:

“不过他确实也太年轻了,恐怕教育方面的相关经验太少,我去联系他曾经的导师,对方在业内很有名,高徒遍布华尔街,去年退休返聘,人也很和蔼。”

五官稠丽的少女扬起眼睛,细密睫羽翘了起来,忽然看向正在喝咖啡的裴鹤年:

“裴叔叔这是感冒了?”

突然换了一个称呼,裴鹤年放下手中的咖啡杯,唇角微翘,

“没有。”

“那你在咳嗽什么?”

那双湿漉漉的眼睛看着他,带着某种谴责:

“我有那么好色吗?真是的,连找教授也得提防着年轻的,就好像我随时会兽性大发一样——”

她的身体微微前倾,盯着裴鹤年:

“小裴,你真可恶。”

她一连换了三个称呼,裴鹤年只好认输,火速退出战场:

“是我错了。”

“这样,你晚上想吃什么,宝宝?我去联系餐厅那边。”

姜栀枝报了几个菜名,裴鹤年施施然离开。

他一离开,其他人只觉得房间都开阔了不少。

姓裴的好妒忌,又会吸引枝枝的注意力。

话题再度扯了回来,席靳插着一块西瓜递过去,

“打算去哪个国家?”

姜栀枝沉思:“还在斟酌,想找个气候环境好一点的。”

“我陪你去。”

很少说话的陆斯言声音骤然响起。

几道视线落在他身上,陆斯言波澜不惊:

“给我两年时间,我会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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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靳连忙应声:“我也去!”

顾聿之凉凉的视线扫了过来,席靳不以为然,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正好我这几年一直混娱乐圈,落下了不少东西。反正也要退圈继承家业,不如索性陪你一起读大学,我们再重新开始。”

席靳说完,又对上了斜对面的顾聿之,顺势邀请:

“顾总要不然也一起?”

席靳故意挑事,顾聿之懒得理他。

他只是握着他的小未婚妻的指尖,轻轻捏了捏,

“去哪里都可以,老公会就近买一套房子,随时过去陪你。”

姜栀枝有点感动。

她也学着对方的样子握了握顾聿之的手指:

“等我以后成为金融巨鳄,学成归来,一定给你买一座超大超大的房子。到时候你就不用那么辛苦了老公,不用忙得除夕夜都见不到人影,还要满世界的飞来飞去……”

顾聿之柔和的目光落在她身上,眼眶有些微微的红。

席靳坐立不安,给了陆斯言一个眼神。

可陆斯言压根不接他的茬,像是没有听到那边两个人的甜言蜜语。

席靳只能自己上,声音真诚,听起来格外善解人意:

“不过这段时间,顾少和枝枝的婚事恐怕就得耽搁了吧?但说到底还是学业更重要,反正顾少跟我们枝枝情投意合,早两年结婚,晚两年结婚也没什么差别,还是别把我们枝枝逼得太紧了。”

他一通吹捧把顾聿之架了上去。

顾聿之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又摸了摸少女的发丝,嗓音缱绻:

“没关系,早晚都可以,就算是一辈子我也等得起。”

席靳轻“啧”一声。

对方语气里正宫的姿态摆得很足,好像他们这些人都是外面玩完就丢的花花草草,他自己才是枝枝的真命天子。

或许是出来度假心情轻松,几个人只是阴阳了对方几句。

姜栀枝就装听不见,偶尔给这个画个饼,偶尔给那个画个饼,然后翘着小腿在会摇晃的藤椅上摆来摆去。

手机屏幕亮了一下。

姜栀枝动作懒散的在上面点了一下,瞳孔骤缩。

好在席靳正阴阳顾聿之一把年纪,顾聿之又夸赞对方是票房满分的大影帝,陆斯言话不多但会拱火,几个人你来我往,互相给对方找不痛快。

没有人注意到她的反常,姜栀枝慢吞吞坐直了一点身体,然后点开手机。

是一张隔空投送,来自裴鹤年。

黑色衬衫的纽扣只系了一颗,露出漂亮流畅的肌肉线条。

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摆弄着第三颗纽扣,湿漉漉的水痕沿着喉结滚落,没入腰腹深处。

胸膛两侧扯开的领口里,若隐若现的银光在衬衫中闪烁,泛着金属光泽。

隔着屏幕都撩人的要命,打在上面的一行字都带着蛊惑:

「扣1,解锁新玩法。」

姜栀枝圣心大悦,趁着没人注意她,悄悄点开微信聊天记录,猛戳裴鹤年:

「111111111111111111111111111111111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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