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会元!(1 / 2)

('二月二十一,阴。

天色尚是昏沉,贡院外就已然站满了引颈而望的举子。

人山人海,甚是稠密。

让人惊奇的是,这样万人齐聚的大场面,竟是出奇的寂静,举子无一不是噤声,等待着张贴黄榜。

甚至,有些人为了早一点望见自己的成绩,愣是贡院外熬了一宿,就位静待放榜的那一刻。

淮左举子也赶来看榜,挤来挤去。

就连本应上朝的右副都御史江志,也特意称病告假,为的就是第一时间知晓孙儿的成绩。

除了江志,贡院外不乏一些装饰贵重的马车,俨然也是权贵人物,告假看榜。

“怎么样,有没有把握?”黄榜尚未张贴,江志竟然生出些许紧张感。

“不太清楚。”江昭沉吟着摇了摇头:“还是等黄榜张贴吧!”

一场春闱究竟能不能考上,不但是看个人才学,也得要一定的运气。

江昭自觉稳一个前五十应该没什么问题,但前五十显然不是他的目标,究竟能否更进一步,谁也说不准。

此刻,江昭也心中紧迫,不自主的屏息。

江志点了点头,六十多岁的老头,仰首望来望去。

而相似的场景,遍布周遭。

期间,苏轼、苏辙、曾巩、曾布、章衡、章惇几人都走过来打了招呼,江昭礼貌回了礼。

这十几天的休息时间,几人曾聚在一起游玩,已经成了朋友。

苏轼、曾巩和章惇心中焦急,往人堆挤了进去,余下三人则是与江昭站在一起。

不过,几人都没有说话的心思,就这样静静的站着。

“黄榜来了!”

“来了来了!”

一声惊呼,激起千层浪。

禁军护送着几位考官张贴黄榜,那些举子心中着急,却也不敢逾矩。

不一会儿,黄榜张贴完毕,一些喜讯也陆陆续续的传出。

“五十七名!”

有不惑之年的灰袍老者望见了自己的名字,大声喊了出来。

“九十七名!”

“我中了,我中了!”

有两鬓微白的汉子仰天长笑,喜极而泣。

“不可能,我怎么没中呢?”

“我自己考的,我的才学,怎么可能不中呢?”

有举子双目睚眦欲裂,质疑春闱的公正性,遭到禁军阻拦,意气风发不复,竟似是垂暮老者一样。

“啊啊啊!”

“我对不起乡亲们的期望,我对不起妻儿老小!”

有举子以头撞地求死,头破血流,遭到禁军阻止。

“哎呀!”

几十位富商一拥而上,围住一位自称“三百七十名”的中年贡士,希冀榜下捉婿。

“公子可曾婚配?”

“未曾。”

“小女年方二八,嫁妆七千两,温柔贤淑......”

“公子,小女年方二七,嫁妆八千两,素有贤淑名声......”

“一万两,外加水田百亩!”

不一会儿,已经出了结果,那出钱一万两的富商捉到了进士女婿,连忙遣人护着贤婿,悉心呵护着远去。

因殿试仅排甲第,不黜人,是以贡士就是未来的进士,榜下捉婿自然也不再是捉过了殿试的进士,而是捉过了会试的贡士。

手快有,手慢无。

有人欢喜有人愁,张贴了黄榜,心中的侥幸消除,注定是狂欢与悲丧俱在。

狂喜,彷徨,恐惧,渴求,挣扎,侥幸,一时间充斥人间。

本是站在江昭身边的苏辙、曾布、章衡三人,此刻心中也有些耐不住,往人群里面挤进去。

就连江昭,也不免心中躁动了不少,向着黄榜望去。

不过,他无需去挤,祖父江志提前遣了几个识字的小厮去看榜,他的书童禾生也早已挤进了人堆。

长时间高居庙堂的老爷子江志,竟也不免背着手踱步走来走去。

这种事情,上至权贵,下至寒门,谁也无法幸免。

“中了,中了!”

“公子中了!”

“公子是会元!”

会元二字一出,如投石入潭,引得不少人注目。

“这是哪家的公子?”

几个喊着的小厮尚未走出人堆,就有人问了起来。

“淮左江子川是第一名。”有中了黄榜的贡士答道。

举子一旦中了黄榜,急切的心就会彻底定下,也就有了望一眼第一名和最后一名究竟是谁的闲心。

“江子川?”有人惊诧道:“莫非是【韩门立雪】的淮左江郎,江昭?”

“就是那位!”

这时,几个小厮也走到了江昭与江志身边,喜气洋洋的汇报喜讯。

“赏!”

“都赏!”

“几个去看黄榜的赏五十两,待在宅子都赏十两!”

“哈哈哈!我孙儿中了!”

江志抚须大笑。

会元啊!

一般来说,殿试不会大幅度的更改名次。

更别提孙儿还是名扬天下的人物。

哪怕再是改变名次,怕也能稳一个三鼎甲!

三鼎甲,什么概念啊?

一时间,江志长笑不止,一把老骨头尽是透出意气风发。

一经赏赐,可谓主仆欢心,皆是一脸的喜意。

“那位就是江子川?”有上了榜的贡士望向举止儒雅的江昭,认可的点头道:“不愧是会元啊!”

“不愧是淮左江郎,不单尊师重道,名满天下,才学也是一等一的好啊!”有贡士赞同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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