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乱葬岗的要钱飘(一)(1 / 2)

('暴雨如注,砸在车窗上噼啪作响,雨刮器有气无力地左右摆动,却怎么也扫不净那层朦胧的水幕。李明紧紧攥着方向盘,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他的双眼死死盯着前方被雨水模糊的土路,喉结不由自主地上下滚动。

“这鬼地方……导航到底靠不靠谱?”他低声咒骂着,抬手抹了把额头上渗出的冷汗。车载导航发出机械的女声,重复着“前方五百米右转”,可窗外除了密不透风的黑松林,连条像样的岔路都没有。

三天前,李明收到一封匿名快递,里面只有一张泛黄的照片和半截地址。照片上是座爬满青苔的石屋,屋檐下挂着串锈迹斑斑的铜铃,背景里隐约能看见连绵的土坟包。寄件人在照片背面用红笔写着:“来取你该得的东西,三十万。”

三十万。这个数字像钩子一样挠着李明的心。他最近赌债缠身,催债的电话快把他的手机打爆了,连唯一的老母亲都被堵在家门口骂了三天三夜。这钱来得正是时候,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他也得去试试。

雨势渐小,李明终于在一片荒草丛生的土坡下看到了照片里的石屋。它孤零零地杵在乱葬岗边缘,歪斜的烟囱里没冒烟,两扇木门虚掩着,像只择人而噬的巨兽张开的嘴。周围的土坟高低错落,不少坟头的土坯已经塌陷,露出黑黢黢的洞口,被雨水泡得发胀的棺材板在泥水里若隐若现。

李明深吸一口气,推开车门。一股混杂着湿土、腐叶和某种难以名状的腥甜气味扑面而来,让他胃里一阵翻腾。他从后备箱里翻出个手电筒,光束在摇晃的雨雾里切开一道惨白的口子。

“有人吗?”他朝着石屋的方向喊了一声,声音被雨声吞没,只换来几声乌鸦的怪叫。

石屋的门轴发出刺耳的“吱呀”声,李明壮着胆子走进去。屋里弥漫着浓重的霉味,墙角结着厚厚的蛛网。借着电筒光,他看见正中央摆着张破木桌,桌上放着个褪色的红布包裹。

“果然有东西!”李明眼睛一亮,几步冲过去掀开红布。包裹里不是他想象中的现金,而是一沓沓泛黄的纸钱,用红绳捆得整整齐齐。纸钱下面压着张纸条,字迹扭曲得像是用指甲划出来的:“欠我的,该还了。”

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爬上来,李明猛地抬头,发现石屋的角落里不知何时站着个穿蓝布衫的老头。老头的脸像是泡发的馒头,五官肿胀得挤在一起,嘴角淌着浑浊的液体。

“你是谁?”李明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老头没说话,只是缓缓抬起手。他的手指缝里渗出黑红色的粘液,指向桌上的纸钱:“三十万,一分都不能少。”

“我不认识你!我没欠你钱!”李明转身就想跑,却发现门不知何时已经关上了。他拼命拉拽门把手,那木头像是长在了门框上,纹丝不动。

“民国三十一年,你爹李老栓借我的高利贷,用你家三亩水田抵押,利滚利到现在,正好三十万。”老头的声音像是从生锈的铁管里挤出来的,“他跑了,这债,就得你还。”

李明脑子里“嗡”的一声。他确实听奶奶说过,爷爷年轻时欠了巨额赌债,连夜带着全家逃到城里,从此再也没回过老家。难道……

“我没有钱……”

“没钱?”老头的眼睛突然变得通红,“那就拿命抵!”

他猛地扑过来,腐烂的手指抓住李明的胳膊。那触感像是抓住了一块冰,刺骨的寒意瞬间传遍全身。李明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青紫,像是被无数只冰冷的手攥住。

“救命啊!”李明的惨叫声被淹没在密集的雨点里。石屋外,乱葬岗的土坟里,一只只惨白的手从泥里伸出来,抓向天空,仿佛在索要着什么。

第二天清晨,雨过天晴。有人发现李明的车停在乱葬岗边,车门大开,里面空无一人。石屋里,那张破木桌上,红布包裹依旧放在那里,只是下面的纸条换成了新的,上面写着:“下一个。”

王芳把最后一件行李塞进后备箱时,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后视镜里,那栋住了五年的出租屋越来越小,最终消失在晨雾里。她深吸一口气,发动汽车,导航屏幕上跳出“目的地:青石镇”的字样。

三个月前,王芳收到一封律师函,说她从未谋面的远房舅舅去世了,留给他一套老宅。她本来不想来,可最近公司裁员,她成了第一批被优化的员工,房租都快交不起了。律师说那宅子虽然偏僻,但占地不小,或许能卖点钱。

车子驶离高速,进入蜿蜒的山路。两旁的树木越来越茂密,阳光被枝叶切割成碎片,洒在布满碎石的路面上。王芳打开车窗,想透透气,一股潮湿的土腥味涌进来,带着点若有若无的香烛味。

“这地方可真够瘆人的。”她小声嘀咕着,调低了音乐音量。

导航提示还有五公里到达目的地时,路面突然变得泥泞不堪。车轮碾过烂泥,发出“咕叽咕叽”的声响。王芳放慢车速,小心翼翼地往前挪。

就在这时,她看见路边站着个穿红衣的女人。那女人背对着她,乌黑的长发垂到腰际,身形纤细得像根芦苇。山路偏僻,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怎么会有人在这里?

王芳犹豫了一下,还是按下了车窗:“大姐,你需要帮忙吗?”

女人缓缓转过身。那是张极其年轻的脸,皮肤白得像纸,嘴唇却红得像刚吸过血。她的眼睛很大,却没有一丝神采,像是两潭死水。

“你要去青石镇?”女人的声音轻飘飘的,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嗯,去继承点东西。”王芳点点头,心里有点发毛。这女人穿得这么单薄,大清早的站在荒山野岭,实在有点诡异。

“那地方……不好去。”女人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奇怪的笑容,“尤其是乱葬岗旁边的那栋老宅。”

王芳心里咯噔一下。她舅舅的老宅,好像确实在乱葬岗附近。律师提过一嘴,说位置有点偏。

“你知道那宅子?”

“我以前就住在那里。”女人的目光越过王芳的肩膀,望向远处的山峦,眼神里充满了幽怨,“二十年前,我在那宅子里上吊了。”

王芳吓得差点踩油门冲出去。她强装镇定,干笑两声:“大姐你真会开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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