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李渡岭夜晚歌声(二)(1 / 2)

('林夏的手电筒光束在黑暗中剧烈颤抖,光束下的景象令人毛骨悚然。那具半嵌在岩壁缝隙里的骸骨,胸腔处有个不规则的破洞,断裂的肋骨像折断的象牙梳齿般向外支棱着。更诡异的是,骸骨的右手仍保持着紧握的姿势,指骨间缠着几缕褪色的红绳,在手电筒光线下泛着暗淡的光泽。

“民国十七年……”陈婷的声音带着哭腔,她小心翼翼地用镊子拨开骸骨颈间的锈蚀金属牌,“这上面刻着字。”她的动作轻柔而谨慎,仿佛生怕惊扰了这沉睡已久的灵魂。

张晓虎突然按住她的手腕,眼神锐利如鹰。“别动!”他粗粝的拇指擦过金属牌边缘,那里隐约露出一行阴刻的小字,“这是军统的身份牌。”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凝重,仿佛这几个字揭开了一段尘封的秘密。

韦蓝欣突然捂住嘴,踉跄着后退两步,脊背重重撞在潮湿的岩壁上。她的手电筒掉在地上,光束斜斜扫过洞顶,照亮了那些交错的蛛网状裂痕。“歌声……”她的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却像一把尖刀刺破了洞穴里的死寂,“刚才歌声停了。”

众人顿时陷入一片死寂,只有洞外的风雨声越发清晰。林夏感到后颈泛起一阵寒意,他下意识地摸向腰间的工兵铲,金属柄传来的冰凉触感让他稍微镇定了些。“张磊,测一下氧气含量。”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试图维持团队的秩序。

张磊的动作有些慌乱,他颤抖着按下检测仪开关,屏幕上跳动的数字让他倒吸一口凉气。“百分之十三,还在降。”他的声音里充满了恐惧,“我们得赶紧出去。”

就在这时,陈崇玲突然指向骸骨脚边的一个物件,她的声音因激动而发颤:“那是……铜哨!”她的发现像一道闪电划破了黑暗,带来了一线希望。那枚锈迹斑斑的铜哨上刻着繁复的云纹,与他们在山神庙香炉里找到的那枚几乎一模一样,只是这枚的哨口还残留着暗红色的污迹,仿佛诉说着一段不为人知的往事。

李婉儿突然蹲下身,手指轻轻拂过地面的尘土。她的指尖触到一块凹凸不平的硬物,小心翼翼地刨开泥土后,一本皮质日记本露出了边角。日记本的封面已经残破不堪,但上面烫金的“渡”字依然清晰可辨,仿佛在无声地召唤着他们去探寻其中的秘密。

“这字迹……”孙运清凑过来,当看清日记本扉页的签名时,他突然僵住了。那钢笔字的弯钩处带着独特的颤抖,与他档案馆里见过的那份民国水文站记录如出一辙。“这可能是解开谜团的关键。”他的声音里充满了兴奋和期待。

洞外的风雨声突然变了调,夹杂着某种细碎的摩擦声,像是有人拖着锁链在泥泞里行走。任东林猛地将苏晴拽到身后,他腰间的***“噌”地出鞘,刀面映出洞顶垂落的钟乳石,那些石尖在黑暗中如同倒悬的獠牙,令人不寒而栗。

“谁在那儿?”他低吼一声,声音在洞穴里回荡,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回应他的是一串清脆的铃铛声,从洞穴深处传来,与他们进山时在山神庙屋檐下听到的音色完全相同。林夏突然想起村民说过的话——李渡岭的雾里藏着会唱歌的鬼,它们专抓深夜进山的生人。这个念头让他的心跳骤然加速。

苏晴的手电筒扫过洞壁,照亮了一幅模糊的壁画。壁画上十几个穿着旗袍的女人被绑在木桩上,她们的脚下燃着火焰,空中飘着无数只纸鸢,每只纸鸢的尾巴都系着铃铛。“这是……”苏晴的呼吸变得急促,“1928年的雾中火祭。”她的声音里充满了震惊和难以置信。

就在这时,张晓虎突然抓住骸骨的右臂,用力一扯。伴随着骨节摩擦的脆响,一枚铜制怀表从臂骨与岩壁的缝隙中滚落。怀表外壳刻着缠枝莲纹,打开的瞬间,里面嵌着的照片让所有人倒吸一口凉气——照片上的旗袍女人与陈婷长得一模一样,只是那双眼睛里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哀伤。

“咔嗒”一声,怀表内部弹出个暗格,掉出半张泛黄的乐谱。林夏将乐谱展开,手电筒的光束照亮了那些扭曲的音符,它们排列成奇异的螺旋状,看起来更像是某种地图坐标。“这可能是指引我们找到真相的线索。”林夏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兴奋。

洞外突然传来树枝断裂的巨响,紧接着是陈婷的尖叫。林夏转身时,只看到一道黑影拽着陈婷的脚踝拖向洞口,她的指甲在地面划出深深的血痕。“放开她!”林夏大吼一声,抄起工兵铲追了上去,心中只有一个念头——绝不能让任何人受到伤害。

张晓虎扯断登山绳扔过去:“抓住!”他的声音里充满了焦急和担忧。绳子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陈婷伸手抓住的瞬间,那道黑影突然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尖啸,松开手消失在浓雾里。陈婷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气,脸上写满了恐惧。

当众人七手八脚将陈婷拉回来时,韦蓝欣突然指着她的裤脚:“血!”陈婷的卡其布裤子沾满暗红色液体,浸湿处正缓缓渗出铁锈味的蒸汽。苏晴立刻蹲下检查,脸色变得越来越凝重:“这不是她的血。”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安。

孙运清突然想起什么,翻开那本日记。最新的一页用朱砂写着:“第七个祭品,眉眼如她。”墨迹尚未干透,仿佛是刚刚写下的一般。他的手指颤抖着划过纸面,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任东林突然拔刀劈开洞壁的藤蔓,露出后面的石门。门楣上刻着“渡魂窟”三个篆字,门缝里渗出的雾气带着檀香。“进去。”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仿佛已经下定了某种决心。众人面面相觑,但最终还是跟着他走进了石门,不知道等待他们的将会是什么。

石门在身后自动合拢,黑暗瞬间吞噬了一切。当林夏再次按下手电筒开关时,发现所有人都站在圆形墓室中央,四周的壁龛里摆满了玻璃罐,每个罐子里都浸泡着不同的人体器官,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诡异。

“这些是……”韦蓝欣的声音里充满了恐惧,几乎要哭出来。苏晴走上前,仔细观察着罐子里的器官,脸色变得越来越凝重:“都是1928年那场大火的受害者。”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悲伤。

张磊的氧气检测仪突然发出刺耳警报,屏幕上的数字疯狂跳动:“浓度19%!有东西在供氧!”他的声音里充满了震惊和不安。这个发现让所有人都感到一阵寒意,不知道是什么在为这个封闭的墓室提供氧气。

就在这时,陈崇玲突然指着主墓室的供桌。那里摆着七个牌位,最后一个赫然写着陈婷的名字,牌位前的香炉里插着三支正在燃烧的线香,青烟凝聚成女人的形状,在空气中缓缓舞动。“这不可能……”陈婷的声音里充满了恐惧和难以置信。

林夏突然想起那半张乐谱,将手电筒贴在岩壁上对照。音符的排列恰好对应着七个牌位的位置,空缺处正好是陈婷的位置。“我们必须找到另一半乐谱。”林夏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坚定,“只有这样才能解开这个谜团。”

张晓虎一脚踹翻供桌,露出下面的暗格。暗格里的青铜鼎盛着暗红色液体,漂浮着半张乐谱。当林夏伸手去拿时,液体突然沸腾起来,浮现出无数张人脸,每张脸都在无声地嘶吼,仿佛在诉说着无尽的痛苦。

“小心!”苏晴突然拉住他的手腕,“这是朱砂混了人血。”她的声音里充满了警告。林夏缩回手,看着那沸腾的液体,心中充满了震惊和不安。

就在这时,整个墓室开始剧烈摇晃,壁龛里的玻璃罐接连炸裂。当韦蓝欣被碎玻璃划伤手臂时,流出的血珠在空中凝成血线,自动填补了乐谱的空缺处。完整的乐谱发出幽幽红光,那些音符突然开始旋转,形成一个诡异的漩涡。

“是往生咒。”孙运清突然念出歌词,“但被篡改过,每段结尾都加了死亡音符。”他的声音里充满了震惊和难以置信。这个发现让所有人都感到一阵寒意,不知道是谁会做出如此残忍的事情。

供桌后的石墙突然裂开,露出通道尽头的青铜镜。镜中映出的不是众人的身影,而是1928年的李渡岭——穿长衫的男人将七个旗袍女人绑在十字架上,她们的脚下堆着浸油的柴草,领头的女人正用鲜血在裙角写着什么,脸上带着一种悲壮的决绝。

“那是……”陈婷的声音颤抖着,“我的曾祖母。”她的眼中充满了泪水,既有悲伤,也有自豪。

当镜中男人点燃火把的瞬间,现实中的青铜镜突然渗出液体,在地面汇成溪流。林夏发现那些液体正在凝聚成歌词的形状,每个字都在微微发光:“雾起时,魂归来,七弦断,故人还。”他轻声念着,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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