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什么是自由?(2 / 2)
但她突然非常确信,有必要向江燧解释点什么。
看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时之序终于朝前走了几步,想喊他的名字。
“江——”
她张了口,却突然哑住。
因为江燧这时回了头。
他并没有听到她的声音,而是感知到被目光注视一般,自然地往后扫了一眼。他的视线和她短暂对上,表情停滞了一秒,没想到会在这看到她。
隔着一条街,四五米的距离,便利店的招牌灯闪着白蓝交错的冷光,风从马路尽头吹来,像一把慢刀。
江燧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地望着她。
时之序张了张嘴,心跳乱了一拍。风太大,她也太冷了。好多话在脑子里翻腾着,脚步被莫名其妙的自尊心拖着,怎么都迈不过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几乎就要退回去了。
但这时江燧和身边的两个男生说了几句,把手里的袋子塞进其中一个人怀里,双手cHa兜,像平常散步一样穿过马路,走向她。
走到她面前时,他停住,看了她一眼,眼神平静得近乎克制,又带着一点说不清的打量。
“真巧啊。一个人?还是……跟家人吃饭?”他开口,扫了一眼背后饭店的招牌。
时之序抿了下唇,点了点头,“嗯,吃饭。”
江燧低头笑了一下,“我还以为你会在家学英语,准备签证,像你那天说的那样——没有时间呢。”
时之序皱了一下眉,“也不至于没时间吃饭。”
“哦。”他点点头,“吃饭的时间倒是有的。”
气氛有点怪,但又熟悉。他们之间的对话总是这样,两个人做语言上的功夫对决,有意无意地绕开重点,又忍不住彼此试探。
风又大了一点,时之序缩了缩脖子,低声问:“这么冷还去打球了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江燧看着她,眼里闪了一下,“你关心啊?”
这句话像是玩笑,又像是锋利的触角。
时之序别开脸,小声说:“……没关心,只是刚好看见你球包。”
“哦,那不关你的事。以后你可能连刚好看见我的机会都没有了。”
时之序抬起眼,盯着他,“江燧,你非得这样说话吗?”
“我哪样了?”江燧笑了一下,眼神冷淡,“别装得好像我们还挺熟。”
“我希望我们能好聚好散……,”时之序有点慌不择言,“你答应分手的,我没b你。”
“哈,没b我?”江燧轻嗤一声,嗓音压低,“你说你出国是为了未来,为了前途,我还能说什么?我还能Si皮赖脸不放?”
时之序的声音有些发抖:“很早之前我家里就有这个打算了,我一直没答应,后来……”
“那我算什么?”江燧的声音也拔高了,“被你当成随时能丢掉的东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说不出话了。
“你要走就走吧,真不用特地在街上跟我演这一出。”江燧冷冷地看着她,像是用尽最后一点耐X,“我们早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时之序眼眶红了,忍着没让眼泪掉下来,只是僵y地转身,快步往回走。
江燧站在原地没动,风把他的衣摆吹得猎猎作响。他看着那个背影消失在饭店大厅门后,心里忽然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烦躁、怅然,又有一点说不清的后悔,像cHa0水一样卷上来。
他下意识地m0出手机打开通话记录,点了那个熟悉的名字,按下拨号键。
短暂的“嘟”声之后,他屏住呼x1。然后,熟悉的nV声机械地响起:
“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Thenumber……”
他举着手机没动,直到那一串英文也念完,通话自动挂断,屏幕重新归于黑暗。
江燧慢慢把手机收回兜里,没什么表情。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分手后的前一个月,他做过一些不太T面的事,b如频繁发消息、半夜打电话、守在她家楼下。那些在他清醒时明知没什么用的事,偏偏在半夜喝了点酒,或情绪崩溃的时候,又忍不住去做。
所以时之序把他所有联系方式都拉黑了。
他是后来从林璐瑶的QQ空间里翻到一张合照,才知道她国外的学校已经定了,签证也批下来了。那张照片发在平安夜,一张温暖而明亮的聚餐场景,她坐在画面一角,低头切蛋糕,穿着浅灰sE毛衣,看起来安静又稳妥,过得很好。
江燧觉得,分手之后还一遍遍去挽回对方,确实挺丢脸的。
他以前从没想过自己会变成这样,低声下气、反复试图联络、连她家楼下的路灯什么时候关的都记得清清楚楚。
真他妈不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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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之后,江燧收到了那封信。
它装在一个牛皮纸信封里,被夹在楼下信报箱里最下格,印着他家的门牌号。没有寄件人名,没有邮戳和邮票。像是某人亲手塞进去的。
他原本想随手扔掉,直到看到信封上他自己的名字。
熟悉的字T,工整而力道偏重的笔迹,有自然带出来的偏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站在信报箱前很久,周围是来来往往拖着书包和垃圾袋的邻居,灰扑扑的楼道光线。他把信翻过来,又翻回来,试图再找出更多的线索。
指尖有点冷,心跳却莫名快了一拍。
最终他还是拆开了它。
只有一张信纸,但字写得密密麻麻。那一瞬间,他想起很多她写在作业本边角、便利贴、甚至自己手背上的字,有时是公式,有时是摘抄的诗歌,有时只写他的名字。
他只读到第一行,心就突然地坠下去——
「江燧:我应该已经在去加拿大的飞机上了。不知道你会不会看到这封信。说实话,我也不确定你还会不会在意。不过有些话当面说不出口,就写下来。」
江燧走几步坐到楼梯间的台阶上,把信读完,读得非常慢。
「我早就想换一个地方生活了。我没有你以为的那么拎得清,我也没什么清楚的目标。从小我就不是一个容易感到开心的人,虽然一直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情,看起来还算融入,但其实我心底认为自己做的事情没有任何意义,有时候,我宁愿自己从来没有出生过。
所以,我离开,是因为我想看看能不能有一点新的可能。
你其实是个很好的男朋友,虽然你也很烦,很Ai吃醋,脾气暴得吓人,但我的毛病其实更严重。你也是一个很好的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承认自己一开始并不是太认真地对待你,对不起。但我想修正这一切,不想继续伤害你,因为和我在一起你不会幸福的。
如果你想要的是幸福的话。我祝你幸福、快乐,以后遇到真正适合你的人。
还有一句话,我现在说不合适,说早了你会误会,说晚了也许你看不到。所以就这样写下来:
我会记得你。真的。
再见。」
信的最后几句字迹有点乱,下面没有署名。
江燧把整封信又读了一遍,这次是默读,眼睛几乎没怎么眨。读完,又重头来过。
读了不知几遍之后,他才把信纸折好,收进外套口袋,坐在楼梯间的水泥台阶上,双手交叉撑着额头,b自己冷静,努力压住突然冒出来的眼泪。
但翻涌的痛很快被愤怒盖过,一个念头反复在脑海里回荡:
她凭什么替他决定,什么才是他的幸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咬着后槽牙,忽然觉得浑身的热血都变成了冰水,一点点往心窝灌。江燧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到房间的,只记得门一关上,他狠狠把信砸在书桌上。
他最近甚至还会在半夜梦见她,梦见她转身走开,梦见她眼睛红着,说对不起,但还是直接消失。
每次醒来,眼眶都是Sh的。
江燧从没想过自己会变成这样。
他一脚踢翻椅子,书桌“轰”地震了一下。那封信滑落在地板上,一角被椅脚压住,露出折痕斑驳的纸面。
他盯着它看了很久,心口跳得发疼。然后俯身捡起来,撕了。
江燧坐回地上,靠着床沿,盯着碎纸片发呆。心里却无b清楚地想——
他打算恨她一辈子。
——校园篇END——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谢谢有读者看到这里,虽然现在写作者的话有种半场开香槟的嫌疑,对完结来说也不是很吉利?,但还是忍不住话痨说几句。
我大概十三四岁的时候很想写故事,在纸上用铅笔写,然后给最好的一个nV朋友读,她给我修改建议。最后写出了一个两千字左右的短篇,讲一个成长在山城里,从没有见过海的nV生,在经历了亲人离世后,离家出走的故事。
结局我忘记了。而且之后基本再没有写过,最大的借口是我不会写,因为之后很长一段时间我已经被非虚构写作方式殖民了,不再会幻想。
这应该就是时之序诞生的起点。
她是一类我很喜欢的角sE,有很强的求生和求Si的本能,也有很敏锐的解构现实的直觉,所以时之序会觉得,“没意义”这一点足够让她不想活。但其实,正是由于对活着有很高的期待,她才会如此地去追问“意义”。这种特质在年纪b较小的时候是很具有破坏X的,因为她解构一切,看不见他者存在,所以有工具化别人、工具化自己的倾向。
为了表现这些,我认为X是最直观的当然本人确实是很sE。Aiyu是最接近Si亡和生存的T验,也是最容易T验到他者的存在,让自己完全无能为力、无法预测、不由自主,这种他者才能让极具破坏力的自恋主T变得谦卑。
江燧是这样一个很对称的他者,虽然我在创造这个角sE的时候没有想太多,因为说实在的不是很懂男的。。。不过写着写着,我突然意识到他b起时之序,某些方面更像一个“nV生”,b如他追求真Ai、真心、依赖、承诺,这些往往在小nV孩的物中才会强调的东西。由于大环境,这样的男生现实生活中几乎没有,而且他们往往不会成为世俗意义上的“成功者”哈哈哈剧透了。
后半部的成年篇,我会很期待写出两个人的成长变化。
成年早期、二十岁出头的时候,是人的观念形成最动荡的阶段,小时和小江互为彼此的初恋,但不只是“白月光”这么简单,他们的恋Ai和分手是影响X格转变的重大事件。就像和小时候最好的朋友闹掰,我不记得那个朋友相处的细节,但影响了很久我关于友谊的看法。
之后重逢,我希望他们彼此都已经完整放下了,也尝试和别人在一起了,但还是很困惑,Ai究竟是什么。我希望两个人都可以承认,Ai其实是非常稀缺、珍贵的东西,很多人终其一生都没有见过一次Ai情的面貌,这就是为什么我们写了很多故事来记录和想象每一次Ai的发生。
当然,这需要从不了文老师认真写。从老师需要克服拖延,不能总等待P人属X大爆发的时候猛写。
以上!九十度大鞠躬!
By从不了文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乌普萨拉的春天总是来得很慢。四月的校园里还有残雪未融,地面Sh滑,空气刺冷,窗外的枯枝蔓延着伸进灰sE的天空,像一幅潦草的黑白素描画。
时之序坐在办公室里,电脑屏幕上是两套报销系统:一套是大学自己的,一套是欧盟跨国合作项目的。两套系统之间有各种不兼容的问题,而她正被困在一张缺少收据的火车票和一张多算了一欧的饭费上,来回核对、修改。
她在这个表格上改了第三遍。英语、瑞典语夹杂的术语让人头胀,她不得不开着分屏,用谷歌翻译对照。桌上堆着几张潦草的会议记录、两本摊开的参考书和一个空掉的咖啡杯。走廊传来几句低声交谈,是北欧人g巴巴的smalltalk,不出三句就草草结束。
她本来打算报销曼尔默那边做田野的住宿和交通,再整理一下访谈录音。那一周她住在郊区的移民社区,采访了三户从叙利亚搬来的家庭,记录他们如何在城市规划中被安置、被替代、再被遗忘。现在,她唯一想做的是把这堆报销文件提交出去,然后回宿舍洗头、躺尸,哪怕只是一小时。
但她打开Outlook,看见又有两个邮件未读,一个是导师催她改会议摘要,另一个是合作导师转发的中国社会变迁研究中心年会稿件邀请,地点在南京。
时之序盯着那行中文,忽然感到陌生。她关掉报销表格,重新打开那封邀请函,努力让自己用学术理X的方式理解这件事:会议主题与她的博士研究方向高度契合、邀请者是曾经来访学过的年轻老师、时间刚好赶上暑期休假。用英文写作久了,她的母语仿佛也变得迟钝。尤其是自那场席卷全球的流行病之后。
她合上电脑,和对面正在收包的同事笑着点头告别,穿上深灰sE风衣,走进缓慢解冻的h昏。
宿舍在校外,坐公交二十分钟,再走路五分钟穿过一条林荫道。
她推开门时,屋里已经有人在厨房忙活了。
“V?lkommenhem!瑞典语:欢迎回家我做了饭,你要吃吗?”Eric探出头来。
他是时之序最近的约会对象,一个在文化研究所工作的博士后,英国人,在瑞典生活多年,煮得一手好汤。Eric是典型的中产白男家庭出身,从小到大最大的创伤是十岁那年养的柯基犬去世,快三十岁了,提起这件事来都还能眼泪哗哗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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