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我想原谅(1 / 2)

('她们在五楼找了一家火锅坐下来吃,时之序已经换上了才买的长K和衬衫,喝了几口热汤,才觉得骨子里的寒意一点点褪去。

成昶一直没说话。等锅底翻滚起来,冷不防地来了一句:“你挺惨的。”

时之序脸上打了个问号。

“回国不到三天遇上两个前任,还让他俩见上了面,”他慢悠悠夹了片毛肚下锅,笑着说,“如果是我,夹在两位前nV友之间,今天回去我就一头撞Si。”

她没忍住,笑出声来。心下知道成昶这是替她解围,他也是七窍玲珑心,哪里看不出自己刚才的失态。

“谢谢。”她夹了筷豆腐皮,低头蘸料,“这顿饭我请了”

“客气什么,我是有立场的。”成昶低头盛汤,“站在学术共同T这一边。”

两人都没再说话,桌上的鸳鸯锅咕嘟咕嘟响着。红油里翻腾的牛r0U、毛肚、豆皮,像是在热浪里起舞。

又吃了一会,时之序感觉有七分饱了,突然像是想起什么,拿起手机点了几下,又锁了屏。

成昶坐在对面看不清她的动作,但心里有个猜测,便直接问:“拉黑了?”

她没说话,连眉毛都没动一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又问:“怕他找你喝喜酒、随份子?”

时之序这下有点讨厌成昶的七窍玲珑心和哪壶不开提哪壶嘴了。

她抬头,眼神刀飞了过来:“就觉得没什么可聊的。”

成昶被她看得一顿,嘴角还挂着笑。

“我们认识都……”

他低头想了下,大概是在时之序休学前一年认识的?那一年他二十一,她十九。

“……八年了。”他说完,抬头看她一眼,又轻声笑了笑,“我以朋友的身份说句实话啊。”

见她没有反对,他继续往下说:

“你有种……不肯放松的紧绷劲儿。对学术、对人,都一样。太在意怎么做是对的了,反而很容易不开心。”

“因为你没有真的听从内心的感受,而是不停在推演原因和后果。”

时之序微微皱了一下眉,刚想张口,成昶抬手示意让她听自己说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发现一个疑点。”他说,“你以前把江燧拉黑了,现在他加你,你又拉黑。那为什么,你从来没拉黑我?”

这句话一出口,气氛静下来。

他以为时之序不会回答了,没想到过了几秒,就听见她说:

“那时候拉黑是年纪小,不懂事,觉得果断点b较好。”她顿了顿,想起婚纱店里那个nV孩,语气淡下来:

“现在嘛,不知道他怎么回事。既然都要结婚了,还来加我。这点分寸都没有。”

“那又怎样?你不是从小就擅长把人气Si或者已读不回?”

她不说话了。

成昶很欣赏她这一点,宁愿不说话也不说假话。

“最简单的解释是:你还算应付得了我,但是没把握敷衍得了他。”

时之序眉头皱得更紧了,还是不说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成昶心想,差不多得了,继而转了话题:

“不过话说回来,”他笑着打趣:“分寸嘛……男人多少有点这臭毛病。区别只在于心思有没有转化成行动,或者说,有没有本事转化成行动。我看你初恋,多少有这本事。”

时之序反唇相讥,“动物才由yUwaNg支配,管不住下T的都只能说是进化不完全。我偶尔还想把审稿人宰了呢,可我会吗?”

“那是因为你怕有后果,会被法律制裁。”

“不是,那是因为我知道它是不对的,人之所以为人,就是因为有理X、有规范、会判断对错。”

他们又在这个问题上争执起来,谁也说服不了谁。

这其实是她和成昶走不下去最根本的原因:观念不合。

这问题可大可小,因为这么cH0U象的议题——时之序把它总结为功利主义和康德义务论的对立。它完全可以只是一种茶余饭后、床上事后的闲聊谈资而已。

但后来她意识到,自己和成昶在行事、为人、方方面面的差异,都是因为这种观念分歧:她愿意承受理X判断带来的代价,而成昶总在权衡利弊,选择当下最优的做法。

他们摊开来讲,发现彼此完全无法妥协,最后只好退回朋友关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现在不带情绪,心平气和,反而聊得更有来有回。

“算了,”成昶主动投降,“都先保留意见,你等我回去进修一下再辩。”

时之序招手叫来服务员结了帐,准备喝口水起身离开,就听见他问:

“你说年纪小不懂事,言外之意是还有遗憾?”

她心烦意乱,因为右眼皮又开始跳,有点PTSD了都。

于是直截了当地回:

“没有。”

话音刚落,身后就传来一个声音:

“是吗?”

她僵了一秒,然后回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江燧站在不远处,靠着竹制的中式隔断,不知道听到了多少他们的对话。他已经换了一身深sE休闲装,衬得人影冷峻,神情却带着一丝讥笑。

成昶也听见了,顺着声音的方向看过去,只见江燧已经走到他们桌前了。

他没有打招呼,目光依然落在时之序身上:

“没遗憾很好,但是最好也别心虚。不然,连联系方式都不敢留。”

时之序这两年被学术磋磨得X情温和,什么同行批评、教授盘问,她都能笑脸回敬,刀枪不入。

但此刻,她突然血气上涌,火冒三丈,差点把手里的筷子直接掷到江燧脸上。

她站起身,声音有点发颤,却字字清晰:

“当年是我对不起你,我再次道歉,十分抱歉!”

她看着江燧的眼睛,那眼里点着火,烧得她骨头发烫。

“我也有我自己的惩罚,”她继续说,气息一顿一顿地往上冲,“如果还不够的话——你说吧,江燧,你想要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成昶从没见她发这么大的火,吓了一大跳。他也不知道江燧是什么脾气,随即立马起身,走到两人中间,试图隔开,面对她说:“之序,要不要出去透口气?”

她摇头,依旧盯着江燧,b他把话说到底。

江燧心里本来就有火。

那GU火完整烧了九年——从她说走就走、删号拉黑,再到她在海外社交网络上的新生活、新学术圈、新男友。那种彻底被抛弃的感觉,像一簇火苗烧着他心里的荒原,困住他,一直到今天。

他以为火已经熄了的,如果她不出现在自己面前。

如果她没有再次拉黑他,而是能心平气和地、再认真告别一次的话。江燧想,他会彻底放下。

他会如她所愿,去过所谓的幸福生活。

但是在看见发出去的消息被拒收、冒出红sE感叹号的时候,他突然意识到,时之序根本就毫无悔改,再来一次,她还是会毫不犹豫选择抛弃他。

她会继续抛弃别人,或者被别人抛弃,恶X循环、重蹈覆辙。

还有一些别的什么情绪,他说不上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江燧看着她,没有退让,一字一句说:

“我要什么?我要你承认你错了,而不只是道歉而已。”

时之序心口一滞。

“放心,我对和你重修旧好没有一点兴趣。”他顿了一下,继续说,“但如果你在乎我是否原谅你的话,这就是我想要的。”

他放低了姿态,语气恳切地对她说:

“我想要原谅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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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os:我不想的,可他俩好像就是非得吵架,拉也拉不住。。。

时之序:没错,虽然不T面,但他惹我。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江燧留下一个写着地址和手机号的字条就走了。

周围人一开始还在偷偷朝这边看,窃窃私语,此刻见主角退场,动静渐歇,也慢慢散了目光。

时之序抓起手边的水,一口灌下,像要压住那一身未散的怒火。

成昶看着她,犹豫片刻,问:“你还好吗?”

时之序点点头,又轻轻摇了摇,叹了口气,语气里带着点尴尬的无奈:

“对不起啊,这场面……实在太抓马了。”

成昶摆摆手,示意没关系。

他们一前一后走出商场,准备各自回酒店。傍晚的天色已经沉下来,街道被灯光映得温黄一片,广场上有大爷大妈开始聚集,放着节奏感十足的舞曲。

岭澜的夕阳很美,天边橙红、粉紫、淡蓝交迭晕在墨蓝的幕布上,偶尔有飞鸟剪影划过,落入远处起伏的楼宇缝隙。

时之序一边走,一边观察这附近的建筑和道路结构,默默标记与记忆中不一样的细节,观察广场上摊贩和顾客的互动。

一旁的成昶忽然出声,自言自语般说道:?“……我算是懂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时之序问他懂什么了。

成昶顿了顿,说:“刚认识那会儿,其实我一直觉得你还没彻底走出来。我以为可能就是初恋情结吧,过阵子就好了。”

他笑了一下,像在回忆:“那时候听你对他的描述,我觉得你们各方面……差距太大,性格相克。除了长得帅?真是不明白你喜欢他什么。”

“后来你出事……当然,我就知道没那么简单。”

他停了一下,眼神中带着一种理解后的平静。

“现在我彻底懂了,你们是一类人。”

时之序一点不意外,因为她早就知道了。

但她还是停下脚步,看着他。灯光从侧面照在成昶脸上,轮廓柔和。

她忽然想,成昶确实是她应该珍惜的朋友。她也真的爱过他,欣赏过他。虽然那种爱不是太炽烈,但是却温暖、敬重,是她第一次安全地接纳别人进入自己的世界。

“谢谢你,成昶。”时之序轻声说,“你是我很珍惜的朋友。”

他听见这句话,嘴角扬起,笑意不深,却很真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也是,”他说,“你是我少数几个,一直愿意走近了解的人。”

他们对视了一会儿,眼神里都带着些时间沉淀后的温柔,不再有芥蒂。

“我打车走吧,明天去附近苗寨玩。你也早点休息。”

他看了看手表,又问:

“一个告别拥抱?”

她点点头,走上前,抱住了他。

那个拥抱时间不长,也不短,两人松开时,时之序说:“玩得开心,记得拍照给我看。”

成昶点头,“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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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成昶,时之序回到酒店,长长地吐了口气。

名义上是来度假的,但她觉得比上班还累。会议、应酬、舟车劳顿……见到江燧,每一样都耗神。何况博士本就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假期,即便换了城市、换了时区、换了身份,她依旧得随时赶进度、读文献、改稿。一切都像没有尽头的长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冲了个澡,然后一边吹头发一边看这两天的邮件。

没什么要紧事。

她对着屏幕发了几秒呆,又不自觉想起今天走过的街区。

岭澜市中心的变化比她想象得还要剧烈。那些宽马路、统一色调的沿街立面、广场上的品牌雕塑,全是标准化城市改造的模板。

她想,二中那附近也拆完了吗?印象中,那一带是岭澜为数不多仍保持原貌的区域,也是居住密度最高、也最杂糅的区域,又紧挨着市中心。她记得放学后沿着老街主路走,有手工酸梅汤摊,有便宜理发店,还有光膀子的钟表师傅,到了夜晚,更是有各种烧烤和小吃摊,混乱,但生机勃勃。

如果真要全拆,得是相当一笔财政支出。

有多少人被动迁,又有多少住户在抗争?她脑子里不自觉运转起估值模型,想着地价、补偿标准、搬迁速度与政策制定之间的张力。

那是她这几年研究的范畴:空间与人的博弈,资本的推进方式,人们的对家园的爱恨,以及政府在其中扮演的角色。

她打开浏览器,开始搜索信息。

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台灯还亮着,她的笔记本摊在床边,纸页上密密麻麻地记着些关键数据,脑子里也有一些初步想法,但更多的是疑问。她打算亲自去看看,作为研究者,也作为一个曾在这里生活过的人。

神经慢慢松弛下来,她靠在枕头上,感觉到一种久违的困意爬上来。手机屏幕亮着,她正准备设个闹钟,一眼扫到桌上放着一张对折的小纸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是江燧留下的那张字条。

她犹豫地伸手拿起纸条,打开,是一行干净工整的字迹:

“老街南巷21号?/?135xxxxxx89”

她盯着那个地址看了几秒,南巷,是她记忆里那条最逼仄的巷子,潮湿、昏暗、白天也透不进几缕阳光。而她曾在巷子尽头见过光。

江燧现在住在那里?

手机屏幕还亮着,弹出一则天气提醒:“岭澜市明日多云转晴,适宜出行。”

她望着天花板,缓慢地闭上了眼睛。

第二天,时之序很早就出门了。

到小丘村的时候发现,这个她无数次梦见过的地方,也已换了样貌。

村口的泥路被铺成了沥青,路边新增了便利店和快递点,村头那座年久失修的祠堂被铁皮围了起来,贴着“文保维修,闲人免进”的告示。

她走进院子,张花莲正在躺椅上打盹,收音机里隐约传来戏曲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轻轻走过去,叫了声:

“外婆。”

老人微微睁开眼,抬头看她,还以为自己在做梦,又揉了揉眼,才惊道:

“哎呀,真是小序回来了!”

时之序笑了,走过去蹲下身子,靠在她膝盖边上。

“嗯。”

她有点不敢直视外婆的白发。

阳光一照,那些发丝格外细、格外白,像被时间一点点风干过的雪。

她鼻子微酸,愧疚涌了上来。这些年她来得太少,电话也打得不多。

她陪外婆坐了一上午,聊着天,又帮着收拾了些杂物。吃过中饭,张花莲拉着她在村里散步,逢人就介绍她。

时之序对大多数村里人还有印象,也都礼貌地笑着打招呼。但张花莲的腿脚已不如往年,走不了多久,两人便在田坎边的石墩上坐下歇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风吹过来,稻田一片低低的沙响。

张花莲拢了拢外套,忽然问:“你回来去看过你妈妈没?”

时之序垂下眼,停了几秒,说:“明天去。”

张花莲点点头,没再追问,又笑着换了个轻松点的话题:

“那,谈朋友了没?”

时之序被问得一愣,低头笑了一下,“没有。”

“哎——”张花莲拖长了语调,“你都多大啦,还不找一个,外婆想看到你结婚成家咧。”

时之序望着脚下的田埂,轻声说:“不急嘛。”

张花莲又念叨了几句,说这年头姑娘太能干也不是好事,什么都得靠自己,反倒辛苦。

但见她没什么反应,也就不说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拍拍时之序的手背:“现在的年轻人想法和我们不一样了,忙来忙去,要挣钱,要出名,但最后不还是躺进去一烧,就没啦?”

时之序连忙摇头,握住她的手:“外婆,别说这种话。”

张花莲却并不觉得自己说了什么晦气的事,嗓音悠悠的:“哎,我是老人啦,老了就会想这些。你们年轻人不懂,以为日子还长着呢。”

她说着,望向远处的山和田野。

“人活一辈子,热热闹闹也好,清清冷冷也好,到头来都得自己跟自己交账。你自己不心安,再多出息也不快活咧。”

时之序抬起头,看着外婆脸上的皱纹,心里突然有些涩。她忽然有点明白,她始终知道她心里的空藏在哪儿。

又歇了一会,她搭班车回了岭澜,跟张花莲约定走之前再来看她。

到了市区,时之序站在街口,拿出手机给时岚拨了电话。

通完话,她招手拦下一辆出租车,直奔老街南巷21号。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南巷的道路布局规划变化不大,但整条街已经有了新的街灯、整洁的地砖、设计感十足的橱窗,但走到21号门前,时之序还是认得出原来这里是一家早餐店。

这栋房子彻底改造成了纯白色的简约现代建筑,却又没完全失掉原来的骨架。那些小小的砖窗,门廊的比例,还有侧边留出的青石水道,都似曾相识。

门口竖着一块木制招牌,写着店名:Vite.

下面一行小字:A?pce?for?slow?stories?and?coffee.

她站在门前犹豫了几秒。指尖摩挲着口袋里那张折角的纸条,最终还是推门进去。

门上风铃清响。

屋里面积不大,但现在刚好是下午茶时间,客人不少,还正有人点单。

店内光线温柔,透过半拉木百叶窗洒在地砖上,空气中是微微的咖啡香,混着一些木头和植物的味道。

时之序扫了一圈,很快看到了吧台后的江燧。

他正低头整理台面,戴着藏蓝色围裙,白衬衫的袖子挽到手肘。

听见门响,他抬起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两人视线在半空中对上。

江燧的动作顿了一下。

但他没露出什么意外的表情,只是轻轻点头:“你来了。”

时之序也点了点头,然后走向点单区,像个普通客人一样排队。

江燧却抬手朝她招了一下。

她犹豫了一秒,还是走到他面前的吧台边坐下。木质高脚椅质感温暖,她坐上去,微微晃了一下。

他给她倒了一杯水,递过菜单,又问:

“喝点什么?我直接给你做。”

时之序垂下眼睛看了看菜单,正面是几种普通美式和奶咖,背面写着今天可选的几款单品豆子,还附了一行手写的风味描述。时之序扫了一眼,指着那款标着“柑橘、茉莉、蜜糖香”的。

她抬头看他:“就这个吧”

江燧“好”的一声,熟练地转身开始准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靠着吧台,望着他称豆、磨粉、润湿滤纸,一套流程安静地进行。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听了张花莲的话,她现在反而觉得心里很平静。没有昨天见到江燧时的心绪不宁,眼皮也不跳了。

“今天忙吗?”时之序看他正在注水,语气轻缓地问。

江燧没抬头,只“嗯”了一声,说:“还好。你来的早,待会可能会多一点。”

“晚上几点关门?”

江燧手上的动作很稳,听见她问,也只是侧头看了她一眼,说:“六点半左右,看情况。有时候客人多,会晚一点。”

“你每天都在?”时之序又问。

“几乎吧。”他把注水的节奏放慢,“除非进货或者回家。一般都在。”

江燧放下水壶,开始起滤杯。他手法干净利落,几乎没有多余动作,不多时,热气升腾,空气里浮出熟悉的香气。

“尝尝吧。”他把咖啡端到她面前。

时之序接过杯子,低头嗅了一下,然后抿了一小口。味道柔和清亮,酸感不重,尾韵微微带着点果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挺好的。”她说,语气是真心的。

江燧点头,站在吧台里,没再说话,也没有要走开的意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喝咖啡,像是在等她先开口。

离得近了,时之序才看清他耳垂上戴着黑色耳钉,和他现在的装束有点格格不入。

她莫名有点紧张,扫了眼吧台后面其他咖啡师忙碌的身影,说:

“我去窗边坐,等你下班吧。”

江燧看了她一眼,嘴角动了动,还是没有表情,但语气很轻:

“嗯,随你。”

时之序端着咖啡杯,走到靠窗的位置坐下。座位旁摆着一盆绿植,窗帘是米白色的棉麻布,阳光透过纱窗洒落,温柔地铺在桌面上。她目光停留在那一圈圈木纹上,发了会儿呆,然后才缓缓打开包,拿出电脑和笔记本。

一边喝着咖啡,她一边修改着论文;感觉累了,又翻开了器,打开那本加了书架却难以静下心来读的关于住房驱逐的书。

她进入了一种接近心流的状态,似乎是因为江燧和她正共享着同一个时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而江燧站在吧台后,反复走神,连着失误了几次。

接近晚饭时间,店里的客人渐渐散去。

江燧摘下围裙,洗了手,走到时之序身边,轻声问:

“想吃点什么?我今天提前下班。”

时之序正读到一段相当沉重的段落,一时没回过神来,“啊?”了一声,眼神有些游离。

江燧拉开她对面的椅子坐下来。

“不用了,”时之序合上器,动作干脆,收进包里,“我就是来找你说几句话,说完我就走。”

江燧盯着她,眼神深了几分,没说话。

她用水壶给自己续了杯水,喝了一口,压住心跳,借着这短暂的停顿在脑海里迅速理清思路,才抬头望向他,开口说:

“对不起,江燧。”她深吸了一口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当年……分手得太突然,没解释清楚,离开的时候也没跟你道别。我知道那时候你一定很失望,甚至恨我。我太自私,包括一开始对你的态度也是。”

“其实当时我留了一封信,或许你看到了吗?”

江燧眉头微皱,沉默了片刻,声音冷静却带着些许疏离:

“没有。”

时之序咬了咬唇,眼神低垂,心里的结似乎又紧了几分。

“那封信主要是想解释,出国这件事其实和你无关,我不是因为要摆脱你才离开的——”

江燧却突然开口,打断了她:“如果,是现在呢?”

她一愣,没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抬眼望着他,眉头轻轻蹙起:“什么现在?”

江燧望着她,眼神里带着一种让人琢磨不透的深意,话语还没落地,他的情绪已经先走了一步。

“如果是现在,你也会走吗?”他语气平静,却慢得像是咬着每个字在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如果一切重新开始,你还会走吗?”

时之序怔住了,一瞬间几乎忘记呼吸。她没想到他会问这个问题——也许曾在梦里,她听见他问过,每次她的答案都是一样。

但这是现实。

“对不起,”她轻声说,语调平稳,“现在你都快结婚了——”

“我没有。”江燧打断她,声音冷静得近乎锋利,一刀切开空气。

“昨天是帮朋友的新开的婚纱店拍宣传照,女生只是朋友。”他盯着她的眼睛,继续说:“我现在单身。而且我也知道,成昶和你交往过,但已经分手了。”

空气像被按下暂停键。时之序怔怔地看着他,试图理解江燧现在的意图。

他的意思是——要和她重新开始吗?

可他没有说,只是静静看着她,指尖轻敲了一下桌面。

她心里忽然浮出一个念头,几乎是条件反射地脱口而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是想报复我吗?”

江燧脸色微变,感觉心里的火又窜起来,但极力克制住了,只用坚定的语气回应道:

“时之序,我没有这么幼稚,也没那么无聊。”

她在话出口的下一秒便后悔了。

没错,即便是九年的时间,也不能把江燧的本性和底色翻转过来。

就像她一样,修炼了几年自认为有所进步,不会再无端地开始一段恋情又贸然地结束,学会亮明真心、坦诚以待了,可本性难移,一旦感到失控,还是怀疑,还是逃开。

两人之间的气氛忽然变得沉重而紧张。

时之序避开江燧的目光,那里面没有一点玩笑的意味,但她感觉再待下去会彻底乱套,大事不妙。

“我得走了。”她站起身,语气仓促,收好了桌面的物品。

“时之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叫住她,她却像没听见一样,迅速把包背上,头也不回地往门口走去。

江燧仍坐在那里,双手交握在桌面上,背脊挺直,没有起身去追。

他听见门铃响起,开关门的声音,低下头,轻声笑了一下,像是嘲笑自己。

也好。

他尽力了。

江燧靠进椅背,望着窗外斜落的夕阳。

店里重新归于安静,除了背景音乐的缓缓流淌,只有时间还在无声地持续运转。

他伸手拿起她刚才喝到一半的水杯,送到后厨的洗碗机旁。随后又走回前台,照例看了眼今天的营业额,跟收银的兼职学生说可以提前下班了。店里只剩他和另一位晚班的同事,开始做关店前的清洁。

空气里弥漫着咖啡与柠檬清洁剂混合的味道,一切如常。

“江燧哥,”正在拖地的同事忽然开口,语气有点小心,“刚才那个是你女朋友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低头拆开擦拭布,摊平布料开始仔细擦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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