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会(2 / 2)
许归棹也悄悄地回答小女孩:“我知道了,谢谢你。”
秋天的夜晚,星星特别明亮,以送别为由头的聚餐,氛围并没有低落。
陈训伟和徐秀山拼起了酒,许归棹想要喝一点,被徐秀山一个眼神劝退。清醒地看着一群人发酒疯。
许牧父子的事情结束后,连锁反应牵出一堆人,到今天他们才算是可以松下了那根紧绷的弦。不是为了庆祝,只是想起这几年在商场上那些阴险黑暗的勾当,心惊胆战的交锋,对比现在安心地做生意,感慨良多。
陈训伟醉眼朦胧:“徐叔,这些年真是睡觉时都得睁着一只眼睛,打开一只耳朵,吃饭喝水都得多长几个心眼,忒浪费脑细胞了,咱们啥时候也谈场简单的恋爱,甜甜蜜蜜一下?光看别人谈,有点酸呀。”
徐叔白了他一眼:“你长脑细胞了吗,还浪费脑细胞,这几年也没见你有什么长进,想谈恋爱就谈去,拉着我干什么。”
“我这是跟你同甘共苦,我们都谈恋爱了,只剩你一个糟老头子,孤单寂寞冷呀。”
“你可别扯了,是你自己孤单寂寞了吧,管好你自己吧。”
陈训伟干了一杯酒,长叹:“看来你老了,还得靠我赡养你呀,本来我这无父无母的黄金单身汉,有你这么个老拖油瓶,可不好找了。”
lara醉眼朦胧地笑:“陈训伟,你还不好找?每天多少小姑娘看着你眼睛里冒星星。”
陈训伟皱着眉头,一脸苦笑:“虚无的仰望,风一吹就散了,你不懂。”
几个人借着酒意,笑的东倒西歪。
陈训伟看到许归棹一直盯着手机,伸长脖子,看了一眼,看到许归棹的手指悬在屏幕上,屏幕上桑得榆三个字。
陈训伟向许归棹身边挪过去,肩膀碰了碰他,说:“想她,就打过去呗,石头,你现在怎么娘们叽叽的。”
许归棹把手机放下,锤了陈训伟一下,笑着没有说话。
看着眼前放肆大笑的几个人,脸上出现了一个大大的笑容,他想起那天,桑得榆坚定地对她说:你不准因为之前不得已做过的事情小心翼翼,我也不准因为这六年的生活心有不甘。我们可以重新开始,但我们是全新的,自由的开始。
他在喧哗的酒桌上,低声地说,好啊,那就全新的开始吧。
陈训伟凑过来,眯着眼睛问:“你说什么?”
许归棹笑着回她:“没什么。喝你的酒。”
他的笑容很真实,声音很温柔,听得lara内心一颤。
临近结束时,lara举起一杯酒,说:“我也走了。”
徐叔已经趴在桌子上醉的不省人事,许归棹看向lara,陈训伟问:“你走哪?”
lara:“回瑞士。”
许归棹开口:“什么时候决定的?”
lara笑着说:“要不要一起走?”
许归棹眉头皱在一起,lara一直笑着,也一直看着许归棹,看他漆黑的眉毛走皱在一起,看他黑白分明的眼睛上长长的睫毛,再看到他紧抿的双唇。听到他说:“我不回去了,你们一路顺风。”
一如之前几次的拒绝,干脆又决绝,不给她留一丝幻想的余地。
lara已其实已经知道这个答案,可是她还是不死心地,想问最后一次。
他把她从黑暗中拖出来,只是顺手而为,而她已经把许归棹当成了自己的救赎。
成熟最伟大在于,以前得不到的,现在不想要了,看破一切的时候才明白,高喊无爱自由的人,眼神都瞥向被爱者。
陈训伟摇摇晃晃的站起来,搂过lara的肩膀:“哥陪你回去,哥保护你。”
lara笑嘻嘻地锤了陈训伟一下,陈训伟顺势就跌坐在了椅子上:“你先自己站稳了,再来保护我吧。搞不好,还需要姐保护你。”
陈训伟坐在椅子上,傻傻地对着lara笑。
清醒并不快乐,所以人们喜欢喝醉。
陈训伟突然大喊:“我怎么这么想哭,靠,我怎么有点舍不得。”
许归棹看着陈训伟,嘴角扯出一个笑,低声问:“舍不得什么?”
陈训伟眼角有些红,不知道是醉意还是心酸。
突然陈训伟拿起一杯酒,举起杯子,碰在许归棹的水杯上,呼吸有些粗重:“石头,我永远是你的兄弟。”他用力的捶打着自己的心脏,“这个,永远给你备着。你给老子狠狠的幸福。”
许归棹鼻头一酸,血脉相连的人,为了权利金钱,往他的胸口捅刀子。毫无血缘的人,为了他,时刻准备着奉献自己的心脏。多荒诞的世界,多美好的世界。
他举杯,与陈训伟的酒杯再次碰在一起。一切都在杯中。
秋风萧瑟,吹不散房间的真情,星汉灿烂,点燃了心里的美好。这场酣畅淋漓的聚餐,包容了所有的不舍和希望。
分别时,许归棹在陈训伟的耳边轻声说:“不追求幸福必将错过。”
陈训伟朦胧的眼神望着那抹金黄的发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