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族谱单开一页(2 / 2)

“真的,我……”

秦川哭笑不得的要再说些什么。

“没事就……好哇。”

秦耕却是松一口气之后,整个人也似紧绷太久之后,全都松了下去,瘫软着就栽倒向地面。

“爹!”

秦川大惊,赶忙上前。

好在秦礼一直抓着秦耕的手臂,拉住了他,将之扶在椅子上坐下,立即把脉,片刻后,脸色舒缓,对着秦川道:

“放心,你爹没事儿,就是这大喜大惊之后,气儿岔了,我帮他顺顺气,马上就能醒来。”

果然,在秦礼握着秦耕手腕,为之渡入几分灵力后,秦耕缓缓睁开眼睛。

醒来之后,恍惚了片刻。

在看到周围的流水席,所有人包括族老们都在关注着自己,他怔怔出神,最后想到什么,看向自己儿子握在胸前的度牒和文书,猛然间涕泪如雨,哭泣不绝:

“真的,是真的,我儿真的中了!”

“爹!”

秦川看见父亲这样,心中酸楚,他两世为人,如何不知这一世父亲为他做了多少。

如今,终于圆梦。

“不是做梦,你家川伢子真的中了。”

秦礼救醒了这位族弟之后,扶着他站起来,打趣笑道:

“以后,你就不要再老拿我当什么追逐的对象了,该换做我儿子,去将他这位族兄当做以后人生目标。”

他有长女幼子,儿子比秦川还小三岁。

秦耕若是平时被一直以为人生对手的族兄这么打趣,早就愤而挥袖离去。

现在那粗糙的脸上却有些脸红,含糊说道:

“你家羽伢子聪明,再过两年,也能考上。”

说完,生怕对方觉得敷衍,又连忙认真说道:

“准能!”

秦礼没有多说什么,就如同秦耕了解自己的儿子,他也了解自己儿子,不是能够修道成道人的那块料。

于是之,看向面前黑发剑眉的秦川更加欣赏。

侄儿,占个儿字,如何又不是他儿子?

“刚才多亏三叔了。”

秦川这个时候,连忙对着这个叔叔施礼。

“这对于修行中人,不过是呼吸般简单,你现在有了符牒,可以练气,日后也能做到。”

秦礼拍着秦川肩膀。

秦川眼神泛现亮光:“比如刚才三叔的那种瞬移?”

秦礼摇头:“那却不行,这种身法,乃是练气七层才能施展的,只凭你的‘火工道人’符牒不够,火工道人的度牒,只能让你有资格修炼到练气四层,再往上,得需要转正,真正授箓成为‘天箓道人’才可以往上修炼。”

秦川若有所思点头。

听起来,用级别和待遇来代替境界和修为,更能容易理解这个世界的修行之路。

“你也别担心,你是正宗公考进去的,只要踏实努力,去了农灵寺,按部就班,只要不出什么大岔子,最多一年火工实习之后,自然就转正,农灵寺会为你授箓。”

说完,秦礼从袖口取出来了一个盒子,道:

“你要去农灵寺任职,那里的工作我了解过,基本是与植物有关,平日里忙些培土,除虫,嫁接的活儿,其中除虫最难,所以三叔我临来之前,在县上的灵具坊为你买了这一套‘金匣飞针’,共十八根,是许多农灵寺的火工道人都要学习的,你在十五日赴任之前,争取多加练习,到时候,才不至于被人训斥。”

“这,太贵重了吧。”秦川犹豫。

这可是仙家法宝。

“不贵重,不贵重。”

这个时候,老太爷秦有德却终于找到了机会插进话来,笑的是满面红光,道:

“不过就是一套灵具,你三叔在靖安所办差,俸禄买这么一套不会太困难,你要推辞,就显得外道了,认老头子是这个族长的话,就赶紧收着。”

“收着吧川伢子。”

秦丰年笑呵呵的开口。

看了秦老太爷一眼,这老家伙,现在是生怕秦川跟他们生分了。

甚至他都猜测,若不是自己还活着,秦川父子都得被他想办法过继到他那长房一脉去,不过话说回来,川伢子如今中了道人,便是在族内再开一房,也无不可啊。

“那,就多谢三叔。”秦川不再推辞,收下了这套“飞针”。

不料,在他入手的一刻,脑海中浮现出来了字迹:

【子母秘银针,内含法蕴……可提炼/回炉】

“嗯?这套飞针也能让神秘黑炉产生反应?”

秦川对于黑炉子好奇到了极点。

若非是现在这里人多,他不敢保证那‘提炼’‘回炉’有什么异象,都要忍不住当场试验了。

在秦川心中默默研究的时候。

老太爷的声音洪亮如钟,大笑开怀,对着周遭所有人拱手:

“哈哈哈哈!诸位牯牛镇的乡贤好友们,今天我们秦氏可谓是双喜临门,本来的重孙抓周都不算什么了,主要还是我秦氏又出了一位道人,所以,这流水席,我秦家要再办一天!”

“恭贺恭贺!大喜,大喜啊!”

所有人的恭贺声中,有羡慕、嫉妒,也有钦佩,感叹。

可以想象,秦川这一家,自打今日之后,将会摇身一变,彻底成为整个镇上的体面人家,连带着秦氏一族的地位,也会无形中更超然于其他镇上的宗族。

这都是道人身份的金贵。

秦耕更是没有想到,半天而已,自己一个原本在外面吃席都没有人与他说话的人,现在不仅仅是各种恭维声不绝,族兄弟敬酒不断,更是被族长老太爷抓着手臂亲切地应到了内堂的席位上。

跨过了那条代表身份的祠堂门槛。

于是乎,酒过三巡,秦父就醉的一塌糊涂,但有来人敬酒,他却绝不推辞,仰头痛饮。

看到老爹的样子。

似是人生最痛快的一天。

傍晚,宴席才散。

秦川滴酒未沾,在几个族里青年的帮助下,背着酒鬼父亲回到了自己家中。

看着秦耕已经醉趟在床上,还仍旧喃喃不断地念叨着:

“我儿子…族谱可以从后面单开一页了……”

秦母早就在宴席那会儿,得到了族里的消息,现在一边用摆过水的抹布擦着丈夫的身体,一边眼含热泪的看着自己儿子。

不善言辞的妇人,只是不断喜极而泣着,眼神止不住地透着骄傲和幸福。

对于小姑娘秦葵而言,她还不大懂发生了什么,只知道今天是家里最开心的日子。

因为哥哥今天给她带回来的,不是别人吃剩下的,而是一整只烧鸡。

最后,将家里所有人都安顿好了之后。

秦川也终于结束了这兴奋又忙碌的一天,回到了自己的青石砖瓦小偏房当中。

夜深人静。

深深呼吸。

他看着掌心中因为不断去接触符牒、文书、飞针而再度浮现的黑色香炉印记。

“来吧,让我看看你有什么作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