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撒丁人与援兵(2 / 2)

“等等,等等,我能自己走。你们怎么都这么喜欢拽人啊!”维克多博士的抱怨声从楼梯间传来。

...

细雨中,门斯多夫將军率领的第十一骑兵师悄然潜伏在离帕莱斯特罗大桥两公里不到的树林中。

透著望远镜,他看见桥头阵地上,撒丁士兵们神经紧张地来回巡视,军服被雨水浸透。有几个疲惫的士兵蜷缩在临时掩体后,试图在寒冷中偷取一点休息。

维克多博士正指挥著炮兵调整六磅炮的位置。这些黄铜製的火炮在雨中泛著冷光,炮身上还能看到一些徽记。第一发试射的炮弹在桥边炸开,激起一片泥水。

“博士,您確定行得通?”门斯多夫將军扯了扯满军服,语气中带著明显的怀疑。

这位骑兵將军显然对这个戴眼镜的专家缺乏信心。

维克多博士则是头也不抬,专注地计算著角度:“偏了一些,抬高5度就够了。”

他的银框眼镜上沾满雨水,显然没有理会这个粗鲁的將军,自顾自地喃喃自语。

六门火炮重新调整角度,整齐排列。隨著维克多一声令下,炮声轰鸣。

轰!轰!轰!轰!轰!轰!

这一次,六发炮弹中有四发精確命中大桥的薄弱处。在震耳欲聋的轰鸣声中,那座承载著双方拉锯战的石桥轰然倒塌,激起滔天水柱。

“臥槽!”门斯多夫將军惊呼出声。“嘿嘿,完美,博士你真厉害。”

维克多博士冷哼一声,推了推自己的银框眼镜,淡淡地说:“这就是科学的力量,將军。”

“哈哈哈,果然是读过书的人不一样。”门斯多夫爽朗大笑,隨即朝著一个年轻的少尉喊道,“瓦西里,留下几个人保护博士。”

“遵命,將军。”

由於刚才的炮击,桥头的士兵们都警觉起来,握紧枪枝,四处张望。

门斯多夫从军装內袋掏出隨身的银质酒壶,仰头灌了一口烈酒。

雨水顺著他的络腮鬍流进衣领,他却浑然不觉,抽出指挥刀高高举起。

“匈牙利的勇士们!”他的声音在雨中格外洪亮,“让这些法国佬和撒丁人见识见识我们的厉害!横队展开,准备衝锋!”

“冲啊!为了帝国的荣耀!”

话音未落,整支骑兵队伍如同一道钢铁洪流般衝出树林。马蹄声震天动地,泥水四溅。三千匹战马组成的衝锋队形,在晨光中形成一道令人生畏的活墙。

桥头阵地上,撒丁指挥官的手在发抖。他朝天放了一枪,声音几乎要被马蹄声淹没:“列队!快摆方阵!”

铜號声划破雨幕,骑兵们开始加速。上千匹战马齐奔,大地在颤抖。

每一个经歷过骑兵衝锋的人都知道,当死亡以每秒十米的速度逼近时,那种源自本能的恐惧足以击溃最坚韧的意志。

如果是法军精锐,他们会在军官的指挥下迅速结成方阵,用刺刀组成钢铁丛林来对抗骑兵的衝击。但这些训练不足的撒丁新兵显然承受不住这种压力。

第一个逃兵出现在左翼,他扔下步枪转身就跑。这个举动像是推倒了第一块多米诺骨牌,恐慌如同瘟疫般在队伍中蔓延。撒丁人的阵型瞬间土崩瓦解。

很快,第二个、第三个接踵而至,混乱迅速蔓延至整个桥头部队。

门斯多夫的骑兵们像飢饿的狼群扑向四散的羊群。军刀在雨中划出寒光,鲜血在泥水中晕开。有人被战马撞飞,肋骨尽断;有人被马刀劈中,鲜血喷涌;更多的人在逃跑中被追上,像割麦子一样被收割性命。

撒丁指挥官站在一处小土坡上,看著自己的部队在骑兵的铁蹄下分崩离析,绝望笼罩著他。

“砰!”一声清脆的枪响,一颗来自骑兵卡宾枪的子弹精准地击中了他的前额。他的身体僵直了一下,仰面倒下。鲜血和雨水混合在一起,顺著土坡流淌。

看起来他不需要为这次战败承担责任了。

这是一场盛宴,这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一场属於骑兵的杀戮盛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