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2章 关於战爭,奥地利內阁 还有巴黎风声(1 / 2)
第452章 关於战爭,奥地利內阁 还有巴黎风声
维也纳,霍夫堡宫,內阁会议厅“陛下,必须要儘快停止这场战爭了。”內阁会议上,財政大臣布鲁克男爵一脸忧愁地站起身来。这位年过七旬的老人,平日里总是精神翼,今天却显得格外疲惫。他推了推鼻樑上的金丝眼镜,翻升手中厚厚的报告。
“普鲁士的財政实际上已经破產了。”他的声音有些沙哑,“伦敦的银行完全拒绝了他们的贷款申请,国內的银行家们也决定跟在后面观望。至於大洋彼岸的美国,早就放弃了。”
布鲁克男爵顿了顿,抬头看向弗朗茨:“陛下,我们已经替他们支付了大概1.48亿金克朗的相关款项一一换算成英镑是3549万。这还不包括我们自己的军费开支。”
“而且陛下,”他的语气变得更加沉重,“帝国由於之前经济危机的影响,我们接管了大量的基础设施项目和破產企业。维也纳到佩斯的第三铁路线、波西米亚的三座大型钢铁厂、还有施蒂利亚的煤矿...这些工地和工厂的运转,我们已经快要维持不下去了。”
一向跟財政大臣不大对付的陆军大臣德根菲尔德伯爵(毕竟战爭爆发后一直要军费)不耐烦地敲了敲桌子:“军工企业不是赚得盆满钵满吗?克虏伯、维也纳还有斯柯达兵工厂的订单都排到明年了!”
“那是因为我们在垫付!”布鲁克男爵猛地转向他,“您知道什么叫垫付吗,伯爵阁下?就是说,我们先付钱给工厂生產武器,然后再等著普鲁士还钱一一可他们现在连利息都付不起!如果继续这样超发货幣,加大政府开支,通货膨胀就完全抑制不住了!”
財政大臣越说越激动,他翻开报告的另一页:“上个月,维也纳的麵包价格已经上涨了百分之七,肉类价格上涨了百分之五,这是一个月的涨幅!如果继续下去,我们很可能会看到明年要双倍的价钱买麵包的局面,但是工资可能变化不大。”
陆军大臣德根菲尔德伯爵似乎完全不太理解財政大臣的苦处。这位曾在义大利战场上立下赫赫战功的將军,现在一心只想打进巴黎去。他最近甚至悄悄地越过首相布尔伯爵,私下里找了弗朗茨好几次谈这件事,不过最后都被弗朗茨婉拒了。
他转了转手中的笔,有些不以为然地说:“男爵阁下,您真的没什么办法了吗?国內银行不打算借款给我们吗?咱们在坦尚尼亚和莫三比克都有不少金矿,可以多开採一些啊。”
“哦,还有南非,陛下真神了,我听说勘探出一些大金矿了。”他又小声补充道。
“这是经济问题,陆军大臣阁下!”財政大臣布鲁克男爵狠狠地瞪了一眼这位自奥地利加入战爭之后,就屡次找他要钱、要物资的陆军大臣。
“首先,开採金矿需要大量前期投入。“布鲁克男爵像教授给学生上课一样,耐心解释道,“建设矿井、购买设备、修建运输道路...这些都需要钱。坦尚尼亚的金矿,我们投入了將近300万金克朗,到现在才刚刚开始產出。“
“其次,“他继续说道,“开採金矿面临巨大的技术挑战。您知道在非洲的这些金矿有多深吗?有些矿脉在地下一千米以上!蒸汽抽水机、钻探设备,甚至有的顶尖设备还要找英国人买,他们毕竟是专家。而且非洲的疤疾、黄热病...上个月基姆贝利矿区就有十几名欧洲工程师病倒。“
“还有劳工问题,”布鲁克男爵翻开另一页报告,“每个金矿需要数千名工人。我们要提供住房、食物、医疗...这些运营成本极其高昂,毕竟是从零开始建设开採。更別提要修建从內陆到海岸的铁路来运输开採出的矿石。”
“最关键的是时间!”布鲁克男爵敲了敲桌子,“从勘探到大规模生產,至少需要三到五年。
而且就算开採出黄金,提炼和铸幣又需要时间。等我们真正能用陛下说的,南非黄金缓解財政压力时,战爭早就结束了!”
“还有一件事,在金本位制度下,各国货幣与黄金的兑换比例是固定的一一英镑是每盎司3.89
英镑,我们的金克朗是每克朗含3.04878克纯金。如果我们大量增加黄金供应,虽然名义金价不会改变,但实际购买力会下降。”
“这就像西班牙在16世纪从美洲运回大量白银后发生的事情,”布鲁克男爵解释道,“货幣供应量激增,导致物价飞涨。我们可能会製造出严重的通货膨胀一一这正是我们想要避免的!而且,
如果其他国家发现我们在大量开採黄金,可能会调整他们的货幣政策,这会扰乱整个国际金融体系。”
布鲁克男爵的声音变得严肃,“听好了,我们现在的问题不是缺少黄金储备,而是財政支出过大。就算有再多的黄金,如果我们继续这样无节制地支出,通货膨胀依然会失控。1720年的法国密西西比泡沫,1797年的英国银行券危机...歷史已经无数次证明,財政纪律的崩溃会导致经济崩溃。”
在座的诸位大臣虽然对经济学一知半解,会后大概也会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一样忘掉大半,但至少现在都明白了:大规模开採金矿不是一朝一夕的事,而且可能得不偿失。
“那为什么这些银行不打算继续借贷给我们了?”德根菲尔德伯爵还是有些不甘心。
布鲁克男爵深吸一口气:“帝国银行自经济危机之后就颁布了新的章程。根据《1871年银行监管法》,所有银行必须保有不低於总资產百分之二十的准备金。这是为了防止挤兑风险。”
“我们国內的工业发展,那些私人的,也需要借贷啊。他们事实上,也借给了普鲁士很多贷款,唉。”
“而且,”他翻到报告书的另一页,“如果我们接管的那些工程和企业停工,会发生什么?仅维也纳一地,就有超过三万名工人依靠这些项目生活。加上他们的家人,影响的人口超过十万。更別说其他地方,大规模失业会引发社会动盪,进而可能再次引发经济危机。”
“別忘了1869年的黑色星期五≈ap;#039;,“布鲁克男爵语重心长地说,“那次危机让我们损失了多少?整个帝国的工业產值下降了百分之三十多,失业人口超过百万。我们了整整两年才恢復元气。陛下,我们不能再冒这个险了。“
看著財政大臣布鲁克男爵七十多的高龄还在中气十足地对著自己骂骂咧咧地说了一通,饶是德根菲尔德伯爵也忍不住缩了缩脖子,说道,“我明白了男爵阁下,我明白了。”
弗朗茨这时候环视著鸦雀无声的內阁眾臣。阳光这时候透过玻璃窗撒了进来,刚好在首相布尔伯爵那边,他现在注意到老首相布尔伯爵向自己投来肯定的目光。
这位伯爵確实年事已高,前几日刚向自己递交了辞呈。弗朗茨想起那天的情景一一布尔伯爵颤巍巍地走进他的书房,恭敬地將辞呈放在桌上:“陛下,我已经七十八岁了,是时候让位给年轻人了。“
(事实上,让位接手的会是內政大臣巴赫男爵,这位也不算年轻了)
但弗朗茨觉得,至少要等到战后。这位老人为帝国兢业业服务了十几年,还替自已背了不少黑锅一一比如匈牙利贵族叛乱的铁血镇压,比如某些不得人心的改革政策。这么大的功劳,怎么也得给个体面的退场,授予他金羊毛骑士团勋章,或者封他为亲王,最好同时举办一场阅兵来授予这项荣誉。
至少对奥地利帝国来说,这场战爭已经没有输的道理了。
“咳咳,诸位。”弗朗茨打断了財政大臣还想继续说教的话,“我们现在都已经明白了,这场战爭如果再继续,可能会伤害到刚刚恢復的奥地利经济。这是我们不愿意看到的。外交部那边情况如何?“
外交大臣施墨林摸了摸自己的光头。这位刚刚继任时候还有不少头髮的伯爵,在处理了无数棘手的国际事务后,头髮已经完全掉光了。他从公文包里取出一份电报:
“陛下,拿破崙三世昨天发来电报,口气鬆了很多。他不再坚持要求我们退出战爭,也同意进行和谈。但是..:”他停顿了一下,“洛林地区,他们还在死咬不放。法国人说,洛林是法兰西不可分割的一部分,任何关於洛林的谈判都是对法国尊严的侮辱。他倒是觉得卢森堡大公国倒是可以商量商量。”
“另外,”施墨林继续说道,“他们希望普鲁士支付战爭赔款。具体数额还在商议,但法国財政部长普耶尔暗示,不会少於十亿法郎。他们说这是为了『维护法兰西的体面。”
“哎,普鲁士现在连债都还不起了,哪有钱赔款,不过最头疼的是英国人,他们借了最多钱,
抵押物应该也不多。”布鲁克男爵没好气地插话,“幸好我们手里有几块地盘做抵押,西里西亚什么的。但是陛下,这几块地盘加起来,我觉得完全不值3549万英榜。”
他翻了翻另一份报告:“不对,加上之前的协议,普鲁士欠我们的总额远超这个数字,我真的已经把压箱底的资金都掌出来了。”
弗朗茨心里清楚,布鲁克男爵肯定还有“压箱底的压箱底”资金,那是为帝国最危急时刻准备的。但他不打算逼这位忠心耿耿的老臣动用这笔救命钱。
“布鲁克,按照现在的情况,我们联合巴伐利亚、符腾堡、巴登这些邦国的军队,总兵力大概是60万左右吧?”弗朗茨问道,“前线还撤下了一些部队轮换,实际可能更少。这样的规模,还能支撑多久?”
財政大臣布鲁克男爵用手帕擦了擦额头的汗水:“陛下,满打满算,大概也就两个半月了。这还是在不出现意外情况的前提下。您要知道我们是大炮兵主义的军队,这点您和总参谋长、陆军大臣包括在座的各位都清楚,这些一发发炮弹打出去,都是钱啊。还有海军,我想想又在下水的各项铁甲舰,完全是金子堆得。”
“再多的话,我们就必须停止一些工程项目。陛下,请別忘了,除了国內以工代賑进行的基础设施建设,南非地区正在进行大规模的防御工事构筑。德兰士瓦边境的要塞群、从三兰港到內陆的铁路延伸线、还有莫三比克港口的扩建...这些都需要大量资金,还涉及到工人们的工作。”
“如果再拖下去,”布鲁克男爵的表情变得凝重,“四个月后,我们可能不得不削减国內的一些开支。有的部分甚至会直接影响到普通民眾的生活,不值得,陛下。”
弗朗茨沉思片刻,然后说道:“首先,我先说一件事。私下里,我打算以哈布斯堡家族的名义,以我和茜茜的名义,给普鲁士和奥地利的伤亡士兵、军官家属发放一笔荣誉金。这笔钱从我的私人財產中支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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