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道心破碎(2 / 2)

只要集中注意力,看周围就像是看慢动作。

刚刚他全力全速出枪,就是看到马迟还愣愣地站在原地没有要躲的意思,才连忙偏离刺出的方向。

不然差点把马迟刺死。

“你……我……”

马迟半晌也回不过神来,几次开口,又把话咽了回去。

他想了很多。

比如陈木是不是隐藏的江湖高手。

比如陈木是不是北莽安插进来的奸细。

又或者……

不是陈木太快了。

是我太慢了?

马迟看向自己的双手。

指尖仍在轻轻颤抖。

“你多久没休息了?”

陈木看出马迟脸上的疲态,他身上的血都还没有擦干。

“是这个原因吗?”

马迟迷茫地问道。

“就是这个原因。”陈木斩钉截铁,“就像弓弦,时时刻刻都紧绷着,用不了多久就会失去活力,这个道理你应该懂吧。”

“……”

马迟抬头看向陈木。

这么说来。

陈木打完仗就忙不迭地跑去青楼,其实是为了得到更好的休息,因此才变得更强?

“快回去休息吧。你教的我已经会了,接下来我自己练习就行。”陈木劝道。

“嗯……明日一早……记得去军械库领铠甲和武器。”

马迟吩咐罢,失魂落魄地离开。

……

马迟回到住处。

这是位于肃马城中心的一个小院。

推开院门。

端坐在院子中央,仰望星空的老人低下头来,冷冷地看了神色颓然的马迟一眼。

“你也觉得,守城无望?”

“舅……汤将军。”

马迟一个激灵,连忙解释道,“我并非因为守城的事而失落。”

汤仁牧道:“眼下还有比守城更重要的事?”

“我今天遇到一个民夫……”

马迟把前因后果都讲了一遍。

“你是说,那个未经过训练的民夫,先拿了你的弓,又赢了你的枪?他今天还杀了17个敌人?”

汤仁牧听完。

“正是如此。看到他,我不禁怀疑,我过去二十年的苦修,是否有意义。”

马迟苦笑,道出萦绕在他心中的迷茫。

简单来说。

道心破碎。

汤仁牧沉默了一会,话题一转:“马迟啊马迟,你可知,我为何要让你离开黑骑营,去守城墙?”

“您是想磨炼我。”马迟道。

“错!”

汤仁牧忽然抽出腰间佩刀,插在地上。

他扶着刀柄,勃然大怒:“是因为你的性子,和你母亲一样软弱!你离开黑骑营不为别的,只是因为你不配!”

马迟身躯一震。

“蜀地白马银枪高云,十五岁就一人一枪挑翻巫蛮叛军;草莽将军朱如海,靠着一对杀猪刀,硬是从土匪杀成了天策大将军;北莽军神嬴无双,一生领军,未尝一败!还有那杀人无形的天罗刺客,神威镖局的天下镖头……山外有山,人外有人,这世间高手如过江之鲫,数不胜数!”

汤仁牧死死盯着自家外甥,“难道你每碰上一个,都要自怨自艾、跪地求饶?”

“不……”马迟张口结舌。

“好,远的不说,就说眼下,城外北莽十万大军,肃马城里只剩不足一万,又何尝不是以弱对强?若人人都如你这般软弱无措,我们还打什么?把脖子洗干净,送给那帮莽狗杀好了!”

汤仁牧越说越怒,动了真火,猛地拔出刀来,踏步向前,刀刃落在马迟的脖上。

将军的刀自然锋锐,仅轻轻碰触,已割出血来。

“你现在,该做什么?!”

汤仁牧眼底有火在烧,这个问题,若是马迟回答错误,他真的会一刀斩下去。

马迟如梦初醒。

他拔出自己的刀,反手向汤仁牧砍去。

这是他悟出的答案。

面对强敌,也当亮剑拔刀!

“哐当!”

马迟的刀落地。

但汤仁牧,也将自己的刀收了回去。

“算你还没有蠢到头!”

“罚你再降一级,去找那个陈木,当他手下的兵,好好反省。顺便……”

“护好这个苗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