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记忆线索,寻踪旧仆(2 / 2)

“罢了。”云铮终于开口,语气转冷,“今日叫你来,不是为这点琐事。府中近来人事更迭,各房仆役需重新造册。你名下原有两名粗使、一名浆洗,现因编制裁减,只留一人。你挑一个留下,其余的,明日便遣出去。”

抬眼:“为何要裁?”

“府中开支紧缩,你又久未归家,空占名额不合规矩。”

明白了。这是报复,也是试探——逼她在众人面前表态,是否还惦记那些旧人。

缓缓道:“既如此,我留阿菱。”

“就她一个?”

“她手脚勤快,又忠心。”顿了顿,“至于其他人……若父亲肯准,我想问问,从前马厩有个陈伯,是我幼时照料过的人,后来调去了西北庄子。他可还在?”

云铮眉头一跳:“你问他做什么?”

“儿只是念旧。”声音轻了些,“小时候摔伤腿,是他悄悄送药。如今回来,想当面道谢。”

“哼,旧人?”云铮冷嗤,“那种贱役,死了也不足惜。前月庄上报丧,说他病故了,尸首都烧了。”

心头一震,面上却不显:“竟……竟这般不幸。”

“怎么,还想给他烧炷香?”云铮讥讽,“省省吧。你连自己牌位都差点保不住,还顾得了外人?”

垂首,似被压服。

可就在这一刻,确认了一件事:陈伯若真已病故,云铮不会特意提“烧了尸体”——那是掩盖痕迹的多余说明。

他还活着。只是被藏了起来。

心里落下一块石头,同时也燃起一把火。

“儿知分寸。”她说,“日后安分守己,不再惹是非。”

云铮似乎满意了,挥了挥手:“下去吧。阿菱留下名字,其余人明日清退。”

行礼退出,脚步平稳。

走出厅门那一刻,没有看阿菱,也没有说话。直到转入回廊拐角,才低声一句:“今晚三更,把鞋脱在院门口。”

阿菱一愣,随即会意,重重点头。

一路无言回到偏院。刚进门,就见灶台边摆着一碗刚炖好的梨汤,冒着热气。

“谁送的?”云倾凰问。

“厨娘差人送来的,说是润肺。”阿菱答。

走近看了一眼,汤色清亮,碗边无异。但没碰。

“倒了。”她说,“从今往后,外面送来的东西,一口都不许进嘴。”

阿菱听话地端起碗走向院外。

站在窗前,望着远处马厩方向。夕阳正斜照在那一片灰瓦上,有个人影正弯腰清理马槽。

是阿七。

抬头看了这边一眼,迅速低下头去,继续干活。

收回视线,走到床边,掀开柜底夹层,取出那块碎银——原本裹在药方里的那一块,现在干干净净,没有字迹。

把它放进阿菱的绣鞋内侧,用针线缝死。

然后吹灭油灯,盘膝坐下。

夜未深,风已动。

听见远处更鼓敲过两响。

三更将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