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诗会刁难,无知应对(1 / 2)
('轿帘垂落,青帷小轿在石板路上缓缓前行。指尖抵着扇骨裂痕,不再看身后那座雕梁画栋的威国公府主院。风从帘隙钻入,拂过袖中藏刃的腕侧,凉意贴肤而上。
绣楼前已停了数辆华辇,彩绸飘摇,婢女环伺。粗使婆子掀开轿帘,抬脚落地,藕荷色裙裾扫过门槛石阶。未扶人,独自迈步而入。
厅内熏香浓烈,丝竹轻奏。贵女们或倚朱栏,或坐锦席,衣袂流光,笑语盈盈。苏挽月立于主位旁,一身杏红绣蝶裙,发间金步摇轻颤,见她进来,唇角微扬:“姐姐可算到了,大家都在等你。”
不答,只将旧扇轻轻置于案前,坐下时脊背挺直,目光平视前方。
左右贵女交换眼神,有人掩口低笑。“这扇子……怕是去年端午落下的吧?怎么还带着?”一人故意提高声调,“听说那日嫡小姐在宫宴晕倒,扇子都摔破了,竟没扔掉?”
另一人接话:“许是念旧情深,毕竟那时还有人夸她‘才貌双全’呢。”
端起茶盏,吹了口气,慢饮一口,才抬眼看向说话之人:“你说得对,这扇子摔过。但它记得的事,有些人忘了。”
那人一怔。
“比如先皇后曾指着它说,‘此扇虽简,却有风骨’。”顿了顿,目光扫过众人,“如今你们穿金戴银,谈笑风生,可还记得当年她为何赏我这把扇子?”
满座微静。
苏挽月笑着上前一步:“姐姐莫要动气,今日是诗会,不是论旧事的地方。不如我们以‘春柳’为题,各赋一诗,也算不负这满园新绿。”
众女纷纷附和,纸笔即刻传至手中。
一位贵女提笔便写:“袅袅垂丝拂画桥,轻烟淡抹总相宜。东风一笑千条绿,犹似佳人舞细腰。”吟罢得意一笑,众人称赞。
又一人道:“柳眼初开晓雾浓,莺声啼破碧云重。谁家少妇凭栏久,折得柔枝寄远踪。”语调缠绵,引得轻叹连连。
纸墨一圈圈传到面前。未动笔,只将扇子横放在纸上,遮住空白。
“姐姐?”苏挽月含笑问,“可是不知如何下笔?若实在难为,不如弃权也无妨,大家不会笑话的。”
“我不是不会。”终于开口,声音不高,“我是真的不知道。”
众人一愣。
“我在北境三年,每日睁眼是沙尘,闭眼是尸骸。军营里没有诗书,只有战报;没有笔墨,只有血书。”抬起手,露出昨日割伤的指腹,“你们写的柳枝,是我砍断敌军旗帜的刀锋。你们描的春风,是我夜里巡哨时刮过城墙的寒风。”
有人嗤笑出声。
不动怒,提笔蘸墨,在纸上写下四句:
“春风不解甲,柳色照孤城。
马蹄踏霜去,不见故人还。”
字迹刚劲,如刀刻石。最后一笔落下,搁笔,抬头环视四周:“若非要我作一首,便是这个。我不懂你们的风花雪月,只认得生死别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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