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6章 冲天煞气(1 / 1)

所谓萧国,那地方倒也是个凡间国度,位置极为偏僻,都快要到天墟州外了,毗邻州间界海,修士极少。

据那弟子所说,此地灵气稀少,并不利于修行。

估计也是这般缘故,那邪修也才敢在这做些天怒人怨的事情。

也是心怀怒气,也是情况紧急,也有避免打草惊蛇的目的,所以李寒舟并未乘坐专用飞舟,直接下山自己前去了,一路速度极快,一刻不停。

等来到这凡人国度,李寒舟便循着先前在受伤弟子身上感受到的煞气,一路来到了萧国京城。

落在城门外,李寒舟望向其中,眼眸一惊,皱起了眉头。

只见这护城河围着的一国都城,半空漂浮的惊魂竟如同实质,在虚空当中哀号!

就连守城将士都战战兢兢,虽是三伏的日子,却裹上了外袍。

“没来由的冷啊,就算咱这顺天城毗邻北方,这也才几月?莫不是隆兴六年寒气来得早?”

“自然不是天时的问题,如今谁不知道城里出了个专吃孩童的恶魂,估计也是它的缘故。”

“对,我邻家老张的娃娃,也才六岁,带着出门买个糖葫芦的功夫,竟被掳走了!哎,老张娘子都快哭瞎了。”

“谁知那恶魂到底是个啥,据说万岁爷请了几位仙人过来,都没辙!”

几位守城将士叹息着摇头,也攥着拳头。

“真就没人能治得了他?天下不该是这般的世道。”

“谁知道,仙人都解决不了的事儿,咱又能干点啥?”

“与其求佛求仙还不如抱着自家孩子躲被窝里。”

“……”

李寒舟正站在城外,隔着老远听到这些话,倒也算了解了一点经过。

他脚步虚浮,下一刻便出现在了城中,漫步在了空荡的大街上。

青石板铺就的长街上,只有风卷着几张冥纸打着旋,偶尔撞在紧闭的朱红大门上,虽是极小的声音,在这死寂的都城里显得格外刺耳。

繁华酒楼,华贵梨园,此时却也无人问津了。

每户人家恨不得把门窗都拿木板钉死,抱着自家孩子躲在屋里,宁愿不干活不生火,也得死死看着,不论贫富。

毕竟那恶魂抓人,可不看你家是高门大户还是贫苦小院。

吱呀。

二楼一扇窗户被推开一条缝,一个妇人探出头来,本想透口气,却在见到街上孑然一身的李寒舟后,吓得面无血色。

陌生人家!

她猛地将一个正好奇探头的小脑袋拽了回去,随即“砰”的一声关紧了窗户,里面还传来了一声的闷响,仿佛这样就能将世间的一切邪祟都隔绝在外。

李寒舟皱着眉头,心中已然怒气滔天。

每一次的回眸,都能看到街上、巷子里都有挂着白幡的人家,有些已经旧了,在风中无力地飘荡;有些还是新的,白得刺眼。

哪怕是粗略数来也不止千余数!

他四散的神魂能感受得到,在那一扇扇紧闭的门后,有着一双双惊恐的眼睛,还有着一个个蜷缩在父母怀中、连哭都不敢大声的孩童。

“当真是邪中邪修。”李寒舟怒道:“这般绝人子嗣毁自我香火根基的事情,还真有人能下得了手。”

他也不想去寻些情报了,直截了当地拿出了因果线。

一瞬间,不知凡几的因果冲天而起,倒也和那环绕虚空的煞气落脚点一般无二。尤其是身处城池中心的皇城之中,乃是无数煞气的源头。

李寒舟眉头一皱,莫非是皇帝老儿追求长生修仙?不知在何处古籍上见到的方子,需要以无数孩童的精血为药引?

又或许是无垠大陆哪个邪修看中了此地的毫无修行气息,却是难得的凡骨肉身构成的精魄,便利用了皇帝?

不知真实情况,便都有可能。

李寒舟如此想到,纵身一跃来到了靠近皇宫的酒楼顶上,借着高处看向了皇宫内。

那股煞气的感觉极其强烈,李寒舟也更加深切地感觉到,那股“恶魂”就在皇宫之中。

“以皇宫为隐藏?”李寒舟如是一想,忽然皱起了眉头,他散出的神魂竟探查不出煞气来源的具体位置。

皇宫自有龙气隐瞒,也有国尊作为压胜。

可就算遮掩气息,也远达不到能隔绝李寒舟散发出来的神魂的强度。

“看来是有什么法宝在遮掩天机了。”李寒舟喃喃,扫视着皇宫,瞄着那好些黄门太监搬着奏折走走出出的大殿,眼眸一凝。

下一刻,李寒舟身影消失在原地。

……

御书房里,萧国的隆兴皇帝手拿着朱红毛笔,目光落在那奏折之上,却一个字都看不进去。

他紧皱着眉头,发出重重的叹息。

御案上堆得不少奏折,都是恳求皇帝能严查近日在京城出现的恶魂事件。

其中一位奏折上面写的不是什么国之大计,而是礼部侍郎作为祖父一个泣血的哀求,他家七岁的小孙子,昨天在后院踢毽子,一转眼的工夫,就没了。

其实不只是百姓。

要说在这京城当中,谁家的子嗣精魄最为纯良,那得是天家龙子首当其冲,其次便是这些大臣家的幼童了。

因此隆兴帝也很苦恼,他也不是没找人处理过,紫云山的数位弟子便是他花了不少精力找寻而来的。

只可惜并无什么大作用,反而貌似惹了恶魂的怒气,使得几天之内丢了数位皇子。

隆兴帝愁得两鬓皆白。

“呵……”隆兴帝发出一声干涩的自嘲,两鬓不知何时已染上了霜白。

他堂堂一国之君,如今却和京城里的百姓一样,只能祈祷这番恶事快点过去,祈祷那该死的恶魂不要找上自家门。

何其讽刺!

然而这时,殿外传来一道黄门太监通报声:“陛下,辅国将军求见。”

“叫他进来!”隆兴帝将笔杆掷在御案上,朱红的墨点溅开,污了明黄的龙袍。他却毫不在意,只是疲惫地揉着眉心。

不多时,一位身着蟒袍的中年男人迈步入内,眉宇间带着忧愁,来到御案前边神态恭敬。

“臣,辅国将军萧宝衍,见过吾皇万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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