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夜钓(1 / 2)

('鲫鱼、鲤鱼、白条子在网里挤成一团,最大的那条草鱼尾巴一甩,差点把他拽进水里。

“先捞得龙回家一趟,带着板车再来一趟。”

苏长河看着眼前活蹦乱跳的鱼,眼睛亮晶晶的,就像看着一张张发光的钞票在向自己招手。

心情激动地跑到下地龙的地方。

三个的龙藏在芦苇根的软泥里,最靠边的那个刚拽出水面,就有条黄鳝从网口蹦出来,落在草地上“啪嗒啪嗒”跳。

苏长河赶紧用脚去挡,这鱼带黏液,滑得像泥鳅,跑一条都心疼。

三个地龙倒出来的鱼,扔回河里一些叫不上名的小鱼,比钓竿钓的多多了。

惊喜的数地龙里的“稀罕物”:两条巴掌大的河蟹,青灰色的壳上沾着泥;半网兜螺蛳,壳上长着青苔,碰一下就往回缩;还有那条蹦到草地上,尺长的鳝鱼,像根滑溜溜的黑绸带。

苏长河一股脑地将它们倒进桶里,然后开始了挑拣。

虾、螃蟹只要大,小的丢回去。

黄鳝泥鳅也一样只要大的。

鱼……大部分也一样,通通丢回去。

今晚大丰收,他一个人一次性根本不可能把鱼全部带回家,就算勉强带回去了,也会有许多鱼损耗,掉鱼鳞或者死掉,卖不上价格。

苏长河将几个笼子和拦网清理干净,把树枝水草等杂物摘下,然后重新倒入饵料。

玉米粒、蚯蚓、蚂蚱,还有家中的吃剩的残渣。

然后重新丢入河中。

大丰收。

五十升的桶,此刻已经被填满了。

苏长河估计了一下,至少有河蟹五斤、泥鳅黄鳝八斤,河虾六七斤。

剩下的白条等杂鱼,加起来也有五斤重。

这要是放到二十年后,这些野生的河鲜绝对能高价卖,例如魔都中的高档酒店,五六百一斤都有可能。

不过眼下这个时代,山清水秀,河虾黄鳝遍地都是。

可偏偏,大家对这些这些东西很厌烦。

回家!

……

苏长河踩着满地银辉往家走,手里的塑料桶,肩都沉甸甸的,里头的鱼时不时“扑棱”一下,溅得他满身都是水。

他走到院门口,特意放轻了脚步,掏出钥匙慢慢拧开锁。

门轴“吱呀”一声轻响,屋的灯早灭了,只有窗户上透着点朦胧的月光。

他蹑手蹑脚地往院里走,想把鱼倒进缸里养着,刚弯腰,就听见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

林清竹披着件旧衣服站在房门口,头发睡得有些乱,眼睛在昏暗中亮着:“回来了?”她声音带着刚醒的沙哑,显然没睡踏实。

苏长河回头,月光恰好落在林清竹脸上。

她的眉眼其实生得极秀气,只是常年被操劳和愁绪压着,总显得黯淡。可此刻站在月下,她的皮肤白得近乎透明,嘴唇抿着,带着点未醒透的朦胧,竟让他看得有些发怔。

苏长河心里猛地一跳,印象中,这还是他头回见她这模样,没了白日里的拘谨愁苦,月光下的脸显得格外柔和,连眼角那点细纹都像是被月色熨平了。

这就是他的媳妇?那个被他吼过、骂过、冷待过的女人?

他忽然想起从前,自己喝醉了酒就对她摔东西,她默默收拾碎片时,肩膀总是抖个不停;想起她攥着皱巴巴的毛票,算计着给孩子买件新褂子都要犹豫半天;想起她夜里偷偷抹泪,第二天照样顶着红肿的眼睛做饭……那些画面像针一样扎进心里,疼得他喘不过气。

他以前是瞎了吗?

这么好的女人,他怎么就不知道疼惜?怎么就任由她跟着自己受了那么多苦?

苏长河心里头软得一塌糊涂:“咋没睡?”

他把最后一条鱼放进缸里,细心地添了些水。

“听着动静了。”

林清竹走近了才看清,缸里满满登登的鱼,在缸里争先恐后地冒头,大口大口的呼吸。

鱼的个头很大,很鲜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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