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外国十字架与中国符箓(二)(1 / 2)
('张晓虎的工兵铲在晨光里泛着冷光,他把铲子往背包里塞时,金属边缘刮到了拉链,发出刺耳的声响。陈婷正蹲在路边系鞋带,听见声音猛地抬头,额前的碎发被冷汗濡湿,粘在苍白的脸上。
“我说你能不能轻点?”她的声音带着哭腔,昨晚被阴煞抓住脚踝的地方还在隐隐作痛,此刻每动一下都像有蚂蚁在爬。
韦蓝欣把相机挂在脖子上,蹲下来帮陈婷系好鞋带:“没事了,天亮了就安全了。”她的指尖触到陈婷的脚踝,那里的皮肤烫得惊人,“你的脚怎么这么烫?”
任东林从帆布包里掏出个青瓷小瓶,倒出三粒黑色药丸:“这是驱邪散,用水服下。”他把药丸递给陈婷时,罗盘突然在背包里震动起来,指针隔着帆布疯狂打转,发出细碎的嗡鸣。
林夏正对着教堂拍照的手顿住了。晨光穿过老槐树的枝桠,在教堂的砖墙上投下斑驳的光影,那些昨夜在紫外线下显现的符箓,此刻竟在阳光下透出淡金色的轮廓,像某种活物在皮肤下蠕动。
“你们看墙面。”他举起相机连续按动快门,显示屏里的符箓正以肉眼难辨的速度变形,原本缠绕的线条渐渐舒展,竟组成了半枚十字架的形状。
苏晴突然“啊”了一声,她的紫外线灯还握在手里,此刻正斜斜地照在老槐树上。树干那些缠着红绳的地方,在紫光灯下浮现出密密麻麻的梵文,与道家符箓交织成诡异的纹路。
“这树有问题。”张磊摘下夜视镜,从背包里翻出地质锤,“我敲块样本回去化验。”
“别动!”孙运清突然喝止,她的铜铃铛不知何时握在手里,此刻正发出急促的轻响,“这树上的红绳是镇魂索,动了会破阵。”她指尖捏着的黄符突然无风自燃,灰烬飘向槐树时,树干上的红绳突然绷紧,发出琴弦般的震颤。
陈崇玲正对着教堂的砖缝拍照,镜头里突然闪过一道白光。她调大焦距,发现墙缝里卡着半张泛黄的纸,边缘还沾着暗红色的污渍,像是干涸的血迹。
“这里有东西。”她从登山包里取出镊子,小心翼翼地把纸片夹出来。纸片上用毛笔写着几行字,墨迹已经发黑,隐约能辨认出“子时”“献祭”“阴阳界”等字眼,末尾画着个十字与八卦叠加的符号。
李婉儿的平板突然自动亮起,屏幕上跳出一张老照片——民国三十一年的教堂全景。照片里的钟楼顶端立着个青铜十字架,而十字架的底座缠着几圈红绳,与现在老槐树上的红绳一模一样。
“你们看钟楼顶端。”她放大照片,十字交叉处刻着个太极图案,“这根本不是单纯的教堂,是个阴阳阵眼。”
林夏突然指向教堂的尖顶,晨光里有什么东西在闪烁。他举起望远镜,镜筒里映出十字架顶端的铜球,球面上刻满了细密的符箓,阳光折射下正往老槐树的方向投射出淡金色的光束。
“光束的落点在树根。”张晓虎扛起工兵铲就往树下走,“说不定下面有东西。”
任东林突然按住他的肩膀,罗盘的指针此刻正死死钉在正南方向:“不能挖,这棵树是阵眼的枢纽,动了会引发阴阳失衡。”他话音未落,老槐树突然剧烈摇晃,树叶哗哗作响,地上的影子竟在扭曲变形,像是有无数只手从土里伸出来。
孙运清急忙从包里掏出七枚铜钱,按北斗七星的方位摆在树下:“快!谁带了朱砂?”
苏晴立刻递过勘查用的红漆笔:“这个可以吗?”
“凑合用。”孙运清接过笔,在每枚铜钱周围画起符箓,笔尖划过地面时,留下的红痕竟在冒白烟。当最后一笔落下时,铜钱突然陷入地面半寸,树根处传来沉闷的爆裂声,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地下炸开了。
陈婷突然尖叫起来,她的登山靴不知何时沾满了黑色粘液,正顺着鞋带往上爬。那些粘液碰到皮肤就化作细小的黑虫,钻进毛孔时留下一个个血点。
“是阴蚀虫!”任东林解下腰间的桃木挂件,往陈婷脚踝处一按,滋滋的白烟冒起,黑虫纷纷掉落,在地上化作一滩滩黑水。
韦蓝欣举着相机后退时,镜头撞到了树桩,取景器里突然映出个穿黑袍的人影。那人影站在教堂的门廊下,脸隐在兜帽里,手里握着根缠红绳的十字架,正缓缓朝他们看来。
“那里有人!”她猛地转身,却发现门廊下空空如也,只有晨风吹动着积灰的木门,发出“吱呀”的哀鸣。
林夏摸出瑞士军刀,割开自己的指尖,将血滴在刚才陈崇玲发现的纸片上。血迹渗入纸页的瞬间,那些模糊的字迹突然变得清晰——“辛酉年七月十五,天主堂与三清观共设阴阳阵,以十字架为阳桩,老槐为阴桩,镇百年厉煞。然西洋神父私改阵眼,以活人献祭,致阴阳颠倒……”
最后几行字被撕去了,只剩下个用血画的箭头,指向教堂后院的方向。
“后院肯定有问题。”张晓虎攥紧工兵铲,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我去看看。”
孙运清把黄符分给众人:“贴在衣襟上,能挡煞气。”她自己则多带了张朱砂画的镇宅符,小心翼翼地折成三角形塞进袖口。
林夏看着教堂斑驳的墙壁,砖缝里渗出的水珠在阳光下泛着诡异的绿光。他突然想起昨晚在钟楼看到的景象,那个黑影坠落时,分明化作无数黑虫钻进了地板的缝隙。
“大家跟紧我,别走散。”他把工兵刀握在手里,刀刃上还沾着早上割破手指的血迹,“后院可能有地宫入口。”
穿过杂草丛生的后院时,苏晴的紫外线灯突然发出急促的蜂鸣。在紫光灯的照射下,地面上浮现出巨大的符文图案,十字架与八卦交错排列,中心处有块青石板与周围的地面颜色不同,边缘还残留着水泥修补的痕迹。
“找到了。”她蹲下身敲了敲石板,下面传来空洞的回声,“这里是空的。”
任东林用罗盘测量方位,指针在中心处疯狂旋转:“这是阴阳交汇的临界点,打开后会有煞气外泄。”他从包里取出六枚铜钱,按***方位摆在石板周围,“等下打开时,无论看到什么都别出声。”
张晓虎抡起工兵铲插进石板缝隙,用力一撬,石板应声而起。一股寒气从地下喷涌而出,带着浓烈的铁锈味,吹得人汗毛倒竖。
地洞口露出盘旋而下的石阶,墙壁上挂着早已腐朽的油灯,在穿堂风里轻轻摇晃,投下张牙舞爪的影子。
韦蓝欣打开头灯,光柱刺破黑暗:“我先下去探路。”
“等等。”陈崇玲突然抓住她的背包,“你看石阶上的刻痕。”
众人凑近细看,石阶边缘刻着细小的符号,一半是拉丁文,一半是甲骨文,两种文字交织缠绕,组成一个个诡异的图案。
“这是在用中西文字画结界。”任东林的脸色凝重如铁,“说明下面的东西很厉害,需要双重封印。”
孙运清从包里取出个小小的铜葫芦,拔开塞子晃了晃,里面传出“哗啦啦”的声响:“这里面装着糯米和黑狗血,能对付邪物。”
李婉儿的平板突然弹出条新信息,是她昨晚备份的教堂档案。其中一页记载着1948年的火灾,“……教堂后院突发大火,烧毁房屋三间,神父与三名道士葬身火海,现场发现大量人骨,疑似被火焚烧前已遭肢解……”
照片里的火灾现场,有根烧黑的十字架倒在地上,上面还缠着未烧尽的红绳,与老槐树上的红绳一模一样。
“他们肯定是在镇压邪物时出了意外。”林夏指着地洞口,“下面说不定就是当年的祭坛。”
张晓虎第一个跳下去,落地时踩碎了什么东西,发出“咔嚓”的脆响。他打开头灯照去,脚边散落着无数白骨,有的骨头上还插着生锈的铁钉。
“妈的,这里是乱葬岗?”他往旁边挪了挪,不小心踢到个铁皮箱子,箱子里滚出几枚银色十字架,上面刻着道家的符咒。
韦蓝欣的相机突然自动拍摄,取景器里出现个穿道袍的虚影,正跪在地上往十字架上贴黄符。她按下快门的瞬间,虚影突然转头,那张脸竟与任东林有七分相似。
“任先生,您看这个。”她把相机递给任东林,照片里的道士腰间挂着块玉佩,与任东林现在戴着的那块一模一样。
任东林浑身一震,手指抚过照片里的玉佩:“这是我们任家的祖传玉佩,我祖父当年就是在这附近失踪的……”他突然想起父亲临终前说的话,“民国三十七年,你祖父作为风水先生被请来看教堂风水,从此杳无音信。”
孙运清突然指着墙角,那里的石壁上刻着密密麻麻的符咒,最上面用朱砂画着个巨大的太极图,而太极图的中心,嵌着半块青铜十字架。
“这是阴阳调和阵。”她凑近细看,发现十字架的断口处有明显的敲击痕迹,“有人故意破坏了阵法,把十字架敲断了。”
苏晴用金属探测器扫过石壁,仪器在十字架周围发出刺耳的警报。“里面有金属反应,像是个盒子。”她从背包里取出折叠铲,小心翼翼地挖开十字架周围的泥土,露出个巴掌大的铁盒,盒盖上刻着十字与八卦的组合图案。
林夏接过铁盒时,指尖突然传来一阵灼痛。盒子表面的图案竟在发烫,像是被火烤过一般。他试着打开盒盖,却发现锁孔里卡着半张黄符,符纸上的朱砂已经发黑。
“需要对应的符咒才能打开。”孙运清从包里翻出本线装书,书页泛黄发脆,上面记载着各种符咒的画法,“这是锁魂盒,用来镇压厉煞的法器。”
陈崇玲突然在白骨堆里发现了个日记本,封面已经被虫蛀得千疮百孔,但里面的字迹还能辨认。第一页写着“天主堂修士马克日记”,日期是民国二十九年。
“……中国道长说此地有厉煞,需以阴阳二力镇压。我等将十字架与符咒结合,本是万全之策。然主教大人不信东方法术,坚持用圣物净化,竟偷偷将疯子投入地宫……”
日记里夹着张照片,十几个衣衫褴褛的人被铁链锁在石壁上,十字架形的铁架上绑着个穿道袍的老者,胸口插着半截桃木剑,而旁边站着个高鼻梁的神父,手里举着沾血的十字架。
“这是活祭。”任东林的声音在颤抖,照片里被绑在十字架上的老者,腰间挂着的正是任家的玉佩,“那是我祖父!”
张晓虎突然踹向石壁,怒火让他双目赤红:“这群洋鬼子!”他的脚刚碰到石壁,整个地宫突然剧烈摇晃,头顶落下簌簌的尘土,白骨堆里传来“咔哒咔哒”的声响,像是有什么东西要爬出来。
林夏急忙按住他:“别冲动!这里的石壁是中空的,你这样会把煞气放出来!”
话音未落,石壁突然裂开道缝隙,一股黑色雾气喷涌而出,落地时化作无数只黑虫,朝着众人爬来。孙运清立刻撒出糯米,黑虫碰到糯米就化作黑烟,但更多的虫子源源不断地从裂缝里涌出。
“快把锁魂盒打开!”任东林大喊,“里面肯定有克制它们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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