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穿棱灵异空间(1 / 2)

('张垒的指尖在键盘上敲下最后一个**时,窗外的天已经彻底黑透了。写字楼里只剩下他这一盏孤灯,屏幕蓝光映在他布满红血丝的眼睛里,像两汪凝固的寒潭。

他揉着酸胀的太阳穴起身,办公椅发出一声刺耳的吱呀声,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突兀。作为一家悬疑杂志的编辑,通宵改稿是家常便饭,但今晚不同,一种莫名的寒意正顺着脊椎往上爬。

桌上的马克杯里,残茶表面浮着层诡异的油花,像一张微型人脸在对着他笑。张垒皱了皱眉,抓起杯子走向茶水间。走廊的声控灯坏了三天,物业还没来修,黑暗中仿佛有无数双眼睛在窥视。

冰凉的自来水冲刷着杯壁,那层油花却怎么也冲不掉。他烦躁地将杯子扔进垃圾桶,转身时,眼角余光瞥见茶水间的镜子里,站着个穿白大褂的模糊身影。

“谁?”张垒猛地回头,茶水间里空空如也,只有老旧冰箱发出嗡嗡的低鸣。

他自嘲地笑了笑,大概是太累了,都出现幻觉了。回到座位收拾东西时,手机屏幕突然亮起,显示凌晨三点十七分。这个时间点回家,地铁早就停运了,只能麻烦住在附近的同事捎一程。

刚解锁手机,屏幕上突然跳出一条陌生短信,发信人显示为“未知号码”:“别回头,它在看你。”

张垒的心脏骤然缩紧,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他僵硬地转动脖颈,身后空无一人,只有打印机在黑暗中泛着冷光,像一口沉默的棺材。

“搞什么鬼。”他喃喃自语,把这当成了恶作剧。可当他抓起公文包准备离开时,却发现办公室的门不知何时被锁死了。

钥匙插进锁孔,转了半圈就卡住了。张垒用力拧了几下,金属摩擦声在寂静的空间里回荡。突然,身后传来纸张翻动的声音,他猛地回头,只见自己办公桌上的稿件正在无风自动,哗啦啦地翻到某一页停住。

那是篇关于民国时期精神病院的投稿,作者用第一人称讲述了在青山病院当护工的经历。此刻摊开的页面上,用红墨水画着个扭曲的符号,和茶水间镜子里那个身影胸前的徽章一模一样。

冷汗瞬间浸透了衬衫。张垒后退两步撞到文件柜,发出沉闷的响声。窗外的月光突然变得惨白,透过百叶窗在地上投下参差的阴影,像无数根交叉的白骨。

他再次尝试开门,钥匙突然断在锁孔里。就在这时,打印机突然启动,发出齿轮转动的咔哒声。一张白纸缓缓吐出,上面用炭笔勾勒着张垒的侧脸,而在他身后,站着个没有五官的白衣人。

张垒再也无法维持镇定,他抄起桌上的金属台灯,猛地砸向玻璃门的锁扣。清脆的碎裂声中,他跌跌撞撞地冲出办公室,在消防通道里拼命往下跑。

楼梯间的声控灯随着他的脚步声此起彼伏地亮起又熄灭,光影交错间,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扶手外侧与他并行。他不敢回头,只是机械地迈着双腿,直到双腿发软,扶着墙壁大口喘气。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起来,他颤抖着掏出来,还是那个未知号码:“第七层,左转第三个房间。”

张垒看着楼梯转角的楼层标识,正好停在七楼。这里的墙壁布满霉斑,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和腐烂混合的怪味。他这才意识到,自己根本不是在写字楼里——公司在十五楼,而他跑了还不到十分钟。

走廊尽头的房间门虚掩着,门牌上模糊的字迹依稀能辨认出“703”。门内传来滴水声,规律得像某种倒计时。张垒握紧台灯,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他知道自己别无选择。

推开门的瞬间,一股浓烈的福尔马林气味扑面而来。这是间病房,铁架床上铺着污渍斑斑的白色床单,墙角的铁桶里泡着些看不清的器官标本。墙上的日历停留在1943年7月15日,泛黄的纸页边缘卷曲如枯叶。

“终于来了。”一个沙哑的声音从床底传来。

张垒举起台灯对准床底,只见一双浮肿的脚从床板下伸出,皮肤呈现出溺水者般的青紫色。他强忍着呕吐的***,一步步后退,后背却撞到了什么柔软的东西。

回头的瞬间,他看见一张被缝合的脸,嘴角被针线拉成诡异的弧度。穿白大褂的男人手里拿着沾血的手术刀,胸前的徽章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着寒光——正是那个红墨水画的扭曲符号。

“你逃不掉的,”缝合脸的嘴唇裂开,露出黑红色的牙龈,“每个进入青山病院的人,都要成为藏品。”

张垒转身就跑,手术刀擦着他的耳边飞过,钉在门框上发出嗡鸣。他冲回楼梯间,却发现原本向下的台阶变成了向上的斜坡,墙壁渗出粘稠的液体,像无数只手指在抓挠。

手机再次震动,这次屏幕上跳出的不是短信,而是一张照片。照片里是他自己的卧室,床上躺着个面色青紫的人,脖子上有明显的勒痕。拍摄时间显示为——现在。

“不!”张垒发出绝望的嘶吼,他终于明白,从他看到那杯残茶里的人脸开始,就已经不在原来的世界了。

楼梯开始剧烈摇晃,墙壁剥落的石灰中露出森森白骨。张垒脚下一滑,顺着扭曲的台阶滚了下去,意识模糊的最后一刻,他看见无数双眼睛从墙缝里探出来,像夏夜的萤火虫般闪烁着幽光。

再次睁开眼时,张垒发现自己躺在冰凉的地板上。四周一片漆黑,只有头顶上方有微弱的光线,像沉在水底仰望水面的月光。

他挣扎着坐起身,后脑勺传来剧烈的疼痛,伸手一摸,黏糊糊的液体沾满了指尖。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泥土味,还有种难以言喻的腥甜,像是生锈的铁和腐烂的花混合在一起。

“有人吗?”张垒的声音在黑暗中扩散开,撞在某种坚硬的物体上反弹回来,带着空洞的回响。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可能在某种封闭的空间里。

摸索着站起来,指尖触到粗糙的墙壁,触感像是陈年的木板,表面布满裂纹。他顺着墙壁往前走,脚下的地板发出吱呀的**,每一步都像踩在随时会断裂的冰面上。

走了大约十几步,手指突然碰到一个冰冷的金属物件。摸索着辨认,是个门把手。张垒用力一拧,门轴发出刺耳的摩擦声,一道刺眼的光线瞬间涌了进来。

他眯起眼睛适应了好一会儿,才看清眼前的景象。这是条狭长的走廊,两侧的墙壁上挂着无数幅油画,画框都是暗沉的红木材质,边角磨损得厉害。所有画作描绘的都是同一个场景——一座燃烧的哥特式建筑,火焰在画布上扭曲跳跃,仿佛随时会烧出来。

走廊尽头有扇拱形门,门楣上雕刻着复杂的花纹,中央是个和青山病院徽章相同的扭曲符号。张垒注意到,每幅画里的火焰形状都在细微变化,像是某种动态的记录。

他走到最近的一幅画前,画框边缘刻着一行小字:“焚烧日,1943.7.15”。这正是青山病院日历上的日期。画中燃烧的建筑前,隐约能看到几个奔跑的人影,其中一个穿白大褂的背影,和那个缝合脸的医生一模一样。

“原来如此。”张垒喃喃自语,看来这个空间和那座精神病院有着某种联系。他继续往前走,发现每幅画的角落都刻着日期,从1943年7月15日一直延续到1950年3月21日,整整七年。

最后一幅画的日期停留在1950年3月21日,画中的建筑已经化为灰烬,只剩下断壁残垣。灰烬中站着个穿学生制服的少女,背对着观者,手里抱着个黑色的布偶。

张垒的目光刚落在少女身上,走廊里的温度突然骤降。墙壁上的画作开始渗出暗红色的液体,顺着画框滴落,在地板上汇成蜿蜒的小溪。

他听到身后传来布料摩擦的声音,猛地回头,只见最后一幅画里的少女不知何时站在了走廊中央,依旧背对着他,怀里的布偶却转过脸来——那是个用针线缝制的人脸,眼睛的位置缝着两颗黑色的纽扣,正直勾勾地盯着他。

“你不该来这里的。”少女的声音像生锈的铁片在摩擦,明明是稚嫩的声线,却透着令人毛骨悚然的苍老。

张垒后退一步,撞到身后的画框,玻璃碎裂的声音在走廊里回荡。“你是谁?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少女缓缓转过身,她的脸被浓密的刘海遮住,只能看到小巧的下巴和苍白的嘴唇。“我是林墨,这里是记忆的墓园。”她抬起手,指向那些渗出液体的画作,“每幅画里都锁着一个不愿离开的灵魂。”

张垒注意到她的手腕上有圈深深的勒痕,像是被绳索长期捆绑留下的印记。“青山病院……那场火灾是怎么回事?”

林墨怀里的布偶突然发出咯咯的笑声,声音尖利得像指甲划过玻璃。“他们想烧掉所有证据,却不知道有些东西是烧不掉的。”她向前走了一步,刘海下隐约露出一只眼睛,瞳孔是浑浊的白色,“就像你,明明已经死了,却还以为自己活着。”

“什么意思?”张垒的心脏猛地一缩。

“你看看这个。”林墨从布偶的口袋里掏出一张泛黄的纸,递了过来。那是张死亡证明,死者姓名一栏写着“张垒”,死亡日期正是他在办公室看到的那个时间——2023年10月17日凌晨三点十七分,死因是“突发性心脏骤停”。

张垒的手指颤抖着抚过纸上的名字,油墨的触感真实得可怕。“不可能……我明明……”

“你在办公室看到的不是幻觉。”林墨的声音低沉下来,“当你盯着那杯茶里的人脸时,你的灵魂就已经脱离身体了。现在的你,和我们一样,都是被困在记忆夹缝里的影子。”

走廊突然剧烈晃动起来,墙壁上的画作开始扭曲变形,画中燃烧的火焰变得真实,灼热的气浪扑面而来。林墨将布偶抱得更紧了:“它来了,我们得赶紧走。”

她拉起张垒的手冲向走廊尽头的拱形门,那只手冰冷得像块寒冰,指甲尖锐得几乎要嵌进他的肉里。身后传来无数凄厉的尖叫,张垒回头望去,只见那些画作里的人影都挣脱了画布的束缚,浑身燃烧着火焰向他们扑来,其中那个缝合脸的医生,正用没有瞳孔的眼睛死死盯着他。

林墨用力推开拱形门,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门后是间手术室,生锈的手术台上躺着个被白布覆盖的人形,墙角的铁架上挂着各种手术刀和锯子,刀刃上的血迹已经发黑。

“这里是青山病院的手术室,”林墨关上门,背靠着门板喘息,“是所有痛苦开始的地方。”

张垒注意到手术台旁边的铁盘里,放着个小小的金属徽章,上面刻着那个扭曲的符号。“那个符号到底是什么意思?”

“那是院长的标志,”林墨的声音带着恐惧,“他说那是沟通神明的桥梁,其实……那是召唤恶魔的印记。”她走到墙边,摸索着按下一块松动的砖块,墙壁缓缓移开,露出个仅容一人通过的暗道,“我们从这里走,它暂时进不来。”

钻进暗道的瞬间,张垒听到身后传来门板被撞碎的巨响,以及某种粘稠液体滴落的声音。暗道里伸手不见五指,只能听到两人急促的呼吸和身后越来越近的拖拽声。

“抓紧我的衣角,别掉队。”林墨的声音在黑暗中传来。张垒伸出手,指尖触到粗糙的布料,那触感让他莫名地安心。

不知在黑暗中走了多久,前方终于出现了微弱的光线。随着距离拉近,他听到了流水声,还有女人隐约的哼唱声。

走出暗道,眼前的景象让张垒愣住了。这是间宽敞的浴室,大理石地面光可鉴人,中央是个巨大的黄铜浴缸,里面盛满了冒着热气的水。一个穿着红色旗袍的女人背对着他们坐在浴缸边缘,乌黑的长发垂到腰际,正在轻轻哼唱着一首老歌。

“苏姨?”林墨的声音带着惊讶。

女人缓缓转过身,张垒倒吸一口凉气。她的脸上布满纵横交错的疤痕,像是被强酸腐蚀过,但那双眼睛却异常美丽,瞳孔是剔透的琥珀色。“小墨,你不该带外人来的。”她的声音温柔得像水,和可怖的面容形成诡异的反差。

“他是新来的,还不熟悉这里的规则。”林墨将布偶挡在身前,像是在防备什么。

苏姨的目光落在张垒身上,琥珀色的瞳孔微微收缩:“又是个被‘门’选中的人吗?多少年了,还是不断有人掉进来。”她从浴缸里站起身,旗袍下的皮肤布满水泡和溃烂的伤口,“坐吧,既然来了,就喝杯茶再走。”

张垒这才注意到,浴缸旁边的小桌上放着套精致的茶具,茶杯里的茶水泛着和他办公室里一样的油花。“这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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